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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水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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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人的目的皆已达到,自然纷纷同意主人的建议。
  阮蒙与阮茂两人便告退。
  胡夫人与景王妃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碰撞在一起,似乎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随即各自别开脸去,恢复常态。
  她们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却还是落在一直留意席间众人动静的阮蕙眼里。
  难不成,她们两人,还真想从阮蒙与阮茂的亲事上下手?
  阮蕙心里微微一忖,旋即十分热情的让江玥离座代她招呼客人。
  众人似乎对阮蕙如此礼遇江玥都感到十分惊异,不过各人都在这件事上保持着沉默,当着江玥,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江玥则好像完全无视众人略显意外的眼神,兀自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用餐。只是,她心里明白,就算她此刻代女主人招呼客人,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地位的尊卑,就算她将来真的嫁给杨恪,也只能是一个妾室,贵妾再尊贵,也只能是妾,永远只能是妾。她眼角的余光扫着座上夫人小姐们嫣然可亲的笑脸,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涩意——或许,她的选择错了。可是,既已经作出选择,她就如同走上不归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阮蕙一直微笑地陪坐在贤王妃的下首。虽然她是主人,可毕竟是晚辈,还是把贤王妃推至上座。她也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座上众人脸上细微的变化,对于江玥略显涩意的笑脸,她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江玥给景王下了毒,可她的异样,是否能说明她内心的不安?
  对于一直泰然自若的景王妃,阮蕙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在得知自己的丈夫被人下毒,而这个下毒的嫌疑人就在眼前,且还是丈夫当年传闻中的情人,她还能保持着矜持而高傲的面孔,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不能不说,她的城府,比起江玥,有过之而无不及。

    194、迂回战

  秋月忙在一旁解释道:“咱们小姐为了路上方便,才扮成男装,倒让姐姐们笑话了。”
  墨儿微微笑道:“也亏得表小姐能想出‘女扮男装’的妙计来,咱们这些没见识的丫头,斗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只从戏文里听过这样的事情,像表小姐这样的巾帼英雄,咱们佩服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笑话?”
  她这边说着,春兰、夏荷并两个小丫头已将桌子收拾出来,把热气腾腾的三荤二素外加一盆鸡汤摆上了桌子,才来请阮苏华入席吃饭。
  等阮苏华入席,墨儿盛了一碗鸡汤,双手捧到阮苏华跟前,微微笑道:“因为老太爷突然病势加重,主子们都得在西府那边侍候着,所以这会儿府里头也没个正经的主子来主事。老爷说等老太爷缓过气儿之后,便让表小姐正式拜见府里的各位长辈,大公子也托我转告表小姐,说先前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请表小姐多多担待。”
  阮苏华赶紧接了鸡汤,陪笑说道:“看姐姐说的,我这不请自来,已给府里添了许多麻烦,还要请你们多多担待才是呢!”
  墨儿忙笑道:“表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咱们丫头们份内的事儿。”
  正说着,院外进来一个小丫头,老远就叫道:“墨儿姐姐,不好了,老太爷他……!”
  墨儿不由秀眉一皱,嗔道:“没看到表小姐在这里么?这般大呼小叫也不怕惊了她?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像丢了魂儿似的。”
  小丫头赶紧回道:“刚才西府的唐管家过来说,说老太爷病势又沉了……书儿姐姐担心大公子,叫墨儿姐姐赶紧与她一起过去西府瞧瞧。”
  墨儿微一沉吟,便对阮苏华说道:“表小姐这一路劳顿也累坏了,吃完饭就先歇息吧,老太爷的事您也不用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明儿个就好起来了。”说罢便令那小丫头去了。
  阮苏华本想提一提去拜见府里的各位主子,可墨儿如此一说,她也不好再开口相求。只得叫秋月送了那小丫头出门。
  她看着满满一桌菜肴,不停地安慰自己:面包有了,一切也都会有的。她在心中默念几遍,方才举起那颇为沉手的象牙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当然,这种优雅的吃相全是因为墨儿与春兰、夏荷两个在旁边看着才强撑出来的)她本想叫上秋月坐下来一起吃,可又深知主仆有别的规矩,只得强忍住涌上喉头的话。
  等她吃完,秋月也盛了一碗饭吃了。
  春兰与夏荷亲自收拾好桌子。墨儿则吩咐两个丫头打来热水替阮苏华净面,待春兰与夏荷收拾妥当便叫她们回去。自己则与两个小丫头留下来相陪。
  阮苏华再三客气地道谢,说:“这里有秋月就够了,哪能要墨儿姑娘亲自陪着呢!”
