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点绛唇(水墨)-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先告辞了……回头,我再来问奶奶消息吧!”
这样也好。省得对着两张令她无法产生好感的面孔难受。阮蕙微微点头,吐出一个字来,“好。”
阮茂退后两步,拽着阮薇的袖子又跟阮蕙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这才退了出去。
阮蕙只抬了抬眼皮,目光顺着他们移动的脚步投向窗外。
天色已经暗沉,时辰不早了,杨恪也该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知道了多少,又持着怎样的态度。
她不想让李氏和阮老太太永远过那种高枕无忧的贵妇人生活,要不然,她就对不起枉死的柳妈妈。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阮蒙光明的前途毁于一旦。这个忙,是非帮不可了。只是怎样帮,帮到什么程度,那就需要一定的技巧了。
整件事看起来麻烦,不过阮蕙心里暗忖,便觉得只有在李全那里想办法最为妥当。既然已经入了选,迟早是要进宫的了,与其等李家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极其丢脸的消息,倒不如让阮家自行去把这个消息告知李家,并求得李家的谅解。
李全虽然手握重兵。毕竟也是为人臣子,若认真去跟皇帝抢女人,也就成了桩笑话,就算这个女人,原本该是他的儿媳妇。听说李全是个武夫,不过却是极好面子的人。若是能在他那里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便是上上之策。所以,从李全这里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唯今之计,只有找一个与李全关系极铁之人去做开解。尽量化干戈为玉帛。
况且以阮薇的心计,就算将来进了宫,做到什么级别的嫔妃还未可知。兴许被人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所以,将来她便有了一定的实力。也不足为惧,更何况孝宗的帝位岌岌可危,坐得稳坐不稳还是两说——她可不想无形中加强对手的力量。虽然她与阮薇,还远远没有达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境地,只是她毕竟是李氏的女儿,此前又做过那么多缺德的事,就算自己不动手。她们将来,也都会遭报应的。
只是。帮了这一次,将来一定会有下一次。
阮蕙可不想为阮家无休止的服务,而且还是免费服务。
可惜有个阮蒙在阮家,让自己的行动处处受到掣肘。
看样子,是该解决阮蒙终身大事的时候了。只要他成了家,就可以独立门户,那时候,就算阮家再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受到直接的牵连,除非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发生这样的大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至于那阮家嫡长子的身份,这个时候,在阮蕙看来,并不如阮蒙的平安健康重要。嫡长子的身份值当不了什么,只要阮蒙健康平安,一切都会有希望。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出神,直到采青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接过她手里已经变得冰冷的茶杯,她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两刻了。”采青笑道,“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要不要等王爷回来了一起吃?”
“那就再等一会儿吧!”阮蕙的目光睃过西厢房,“从今天开始,江姨娘就要跟我们一起吃饭了,等王爷回来了,伱就让人把她叫过来。”
采青先前早就看见江玥的异样,这时见阮蕙神色如常,心里虽然猜疑,却也不便询问,便应声答应了。
两件事撞到一起,倒还真让阮蕙有些头痛。
近来双腿浮肿的厉害,采青与芍药分时段为她按摩,也不见一点效果。兴许是坐得久了,采青扶她站起来时,她竟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肚子突然一痛,她眉心不禁微微一颦。
采青便露出几分慌张,“怎么了?您没事吧?”
算算日子,也才六个多月,距离产期还早呢,怎么竟会时常感到到肚子里婴儿的躁动?
“我没事,想是坐得久了。”阮蕙不想引起采青的慌乱,定了定神,淡淡一笑。
采青这才略为放松了表情,扶着她走出房门,“横竖现在天气还暖和,就在外头多走一走,等天色晚了,气温也就降了下来,咱们再进屋来歇息。”
阮蕙点点头。
散散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也未尝不可。
东头的空地正在修建花园,自不便前往,所以她便只与采青在她房前的屋檐下来回走动,只要是活动身体,环境如何都不重要。
既然是在屋檐下,自然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斜对面的西厢房,西厢房的门,竟是半掩着的。
这会儿,也不知江玥在屋里做什么?
