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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风华,谋个骄婿做靠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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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瘟疫在,陷害颜如松的人可曾停手?”冰冰冷冷的声音。
沈铨吞咽了下口水,“主子还真是爱惜那颜如松之才啊!”
这话怎么都听着有点儿酸涩的抱怨。
赵翀的眼睛倏然睁开,“他是状元之才!”
沈铨道:“但性子跟他爹一样,太过耿直,未必适合官场。”
赵翀道:“官场也未必都是油滑之人,有的地方可就离不开耿直,比如大理寺,比如刑部。”
沈铨道:“主子这是要把他培养成一把刀?可这刀要想出锋,怕得十年之功。”
“那又何妨?”赵翀再次闭了眼睛,“为得一利刃,纵使磨砺十年也值。真的需要那么久吗?颜如松不是颜秉正!”
沈铨抿唇,知道此刻应该闭嘴,却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主子一向不是心软之人,这次为何要保他的家人?属下以为,痛失亲人的仇恨比亲人得救的感恩,更容易激发斗志。”
“颜如松不是常人!你话太多了!”这声音并没有多少寒意,却让人禁不住打寒战。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突的一颠,赵翀的眼睛倏地睁开,“前面的马车离得有多远?”
沈铨揉了揉耳朵,“五十米开外吧!”
他家主子今日明显的心神不宁啊!
有心说点儿什么吧,又怕招来嫌弃,只得闭紧了嘴巴。
抬手掀帘往外看,山路有些崎岖。往上是山坡,往下也是山坡。
如果真的会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也是------
“啊——”女子的惨叫声突然传来,不止一声。
还混合着马的嘶鸣。
“真的出事了!”沈铨第一时间看向赵翀。
赵翀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属下亲自去看看!”人随着声音已经飘到了车外。
车门飞快的开了又合。
“加速!”赵翀阴寒的吐出了两个字。
突然加快的车速,五十米的距离不难超越。
马车停住,传来车夫急急地声音,“大人,颜府的马车滚坡了!”
赵翀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
不是遇袭,不是惊马,却是滚坡。
若是前两者,还可以有相救的时机。就算是马不通人性,惊了,也会顺着路走。
可这车一下子翻下山坡,就是千钧一发了。
雪上加霜的是,坡下是悬崖。
马已经悬在崖外,车厢也已经探了出去。
沈铨已经到了近前,掏出匕首,果断弃马。
马的挣扎和嘶鸣声戛然而止。
赵翀身动,车夫比他还要迅速,“属下去!”
比赵翀还要高壮的身体,本是看着笨重,却没想到移动起来却是快的很,三两步就到了颜府的车厢那儿。
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箱体,大吼一声,愣是将箱体拖回了半米。
沈铨则开始从车厢里往外拽人。
最先出来的是月卯,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些红肿,但胳膊腿儿都能动,看起来并无大碍。
“十七!十七------”车厢里的高氏哭喊,“醒醒啊,十七!你个傻孩子!这种时候,是娘亲护着你才对,你抱着娘亲做什么------”
“颜太太,先把十七小姐给我!”沈铨大急,“车厢里不安全,还是赶紧出来的好!”
赵翀手攥拳,“颜太太,我这车夫虽有蛮力,却未必持久。”
像是要回应他的话,车厢摇晃了一下。
颜十七就被沈铨抱了出来,赵翀忙伸出手去接。
沈铨有些迟疑。
“我来!”月卯上前一步。
赵翀眼睛一瞪,沈铨便将颜十七稳稳的交到了他手里。
月卯的手就缩了回去。
赵翀看一眼怀里的人,可谓是鼻青脸肿,哪还有在莒州书院的时候的俏丽模样?
