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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软玉娇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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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按照老规矩,孟珩应当还坐在那里。
  然而偏生不巧,盛卿卿这一眼遥遥望去,在看见孟珩之前,中间先挡了一个人。
  ——孟四爷回来后,那张桌子上多了一个人,自然座位也有些变动。
  回头特地看这一眼已经有些突兀了,还没瞧见,盛卿卿也没法,正要将目光收回,却看见一个原本侧对着他的男人回头朝她看了一下。
  接着,那面生又面善的男人朝她露出了个微笑来。
  盛卿卿心中顿时有了猜想,她朝对方回了个便礼就将头扭了回去。
  那应当就是她还未见过的孟四爷了。
  盛卿卿的四个舅舅中,唯独这个眉清目秀的四舅舅长得最像她母亲。
  ……偏偏是胡氏的相公。
  即便对方的态度看起来相当和善,盛卿卿也回以了甜美的笑容,她却不能确信这孟四爷真是个好相与的。
  别的不说,胡氏和孟六姑娘非要安安静静等孟四爷回来再作妖,不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吗?
  要是孟四爷不是个会给她们撑腰的,还等什么等?
  这次孟六姑娘解了禁,就坐在和盛卿卿一张桌子上,她瞥了一眼盛卿卿,突然开口道,“盛姐姐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我看做工,像是宝蝶轩的?”
  她这一声出来,嗓音不大不小,除了这桌上的人,也没什么人注意。
  只是桌上同年纪的姑娘们都下意识随着孟六姑娘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盛卿卿。
  ——其实那簪子相当普通,通体白玉一般,尾部雕了个雀尾的形状,只是簪在盛卿卿发间,就反被她整个人的明艳照应得熠熠生辉起来。
  “我都好久没出去了,也不知这几个月攒下的钱够不够去宝蝶轩买一根簪子的。”孟六姑娘又唉声叹气地道。
  这两句话串在一起,意思便相当分明了。
  ——明明是一贫如洗到孟府的盛卿卿,用着孟府的钱,吃穿用度竟还比她这个嫡姑娘奢华?


第47章 
  对于孟六姑娘算得上用心险恶的暗示,盛卿卿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率先开口的反而是坐在孟六姑娘一旁、在孟府排行第四的姑娘,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孟娉婷和盛卿卿,转头对孟六姑娘道,“这是大姐姐派人送来孟府的,盛姐姐也得了一份儿。”
  孟六姑娘下意识地反驳道,“那我怎么没——”
  她驳斥到一半,自己也明白了答案,面色难看地停住了嘴。
  答案很简单:大皇子妃和孟珩是亲生的姐弟,孟珩禁了四房的足,大皇子妃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孟四姑娘却接了下去,“大姐姐其实也给你备了一份儿,祖母扣着说等你禁足出来了再给你,想着大约也是今日……”
  孟六姑娘后悔哪还来得及,她咬了咬嘴唇,挤出了个笑容来,“原来是这样,我还想过几日去宝蝶轩时请盛姐姐陪我一道去掌个眼呢,真可惜。”
  她这句挽尊似的话究竟是从心还是不从心,桌上众人心里都很清楚,也没人有意要拆穿她,只是都低头默默吃饭不说话了。
  孟六姑娘原是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见到盛卿卿过得滋润便心生不满想要挤兑两句,谁知道险些将自己给坑了,总算学了个乖,闭嘴不再吭声。
  盛卿卿一句话也没同孟六姑娘说,倒是朝替她辩白的孟四姑娘笑了笑,此后便只和身旁的孟娉婷小声说话,整张桌子都相当安静。
  等到一餐结束,宴席撤下后,孟老夫人才唤盛卿卿上前去认识了孟四爷。
  孟老夫人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孟云烟已经去世不说,剩下的四个儿子除了排行第三的,都在外当官,因此先前盛卿卿也只拜见过孟三爷。
  “四舅舅。”盛卿卿行礼喊了一声。
  孟四爷抚了一把下巴上蓄起的小撮胡须,笑着应声,又给了见面礼,才转头对孟老夫人道,“这丫头和云烟长得真像,一见就叫我想起云烟小时候了。”
  孟老夫人抬了抬眼,面上没什么波澜,“确实像。你这个做舅舅的,也同外甥女像得很。”
  盛卿卿笑了起来,“我倒觉得是四舅舅同母亲有几成相似。”
  孟四爷感慨道,“我上次见云烟时,她还是个少女,一转眼,她的女儿都有她当年那么大岁数了——听说你要定亲了?”