说什么给她三天时间,难道还真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这样一想,脚步就自然而然地往那边走过去。
采青扶着她的胳膊,有心要阻拦,不过看她面色沉凝,嘴唇只略动了动,就又闭上了。光天化日之下,又何必怕那个并没有三头六臂的江姨娘?阮蕙不怕,自己就更不用怕了。
阮蕙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走到了西厢房半掩的门前。
两人脚步虽然轻微,屋里的人还是听见动静,立刻,便有人开门出来,却是喜风,看到采青扶着阮蕙前来,眼里闪过一丝愕然,旋即笑脸相迎,“哟,王妃您亲自过来了?咱们姨娘刚巧歇下了……您快请进吧!”
嘴里说着请她进去,这却又说着江玥已经歇下,不是明摆着不想让自己进去么?阮蕙心里一动,抬腿就进了房门。她这人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难免会犯倔,这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她倒还真想看看,江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随着阮蕙的脚步跨进房门,屋里便响起了江玥的声音,娇柔无力,让人一听便顿生怜惜之心,“……妾身给王妃请安了。”
一边说,一边从床上起来,显得十分忙乱,连亵衣的锦带都没有系好。
喜风连忙上前帮忙。
阮蕙冷眼看着她。让她回来歇息,她倒还真是回来歇息了。只是不知道是真歇还是假歇。
江玥抬起她那张精致无双的娇容,两只大眼睛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一眼望去,还真有几分睡美人的模样。
阮蕙就露出微笑,“伱不必起来了,我不过是坐得久了想四处走走,那边又正在砌园子,不方便过去,信步一走,就走到伱这里来了……赶紧躺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虽然这么说,她的目光还是在屋里缓缓睃了一遍。
这屋里,装饰虽然没有上房那样奢华,不过里面加上了江玥的嫁妆家具与各种摆设,竟也布置得十分典雅。看不出江玥在这方面,还是个高手。
看阮蕙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江玥只得急急忙忙把衣服穿上,一边又往窗外瞄了一眼,“横竖天色已经晚了,妾身也睡不着了,就陪着您在园子里散散步吧!”
那边喜风已经唤了丫头过来侍候江玥梳头。
因为阮蕙在屋里,江玥便吩咐那丫头只简单地拘了个圆髻就了事。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个圆髻,再在髻上别一只通体雪白羊脂玉籫,倒越发衬脱得江玥面色如玉,唇红齿白,娇艳非常。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天生尤物,男人见了她,若不动心,那便不是男人了,便是杨恪,也难保将来不会对她上心。
阮蕙心里暗忖。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适合在杨家久留,得想个法子把她打发走才是。
见阮蕙紧紧盯着自己看,江玥心里不由得一阵心慌,尽管她不知道阮蕙心里想什么,可就这样被她这么盯着,她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当下便避过她的目光,轻声说道,“……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不是家里来了客人?”
看来还真是装睡,要不然,怎么会连上房那边的动静都知道?要不然,就是丫头们打探的消息了。阮蕙目光一转,微笑说道,“可不是,刚才我娘家的兄弟与妹妹过来看我,因天色晚了,也就没有留他们吃饭。”
就算自己不说,别人也会想办法打听她娘家的那些事,相信自己与阮茂阮薇不是一母所出的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了。
江玥便露出羡慕的神情来,“您可真是好福气,家里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妾身家里,就只得妾身一个,便是有事,连个商量的人也都没有……”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阮蕙一眼,又徐徐说道,“改天有机会,您去看您的兄弟姐妹们时,能不能带妾身去,顺便也让妾身认识感受一下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虽不敢高攀您的兄弟姐妹,便在自个儿心里,权当他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不管说者是不是有心,听者却是起了意。说什么“便是有事,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的话,敢情是指阮薇出了事,特意来找自己商量来了么?阮蕙心里不禁一动。
186、有缓急
她心里一忖,再看向江玥的眼神,就微微带了些许犀利。
江玥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移开眸光,继续说道,“早就听说您家里有一位容貌出众的妹妹,一直不曾得见……听说也快及笄了,不知可曾定下亲事?”
