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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帝王的妖媚俘虏:妖妃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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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前为祝贺华妃寿诞特地催熟的花开到盛处,到底敌不过季节的力量,今日出来,便眼里只有青绿黄败了,只剩廖廖几个残花挂于树叶遮挡隐避之处,躲过了清理的宫人。

奶娘恐是见到了我眼中的索廖,一路上并不开口相劝,只是默默地陪了我往前走,刚绕过一丛扶疏,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如珠玉落盘一般的笑语:“华姐姐近日有些风寒,这些金桔挑果大肉厚的摘了,加些萝卜汁,梨汁饮,可治咳嗽呢,摘多一点儿,余下的本妃拿回去做成蜜饯,给诸位妹妹姐姐尝尝。”

“娘娘真是有心。”

弯道一转,我便看清了玉妃身穿一身浅蓝拖地的凤尾长裙,广袖微展,垂云髻下坠几滴玉珠,衬在她润腻的脸上,在晨早阳光照射之下,当真如一尊玉人一般,她的手指端夹了一个金黄的金桔,巧笑嫣然:“灵珠,瞧瞧这园子里,满园的花不过几日便都谢了,只有这应季的金桔依旧结得金灿灿的,我们当真有口福了。”

第六十八章 灿灿藏恶

旁边有宫人便笑道:“也亏得国舅爷有心,特地从尤溪调了大批金桔入宫,要不然,寿宴过后,园子里反差太大,看在人眼里,却是不太好的。”

这宫人看来是玉妃入宫时从娘家带进来的了,也只有她,才能在玉妃面前凑凑趣儿,她的话显然极得玉妃的心,在她的指挥之下,几名宫女便又仔细地挑捡一树金桔之中结得极好的,放进细蔑的金镶玉竹篮子里。

我正想避开她们,却未曾想,玉妃眼利,一眼看见了我,便扬手笑道:“锦妹妹,锦妹妹……”

我只得走了过去,向她行了礼,道:“玉姐姐当真有空闲呢。”

她把手里的金桔放进篮子里,笑道:“锦妹妹可有好几日没出来了,想是上次吓着了吧?锦妹妹放心,听闻那些贼人现身海阳府,皇上亲自下去督察,必跑不了的。”

兑宫一向消息闭塞, 连夏侯烨已有好几日不在宫内了都无人告知,自是不比得玉妃消息灵通。

她眼神之中俱是探究之色,我不欲和她再以这个话题谈下去,便指着那篮金桔道:“玉姐姐可真有心,想必玉姐姐自有秘法,制出来的蜜饯比宫里头原有的味道好上许多。”

她笑道:“那是当然,妹妹没听说过,京城珍果坊,就是我们曹家开的吗?妹妹如想要,我顺便也为妹妹制上一罐,妹妹如有心神不定,胸闷郁结,平日里当零食吃,晚上睡觉可都安稳一些呢。”

我听明白了她话语之中的试探之意,不由向她望过去,却看清她眉目含笑,眼神纯如净水,仿是无心之言,便垂目道:“既如此,那便劳烦姐姐了,说起来那日之后,虽有皇上抚慰,到底是心惊,谁曾想会有贼人混入宫内?”

她见我不愿多说,唯有笑笑,道:“锦妹妹,华姐姐也风寒了好几日了,我日日去看她,近几日才略好了一些,你如无事,不如和我一起去乾宫瞧瞧她?”

想起她与端木华的仇怨,原是亲姐弟,却弄得如此不堪,至亲之人变成了想拿自己性命之人,想来她这几日也倍受煎熬吧?