  “正是,托外祖母的福。”盛卿卿低头应道。
  “这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好有母亲照顾帮扶着。”孟四爷唏嘘地评了一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孟老夫人,“母亲这几个月以来身体可硬朗?眼看着要入冬了,您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
  孟老夫人淡淡道,“我没事,所有人都省心点,我也能活得长一点。”
  听了这话的胡氏显然觉得自己被孟老夫人的话针对,难堪地撇开了视线。
  孟四爷面上表情却八方不动,他像是没听懂孟老夫人话中潜台词似的,转头对胡氏道,“母亲要忙的事情,你从旁帮衬着,就当是将功补过了,知道没有?”
  胡氏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孟四爷又对孟老夫人劝,“您看,卿卿的亲事定然是要往大里办的,您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寻个人帮忙正好,累生病了可不值当。”
  胡氏心中一片亮堂——她早就同孟四爷商量好了,借口将功补过去协助孟老夫人操办盛卿卿的婚事,期间自然能摸得清楚盛卿卿的嫁妆、家本是几斤几两。
  最难的不过是说服孟老夫人同意这事罢了。
  于是孟四爷一说完话,胡氏就站了起来,她一脸羞愧地在孟老夫人面前跪下道,“母亲,媳妇知错了,这次定当好好用心操办卿卿的婚事,不叫她受一丝委屈。”
  盛卿卿轻轻扫过胡氏,脚下悄悄地转了个角度避嫌,免得她这一跪还有一小部分给了自己。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笃定了一点:悄悄进过她院里的人果然来自四房。
  却不知道事情是因为温泉宅子里那日被人窥见、还是别的什么渠道被传到胡氏耳中的了。
  孟老夫人沉吟间还没说话,端坐一旁的孟大夫人先“哈”地笑了一声,“四弟这话说的,难道有我在府里,还会让母亲操劳过度不成?”
  胡氏微微一愣,好声好气地解释,“大嫂,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有府中诸多事情要一手操办,本就忙碌得很了,我这是想也替你分担上一些,咱们是妯娌,总该互相帮扶着点。”
  这话其实说得合情合理,但孟府四位夫人中,府中大小事务多是孟大夫人一人经手、有条有理,二夫人三夫人都乐得清闲,胡氏非要跳出来分忧便显得有些刻意。
  孟大夫人谁不知道胡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胡氏和六姑娘对盛卿卿心中有怨怼,这她还是清楚的。
  就算盛卿卿眼下这桩婚事不一定能成,孟大夫人也不准备让胡氏来“帮忙”。
  她当即意有所指地道,“四弟妹或许不知道,但卿卿婚事的准备,母亲大多是交给我来做了的,我瞅着也没出什么差错?”
  胡氏确实不知道——她都被禁足这许久了!
  当下有些措手不及的胡氏立刻转头隐晦地将求救的眼神抛给了孟四爷。
  孟四爷沉吟片刻便插话道,“大嫂说得是,那你就去给大嫂打个下手,多学点东西,别和之前似的什么都做不好,连小六都跟着你不学好!”
