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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软玉娇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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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卿卿反手用指腹抹过自己唇瓣,再翻掌一看果然染了浅浅的红色口脂,也不知道青鸾什么时候给弄上去的,哭笑不得。
她正准备照镜子擦个干净,青鸾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姑娘,我远远瞧见孟大将军在过来路上了。”
盛卿卿只好停了手,叹着气看了青鸾一眼,站起身披了披风,“走吧。”
不想让孟珩等太久,盛卿卿走得快了些,等她到院门口时,正好和孟珩打了照面。
孟珩看了一眼盛卿卿的衣着,“今天冷。”
盛卿卿拢起披风前襟笑了,“二姐姐才怕冷呢,我惯是冬日里给家里人当手炉焐着的,不怕冷。”
孟珩不太放心地垂眼看盛卿卿,见她确实面颊红润才没计较。
盛卿卿步到孟珩身前,见他还是那一身劲装,好似只有薄薄一两层似的,不由得道,“珩哥哥穿得才单薄。”
孟珩将手举到她面前,“边关征战,畏寒是致命弱点。”
大约是孟珩这“你摸摸就知道”的动作做得太理所当然,盛卿卿瞧他宽大的手掌间确实带着健康红润的些许血色,便下意识地伸手过去贴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等两个人都十分火热的手心贴到一起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后,盛卿卿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正要抽手回去,孟珩的动作却快上一步——他五指一收就将盛卿卿的手掌包住了。
盛卿卿几乎能察觉到对方略显粗粝的指腹从她的指节轻轻地刮到了手背上,像是风吹过一般漫不经心,稍不注意便会忽视了。
也就是那么瞬间的事情,孟珩就放开了手,他点点头,“你没吹牛。”
盛卿卿无奈,“我在珩哥哥眼里,这种小孩儿似的谎都会撒?”
“你在我看来,确实还小。”孟珩顿了顿,“所以如果有心事,你可以找人帮忙。”
“关心我的人已经帮助我许多了。”盛卿卿含笑道,“我都记在心中,铭感五内。”
孟珩:“……”他担心的就是这点。
他没再多说,带着盛卿卿出孟府直接去了武定侯府。
盛卿卿临到门口时才发现自己曾打从门前路过武定侯府过一次,只是也没仔细看匾额,也一时没想起父亲盛淮曾经提起过武定侯夫人的存在。
盛卿卿被孟珩扶着下车后,就发现武定侯府门口已经有人在迎着了。
那是个样貌极好的年轻人,五官面颊如琢如磨,望着人的眼神叫人一沐浴其中便忍不住微笑起来,像是冬日里被偏爱地撒了一身阳光似的。
唯独可惜的是,年轻人坐在一张轮椅上,是靠着那轮椅行动的。
不必谁多来介绍一句,盛卿卿便知道这是刚刚跟四房起了小冲突的武定侯府长子了。
孟娉婷说得倒是真不偏颇,这人确实看着像能和孟珩比一比的样子。
盛卿卿心中正想着这些评价,突地察觉身旁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孟珩,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珩哥哥,这位怎么称呼?”
“他姓项。”孟珩答得敷衍。
推着轮椅到了近前的武定侯府长子微微一笑,没看孟珩,而是对盛卿卿道,“我名项危楼,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君子不立危楼之下’的危楼?”盛卿卿讶然,
项危楼显然对这个问题很熟悉,他连眉毛都没有多余地动一下便答道,“就是那个危楼,是不是还挺衬我的?”
早后半句就纯粹是拿自己开玩笑了。
盛卿卿没跟着顺从这句调侃,而是道,“危墙真要倒,在墙底下站着坐着不都一样?”
项危楼握着拳遮住嘴角低头笑了一下,从唇边逸出的笑声相当轻快,“盛姑娘,不瞒你说,见到你之前,我对你相当好奇。”
“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这句话了。”
项危楼终于发现孟珩就站在旁边似的,“但看来你确实值得孟大将军亲自引见。”
孟珩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两人视线中间,“进去说。”
——他带盛卿卿来见项危楼的母亲,又不是项危楼!