阮蕙眼神微深,淡淡一笑,“家母疼惜妹妹,想让她在家里多留两年……你突然提起这事,不会是想跟胡夫人一样,给我家妹妹做媒吧?”
“这长宁城中,诸多显要贵勋,若知道了王妃妹妹品貌出众,求亲者一定趋之若鹜,王妃何不趁此时机为她觅一个如意郎君?” 江玥脸上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晋阳虽好,跟长宁比起来,毕竟只是弹丸之地,又哪里及得这里繁华似锦,前程无量呢!”
任谁来看,京都长宁,天子脚下,总归要比远在千里之外的晋阳好得多。
阮蕙就微微一笑,“你这人,倒是个热心肠的……回头我跟她说说,若是喜欢长宁,将来就嫁在长宁算了。”
江玥眸光一闪,旋即说道,“胡夫人最擅长为人保媒,消息又最为灵通,王妃若有意让妹妹留在长宁,倒不妨在她面前露个口风。”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竟还操心起别人家的事来了。阮蕙心里暗忖,也就顺着她的口气笑道,“也好……”
因着她语气淡淡的有些疏离,江玥就算存心讨好。也觉出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阮蕙似乎并没有看见江玥的表情,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呀,我还有件苦恼的事,比我这妹妹的亲事还要着急些,时常让我晚上都睡不着。”
江玥马上露出十分关切的样子来,“什么事情竟让您如此着急?”
“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亲事也没有着落,他本人性子又有些腼腆……”阮蕙悄悄瞥了江玥一眼。
江玥便笑道。“您的孪生兄弟,长得也一定跟您一样俊俏,这样的少年郎,放在长宁交际场上走一走,那还得成为世家小姐们的哄抢的对象?您也不用着急上火,回头在家里办一场宴席,请几家中意的小姐来家里做客,让他们彼此碰个面,也让阮大少爷亲自相一相……”
阮蕙本是随口一说。不想江玥倒是热心,竟还帮着出起主意来了。当下便笑道,“嗯,这个办法不错,只是这不年不节的,该出个什么名目来请客?”
请客的名目数不胜数,只是哪一个更合适些罢了。
江玥就笑道,“过两天不是六月初六姜女娘娘的生日么?正好请小姐们过来玩一玩。”
阮蕙便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理由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姜女娘娘的生日,向来是长宁最为热闹的节日。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通常会在这天相聚一堂,趁着尚未出阁时彼此说话心声,并暗地里许下心愿,听说只要心诚,这天许下的愿望就会成梦想成真。
只不过,阮蕙请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给阮蒙相亲,而是要趁此时机。把阮薇并没有在晋阳定亲的消息放出去。
当然,如果阮蒙真的看中了其中某位千金小姐,那就是一举两得的美事了。
正说着,就听芍药在窗外笑道,“敢情咱们王妃光顾着说话,竟连吃饭的时辰也忘了?”说着打起帘子,一边说一边迈步进屋。
莫非是杨恪回来了?阮蕙就笑道。“别的事都可以忘了,独独吃饭这件大事。是一顿也不能忘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是王爷没回来。也该摆饭了。”又向江玥道,“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其实江玥的意思,最好是自己在一边独吃,那样会自由得多。可又不能明着违背阮蕙的意思,只得应声答应,伸手搀起她的胳膊出屋。
才迈出房门,就远远看见杨恪的身影拐过游廊往上房走去。
果然是他回来了。
也不知是否已经知道江玥在恒宝阁发生的事。
就算芍药几个不说,杨林也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相信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当务之急,是率先解决江玥的事,然后才腾出时间来解决阮薇的事和阮蒙的亲事。
权衡缓急,阮蕙还是决定把江玥的事放在第一位。毕竟,这件事与杨恪息息相关,也关系着杨家的未来的走向。
来到上房,杨恪已经更衣净手,正顺手拿起桌案上的书卷,看见江玥扶着阮蕙的胳膊进来,便道,“刚才芍药说家里来过客人,怎么没留他们吃饭?”
