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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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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娴儿偏偏是个放肆惯了的。眼见这堂上不会有人同她一路,她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拂一拂衣袖便昂然走了出去,谁叫她也不理。
      才到廊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楼阙同一个绿衣黄裙的妙龄女子并肩而来。
      眼前的画面十分和谐,郑娴儿却忽然觉得院里的阳光有些刺眼。
      楼阙抬头看见郑娴儿,也有些诧异:“三嫂?你怎么出来了?”
      郑娴儿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我不惯见生人,在里头坐着浑身不舒坦,还不如回府去跪祠堂来得自在些。”
      楼阙闻言不禁失笑:“三嫂这性子,还真是……”
      旁边那个女子忽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楼阙的脸,那神情活像白日里见了鬼。
      楼阙笑容不变,看着郑娴儿道:“母亲多半要到午后才肯动身,不如我送三嫂先回府去?”
      郑娴儿正要推辞,旁边那女子已急急地抱住了楼阙的手臂:“不行!表姐让你接我来给老太君拜寿,这会儿你还没有送我进门,就不算有始有终!我要你陪我进去!”
      “陈四小姐,请自重!”楼阙不客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原来那女子是朱金蓝的两姨表妹陈景真。她出身豪富,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是从来没有人敢给她气受的。
      这会儿被楼阙当面呵斥,这姑娘又羞又恨,早已气得满脸通红。她却不肯跟楼阙争吵,反向旁边跨出两步,拦住了郑娴儿的去路:“你就是楼家那个寡妇?今日是老太君的千秋,你打扮得娇娇俏俏的过来做什么?莫非是受不了寡居寂寞,打算在朱家寿宴上卖弄一番风情?”
      郑娴儿扯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陈四小姐,非礼勿言呢。”
      陈景真“嗤”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非礼勿言’就好!你是寡妇,跟男人一同回府成什么体统?桐阶还要陪我,你自己回去吧!”
      郑娴儿眉眼弯弯,笑得愈发温柔:“我自己回府倒无妨,只是陈四小姐一个姑娘家这样缠着我们五公子,难道就不怕有碍名声么?”
      陈景真气得瞪圆了眼睛,尖声大叫:“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跟桐阶是……”
      “三嫂,我们走吧。”楼阙径直转向郑娴儿,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8章 你不要多心

      马车上,郑娴儿靠着车窗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楼阙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闭上眼睛打算养养神,却被脑海中一些零乱的光影扰得愈发心神不宁。
      坚持了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眼,看向郑娴儿的侧影。
      那一瞬间的感觉,竟是……似曾相识。
      楼阙一惊,猛然坐直了身子:“你,当真是城西郑木匠的女儿?”
      郑娴儿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楼阙定了定神,移开了目光:“我的意思是,三嫂言行气度不像寻常的小家碧玉,倒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郑娴儿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这句话,只好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装傻。
      楼阙却也不像是在等她回答的样子。他右手紧攥着扇子,左手握成拳搭在车窗上,目光不太自然地看向外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郑娴儿心下愈发狐疑,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读书不读书,脸上哪里看得出来呢?你倒是个有名的大才子,方才还不是凶巴巴的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给气哭了?”
      楼阙勉强笑了笑,左手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我跟她不熟,你不要多心。”
      郑娴儿“嗤”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多心?”
      楼阙面无表情,只眼角微微地动了一下。
      郑娴儿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今日二嫂特地托你去接她,显然是存了牵红线的心思。陈四小姐家世不错,模样又好,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礼……”
      “‘知书’或许是真的,至于‘达礼’么?嘿!”楼阙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
      郑娴儿细品了品他的言外之意,再看看他的脸色,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她素来爱笑,心里的阴霾一散,眉眼便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马车的轮子“吱呀吱呀”地响着,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郑娴儿抬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用指尖挑起车帘,闲闲地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
      “三嫂。”楼阙忽然又开了口。
      郑娴儿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楼阙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嫁到楼家?”
      郑娴儿想了想,抿嘴笑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一个死人?”
      楼阙没有出声,似乎算是默认了。
      郑娴儿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着车窗,淡淡道:“这辈子总是要嫁人的。我若嫁予个门当户对的小商小贩小匠人,受苦受累不说,又不知道能不能有好命碰上个性子好的。将来还要生儿育女,又是一道鬼门关……算来算去,要男人做什么呢?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嫁个死人省事。”
      楼阙的眉心拧了一下,似乎十分不赞同,却没有出言反驳她的话。
      郑娴儿却不知怎的把自己给说委屈了,眼眶一酸,便有眼泪要掉下来。
      为了怕楼阙看见,她忙又重新背转身去,涩声补充道:“前年我娘死了——就因为一顿饭烧糊了,被我爹活活打死的。”
      过了好一会儿,楼阙的声音才低低地响了起来:“原来如此……”
      郑娴儿擦擦眼角,坐直了身子。
      片刻之后,她又听到楼阙轻声道:“千人千面,也不是每个男子都那样凶狠的。”
      郑娴儿咬住唇角,生生地把眼泪忍了下去:“是。如今我知道了。”
      楼阙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马车驶进熟悉的街巷,楼府就在前面不远了。
      郑娴儿咬了咬牙,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楼阙的眼睛:“五公子,我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已经晚了?”
      楼阙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马上又坐正了身子,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不晚。”
      梦中说梦 说:
      不晚(#^。^#)
      楼阙: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凶好嘛!至少我就很温柔的啊!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很适合你!
      娴儿:我滴妈呀,读书人这么奔放吗?好怕怕,好想回家……
      蠢梦:装,你再装!