  胡氏委委屈屈地低头应了一声是。
  见四房两人还不死心,孟大夫人心中呸了一声,面上镇定地问道,“说到婚事,四弟和四弟妹不是也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坐在隔壁桌上的孟六姑娘脸色一白。
  ——这说的是孟珩要她去给三皇子当妾的事情。
  倒是一直垂着双手静立在旁的盛卿卿没听明白:四房什么时候也有婚事要办了?
  孟四爷疑惑不解地问,“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氏强颜欢笑,“大嫂这便是开玩笑了,那日……怎么能当真呢。小六,来,今日正好有机会,你当面好好地同你表姐认个错,请她大人大量不计较你的调皮了。”
  三皇子一事东窗事发的时候,胡氏原本没当作什么大事来看待——实在是盛卿卿一个表姑娘的身份不值得她多关注什么。
  可在孟珩站出来、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胡氏时,她才知道事情不好收拾了。
  可胡氏没有勇气去和孟珩对峙,只好一路忍到自己夫君回来,才有胆子当着孟珩的面将他说过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孟六姑娘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还没说话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她在胡氏的命令下向盛卿卿走去,心中紧张地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凄惨又可怜,又叫盛卿卿不得不大度地原谅她、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虽然对盛卿卿低头令孟六姑娘觉得十分耻辱,但为了不真去三皇子府蹉跎一生,孟六姑娘咬着牙决定暂时忍了,以后再加倍从盛卿卿身上找回来便是。
  当孟六姑娘终于站定在盛卿卿面前,含着两泡眼泪就要开口时,盛卿卿的脑子里也转着千百个念头。
  盛卿卿敏锐地察觉到在场几人说的话中,藏着一个被她所遗漏的讯息。
  而孟六姑娘这道歉就实在是鸿门宴了。
  盛卿卿正想着该怎么应对的同时,在场的另一人出声了。
  “盛卿卿。”他低沉地点了她的名字。
  别说盛卿卿自己,其余人也纷纷露出各异的表情朝孟珩看了过去。
  心中算盘打得啪啪响的胡氏更是心中一抖。
  ——她的打算是用孟四爷左右孟老夫人,孟老夫人自然能牵制孟珩。孟珩这半天没说话,胡氏还当自己的计策起了效,谁知道他还是半路杀了出来!
  “珩哥哥?”盛卿卿小声应他。
  孟珩一言不发地抽了刀。
  盛卿卿听见数道惊恐的抽气声同时响了起来,但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孟珩不会伤害她,他此刻身上也没有杀意和暴戾。
  果然,孟珩只将长刀抽出一半,拇指在刀柄上蹭了一下,“前日勾松了,你来看看。”
  盛卿卿一眼便瞧见了挂在孟珩刀上、她亲手编的缰。
  想象着成品去编织时尚不觉得,可真见到这歪歪扭扭的东西被栓在孟珩这柄鼎鼎有名的兵器上时,盛卿卿还是不自觉地有些赧然。
  ——实在是她心中觉得自己的制物糙了些,配不上那名刀。
  心中虽然局促,但盛卿卿还是反应极快地上前几步,微微弯腰看了一眼,确实有一小节革绳被扯松开来,但并不严重。
  ……况且,也是她做工粗糙、编得不够紧致细密才会出这差错。
  盛卿卿伸手捏了捏剑疆,有点无地自容,“珩哥哥摘下来吧,我一会儿便去整理。”
  “不必摘下。”孟珩简单地说着,手一按就将半人长的刀刃尽数收回鞘中,接着微微一顿,就反手将长刀连鞘一起解了下来,用刀背的方向对着盛卿卿递给了她,“拿去。”
  盛卿卿被结结实实地惊了一下。
  ——她不是没摸过饮血的兵器,但这可是孟珩的贴身武器!
  若不是性命之交,士兵之间都不会互相交托彼此武器的。
  见孟珩的手没动,盛卿卿恍然地伸出手去接了这柄沉甸甸的武器。
  “拿稳了。”孟珩道。
  盛卿卿轻轻嗯了一声,孟珩才松开手。
  他收手的那瞬间,盛卿卿便察觉到双手上重量一沉,压得她两只手都往下掉了一截,才给托住了。
  光看这长刀在孟珩手中挥舞起来轻若无物的模样,谁能想得到竟有这么沉的分量?