可我不想见她,一见到她,我便会想起我差点就能获得的自由,触手可及,却终不可得,我走至那金桔树前,只见阳光照于树叶果树之上,润成一片金黄,离得近了,便闻到金桔散出的淡淡香味,沁人心肺,我将手指抚上了那金桔的果子上,道:“还是姐姐去看她吧,我是一个闷人,又不会说话,没有姐姐那样的本事能让满室欢颜。”

玉妃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劝道:“锦妹妹,你整日闷在屋子里,可别闷坏了,皇上回来,可是会心痛的。”

我听清了她语意之中的酸意,不由心中苦笑,见栽种金桔的青瓷盆之中掉了一枚金桔,于是不动生色地将手抽离她的掌握,蹲下身子捡了那枚金桔,道:“零落成泥辗为尘,这金桔如不拾起,过得了几日,便会落得梅花的下场了……”

第六十九章 用为所用

不经意之间,我看清了这株金桔嫁接口的树疤,心中不由一动,再望向手里的金桔,只见它圆润饱满,皮质光滑金灿,其上仿佛涂了一层油一般。

再转眼望向玉妃,她的眼神却始终是净如纯水,全不见一丝心机……但,能代表一个家族入宫的人,岂能单看外表?

但她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想是以为此种方法无人能识?又或以为宫内之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没有人能想到她会用这样引祸上身之法?

夏侯烨的后宫自是斗得越厉害越好,只不过,这倒是我一个极好的良机,这些日子兑宫防守严了,流沙月没有办法传了消息进来,我也没办法传出消息去,但我们自少时便相处良多,配合默挈,他得不到兑宫的消息,但如果玉妃闹出了大的动静,想必他自会配合。

一想及此,我便道:“玉姐姐,既是如此,我便和你一同去看看华姐姐吧?刚刚我行走于路上,远远地便听见姐姐在说国舅爷送金桔之事,想必这盆金桔便是国舅爷送的了,真是不同凡品呢,想是请了民间技艺高超的花王嫁接栽种,原本桔树嫁接,需树品相类,可此树却是树品相异嫁接,却也成活了,接出如许灿灿如金的金弹桔来,国舅爷当真花了不少心思。”

我说这番话之时,留心观察她的神色,可有一丝儿异样没有,可我瞧不出她脸上的异样,只感觉她听了我的话,眼中反有喜色,道:“是啊,大哥可花了不少心思。”

难道我猜错了,这件事她本没有份?偶一偏头之间,我却看见刚刚她身边的那名宫女灵珠微垂了头,仿佛在避过我的视线,我放下心来,玉妃一向扮得娇嗔可爱,不动生色,可她身边的人,就没有她这样的火侯了。

只不过,我得再加一把火。

“既是这样,我却是从未见过这等嫁接之法呢,改日便请国舅爷也为兑宫送上一盆,我闲来无事,平日却喜弄些花花草草,看这砧木部分,那树品……”我故意停留了一下,果见那名宫女头垂得更低了。

玉妃却道:“这我倒是不太明白的,你若要问我女红绣功之类,我倒能说出个一二来。”

难道她真不知情?我不禁有点失望,可转念一想,不理她知不知情也罢,此事她总会知晓,有时侯,身处局中,却不能由得她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却是与姐姐相反,恐怕是因为来自西夷吧,那里气侯变化大,便喜欢自己亲自动手种些花草……说起来,这嫁接的砳木当真特别呢……”

玉妃笑道:“妹妹来了宫内日久,我却是从没和妹妹详聊过,未曾想妹妹以前却全是做些雅事儿?”

我们一边走一边朝乾宫行去,乾宫离御花园不远,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华妃的住处,我自是来过几次,可今日进殿来,却感觉到宫里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过来领路的宫人脸上都多了几分沉重,乾宫的总管聂戈突忽地消失,虽被夏侯烨严密封锁了消息,但乾宫之人想必也隐隐察觉出什么吧?

第七十章 计长路短

我们来致端木蓉寝宫之时,她正歪在榻上小憩,身上穿了一件宽适的双纹细纹长袍,却不似是中朝流行的修身款式,反倒有几分象南越的女服,脸色却有些焉焉的,一缕长发从额头垂下,更衬得她面颊如纸一般。

宫人轻声道:“玉妃娘娘,锦妃娘娘,我们娘娘刚刚睡着,不如你们到偏殿等侯?”