竟仿佛没有看到江玥,当她如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阮蕙不由得白了一眼芍药,“就你多嘴,这点小事也告诉王爷。”又向杨恪笑道,“咱们两家不比先前了,现在离得又近,来往也方便,再说了,父亲又缠绵病榻,家里只留了蒙兄弟一个照顾,他们也放心不下,所以就没有久留,等王爷哪天得了空,我就请他们一起过来,热热闹闹地办一桌酒席……”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就算阮蕙有心留客,只怕杨恪也无心待客。
杨恪就道,“也好,等这阵子忙过了,就请岳父大人和舅爷们过来吃饭……”又提起阮继丰来,“怎么就一下子病得这么厉害,可曾请过太医为他诊治?”
“父亲身体一向硬朗,突然染病,也可能是水土不服所致,等过了这阵子,想必就会好起来了。”阮蕙随便找了个借口。“明天我过去看看……”
如果真的严重到了什么地步,阮茂和阮薇只怕早已慌得六神无主了,看他们与平时并没有两样,想来阮继丰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
杨恪又点头,旋即问道,“都过了吃饭的时辰,还没吃饭么?”
想是刚才芍药说了等他回来吃饭的事。
“您正好回来,那就让人摆饭吧!”阮蕙笑道。
一边叫采青命人摆饭,又向杨恪道,“我想着江姨娘一个人吃饭也怪冷清的,就想着让她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横竖家里也没有多的人,大家一起吃饭,也热闹些……”
就算杨恪不想,看在阮蕙已经答应江玥的份上,他也不好怎么反对,便淡淡一笑,“家里的事,你做主好了,都不用问我,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
听到这句话时,江玥不由得抬起眼眸,飞快地扫过杨恪的脸孔,又迅速低下头去,眼里闪过一丝无法置信的神色。
佑王爷对佑王妃,实在太好了,已经好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自己如果想要掳获佑王爷的心,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阮蕙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也露出满足的笑容,“事先没有问过王爷,也是我僭越了……不过能得王爷首肯,那是最好不过了。”
一边说着,饭已经摆上了桌案。
因为有杨恪在,这顿饭吃起来有些沉闷。
阮蕙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时为杨恪夹一箸他喜欢的菜色,还和颜悦色地叫江玥不用拘束。
江玥又怎么会不拘束?
他们夫妻两人相对而坐,唯有她,站在他们中间,端着一个白瓷小碗,碗里的米饭粒粒晶亮诱人,看着十分香甜,不过吃在她嘴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只是妾,就算是御赐的贵妾,也不过是个妾,在主人与主母的面前,就只如婢女一般,又哪里有她安坐的位置?
这也是她不想跟阮蕙一起吃饭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能与杨恪面对面,近距离地看清他英气勃发的脸庞,也能稍稍弥补她不能坐下来吃饭的遗憾。
因为有了比较,此刻的她,愈发觉得杨恪才是她的真命天子,景王与之相比,就有了云泥之差。
杨恪埋头吃饭,显然并没有因为江玥在屋里而发生一丝一客的改变。
这一点,阮蕙很满意。不管杨恪是不是故作清高,但能在她面前保持矜持,也就说明他对她的尊重,远比权势来得更重要。
吃饭倒在其次,关键是要让江玥持出自己与杨恪感情笃深,让她知难而退。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阮蕙这才命人搬了锦杌给江玥坐,一边又笑道,“往后家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太拘谨了……咱们王爷一向都是不拘小节的人,那些个礼数,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番安慰的话,江玥听在耳里,百般滋味更是陡然涌上心头,只化作一句话,“多谢王妃宽厚……”
既然饭吃完了,江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阮蕙便笑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跟王爷说几句话……”
江玥旋即扫了杨恪一眼,又低下头去,轻声应了声是,这才款款出门而去。
待看见她的背影,杨恪这才微微眯了眯眼,向阮蕙说道,“听说,她今天出了门,还在恒宝阁出了事?”
既然他主动提及,阮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是听芍药说了几句,不过模棱两可,也不敢向江姨娘提起……难道外头已经传开了?”
