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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水墨)-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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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必不肯再说了。
  杨恪笑道,“但愿能如你所说,这位明主能造福天下苍生!”
  “睡吧!明天还要进宫谢恩呢!”阮蕙想起秦若水那副高傲的嘴脸,情不自禁地想到孝宗下台后她会是怎样沮丧的神情。
  ……
  次日,杨恪依旧早起上朝。
  阮蕙则去朱雀胡同看阮蒙。由于路途耽搁没有赶上会试,阮蒙的心情颇有些低落,严重的腿伤在他看来,反倒毫不在意似的,又加上阮继丰的不经心,她实在担心阮蒙的腿伤没有人会细心照料,就算明珠跟在他身边,有阮茂和阮薇在,也难保他们不会从中作梗。
  今天是杨林赶车,虽则用他做马夫有些大材小用,杨恪还是让她充当阮蕙的马夫兼保镖。在初来乍到的长宁,他还是小心为上。
  依旧是采青陪着她,主仆两个小声在车里说话。
  马车行驶得很慢,一则因为阮蕙怀了身孕,二则因为孔雀大道与朱雀胡同交界处的道路有些难走。
  在拐弯处,杨林更是勒紧马绺,放缓了速度。
  就在马头刚拐过街角,不知人哪里冒出一个人来,径直撞到马车的车辕上,顿时“哎哟”惨叫一声,扑地倒在地下。
  杨林吃了一惊。按说以他的敏捷,反应速度不应如此低下,竟在这个人倒地之后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少有的事。他长吁一声,勒住马缰,上前来看这个倒地的人。
  地下那人一动不动,仿佛昏迷过去了。
  杨林看他衣着褴褛,满脸菜色,嘴唇有些发乌,看起来就像个难民,不由得浓眉一皱,低声喝道,“喂!你没事吧!”
  地下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这时,车里的阮蕙也察觉到了异样,便轻轻将车帘拉开一条细缝,轻声问道,“怎么了?”
  “撞上人了。”杨林沉声说道。他本想说,有人撞到他车上了,想了想,还是没说。
  阮蕙就将头探出半边,看了看倒在车边的男子,不由得细眉一皱,“看这人的穿着,必是穷苦人家,若是伤得严重,就把他送去前面的医馆吧!”
  杨林素来机警,本就觉得这人可疑,听见阮蕙说要送他去医馆,便一口否定,“这人方才是自己撞上车辕的……按说刚才马车走得缓慢,就算真的撞上了,也不至于昏迷过去,依我看,他就是想赖咱们几两碎银罢了。”此言一出,地上的人果然动了动,要不是杨林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几乎察觉不到。
  他不禁看着阮蕙,指向那人刚才动弹了一下的右腿。
  阮蕙便知有异,就“哦”了一声,又叫采青,“拿十两银子来,给这人去看腿伤。”
  哪知她话音刚落,便见地上男子爬起身来,匍匐着地,不停地向阮蕙磕头,“求夫人行行好,救小的一命吧!”
  杨林看他果然是装昏,不由得大怒,抬脚踢了他屁股一脚。他是武艺高强之人,这一脚又带了怒气,自然力道甚重,竟把那人踢得往前滚出三尺来远。
  阮蕙抬眼看去,就见那男子脸面朝上,双目紧闭,又一动不动,当下便向杨林沉声说道,“去看看,这回该不会是真昏了吧?”倒有些责怪杨林出手太重的意思。
  杨林身负重任,又哪会因阮蕙的责怪而心生怠慢,当下上前,抬脚又重重踢了那人一脚,嘴里还骂道,“赶紧起来,别再装死了!”
  那人仍是一动不动。
  杨林不耐烦地再踢一脚,这下力道用得更重,只不过用了巧劲,这人没有再滚出去。
  仍是不动。
  杨林这才察觉有些不对,伸手去探那人鼻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竟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他心里一忖,便向阮蕙道,“夫人,要不我先送你们去阮老爷处,回头再来处理这人?”


    153、谈亲事

  依阮蕙的性子,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可杨林的眼神里明明写满了戒备,值此非常时期,她也不得不加强防备。因而她便从那衣着褴褛的男子身上收回目光,轻声说道,“此处离我父亲家也不过半里之遥了,我与采青就走着去算了,你先把此人送去医馆看伤吧!”