我们站于窗前,离她甚远,可只是这样微小的动静,便惊醒了她,便看见她从榻上坐了起来,道:“是玉妹妹来了吗?进来吧,每日你都是这个时辰来,刚刚我还在想,不知道玉妹妹今日可有什么好东西送来呢,可没曾想,便眯了过去。”

玉妃听了,便笑着拉着我走进:“华姐姐,可不止我一人呢,今日啊,连足不出户的锦妹妹也来看你了。”

我们转过屏风走入,早有宫人搬了两张锦缎铺就的椅子依次位放好,华妃从榻上起身,迎向我们,行过礼后,玉妃便将刚刚采的一篮子金桔递了过去,吩咐宫人拿了一个小碗过来,取了一些,吩咐她们榨汁取用,与萝卜汁同服,可治咳嗽。

那宫人灵珠一直站在玉妃身后,我用眼角余光观察,却见她不由自主在盯着玉妃递过金桔的双手,虽只是一小会儿,我便是明白,这一主一仆,实则早有准备,只不过我一向隐于宫内,不问世事,她便以为我今日偶遇,说出这番话,不过偶然罢了,她既是明目张胆地弄了那棵金桔回来,想是早被人明里暗里查过多遍了,并没有被人发现端倪,她又何需怕我几句言语?

华妃苍白的脸带了几分笑意,道:“玉妹妹总是这么贴心,送来的东西却是甚合我意。”

玉妃便笑道:“我也就只能小打小闹弄些吃食了,不比得姐姐是做大事的,如能让姐姐开颜,便是我的荣幸了。”

我决定再加上一把火,便道:“华姐姐,这萝卜汁配上金桔汁,原是极好的,可有一样姐姐可得小心些,可不能空腹喝,也不能与牛奶同饮,听闻饮了,可有些伤胃……”

玉妃听了,有些嗔怪地笑道:“华姐姐,你可不知,锦妹妹这个闷葫芦在花草上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呢,一说起来就停不了嘴……”又回头向我笑道,“知道你在花草上见识广博,可这些个事儿啊,我早吩咐华姐姐身边的人了。”

我有些歉意地道:“原来玉姐姐已说了啊,只不过我看见华姐姐面色白而无华,鼻色白,有血虚伤血之相,便以为更要小心一些才好。”

此话一出,玉妃脸上毫不动容,但立于她身后的那灵珠却是抬头扫了我一眼,才将目光垂下了,看来,我说猜对了。

华妃原是精乖之人,听了我的话,眼内疑色一闪而逝,却是笑道:“御医也是这么说呢,想不到锦妹妹还识得医术?”

我道:“因平日闲着,喜弄花草,便顺道从书上看了些药性,不知不觉地,也学了些皮毛,让姐姐见笑了。”

玉妃娇憨地道:“华姐姐,幸得我早得了御医提醒,提前告之您的宫人金桔的吃法,如若不然,姐姐的病却是因为误食金桔而变重,倒是我的过错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左手自打了一下嘴巴,巧笑嫣然,语气诚恳,只这一言做派,华妃眼里的疑色便消失了,反倒拉了玉妃的手,道:“锦妹妹也是随口说说,既便吃错了,也不过些微小事,我怎么会怪你?”

第七十一章 以心攻心

我侧过头暗暗地想:如果真是‘些微小事’便好了。

倏地,我感觉到那侍婢灵珠投于我身上的目光,如冬日阳光照进冰冷的大殿,穿过重重纱影,阴阴暗暗。

我便知道,我的表情,已让她心神不定。

只要再下一翻功夫,想必她们会沉不住气,便会自动自觉地依照我与流沙月之前的约定进行下去,我忽地想到,玉妃倒真是一个极好的锲子,她所代表的曹家,倒真会让一切事半功倍。

从乾宫出来,玉妃与我在路口分了手,她天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言语之中对我的话没有一丝儿的不满,反倒再三告诉我,等制好了金桔蜜饯,便使人送了过来,保准味道不同寻常,我便也不说其它,只是点头应了。

