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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软玉娇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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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位最有名的打过仗的夫人!”青鸾道,“我记得老爷说同她一起打过仗。”
  “武定侯夫人……”盛卿卿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确有此事。”
  江陵多战事,除了守城军常驻,也有别的编队来交换驻扎或只是途径。
  盛卿卿早在来汴京之前就听说过武定侯夫人的英勇事迹,正是从父亲盛淮口中听来的。
  不过武定侯夫人却不是那么好见的,盛卿卿也不能贸然自己递拜帖上去。
  她思虑再三,最后先联系的是闻夫人。
  闻夫人回信倒是很快,信中力所能及地讲了她所知道关于盛淮的事,却没有多少能用得上的。
  无论这回信的内容是真是假,盛卿卿对此早有准备,通读了信后倒没有太失望。
  “那不然,姑娘去问问大将军?”青鸾又出主意道,“您先前不是惊喜地说,大将军同老爷曾有过一面之缘吗?”
  “一面之缘罢了,父亲应当不会对人轻易讲那些。”盛卿卿按了下额角。
  不过若是孟珩引见,或许能有理由去拜见那位同样是军伍出身的武定侯夫人。
  只是这又少不得麻烦孟珩帮忙,盛卿卿多少有些不想因为一点琐事就去打扰他。
  毕竟近些日子来孟珩似乎很忙,孟府里压根见不着人。
  上次在街上意外碰着时,也是因为孟珩办差凑巧撞上,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孟珩便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盛卿卿想着想着喃喃自语出了声。
  青鸾耳朵尖听见侧了个脸,道,“方才来的那些大理寺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大将军?”
  听青鸾这么一说,盛卿卿立刻又想起了大理寺那人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又连着想到魏梁和闻夫人,不由得拧了眉。
  她明明是第一次来汴京,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好像在许多年以前就已经深陷其中了似的。
  ——她却对此一无所知,这感觉叫盛卿卿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姑娘若是请大将军引见那位夫人,应当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将军一定会同意的。”青鸾肯定地说。
  “我知道他会同意。”盛卿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肆无忌惮地挥霍这份青眼。”
  青鸾不解地道,“可说不定大将军就喜欢您麻烦他呢。”
  盛卿卿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抬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声厉内荏地恐吓道,“不准乱讲,被人听到怎么办?”
  青鸾吐吐舌头不说话了,“我还是去外头替姑娘看着,万一大将军正好得空来了孟府,我就立刻回来知会姑娘!”
  盛卿卿根本来不及阻拦,青鸾已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被留在房中的盛卿卿头疼地按了按自己额角,干脆取了张纸出来,边研墨边思索着自己至今所得知的林林总总。
  魏家和胡家所图的一样是她父亲盛淮所留下的财物,却不知他们是从何得知这笔财富的来由;盛淮为何持有这令人惊愕的数量财富,又是另一个似乎当下只有孟老夫人知道的谜团。
  如今看来,孟云烟和盛淮当年从汴京离开的那场私奔,或许也不是简单的私奔逃婚了。
  盛卿卿将自己想到的名字一个个地写到纸上分别排列开来,提着笔又思索了许久,无意识地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等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纸上一角已经被涂得条条杠杠。
  盛卿卿摇着头将笔架起,正要将这张纸撕毁,揉了一半时眼角余光瞧见什么,不由得退回去两寸。
  ——乱涂乱画的线条里,狼毫笔触轻快地写了“孟珩”两个字,盛卿卿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耳后一热,飞快地提笔将孟珩的名字涂了,还抬头往外张望一眼,颇有些做贼心虚。
  门外当然是没人的,青鸾早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盛卿卿松了口气,抿着嘴唇盯了面前的纸半晌,干脆重新蘸墨将其余的名字也都涂了,才长长叹息一声。
  光是如今管中窥豹,盛卿卿都能预见得到父母亲留下的财富中蕴藏着一个二三十年、乃至更久的秘辛。
  她实在不该将真心对她好的孟珩牵扯进自己这堆乱摊子里来的。


第60章 
  胡氏会对孟老夫人和盛卿卿发难,当然是看准了孟珩不在这一点的。
  孟珩被留在了大理寺中,一时没能脱身。
  他前几日刚让孙晋着人带去大理寺那名在魏梁手底下做事的小官,在牢里呆了没几天,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突然死在了牢房里。
  这小官刚进大理寺时嘴硬得很,好像确信在自己很快便会离开,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可谁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当然,说是畏罪自杀,谁心里都不太相信。
  孟珩盯着人检查了牢房又验了上吊自杀的尸体,没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此人并非自缢身亡。
  孙晋听过仵作的总结,回禀孟珩道,“看来确是自缢,狱卒也不曾见到有人去过他的牢房。”
  孟珩扫了眼阴森的牢房,“谁来见过他?”