      第9章 当真毁了这张脸

      傍晚时分楼夫人回府,果然又叫人来传郑娴儿到宁萱堂去。
      郑娴儿早有准备,一进门就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哐啷”一声大响,是楼夫人盛怒之下将茶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郑娴儿低头避让了一下,随后又坦然地挺起了胸膛:“太太息怒。”
      “息怒?楼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叫我怎么息怒?!”楼夫人戳着郑娴儿的额头,气得浑身发颤。
      郑娴儿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不慌不忙:“今日之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些女人倚老卖老,对咱们家的事指手画脚,难道我便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成?我一个晚辈倒不怕听几句训斥,可太太您是曾受过朝廷诰命的正二品夫人,难道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会教训,倒要拜托旁人来替您教导吗?那些女人分明是欺太太好性子,借此机会想蹬鼻子上脸呢!”
      楼夫人听她说得无礼,几次想开口打断。无奈郑娴儿的声音清亮明快,旁人压根儿插不上话,到底还是让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一篇话说完了。
      好容易等她停下,楼夫人却已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郑娴儿天然带笑的唇角微微地抿了一下,看上去倒像是挺得意的样子。
      楼夫人拍了拍桌子,厉声道:“照你这么说,你今日那般放肆无礼,倒是为了我和老爷的颜面?”
      “自然是的。”郑娴儿面不改色地道。
      楼夫人飞快地转着手中的佛珠,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发出一声冷笑:“你这张嘴惯会颠倒黑白!你今日分明害得我成了她们的笑话,竟还有脸说是为了我!”
      郑娴儿眨眨眼睛,笑了:“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我出身市井,自幼不曾学过什么规矩,长到如今养成了一副放诞无礼的性子,那也不是老爷太太的错啊!那些女人总不能硬说是太太教坏了我吧?”
      楼夫人细细地想了想,果然今日郑娴儿走后,众人尽皆骂她是个不懂事的野丫头,并没有人敢说楼家如何如何。
      如此一来,楼夫人虽知道郑娴儿在强词夺理,一时倒也不好重罚了。
      朱金蓝见状,忙在旁笑道:“原来三弟妹心中早有分寸,太太这下可放心了吧?如今咱们倒也不必担心得罪了人,朱、楼二姓原本便是一家,哪里会为一句话的事起什么龃龉呢?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楼夫人如梦方醒,忙向郑娴儿骂道:“糊涂东西!老太君是什么人,那也是你能顶撞的?今日要不是看在你二嫂的份上,朱家岂能饶你!”
      “太太说得是。我承了二嫂这份人情便是!”郑娴儿粲然一笑,眉眼弯弯。
      朱金蓝忙低头谦逊,两边劝慰了几句,总算把楼夫人的怒气压了下去。
      眼见风暴似乎过去了,郑娴儿便自己站了起来,弯下腰不住地揉着膝盖。
      楼夫人刚刚缓和几分的脸上又堆起了阴云:“看样子,你确实是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了!”
      郑娴儿闻言立刻垮下了脸:“不要吧?刚进府的时候明明已经学过了啊……”
      楼夫人怒视她许久,冷笑道:“你今日的言行举止,哪里像是学过规矩的样子?我看你是越发轻浮放诞了!你若记不住自己是个寡妇,不如就当真毁了这张脸,安安分分地在屋子里呆着算了!”
      郑娴儿吓了一跳,忙站直了身子,强笑道:“太太别吓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倒不是怕变成个丑八怪,我只怕将来顶着一张烂脸下了地府,三爷嫌丑不认我是他媳妇怎么办?”
      朱金蓝也忙在旁劝道:“太太先消消气,这样大的事,总该跟老爷商量一下的。”
      “不必了,”楼夫人冷笑道,“内宅的事我还做得了主!闳儿在天有灵,必然也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你这就替我吩咐下去——”
      梦中说梦 说:
      完了,要毁容了……_(:з」∠)_

