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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风华,谋个骄婿做靠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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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侧门驶进了颜府。
高氏在乔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颜十七扶着报晓的手,紧随其后。
闻讯来迎接的是颜如松和颜如杨。
颜十七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大堂兄,平平常常的一个人,落在人群里绝对的不起眼。
颜十七福身行礼。
颜如杨虚扶了一下,憨笑道:“十七妹妹大好了,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经常听四弟念叨你!”
颜十七笑笑,“哥哥也常跟我说,大堂兄治家有方呢!”
一个为府里打理庶务的人,怎么都不该是憨厚的,而应该是油滑有余才对。
所以,要么这个堂兄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要么就是一个混日子的,府里的庶务最终还是颜秉廉在掌舵。
颜如松冲着颜十七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颜十七也回之一笑,自己这个哥哥在娘亲面前,总是规矩的太过。
一行人到了垂花门,便一眼看到了范氏正带着人往这边而来。
颜十七跟着高氏行礼。
高氏客套道:“自家人回来,怎敢劳烦三嫂亲自来迎接?”
范氏笑着,视线落在颜十七身上,“老太太一早得了信,就着急的了不得。这都催了好几回了。十七,可是大好了?”
颜十七笑笑,“多谢三伯母关心!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不用拘在榻上了。”
高氏道:“这丫头还是孩子心性,最怕拘束!”
“见过三婶!”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上前行礼。
高氏自然是认识的,便给颜十七介绍,“这是你大嫂!这是你二嫂!”
颜十七一一福礼相见。
大嫂滕氏便是颜如杨的妻子,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圆润,圆圆的脸上堆着笑。拉着颜十七的手道:“十七妹妹可真是出落的标志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呢!”一旁的杜氏也开了口。
只是笑容略显浅淡。
颜家娶了镇海侯杜家的女儿,也算是不小的颜面了。
杜氏,名锦素,乃是镇海侯的长女,不过是先夫人所生,跟当今太子妃乃是同父异母。
在容貌上,也算是姿色上乘,但应该跟太子妃的花容月貌没法相比。
颜家娶杜锦素的时候,镇海侯府还没有出王妃,所以,那时的两府联姻,倒也不觉得是颜府高攀了。
及至杜锦屏嫁给了沥王,镇海侯府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到了沥王被封为太子后,也就没有多少勋贵能跟镇海侯府相比了。
所以,在镇海侯府如日中天的现在,杜氏在颜府的地位,恐怕也是无人能及的了。
颜十七维持着姣好的笑容,“十七在莒州的时候,一直都抱怨身边的亲人太少。现在好了,一下子多了两个嫂子,十七往后可就多了两个人疼了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过招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过招
滕氏的嘴巴咧到耳根,“听听!这小嘴巴多讨人喜啊!”
杜氏的笑容还是淡淡的,“是啊!十七妹妹果然好性情呢!”
颜十八便上前见礼。
高氏淡淡的应声。
颜十八却径直到了颜十七面前,亲切的挽着颜十七的胳膊,“姐姐,你可算好了!都想死妹妹了!若不是你在病中,不适合探视,妹妹早就去看你了。”
颜十七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有心了!自南城门一别,姐姐我也很是挂念十八妹妹呢!那日的情况那么凶险,也不知道十八妹妹有没有被吓着。父亲和范姨娘都不在身边,也不知十八妹妹晚上做恶梦了,有没有人安慰。都担心的我,病情愣是又加重了两分。”
颜十八的脸上就精彩纷呈了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
偏颜十七还是笑的一脸的无害,趁机抓住颜十八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一副无比亲热无比关心的样子。
“快让姐姐看看!这半个多月没见,是不是瘦了?”
颜十七越是热络,颜十八就越是尴尬,“姐姐这话说的!祖母很疼我的!我在这儿吃的好,睡的好,怎么可能瘦了?你没见我这脸都圆了吗?”
人在屋檐下,她得拼命为京城颜说话,怎么可能让颜十七寻了京城颜的短处呢?
颜十七猛的退后一步,欣慰的点点头,“还好!还好!幸好十八妹妹跟我不一样。我这个心思重的,挂念十八妹妹,日夜寝食难安的,都瘦了一圈呢!”
她话音一落,颜十八立即面黑如墨了。
亲姐姐病重,妹妹却好吃好喝的胖了,这要传将出去,她颜十八还要不要在京城做人了?