  杨林沉吟片刻,却道,“还是先将夫人送到了,我再回来带此人去看伤。”这回没用商量的口吻,语气没有质疑的余动。
  阮蕙心知他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就不再犹豫,点头允了。
  杨林跃上马车,吩咐跟车的厮儿守在此处等他回来。
  马车很快到了阮家租赁的小院前,却是明珠前来开门。
  看见阮蕙与采青,明珠脸上顿时露出欢欣的笑容,忙不迭地迎她们进屋,“大少爷正念叨着大小姐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一边说一边请她们进屋。
  阮蕙进来,见院里空无一人,便略略驻足,“老爷和二少爷三小姐他们呢,怎么都不在家?”
  “老爷大早就出去了,二少爷和三小姐说是有一家姓杨的来请他们去赴宴,吃过早饭也出去了……大少爷在屋里温书,正说屋里安静得好呢!”明珠笑微微地说道。自从李氏把她安放到阮蒙身边后,她一颗心儿就如扑在他身上,浑然以姨娘的身份自居了,后来又见阮蕙嫁给长乐侯的世子,之后又晋封为佑王妃,她这心里,就更加坚定了要守护阮蒙的信念。阮蒙在阮家处境艰难,也多亏她和杜妈妈从中周旋。
  阮蕙也笑了。“温书还是安静些好。”边说边迈步进屋。
  阮蒙早在她们进门时就听见了声响,这时已从屋里的木榻上直起身来,扶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您这腿……可怎么能随便乱动?”明珠抢上一步扶起他一只胳膊,嘴里不禁低嗔道,虽然是嗔怪之语,脸上却满是疼惜。
  阮蒙也不看她。只微微一笑。“不过是些许轻微小伤,哪里就动也不能动了?”
  阮蕙便上前扶了他另一只胳膊,也笑道,“就算是轻微小伤。在没有大好之前,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屋里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往后呀。可要多听明珠的。她办事,我放心。”
  一语说得明珠面上飞红,忙垂下头去不敢应声。
  阮蒙却轻咳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姐姐也忒小看我了,这些许小事,还用得着她来劝说?”说着便又就势坐下。
  看两人相处融洽,并不比先前在晋阳的生疏防备,阮蕙心里也松了口气。
  明珠醒过神来,又忙招呼她们主仆就座。又叫了院里打杂的婆子去搬柴火,自己则亲自去烧茶。
  这次来长宁。因是随杨恪派去的太医同来,故此只带了明珠一个大丫头另一个叫绿儿的小丫头。当然,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阮蕙权当不知,只要人到了她跟前,她就不担心了,以后的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看着明珠匆匆而去的背影,她便有意无意地道,“这姑娘心地不错,也跟在你身边侍候了这么些年,又是个行事沉稳的,别错待了她。”
  阮蒙自是明白姐姐话中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红,“她对我倒是不错,就是忒啰嗦了些……这些日子,也跟着我识了几个字,《三字经》也能背得全了。”
  听了这话,站在阮蕙身后的采青就翘起了唇角。这个大少爷,还真是个细心的人,明珠是有福了。
  阮蕙则想着,果然是共过患难的,蒙儿也算是有心了。将来便是娶了妻子,对明珠也会高看一眼。
  一时明珠捧了热茶进来,又要张罗着去弄点心。阮蕙忙拦住她,让她坐下歇息一阵。“这阵子也累着你了,蒙哥儿的腿,就全仗你了……要按时服药换药,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我那里找我,便是我不在,也有采青芍药她在家里……”絮絮叨叨交待了好些话。
  明珠连连点头应是。“有大小姐在,奴婢就像有了主心骨,做什么事情都不怕了。”
  阮蒙不由得笑了,“姐姐你看,这丫头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采青和明珠都掩唇而笑。
  阮蕙便也笑道,“她着急你,也是你的福气,你若不想让她把你当成小孩子,行事便也要沉稳些才是……”
  一时屋里笑语晏晏,十分的融洽。
  阮蕙想起杨恪之前的提议,便又说道,“慷哥儿先前在太学院旁听,你若一个人在家里觉得孤单,也可以跟他一起作伴……太学院里的先生,与你姐夫素来有旧,你是这一届乡试的魁首,若想进去,也是轻而易举的。”
  不想阮蒙却道,“太学院里,多是世家子弟,慷哥儿是姐夫的兄弟,我到底隔了一层,还是不去了吧……再说了,我现在腿脚行动不便,家里有明珠照应着,我也觉得方便随意,去了太学院里,反倒束手束脚多些拘谨。”
  这话倒是在理。阮蕙也就不再坚持。随后又问起了阮继丰的行踪。
  阮蒙想了想,沉吟说道,“父亲这些天似乎很忙,总是早出晚归的,听说正在谋一个什么职缺……”
  都转盐运使是个肥差,不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阮继丰竟要另谋新职?阮蕙心下暗忖,又问起阮茂和阮薇来。
  阮蒙脸色一沉,“听说是父亲几个故交的儿女要跟他们结交,特意下了帖子过来,本也邀请了我,不过我看那送帖子的厮儿似乎只是随意提了提,也就婉拒了。”
  故交的儿女?难道是为阮茂阮薇的亲事?