隔日,我便使人去皇宫的千秋阁取了些草药书来,整日躲在房内查看,再使奶娘以采购的名义悄悄去到宫外,打听花王,其实我做的一切,不过是扮个态势而已,奶娘去到宫外,也不过同人闲聊几句,并未真想打听到什么,但在我看来,以曹家的势力,她们既起了疑心,想必我们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着,我在中朝皇宫,不过是从遥远的西夷嫁入孤独无依的公主,毫无背景势力,可有夏侯烨在,她如若动手,必会找一个极充足的理由,让我永不能翻身,而这个理由,流沙月想必已然安排好了。

深秋天气干燥,秋寒夜露,晚风入窗,我便有了几声咳,奶娘见此,就去膳食局领了些百合回来,想亲手为我熬些百合粥喝,我的事情,她一向亲自操办,从不假手于人,宫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加上奶娘是与我一起从西夷而来,我的习惯口味,她一向清楚,对我的看守虽严了,但并未禁步,也不限制奶娘的行动,不过奶娘出行,便有一名小宫女跟着了。

等她熬好粥回来,递于我的手上,我刚拿了银勺饮了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慌乱的低语,奶娘走了出去训斥,回来之时脸色有些慌乱,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勉强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昨晚上翠轩阁外边林子里的落叶多了,今晨那些宫人来不及清理,天干物燥,便着了火,听她们讲,火已扑灭了……”

话虽如此,我却看清了她眼眸之中的慌色未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去膳食局的路上,要经过翠轩阁?”

身处皇宫,对灾祸的到来有天生的敏感,显然,她隐隐查觉了不对。

奶娘点了点头,道:“老奴几个时辰前经过那里时,并不见人影,也没有异样……”

奶娘每次去别处领东西,总喜欢抄避静小路而行,不过为了不与他人相遇冲突而已,想来她的行踪,早已让人摸透了。

我虽早已预料到会有事发生,却未曾想,她动手会那么的快。

饮了百合粥之后,我叫奶娘替我换上一件略华丽一些的绉纱长裙,特地用织金镶翠玉的腰带系了,使得腰身更是盈盈不能一握,奶娘神思不定,却是劝道:“公主,这绯色绉纱初色彩艳丽,何不选一条素些的腰带,也免夺了它的光彩?”

第七十二章 风乍起

我心知她在想什么,无非要我别与夏侯烨赐与玉妃的缠金带相突,她已然明白了我如今的处境,知道我在夏侯烨心目之中一文不值,暗示我与他的宠妃不起冲突。

我却只是淡淡应道:“奶娘没听过锦上添花一说吗?在我看来,这绯色绉纱织落花流水图案,倒与这条腰带相呼应和呢。再者,不过在兑宫内廷穿着……”

奶娘见我如此说,只得垂了头,轻轻叹息一声,仿也知道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只得罢了。

刚过了午时,林必顺便带了两名小太监传了奶娘前去问话,我想阻拦,林必顺便不阴不阳地道:“锦妃娘娘,不过宫中出了些小事找她问话而已,皇上虽不在宫内,老奴有监管内务之责,娘娘何必担心?”

林必顺一向做事端正,甚少口出恶言,平日里偶遇,他也并不多话,今日的态度却是略有些恶劣了,可我望向他的时候,他却是表情平静,全瞧不出一丝儿异样来。

可我知道,奶娘被他带走,倒比落入其它人的手里好一些。

她这一去,便是三两日没有回来,我使人相询,却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每一次我想出去,便有宫女委婉相劝拦阻,如我坚持出去,她们自是前呼后拥的跟着,使我不能与任何人交谈,兑宫原本就是中朝皇宫内的孤岛,如今,更使我成了这皇宫内最孤单的人。

近几日秋风更甚,晨早起来草叶之上更染了秋霜,天际便滚了浓浓灰云,天色阴沉沉的,仿佛风雨欲来,一大早起来,我便感觉有些胸闷,便使人倒了杯蜜枣茶过来给我,正饮着,就有人在那边传喏:“锦妃娘娘,华妃娘娘有请。”