      第10章 府里断断容不得她

      “五公子!”郑娴儿忽然抬起头,向门口惊喜地唤了一声。
      楼夫人一句威严的命令被从中截断,恼得她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朱金蓝狐疑地向门口看了一眼,皱眉:“三弟妹在叫谁?”
      她的话音未落,楼阙已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楼夫人冷哼一声,语气不善:“你今日又是来替她说情的?”
      楼阙走到郑娴儿身旁站定,神色平淡:“今日三嫂无罪,用不着谁替她说情。”
      楼夫人心头一跳,耳边已听到朱金蓝若有所思的声音道:“听丫头们说,今日三弟妹是坐五兄弟的马车回来的?”
      “不错。”楼阙一脸坦然。
      楼夫人将一串佛珠整个儿攥在掌中,目光锐利地盯着郑娴儿,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瞅出两个透明窟窿来。
      堂中静得吓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朱金蓝叹气的声音:“都是一家人,同车而归倒也不能说是不合规矩,只是……三弟妹毕竟是寡居,传出去不好听啊!”
      “够了!”楼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还嫌落桐居这潭水不够浑吗?阙儿,今日你不替郑氏说情便罢,你若敢多说一个字,这府里是断断容不得她了!”
      郑娴儿听着这口风不太妙,心里不由得暗暗忧急。
      楼阙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儿子已说过了,今日不替谁说情。只是儿子心里有一点小见识,关系到咱们府里的名声和前程,不敢不说给母亲知道。”
      楼夫人瞪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准了。
      楼阙偏过头去向郑娴儿看了一眼,淡淡道:“听闻今日三嫂惹了朱家老太君生气,起因却是老太君和宾客们质疑三嫂行止不端、有辱门庭,不知是否有此事?”
      朱金蓝忙在旁笑道:“哪里有那样严重!老太君不过提了提香烈夫人的往事,劝勉三弟妹加倍谨慎罢了。她老人家也是爱惜晚辈的一番好意,谁知三弟妹多心……”
      郑娴儿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朱氏说她多心,分明是在暗指她心中有鬼,当她听不出来么?
      这时楼阙已经接上了话,神情依旧淡淡的:“问题就出在这番‘好意’上。咱们楼家是簪缨世族,主仆上下人人端肃谨严,哪里用得着三嫂自毁容颜以保全贞节?她们劝三嫂效仿香烈夫人,岂不是暗指我父子兄弟和府中奴仆卑劣无耻,连矢志守寡的贞妇都不放过?”
      楼夫人听到此处,忍不住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岂有此理!”
      郑娴儿站直了身子,急道:“是了是了!今日朱家那些女人口口声声说咱们府里有人‘眼馋心热’,那时我没往别处去想,谁知她们竟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含血喷人吗?”
      楼阙没有接她的话,却向楼夫人道:“母亲,今日三嫂若当真毁了容颜,那便是向天下人明说咱们府里的男人都是觊觎贞妇的无耻之徒了!”
      楼夫人听到此处,不由得额上冷汗涔涔。
      郑娴儿缓缓地转过身,向楼阙行了大礼:“难怪人说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今日若非五公子指点迷津,我竟险些犯下大错!”
      楼夫人听出郑娴儿是在嘲讽她,却偏偏无法反驳,只得附和着叹道:“到底还是阙儿见事明白。”
      楼阙谦逊了一番,又道:“母亲且莫多心,其实何太君和诸位长辈倒未必是恶意。三嫂的出身,毋庸讳言,到底比不上咱们诗礼人家。如今旁人想到三嫂,首先要想到她出身市井,年纪又轻,多半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如此一来,自然忍不住想要劝勉于她,又不免要疑心她是否能配得上那座牌坊了。”
      楼夫人沉吟许久,终于又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梦中说梦 说:
      五公子英雄救美×2

