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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水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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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水也因受了那一场惊吓,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原本想派人去宫里给她姐姐送个信,想了想也都没去。
下午,安王府来了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送上了安王妃的帖子,说是请杨世子夫人和其弟媳前去玩一玩。
阮蕙当即命人赏了二两银子,笑吟吟地答应下来。
晚间杨恪兄弟回来,说已在外头吃过晚饭了,杨恪身上还略带了些微微的酒气。
阮蕙忙命芍药做了醒酒汤来。
喝了醒酒汤,又洗漱过后,杨恪显得精神了许多,叫芍药采青都下去歇了。方才上。床跟阮蕙说话,“今日去了贤王府,见到了怡姐儿。”
阮蕙问她可好。
杨恪便道,“这几天可苦了她,混在仆妇堆里,一双脚都走得起了泡。贤王妃还把祖传的密方拿出来给她用呢!一见面她就冲我抱怨。还嚷着要见苏定。我只说苏定有事脱不开身,她倒好,竟还差点哭起来……”
想着杨怡哭泣的模样,阮蕙不由得有些担心。“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等苏定回来后,让他自己去接吧!”杨恪笑笑。
“那今天见的傅先生……怎么样了?”阮蕙又问。
“慷兄弟这些年倒也用功,傅先生原本不收没有功名的学生。看在慷兄弟对答如流的份上,方才勉强答应下来,说三月初一正式入馆进学。”杨恪显得十分高兴。
阮蕙十分欣慰。杨慷这孩子。一直都不错,若因黄姨娘之事耽搁了他,自己都会为他感到惋惜。
杨恪又道,“……今天气色倒比昨天好了许多,要不,明天去安王府去跟安王妃说说话?”
安王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原也理应上门拜谢。更何况人家还送了帖子来?阮蕙便把安王府婆子来送请帖的事说了,后又笑道。“我明天就与三弟媳一同去给安王妃请安,按说她是长辈,咱们还真有些失礼了。”
杨恪也深以为然,“长宁的几位老王妃都还和蔼,以后都要多多走动才是。”
……
次日,杨恪依旧与杨慷早早出门,阮蕙与秦秋水才收拾妥当,安王府竟派了小轿来接。
阮蕙在长乐坐惯了马车,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倒有些头晕目眩之感,好在这处房子离安王府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早有穿着体面的仆妇候在二门上,不等阮蕙开口说话,便笑吟吟地迎上前来,“咱们王妃正等着杨家两位夫人呢!” 说着便引她们进院,看来是早得了安王妃的嘱咐。
才过穿堂,入了正院,就听见正房里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看来,安王妃请的客人远不止阮蕙妯娌两个。
廊下一个身材苗条的丫头老远就迎了上来,引她们入内,一边叫小丫头去报,“长乐侯世子夫人与杨三夫人到了。”
候在门外的小丫头赶紧打起猩猩红的毡帘,两人便跨步进去。
屋里烧着两个炭盆,扑面便是一阵温暖的气息。安王妃端坐在上首软炕上,正笑容可掬与几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说话。
阮蕙便携了秦秋水上前见礼。
安王妃急忙命人搀了,又招手让她们坐到她身边去。
阮蕙拿眼一扫,已看到安王妃左右各空有一张锦杌,下首几张锦杌上分别坐着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人。难道那两张锦杌,是特意为她和秦秋水两人准备的?