颜十八张了张嘴,急急的想解释什么。
颜十七却已经飞快的转身,面向范氏,道:“三伯母,咱们走吧!十七迫不及待的想见祖母了呢!”
“好!老太太怕是也等不及了呢!”范氏转换的很快。
刚才颜十七那一通言论,也是把她说愣了。
这还是那个被颜家嫌弃了十多年的傻女吗?
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她认为颜十八的小心眼算是不少的了。
没想到今日到了颜十七面前,竟是如同见了猫的老鼠,毫无了抵抗能力。
一旁的滕氏和杜氏也是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颜十七不管众人各异的心态,径直挽着高氏的胳膊,跟在范氏后面,往主屋而来。
高氏的手轻轻的在颜十七手上拍了拍。
这是代表着赞许和欣慰。
颜十七就俏皮的冲着高氏眨了眨眼睛。
她的心态摆的很正,她是颜家的人,纵使她爹没有占据着嫡出的身份,可她的嫡女身份却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既是回到自己的家,那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即便事情做的过火了,大不了高氏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也不过是多说一句:十七孩子心性不懂事!
谁都知道她傻了十多年,所以,有点儿孩子心性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颜府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则她就横着走走看。
丫鬟打帘,一行人进了屋。
颜老夫人端坐在高位上,身上穿着宝蓝色的夹袄,绣着万字不到头的金边图案。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上面插着一直镶红宝石的金钗。
她的周围则是一片红红绿绿,可谓是花团锦簇。
颜十七还是跟着高氏行礼。
颜如松和颜如杨将人送到,见完礼就都退了出去。
颜老夫人冲着颜十七伸出手去,笑道:“十七快到祖母身边来!”
如此的热络,就仿佛上次见面的不愉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老太太的笑容并未到眼底。
颜十七看了高氏一眼,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过去,将一个玫红色的身影挤了开去。
“祖母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上次祖母带病去看十七,十七想起来就寝食难安呢!”颜十七一脸殷切的道。
做戏嘛,并非多么困难的事情。
颜老夫人捏捏颜十七的小手,“好孩子!劳你挂念着!祖母看到你,就好多了。”
“太奶奶!这就是十七姑姑啊!”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响起。
听了都让人感觉骨头发酥。
颜十七就觉得双臂嗖嗖的,鸡皮疙瘩好像正在争先恐后的往上冒。
颜老夫人望着那个玫红色的身影道:“清雅,还不见过你十七姑姑!”
“十七姑姑好!”颜清雅福身行礼。
再听到这个声音,颜十七已经能够稍稍适应了。扯动了下唇角,“这个侄女可真漂亮!”
颜清雅巧笑倩兮的站在那儿,年龄上比颜十八还要大一岁,个子也很是高挑。
唇红齿白,鼻头挺俏,纵使鼻根稍矮,却因为大眼泛桃花而并不显得不足。
穿一件玫红色的斜襟夹袄,将脸映衬的很是明艳。
颜十七的这句夸奖,倒也没掺水分。
颜清雅谦虚道:“还是十七姑姑生的好!”
颜十七今日穿的是荷花红的夹袄,衣边点缀白色的兔毛,愈发显得肤白如雪。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算不流露风情,都引人入胜。
鼻根高耸,是颜家人所不具有的特征。
笑起来,鼻翼微微皱起,煞是俏皮可爱。
红润的唇咧着,露出如编贝似的牙齿。
颜十七的美,不似倾国倾城的牡丹,带着怒放的气势,而是一种带着灵性的美。
让人的视线,不由得跟着她的一笑一颦而动。
颜十七眨巴下眼睛,关切的道:“呀!清雅这脸是怎么了?”
肤白的人,脸上的淤青纵使有粉底遮盖,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颜清雅眼眶红红,“十七姑姑别问了!一言难尽哪!”
