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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水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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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得不错。”阮蕙微微一笑,“虽不可有害人之意。但也不可无防人之心。表小姐那里,你与芍药只多多留意就是了。”
  采平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送阮蕙到房门口后,这才转身折回自己的房间。
  阮蕙在房门口略顿了顿,看了看烛火摇曳的窗户,这才打起帘子进屋。
  屋里十分安静。
  好像并没有人。
  连个丫头也没有。
  安静得有点反常。
  阮蕙迈步进屋。径直走向里面描金的朱漆拨步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宝带轻袭,珠玉束冠,满脸安详地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不是杨恪还是谁?
  阮蕙上前,轻轻嗅了嗅。
  鼻息间有若有若无的酒气在荡漾。
  看来是真饮了酒。
  也不是真为了应酬,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阮蕙心里微沉,趋步上前,低声唤道,“王爷!王爷!”
  杨恪仿佛听见有人唤他,眉宇间微微一皱。
  阮蕙便伸手轻轻把他的身体扳直,颦眉说道,“明知不擅饮酒,怎么还喝成这样?”一面说,一面为他解衣,也没打算叫丫头进来侍候。
  也不知是睡着了人身体格外沉重,还是她的心情有些郁闷,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将杨恪的身体略略扳正,额头竟还沁出一层细汗来。
  她直起腰来,望着面色恬静睡像宜人的杨恪,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便沉声唤人,“采青!采青!”
  良久没有动静。
  她这才想起外间并无人侍候。
  因为她不习惯有人睡在身边,也就没有安排值夜的丫头,只让几个年老持重的婆子轮流值夜,这时候却又还未到值夜的时辰,因而连唤数声,也无人答应。
  她微微叹了口气,想了想,便屈膝跪在床沿,俯身为杨恪去解外衣——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和衣睡一宿吧!
  胸前的扣子倒还好解,及至领口处那一颗纽扣时,却因杨恪扭着身,又俯着头很难解开,为了不弄醒他,她只得低下头去,一手轻轻扳开他的下巴,一手去解那颗纽扣。
  好不容易解开了,她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身来,反手揉了揉弯得略显酸疼的腰身——是不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只这么点儿工作,就感到腰酸背疼了?
  她正想着,只觉撑在腰间的柔荑被一个温热的物件抓在手里,她心里一惊,不及回头,纤腰又被人搂住,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双唇已经被紧紧封住。
  半惊半怒之间,她迎上一双黑眸,心里不禁更是悲愤交加——这双眸子看起来清亮澄明,哪里有半分喝醉酒的样子?
  也不知是她的意志力太过薄弱,还是杨恪的攻势太强,她这样的想法不过在她脑中稍稍停留,就被接下来更为猛烈的进攻驱除得无影无踪了。
  不多久,屋里就传出细细的喘息与若有若无的娇吟。
  满屋摇曳的烛光,和着随着节奏律动的红帐,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这无可尽叙的春色。
  ……
  次日,直到天色大亮,杨恪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他的理由是,他昨夜饮酒过多,直到现在都昏睡不醒,根本无法下床活动。
  想到他昨夜异乎寻常的勇猛,她又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脸红——难道当真是因为喝了酒,他才会一反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爱怜?不过,对于他偶尔近乎于粗暴的爱抚,她还是觉得有些新鲜刺激,也并没有怪他举动过于激烈。男人嘛,偶尔难免会图个新鲜,他身边没有新鲜的女人,若连个新鲜的样式都不让他试一试,岂不是让他觉得兴味索然?
  对于他一反常态的举动,阮蕙除了身体上受用之外,心里却觉得有些异乎寻常。
  自然而然地,她就想到家里那位突然来访的美貌小姐黄玉儿。
  但她凡事总没有把它往坏处的想的习惯。
  因而对于杨恪近乎幼稚的借口,她也只是一笑了之,“王爷这话说的,让老太爷听了,还不赶紧催着请太医?这样一来,还不把家里弄得翻天覆地的?”
  杨恪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不对,便讪笑着坐起身来,瞅了阮蕙一眼,笑道,“蕙儿今天,比平日里倒要美上好几分。”
  他时常当着丫头的面夸她长得好,倒也不足为奇。不过,今天的夸奖,阮蕙却当了真,回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真的?”