但听着听着,孟珩不得不承认,项危楼比他会说话太多了,他和盛卿卿两个人有来有往说得相当开心,就跟挤在中间的孟珩不存在似的。
盛卿卿从项危楼那里陆续问了些相关的讯息出来,也投桃报李地回答了不少项危楼的问题。
可孟珩的沉默令盛卿卿不能不注意,她悄悄转头看了好几次孟珩的反应,最后在武定侯夫人院外时,悄悄伸手去勾孟珩佩刀上的剑疆。
临要勾到时,盛卿卿猛地想起孙晋说过孟珩这刀容不得他人碰,又拐了个弯拽住了孟珩袖子手肘的地方,小声喊他,“珩哥哥?”
孟珩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
“二姐姐所言不虚,项大公子确实能同你比肩,”盛卿卿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人心总是偏的,他哪怕再好,我也偏袒你。”
孟珩:“……”
他开始思考盛卿卿这个话里话外总在撩人的毛病是怎么来的,往后还有没有得改。
对别人改改,对他可以不用改。
“母亲在里面等你,”项危楼抬手让身后侍卫停下轮椅,他含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盛姑娘进去吧。”
盛卿卿赧然地松了还揪着孟珩衣服的手,“多谢项大公子引路,我这便进去了。”
孟珩低声说,“我就在外面等你。”
盛卿卿仰脸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就转头往里走了。
等门打开再关上,项危楼才面不改色地回头对孟珩道,“难怪你捧在手里怕摔了,是个要好好呵护的宝贝。”
孟珩转眼瞥项危楼时哪里还有好脸色,“昨天你到孟府的动作很快。”
项危楼扬了扬眉毛,“大将军也知道我平日里是做什么的,早一两刻钟收到消息直奔孟府,不难吧?你手底下的人也能做到。”
“前提是有我示意。”孟珩站在轮椅前,脚步极稳,“示意你动手的又是谁?”
项危楼的人几乎像是提前知道胡氏会闹事,早就找到了理由、早一步出发到了孟府,顺理成章地将胡氏带走,虽说大快人心,细品背后深意却叫人颇有些不寒而栗。
闻言,项危楼温文地笑了起来,长眉一扬,“是敌是友,大将军应当能辨认得出来。”
孟珩回以冷笑,“看着像敌军的,我一向是先砍了再说。”
项危楼视线落到那柄饮血成性的长刀上,笑意不改,“论动手,我确实不是大将军的对手。”他顿了顿,在孟珩真正动怒之前接下去道,“大将军调查这些日子,也该知道盛淮的身份有文章了吧?”
“盛淮是假名。”
“确实如此。”项危楼点点头,“那么是问,如今天下多少人家中没有几个亲生不亲生的兄弟姐妹?”
孟珩几乎是转瞬就从项危楼的话间领悟了他的意思,他立刻抬头往盛卿卿刚才进去的门里看了一眼。
“——你怎么会只独自一人在江陵留了这么多年?”武定侯夫人惊诧不已,“我知道你母亲和孟府是闹翻了的,但你父亲不是还有个嫡亲的哥哥、也知道你们一家人在江陵吗?江陵出了这么大的事,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他难道没有去找你、照顾你?”
第63章
武定侯夫人的话让盛卿卿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已,她就回过了神来,“我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还有别的兄弟。”
武定侯夫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盛淮确实提起过他有个兄长。不过听他那时的语气,应该关系并不亲密。”
她很是花了些时间去回忆这些十分偏远的过往,神情不太确定。
“如果你都不曾听过,那或许不亲密还是个高估了。”
盛卿卿笑道,“若真是如此,父亲母亲想必是约好的,他们谁也没有提过除了我们兄弟姐妹外的家人过。”
武定侯夫人不解地低头嘀咕了几句,才抬头又端详了一眼盛卿卿,“曾经你父亲对我吹嘘过他的妻子,原来竟是孟云烟。”
“夫人也识得我母亲吗?”
“彼此打过照面的关系罢了。”武定侯夫人一摆手,“和你现在一样年轻貌美。”
武定侯夫人没说的是,这对母女的眉眼之间当然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孟云烟的美是静谧得像是倒映了星河的湖泊一样,可她的女儿眉眼之间却是全然不同的风情。
盛卿卿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能听见他人对父母亲的阐述,只要并非恶意,她心中总是高兴的。
“那夫人可知道我父亲那位兄长的名字?”
“我这头脑可没这么好使。”武定侯夫人干脆地说。
盛卿卿没想过能得到答案,便也没有太过失望,“多谢夫人今日抽空见我了,卿卿感激不尽。”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看我也没能帮得上你什么。”武定侯夫人耸肩,顿了顿后她又问道,“我听说你一个人在江陵城里住了好几年?”