这样的事情本就不宜宣扬,更何况当事人都是的头有脸的大人物?自然是要极力把事情压下来的,就算恒宝阁的伙计知道了,店老板也会三缄其口,绝不会允许有人泄露出一句半句的。
毕竟,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为了几句流言而引发杀身之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187、生疑虑
“这样的事情,外头自然不敢乱传。”杨恪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冷静,顿了顿,又道,“是杨林跟我说的。”
“那……王爷您看,此事……”阮蕙有意停顿一下,并没有接着往下说。毕竟,江玥从名义来说,是杨恪的贵妾,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也不好看。
“听杨林说,这事,只怕其中还有蹊跷。”杨恪仍显得平静如水。眼眸落在阮蕙的脸上,稍微停留一下,又道,“他说,景王爷从恒宝阁出来的时候,脸上十分红润,看起来有些异样。”
“红润”一词,用在江玥与景王偷偷幽会之后,在阮蕙听来,还真有些暧昧,可她知道,杨恪在这个时候特意提起,一定是别有用意。
这样想着,便抬头看着杨恪,“王爷是说……景王爷显得有些不对劲?”
杨恪点了点头,“是的。杨林平时颇擅长用毒,从景王爷的面色来看,只怕是中了剧毒了。”
“什么?景王爷中了剧毒?”阮蕙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方才芍药并没有提起。看来杨林对芍药说的话,都还有所保留。
景王爷在与江玥幽会之后身中剧毒,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巧合?或者,是有人借此时机对他下的毒手?
阮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下毒之人,就是江玥!
她想起了江玥跪在自己跟前,涨红着娇美的面庞跟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王妃若不信我,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
景王如果真的身中剧毒。自己又处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只怕熬不过三天,这样一来,就坐实了江玥所说的——三天之后,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景王爷死了,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杨恪看阮蕙面色突变。便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你不要紧张,这些,都只是杨林的猜测,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晚上我得去景王府一趟,看看是否真如杨林所说,倘若景王真的中了剧毒。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景王存了谋逆之心,平时为人却甚是和善,也还罪不至死。
如果杨恪插手。景王就很可能死不了。
江玥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杨恪。倘若她知道是杨恪救了景王,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管景王为人如何,就冲着江玥想要谋害他而终身依靠杨恪这一点,阮蕙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当下,她便反握住杨恪的手,缓缓说道。“……若景王是真的中了剧毒,会不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她有意提醒杨恪。一来此事本就存着蹊跷,二来此事若被熟知隐情的人知道,很可能成为杨恪被人攻击的关键弱点。景王若死了,杨恪就很可能被人诟病,说其贪恋江玥美色而下手毒害景王。
知道内情的人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手握重权的朝廷股肱之臣,若把矛头指向杨恪,到那时,就算杨恪有千万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要让杨恪知道,这个下毒的人,就是江玥。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她不能信口开河罢了。
杨恪自然也想到了她能想到的那些厉害之处,便微微点头,宽慰她说,“你不必过于担心,等我从景王府回来,一切才从长计议。”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等确定了景王是否真的中了剧毒,再作计较。
阮蕙便道,“天色已晚,王爷就快去快回吧!”
杨恪就离座而起,叮嘱了几句,就大步出门而去。
阮蕙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目光随之转向西厢房。
府里已经掌灯,西厢房里灯光闪烁,也不知房里的人儿正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时此刻,江玥在想什么对阮蕙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更重要的是,杨恪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要景王不死,江玥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即使她继续留在佑王府,也始终被景王牵制着,她与杨恪之间,也就始终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她将永远被隔在杨恪的心墙外边。
但是如果景王突然猝死,那他与江玥之间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约定也就自动失效,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杨恪的贵妾,到那时,就难保杨恪不会被她渐渐吸引,由同情转向怜惜,再慢慢生出爱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对如花似玉的江玥不怜香惜玉。
她的眸光盯着西厢房,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浮躁。
这许多年来,第一次生出这种令人不安的浮躁,让她的心就像被微风吹拂着的树叶,想要静止,却身不由已地随风而动。
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让自己接受一个男人拥有三妻四妾的现实。毕竟,她只要一想到别的女人将跟自己共享同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就如同被麦芒扎入娇嫩的掌心,刺痛难忍。
只是,以杨恪现在这样的地位,如果不纳妾,她就成了悍妇,成了妒妇,为世人所诟病,为整个佑王府也带来为世人所议论的谈资,而且是一种并不光彩的谈资。
她虽然强迫自己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强迫自己渐渐改变想法,可不论怎样,她始终还是无法强迫自己接受。
江玥现在只是杨恪名义上的贵妾,却已经让她坐卧不安起来,若真纳了几房妾室在屋里,她岂不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人们常说,在乎一个人,才会在乎他的一切,才会想拥有他的一切,才会想要独占他。难道自己爱杨恪,真就到了那样深厚的地步?