这时候,屋里的四个女人先后站起身来,都望着阮蕙妯娌,等着安王妃为她们介绍。
安王妃就一手拉了一个,笑眯眯地为她们相互介绍。“这位是贤王爷家的四姑娘杨谨,这位是我娘家的侄女文芳华,这一位是兵部尚书的胡夫人,这一位是景王爷新娶的王妃芸芝,娘家姓唐,出身书香之家……与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是性情贤淑的,想必还谈得来……”
阮蕙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十分客气抬起头来,目光从容,显得大方自然,并没有初入王府的拘谨。
倒是秦秋水,到底出身低微,虽然家里富贵无比,往常交的却都是些商户之女,礼俗上难免就粗糙了些,这时候竟就显出了怯生生的神态来,听到安王妃最后介绍的是景王妃唐氏时,就抬起头来睃了她一眼。
阮蕙也留意着这几位年轻女子,其中杨谨与文芳华尚未盘髻,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那位叫杨谨的,衣着淡雅,脸上笑容十分恬静;而安王妃的侄女文芳华,穿着甚是华丽,满头珠翠压顶,看起来贵气逼人,眼角微微有些上挑,显得有些疏离;兵部尚书的那位胡夫人肤色白皙略显丰腴,脸上也一直带着微笑;倒是景王妃唐芸芝在这几个年轻女子里面显得最为出挑,身材高挑,丰纤合度。挽着时下流行的随云髻,髻上只别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籫子,耳上垂了两颗水滴状的玉坠儿,更衬得她面如满月发如鸦青,加上她满脸和煦的笑容,一眼看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待安王妃介绍完毕。景王妃便笑盈盈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早先就听说恪兄弟家里有个美貌如花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又向秦秋水扫了一眼,“令弟媳也生得倾国倾城。与令弟也可谓是郎才女貌了。”却是疏离了许多。
秦秋水面上便有些几分尴尬之色。当初若是答应孝宗的赐婚,自己便是正经的景王妃了,又哪来眼前这一位景王妃?
安王妃等在座的各人。都对当初孝宗赐婚的事略知一二,见秦秋水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问起了长乐那边的人情风俗来。
阮蕙侃侃而谈,甚至把自己所知道的农夫怎样种植玉米的细节都作了描述,为的是——打发时间。
殊不知这些高门贵女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听见这些新奇的事物,个个都显得兴致勃勃,尤其景王妃唐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蕙。不时插话,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秦秋水对这些事情也是一无所知。乍听阮蕙说来,有如天外奇闻,也听得津津有味,一时竟忘了方才的尴尬。
直到阮蕙说得口干舌燥,又逢着丫头们上前问安王妃在哪里摆饭,众人这才罢休。
一时在偏厅用了饭,安王妃就提出打牌,问阮蕙都会打些什么牌。
前世的阮蕙会打的牌种类有限,却都还只是粗通方法,并不精于此道,却知道秦秋水所结交的那些闺秀们,诗书上可能有所欠缺,不过于牌类的娱乐方面却驾轻就熟,看见秦秋水眼里跃跃欲试的光芒,当下就极力推荐秦秋水上了牌桌。
于是安王妃就坐了正东,依次便是胡夫人,景王妃,秦秋水,杨谨就邀了阮蕙坐在安王妃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安王妃身边帮她看牌。而文芳华则有意坐到了景王妃与秦秋水之间的搭着桌边,可以同时看两人个的牌面。
打的是麻雀牌,也就是现代的麻将。
中华麻将的精髓,阮蕙这一辈子只怕都无法领悟了,只不过不好拂逆主人的好意,又因有贤王府杨谨和景王妃在,她为着往后的结交着想,不得不牺牲一下个人时间,反正现在她别的没有,多的就是时间。
因为没有兴趣,阮蕙的目光往往只略略看了看牌面,就不经意地落到桌上除了秦秋水之外的三个人脸上,当然,也不忘时时悄悄打量杨谨与文芳华一眼。
牌桌上的四人,属安王妃年纪最长,手气也最佳,一连胡了数把,一边叫杨谨帮她收着银锞子,一边对阮蕙笑着,“这打了这么多年的麻雀,就数今天手气最好,想是因为你坐在身边的缘故。”
一番话说得坐在她下首的胡夫人连连打趣阮蕙,“杨世子夫人不是也坐在我身边么,怎么就不见我胡牌?想是她偏着心,总盼着安王妃胡……到底是她本家的婶母嘛!”