  这一笑,娇媚中带着几分妖娆,一时竟让杨恪怔住。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道,“为夫几时对你说过假话?你要不信,自己照镜子瞧瞧就是。”一边说一边穿衣下床。
  因为阮蕙的关系,杨恪现在已经基本上不用丫头们服侍,除了让采青为他梳头之外,其他的事情,大都是自己收拾处理的。
  阮蕙自然不会真去揽镜自照,便过来为他梳头。“也不用照镜子了,只要王爷瞧着顺眼就好。”
  杨恪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她的纤腰,嘻嘻一笑,“蕙儿哪里都好,为夫瞧着哪里都顺眼。”
  阮蕙闪身躲过他的手掌,只淡淡一笑,“王爷今天不用上朝?”
  “我告了假,今天就不上朝了。”杨恪盯着镜子里阮蕙的脸,笑道,“难得在家陪陪你和宁儿,今天我哪里都不去了。”
  阮蕙便笑道,“妾身和宁儿就不用王爷陪了,家里还有稀客,王爷倒是过去陪她说说话才是正理。”
  听着这话有些泛酸,杨恪便笑道,“你说的是玉儿?她呀,哪还用得我陪?一会儿,她就会找你来说话解闷来了。”
  阮蕙就趁热问道,“这玉儿妹妹既是王爷至亲的表妹,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听王爷提起过?”
  杨恪微不可见地颦了颦眉,沉声说道,“因她随舅父舅母移居他乡,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来往,故此便没有特意提起她来,她这次来,也事出突然,连祖父与父亲都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舅父的家信与她的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妾身听下人们议论着,说表小姐此番来府里,是为了她的亲事。”阮蕙佯作不经意地说道,“妾身想着,就算是真为了亲事,下人们这样议论着,终归也不太好。”
  杨恪抬眸看了看她,唇角一翘,“你放心,她的亲事,我心里有数。”


    320、搭雀桥

  “有数?”阮蕙迎上杨恪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说……”
  “舅父在信中嘱咐我们为玉儿妹妹的亲事费心,我与祖父自不会坐视不理,等问过祖父的意思,我就打算过了今年春闱再为她挑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阮蕙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王爷也不问问人家玉儿妹妹的意思……说不定她心里已经有了合意的人选呢?”
  杨恪一怔,旋即说道,“若是已经有了合意的人选,舅父又岂会把她的终身托付给我们?想必还是不曾有的……” 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寻个机会问问她,如果她当真有了中意的人,咱们只管成全她就是了。”
  成全她?阮蕙抬起双眸,望着杨恪,“若是玉儿妹妹中意的人已经有了妻室,那又该如何是好?”
  “哦?你又怎知她中意的人已经有了妻室?”杨恪不禁奇道。
  阮蕙莞尔一笑,“妾身不过是随口作个设想,哪就知道玉儿妹妹中意的是什么人呢?横竖王爷今天不用上朝,不如跟妾身一起去看看玉儿妹妹,也好问清楚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者也顺便打听打听她中意什么样的男子,王爷您看怎样?”
  她脸上明丽的笑容似乎带着某种令杨恪无法抗拒的力量,他望着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好吧!”
  得了这句话,阮蕙这才专心致志地为杨恪梳起头来。她手法甚是轻柔,动作也快。虽然没法跟采青相比,却也令杨恪感到十分舒服,不禁微微闭起了眼睛,笑道。“娶妻如此,恪之福也!”
  阮蕙为他轻轻束上玉冠,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不妥,这才正色说道,“王爷如此赞誉,妾身甚觉惶恐。” 说完忽又冲他嫣然一笑,“其实,妾身觉得能嫁给王爷为妻,实乃妾身之幸也!”
  这一笑。的确是发自她真心的笑容,眉梢眼角都带上了愉悦之色,愈发显得她的笑容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鲜妍明亮。
  杨恪对上她黝黑澄清的眸子,只觉心里一荡,忍不住伸手去握她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晨光透过轻薄的窗纱钻进来,有几缕洒在床前,带着温馨和煦的色彩,让阮蕙的心情也瞬间变得轻松起来——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这个黄玉儿,说不定只是单纯寄居在佑王府,并没有别的企图呢!
  也许是这种心情作怪,当杨恪带着温热气息的双唇印上她雪白细腻的颈脖时,她竟作出了迎合之态。
  习惯了阮蕙羞涩承应的举动的杨恪在触到阮蕙柔软饱满的红唇时。顿觉下腹涌起一阵冲动,当阮蕙丰满的胸脯主动迎上来时,他更觉全身火热,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溶入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蕙儿,简直令他如痴如狂了!