盛卿卿颔首,“替家人守丧。”
武定侯夫人不必明说,盛卿卿也能想清楚其中细节。
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没人来找成了孤儿的她,那要么是不知道她的存在,要么就是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死活。
孟府算是前者,而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伯伯又是哪一种呢?
武定侯夫人沉默半晌,站起身来用力地拍了拍盛卿卿的肩膀,“是个好样的!”
盛卿卿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夸奖男孩子的方法称赞,怔了怔才道谢,又解释道,“江陵城在那场**之后幸存下来的人不多,家家户户都有些损失,因而街坊邻里之间同亲人差不多,我受了许多照拂。”
“那也不会让丧亲之痛变得更容易一些。”武定侯夫人征战沙场过,自然也见过许多残酷的场景,她又用力地拍了两下,道,“那你选择嫁给魏家老三这决定就很令人看不懂了。”
盛卿卿抿着笑没说话。
武定侯夫人清了清嗓子,道,“不过还没定亲,你要换人也很简单。”
她说完,往紧闭的门外看了一眼。
盛卿卿循着武定侯夫人的目光向外看去,想起了前几日孟府四房因提亲而起的那点摩擦。
可她到底不姓孟,不适当开口道歉,便安安静静地站着等武定侯夫人接着往下说。
“孟珩倒是和危楼有点像,”武定侯夫人嘀嘀咕咕地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赶紧找人娶了,也不看看比他们小许多岁的早就都成婚了。”
“项大公子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我只见他一面便觉得如沐春风,应当是没遇见动心的人吧。”盛卿卿笑道,“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大公子是个心中事事都有主意的。”
武定侯夫人啧了一声,她沉着脸老大不快地说,“就是太有主意了,着急的就我一个,嘿。”她停了一下,愤愤地说,“我就不信孟珩他娘不着急!”
盛卿卿想了想,不好意思说孟珩有关的坏话,低头没应。
“不过也奇怪,孟珩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别人的琐事?就算是孟府自己人,他也没这么大耐心亲自一路护送过来,还用他的名义登门……”武定侯夫人不解地看向盛卿卿,“你到汴京似乎还不到半年?别人都怕他,你倒是和他相处得不错。”
这下盛卿卿点了头。
“他就更难找了,翻遍汴京城有几个姑娘家真不怕他?除了你,我还真数不出来。”武定侯夫人连连摇头,“我听说孟府里他几个堂妹都不敢喊他一声堂哥,全都是规规矩矩喊大将军。”
盛卿卿:“……”她想,等会儿在武定侯府里她得忍着别喊出那声多少叫人有些面上发热的“珩哥哥”。
武定侯夫人虽然没能提供什么关键的讯息,但她绞尽脑汁地将自己记得和盛淮有关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盛卿卿,当年两人之间的对话都磕磕绊绊地复述出来了一些。
——多是吹嘘自己妻子贤惠温柔、儿子文武双全、女儿听话贴心的话。
盛卿卿听着听着,便感觉好像认识了父亲的另一面似的笑个不停。
盛淮是个性格较为内敛的人,在家中时很少会说这些直白的赞美之词,到外人面前倒是说个不停。
武定侯夫人把能说的都说罢之后,停下来叹了一口气,她说道,“早知道你……我当年该去江陵城看一看的,便能找到你了。”
“天底下这么多人,夫人见过的又不计其数,怎能一一帮衬救助得过来呢?”盛卿卿倒是很坦然率直地道,“您能今天费时间同我讲这么多,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武定侯夫人哀愁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的儿子女儿里,没有一个和你这么贴心,能乖乖听我讲这么久的,一个个好像多坐一刻钟屁股就要生疮一样想溜。”
武定侯夫人这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先送走胡氏时对盛卿卿的评价,她端详着盛卿卿,眼神和蔼得过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定叫别人羡慕得很。反正你和魏家老三还没定亲,要不然你赶紧和危楼多……”
盛卿卿一怔。
与此同时,有人在门外笃笃敲了两下。
“母亲,说得够久了。”项危楼的声音隔着门板响了起来,即便看不见人,他话语里的笑意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外面有人等得不耐烦起来了。”
武定侯夫人的话没说话,呸了一声,起身朝盛卿卿摆了摆手,“和你父亲有关的我都说了,要是以后再想起别的来,我再告诉你就是。”
武定侯夫人身形高挑,走路都比别人快不少,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把拉开门瞪了项危楼一眼。
——帮你挖墙脚呢,怎么这么没眼色!