      第11章 又见一年桃花开

      楼阙微微一笑,从容道:“世间种种误会,多因臆测而起。三嫂深居简出,旁人不曾得见其仪容气度,自然难免多生疑虑。依儿子看来,就该让三嫂多出门见见人,与各家的太太小姐们熟识了,她们自然会知道三嫂不是寻常市井小民,先前的疑窦也可尽消了。”
      “你确定她可以出门见人,不是出去给楼家丢脸?”楼夫人冷哼一声。
      楼阙信心满满:“母亲多虑了。三嫂言行举止自有一番风华,便是比那些世家的小姐太太们也未必逊色!若非如此,母亲当初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为三哥娶她进门呢?”
      楼夫人似乎有所触动,低下头沉吟不语。
      朱金蓝在旁笑道:“三弟妹自然是不怕见人的,只是寡居之身抛头露面毕竟有些不妥。——五兄弟可有良策?”
      楼阙侧过身子向她作了个揖:“此事怕是要着落在二嫂身上了。事关楼府名声,望二嫂切莫推辞。”
      “怎么又到了我身上了?”朱金蓝大惑不解。
      楼阙微笑:“听闻二嫂有意接陈家四小姐来府中小住,可有此事?”
      “了不得!”朱金蓝用力拍了一下巴掌,“五兄弟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我才刚派了马车往陈家去,人还没接过来,你就知道了!”
      楼阙没有理会她的弦外之音,自管顺着原先的话题接道:“城中世家小姐们的‘兰园雅集’,陈四小姐是次次必去的。今后陈四小姐住在咱们府里,便可请她顺路捎带三嫂同去,二嫂以为如何?”
      他二人说得挺热闹,郑娴儿在旁边始终没能插上话,一时不禁有些懊恼。
      楼夫人摇了摇头,皱眉道:“既是小姑娘们的聚会,她去只怕不合适。”
      楼阙向郑娴儿看了一眼,仍旧笑着:“三嫂如何不是小姑娘了?咱们家没有女孩子,母亲大可将三嫂当作自家女儿看待。毕竟三嫂已进了咱家的门,她若被人嘲笑小家子气,咱们难道便有脸了?”
      楼夫人起初尚要反驳,听到后面却不由得变了脸色。
      楼家没有女孩子,那是因为……
      漫长的沉默过后,楼夫人咬了咬牙:“出门跟着姑娘们长长见识也好,只怕陈四姑娘未必肯带她。”
      朱金蓝笑道:“我那表妹的性子,我可拿不准!主意是五兄弟出的,不如就让五兄弟自己去跟她说吧!”
      郑娴儿本能地不喜欢这个提议,闻言立时站了出来:“那可不行,怎么能让五公子替我去求人?既然是为我打算,自然该由我自己去跟陈四小姐说!”
      朱金蓝以扇遮口,发出一声轻笑:“三弟妹有所不知——在景真面前,五兄弟的话可比咱们的有用多了!”
      楼阙敛了笑容,诚恳地向朱金蓝道:“二嫂莫要说笑。我们都是外人,不便贸然开口相求,此事还是要拜托二嫂从中周全。”
      朱金蓝却笑眯眯地看了他两眼,“嗤”地一笑:“算起来,总有大半年不曾看见五兄弟露点笑影了。今日五兄弟心情甚佳,不知是因为谁的缘故呢?”
      郑娴儿诧异地抬起头,看向楼阙。
      这个人——他不是经常笑吗?
      楼阙避开朱金蓝的目光,淡淡道:“这大半年我游学在外,同样也不曾见过父母兄嫂的音容笑貌。”
      朱金蓝闻言,笑意更深了几分:“你倒会打马虎眼!这事儿你可瞒不住我,先前二爷私底下对我说,五兄弟性情大变,都是因为……总之哪一日你若重现了笑颜,那必定是冬去春来,又见一年桃花开了!”
      郑娴儿眨眨眼睛,一脸懵懂:“二嫂是不是糊涂了?如今明明是初秋天气,哪里来的桃花?”
      朱金蓝朝她挤了挤眼,笑而不语。
      楼夫人脸色一沉,重重地将佛珠掷在了桌上:“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第12章 五公子,请放尊重些!