  这么急巴巴地操心着二儿子和三女儿,难道是真忘了家里还有个未成婚的嫡长子?!
  阮蕙唇角一抿,端起明珠方才搁在桌上的热茶,揭了茶盖,轻轻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小啜了一口,方才慢腾腾地说道,“听说是哪家了么?”
  “好像是姓胡的,还有一家姓杨的。”阮蒙道,“我初来长宁,对这些人都不熟悉。”
  阮蕙不由得想起了胡夫人那张笑呵呵的脸庞来。这个女人惯会做媒,阮继丰还真是找对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为他们寻的又会是怎样的人家。
  看阮蕙走神,阮蒙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妥当的很。”阮蕙不由得笑了,“父亲做事,自然是妥当的。只是他忘了你这个嫡长子,倒合了我的意。”
  听着阮蕙话里似乎带着冷意,阮蒙便宽慰道,“父亲向来对我存有偏见,宠着弟妹们也在情理之中。反正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姐姐也不必介意,横竖等我有了功名,再娶一房媳妇,也要分出去单过,不再碍着人眼,大家都眼不见为净了。”
  阮蕙又笑,“你想得倒是简单。就怕别人不知你所想,还道你靠着嫡长子的身份时时刻刻只想要霸了阮家的家业呢!”想起当初李氏为了阮茂能以嫡长子的身份进入宗族祠堂,费神动脑想了多少主意来害他们姐弟,只差一点就要了他们的小命,还亏得他们机警,要不然,这会儿只怕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
  阮蒙不屑地冷哼一声,“别人怎么想,由他怎么想去。”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不,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阮蕙在心里暗暗呐喊一声,“你说的对。别人怎么想,你只不必理会,只管好生念好你的书,等你出人头地,别人自会另眼相看。”
  阮蒙便点头应是。
  “今天我来,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阮蕙说着,便朝采青使了个眼色。
  采青领会,便拉了明珠出去,在门外候着。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阮蒙轻声问道。
  “当然。此事关乎到你的后半辈子,自然重要了。”阮蕙微微一笑。
  “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阮蒙也笑了。
  阮蕙便正了脸色,肃然说道,“你已经十六岁了,初来长宁,立足未稳,我想替你觅个可以依靠的妻族。”
  这就是说,要给阮蒙说亲了。
  阮蒙脸上顿现沉吟之色,“……如今正温着书,身上还没有功名,要不,还是等三年之后再说吧,若是一举得中,那时候再说亲,只怕女方也……”
  话音未落,就被阮蕙打断,“三年之后你中了,别人看中的是你新科状元郎的身份,这样的妻家,又哪里与现在不看你身份地位出身的妻家相比?”
  阮蒙还是显得有些踌躇,“现在前途未卜,若是说亲,又哪里能有合适的人家?”言下之意,这时候不嫌弃他的,他未必看得上。
  阮蕙看他支支吾吾的神情,不禁心里一动,当下便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合意的人?”
  阮蒙脸上一红,连连摇首,“哪有的事?我成天呆在家里,鲜少外出走动,根本就没有见过闺阁女子,又哪里来的合意的人?姐姐说笑了。”
  不是成天去晋王府走动吗?据说跟晋王府的世子杨恒都快称兄道弟了,说不定,是对小郡主杨恬动心了。阮蕙心下暗忖,现在晋王府正处在风口浪尖,与杨恪这一派背道而驰,便是那杨恬再好,阮蒙也一百个愿意,只怕也不在考虑之列了,更何况,还不知人家杨恬心里怎么想呢!


    154、叙衷肠

  阮蕙不由得笑道,“听说你与晋王府世子杨恒走动甚密,想必也见过他妹子杨恬吧!”