我一愕,还未起身,就有前来传话的宫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向我道:“锦妃娘娘,奴婢请您快些动身。”

她身穿绣云鹭锦缎的藕丝套裙,头戴挽玉金簪,看起来竟是华妃乾宫之中新任的尚宫了,随着她一同拥入了,竟有五六名生面孔的宫女,神情虽是守礼而恭敬,可我知道,如果我不听从她们的安排,她们便要强来了。

早有近侍上前为我披了姑绒披风,等我出了门,她们便前后左右地拥着我,向乾宫而去。

待进了乾宫,却发现连久不现于人前的荣婷都来了,玉妃自然都在的,而奶娘,却是跪于台下,走得近了,便看清她嘴里有布条箍着,半掩于衣袖之中的双手青紫……她们却是对她动了刑了。

我心中暗恨,却也有些懊恼,我原就知道一旦进行下去,难免会牵连身边最亲近之人。

见到奶娘欲回头而望,却是被人压下了头去,再也忍不住了,便道:“诸位姐姐这是怎么啦,她不过本妃身边的一名下人,既使有错,也有国法管着,难不成皇上不在宫内,诸位姐姐便代行国法不成?”

华妃叹道:“锦妹妹错了,此事我们自是不会插手,我们不过也是被林总管请来的,和锦妹妹一样呢。”

玉妃更是笑道:“吓着锦妹妹了吧?她们初来请我之时,那么大的阵仗,我也吓了一跳呢,可林总管说,此事滋事体大,不得不查,怕是日后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有宫人领我于她们身边的锦绣凳子上坐了,华妃这才道:“林总管,开始吧。”

林必顺向在座四人皆行了礼,这才叫人解了奶娘嘴里缠着的布条,布条一解开,奶娘便大声道:“你们胡说什么?怎么可以编出这样的谎言……”

第七十三 冲突

话未说完,就有宫人上前举手掌嘴,将奶娘打倒在地。、

我刚想站了起身,华妃淡淡地道:“事情并没有弄清楚,你家主子现如今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吗?你何必惊慌?”

奶娘在地上爬了起身,嘴角尤有鲜血,在地上连连磕头:“华妃娘娘明查,我们公主确实是乌金可汗的亲生女儿,请华妃娘娘明查……”她见华妃不理,便又转向荣婷,大声道,“荣婷,你和公主从小在一起,难道你也……”

荣婷脸色愕然,显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经过先前那一翻教训,她已谨慎了许多,过了半晌才道:“华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妃这时才轻笑一声,道:“荣嫔妃,华姐姐,锦妹妹,不用惊慌,此事原就没查清楚,不过林总管得了些蛛丝蚂迹,皇上又不在宫内,宫里没个主事的人,怕有人趁隙做乱,这才请了你们过来,想弄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垂目道:“看来三位姐姐今日想要弄清楚的事,便是有关于我的罗?”

玉妃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此事原也不是针对哪一位的,只不过翠轩阁失火,才引出来这么场故事来,大家也知道,皇上如今不在宫内,没个主事的人,但此事不弄清楚怕也不好,所以才召了大家来。”

见我侧脸望她,她浅浅一笑:“锦妹妹,别担心,林总管是皇上的人,处事一向公正,必冤枉不了你的……”

听了此话,众人脸上表情各有不同,荣婷则是担心地望了我,华妃的神情却是有些奇特,仿佛有些弄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林必顺便转脸向奶娘,道:“既如此,你便将原先说过的话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你去过翠竹阁没有,到那里,到底何事?”

奶娘望了我一眼,我向她点点头道:“奶娘,您有什么便说什么吧,我们虽来自西夷,但行得正,坐得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把柄落于人手。”

听了这话,林必顺脸色未变,却是抬头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带了一些隐隐敌意,我看得一怔,心想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玉妃刚是轻笑了两声,再无话说。

奶娘磕头道:“奴婢经过翠轩阁,其实不为别的,这几日秋燥,公主有几声干咳,奴婢想为公主熬些粥食,却少了一样百合,于是想去膳食局领些百合回来,于是便沿翠轩阁往膳食局走……”

林必顺冷笑道:“由兑宫往膳食局的路何止这一条,为何你偏偏选了这条最远的?还不从实招来?”