哪个女子不是把脸看的比命还重要?这个倒好,危险来了,不是先护自己的脸,却是奋不顾身的去护自己的娘亲。
这份孝心,偏又让人无法诟病。
赵翀的手臂紧了紧,直接将人抱上了大路,放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我来为其诊脉!”紧随其后的月卯自告奋勇。
“她最好没事!”赵翀的声音夹雪含冰。
庞大的身躯挡在车门口,像是刚从寒潭里浸泡过一眼,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月卯打了个激灵,直到那身影往旁边移开,才解除压迫。
月卯钻进了马车,高氏被沈铨搀扶着也爬了上来。
最后从车厢里出来的乔嬷嬷更是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那个蛮力的车夫身上。
在他们的身后,是车厢摔得碎裂的闷响。
乔嬷嬷回头,嘴里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高氏却深一脚浅一脚的直奔赵翀的马车而来,令她惊恐的不是随着马车摔下去会粉身碎骨,而是颜十七现在如何了。
“十七------我的十七怎样了?”眼泪簌簌而下,声音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月卯正在诊脉!颜太太先静待片刻!”赵翀安抚道。
想到月卯是宁建合的高徒,高氏心下稍安,却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乔嬷嬷扶着腰,一脸的老泪纵横,“老奴失职!老奴没有保护好姑娘------”
高氏不说话,两眼定定的看着车厢,恨不得一步跨上去。
月卯探头出来,“十七小姐只是被撞晕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大事。月卯已经为其施针,用不了一刻钟就会醒过来。”
“谢天谢地!”高氏长长的松了口气,直接拿衣袖擦拭衣角。
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才想到了救命恩人。高氏忙不迭的给赵翀行礼,“多谢赵大人鼎力相救!救命之恩,日后必当厚报。”
“颜太太客气了!本官责无旁贷!”赵翀欠了欠身子,“颜太太也受了惊吓,还是让月卯给诊诊脉吧!”
高氏苦着脸摇头,“民妇没有伤着,倒是我府里的下人似是伤了腰,烦请月卯姑娘给瞧瞧吧!”
乔嬷嬷吸吸鼻子,“主子别管老奴了!老奴这条命暂时死不了,倒是姑娘------先前被马车撞了一次,这次又撞晕了。上次是因祸得福,就是不知这次------”
在场的都不是傻瓜,乔嬷嬷那未出口的话也都猜了个七七八八,无非是担心颜十七这一撞之下,可别又傻了回去。
高氏闻言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要十七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因这句话,赵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娘亲------”虚弱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如同所有的孩子般,睁眼醒来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喊娘亲。
似乎娘亲在,万事便可大吉。
“十七,娘亲在这儿!”高氏再也顾不得礼数,提裙上车。
月卯将扎在颜十七身上的银针收了回来。
高氏握住颜十七的手,“你这傻孩子!那个时候,你不好好保护你自己,管娘做什么------”
“娘亲,疼!”颜十七吸着凉气。
高氏的责怨瞬时而止,“哪儿疼?娘亲看看!”
颜十七眼泪包着眼圈,“哪儿哪儿都疼!”
“月卯姑娘!”高氏喊住欲下车的月卯,“十七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有没有什么止疼的法子?”
月卯往车外看了一眼,才扭头,“十七小姐只是皮外伤,骨头应该没事。”
“娘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颜十七虚弱的问。
高氏将颜十七扶起,抱在怀中,“马车翻了!是赵大人救了咱们。不然,咱们娘俩说不定已经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了。”
“车夫呢?马车好好的行驶,怎么会突然翻车?”颜十七纤细的眉毛变成打弯的蚯蚓。
她这话一问出口,高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能够追查马车出事的原因,就不是从前的颜十七能做的。
这一撞,并没有把她好不容易开窍的女儿又撞傻了。
“十七小姐,贵府的车夫摔落崖下,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这个声音是沈铨的。
高氏道:“民妇斗胆,恳请赵大人派人下去查看一下,若是还有气,还是救了的好。就算是奴才,也毕竟是一条命。”
说着这话,脸上已是一片清冷。
就算马车要坏掉,顶多是把她们扔在路边,何至于翻车?
若说这里面没有人为的痕迹,打死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此事不追查到底,她这当家主母也趁早别干了。
所以,车夫最好是活着的。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马车已经摔坏,证据怕是已经毁了。”声音低沉,不带丝毫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这应该就是他公事公办的样子吧!
“那就查动机!如果娘亲和我死了,谁得益谁就是凶手。”颜十七恶狠狠的说。
殊不知一开口,就扯动了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高氏抬手抚摸颜十七的头,“十七放心,胆敢出此黑手的人,娘亲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颜十七忍着疼,“娘亲以为是谁?”
高氏面沉如灰,“与庄子上那几位脱不了关系!”