颜十七道:“哦!得找个太医看看,女子的脸面最重要。”
杜氏走过来,“已经请了!宫里的颜嫔娘娘,还有太子妃娘娘,都派人送了祛疤的药膏来。假以时日,就没事了。”
一连搬出了两个娘娘,生怕别人不知道颜清雅的地位娇贵,何其的受宠。
颜十七的唇角弯了弯,假装听不明白的不接话。
颜老夫人便赶忙把另几个小丫头叫上来,给颜十七行礼。
包括颜如杨的小女儿颜清慧,以及颜如樟的庶女颜清柔和嫡次女颜清依。
最大的颜清柔十岁。
在颜十七的心目中,侄女就该这么大才好。
颜清雅就有些大了,当然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更大。
小姑姑,大侄女,真够别扭的。
当然,有颜十八垫底,她还不是最尴尬的。
颜十七便喊了报晓,将关山月给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分发。
不得不佩服,关山月当家真是一把好手。
五六岁的两个是送的如意金锁,给颜清雅和颜清柔则是金簪子。
不过,颜十七还是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觉得关山月太大手笔了,该换成银子的才对。
毕竟,她这次进府,收到的礼物,都是银饰。
颜老夫人是一套银头饰。
范氏是一个绞丝银镯子。
滕氏和杜氏则都塞了个小荷包,颜十七不用看也猜到里面没多少东西。
一家人,简直不能再小气。
这边刚互送了见面礼,帘子再次打起,却是大太太陈氏和二太太张氏到了。
这两人差不多的年纪,都得五十岁开外,头发皆已花白。
陈氏清瘦,张氏发福。
陈氏许是深居简出的缘故,看着有几分清冷。
张氏则明显活泛一些。
颜十七给两人见了礼,两人客套的赞了颜十七两句,每人塞了颜十七一个荷包。
颜十七道了谢,俱都交给报晓拿着。
至此,颜家的女眷们基本上都到齐了。
陈氏手捻着紫檀木的珠串,淡淡的道:“十七出落成这样,四弟妹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高氏应酬的笑笑,“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扑在这丫头身上,只盼着她能好起来。上天垂怜,总算庇佑了我的孩子。”
高氏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却偏偏颜老夫人和范氏的脸上现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颜十七伸手握住了高氏的手,“娘亲尽管宽心吧!外祖父家的人的血里没毒,娘亲生的孩子是好的。舅舅生的孩子也是好的呢!两个小表弟多聪明伶俐啊!”
颜十七脆生生的说着,面上的表情却是一派天真无邪。
本来只有两个人尴尬着,因为颜十七的这番话,除了不懂事的孩童,所有的人都尴尬了起来。
偏偏颜十七还一副很无害的样子,就仿佛她刚才说的话,只是在讨论明天下不下雪那么的平常。
高氏的唇角却是忍不住的抽搐。
她只想着捎带着话锋,让某些惹面上不好看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她这女儿非得补上一刀,还专捅人的心窝子。
正如当初,她们拿着十七的傻说事捅她的心一样,十七,不过是还了回来而已。
颜十八怎么来的,没有人比颜老夫人和范氏更清楚。
颜十七的此举,无疑是在打脸,而且还挺响的。
颜清雅想要缓解尴尬,便道:“听闻十七姑姑能双手写字,可是真的?”
颜十七似笑非笑的朝她看去,“三侄女这是听谁说的啊?”
能够以辈分压人,其实也是蛮爽的。
颜清雅就看向颜十八,“自然是十八姑姑说的了!据说,十七姑姑当初的字还卖出了好价钱呢!”
颜十七道:“是十八说错了?还是三侄女你听错了啊?我一个傻了十多年的人,一下子三魂回归,哪能突然就会双笔写字了呢?”
“你不会?”颜清雅错愕的看向颜十八。
心中瞬间起了疑惑,莫非是颜十八故意骗她的?
如果颜十七不会,那她这些日子来的妒恨岂不白白付出了?
颜十八一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一下子就急了,“十七姐姐何必谦虚?当日的莒州募捐会,那可是很多人亲眼目睹的,怎会有错?”
颜十七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那么,你可有亲眼目睹?是亲眼目睹了我双笔写字,还是目睹了我写过的字?十八妹妹,多数人说过的话,也未必就是正确的呢!”
颜十八黑面,“胡知府的女儿可是亲眼目睹的!她有什么理由说谎?”
颜十七好整以暇的道:“世上有有一种人,就喜欢把人捧的高高的,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摔的很惨,却在旁边拍手叫好。娘亲,我说的对不对?”
高氏笑笑,“对!很对!十八来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吧!这该学的规矩还没开始学吗?”
颜十八红了眼圈,“母亲,我------说谎的不是我!”