和武定侯夫人不同,盛卿卿倒是松了口气。
若真叫武定侯夫人把那话说完,她一时还想不到该怎么回复呢。
跟在武定侯夫人出门时,盛卿卿也下意识地抬头找了找孟珩的方位。
果然真如他先前所说的,他就在就刚才两人分开的地方等着,盛卿卿一眼就找到了人,朝他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见到盛卿卿神态平和,孟珩紧绷的身体才放缓了一些。
“能说的我都说了,大将军将她送回去吧。”武定侯夫人靠在门上道,“与其拜访故人,不如去找找这孩子几十年杳无音信的伯父。”
盛卿卿确实有些在意这个莫须有的伯伯。
若那些来路不明的钱都是父亲家中的,那或许也有他亲兄弟的份。
可财物却都纹丝不动地留在了孟府,还被孟老夫人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起来。
是盛淮和他的兄弟都同意的吗?
盛卿卿向武定侯夫人和项危楼都告了别,走去孟珩身边时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孟珩自然而然低下头来的同时,盛卿卿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快速地转头看向了距离她不过五六步的项家母子。
武定侯夫人站直了身体,一边眉毛挑得老高;而项危楼脸上仍然挂着笑,只是显得更为意味深长了。
想到自己刚才没接武定侯夫人的那句话,盛卿卿脸上一热,脚步下意识地往孟珩身后藏了藏。
孟珩也很自觉地侧了半步将她先挡住了,才道,“那就告辞了。”
盛卿卿从孟珩背后露出脸,讷讷道,“多有打扰,还请夫人和大公子见谅就。”
武定侯夫人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孟珩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护着盛卿卿走远了,她只好啧啧称奇地对项危楼道,“我没听岔吧?”
“我和母亲听见的一样。”项危楼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跳动了几下,他笑着说,“她这么喊倒不令人太过惊讶,叫我也愣了一下的是大将军应答时的态度。”
——太柔软了,让项危楼一瞬间感觉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是孟珩。
又或者说,那是孟珩未曾暴露在人面前的另一面。
项危楼思索了片刻,觉得很有趣地笑了起来。
他道,“母亲,等着看吧,魏家的亲事成不了。”
“这我也看得出来。”武定侯夫人凉凉地答道,“我还知道可能孟珩成亲的那一天你还在打光棍。”
被亲娘讽刺了的项危楼充耳不闻,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不过只看盛卿卿,却看不出来她有什么这么能打动大将军的特殊之处。”
“总有过人之处,你别去玩火。”武定侯夫人皱了眉,“汴京城里人人听孟珩的名字都怕,可真见过孟珩发怒的人,可没有几个。”
项危楼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他道,“我不会给他们找麻烦,我甚至还能帮一帮他们。”
“帮什么?”
“帮……譬如,我可能知道盛淮的亲哥是谁。”
第64章
“在外人面前这么喊,不太好意思。”盛卿卿出了武定侯府才小声地对孟珩解释道,“武定侯夫人刚刚还在同我说,孟府其他姑娘们都不敢喊你堂兄,我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结果说漏了嘴。”
盛卿卿不解地蹙眉,这种普普通通的失误本不该这么轻易地叫她犯出来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孟珩平静地问。
盛卿卿想了想,给他举例道,“就好比珩哥哥平日连名带姓地叫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一句‘卿卿妹妹’,难道不叫你掉一身鸡皮疙瘩?”
孟珩:“……”他张了张嘴,像是正要念出那四个字似的,又在盛卿卿的注视下紧闭了嘴唇。
他发现这么亲近的称呼还真不好随意说出口来。
光是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就让孟珩的胸口发烫起来,像是有什么小动物要从底下挣扎着跑出来撒欢似的。
盛卿卿背着手看了孟珩半晌,见他哑了声,笑吟吟道,“你看,是不是叫人不好意思?”