“是吗?”颜十七吁了口气,“十七怎么觉得,相较于父亲的妻位来说,作为哥哥的娘亲更重要呢?”
高氏身体一僵,“十七------”
颜十七咂巴一下干裂的嘴唇,“娘亲若是没了,哥哥明年还能参加大考吗?”
高氏彻底的石化。
车外的赵翀却是勾起了唇角,尽管被胡须遮了,几无可见。但一双深眸,却如同撒了碎钻,闪闪烁烁。
高氏未出阁前,就是个聪慧的。她生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傻的呢?
但高氏的聪慧却只限于内宅,颜十七却跳脱了出来。
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
高氏若因此出了意外而身亡,那么,颜如松必得守孝三年,明年的状元也就与他无缘了。
这样的算计,不管是出于内宅,还是来自朝堂,都的确够阴险毒辣的了。
蛮牛从崖下回转,沈铨问:“如何?”
蛮牛瓮声瓮气道:“人已死透。车子尽毁,查不出什么。”
声音很大,车内的人就算是捂了耳朵也能听清。
赵翀沉默着看向沈铨,挑了一下眉毛。
沈铨开口道:“颜太太,追查之事容后再说,我们大人的意思是先让马车送你们回府。”
高氏就算此刻再怎么心疼颜十七,也不能不顾礼数。将颜十七放下,下了马车,福身一礼。“占用大人的马车,如何使得?”
但看看自己这边的形势,却又掩不住的心凉。
此行带来的唯一男丁车夫已经遇难,剩下的都是女子,还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徒步走回去的可能性不大。转回头去到书院求救,颜秉正自己都是泥菩萨,让他知道了今日之事,恐怕反而会加重病情。
高氏一咬牙,“烦请赵大人派人去颜府说一声,让府上的管事派马车来接就好了。”
“娘亲!”颜十七喊,“因着瘟疫,城中一片萧索,这一往一来又不知耽搁多少时辰。这山间刚出了事,咱们要在此等候也未必安全。还是听从巡抚大人的安排吧!”
“十七!”高氏对着马车轻斥,然后对赵翀陪着笑脸道:“小女无状,让大人见笑了!”
赵翀的嘴角抽了抽,“十七小姐所言,也正是本官的考量。她说的很有道理。”
高氏苦笑,“大人若将马车相让,大人又将如何?”
赵翀道:“山中景色清奇,随便走走也是好的!”
高氏看看他身后,车夫若是走了,就只有一个谋士。“这山中并不太平。若是我们走,让大人留,岂不是将危险转给了大人。民妇虽一介女子,却也干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不等赵翀接话,车内的颜十七又开口了,“娘亲,巡抚大人的马车比咱家的大多了。”
意思很明显,就是完全可以一起乘坐马车。
“这------”高氏还在迟疑,与外男同车,于十七的名声有损啊!
颜十七挣扎着探身到车门口,“事急从权嘛!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对吧,赵大叔?”
不是故意调皮的称呼,只因为抬高了赵翀的辈分,男女大防的礼数也就没有那么严苛了。
“噗——”是沈铨。
高氏的表情果然松动,却还是瞪了颜十七一眼,“不得无礼!大叔也是你叫的吗?”
赵翀干咳两声,“好一个事急从权!那就这样吧!”
胡须后面的脸色,却已经黑若锅底。让一旁的沈铨看的是心惊肉跳,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若说他家主子不喜与人同车吧,刚才把颜十七救出来,却直接将人送进了车厢里。
可是,现在要同车而坐了,却才生出嫌弃吗?
赵翀的马车的确不算小,临时塞进了四个女人,都不显拥挤,却是有些尴尬。
沈铨去挤车夫蛮牛了,车厢里便只有赵翀一个男人。
乔嬷嬷到底是伤了腰,歪坐在车厢里,吃疼也不敢喊出声,只能让面容一阵阵扭曲。
反倒是缩在离着赵翀最远角落的月卯,看着脸色苍白,却是毫发无伤。
颜十七倚在高氏的身上,看着月卯的淡漠,想着自己现在的猪头样儿,忍不住的叹气连连。
不解的是,同为女子,在那样惊险的时刻,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在看向车中唯一的男性,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
没有装模作样的拿本书装清高,而是娴熟的倒着茶水。
先递了一杯给高氏,“颜太太请!喝杯茶压压惊!”