高氏叹气,“都怪当初我没有亲自教导你,以至于你现在都敢跟我这个嫡母大喊大叫了。母亲!”
高氏转向了颜老夫人,“这十八一直在范姨娘身边教养着,也不能说范姨娘教的不好,只能说她太宠孩子了。如今母亲既然把人接来,要亲自教导,还望母亲不要因为隔代疼,也纵容着。”
颜老夫人一阵呛咳。
颜十七连忙冲了过去,速度堪比离弦的箭,一手轻拍着颜老夫人的脊背,一手把桌上的茶杯端了起来。
“祖母消气!十八妹妹只是一时间转不过来弯,祖母多说她两回,估计就会长记性了。唉!祖母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偏还要操心儿孙的事,真是太劳累了。孙女看的都心疼呢!”
颜十七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够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了。
再加上这一番安抚的话,所有的人都开始面露古怪了起来。
试问,这速度和反应能力所彰显的孝心,几人能做到?
在场的,也就只有一个颜十七了吧!
也许,其他人不是反应不过来,只是被颜十七给镇住了。
范氏尴尬的笑,“十七真是很有孝心啊!”
回应她的,是颜老夫人的又一长串咳嗽。
颜清雅讥诮的笑,“十七姑姑这么有孝心,不如就留下来照看太奶奶吧!太奶奶这么稀罕你,有你在身边,病很快就会好的。”
“我倒是想啊!”颜十七一副苦恼的样子,“若非四房那边正在整修,娘亲肯定带着我早就搬回来了。回来多热闹啊!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说说话,简直太温馨了。不过,就算不回来住也没关系。娘亲在来的路上也是说过了,往后每天早晚两趟过来请安。反正有马车,路上也不辛苦。”
颜老夫人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憋得通红的脸色,在闻听了颜十七这番话后,就立马转黑了。
“十七有心了!先回去坐吧!”颜老夫人亲昵的拍了拍颜十七的手。
颜十七便乖巧的退回到了高氏身边,“娘亲,十七没说错什么话吧?”
高氏憋着笑,安抚道:“十七做的很好!很有孝心。”
颜十七便咧嘴,那笑容绚烂如春花。
明明很温暖,偏有些人看的碍眼。
颜清雅仍然不死心的道:“那十七姑姑会弹奏《暮阳残雪》也是假的了?”
颜十七眨巴两下眼睛,“娘亲的琴也是弹奏的极好的!”
颜清雅差点儿跳脚,“我是说《暮阳残雪》。”
颜十七装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娘亲,三侄女什么意思?”
颜清雅差点儿气了个倒仰。
看颜十七那副样子,的确是傻的可以。
但颜十八明明说过,颜十七现在已经变聪明了,不容小觑的。
究竟是颜十七太能装,还是颜十八在撒谎?
她究竟该听谁的?该相信谁?
颜十八噌的跳了起来,“这个是我亲耳所听,在战胜莒州瘟疫后的庆功会上,十七姐姐是亲自弹奏了一遍《暮阳残雪》的!当时,不但瑞王爷在,就是镇海侯世子爷也在,还有吏部的赵大人。十七姐姐当时不好讨彩头了吗?你不会那么健忘吧?”
颜十七故作恍然道:“呀!那个就是《暮阳残雪》啊!”
高氏道:“那个的确就是《暮阳残雪》!十七会弹,是因为她自开窍后,能够过耳不忘。曲子听过一遍,就能从头弹到尾。”
颜十七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十七这次病好后,会勤学苦练的。”
母女俩一唱一和,再次把颜十七的聪慧拿出来晒了一把。
颜清雅强颜挤笑,“十七姑姑好厉害!”
颜十八就有些尴尬了,连自己怎么坐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看到颜老夫人抛过来的一个白眼,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极力证明颜十七会弹《暮阳残雪》,不过是看不过颜十七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
她总觉得,颜十七刻意藏拙是存有什么目的的,所以,她决不能让她得逞,必须得拆穿她。
却忘了,证实了颜十七的聪明,就是在打颜老夫人的脸。
毕竟,她之所以能够出生,就是因为颜老夫人打着颜十七傻子的旗号,强行给颜秉正塞了个姨娘。
所以,颜十七如果继续傻下去,那就是颜老夫人英明睿智。
如今,颜十七非但不傻了,而且还聪明的很,那就绝对是打颜老夫人的脸打的啪啪响了。
她非但不予阻止,还力争佐证,这不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顺畅了吗?