      从宁萱堂出来,却只有郑娴儿和楼阙两人同路。
      郑娴儿在前面飞快地走着,一语不发。
      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楼阙终于忍不住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我以为,你应该向我道一声谢。”
      郑娴儿停下脚步,不肯与他并行。
      楼阙只得跟着站定:“怎么了?”
      郑娴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扁了扁嘴。
      楼阙失笑:“生气了?我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三嫂让我死个明白!”
      “油嘴滑舌!”郑娴儿气哼哼地背转身去,避开他的目光。
      谁知楼阙偏又跟着转了过来,低下头笑吟吟地看着她:“三嫂如何知道我‘油嘴滑舌’?你又不曾尝过!”
      郑娴儿只觉耳中“轰”地一响,两颊立刻滚烫了起来。
      她慌乱地向后退了两步,后面却是柱子,再无别路可退了。
      郑娴儿无奈,只得抬起头来,强装出愤怒的样子:“五公子,请放尊重些!”
      “我,不尊重吗?”楼阙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合上扇子拿在手中,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
      郑娴儿红着脸,又气又恼,偏又发作不出来。
      楼阙静静地看着她,唇角的笑容有些促狭。
      郑娴儿察觉到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不是五公子吧?说实话,你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附在五公子身上戏弄人的?”
      楼阙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不是五公子?你倒说说看,‘五公子’应当是什么样儿的?”
      郑娴儿咬着唇角思忖许久,竟然答不上来。
      最初她以为楼阙是正直而端严的,可是最近这两次见面,却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认识。
      这个人私底下没准儿挺混账的,比如现在。
      这些天郑娴儿从旁人那里听来了不少话外之音,隐隐能猜到楼阙遭遇过一些变故以致性情大变。——而且,那次变故似乎与一个女子有关。
      想到这一点,郑娴儿忽然觉得胸中有些烦闷,脸上的红晕也渐渐地褪去了。
      楼阙见状有些失落,忙又用手抵在石柱上,故意将郑娴儿困在他面前的一点小小空间之内:“三嫂,需要想这么久吗?”
      郑娴儿仰起头看着他,生硬地换了话题:“我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那个见鬼的‘兰园雅集’?我这个人一点都不‘雅’,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出糗吗?”
      楼阙见已戏弄不到她,只得讪讪地放下了手:“你多出去走走,有好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虽然不懂诗词歌赋,但是据我所知,你的刺绣手艺——”
      郑娴儿想起那块并蒂莲花的帕子,脸上又红了。
      楼阙松了一口气,唇角重新带上了笑意。
      得意之下,他又忍不住低下头,附在郑娴儿的耳边低声道:“兰馨苑就在我们书院隔壁,三嫂若是常去那边……”
      郑娴儿惊愕地看着他。
      楼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向她眨眨眼睛,那意思似乎是说:你懂的。
      郑娴儿不太懂。
      不是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也不是不懂那个眼神,只是……
      她以为自己就够表里不一的了,没想到这位五公子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娴儿觉得自己被骗了,有点儿幻灭。
      楼阙倒是心情大好。
      趁着郑娴儿愣神的工夫,他忽然俯下身来,向她贴近。
      鼻尖与鼻尖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两寸远的时候,郑娴儿如梦方醒,猛然伸手推开那张脸,落荒而逃。
      身后,响起了一声欢畅的大笑。
      梦中说梦 说:
      楼阙:兰馨苑就在我们书院隔壁,你懂的。
      娴儿:我不懂!不许乱说!你别乱来啊!(惊恐三连)(?`?Д??)!!
      蠢梦:装,你再装!→_→