高氏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多谢赵大人!”刚想把紫砂茶杯送到颜十七唇边,就见赵翀已经把另个一个杯子递了过来。
“十七小姐请用!”瓷白的杯子到了颜十七面前。
☆、第七十九章 动手(求首订!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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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脑子里有些恍惚,却还是毫不迟疑的接了过来,一口气牛饮完毕,将杯子递还,“还要!”
高氏刚浅饮了杯中茶,闻听差点儿没被嘴里的水呛到。有心想说两句,但看到颜十七干干的嘴唇,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一往一来,颜十七重新接过茶杯,还是一饮而尽杯底朝天。“还要!”
高氏终是忍无可忍,“十七------”
“娘亲,我渴!”颜十七说着又把杯子举到了赵翀面前,刚才冲着高氏还一脸的可怜兮兮,这会儿却又换了一派凛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多谢赵大------叔!”
本来要说赵大人的,舌头一拐弯,又自降辈分了。
赵翀眉头微蹙,像刚才一样接过杯子,完全遵循着授受不亲。两人的手指竟然在交接过程中没有半点儿的碰触。
“没水了!”
语气平淡,声音平淡,整个人都变得淡淡的。
颜十七并非渴的要命,却还是如同没吃到预期中的糖的孩子般,垮了嘴角。
高氏将杯子递了过去,说声:“多谢!”再看颜十七的可怜样儿,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了。
在莒州书院,对琴声过耳不忘的聪慧,刚才马车遇险时对她奋不顾身的回护,都分明是成熟中透着稳重。
偏这会儿,却又生出不管不顾的孩子气来。
虽然在过去十多年中,这已是习以为常的性情,但是那都是在自家人面前啊!
而眼前的赵翀,分明写着生人勿近的高高在上,十七在他面前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还是,十七真的把眼前人当长辈了?
高氏拍拍颜十七的小手,就冲着这孩子刚刚在危险面前的孝心,她也说不出苛责的话来。“十七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这话,也分明是在哄孩子的。
心下恍然,十多年的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了呢?
就算十七已经开窍变聪明了,那也只是指脑子,但是一个人的性情或者习惯,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吧!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冷凝。
颜十七打了个喷嚏,唾沫飞溅到月卯那边,月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颜十七歉意的笑笑,“不知道这些飞沫会不会传染瘟疫。月卯姑娘又近距离的给我父亲诊脉,回去后记得喝避瘟汤啊!”
月卯低着头,声若蚊蝇道:“我不怕瘟疫!因为十年前我就已经经历过了。”
颜十七又打了个喷嚏。
这下高氏浑身紧绷了,“十七,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娘亲,别摸!疼!”颜十七大低呼,“十七没事的!本来父亲染瘟十七很是担心。但看到两州巡抚亲自来探视,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二品大员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探病,充分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治瘟疫的有效药方宁神医已经研制出来了。”
赵翀的脸色又暗黑了几分,卧蚕似的浓眉更是蜷曲,“十七小姐这是在暗示本官贪生怕死吗?”
高氏捏了捏颜十七的小手,陪着笑脸道:“赵大人息怒!小女傻了十多年,少与人接触,说话一向口无遮拦。没有坏心眼的!”
赵翀却只顾眯了眼睛看着颜十七。
颜十七眨巴着看似无辜的大眼睛,“莫非宁神医还没有研制出药方吗?”
赵翀扭头,干脆不看她,“颜院长不会有事的!”
问出的问题,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也就罢了,反而被反问了。这丫头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呢?
这样的交流方式,还真是能逼得人吐血啊!
颜十七看着他下巴上的胡须随着说话动啊动,好奇心就被挑起,压都压不住,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道:“赵大叔,您多久清洗一次胡须啊?”
此言一出,高氏那个悔啊!这样的问题都能问出口,早该把这丫头的嘴巴堵上的。亡羊补牢的法子就是在赵翀发飙之前,自己先出声呵斥,“十七,不得无礼!若是累了,就倚在娘身上眯一会儿吧!听话!”
颜十七咬唇,“十七说错什么了吗?十七不过好奇,这么长的胡须把嘴巴都给包围了,吃饭的时候可怎么办啊?若是饭粒或菜汤沾到上面-------”
后面的话语就只剩下呜呜声了。
高氏的手捂在颜十七的嘴上,脸上苦笑,“我家十七其实有点儿孩子心性。”
“嗯!”赵翀应了一声,“停车!”