“十八妹妹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请大夫?”颜十七字字句句里都是关切。
对于颜十八射过来的眼刀,完全的视而不见。
颜十八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的事!就是见到母亲和十七姐姐回来,太高兴了。”
陈氏起身,“我抄佛经的时候到了,就失陪了。十八的簪花小楷写的不错,就陪我去吧!”
颜十七蹙了眉头,不得不将视线移到陈氏那张淡然的脸上。
走就走吧,居然还要顺带着为颜十八解围,这像是吃斋念佛的方外之人吗?
扭头再看颜老夫人,垂了眼皮,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颜十七勾了唇角,“十八妹妹刚刚还说想我了呢!我们这才见面,大伯母能否允许十八多待一会儿?”
陈氏拧眉。
颜十八却径直起身,“大伯母的佛经是要在腊八那天供奉到慈悲寺的,眼看着没几日了,耽误不得。我与十七姐姐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颜十七兀自咯咯笑了起来,竟是把刚要跟颜老夫人请辞的颜十八给笑傻了。
陈氏更是面色微沉。
那边张氏先开了口,“十七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范氏附和道:“就是!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都乐呵乐呵。”
高氏道:“两位嫂子见谅!这丫头一向被我纵宠惯了,因为从前是傻的,也就没有多苛责。所以,有时候难免疯癫一些。十七,在长辈面前,不可无礼。”
颜十七敛了笑,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样儿,“娘亲,十七就是觉得好玩嘛!看刚才大伯母和十八妹妹,十七竟是觉得她们才是母女呢!”
颜十七这话,看似说的无心,却是给高氏提了个醒,同时也直接给了某些人难堪。
颜十八的嫡母可是高氏,高氏不发话,陈氏却直接出面欲将颜十八带走,算是怎么回事?
一个孀居之人,公然插手小叔子房里的事,若是传将出去,她在京城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至于高氏,她可以不在乎颜十八的死活,但颜十八这样子挑战她的权威,那就是犯了忌讳。
这种打脸的事情,她当然不能忍。
高氏的脸便唰的拉了下来,转向颜老夫人道:“关于十八,正有事情请示母亲呢!四房那边整修,想来十八在府中也是没有住处的,不如就跟谁我回高府暂住吧!”
“啊?”颜十八傻眼,“不------”
高氏挑眉,“怎么?十八不愿意?”
颜十八对于高氏的严厉,还真是有些惧怕的,说话就愈发的吞吞吐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母亲------祖母------”
陈氏忍不住的再次开口,“我那边倒是宽敞,去那边跟我做个伴,也是好的。”
颜十七拍手,“大伯母好体贴!那我和娘亲不如也搬过去好了。住在外祖父家,早晚来给祖母请安,总是有其不方便之处的。娘亲以为呢?”
高氏道:“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单看你大伯母怎么说了?”
颜十七便起身,一下子跳到了陈氏面前,拉着陈氏的衣袖,道:“大伯母,你那里房间很多吗?我现在早晚练琴,需要一间单独的琴室。还要练字,最好还要一间单独的书房。住的地方就不讲究了。我现在有一个护卫,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服侍的人也不算多,凑合着给她们找两间屋子住就行了。”
颜十七絮絮叨叨,一副急于搬过去住的样子。
陈氏脸上的应酬的笑容就渐渐的僵硬。
屋子里还能听到别处传来的抽气声。
范氏就走过去,将颜十七拉到了一边,“十七,大伯母那里只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你带那么多人住进去,怕是住不开呢!”
张氏也笑着打圆场道:“十七这性子也是太活泛了点儿!不像你十八妹妹,好静,有佛心。”
颜十七好奇道:“佛心是什么?”
陈氏这才开口道:“她有向佛之心!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在帮我抄佛经。”
“哦!”颜十七做恍然大悟状,“我还以为佛心是觉悟之心呢!想来也不对,她小小年纪若是就能觉悟了,让其他吃斋念佛的颜面何在?”
张氏虚虚的笑着,不敢再开口了。
这小丫头明着一副无知的样子,实则却是挖好了坑,等着人往下跳呢!