人们也常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或许,自己对杨恪的感情,就在时光的流逝中不知不觉地变得浓烈起来,自己都还未曾察觉。
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也如自己对他一般?她想着,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
她低叹一声,站起身来,唤采青进来。
采青因先前见她面色有异,早候在门外,只是没有她的吩咐不敢擅自进来。此时听她唤人。急忙打起纱帘起来,上前几步搀住她的胳膊,“您……要出去走走么?”
通常她在吃过晚饭后,都会在外面走上小半个时辰。一来消食,二来也活动活动筋骨。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又往西厢房那边迈了过去。直到采青的胳膊微微用力让她脚步一顿时,她这才惊觉过来,转过身来。笑道,“看来这屋里真是太冷清了,我一看见西厢房里的灯光,就想着过去跟人说话了……”
采青也往西厢房瞥了一眼,眸光渐深,望着阮蕙笑道,“您若是嫌家里冷清。就赶紧为咱们王爷多添几个小公子和小小姐才好,再过几年。家里不就热闹起来了?”
“就知道贫嘴。”阮蕙白了她一眼,正色说道,“你别说我……你自己,有动静没有?”说着看了她肚子一眼。
采青不由得红了脸,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没有。”
因说到这个话题,气氛又略显得松泛些了。
阮蕙就把自己知道的几个益于怀孕的法子说了。这些,都是从那些压箱底的“春?宫”图中知道的,当然,还有一些是柳妈妈告诉她的,她也不知道是好是歹,便索性都跟采青说了。
采青的脸更是绯红一片,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看她不好意思,阮蕙也就没有再说。反正他们夫妻都年轻,杨良也不像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再说了,这儿女之事,也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两人又慢慢踱回上房。
却见芍药正迎了过来,笑道,“都在外头走了这么久,也该回来歇着了。”一边说一边上前搀阮蕙的胳膊。
阮蕙看了她一眼,“横竖我也没什么事,就多走动走动。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着了。”
芍药瞥了采青一下,笑道,“采青都没走,奴婢哪里敢走?等她走了,奴婢才走的。这都是一惯的定例。”
其实也是因为杨林时常回来得晚,芍药便留在阮蕙屋里的时间多些,杨良是府里的大管家,事情繁多,阮蕙也就时常吩咐采青早些回去帮他分担一些,故而芍药有此一说。
采青就笑道,“敢情咱们王妃屋里藏着什么稀罕东西不成?你是想留下来解解馋么?”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明白,芍药必定是有什么话想跟阮蕙说,就借故告辞先走了。
待采青一走,芍药就扶了阮蕙进门,“虽说现在天气转暖了,不过这夜里的寒气还是挺重的,您往后呀,还是别拣着夜里在外头走动了,这万一要是着了凉,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阮蕙侧过头看芍药一副苦口婆心的叨唠样子,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便应声笑道,“我知道了,管家婆。回头我出去散步,都先跟你老人家通报一声,可好?”
一句话说得芍药唇角上扬,嘴角溢出笑意,往西厢房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您若是病了,可有就人趁了愿了。”
不用说,指桑说槐,说的就是西厢房房里的江玥。
阮蕙不由得白了她一眼,“捕风捉影的事,往后莫在人前说……让王爷知道了,还道是我善妒呢!”
“您的脾气,王爷还不了如指掌?”芍药有些不服,声音又低了一度下来,“这位江姨娘,一看就是具心不良的。”
“芍药!”阮蕙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真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