  饶是有所准备,盛卿卿还是差点把刀摔了,心中有些后怕,干脆将长刀用双手给抱在了怀里。
  她看看孟珩,又回头看了看僵立在原地的孟六姑娘。
  “等什么?”孟珩冷声问。
  这便是让她不必理会孟六姑娘了。
  盛卿卿哦了声,便抱着长刀往自己原本的位置走去——孟娉婷给她腾出了一小块足够放置长刀的空地。
  被扔在原地的孟六姑娘尴尬得简直想要一头将自己撞晕过去,原本蓄力好了的眼泪在盛卿卿转身时便克制不住地真夺眶而出了。
  胡氏也尴尬得很,她的辈分算起来是孟珩的长辈,可刚才孟珩突然发话到盛卿卿走开,这桌上比他辈分高的人却一个也没插话。
  ——孟府如今的辉煌,毕竟是建立在孟珩的名望功绩之上的。
  “老四今天刚回来,不说这些了。”孟老夫人直到这时才缓缓发话,“都散了吧。”
  孟老夫人这话一出,四房的打算也只能偃旗息鼓。
  孟四爷用眼神示意胡氏带着孟六姑娘离开,又笑着同孟老夫人慰问两句,才转身跟上去。
  小辈们默不作声地离开桌子,跟着各自的大家长出正厅,孟娉婷也不例外。
  只是众人边往外走,边跟见了鬼似的频频回头打量正在和孟珩长刀较劲的盛卿卿。
  孟府里的人认识孟珩这么多年,谁真摸过他这柄长刀?那简直就是孟珩的第二条命。
  很快,孟老夫人也扶着孟大夫人的手往外走去,临走时,她拍拍孟珩的手,让他跟上了自己。
  唯独盛卿卿一个还浑然忘我地在桌旁和自己不争气的手作较劲。
  ——那勾扯之处其实并不怎么明显,上下稍作调整便好,但孟珩的刀太沉,盛卿卿少不得垂了脑袋去细看,花费了些不必要的功夫。
  等她抬起头时,正厅里已经一个人的踪影也没有了。
  盛卿卿:“……”
  她站起身来四望一圈,颇有些茫然。
  老夫人发话让众人散了她是知道的,可怎么连这刀的主人都走了?
  盛卿卿立在桌边靠了一会儿,又低头去看那凛然的长刀,无意识地将手指搭到鞘上,手指从一段轻轻地抚摸到了另一端,动作十分轻柔缱绻。
  好像这锋锐的利刃并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凶器,而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宝物一般。
  孟珩回转到正厅门外时,正好见到盛卿卿垂眼把玩刀鞘的动作。
  都说兵器是武将的第二条命,这话其实不假。
  吃饭沐浴睡觉,孟珩都不会让刀离开自己身边。
  那几根又白又纤细的手指,几乎像是从孟珩背上轻轻滑过去的一般,让离盛卿卿还有十几步远的孟珩站在原地打了个激灵,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从尾椎一路冲到了后脑勺里。
  盛卿卿却是认真地低头看这柄她从前没有机会好好打量的长刀,从刀柄一路仔仔细细地看到末端后,又捏着玉枫叶玩了就一会儿,才重新弯腰略显吃力地双手将其抱在怀里,准备出门去找孟珩物归原主。
  才走了一步,盛卿卿就和立在门口的孟珩打了个照面。
  她愣了下,旋即笑了,抱着长刀步伐轻巧地上前道,“我理好啦。”
  直到走到孟珩面前,盛卿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孟珩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和幽深。
  她略作迟疑,但还是将长刀递给了他,“珩哥哥?”