  “只有他的家人,和送饭的狱卒。”孙晋拱手不动,他也敏锐地意识到这个职位不高的小官的死并不那么简单,“名字都记下了,大理寺会挨个去问。”
  他说完,顿了顿,低声道,“许是被人怂恿威胁着自杀的。”
  孟珩率先选了魏家大树底下的这个小官开刀,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品行不端、容易被抓小辫子,更是因为此人虽然看着并不起眼,但为魏梁做的事情却颇有些分量。
  此人同进士出身,别的长处没有,唯独精通算数,听几个数字,一眨眼便能报出加减总数来,因此是在户部干差。
  孟珩查到这人暗中替魏梁管了一部分账目运作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这人选作了第一批捉出来示众的。
  这也是在被捉之前,唯一一个请动了魏梁来保的人。
  若不是那日孟珩也到了现场,指不定这小官还能被魏梁当场保下来。
  “他知道保不住,弃得倒快。”孟珩冷笑。
  “大将军,还查吗?”孙晋征询地问。
  “查。”孟珩道,“但不急着用。”
  魏梁既然将一切处理得干净,至少短时间内有恃无恐。
  慢慢查了结果,也不过是以后一口气将魏家扳倒时,当其中的一根稻草用。
  “是。”孙晋领命。
  孟珩最后看了一眼看起来脏兮兮的邋遢牢房,便转身离去。
  出了牢房不多远,正好迎面碰上一群人押着犯人进来,架势颇有些浩浩荡荡。
  孟珩一眼没多看,倒是孙晋多心地瞄了下,惊讶地上前半步道,“大将军,那是孟四夫人。”
  孟珩这才转头扫了过去,见孟四夫人嘴角带血、浑浑噩噩地被钳在一群壮汉当中往牢房里带去,不由停下了脚步。
  两波人马避无可避地在路上打了照面,孟珩没说话,对面齐刷刷地朝他行了个礼,领头之人道,“大将军慢走。”
  听见孟珩的名字,孟四夫人不仅没有求救,反而用力地将脸埋了下去,不敢让孟珩发现自己的存在。
  “怎么回事?”孟珩沉声问。
  捉走的是孟府的夫人,孟珩一问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特别的。
  领头之人低头拱手答道,“几桩伤人,还有杀害孟府中做工下人的嫌疑,是上头直接下的命令。”
  “从孟府带走的?”