      第13章 破案基本靠猜

      郑娴儿一口气跑回落桐居,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镜中,她的两颊红得有些吓人。
      郑娴儿双手捂脸,心中暗叫“完了完了”。
      都怪她自己年轻不知事,只当嫁个死人就可以躲掉一大堆麻烦,谁知道楼家这种高门大户正是滋生麻烦事的温床。她嫁进楼家才几个月,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今日这一件,只怕比先前那些加起来都要严重得多。
      更可怕的是,面对这个可以预见的大麻烦,她的心里竟然隐隐地有些——
      雀跃?!
      郑娴儿搓了搓自己的脸,又放下手去用力揉着胸口,试图安抚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
      窗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随后是兰香的声音在廊下响了起来:“瞧她那一脸淫荡的样子,一准儿是刚从外面偷汉子回来!那个阿祥不是死了么,她又勾搭上了哪个不长眼的?这送旧迎新的痛快劲儿,怕要赶得上枕香楼的婊子们了!”
      郑娴儿本不打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可“枕香楼”这三个字偏偏顺着风飘进了她的耳中。
      心头蓦地一阵绞痛,郑娴儿的脸色立时变了。
      小枝推开门进来看了一眼镜子,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奶奶不用照了,如今谁还不知道您青春貌美、空闺寂寞!”
      郑娴儿定了定神,笑了:“你跟谁学的这么文绉绉的词儿?”
      小枝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上前来:“秦桑阁的丝线给你买回来了。今后咱就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绣花得了,何苦出去丢人现眼!”
      郑娴儿拿起一绺丝线端详着,许久才道:“差事办得不错。——我叫你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没有?”
      小枝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嗤笑:“有什么好查的?你跟阿祥睡一个被窝是那么多人亲眼看见的,这件事儿当初都已经审得明明白白了,如今你还能翻案不成?”
      郑娴儿冷笑着,随手将丝线扔到了小枝的怀里:“你不帮我查也无妨。改日我自己查出来,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东西谁也别想好过!”
      小枝抬起头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老爷太太都已经放过你了,你还是要查?莫非你跟阿祥真的没有私情?可是你的身子明明已经……”
      郑娴儿烦躁地挥了挥手:“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小枝迟疑了一下,忽然飞快地说道:“阿祥是跟他姐姐一起卖进府里来的。他自己在大少爷院里当差,他姐姐却是安姨娘的丫鬟。出事以后,二奶奶让账上支了五十两助丧银子给他姐姐。他姐姐只用五两银子葬了阿祥,剩下的钱给自己赎了身,出府去了。”
      郑娴儿皱眉:“还有吗?”
      小枝冷着脸摇了摇头:“我能打听到的只有这么多。你也知道,如今咱们院子里的人在府里根本抬不起头来,谁肯跟我们多说话呢?”
      郑娴儿勾了勾唇角,冷笑起来:“好啊,很好!”
      打听了这么多天,还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以后多半也不会再有了。
      从表面上的这些关系来看,大嫂、二嫂和安姨娘都能跟阿祥扯上一点儿关系。也就是说,最有可能害她的三个女人,哪一个都没有排除嫌疑。
      阿祥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如今她想找出那幕后之人,竟然还是要靠猜。
      大嫂胡氏是一向看不惯她的,自她嫁过来就从未给过好脸色,出事之后更是一见面就对她冷嘲热讽;二嫂朱金蓝看着是个好性子的,但她手里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只怕也未必是个善茬;至于安姨娘——那个女人一肚子精明都写在脸上了,计谋她有,狠心她也有。
      所以,当日设局之人到底是谁呢?
      这府里容不下她郑娴儿的,大有人在啊!

      第14章 你先别忙着叫娘

      此后几日府中无事,郑娴儿依旧每天到祠堂里去呆着。
      至于她在祠堂里做些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和那些不会说话的牌位知道了。
      不管旁人怎么想,至少楼夫人那边看到她还肯安分,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此,这日郑娴儿被传到宁萱堂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看到这位严厉的婆母对她微笑了一下,害得她受宠若惊,险些又要跪下去。
      当然郑娴儿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楼老爷子的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老者,怀里搂着个模样挺周正的孩子。郑娴儿看过去的时候,那一老一小正同时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楼夫人清咳一声,笑道:“这是西街你三叔,快问好。”
      郑娴儿依言道过“万福”,那“三叔”却有些惶恐似的,忙起身还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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