  阮蒙还道姐姐要提亲的人是她,不禁暗暗欢喜,就点了点头。“见过两面,不过没怎么说话。”
  “这姑娘心地不错,人又生得俊,倒是个难得的。”阮蕙微笑着道,“只可惜她家势太好,咱们,只怕高攀不上。”
  这话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啪地一声落在阮蒙心间,瞬间让他火热的心降至冰点。他不禁抬起眼眸,直视着阮蕙的脸,“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变故。”阮蕙就微微沉下脸来,肃然道,“如今局势不稳,朝中重臣分成数派各拥一方,便是父亲,这会儿想必也正因此事忙乱,晋王之前与杨恪的祖父有过旧怨……这些陈年旧事,我也只听过只字片语,总而言之,就算你中意人家小郡主,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中你。”
  又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阮蒙不禁有些沮丧,“姐姐,我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晋王府的小郡主,可你又焉知她看我不上?”
  当初在阮家,阮蕙曾看见过他们之间流露出的一些小儿女的情态,只是时隔一年,谁又知道彼此心中发生了什么变化?一见钟情是有的,可发生在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的阮蒙和杨恬身上,要想让晋王府和杨恪认可,这就有些难度了。
  当然,出于对爱情的尊重,阮蕙还是不忍心拆散他们,尽管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杨恬心中是否也喜欢阮蒙。她轻轻叹息一声。“就算她看得上你,你又焉知她晋王和晋王妃也能看得上你?”这个时代,最是讲究门当户对,杨恬贵为郡主,金枝玉叶,提亲的人兴许早将门槛踏破。这会儿与阮蒙在此讨论这桩并不现实的婚姻。实在是因为不想让阮蒙存有太大的希望,有爱情之火熊熊燃烧前,在大火尚在火苗期就将它扑灭,总比将来酿成火灾的伤害要小得多。
  果然。阮蒙就微微垂下头去,好半晌没有出声。
  “蒙儿。姐姐并不是存心要打击你。”阮蕙心下不忍,放柔了语调道。“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么一个至亲的兄弟了,你的好。就是我的好,只要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刻意指责你喜欢别人……喜欢一个人,那也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姐姐说得对。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晋王一家未必看得上我。这个。我应该有自知之明才是。”阮蒙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不过,在他垂下眼睑之前。阮蕙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光芒。
  知耻而后勇。知道了自己的不足,知道了自己与杨恬的差距,兴许,他就会绝了这个念头,若是念头不绝,只会令他更加发奋图强,让他决意谋一个好前程,以此来证明他并不是人们所看到的那种配不上杨恬的男人。
  两人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屋里有短暂的沉默。
  还是阮蕙主动打破这种沉闷,“现在,你真不想说亲?”
  阮蒙这才抬起头来,“姐姐要为我提的亲事,是哪一家?”
  “你若不想提,暂时,就先放一放吧!” 阮蕙正色道,“依靠别家,毕竟不如自己自立自强来得正大光明。”
  听到暂时不提亲事,阮蒙似乎松了口气。“姐姐说的是,我阮蒙若要依靠妻家立业,岂不成人别人的笑柄?”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别在杨恬的事上存有太大的希望。” 阮蕙望着阮蒙的眼睛,“与其将来陷身泥潭,不如现在抽身出来。”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同样是个悲剧,不是她自私,而是她不想在不久的将来看到阮蒙因为杨恬而痛苦。
  不久之后,便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晋王在这次变更中,必定是受到惨烈打击的,到时候,还不知杨恬是生是死。她若有力相助,自然会助她逃过一劫,若是自身难保,又有哪余暇顾及别人?
  第一次听阮蕙以如此严肃的口吻和庄重的神情跟自己说话,阮蒙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便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朝中发生了政变?”