  “正是,下官一行人刚从孟府回转。”
  孟珩又凝视了不敢和他对视的孟四夫人,点了点头,“带走吧。”
  等这行人压着孟四夫人快步离开,孙晋才低声道,“那是在武定侯家长子手底下做事的,行事作风向来独特。”
  孟珩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用双眸盯了一会儿幽深的牢房大门,道,“我回一趟孟府。”
  换作别的时候,孟四夫人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向他求救,可她方才却心虚得连自己的脸也不敢露出来,更何况还是被大理寺堂而皇之地从孟府带走的。
  尽管胡氏不受孟老夫人喜欢,但也多少代表着孟府的一部分面子。
  孟老夫人会松手放人,那要么是胡氏已真正触怒了她,要么就是胡氏真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无论是哪一条,孟府都放心不下被孤零零放在孟府里的盛卿卿。
  “那稍后和王敦……”孙晋下意识地问了半句,就一拍自己的脑门将后半句吃进了肚子里,“大将军慢走。”
  孟珩没多说废话,出了大理寺上马就走,赶到孟府时并未听见什么嘈杂之声,心中稍稍安定,下马便往门里走。
  他本意是直奔盛卿卿的院子,半路上犹豫了一下,绕道先去见了孟大夫人。
  孟大夫人见亲儿子进来,扬了一下眉毛,“你的消息倒快,人才带走多久?”她边嗑瓜子边道,“怎么,还想到先来见见你亲娘?”
  孟珩:“……”他停住脚步,“出了什么事?”
  孟大夫人无趣地咋舌,将今日的来龙去脉给孟珩说了一遍,又顺便讲了四房和武定侯府之间的纠葛,最后口干地喝了口水,道,“对了,宫中下来圣旨,点了卿卿去参加宫宴,这事你知道吗?”
  孟珩沉下脸来,缓缓地摇了一下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又停了下来多问了一句,“她怎么样?”
  “谁怎么样?”孟大夫人慢悠悠地反问。
  孟珩皱眉按住脾气,“盛卿卿。”
  “卿卿丫头还不错。”孟大夫人慢条斯理地道,“这丫头是场面人,什么时候镇不住场子?就今日那样,我猜她也能在我们不去的情况下将胡氏给摆平得服服帖帖的。”
  她说完就见孟珩不知道听了还是没听地往外走,赶紧提高声音道,“我还没说完!”
  孟珩临在院门口站住脚步,“还有什么?”
  “她的事,你不若去问老夫人,我瞧她什么都讳莫如深,对你时说不定口风松一些。”孟大夫人没好气地说,“再有一句,魏家的定亲是耽搁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句准话——我是不是有个儿媳妇的指望了?”
  孟珩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在院门旁站了两息,最后答道,“我会最先让她知道。”
  他说完,没再给孟大夫人说话的机会便闪身消失在院门后面。
  出了孟大夫人的院子没多远,孟珩便遥遥见到了孟六姑娘带人匆匆往外走的身影,即便隔着不短的距离,孟珩也仍然能看见孟六姑娘红肿的双眼——显然刚刚大哭一场还没缓过来。
  孟珩从不怕什么人,当然也不会退让,迎面便撞上了孟六姑娘。
  一群下人立刻惊弓之鸟地行礼,孟六姑娘却眼睛一亮,连好也没问便上前拦了孟珩的路,“大将军请救救我母亲吧,她刚才被大理寺的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了!”
  “既是莫须有的罪名,就不必担心,迟早会回来。”
  孟六姑娘一愣,赶紧张开双臂扩大阻拦的范围,她结结巴巴地道,“可万一我母亲是被人诬陷栽赃的……”
  “大理寺这点用还是有的。”孟珩说。
  从孟六姑娘焦躁又懵懂的脸上,孟珩便看得出孟六姑娘其实并不知道各中详情,只单纯因为母亲被捉走而感到不安紧张罢了。
  孟珩当然也知道胡氏被捉走的几个罪名未必是真——当然也未必是假——但就是有人用这理由将她轻而易举地带走了。
  从孟大夫人的叙述中,孟珩还知道孟老夫人几乎像是预见到了后来,更未在胡氏被带走时做出任何阻拦。
  老夫人仿佛早就知道胡氏会被捉走,也并不在意那些罪名究竟为何。
  这些事情,孟珩却都没来得及在事前知道。
  “可母亲是孟府的四夫人啊!她就这么被大理寺捉走,消息定然会传出去,到时候母亲在汴京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孟六姑娘眼圈一红,矮身朝孟珩跪了下去。
  虽然胡氏临走时大喊着去找胡家救人,孟六姑娘刚才确实也正在去胡家的路上,但孟珩的无所不能在她心中根深蒂固,见到孟珩时便忍不住停下来求助了。
  “你和你母亲忘了我对你们说过什么。”孟珩垂眼看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小姑娘,“第一次我就罚了,看来罚得太轻。”
  孟六姑娘的脊背微微颤抖起来,她揪紧了自己的裙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嘴唇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巧言令色的辩解出来。
  “三皇子,闻夫人,今日。”孟珩挨个数了一遍,言简意赅地说,“自找死怨不得别人。”
  孟六姑娘猛地抬了头,“闻夫人那日的事……我的传闻是大将军传出去的?!”