  孟珩哑着喉咙应了,单手接了刀挂回腰间,“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一旁等待了片刻的管家适时将点着的灯笼送了上来。
  孟珩正要伸手去接,盛卿卿抢先拿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回院子的路还是认得的。”
  孟珩没说话,他就那么站着看她,双足没有一丝要转向的意思。
  盛卿卿:“……”她后退了半步,没了法子,“那就麻烦珩哥哥了。”
  孟珩这才跟了上去。
  入了夜的孟府点着不少灯笼,回转的路上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盛卿卿提着灯笼绕进后院里,随口道,“方才我一低头一抬头,大家都不见了,可叫我吓一跳。”
  “去同老夫人说了两句话。”孟珩道。
  盛卿卿其实并不是问孟珩去了什么地方的意思。她扭头看了看孟珩,道,“刚才也多亏珩哥哥替我解围了。”
  孟珩:“……”其实他是替自己解围。
  那时候要是任由四房继续发挥下去,他对四房的报复就会被盛卿卿知道了。
  孟珩心中拿捏不定盛卿卿会怎么看待他这相当凶狠的眦睚必报之举。
  ——毕竟,他已经琢磨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坚不摧、坚强自立的小姑娘其实心里头还是软得一戳就一个孔。
  “四舅舅倒确实是和我母亲长得很像。”盛卿卿道,“不过性格便不太像了。”
  她随口说罢,立刻住了嘴,自觉这话并不该说出口。
  可偏偏就是在孟珩的面前相当轻易地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盛卿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孟珩一眼。
  身形高大的男人就跟在她身侧后方半步,步伐却轻灵得压根听不见。
  盛卿卿觉得自己本该是和其他人一样害怕的,却生不出这丝畏惧之心来,不由得笑起自己的胆大来。
  “笑什么?”孟珩问。
  “不笑什么。”盛卿卿哪里可能告诉他,扭头重新启步,却瞧见一点黄绿色的光从旁缓缓地飞了过去,顿时扭头看了一眼,惊讶道,“萤火虫!”
  孟珩也偏头看了一眼,见盛卿卿的视线正紧紧追随着那萤火虫越飞越高,略一沉吟便直接将手伸向了半空——一抓。
  盛卿卿眼睁睁看着孟珩就和说书先生口中的武林高手似的徒手将半空中的萤火虫给捏住了,“……”
  孟珩低下脸,一手从刀上松开去接了盛卿卿手里灯笼,虚握成拳的手则递到了盛卿卿面前。
  盛卿卿眨眨眼,神情中浮现出一丝符合年龄的雀跃之情,双手捧住了孟珩的拳头。
  原本只打算将萤火虫在盛卿卿近前放出的孟珩手指一紧,险些把可怜的小虫给捏扁了。


第48章 
  “……珩哥哥?”盛卿卿等了两息,疑惑地抬头看向没有动作的孟珩。
  朦胧的月光和灯笼并不足以将孟珩的表情照得纤毫明朗,他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缓缓松开了虎口。
  接着,被闷了半晌的萤火虫就颤巍巍傻乎乎地飞了出来。
  盛卿卿眼疾手快地双手合拢将其俘获其中,高兴得像是个吃了糖的小朋友。
  孟珩收了手,动作并不明显地将灯笼往前递了递,照亮了盛卿卿的半张侧脸和其上的鲜明笑意。
  “江陵城里,只要下过大雨,去树林里便能看见铺天盖地的萤火虫。”盛卿卿笑着道,“小时候,我哥还骗我说那是死人的亡魂徘徊,把我吓哭后他没办法,才带着我去看了雨后的萤火虫,将我哄好了。”
  她说着,再度打开手掌将可怜的小虫放了出去,这次没再玩欲擒故纵,而是抬头看它慢吞吞地飞走。
  “但如今的我听说这样的传闻,已经不会再觉得害怕了。若这些都是战死的亡魂,那我宁可他们能再多上一些。”
  或许其中就有她所认识的幽魂呢。
  孟珩觉得自己这时候该吐出两句安慰之语,但想了也说不出口,最后学了认识的人常做的样子,将手掌盖到盛卿卿头顶揉了揉。
  盛卿卿正巧要扭头和孟珩说什么,就被他摸了一把脑袋,不由得下意识地往旁偏开了头,孟珩的指尖只擦过了她的发髻。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盛卿卿率先反应过来,笑道,“我没事,有感而发罢了。”
  孟珩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高深莫测地,“唔。”
  “对了,”盛卿卿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就躲了那一下,搜肠刮肚地找着下一个话题缓解气氛,“听席间珩哥哥的意思,孟六姑娘的夫家已经择好了?”