  墨儿笑笑,道:“这是大公子交待下来的事情,我们做丫头的可不敢违逆半分,要不然,明儿个大公子发起脾气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苏华听了,不好再推辞了。心道,正好趁此机会缓一缓,也未必是件坏事,兴许还能从墨儿嘴里打听一些欧阳府中的情况。她这么一想,当即面露微笑,对墨儿笑道:“墨儿姐姐,你是大公子屋里的大丫头么?方才那春兰与夏荷也是大公子屋里的丫头么?”
  墨儿笑笑,说道道:“是的。大公子屋里还有一个大丫头叫书儿的,想必表小姐已经见过了,也是个妙人儿。春兰与夏荷是大老爷屋里的二等丫头,想是大老爷不放心,才差她二人过来侍候。”
  阮苏华不禁感慨——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丫头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微微点头,又道:“秋月。给墨儿搬张凳来,咱们说说闲话儿。”
  秋月当即亲热地拉住墨儿。请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方才笑道:“咱们小姐是头一回来。府里的主子们怕都认不全,姐姐横竖无事,不如跟咱们小姐说说各房主子们的情形吧!”
  墨儿似有疑惑,片刻之后忽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是了,表小姐虽说是远房亲戚,一向又不曾走动,自然不太知道府里的情况。咱们府里呀,人口也不多,总共三房,分为东、西两府。长房便是咱们大老爷,娶的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姐姐沈氏,住在东府,膝下有泽大公子、涵公子和湉小姐;二房早年多年前已迁至长定城;三房三老爷不幸英年早逝,遗有浩公子与溦小姐,跟老太爷、老太太一起住在西府。府里通共就这么几位主子,都是极和气的人,等表小姐见过他们就知道了。”
  阮苏华点点头,这府里人口也不多,刚才就已经认识了两位,只是他们的脾性如何,却还要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去慢慢了解了。
  墨儿见了她一脸倦容,便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表小姐不如早点歇息吧!”
  阮苏华也觉得全身乏力,于是也不再客套,点了点头,便来到睡房宽衣休息。
  秋月上来替她盖上薄褥,墨儿又点了熏香,放下水红色的纱帐,方才说道:“我同秋月就在外间的榻上歇着,表小姐若有吩咐,只管叫我就是。”
  阮苏华又“嗯”了一声,透过纱帐看墨儿与秋月掩上门退了出去,又哪里有半点睡意?
  这二十日的奔波路上,她不停地琢磨自己今后的出路,不知道投靠欧阳崇康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是在前生,她还能自力更生,可在这大乐朝,一般的良家女子,鲜少在外抛头露面,她身无所长,又能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呢?除了来投靠欧阳崇康,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一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隐隐听见水上院外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窃窃私语,好像说什么“没事了”之类的话,这之后,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才渐渐少了。
  天刚蒙蒙亮时,阮苏华便听到开门声,接着又听见秋月低声问墨儿:“墨儿姐姐,谁呀?”
  墨儿低低地嘘了一声,两人便到外间说话去了。片刻,又听到院门打开,墨儿低缓的声音传了过来:“书儿,你怎么这么早?表小姐尚未起床呢!”
  就听书儿轻声说道:“可怜的人儿,想是长途跋涉累坏了,你们也别吵醒她,让她好好歇一歇,我呆会儿再来看她吧!”
  阮苏华一听,哪里还好意思再睡?当下从床上爬起,开门出来:“是书儿姐姐来了吗,怎么不进屋说话?”
  书儿墨儿两个赶紧过来,见她只着了一件单衫,忙扶她进屋:“这大早也怪冷清的,你这身子又单薄,快别着了凉。”
  阮苏华心里一热,嘴上却道:“我们小户人家的孩子,生得没那么娇贵。”
  说话间秋月已拿了衣裳为阮苏华披上。
  书儿见阮苏华并未穿自己差人送过来的衣裳,当下便知这位表小姐定是个要强的人。她眉心微微一皱,看向阮苏华的眼中已带了几分怜悯与欣赏。
  阮苏华穿好衣裳梳洗完毕,对书儿笑道:“不知老太太太太她们起来了没有?我想跟跟她们去磕个头。”
  书儿赶紧笑道:“老爷去了西府一夜未归,大公子也是彻夜未眠,方才让老太太差人送回来歇了,他不放心表小姐,所以让我过来瞧瞧。至于给老太太太太们磕头的事,还是等老爷回来了再作安排吧!”