  孟珩居高临下地看进孟六姑娘愤恨扭曲的双眼里,“你母亲却听不懂。”
  “我也是你的堂妹!”孟六姑娘尖叫一声,“为什么大将军要这么对我们一家?!”
  “确实本不必如此,我也容忍了你们多年。”孟珩眉目冷淡地从她身边饶了过去,“但盛卿卿不同,她不能受委屈。”
  “那我就活该——”孟六姑娘胡乱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去,用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大声质问,“她就那么金贵吗!”
  是。
  孟珩头也不回地在心里答道。
  金贵两个字甚至还不足以形容盛卿卿之于他的重要。
  盛卿卿吃过太多苦,孟珩本就不忍心她踏足任何淤泥污水之中,更何况随着和王敦的往来,昔日江陵的秘闻逐渐破解清晰,孟珩冥冥之中触到了梦中的一角真相。
  即便真相还不真切,孟珩也难以想象梦里的盛卿卿经历了何种苦痛。
  ——她在梦中将那全部一肩担下,最后还自己咽下了失败的苦果。
  若能让那苦果再重演一次,孟珩觉得他肩膀上这颗脑袋也不必顶着了。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步入熟悉的院落之中后越来越快,直到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桌边盛卿卿涂涂画画的侧影时,一颗心脏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归了位。


第61章 
  然而那满足也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被消耗殆尽,又无声无息地化作了远远未能餮足的空虚与渴求。
  孟珩冷静地闭了闭眼将奔腾的情绪抑制,才用指节敲了两下窗杦。
  这行动本来是算得上温和的,可孟珩立刻就见到坐在桌前执笔的盛卿卿吓了一大跳的模样。
  ——说实话,盛卿卿到汴京这么久,孟珩还是第一次见她吓成这幅险些把砚台都给打翻了的程度。
  盛卿卿顾不得桌上乱七八糟的种种,飞快地转头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是孟珩时更慌乱了两分,“珩哥哥。”
  她抿着嘴唇迟疑了一息,突地在孟珩视线里提着裙摆站起身来,小跑着到窗前道,“我马上出来!”
  话音未落,那窗已经啪地一下在孟珩面前被合上了。
  已经有很多年没吃过闭门羹的孟珩下意识往后仰了仰,险些被窗缝里扑起的细小灰尘迷了眼睛。
  盛卿卿眼疾手快地将窗关上阻绝了孟珩的目光后,又快步回桌边拿起自己刚刚涂黑的纸看了两眼,稍稍放心:早就涂黑了,孟珩眼神即便再好,也不应当看得出来上面曾经写了什么。
  ……除非,他站在那儿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盛卿卿被自己的想法打败,低头沮丧了片刻才振作起来,将纸随手一揉扔到一旁后,她便出了屋子。
  迎面撞上孟珩时,盛卿卿还有些尴尬,“珩哥哥怎么来了?是听说了四舅母的事吗?”
  “听说了。”孟珩简单地答了三个字,垂眼盯着盛卿卿,“刚才是怎么回事?”