陈氏本就吃斋念佛多年,对于口舌之争已经淡远,如今不过因为颜十八投缘为其多说了句话,就把自己弄的下不来台了。
陈氏也的确正糟心着,觉得自己的颜面好像真的不在了。
颜十八却突然有了动作,扑到颜老夫人身边,嘤嘤哭泣道:“祖母------十八没有对母亲不敬啊!”
颜老夫人手抬起,迟疑的拍上她的背,“你好孩子!祖母知道-----”
“祖母果然英明啊!”颜十七大呼。
她这一喊,颜老夫人的动作不由得停滞。
其他人也都警觉的看着她。
颜十七径直退回到了高氏身边,对高氏道:“娘亲,不用担心了!祖母会为娘亲做主的!幸亏伯母们嫂子都在,也好为娘亲做个见证。娘亲也是好心,想要带十八妹妹回府。至于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啊!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呢!大家的眼睛都不是瞎的,自然是看的明白。”
高氏会意,“我这也摸不着头脑呢!十八哭的这般委屈,我有怎么着你吗?唉!这性子!在莒州的时候便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就跑到四爷那里哭一场,弄得我这个嫡母很难做。
不知道各位嫂子,你们的庶女出嫁前,也是这样子吗?嫂子们若是忘了,好在两个侄媳妇在这儿。若是颜家的庶女都如此,我也就认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此番言论下来,厅堂里突然落针可闻。
包括颜十八,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哭下去了。
颜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推了她一把。
颜十八便跪着爬到了高氏面前,“母亲息怒啊!十八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回事?”一声厉喝,唤回了诸人的心神。
颜十七循声看去,便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矮个子老头。
全白的头发,全白的山羊胡须,衬得一张脸泛着古铜色。
脸上是纵横交错的皱纹。
一双老眼中却是厉光四射。
颜十七有些错愕,这与她想象中的形象差的太远了。
她总认为一个能做负心汉的人,毕竟有高人之处。
但看这个,其身高也太矮了点儿吧?
她这不出挑的身高莫非就是遗传了他?
那么他当年凭的什么拽住了颜老夫人的心?仅仅是过人的容貌吗?
颜寿泉颜老爷子已经大步走到了主位前,颜老夫人起身,让了座,自己坐到了旁边。
一众儿媳、孙媳、孙女及重孙女赶忙起身行礼。
颜老爷子许是严厉惯了,以至于小孩子见了都害怕。
本来还在屋子里自由玩耍的颜清慧和颜清依,都是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
范氏连忙冲着她们的奶娘丢了个眼色,两个小孩子就被带了出去。
“你跪着做什么?做错了什么事惹了你母亲?”颜老爷子皱着眉头开口。
颜十八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她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起来。
没有人让她跪,是她自己要跪的。
如今没有人让她起来,她要如何没脸没皮的自行起身?
颜十八双眼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十八不知怎么就惹母亲不高兴了------”
高氏道:“老爷子来的正是时候,也好帮媳妇问问,媳妇究竟怎么着她了?在莒州的时候,可没有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呢!”
颜老爷子的脸面当即沉了三分,扫了颜老夫人一眼。
颜老夫人瞪着颜十八的眼睛就恨不得喷出火来了。
颜清雅突然开口道:“可我听说,十八姑姑在莒州的时候,经常跪祠堂的呢!”
颜十七眨巴着眼睛,“敢问祖父,不是犯了错才会跪祠堂的吗?莫非京城这边不是?”
颜老爷子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你就是十七?”
颜十七刚落座的屁股就又抬了起来,再次福身,“十七见过祖父!”
颜老爷子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你真的不傻了?”
颜十七差点儿没倒仰,很想问问致仕之前的颜尚书,在朝堂之上说话也是这么直白吗?
颜十七眨巴两下大眼睛,“祖父十多年没见十七,不该给十七见面礼吗?”
颜老爷子本来严肃的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对着门口的小厮吩咐道:“去书房,取一套笔墨纸砚来,砚要我收藏的那方端砚,给十七小姐!”
颜十七道谢。
颜清雅撅了嘴巴,撒娇道:“太爷爷的那方端砚,我讨了好几次都没讨来呢!太爷爷对十七姑姑可真好!”
颜老爷子挑了挑白眉,“她会双笔写字,你会吗?”
颜清雅瘪嘴,“可刚刚十七姑姑说,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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