  阮苏华只道老太爷病危无人关心她的到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又见墨儿立在门首,忙又请她坐。墨儿不坐,只问了她睡得可好?吃得可好?阮苏华忙连声说好。
  书儿与墨儿对望一眼,又客套了几句说还有事情便告辞了。
  送走书儿,阮苏华无事可作,看见一个丫头拿了一把大扫帚打扫院子,便要帮忙。小丫头忙用手护住扫帚,说道:“表小姐金枝玉叶,怎能做这样的粗活?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
  阮苏华笑道:“我哪是什么金枝玉叶,这样的粗活我又不是不曾做过。”
  小丫头面露惊异之色,却不敢细问,只埋头赶紧打扫起来。
  这时,院里进来一位十五、六岁模样周正的少女,一进院便看见正在发愣的阮苏华,笑微微地说道:“我是太太屋里的平儿,太太请表小姐过去说说话儿呢!”
  阮苏华不敢怠慢,当即领了秋月随平儿而去,墨儿让小丫头赶紧墨竹苑通知大公子,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她们后头。
  这宅子可真大呀!阮苏华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并仔细记着走过了几道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绕过几座红墙碧瓦的小院。这一路走了约盏茶工夫,平儿的脚步才缓了下来。阮苏华抬头一看,就见眼前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院,院门口悬挂的牌匾上书“喜福园”二字。此时院门大开,依稀可闻里边的谈笑声。
  进了院子,早有眼尖的丫头看见,笑着说道:“太太,表小姐她们来了。”
  阮苏华面露微笑,款款跟在平儿身后,秋月与墨儿也紧随其后。有小丫头打起竹帘请她们进去。就见上首软榻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面如满月柳眉凤目,生得很是端庄,想必就是欧阳崇康的夫人,当今贤妃娘娘的亲姐姐沈氏了。阮苏华心里一紧,赶紧低头屈膝,意欲磕头行礼。
  
    195、救江玥

  “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长宁副指挥使的千金,这两家,马家不仅位高权重,家主还是个礼贤下士的明主;叶家则手握长宁兵权,虽是副职,却也位居要职。你说,这两家,若是与咱们攀了亲戚,是不是会成为我们的助力?”杨恪微笑着望着阮蕙。
  这个,阮蕙倒不曾深想,此时听他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江玥,或许真以为咱们是要为蒙兄弟和茂兄弟两个相亲了。”杨恪似乎有些感触。
  阮蕙心里不由得一动。听杨恪的口气,好像对江玥的所作所为感到惋惜。她心念一转,便道,“是啊,她在这件事上,倒是挺尽心尽力的。”
  “景王的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杨恪话题一转,“景王妃今天来,也不知是不是特意来看江玥的。”
  “且不管她是否为江玥而来,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阮蕙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江玥的性命。”她知道这个无须她提醒,杨恪都会早早作出安排,但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是有此一问。
  “江玥的性命,不仅关系到咱们佑王府,还关系到江家上下数十口老小的生死,所以,不能让江玥就这么轻易死去。”杨恪伸出手来,轻轻搂住阮蕙臃肿的腰身,“这个,希望你能理解。”
  好像是在为自己解救江玥寻找借口。
  阮蕙不由得笑道。“王爷说什么呢!我平生最见不得血腥之事了,若是您能想出什么救江玥的法子,又不引人怀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杨恪似乎松了口气,良久才叹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就是……”顿了顿,又道,“她父亲已经与我会过面了,听说了这件事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恳请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江玥性命。我与他也算是数年交情,自然也不好见死不救……只是这个法子,还没跟江玥说过,也不知她会不会同意……”
  能救她性命,就算法子不如意,那又算什么?阮蕙心想,便笑道,“王爷您别怪我多嘴。这个江玥,我瞧着。还真不是个普通女子,既知大变在即。还能保持着从容镇定,仅是这份勇气,就让我佩服,看起来,她还真是视死如归呢!”