这话原也不错,阮蕙坐的地方,正是胡夫人与安王妃搭界的边角。一时之间,她倒想不出该怎么应付这位胡夫人了。
景王妃一双纤纤玉手飞快地码着牌,有意无意地接过胡夫人的话茬,笑盈盈地说道,“胡夫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是本家,我家景王也是杨世子夫人的本家呀,便是偏着心,怎么也不见我胡牌呢?您看,我这一大堆的银锞子,都像长了翅膀似地飞到了婶母的钱匣子里去了……更何况这桌上还有杨世子夫人的弟媳妇呢,怎么说,这心也偏不到我们婶母身上去……”
说得笑语嫣嫣,却是在帮阮蕙解围。
想来是平日里嬉笑惯了的,胡夫人竟也不生气,指着景王妃笑道,“你这张嘴呀……难怪你们家景王惧内……”
说得在旁边的看牌的杨谨与文芳华都掩袖笑起来。
133、见面礼
还只是一面之缘,看样子都不是简单人物,阮蕙就算再好客,也不敢就这么让她们去孔雀大街的屋子,当下便婉言笑道,“我们昨天才到,又是租赁的房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等家里收拾妥当了,我第一时间便给王妃送帖子去……”
听阮蕙这样一说,景王妃就抿嘴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们是才搬来的,家里必定有许多事情还要料理……反正你们往后就在这里长住了,大家有的是时候见面,也不急在这一时的。”倒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那边安王妃见胡夫人和景王妃两个闹着要走,便也不再强留,便命人送了她们出去。
阮蕙跟秦秋水使了个眼色,随即也提出告辞。
正好有个婆子进来,走到安王妃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安王妃就轻轻点了点头,待那婆子退下去后,才冲阮蕙笑道,“我本欲昨天就请你们过来,想着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又是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适,才等了今天才请你们过来……横竖你们家两位爷们儿今晚也要过来吃饭,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杨谨也在旁边轻轻扯住阮蕙的衣袖,轻声笑道,“嫂嫂们难得过来,这一回去又要整理屋子忙这忙那的,还不知几时才有空再聚,就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比起景王妃唐芸芝那么明显的厚此薄彼,她倒是对阮蕙和秦秋水两人都一样亲切。
怪不得如此盛情相留,原来竟是邀了杨恪兄弟在这里吃饭,只是杨恪出门前并没有提及,显然并不是事先约定的。难道只是临时起意邀了杨恪他们过来?阮蕙心中存疑,当下就作出盛情难却的模样,说了好几声叨扰。
秦秋水倒是显出十二分的高兴来。
少时,门外有婆子来禀,说是王爷回来了,请王妃和众位贵客前厅相见。
安王妃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往常总是等天黑沉了才回来。”
阮蕙就笑笑。“五叔事务繁忙,难免有时候会回来晚些,就是杨恪在长乐时,时常也都是吃了晚饭回家的……”心里却暗自揣测着安王妃想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想说明安王对杨恪的青眼相看,还是仅仅只就事论事?