  盛卿卿的眼神忍不住往旁边撇了一下,抿着笑道,“我在想些事情呢,青鸾也不在,突然听见声音便吓了一跳。”
  ——换别人来,盛卿卿其实也不会这么惊慌,偏偏是所见即所想,叫盛卿卿心虚气短得不行。
  孟珩盯了盛卿卿两眼,又往内屋扫了下,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盛卿卿也知道自己这个谎撒得不怎么样,笑了一下就岔开话题道,“四舅母刚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我见到了。”孟珩收回目光,没有逼问看起来有些窘迫的盛卿卿,“所以来回来看看你。”
  “我?”盛卿卿笑着摆手,“我没事,倒是三舅母受了些惊吓。”
  “关于圣旨,”孟珩说,“你如果想去宫里看看,可以去;如果不想去,便不必去。”
  盛卿卿抬眼看他,立刻被这话中蕴藏的深意吸引,“为什么圣旨上会特地点了我的名字?”
  “尚不明确,但确实是陛下亲自拟旨。”孟珩顿了顿,指着椅子让盛卿卿坐下,“宫里今日也有变化。”
  “什么变化?”盛卿卿照着孟珩指的位置就坐下了,没想到孟珩没坐她对面,而是落座在一伸手臂就能碰到的侧旁,灵巧的舌头险些打了个结。
  “胡贵妃,知道吗?”
  盛卿卿点头,“是四舅母的亲姐妹。”
  “今日孟府发生的事有她的影子。”
  孟珩只说这一句就足够盛卿卿听明白了——在福寿园争执时,孟老夫人几乎已经将话说开了。
  胡氏对那笔财富动了心,就是得到了胡家的示意。
  而看来这胡家的示意,多要集中在宫里的胡贵妃身上。
  “听三皇子说,他和胡贵妃关系不错。”盛卿卿道。
  孟珩的手指微微一动,又被他克制地按了回去,“三皇子先前……也和胡贵妃有些关系。”
  他说得含糊,但也对盛卿卿的疑问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盛卿卿光知道三皇子是孟六姑娘找来恶心她的,却是今日才知道这中间还有个胡贵妃牵线搭桥。
  “我听说宫中除了皇后之外,风光最盛的就是胡贵妃了。”盛卿卿边思索边说,“除了没有个儿子,她已拥有了所有能拥有的天下荣华富贵?”
  “也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孟珩说。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不由得勾起盛卿卿一丝好奇,“是什么?”
  “……”孟珩稍作沉默,没有作答,而是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刚过午后,陛下斥责了胡贵妃,罚她禁足宫中不得外出,也不得接见他人。到孟府的圣旨,便是同一时间写好送出的。”
  “难怪圣旨里没有六姑娘的名字。”盛卿卿并不太惊讶,她用指尖抵着下巴想了想,笑起来,“那珩哥哥会去宫宴吗?”