奶娘抬头望了我一眼,我看得清楚,她眼中满是愧疚之意,复又磕头道:“奴婢与公主来自西夷,不懂与人交往,怕旁人多说闲话,这才避过闲人去往膳食局的。”

“大胆奴婢,你是想杂家又用重刑你才说了出来?你告诉杂家,翠轩阁那场火是怎么起的?”

“不关奴婢的事啊,林公公,奴婢明明熄了火的……”

林必顺听得她言,这时却笑了起来,阴森森地朝我望了望,极轻柔地道:“那你把刚刚向杂家交待的再向诸位娘娘说说,你为何在翠轩阁点火?”

奶娘一双手在地板上捏得发明,只一叠声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不敢了……”

第七十四章 查问

林必顺却是不再问她,转过身来向我行了一礼,道:“锦妃娘娘,就由杂家来告诉娘娘,她为何从最远的路去膳食局,为何在翠轩阁引起火灾,那是因为,翠轩阁平日无人,她早已将买好的纸钱蜡烛藏在里边,她今日去,是为了拜祭一个人,临走之时未灭明火,所以才引起了火灾!”

听至此处,华妃便皱眉道:“林公公,也不是什么大事,虽说宫内不许祭拜,但锦妹妹来自西夷,她身边的人偶尔思念亲人也是有的……”

话未说完,玉妃便笑道:“华姐姐,您让公公把话问完。”

而此时,荣婷却是垂了头,微皱了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林必顺向华妃行了一礼:“娘娘教训得是,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既是锦妃的人,杂家并不敢多加刁难,只不过,杂家一问之下,却问出个大问题来……”他转头向荣婷,“荣嫔娘娘,你可否记得,锦妃娘娘的寿辰,可是哪一日?”

荣婷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脸上尤有疑意,略一思索,却脸有惊意:“她的寿辰,便是今日?”

她一说,众人目光皆转向我,有吃惊的,也有怜悯的,华妃的目光更是复杂,她的寿诞之期刚过,那样的荣耀铺张想必众人还记得清楚,而我,甚至却没有人知道我的寿诞日是哪一天。

荣婷未降妃位之时与玉妃两人寿诞之日,虽没有华妃那样的荣耀,可每年也会收夏侯烨不少赏赐,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不错,今日便是锦妃娘娘的寿诞之日,可奇的是,她的奶娘却去翠轩阁烧纸拜祭,杂家查过,她托人带来进宫的冥纸,内有纸制衣裙首饰,样式却全是年青女子的!”

奶娘这时叫了出声,大声道:“林公公,那是我烧给自己女儿的,奴婢每年都如此做……”

林必顺却不理她,反问荣婷:“荣嫔娘娘,您与锦妃在西夷相处的时间长,您来说说,您知不知道她的奶娘有这样的习惯?”

荣婷自然不知,奶娘所生之女与我同年同日出生,不过相隔几个时辰,却染上风寒去世了,这才入宫充为奶娘,每年我寿诞之日,她便偷偷地躲于一角为她女儿烧纸,我却没想到,连这一点,都被他们善加利用。

果然,荣婷迟疑地道:“这个,本妃倒是不知。”

我淡淡地道:“林公公到底要查什么?奶娘的女儿与本妃同一日出生,却是早夭,每年本妃的寿诞她都会为其女儿烧纸祭拜,不过为了让其能投户好人家而已,林公公连此事都要管吗?”

林必顺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垂首道:“锦妃娘娘教训得是,杂家若是连这个都纠住不放,那倒是杂家的不是了,但杂家经多方查证,更有由西夷传来的消息,却是得知,您这位姓孙的奶娘早年的确生有一女,半岁之时便亡于伤寒,可是,这一位的生辰却并非锦妃娘娘所述与娘娘同日出生,却是比锦妃娘娘提前了半年时间,如此,锦妃娘娘又做何解释?”