安王妃便一左一右地携了阮蕙和秦秋水的手往前厅而去。
还未进门,便看见厅里烧着两个大大的炭盆。安王正端坐在上首,杨恪与杨慷分坐在他下首两侧。
看见安王妃一行过来,杨恪与杨慷两人连忙起身相迎。
安王妃就笑道。“王爷再迟一步,妾身就放他们兄弟俩的媳妇儿回去了。”
阮蕙与秦秋水自然赶紧上前给安王见礼。
安王笑道,“都不是外人,无须讲那些虚……坐,坐下说话。”
待众人坐定,安王又道,“今日恰巧碰着恪儿慷儿两兄弟从太学院出来。才得知素来挑剔的傅从文居然答应收慷儿入院旁听。”
“是吗?”安王妃含笑望着杨慷,目光越发显得柔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值得咱们好好庆贺。”说完便吩咐月香去厨房加菜。
看她处事如此利落,阮蕙心知她是个行动派人士,当下就朝秦秋水使了眼色。
秦秋水随即明白过来,忙向安王妃道谢。
跟着杨恪与杨慷也说了几句客套感谢之语。
丫头们来往穿梭,不多时摆桌安箸已毕,酒菜也已摆满了一大桌。安王自然坐了上席,安王妃就在他右侧安座,因席间别无外人,便只用了一席,依次是杨恪、杨慷,阮蕙与秦秋水则坐在安王妃下首。
女人们似乎都遵从“食不言”的古训,鲜少交谈,席间多是安王与杨恪两个说话,说的不外乎都是朝廷官员的秩事,比如哪个家里最近殃了老母,哪个家里新添了男丁之类,几乎绝口不提有关朝政的事。
酒席比前日的宴席更为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挑最贵最稀有的烹饪上席,若说没有经过精心准备,阮蕙还是有些不信的,只是她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只略尝了尝几样清淡的小菜,间或还轻声回答安王妃的问话。
因为没有饮酒,所以男人们就算说话,也吃得很快。
待安王妃放了碗,阮蕙也就搁下筷子,秦秋水自然有样学样。
散了席,又小坐了一会,杨恪便提出告辞。
安王见天色不早,也未多留,便端茶送客。
安王妃便与杨谨、文芳华亲自送了阮蕙妯娌出来。
先前胡夫人和景王妃告别时,都只是由月香代送。这样的礼遇,顿时让秦秋水受宠若惊起来,阮蕙也暗自吃了一惊,忙婉言推辞,“这面风大,刚吃了饭,进了冷风可就不好了,您就不用送了。”
安王妃便顿住脚,拉了她的手道,“……那好吧……先前胡夫人送那样的礼物,我不过是故意取笑,你们可不要嫌弃……她那人,看着无心,实则是个极诚心的,听说我要请你们两个人,又哪会简慢得了?听说那东西,还是她的陪嫁呢!”
阮蕙听着,不由得心里一动。景王妃所送的玉籫和戒指明明要比胡夫人贵重得多,为何安王妃会再三提及这一对中空的金镯?难道仅仅因为这对金镯是胡夫人的陪嫁吗?嘴里也忙客套,“五婶母言重了,我们与胡夫人初次相识,她就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倒让我们拒之不能收之有愧了,又怎么会嫌弃呢?”
又望着杨谨与文芳华笑道,“没想到这次能在五婶母家里遇上两位妹妹,这点东西,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勿嫌简薄才好。”说着便也就学了景王妃的样,从头上取下两样首饰,一件凤头金步摇,一支紫金钗,都是足金,就算不太贵重,也会因主人时常佩戴而显得意义不同——胡夫人这样跟自己不沾亲带故的都要给自己和秦秋水见面礼,更何况杨谨还算是杨家近亲,文芳华又是安王妃的侄女,且她两人又都未婚,怎么说也该送点什么表示一下心意。
秦秋水先前得了景王妃的礼物便在心里盘算开了,这时见阮蕙出手,她也从腕上褪下一对玉镯来,笑吟吟地对杨谨和文芳华笑道,“都拿着吧,好歹全了我们的薄面。”这对玉镯可是价值不菲,当年秦仁德费了不少工夫才弄到手的,后来给了她做陪嫁。这两位小姐收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就算不高看她秦秋水一眼,想必也是乐意与她相交的。
看两人态度诚恳,杨谨这才笑着收了,文芳华的手略略一滞,随即也接了,与杨谨同时向她们道谢。
杨恪兄弟已走出老远。
月香这才送她们出府。这一回却是走着出去的,并没有乘坐府里的小轿。
出了府门,门外停着两辆崭新的马车,都是朱缨翠盖,华美异常,就连拉车的骏马也显得十分威武强壮。
杨恪便笑着解释,“……为了出行方便,杨林今天买来的,往后出门,咱们就用它代步,比起雇轿倒方便多了。”
阮蕙目光一闪,随即也就笑了,与杨恪相偕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秦秋水与杨慷两个便坐了后面一辆。
待马车启动,阮蕙这才望着杨恪笑道,“世子不是一直都提倡低调的么,怎么竟突然用起如此华美的马车来了?”