  “去。”
  “那我也去吧。”盛卿卿含笑转脸看他,“有珩哥哥在,深宫大院也不令人觉得惶恐了。”
  孟珩同她对视两息,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开了口,几乎是违背他自身意识那般地问,“胡家想要钱,魏家也不外如是。”
  “我父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珩哥哥也知道了?”盛卿卿笑道,“这时间婚嫁之事,哪里又有全然纯粹的呢。即便是我去魏家……”
  在孟珩面前日渐放松的盛卿卿险些祸从口出,她及时咬住话头,临时改口。
  “也是因为对魏三公子有些好感,又要替母亲还上人情罢了。”
  听见魏仲元的名字出没于盛卿卿唇齿之间,孟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抬起了一瞬。
  但他已在和王敦的交流中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推测。
  盛卿卿选择嫁给魏仲元,绝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两个原因。
  若孟珩能不管不顾,他甚至可以这一刻就当场质问盛卿卿的目的深意。
  但箭在弦上千钧一发,孟珩也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比起给予善意和照顾,盛卿卿实在太不善于接受别人的好意了——她不怕别人给的难堪,却尤其害怕别人给的帮助。
  孟珩多少能猜到盛卿卿将一切深埋心底,没有同除了王敦以外的任何人谈及江陵旧事的原因。
  盛卿卿大抵觉得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一辈子赌也就赌了,没必要牵扯他人入内。
  她能肆意使用挥霍的,只有自己的一条命。
  孟珩觉得妥当的做法是等他将盛卿卿的心头大患干脆利落、斩草除根地收拾干净了,再来对她说明坦白一切。
  可这忍耐对孟珩来说并不好实施。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伸手在盛卿卿发间抚了一下。
  盛卿卿这次没避开,但却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去盯自己的椅子扶手,好似上面开了朵花似的。
  可视线这一垂落,眼角余光很快就扫到了孟珩腰间刀上的佩饰。
  尽管已经尽可能地匹配了孟珩的浑身气度,那片栩栩如生的红枫叶在孟珩的一身冷硬气场中却仍然看起来有些突兀。
  即便如此,孟珩还是一直佩戴着它,几乎有点随身不离的架势。
  又或者他只是在来见她之前特地……不,凑巧地都正好戴着,这个事实也足够浓浓的笑意将盛卿卿的嘴角引着向上勾起了。
  “等明年,我打一个更好的剑疆送给珩哥哥。”盛卿卿说着,微微附身细看了剑疆近况,道,“便能将这个手艺不精的换下来了。”
  她说完半晌没听见孟珩的回应,疑惑地抬了眼去看孟珩的表情,正好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瞳里,登时一愣。
  离得太近了。
  盛卿卿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身体却全然没有退开的意思,怔怔地抬头同孟珩幽深的双眸对视。
  恍惚之间,孟珩落在她发间的手指似乎向下滑去,落在了她的耳际。
  “送我个别的东西吧。”孟珩说。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哑。盛卿卿想。是没休息好吗?
  “明年生辰、后年、之后的每一年,我想要把你送我的都带在身上。”孟珩语速极慢地说,“只一件,太少了。”
  盛卿卿眨了一下眼睛,而后又眨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自从和孟珩关系莫名其妙地亲近起来以后,她便鲜少在孟珩面前露出这种甜得像是蜜糖里又捣了果脯似的笑容来了。
  ——这通常是她获取他人好感信任时才挂起的笑容,这会儿却相当地真心诚意。
  盛卿卿笑弯了眼道,“只要我还是珩哥哥的表妹,就每年都会送生辰礼物的。”
  孟珩没立刻回答,他意味不明地用指腹要碰不碰地从盛卿卿耳后划过,动作很轻,“表妹?”
  盛卿卿点点头。
  她又看见孟珩笑了一下。
  “行。”孟珩说,“你别忘了。”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把手收了回去。
  盛卿卿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摸摸自己隐隐发痒的耳朵,但好歹给忍住了,喃喃地道,“珩哥哥比从前笑得多了。”
  “我和你不同,”孟珩看了她一眼,“我只对你笑。”
  盛卿卿怔忡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孟珩低哼了一声。
  盛卿卿低头琢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突然就品明白了孟珩这句话。
  ——敢情是她对其他人笑太多了。
  明知道最妥当的做法是这时候说上两句打趣的俏皮话,盛卿卿动了动嘴唇,却不自在地撇开了脸去,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若不是她早就决定好了要去魏家……
  “明天我带你出府。”
  孟珩突然的开口让盛卿卿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思绪接话,“去什么地方?”
  “武定侯府,”孟珩道,“见武定侯夫人。”
  正是盛卿卿当下最想见、却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接触的人。
  她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请孟珩帮忙,他却主动提出来了。
  孟珩从旁观察着盛卿卿的神色,见她垂了眼睫一时没接话,马上轻描淡写地补充,“母亲替你牵线找到王敦后,让我也上心找找其他人,我正好偶然听说武定侯夫人和你父亲曾一同征战,虽不曾见过你,但多少算你父亲的半个旧人。”
  盛卿卿低低“啊”了一声,抬头笑着接受了孟珩的好意,“那就明日去见吧,谢谢珩哥哥。”
  说到武定侯府,盛卿卿便顺理成章地想起了孟娉婷和她说过的事情。
  “珩哥哥同武定侯长子认识吗?”