  阮蕙对于自己这一次的意外表现也十分惊讶——带着如同修女与人偷情时的忐忑不安。欲拒还迎,半推半就,激烈中带着温柔,试探中带着挑逗,就仿佛变成了玉女与荡女合二为一的化身。
  而面对着这样纯情与放浪合二为一的妻子时,杨恪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激情,就算天已大亮,就算白日宣淫,那又如何?得妻如此,实乃他杨恪之幸也!!
  红帐翻滚,满室春?情,更比昨夜的恩爱浓重了几倍!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上树梢,门外雀鸟齐鸣,两人才又重新梳洗穿戴,齐齐去给家中四位老人请安。
  因为今天本就起得迟了,又在房里“耽误”了许多时辰,阮蕙只觉得脸上发烧,杨恪看在眼里,笑在眉梢,不由得把阮蕙之前所提的“解甲归田”之事放在心上,思虑着此事的可能性。他本就不是个看重功名利禄的人,如果有贤妻在侧,佳儿绕膝,那些荣华富贵便如过眼烟云,又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
  只是,想要从如今的局势中全身而退,尚需一段时日。他之所以不跟阮蕙明言,也是存了到时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
  本来,因为杨恪早朝的原因,加上阮蕙又新诞世子,几位长辈也就免了他们请安这一繁文缛节。不过,今天杨恪有事要跟老侯爷商量,故此就拿了这个借口前去。
  奶娘梅香已经把宁哥儿喂得饱饱的送了过来,宁哥儿一看见阮蕙,就咧开嘴“啊啊”起来,仿佛要跟她说话似的,只喜得杨恪乐呵呵地从梅香手里接了过来,笑眯眯地跟他说起话来。
  阮蕙含笑催他去给老侯爷请安。
  杨恪也没有放下宁哥儿,只抱着他径直往老侯爷房间而去。
  阮蕙一笑,随即跟在后面,又让采平等不用跟随,只与杨恪两人单独去见老侯爷。
  不想才拐过游廊,就看见江老太太搀着江老太爷的胳膊从老侯爷屋里出来,阮蕙便笑着迎上前去,跟二老说话,“……过来跟祖父与父亲唠磕了?”
  这“唠磕”,用长宁话来说,就是“聊天”的意思。
  江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是啊!这上了年纪的人,也没多少磕睡,一早起来闲得慌,就过来跟他们二老说说话,解解闷儿。”又探头过来看杨恪怀里抱着的宁哥儿,“哟,我的乖宁儿,让姥姥瞧瞧……”
  宁哥儿恰在此时“啊啊”了两声,似乎在回应江老太太的话。
  顿时,江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又向杨恪与阮蕙笑道,“你们看,宁儿多乖,知道我跟他说话了……”一面又要抱宁哥儿。
  阮蕙便趁机向杨恪道,“要不,我带着宁儿跟他姥爷姥姥玩会儿,王爷先过去给祖父和父亲请个安?” 就在刚才逗宁哥儿时,江老太太不着痕迹地捏了捏阮蕙的手腕,想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故此,她才说出这话来。
  杨恪就把宁哥儿放到阮蕙怀里,笑道,“那我就先过去了。”说着便往老侯爷屋里而去。
  江老太太看他打起帘子跨进房门,这才压低声音向阮蕙道,“我与你外公方才见了老侯爷父子,跟他们说了黄玉儿的事,老侯爷说,这黄玉儿是恪儿嫡亲的表妹,自没有把他许给恪儿为妾的道理,就算她家父母坚持,他们也一定要为黄玉儿拣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你可以放心了。”
  没想到江老太太特意留下她,竟是为了说这些话。阮蕙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连连应声道,“王爷已经跟我说过了,黄玉儿小姐的亲事由他祖父与父亲做主,王爷还说,如果黄玉儿不急,还可等到春闱放榜之后从中挑选一个德才兼备的男子为黄玉儿之婿……”
  听阮蕙这么一说,江老太太才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都成了多余,顿时释然笑道,“如此甚好……我还担心……”说到这里,忽听江老太爷咳嗽一声,便又打住,继续笑道,“恪儿待你情深义重,那些个担心,不过是我自己瞎想罢了。你去吧,别让恪儿等久了。”
  阮蕙笑着应了,遂抱着宁哥儿往老侯爷房里而去。
  才到门口,便听老侯爷在里头笑道,“你这孩子,竟还怕我把你为你做主?你放心,你对蕙儿怎样,我们都看在眼里,绝不会让你在这件事上为难的。”
  听到这里,她脚步不由得微微一滞。杨恪竟当真跟老侯爷的提及了黄玉儿的亲事?