后面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异常的突兀。
颜十七的嘴巴还在高氏手里,也不呜呜叫了,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那个大胡子男人。
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官大的人是很任性的,但不会因为她的话惹着了他,就小气的把她们扔在大街上吧?
马车没了颠簸,她相信已经出了深山,回到了平坦的城区。
高氏也是一脸的惴惴,脸色白了又白,却没有出声。
月卯起身,“谢巡抚大人载民女一程。民女告退!”行的不是福礼,而是跟男子一般抱拳。
赵翀垂了眼皮,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月卯下车,头也不回。
“先去颜府!”赵翀再开口,高氏和颜十七皆都松了一口气。
颜十七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再不去看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心里忍不住的腹诽,这般的阴晴不定,难怪这么大年龄了,还是光棍一个。
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只怕会别扭死。
一路再无话,到了颜府门口,高氏向赵翀道了谢,扶着颜十七迫不及待的下车。
武管家喊了前院粗使的婆子,直接将乔嬷嬷抬进了府。
上了大门口的石阶,高氏忍不住的爆发,“十七,你怎么回事?以前在陌生人面前极少开口说话的啊!今天怎么嘴巴没有把门的了?”
颜十七一脸的委屈,“娘亲,我身上疼!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以后改!”
谈话声越来越小,终至于听不见。
已经坐进车厢的沈铨觑了一下赵翀的脸色,吩咐蛮牛,“走吧!”
赵翀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端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沈铨眼瞪得如铜铃,刚才谁说没水了的?
赵翀脸一拉,“看什么看?”
“看主子还有什么吩咐!”打死他也不说是在看胡子。
以前没怎么关注,经颜十七提醒,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家主子喝过水后,胡子并没有湿。
杯子重重的落桌,声音听似平静的传来,“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沈铨一噎,在那眸子的咄咄逼人下,喉结上下移动,做了个吞咽唾沫的动作,“主子年少有为。为了显得持重老成,才作此装扮。”
浓眉高挑,“也就是说,我这装扮很成功了?”
沈铨干咳,“主子做什么事都很成功。”
“成功到被一个十八岁的丫头喊叔叔?”不悦,不满,耿耿于怀。
沈铨憋着笑,低头垂目,“十七小姐的脑子异于常人,颜太太也说了,是小孩心性,主子何必往心里去?”
“不过相差八岁而已!怎么就成了叔叔?”像一根鱼刺,横亘在咽喉,不吞咽也能感觉到疼。
以前总嫌自己太年轻,不足以服众,便拼命往老了打扮。
现在,硬生生长了一辈,却又说不出的懊恼。
那丫头究竟什么眼光?
沈铨劝慰道:“或许,十七小姐只是想跟主子拉近关系而已。毕竟您可是堂堂巡抚大人,此次治瘟有功,怕是又要升官了。谁不想跟您套近乎?”
“大哥不比大叔好?”还是难以释怀。
沈铨还是第一次见他家主子这般小心眼,知道越在这个话题上转悠,他家主子会愈发的纠结不去,连忙转换话题,“金兔的事------”
赵翀的神色瞬间转冷,“金鸡现在哪里?”
沈铨心领神会,“属下马上将人调来!主子也觉得今日这一出,又是冲着颜如松来的?”
赵翀闭了眼睛,倚在车厢上,“颜十七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有时候说话,也是会瞎猫撞着死耗子的。”
脑子不好使的人,学琴听一遍就能会?
沈铨聪明的不去拆穿他家主子的小心眼,“若是想阻止颜如松明年大考,在颜秉正身上动手不是更容易吗?毕竟,一场瘟疫,死人是难免的。”
颜秉正若是死于瘟疫,被人追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高氏若是死于坠崖,就算颜如松再迟钝,怕是也会耿耿于怀。
“很简单!颜秉正还不能死!”赵翀淡声道。
沈铨小声的咕哝,“不想让颜秉正死,又不想让颜如松出头,莫非真是颜秉正的那个妾室所为?”