  “不熟。”孟珩绷紧了脸。
  他脑中几乎立刻想起了刚才大理寺中见到的那群人。
  偏偏这么巧,火速赶到孟府将作妖为难盛卿卿的胡氏提走的,就正好是武定侯长子手里的人?
  “那明日若是去武定侯府,会见到他吗?”盛卿卿又问。
  “不一定。”孟珩压低眉锋,“你见过他?”
  “这倒没有,”盛卿卿摇头笑道,“我是想有机会的话,可以见见他。”
  孟珩沉着脸,“没什么特殊之处。”
  “我听二姐姐说此人能和珩哥哥比肩,不免有些好奇。”盛卿卿歪头道,“我还没见过能和你媲美的人呢。”
  孟珩:“……”孟大将军低头掩饰地摸了摸长刀上的配饰,冷静地道,“碰巧的话,也许能见得到。”


第62章 
  有了跟孟珩前一日的约好, 第二日盛卿卿算着时间早早地就起了身。
  青鸾比盛卿卿还忙,跑里跑外试图给她挑一身最好看的衣裳出来,花了足足三刻钟给她梳头发。
  盛卿卿及笄都过得相当将就,这辈子还没这么大费周章折腾自己过,在椅子上坐得颇有些腰酸背痛,“好了吗?”
  “马上,马上。”青鸾答得很快,却又硬是将盛卿卿按在椅子上又多坐了小半刻钟,才满意道,“好啦,姑娘今日还是第一次和孟大将军单独出去,就该打扮得破破烂烂的。”
  “谁说单独了?”盛卿卿随意地瞧了一眼镜中美人,表情很平淡。
  青鸾一愣,“那还有谁?”
  “你呀。”
  青鸾眨眨眼,突然脸一皱,将梳子放下抱着肚子喊起痛来,“哎呦,我吃坏肚子了,要去茅房!”
  盛卿卿好笑地回头看她,“耍什么宝呢?进了孟府就尽看你偷懒,成天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疯去。”
  青鸾只是装个样子,见盛卿卿不上当便将手放下,又笑嘻嘻地道,“姑娘有大将军照顾着,我放心得很。”
  “我来汴京,又不是为了找人照顾我的。”盛卿卿说罢,翻手将铜镜压到了桌上,“也罢,今日第一次见武定侯夫人,郑重些才好……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
  “她也是打仗的人,或许跟大将军脾气一样?”
  盛卿卿无奈地低头揉了揉额角,“真要是那样,可不就变成他们两个人听我说话了?哄着一个就罢了,哄两个就有些……”
  她的话说到一半,自己从窗口往外瞥了一下,及时收了回去。
  哄这个字用在孟珩身上,可不得吓死许多人。
  更何况,前一日在纸上鬼使神差地写了孟珩的名字又差点被他发现的事情,盛卿卿这会儿想起来还有点惊魂未定。
  若孟珩真看到了,盛卿卿得一头扎进地缝里去。
  “姑娘,我出去等着,大将军来了我就跑着来通传!”
  盛卿卿没阻止,听着青鸾几乎是蹦蹦跳跳地一路出去,迟疑了一下,将镜子翻起照了一眼,才再度扣了回去。
  说到底,在脸上涂涂抹抹妆容,大男人又怎么看得出来。
  孟珩这种不懂风月之事也不去烟花之地的,就更看不出来了。
  盛卿卿反手用指腹抹过自己唇瓣,再翻掌一看果然染了浅浅的红色口脂,也不知道青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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