  男人的政治直觉果然比女人灵敏。
  阮蕙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姐夫近来行事颇为隐密,所以也觉得不踏实。晋王一向与你姐夫不相为谋,因而我才,不赞成这门亲事。”
  到底还是说出了一些端倪。仅仅只听到这样的讯息,就已经足够了。阮蒙心里暗叹一声,“既然如此,我听姐姐的便是。”
  “好蒙儿,你们若是有缘,便能经住此劫。若是无缘,便没有此劫,也注定永远走不到一起。”阮蕙柔声说道,“婚姻,也许是上天注定,就像我跟你姐夫一样,从天南海北的异地走到一起,虽说不上情深意重,倒也相敬如宾。也许,这就是缘分。”
  “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阮蒙点了点头。“我的亲事,就交由姐姐做主。”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阮蕙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父亲现在,想必正在为茂哥儿和薇姐儿的亲事操持着,你的事,暂时还放不到他心上,就算他想放在心上,我也会让你姐夫过问的。”
  这样微不足道的安慰之语,阮蕙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轻飘飘的难以安慰阮蒙的心。不过,把事情说穿了,她的心愿也就达到了。
  “过两天,你姐夫要置办几桌酒席,到时候我会请一些长宁名媛们来参加,你多留意一下。”阮蕙又喝了口茶,看着阮蒙的脸色。
  阮蒙点点头。
  阮蕙还待安慰几句,就听门外采青的声音,“夫人,杨林来了。”
  她这才想起刚才杨林送她到了阮家小院后就返回去看那个撞倒在地的男人了,便道,“让他进来。”阮继丰他们不在家,所以不须避讳。
  采青就推开房门。
  杨林迈步进来,客气地向阮蒙问好,才又转向阮蕙道,“……方才送去医馆的那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说,还请夫人即刻随我去医馆。”
  “那人,伤得很重?” 阮蕙不由得眼皮一跳。自己与那个人素不相识,他又有什么重要的话跟自己说?
  杨林点点头,“那人身上有旧伤,我方才那一脚,不意正踢中了他旧伤处,所以……”说着欲言又止。
  当着阮蒙,阮蕙也不想问得太多,毕竟阮蒙现在温书是正业,不能让别的事分扰他的心神。这样想着,她就站起身来。
  采青忙伸手相搀。
  阮蒙也扶着座椅站起身来,明珠就进来扶他。
  阮蕙忙制止他,“你坐着别动,小心牵动腿伤……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来的路上撞伤了一个人,正在医馆诊治,我去看看……”
  阮蒙只得作罢,便叫明珠代送。
  看他们一行人走去院子,阮蒙才收回目光,脸色显得有些黯淡,眼里却闪过一丝倔强。杨恬分明是喜欢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不赞同这门亲事呢?就算晋王府门第高贵,若是杨恪以佑王的身份出面,凭他堂堂佑王爷嫡亲小舅子的身份,晋王恐怕也不会一口拒绝,怎么就会像姐姐说的那样全无可能?
  他呆呆地出了会儿神,眼前只晃动着杨恬灿若春花的笑脸。这样的天真烂漫的美丽少女,若能娶她为妻,将是何等的幸运!这一生,也就再无遗憾了。
  明珠回屋,看他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一处看得入神,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少爷,你怎么了?”
  “他们走了?” 阮蒙回过神来,抬眸看着明珠红扑扑艳丽的脸庞。
  明珠点点头。“刚才那个杨林风风火火的,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偏咱们大小姐镇定得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到底做了王妃了,举止行事都不同了。”
  “哪里不同了?”阮蒙不以为然。“你看她带了几个奴仆?还不是跟从前一样,只有近身的两个,依我看呐,半点王妃的架式都没有。”
  明珠笑道,“大少爷这话可就差了。亏您还是读书人呢!奴婢说的是气度,可您说的,却是派场呢!这气度,能跟派场是一回事儿么?又怎么好比?”
  “哟呵,到底识得几个字了,就跟我诡辩起来了。”阮蒙不禁笑道,“依你说,我姐姐气度有余,派场不足了?”
  明珠连连摇手笑道,“大少爷,您可真是……爱钻牛角尖!奴婢不跟您说了!”说着便要出去。
  阮蒙叫住她,“你去给我办件事吧!”
  “什么事?”明珠回头。
  “去给我送封信。”阮蒙道。
  明珠点点头,“不知道要送去哪里?”
  “送去晋王府的下处。”阮蒙缓缓说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
  明珠想起刚才出门时阮蕙的嘱咐,不由得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奴婢初来长宁,连道路都还没认清……要不,我托大小姐那边的人去一趟?”
  阮蒙不由得豁然站起身来,这一站,顿时牵动伤腿,只疼得吡牙裂嘴,便又颓然坐下,无力地摇了摇手,“那就……不必了。”看来,姐姐是什么都为他想到了。


    155、流言飞

  杨恪下朝回家,却见往常半开的府门紧闭,不由得心下奇怪,杨森上前叩门,见开门的竟是杨林,不由得笑道,“你回来得这么早?”却见杨林一反常态绷着脸不答话,便知有些异样,就闭了嘴不再问他。
  杨恪一眼看见马车停在外院,便知阮蕙已然回家,就大踏步进了二门。
  杨林抬腿就跟了上去。杨森伸手想去拉他,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捞着,不由得在后面低声嚷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竟还往内院闯去了?敢情你老婆在里头,你就没了顾忌不成?”