赵翀没有答话,眉毛却又拱了起来。
颜府的高氏思绪也已经转悠到了范姨娘身上,但苦于瘟疫未除,也不能有大的调查举动,只能暂且将此事按下。
安顿好了颜十七,又把武管家叫过来问话,“今天出行的秋收是个什么来历?”
秋收是落崖的车夫。
武管家道:“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属下失职。属下也已经查过了,秋收不是家生子,但买进府也已经十年了,人一直很本分的。”
高氏叹口气,“你派人去收尸吧!颜府的奴才怎么也不能喂狼。”
“是!”武管家一脸的肃穆,“主子放心,虽然人死了,不能开口说话了。但最近与之接触的人,还是能查的。”
高氏颔首,“此事,你秘密进行。另外,也不能排除秋收是无辜的可能,那就要查是谁对马车动了手脚了。所以,府里的下人也是该好好梳理一下了。”
武管家领命而去。
幽草端茶上来,高氏看了她一眼,“乔嬷嬷那边,可派了小丫鬟伺候?”
幽草道:“是!刚刚小白来报,说是姑娘那边,喝了点儿稀粥,就睡下了。主子也赶紧歇一会儿吧!”
高氏看着幽草,“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幽草垂手恭立在一边,“奴婢七岁进府,已经九个念头了。”
高氏叹气,“好像从那个时候起,府里就没有进新人了吧?”
幽草道:“是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奴婢倒是觉得该请些护卫回来才行。不过,如今外面正乱着,怎么也得等瘟疫过去了再说。”
高氏点点头,被幽草伺候着歇息。
脑子里乱糟糟的,哪里睡得着?
今日最大的震撼还是来自十七吧!
这些年全身心的扑在十七身上,因为她傻,便想着多给予一些,却是从来没想过要回报的。
没想到马车出事,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的十七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护在身下。
高氏越想越心潮澎湃,干脆起身,想要去看看颜十七。
她这一起,晚晴就进来通报,“主子,四少爷回来了!”
高氏一想就明白了,月卯回去宁建合身边,对今日之事不可能不提。
颜如松肯定一得到信,就立马回来了。
都说鸦反哺,羊跪乳,她养的女儿孝顺,儿子又怎么会差了?
颜如松踩着焦急进屋,“母亲,您有没有伤着?”视线是从头到脚的审视。
“我没事!十七伤了!”高氏的语气尽量平淡。
她一直都秉承着女儿娇养儿子教养的理念,所以,对待唯一的儿子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的。
颜如松还是不放心,“娘亲真的不需要请个平安脉吗?”
高氏道:“月卯已经请过了。无事!宁神医那边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治瘟的方子?”
颜如松松了口气,“是!这几日死亡的病人越来越少。宁神医推断,不出十日,莒州地区的瘟疫基本就能控制了。对了,我这次回来,宁神医给带了些治外伤的药来。母亲一会儿拿给十七吧!”
“你不去看她?”高氏诧异。
从小,颜如松就对这个妹妹护的紧,如今人受伤了,却不去探视了,怎么都透着怪异。
颜如松道:“儿子怕自己身上不干净,把瘟疫传给她。宁神医说了,这瘟疫也是欺软的怕硬的,专爱找身子弱的人。十七本来身子就不怎么强壮,先前大病了一场,今天又伤了,所以,我还是远着她的好。”
高氏叹口气,“等到瘟疫过了,你也该准备明天的大考了!”
颜如松道:“母亲放心!这些时日虽然没有温书,但因为见过巡抚大人几次,得他提点了几句,儿子觉得受益颇多。从他那里,儿子学到了,读万卷书远远不够,还需要走万里路。如今跟着宁神医治瘟,也算是体验了。”
高氏点点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心里有数就行。”
因为有一个傻妹妹,儿子自小就老成。
在她面前回话,更是一板一眼,已经不记得他在自己面前撒娇是什么样子了,或许是从来没有过吧!
颜如松从没有坐热的凳子上起身,道:“母亲无恙,儿子就放心了。如今,父亲在书院染疫,虽有下人伺候,终是不放心。儿子跟母亲说一声,这就去书院侍疾了。”
“万事小心!”高氏挥挥手,阻止的话没有出口。
明年大考,主要考的是学问。但是学子的人品,虽说不会摆到明面,但也会为主考官暗暗打听,甚至极有可能上达天听。
这也正是瘟疫爆发之初,她顺手推舟将颜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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