  她只略略停顿一下,就伸手掀起了门帘。
  屋里的声音因为她的到来而稍稍停滞了一下,杨恪随即快步过来,伸手来接她怀中的宁哥儿,“你来了?”
  老侯爷笑呵呵地站起身来,也探身来看宁哥儿,“宁哥儿今天这么乖……”
  长乐侯也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阮蕙忙给二老请了安。
  老侯爷逗弄了一会儿宁哥儿,就返身坐下,向阮蕙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有事跟你说。”
  阮蕙遂抬眸看着老侯爷。
  老侯爷便笑道,“你不必紧张,是关于玉儿的亲事。”
  阮蕙就笑道,“怎么?祖父已经为玉儿觅到了门当户对的人选?”
  “哪有这么快?”老侯爷大手一挥,“不过,以咱们玉儿这样出众的品貌,若要说亲,只怕长宁城里的王孙公子会排着长队来求亲呢!”
  “祖父说的是。以玉儿妹妹这样的才貌双全、聪慧过人,一定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良配。”阮蕙也笑道,说到“门当户对”时,似乎有意加重了语气。
  杨恪抱着宁哥儿站在她身边,听到这里,不禁心里一动,扭头看向她的脸,却见她面带微笑,神色未变,并没有什么异样。
  长乐侯似乎也听懂了阮蕙有意加重语气说的那个“门当户对” 的词语,当下接了话茬,笑道,“蕙儿说的对,咱们玉儿才貌双全,一定得觅个门当户对的良配……只是,婚姻大事非比儿戏,不可草率行事,还得慢慢从长计议才是。”
  老侯爷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方才恪儿不是提议等春闱放榜之后从榜中魁首里挑选么?这个主意不错,回头我亲自跟玉儿说去。”
  阮蕙想不到老侯爷竟会对黄玉儿的亲事重视到这样的程度,心知有他出马自然万事顺利,心道连自己也不必去向黄玉儿拐弯抹脚地打探她是否真的喜欢杨恪了。
  看起来,就算黄玉儿真的喜欢杨恪,老侯爷也会把她这个念头给适时掐灭的,因为她方才未进门时听见的那句话,就恰恰说明了老侯爷不想让杨恪为难,也就是不让她阮蕙为难。


    321、芳心乱

  且不说阮蕙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单说这天清晨,黄玉儿早早醒来,半闭着眼睛唤如月时,才惊觉已经身处异乡,忆起在父母身边时娇如珍宝,而今却不得不离开双亲孤身一人来到长宁,便不由得伤感了一会,想着如今寄人篱下,须得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只怕一个不好就被人看了笑话,更觉心情忧郁起来。不过,她素来是个要强的人,且心气又高,虽然心里凄苦,脸上却还是没有露出半分异色,只吩咐如月侍候她洗漱。
  如月是黄玉儿此次带来的唯一的丫头,生得一双巧手,一会儿工夫,就动作飞快地为她妆扮妥当。
  黄玉儿看着镜子中丰纤合度的娇美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府里的人都起来了么?”
  虽然说的是“府里的人”,其实却是问佑王与佑王妃。
  如月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黯然之色,“丫头仆妇们倒是起得早,我去厨房取热水时她们都在炖燕窝了……不过,佑王屋里的门,到现在还……没开。”
  晨光透过窗棱,带着淡淡的金色洒进屋里。这个时辰,至少已经过了卯时。大凡王公侯门之家,家里有长辈的,小辈媳妇们都要早早起来过去请安,就算佑王因为上朝而不去,难道连佑王妃也不用给长辈们请安了么?
  黄玉儿抬起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无以言表的失望之色,“这个时候,佑王还没起?他不用上朝么?”
  佑王上不上朝,如月这个才进佑王府一天的客居丫头自然无从知晓。不过,她从自家小姐的脸上已经看出一丝不对,当下便又说道,“佑王哪有不上朝的道理?说不定是佑王妃身体不适。所以这时候都没有起来呢!”
  听她这么一说,黄玉儿也觉得有些道理,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就站起身,让如月陪她去给老侯爷他们请安。
  才出房门,就见门口候着一个小丫头,看见她们,连忙陪笑说道,“表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黄玉儿点点头,道。“不早了,日头都快上树梢了。”
  小丫头便笑道,“咱们王妃怕您乍来不习惯,特地让奴婢过来侍候,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们王妃真是太费心了。”黄玉儿冲那小丫头道,“我这里用不着你侍候,你还是回去吧!”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遂点了点头,拨腿就飞跑而去。
  如月看着小丫头跑远,低声啐了一口,“假殷勤!”