  “江家,本就非一般寻常人家可比,他家的独女,自然更非一般千金小姐可比了。”杨恪对于江玥的镇定,显然并不感到意外。好像江玥如果表现出一般人的反应来,倒还出乎常理之外了。“所以,我更要尽力一搏了。”
  阮蕙只觉心儿一颤。尽力一搏,这个词,杨恪说得十分舒缓,听起来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分量,可是这个词里的含义,阮蕙却是清楚不过的。当初杨恪去江北时。都没有用到这样的词句,眼下为了江玥,竟是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江玥在他心中的分量,或者,是江家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可想而知。
  难怪当初江家肯把江玥下嫁给杨恪为贵妾。很可能也是因为杨恪的为人,他们才能放心托付自家的嫡女。
  既然杨恪如此表现。阮蕙心中纵有千般的不乐意,也只得勉强笑道。“江家既然放心把女儿托付给王爷,王爷若不尽心尽力,倒显得咱们杨家是那起势利小人了。”
  听阮蕙这样说,杨恪便展颜一笑,“蕙儿此言有理。咱们杨家,向来最是公正,绝不能坐视弱者受害。”
  这么说来,江家是弱者,江玥也是弱者。
  自己呢,在江玥面前,算不算弱者?
  阮蕙心里涌过一丝涩意,不过脸上仍是露出温和的笑容,“王爷说的是,这天下,公正者还是占多数,势利小人,毕竟为数不多,相信这件事,圣上心里,也自有明断。”她想提醒杨恪,当初把江玥赐给杨恪作妾,是经过圣宗亲自首肯的,圣宗对这段隐情也最心知肚明,完全可以把此事推给圣宗,让他来做个明断。
  杨恪又哪会没有想到这些?当下便道,“你放心,就算没有圣上亲自过问,这件事情,我与几位老王叔也会把它理顺,决不会让杨家牵连其中。”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阮蕙这才略为放心,便往西厢房瞟了一眼,笑道,“人说红颜薄命,我看这个江玥,却是个有福泽的女子。,不仅她家里人为她奔走,连王爷您都为她的事操心。”听着有些许酸意。
  杨恪便笑道,“福泽厚薄,不仅是前世命中注定,也是今生积德所致,江家,不仅在当年江北之变中出过大力,就是现如今,也为圣宗忠心耿耿,圣上,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句话,算是让阮蕙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有了圣宗出面 ,就算景王想置江玥于死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况且,江玥下毒之事,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人证物证,景王也不敢当真把她怎么样——就算要怎么样她,她人在佑王府,想要带她出去,也非易事。
  既然杨恪已经决意要救江玥,阮蕙自然也不会出言相阻,但是江玥将来的去处,倒是她所关心的问题之一。“如果江玥与此事脱离了干系,是否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缓,不想让杨恪听出有一丝异样。
  杨恪也仿佛没有听出阮蕙话中的深意,只淡淡笑道,“她父亲与我商量过了,想让她从此以后就留在府里,我想着她与景王纠葛太深,留在这里,无疑是授景王一个无形的把柄,倒不如远远离开长宁,另去一处安静所在,再为她觅一个如意郎君,也算是不枉她似水流年,因此,我便给了她父亲这样的建议。”
  阮蕙竭力按捺住心内的喜悦,抬起眼眸,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如此一个如花美女,王爷您真舍得?”
  杨恪不由得呵呵一笑,轻轻拍拍阮蕙的手背,“这样如花的美女,我杨恪拥有一个就足矣,已经再无奢望。”
  听他也这样打趣自己,阮蕙心里更是升腾起淡淡的羞涩,当下反手挽住杨恪的胳膊,笑道,“王爷这话可是当真?若是当真,往后可就不许再往屋里纳妾了。”
  这可是个敏感的话题,往常阮蕙从未直接提起,不过此时气氛正好,又加上江玥这个敏感的人物,顺口提一提,杨恪也未必会真生气。
  果然,杨恪就笑道,“敢情我真娶了个醋坛子?连说一说的话,都几乎要当真了。”
  这么说来,杨恪暂时还真不打算纳妾了。阮蕙脸上顿时绽放出嫣然如花的笑容,“人家胡夫人才是醋坛子呢,我可是专为王爷排忧解难的贤妻。”一边说,一边也撑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杨恪却认真地望着着,一本正地说道,“你说的对,你可是一朵解语花,哪里是普通的醋坛子可以比拟的?”