我道:“林公公当真会说笑,公公审案,难道审到我的头上了吗?或许她将日子记错了?”

第七十五章 诡辩

我这么一说,众人脸上都现出不赞同之色,荣婷脸上更微有些吃惊,眼里却有些了然,仿是在说,难怪她变得如此聪慧……?

果然,林必顺一声嘿嘿地笑了两声:“锦妃娘娘当真说笑,时日相差这么远,也可以记错,那倒当真奇了,她之所以今日前去祭拜,那是因为,她所祭拜的,便是真正的公主!临桑城破之前,早已死于非命的六公主!”

我倏地站起身来,利声道:“你说什么?大胆奴才,此等言语,也是你能说的吗?我身上有乌金大王的血统,有公主印册在手,岂容你如此胡乱相判?”

林必顺闻言,却是扑通一声向华妃跪下:“娘娘,老奴并不想冒犯锦娘娘,但此事的确太过耸人听闻,如果老奴所言为真,留此祸患在此,必为大祸,娘娘请想想,她的容貌身形全无一丝破绽,背后定有高门相助,他们将手伸至了后宫之内,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而奶娘却是面露惊色,只知反反复复地道:“不是的,奴婢祭拜的的确是奴婢的亲生女儿,公主与奴婢女儿确是同一日生辰啊……“

我忽地失声而笑:“真是荒谬,简直是太荒谬了,林必顺,是谁给了你好处,要你撒这么大一个谎?”

林必顺虽是跪于地下,却没望我,依旧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却是问荣婷:“荣嫔娘娘,您来说说,锦妃娘娘自入宫之后,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是不是和您疏远了许多?甚至不愿意和您多聊?”

荣婷显是被林必顺刚刚的话震得还没有反应过来,神情有些呆呆的,隔了良久才极谨慎地道:“她不愿意和我交谈,原就是我对不起她,林公公,这却也算不上什么证据。”

可我瞧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我设下圈套,使她彻底失去了夏侯烨的心,她怎能不恨?我原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一旦有机会,定会反扑,可她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林必顺叹了一声:“老奴既敢说出这番话,自是有了充足证据,却不是随便妄言的,皇上喜欢荣娘娘,这却不是荣娘娘的错,您日后不是做了许多补偿吗?锦妃娘娘应感激您才对,老奴只是奇怪,你们同出自西夷,她却不与你亲近,身边的侍婢更是一个个的被人谴走,独留下了这位奶娘。”

我暗暗冷笑,心想这林必顺不知道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将此事也牵扯到了我的头上,那些侍婢,不是夏侯烨暗地里支走的吗?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果然,我只要略加推动,这宫里头自有人砌词将我推往死地。

可他如此一说,便提醒了她们,华妃一向熟知内务,略一思索,便道:“你不说,我倒是不觉得,如今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兑宫的人的确流动得大了一点,而且,从西夷来的侍婢,基本都调往了各处,更是病亡了不少。”

林必顺见我不答话,便叹了口气道:“西夷遥远,隔中朝有千里之途,当日临桑城破,听闻六公主所住后宫被人血洗了,独留下了她与奶娘,六公主住在西夷皇宫偏僻之处,守卫并不严,她却是得以逃生,未免太过幸运了一些,当然,这些只是老奴的猜测,做不得准的。”

我冷冷地道:“那你便说说,你做得准的证据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真假莫辩

林必顺叹道:“老奴知道今日冒犯了娘娘,但为后宫安宁着想,却是不得不如此,如果老奴错了,老奴自当在皇上面前领罪……就请荣妃娘娘查看一下锦娘娘的后背,看看她后背左胛之处,是否还有一颗殷红的胎记……老奴可是好不容易问了临桑城侍侯的旧人,才知道六公主的特征的。”

这个胎记,荣婷是知道的,她见林必顺说得如此笃定,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望向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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