  黄玉儿侧过头来,轻声斥道,“祸从口出!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得改改了!要不然。我可不敢再让你跟在我身边了!”
  如月何曾见过自家小姐这样声色俱厉地斥责过自己?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小声认错,“我知错了,再不敢乱说话了。”
  黄玉儿盯着如月微垂的脸,良久才轻哼了一声,“若再犯一次。你就回江都去吧!”
  如月好不容易才从江都出来,又在前往佑王府的路上看到了长宁的繁华,一时之间哪里愿意回去?当下便又点头如捣蒜地连连答应。
  黄玉儿也不是真的要赶如月走,只不过想到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调行事,所以才会出言警告她,眼见她低头认错,便也就此揭过。
  主仆两人便沿着走廊缓缓而行。
  府里的路径黄玉儿虽不熟悉,不过因为昨天已经给老侯爷请过安,大致的方向还是记得清的。
  路上碰到两个面生的小丫头,都向她躬身行礼问好,显得十分恭敬,令黄玉儿心中先前因听到佑王房门未开的不快暂时抛到一边。
  不过小半刻工夫,就到了老侯爷门口。
  房门半掩,有两小丫头在门口侍候,看见她们主仆二人过来,一个便笑着道,“表小姐来了?”另一个则打起帘子,进去通报。
  片刻,那小丫头出来,一手打着帘子,笑道,“老太爷请表小姐进屋说话呢!”
  黄玉儿点点头,迈步进屋。
  如月则留在门外,跟两个小丫头攀谈。
  黄玉儿进屋,一眼就看见老侯爷坐在北面上首的软榻上,脸上满是笑意,下首依次坐着江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不见姑父长乐侯。
  老侯爷看见她,就招手向她笑道,“玉儿来了?快过来坐吧!”
  黄玉儿笑盈盈地上前,给他屈膝请了安,又转身给江家二老也行了礼,这才侧身在他身边坐下。
  老侯爷就笑道,“这一路舟车劳顿,你怎么也不多睡会儿?”又问她夜里睡得好不好,吃得习不习惯等等。
  黄玉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恭敬地说道,“这里与江都的气候相差不多,玉儿一切都还习惯……”
  江宗瑱因双目失明,无法看到表小姐黄玉儿是何模样,不过他已经从江老太太那里知道了她生得千娇百媚比他的蕙儿不差半分,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才偕同老太太一大早来向老侯爷打探风声,哪知还未说上两句话,黄玉儿就过来请安了。那些话如哽在喉,令他十分不悦,因此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十分肃然,没有半分笑容。
  江老太太坐在他的身侧,也注意到了他神情不悦,当下便用胳膊轻轻捅了捅,提醒他不可失态。
  原本是非常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被黄玉儿分毫不差地收入眼帘。
  她心里明白,江家的这两位老人,一定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或者说,他们一定担心自己的到来会影响他们外孙女阮蕙的地位。
  不过,她素来心高气傲,就算明知有什么误会发生,她也不愿意低下头去跟人解释。
  好在老侯爷适时地提出了一起吃早餐话,丫头们忙乱一阵后,便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江都早点。
  虽然在昨天的接风宴上,阮蕙就为黄玉儿安排了一半的江都菜,可面对这整桌的江都早点,黄玉儿还是吃了一惊,抬头看向老侯爷时,发现他眼里似有晶亮的东西在闪烁,一时只觉鼻头泛酸,就好似看到了自己至亲的人,好不容易控制住心头的悲意,便强笑着连声向老侯爷道谢。
  江家二老吃着丰盛的江都早点,却几乎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一顿饭才吃完了。
  等丫头们撤下残席,黄玉儿又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说是去看佑王妃。
  老侯爷便笑着让她去了。
  她前脚才迈出门槛,江宗瑱就向老侯爷笑道,“杨老哥,听说这个表姑娘生得国色天香,不知说了亲事没有?”
  “怎么?江老弟想给我们的表姑娘作红媒?”老侯爷打趣道。
  “确有此意。”江宗瑱直言不讳地道。
  “哈哈……”老侯爷就大笑起来。
  听到这里,站在距离房门约三尺远近的黄玉儿才轻轻抬起脚来往前走去,她脸上不由得浮上了一丝苦笑,而她的心,却随着这沉重的步子变得愈来愈沉——她的亲事,真的值得这么多人来惦记么?甚至还包括仅仅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江家二老?