  夫妻两人边说边走,完全忘了身还跟着一个采青。
  采青远远跟在后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先前听见对江玥的处理已是暗自惊心,之后又听见夫妻两人颇为亲昵的对话,更是面红耳赤的羞涩难言,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恨不得立时离开才好,只恨这里没有其它通道。
  杨恪背后这时似乎长了眼睛,忽然转身对采青说道,“蕙儿有我照顾就行了,你先退下吧!”
  阮蕙这才惊觉采青还跟在后面,望了望她,没有说话。
  采青一向与她默契至深,忙轻声说道,“方才话,奴婢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阮蕙这才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直到采青的背影消失在上房拐角处,杨恪这才回过头来。
  阮蕙看出他心中的疑虑,便伸手碰了碰了的手肘,笑道,“王爷请放心,这个采青,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向着我的心,比我自己还要强几分。这些事,就算烂在她的肚子里,也决计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的。”
  杨恪伸手挽住她的腰身,笑道,“你的人,我放心。”一边说,一边搂着她往屋里走,“外面夜色深了,不可太过贪凉。”
  阮蕙便用嘴朝西厢房呶呶,低声道,“夜色深了,王爷还有事情没有办呢!”说的自然是跟江玥通气的事。
  杨恪胳膊略紧了紧,笑道,“来日方长,又何必急在此时一刻?明天等她过来与你请安时,你跟她提一提就是了,也无须我亲口跟她说知。”
  看来,竟还打算避嫌了。阮蕙闻言,也不知是该露出喜悦还是释怀的表情,好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好,就由我跟她说吧!只是,我的话,也不知她会不会相信。”
  “你只须告诉她,是她父亲的意思,她自然就会相信了。”杨恪柔声说道,“让她把包裹收拾妥当,明天天黑之后,她父亲会派人带她离开长宁。”略顿了顿,又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道,“三天之后,我再让府里放出消息,就说江姨娘因突发旧疾而猝死。”
  猝死?
  难道说,这就是江玥所说的,三天之后就露出水面的大石头?


    196、露真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明江玥早就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阮蕙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猝死?王爷的意思是……”如果佑王府放出江玥猝死的消息,那就意味着江玥将来只能过着一种隐姓埋名的生活,永远也无法再以真面目示人了。这些,对于表面谦和内心却高傲无比的江玥来说,无疑于一种致命的打击,虽然她的父亲与杨恪商量过了,但以江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同不同意还是两说。
  杨恪显然也从江父那里了解过江玥的脾性,听阮蕙如此一说,便也沉吟了片刻,方才面色沉凝地说道,“她父亲的意思,是让江玥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他为了女儿的事,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相信江玥能够明白她父亲的一片苦心……她若坚持,还请你多多劝慰她,别让她家里人担心……”
  阮蕙遂点头应道,“王爷所说甚是,我一定尽力而为。” 对于江玥,她一直无好恶之分。尽管发生过一次喵喵中毒事件。这样的女子,注定永远不能过那种平静的生活,佑王府,并不是她永久的立身之地。江玥能够离开,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极好的结果。至于江玥愿不愿意离开佑王府,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了。毕竟,那个女子,骨子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她虽然不理解,却也能看得出来。
  对于阮蕙如此诚恳的态度,杨恪显然也极为满意。他虽然与江玥只有名分上的关系,到底不是个心肠坚硬的男子,也不愿意看着如花似玉的江玥在他府里就那样香消玉殒。如果她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顺利地离开,对于整个长宁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至少,能够避免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杨恪便携了阮蕙的手进屋。
  这时,屋里已经掌起灯来,满院的灯火闪烁着昏黄的光晕,透出一种无可比拟的温馨。
  京城的大宅院里。有着这种温馨氛围的家庭。就如同天上辰星,寥寥可数。阮蕙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能够再生一次,已是一种幸运。能够嫁给杨恪,更是另一种幸运,即便他心里有时会为别的女人着想。但那只是天性始然,他将自己,始终是视为唯一的妻子。那就已经足够了。
  采青已在屋里,见两人回来,便问是否摆饭。
  杨恪不由得笑道,“叫厨房加个菜,今晚我要喝酒——”
  “喝酒?”阮蕙略一踌躇,便问,“家里的藏酒不多。您想喝点儿什么洒?”