杨恪微微一笑,“咱们虽说初次来到长宁,可这里到底还有些世旧故交需要走动,这样漂亮的马车,比咱们家里那些车轮子骨碌作响的老爷车气派多了。”
难道这竟是一项“面子”工程?阮蕙有些不信,不过见杨恪笑容轻快,也就没有再说,便趁机问起了他是怎么来到安王府的事。
杨恪便把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原来竟真的是在太学院的门口碰到的,后来听说杨慷被傅从文看中到太学院旁听,便力邀他们过府小酌一杯,杨恪想着阮蕙妯娌也在,便也顺水推舟地过来了。
令阮蕙感到纳闷的是,一个堂堂的闲散王爷,没事跑到太学院的门口去溜达,还恰巧碰上了杨恪兄弟,这事儿就透着蹊跷。他们夫妻两个,如此热衷于杨恪夫妻的事情,到底是何用心?想起先前安王妃特意提起胡夫人中空手镯的事,更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想不出哪里不对而已。
杨恪见阮蕙秀眉一颦,便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揽,“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因为胎象不好,这段时间,阮蕙可真是清瘦了不少,时不时还会觉得恶心呕吐。
“不是。”阮蕙摇了摇头,“就是有件事情,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事?”杨恪握住她一只柔荑。
阮蕙便把胡夫人送的那只金镯子掏出来,递到杨恪面前,笑道,“妾身今天得了两件见面礼,景王妃给了只贵重的玉籫不说,那个兵部尚书的夫人胡氏,竟连她的陪嫁手镯也给了妾身和三弟妹。”
杨恪听见兵部尚书几个字,当下扶起阮蕙的双肩,“你是说,今天在安王府里,见到了兵部尚书的夫人胡氏?还收了她的见面礼?”
134、镯中谜
“嗯。”阮蕙点了点头,因了杨恪的凝重,她也不由自主有些紧张起来了,“可有什么不妥?”
见阮蕙身体突然绷紧,杨恪就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言说道,“哪有什么不妥?只是听说这胡夫人素来吝啬,怎么竟肯把她陪嫁的手镯送给你和三弟妹做见面礼。”说着随手拿起金镯,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来,“看来这胡氏的吝啬还真是名不虚传,如此硕大的金器,怎么竟轻飘飘的没有分量?想必是中空的吧?”
阮蕙不由得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便把胡夫人当众打开的事说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有趣的一位贵妇人,倒也值得一交。
“这么说,当真是中空的了?”杨恪不由得哈哈大笑,“胡大人续娶的继室以吝啬扬名长宁,也亏她想出这样的巧宗儿来。”
难怪打马吊的时候众位夫人都不遗余力地对她说明胡夫人的吝啬,原先她还道众人取笑,没想到竟是真的吝啬,连一向不爱八卦的杨恪都听说了,这名声还能不远扬长宁?只是为什么安王妃非要特意地表示出这一对金镯并不是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只是因为吝啬而设计的呢?