  杨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快步跟上杨恪,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杨恪脚步一顿,旋即又往内院走去。
  杨林便停下脚步,在二门处站了片刻,这才返身回来,盯着杨森冷笑,“你这小子,今儿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阻起老子的行事来了!”
  “我这不是看你走得急,倒像忘了内院是咱们进不得的地方嘛!好意提相醒,你还真动了怒气了。”杨森见了,唇角露出一丝讪笑,“明日结了月钱,我请你喝两杯!”
  “喝酒误事,少喝为上。” 杨林见他软了下来,便也放缓了语气,“这时节,大家都要多留心点儿,别误了事儿。”
  “那是那是。”杨森连连点头,“杨爷交待的事,咱们还能不牢记在心?回头我叮嘱那几个,夜里睡觉都不许把眼睛闭严了!”
  杨林这才扑哧笑出声来,“你这小子,就这张油腔滑调的嘴脸!咱们家爷可不喜欢你这一套!回头让他听见,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哦!”
  杨森便讪笑着蹭到他面前来。“……杨爷,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胡说八道!这大好时节,哪会发生什么大事?看好你的嘴!”杨林瞪了他一眼。“若外头有什么传言,我第一个就拿你试问!”
  杨森不由得撇了撇嘴,“哪有什么传言啊?全城都在议论那桩传国玉玺的事,别的流言放在它跟前。哪还算得上什么流言?”
  “你方才又听人说起这事了?” 杨林往院门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记得开门,倒忘了关门了。”说着便去将院门栓上。
  “可不是么?”杨森低声嘟哝着。“大街小巷,老少妇孺,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谈了。”
  “不管别人怎么谈,你可要好生把府里人的嘴都给管严了。回头我听见咱们府里有人乱传这话,你小子今后也别在这府里再呆下去了!”杨林冷冷瞥了他一眼。
  护卫们之间向来喜欢说笑。借以活跃一下气氛,杨林又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待这些下级们和善有余威严不足。今天这般三番两次警告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由不得杨森不认真点头称是,眼睛却向内院的方向瞟去,似乎想从那里得知点儿什么讯息。
  ……
  内院。
  阮蕙与杨恪相对而坐,正跟他叙说今天发生的“撞人”事件。
  “……当时颇有些蹊跷……杨林车行速度并不快,虽说是拐弯处。但马车头已经上了朱雀胡同那一条街道了,那人迟不迟早不早。恰巧就在那时候往车辕上撞来,而且一撞就倒地不起,任杨林唤了数声还是不动,我也看出不对,便让杨林给他十两银子就欲走开,哪料那人就醒了过来,连声呼救……”阮蕙简略地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杨恪听着,满脸沉吟之色。
  “后来我与蒙兄弟见了面,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杨林便返来跟我说起那人在医馆的事。我到的时候,那人都已经快……”阮蕙脑中浮现那人满脸惊恐的表情,只觉心里一阵悸然,“只跟我说了两句话就……死状十分惨烈,杨林说,那是中了一种剧毒。”
  当时在街上的情状她没有看见,不过后来听杨林说,那人在杨林返回时就已经毒发了,口味血沫浑身抽搐,引得路人驻足围观。杨林本心知有异,本不欲理睬,可守着那人的杨家厮儿却是个新买的半大小子,见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老远看见杨林过来就一把拉住他,央他赶紧送那人去医馆。围观的路人早已经从那厮儿的口中得知那人是被杨林的马车所撞伤,所以纷纷出言指责,杨林迫于当时的形势,情急之下别无良策,只得把那人送往医馆。
  后来,那人死在医馆,这附近的人都已经知道是被佑王府的马车撞死,傍晚时分,苦主的家属就寻上门来,一家子老老小小十数口人,跪在杨府门前哭声震天,整个孔雀大街的人家都给惊动了。这条街上,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姓杨的几乎占了多半,因而纷纷派了管事过来向杨府的管家问明情况。
  随阮蕙来长宁的管家便是老管家的儿子杨良,也就是采青的丈夫,虽然年轻,因随父亲在杨家处事多年,耳濡目染的倒也十分能干。他有条不紊地接待着众位贵勋之家的管事们,尽量把事情往小化的方向去说,只说那人先前就受了重伤,且还喝醉了酒,是杨家的马车不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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