孟珩高深莫测地盯了她片刻,“这称呼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明明是盛卿卿第一次见面时甜蜜蜜软乎乎地对着他自己喊的。
盛卿卿:“……”她扭开脸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该回孟府了。”
她说着便往马车上爬,半路被人在后腰轻轻地托了一把,原本还有些艰难的动作顿时变得轻而易举,就像整个人变成了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似的。
稳稳地站住双脚后,盛卿卿立刻便钻进了车厢里。
而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又将帘子掀开一条小缝探出头来,轻声道了句谢。
孟珩立在马车旁又思索了一个新的问题。
越和盛卿卿拉近关系,他就越开始发现她同最开始认识时的微妙差别。
梦中的盛卿卿不是眼前的盛卿卿,这点孟珩早已经领悟了。
但这个活生生的盛卿卿对孟珩来说,像是个新的谜题。
第一次见面时,盛卿卿简直像在脸上掏了个面具,她不害怕,也不羞涩,对什么都是甜甜地抿着嘴唇,笑出两个酒窝后就没多少人再忍心对她生气了。
可随着时间推移,孟珩发觉盛卿卿居然开始会害羞和小小地闹脾气。
孟珩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道再这么亲近下去,他就忍不了太久了。
——反正天也冷了,让魏家自食苦果吧。
*
相比起盛卿卿万事有人明里暗里帮忙,孟六姑娘这几日也总归是明白了什么叫举目无亲。
母亲被大理寺的人气势汹汹地带走,祖母和父亲都没有阻拦的意思,孟珩更是视若无睹、落井下石,孟六姑娘急得睡不着觉,辗转反复之后还是决定照着胡氏临被带走前的说法去胡家搬救兵。
正是出于胡氏自小在家中受到的教导,孟六姑娘同她一样,和表家的胡姓异常亲近,以前出入孟府时常常是同胡家人同游,胡家的几位长辈对孟六姑娘相当和颜悦色。
——更何况,母亲都说了胡家会救她的。
孟六姑娘坚定了信念,立刻便前往了胡家,可临到门口款款下车的时候却被门房拦住了。
孟六姑娘惊愕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门房弯着腰不看她,苦恼地道,“表姑娘,几位夫人都忙得□□乏术,没有拜帖的人是尽数不见的!”
孟六姑娘愣了一下,她挤出了一个笑来,“你既然认识我就好办了,我不是来找舅母他们,而是想找表兄说会儿话……”
“几位孙少爷都去鞠场玩耍了,不到天黑约莫来不及回来。”门房说,“表姑娘不如改日再来?”
孟六姑娘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我来自己的表家走走,却连门都进不去?”
“实在是府里忙得不可开交,表姑娘若是不嫌麻烦,下次提前给哪位夫人写个拜帖便是。”胡家门房不卑不亢地说。
孟六姑娘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问,“那表兄他们去什么地方蹴鞠了?”
门房却机灵得很,憨厚地道,“这小人就无从得知了,孙少爷们走得急,也不是我一个看门的该过问的。”
“好,那我改日再来。”孟六姑娘咬着后槽牙说完这最后一句客套话,便飞快地回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路上想的渲染和说辞竟一点用场也没有派上,更可笑的是连胡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孟六姑娘又不是个蠢货,她当然看得出胡家是对她避之不及,借口百出不过是因为不想帮她的忙罢了。
孟六姑娘在胡氏的教导下一向亲近胡家,抱着满腔急切登门求助却吃了个冷冰冰的闭门羹,这简直一口气否定了她过去十几年的全部生活。
胡家竟翻脸无情到这个地步!
孟六姑娘尽管知道得不多,但也了解父母亲会对祖母发难,是有来自胡家的授意。
而如今她的母亲被大理寺收监,罪魁祸首的胡家过河拆桥得倒是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孟六姑娘咬着牙上了车,令道,“去宫外。”
大丫鬟被吓了一跳,“姑娘,您去宫门外是要做什么?”
“胡家不管我母亲也就罢了,舅舅们一时也寻不到人,只能先去找姨母求助了。”孟六姑娘紧紧攥住拳头,她冷笑起来,“这还没真出什么事,胡家跑得却这么快,也不怕寒了母亲的心!”