当下她便把安王妃的那一番看似无意的话跟杨恪说了。
杨恪的面色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阮蕙忙坐正了身体,“要不,我打开看看。”说着按胡夫人先前打开送给秦秋水那一只的样子摸索着上头的花纹,摆弄了几下,就听轻轻一响,金镯分成两个半弧形状。
中间的确是空的。
阮蕙把金镯举到杨恪面前,笑道。“你看,果真是中空的。”
杨恪伸手接过金镯,仔细看了一眼,忽然怔住,向阮蕙道,“这里头。还有别的东西。”
顺着杨恪所指。阮蕙也看到了一只金镯的中空处隐隐露出一点儿白色的物件,像是纸张之类的东西,用力往下磕了磕,却纹丝不动。想是用什么东西固定了。忽想起发髻里还有一根细小的钢钗,便取了出来,用它拨弄那个纸条。这是在新关出事之后。杨恪特意在兵器店里为她打造的,专为防身之用,要不是在上面镀了一层银。那就是吹毛断发的利刃。
杨恪看着阮蕙手里那根寒光闪闪的钢钗,不由得问道,“今儿个也带着它来了?”
“在你的事情没有办完之前,我到哪里都要把它带上。”阮蕙头也不抬,继续摆弄手镯。
杨恪听了这话,却突然动容,伸手夺下她手里的金镯。把她搂进怀里,柔声说道。“都是因为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阮蕙不由得笑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什么时候也喜欢这样婆婆妈妈起来了?你看,东西出来了。”说着用钗尖挑出一个白色纸团来。
杨恪拿指尖拈起,再三看了看,才展开来看。一看之下,却是面色巨变,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阮蕙见他面色有异,有心夺过来看一眼,不过想着杨恪素来不喜女子过问政事,当下也就按捺住强烈的冲动,才没伸过手去。
“这上面,写的正是我上回跟你提过的那件事。”杨恪压低了声音道。虽然外面驾车是杨林,他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让有心人听见,难保不会出事。
阮蕙便拿了那纸条来看,字不多,写的是纯正的蝇头小楷,有如书帖的标准书法,一丝不苟得堪称完美,可以想象书写人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以杨恪此时的表情来看,这个胡大人,并不是其中的参与者。可为什么安王妃却再三提起这只与众不同的金镯呢?莫非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兵部尚书胡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
或者,暗示胡夫人这只金镯里面有蹊跷?
又或者,除了暗示,还有说明之意,说明胡大人已经与安王府达成一致,彼此站在同一个阵营了。
总之,安王妃的态度,都是在说明安王府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当着景王妃和其他女眷不好明说,只能借着镯子之名提及,也顺便提醒杨恪。
那么胡夫人的见面礼,便堪称一件大礼了。
有了兵部尚书胡大人的支持,杨恪这一派,胜算自是又多几分。
“那,世子打算怎么办?”阮蕙不由得略略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大意。天上掉馅饼,送上门来的好事,从来都不会那么简单。杨恪面临的,肯定也将会是胡夫人即将送上门的难题。
“你不用担心,不出三天,胡夫人肯定会登门造访的。”杨恪这时倒镇定下来了。
提起“登门造访”,阮蕙就不由得想起景王妃那如沐春风的笑脸来,当下便又跟杨恪说了景王妃主动提及拜访的事情。
“除了景王妃,席间还有谁?”杨恪有些意外。
“还有贤王府的杨谨和安王妃的娘家侄女文芳华小姐。”阮蕙这才想起并没有为杨恪说明出席的人员,当然,也是她以为这两个未婚小姐远远比不上胡夫人与景王妃的分量罢了。
杨恪显然更加意外了。“连杨谨都来了?”
难道杨谨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比胡夫人更加厉害?看到杨恪吃惊的表情,阮蕙不由得也收起先前不经意的态度来,“世子认得她么?”