  “就那坛放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吧!”杨恪呵呵一笑,扶了阮蕙在软榻上坐下。
  采青眼神一闪。随即招呼着小丫头去厨房把饭菜端来,自己则去库房取那坛陈年女儿红。
  阮蕙想起了江玥,便又吩咐小丫头去请江姨娘过来吃饭。
  少时,采青取了女儿红回来,在廊上正碰上喜风扶着江玥过来,心知定是阮蕙请她过来吃饭,便笑盈盈地招呼她走在前面。
  江玥也不客气,稍作谦让之后,便迈步上前。
  采青慢腾腾地跟在后头,看着江玥窈窕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只觉神思恍惚,脚步竟有些飘忽起来。
  江玥主仆两人走在前面,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采青的异样,只是江玥心里藏着心事,与平时有些不同,并没有跟喜风说话,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上房。
  正走到门口,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正是杨恪在跟阮蕙说话,听见屋外轻微的脚步声后,杨恪遂沉声说道,“摆饭吧!江姨娘来了。”
  江玥便疾步上前,略略躬身,向二人行礼。
  阮蕙笑道,“过来坐吧!”
  江玥遂抬头看了看阮蕙身边下首的锦杌,有些迟疑。按理说,在夫君与主母的面前,她一个贵妾,是没有座位的。只是看现在的情形,阮蕙分明就是要让她真的坐下,并不像是虚伪做作的模样。
  杨恪似乎看出她的游疑,便大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却是跟采青几个在旁边侍候着的丫头婆子们说的。
  没有外人在旁,有些话,有些礼仪,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采青扫了一眼江玥与喜风,遂率众下去。
  喜风还在旁边迟疑着,就听江玥柔声吩咐她也下去,她匆匆瞥了阮蕙一眼,只得也跟着采青一起退下。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阮蕙看着江玥似乎有些拘谨,便又笑道,“江小姐,屋里没有外人,就请坐下一起吃饭吧!”
  这是自江玥进入佑王府来,阮蕙第一次称呼她为江小姐。
  江玥竭力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抬起那如雾如蔼的黑眸,似是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地瞥了阮蕙一眼,旋即又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主母在上,哪有妾身的座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讲这些虚礼?” 阮蕙看着对面那张鲜妍的娇容,嘴角不由得嚼上一丝冷意,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未变,“今天王爷与令尊会过一面,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听了这话,江玥才收起脸上的慌张的表情,不过仍是坚持不肯坐下,“不知王爷从家父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可否告知妾身一二?”竟是一副完全蒙在鼓里的模样。
  对于她这番做作,阮蕙是打心底里感到不齿的。但是当着杨恪,她没必要表现得不容人,便宽厚地一笑,“当然可以。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把这些话转告予你……民以食为天,你先坐下,等吃了饭,王爷自会与你细说。”
  说着看了杨恪一眼,示意他开口说话。
  杨恪沉吟片刻,遂温言说道,“坐下一起吃饭吧……”
  江玥这才告了罪,慢慢蹭到锦杌边,缓缓坐了下来。
  阮蕙端起早已装好的饭,递了一碗到江玥手里,笑道,“横竖这里没有外人,赶紧吃吧……先前招呼客人,想也饿坏了……”江玥一直代阮蕙招呼客人,几乎滴水未沾,除了累,想必也饿了。
  江玥便也不再推辞,站起身来接过阮蕙递过来的饭,又缓缓坐下,拿起了桌上的象牙箸。
  杨恪与阮蕙也端起碗来吃饭。
  因素来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性,三人都埋头吃饭,没有说话,屋里一时只闻杯箸交错之轻微的响声。
  不过,因为都怀有心思,这顿饭吃得也很快,就连喝酒的杨恪,也与江玥和阮蕙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碗箸。
  这一次,阮蕙破例没有让人即时收走残席,亲自下席去牵了江玥的手,走到暖阁里坐下,向杨恪笑道,“王爷不是有话要跟江小姐说么?你们且慢慢说,我就先走了。”
  杨恪便也大步过来,沉声说道,“你先别走,陪江小姐坐一坐吧!”
  江玥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寒芒,转瞬即逝。
  阮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江玥的异样,笑盈盈地向杨恪说道,“是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恪已走了过来,伸手执住阮蕙的手,让她在软榻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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