“即便信真能送到家贵妃娘娘手里,就真的有用吗?”大丫鬟忧心忡忡地问。
“一定有用的。”孟六姑娘信心满满,“姨母和母亲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们自小就无话不谈,知道母亲有难后,姨母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大丫鬟欲言又止,脸上仍然是郁郁寡欢的神情。
等马车到了宫门口时,孟六姑娘将信物交给大丫鬟,又详细地给她讲解了该如何将信交给接头的人,最后道,“就说母亲被带走时本就受了伤,在牢中好几日也不知状况如何,请贵妃娘娘尽快些想想办法。”
大丫鬟点了一下头,将信物捏在手心里下了马车往宫门口的侍卫跑去。
孟六姑娘透过帷裳的缝隙注视着大丫鬟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理应回府写个字条书信之类的带进去才是,口信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再或者,胡贵妃也和胡家的其他人一样,薄情无义地根本不打算救胡氏。
想到这个可能性,孟六姑娘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她心中其实还有最后一条退路,就是盛卿卿。
孟珩对盛卿卿的特殊照顾,孟府的人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
孟六姑娘心中寻思,要么吞下血泪讨饶到盛卿卿心软去请孟珩,要么想办法揪住盛卿卿的小辫子再作威胁,总之那是她的最后一条路。
如果胡贵妃也不愿意帮忙的话……
孟六姑娘沉思的期间,她的大丫鬟已经在宫门口等到了一个女官。
女官面容冷肃,扫了一眼大丫鬟后道,“哪儿来的消息?”
大丫鬟立刻道,“我家姑娘在孟府排行第六。”
女官哦了一声,神情平淡道,“有什么东西要交给贵妃娘娘?”
大丫鬟为难地左右看看,“是句口信。”
最后还是女官往外走了几步,附耳听罢,面上仍旧没有动容,只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回去等着吧。”
大丫鬟惴惴不安地问,“贵妃娘娘……不会什么也不做吧?”
“舌头不想要了?”女官冷淡地瞟了她一眼,“贵妃娘娘自然是能帮则帮了。”
“那就好!”大丫鬟缩了缩脖子,但也松了口气,规规矩矩地行礼目送女官远去后,才转身回了马车上,高兴地对孟六姑娘道,“姑娘,刚才那宫女说了,贵妃娘娘知道后一定能帮则帮!有贵妃娘娘出手,大理寺一定不会再扣留夫人了!”
孟六姑娘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些许,她喃喃道,“还好,还好……”
还好胡贵妃仍旧念着她的亲姐妹,还好她不用破釜沉舟地去对盛卿卿卑躬屈膝,还好胡氏应当很快就能从大理寺回孟府了。
孟六姑娘觉得自己过去几日的茶饭不思就跟假的一样,天空顿时明朗了起来。
她摆摆手道,“我们回孟府吧。”
“是,姑娘。”大丫鬟喜滋滋地应道。
缓缓回转的孟六姑娘和大丫鬟却不知道,得了口信的女官根本没将事情放在心上,过了好几个时辰才将话带到了胡贵妃身边。
正懒懒倚在美人榻上的胡贵妃听罢女官复述得一字不差的口信,妩媚地笑了起来。
她一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边慢条斯理地道,“真是个傻孩子,和三皇子一样地好骗。”
宫中虽然不许轻易外出,但难道消息流传便会比外头慢?
恰恰相反,宫里的一切甚至还要快上几分。
若胡家真要救胡氏,那在胡氏被带走当日便会有所动作了。
既然没有动作,就是放弃的意思。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是脑筋不太灵活,总是听不懂别人的话中之意,小聪明是有些,但不够用。”胡贵妃迷离地眯着眼回忆幼年,“所以父母亲最后才决定将我送进宫里,而将她送到孟府去搅混水。”
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相当惋惜的神情,又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是能帮则帮了。但眼下情形,显然是根本就不能帮,也没必要帮——我将那么多事情都告诉了她,怎么一个照面就能叫人给拿下了呢?”
女官垂眼站在她不远处,安安静静没有接话。
胡贵妃径自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那孟家老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为此和孟珩撕破脸便太蠢了——此后不必管她们了,叫他们一家自生自灭便是。”
第65章
一年一度的宫宴在汴京城里是件头等大事。
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达官贵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那紧巴巴的几百个位置,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皇帝选中。
哪怕心中有数自己一定能去的,也会私底下忐忑自己会被安排坐在什么位置、谁的旁边、够不够靠前……这些细枝末节之处反映了过去一年中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重量,文武百官多多少少都关心得很。
总之,宫宴从头到尾都是件相当忙碌繁琐的事情。
盛卿卿只当从前去安王府给安王妃庆生的那些日子已经准备得够隆重,谁知道眼看着宫宴还离得那么远,孟老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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