“见过一面。”杨恪淡淡一笑,“她是贤王最小的嫡女,生得娴静如水,自幼最得贤王夫妇的宠爱,不过她也从未侍宠而骄,打十四岁起,就跟贤王妃学着理家,如今已整整四年有余了,是个难得的清高的女子。”
怪不得这个杨谨看起来那么沉稳,原来已经年满十八岁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就算天之娇女,鲜少有过了十八岁而不嫁的女子。特别是像杨谨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也多是及笄而嫁,若不是能力太过非凡,眼光太过清高,是断断没有拖到了十八岁还不出阁的道理。
“还有那个文芳华,我虽没有见过,却是常听安王爷说起的。”杨恪见阮蕙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便又继续说道,“她今年也有了十八岁。”
文芳华虽然长得漂亮,不过跟杨谨比起来,显然差了一个等次。阮蕙心里倒不以为然,“依我看来,倒比不起杨谨。”
“你可不要小看了她。”杨恪不由得笑道,“与人初识,最忌以貌取人。听说此女与胡夫人性格较为相似,可却为人精明,城府极深,颇得安王妃盛赞。”
的确,若不是深得安王妃喜欢,也不能与众位身份高贵的女子同出同进,毕竟,安王妃出身的文家,也与皇后娘娘秦若水的娘家一样,只是富甲一方的商户,论起来还真上不得台面,仅看文芳华的穿戴,就可窥见一斑。因为文芳华说话甚少,所以阮蕙倒没怎么在意,这时听杨恪郑重提起,才想起她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角——看着人的时候好似漫不经心,不看着人的时候,也仿佛漫不经心。可是往往就在这样轻飘飘的漫不经心里,暗里还不知藏着怎样的心机呢,的确不能小看了那个漫不经心的小女孩。
“她们两个,都是定了亲的。”杨恪又道。
“哦?”阮蕙不由得怔住。既然定了亲,都如此“超龄”了,怎么夫家还不娶她们进门?
“她们两个,且都是胡夫人做的红媒。”杨恪不待阮蕙那个“哦”字的拖音说完,又继续说道。
“什么?”阮蕙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恪,“你确定她们都是由胡夫人做的红媒?” 明明在安王妃取笑胡夫人是个媒婆转世时,胡人笑盈盈地回答说——谁叫您家的姑娘不肯让我给她们做媒呢,这来了个不姓杨的,您可没法替她作主了吧?
杨恪不禁笑道,“这胡夫人在长宁除了吝啬,还有一点最为出名,便是喜欢作媒,但凡她做的红媒,没有不成的,那些完了婚的,也大都和睦美满,久而久之,她就更加声名远播了。贤王府家的杨谨,定的是胡尚书家的侄儿胡佑峰,现任监察御史,至于那个文芳华,听说也是胡夫人主动揽的这桩月老差使,定的是许守节,现任长沅节度使,听说与胡家也有拐着弯的亲戚的关系。”
这个胡夫人,如果真有作媒的癖好,就称不上一个有趣的人了。杨谨、文芳华两人看起来都不是普通女子,文芳华也就罢了,杨谨还是贤王府的金枝玉叶,她的婚事,胡夫人都有能力插上手,可见也不是个普通妇人,更何况与杨谨和文芳华两人定婚的,一个是都察院监察御史,一个是镇守藩镇的节度使,都是位高权重的人,还与胡家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也不知她到底是何居心。
听杨恪如此肯定了胡夫人作媒的事,阮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位胡夫人,今日还问了我娘家可有姐妹,我初时不知她是何用意,便婉言推拒了,后来她又问了三弟妹,三弟妹热心,说她族中倒有两个妹妹尚未婚配,这胡夫人当下就详细问了,说是要为她们作媒。”
杨恪一副了然的神态,“也好,让秦家跟胡家搭上关系,将来对慷儿也有好处。”
“那……这镯子上所说的事……” 阮蕙把白色纸条卷成一团,依旧放进那中空的镯子里头,再小心地把镯子合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断裂的痕迹,不禁为工匠的巧手感到惊叹。
“你先别急,胡夫人不是要为秦氏的妹妹们作媒么?等她登门造访的时候,咱们再试探试探。”杨恪微微一笑。
135、不速客
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到了家门。经过这两天的重新整顿打扫,院门前已经悬挂起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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