  不错,她是喜欢杨恪,就算只能做杨恪的妾室,她也愿意。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清纯无邪的小姑娘了,不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生活,毕竟,那样的生活太过美好,于她来说,只能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她唯愿能巳之身换取父母的平安健康,就足矣!
  跟在她身后的如月也感觉到她的沉重,因而也不敢说话,只默默跟着。主仆二人就这样慢慢走着,一直到杨恪的门口。
  就在黄玉儿的脚步刚刚停下来的时候,屋里正好传出低低的娇笑声,听起来像是阮蕙的声音,“天都大亮了……快别闹了。”
  虽然是未婚女子,不过在听到这句暧昧的话语时,黄玉儿还是禁不住红了脸。紧闭的房门里,夫妻二人亲密的言语,令她的心更加忧伤起来。
  难道,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么?
  黄玉儿抬起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树梢处的太阳。
  初秋的阳光显得十分温暖和煦,刚刚挂上树梢的日头看起来甚至还不觉得刺眼。
  不,为了处在困境中的父母,她一定要找到出路。
  就算这条出路,是以她的身体为代价。
  她转过身,再次回头,望着那挂着茜红色纱帘的朱漆木窗,片刻,默默转身,往原路折回。
  如月只看见自家小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轻咬贝齿,一会儿又垂了下头,哪里知道她如此复杂的心情?眼见她往原路折回,也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
  这一回去,就在屋里呆了整整半天。
  直到晌午时分,阮蕙让芍药来请黄玉儿过去一起吃午饭。
  客随主便。黄玉儿就算不觉得饿,也不好拂了主人家的好意。当下便随芍药一起过来。
  这一次,却是在阮蕙的房里用餐。
  出人意料的是,杨恪也在。
  黄玉儿是未出阁的少女,按理来说,杨恪是要避嫌的。
  可他不仅没有避开,还含笑起身请黄玉儿坐。
  阮蕙看黄玉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便上前轻轻将她按坐在自己的下首,笑道,“我本来要让你表哥回避的,不过他说,他跟你就跟亲兄妹一样,就用讲那套虚礼了,况且,他还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什么重要事情?”黄玉儿疑惑地看了看杨恪,片刻,又微微垂下头去——不会又是该死的亲事吧?


    322、述前情

  且不说阮蕙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单说这天清晨,黄玉儿早早醒来,半闭着眼睛唤如月时,才惊觉已经身处异乡,忆起在父母身边时娇如珍宝,而今却不得不离开双亲孤身一人来到长宁,便不由得伤感了一会,想着如今寄人篱下,须得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只怕一个不好就被人看了笑话,更觉心情忧郁起来。不过,她素来是个要强的人,且心气又高,虽然心里凄苦,脸上却还是没有露出半分异色,只吩咐如月侍候她洗漱。
  如月是黄玉儿此次带来的唯一的丫头,生得一双巧手,一会儿工夫,就动作飞快地为她妆扮妥当。
  黄玉儿看着镜子中丰纤合度的娇美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府里的人都起来了么?”
  虽然说的是“府里的人”,其实却是问佑王与佑王妃。
  如月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黯然之色,“丫头仆妇们倒是起得早,我去厨房取热水时她们都在炖燕窝了……不过,佑王屋里的门,到现在还……没开。”
  晨光透过窗棱,带着淡淡的金色洒进屋里。这个时辰,至少已经过了卯时。大凡王公侯门之家,家里有长辈的,小辈媳妇们都要早早起来过去请安,就算佑王因为上朝而不去,难道连佑王妃也不用给长辈们请安了么?
  黄玉儿抬起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无以言表的失望之色,“这个时候,佑王还没起?他不用上朝么?”
  佑王上不上朝,如月这个才进佑王府一天的客居丫头自然无从知晓。不过,她从自家小姐的脸上已经看出一丝不对,当下便又说道,“佑王哪有不上朝的道理?说不定是佑王妃身体不适。所以这时候都没有起来呢!”
  听她这么一说,黄玉儿也觉得有些道理,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就站起身,让如月陪她去给老侯爷他们请安。
  才出房门,就见门口候着一个小丫头,看见她们,连忙陪笑说道,“表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黄玉儿点点头,道。“不早了,日头都快上树梢了。”
  小丫头便笑道,“咱们王妃怕您乍来不习惯,特地让奴婢过来侍候,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们王妃真是太费心了。”黄玉儿冲那小丫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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