  “应当。”
  “这么快?”盛卿卿疑惑道,“二姐姐还没定亲呢。”
  孟珩不以为意地说,“不由他们决定。”
  他这话说得笃定,好似决定的人是他一般,让盛卿卿偏头看了过去。
  孟珩顿了顿,又补充,“以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再度沉默下来,盛卿卿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孟珩的存在感在夜间收敛得微乎其微,好似潜伏起来随时准备咬断人喉咙的猛兽。
  她走了片刻才又出声,“我送的生辰礼物简陋,珩哥哥若是不喜欢,不必一直带着的。”
  “我很喜欢。”孟珩答得很快。
  盛卿卿又不吭声了。
  静着静着,孟珩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抬高手腕用灯笼照了盛卿卿,恍惚看见她耳朵后面似乎红了一片。
  待要再细看时,已经到了盛卿卿的院门外,盛卿卿也已转回了脸来,道,“我到啦,这灯笼珩哥哥带着,回去路上一路小心。”
  孟珩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走了。
  盛卿卿赶紧绕进院门里,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根,长出了一口气。
  “姑娘?”青鸾上前来迎,“您在门口做什么呢?”
  盛卿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叫只萤火虫给蜇了。”
  “……萤火虫?姑娘,萤火虫不蜇人的。”
  *
  孟四爷回来的第一日,胡氏想掀起的风波叫孟珩一手轻轻松松地就给盖住了,一丝波澜也没打起来,着实让胡氏丧气不已。
  “这样不行。”孟四爷抽着水烟沉思了半晌,才道,“只要孟珩护着她,那都是不成功的。”
  “那怎么办?”胡氏想了想,提议道,“我去问问贵妃娘娘?”
  孟四爷看了她一眼,“贵妃娘娘一日不怀上龙子,她就一日不可能和孟珩相提并论。”
  胡氏跺脚怒道,“我这把年纪被禁足,已经成了汴京城里的笑话了,一个孟珩我对付不了,难道一个盛卿卿我也动不得?——再说了,你好歹也想想小六的婚事,她是你的亲女儿,你难道竟一点也不心疼?”
  孟四爷又抽起了烟。
  他在烟雾缭绕中沉思了许久,开口道,“要和孟珩作对太不划算,更何况只是为了钱。”
  胡氏见他已有了退缩的意思,咬咬牙低声道,“是钱,但这钱的数量,能让任何人发疯。”
  孟四爷也是见惯大富大贵的人,闻言看了看她,不以为然道,“多少钱?”
  胡氏的声音压得更低,“贵妃娘娘送来的信里语焉不详,但她有一句说了,今上见了也要动心。”
  孟四爷神色一动,“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给云烟准备嫁妆时我又不是不在府里,孟府拿不出这么多钱。”
  “贵妃娘娘说,这钱来路不能明说,但即便拿了也是拿了,没有冤头债主。”胡氏更用心地说服道,“贵妃娘娘说了会帮我们尽量多地拿到这笔钱,等过了年,自然就知道能用得上在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
  胡氏哎呀一声,焦急地指了指肚皮,“贵妃娘娘有喜了!”
  孟四爷手一抖,“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胡氏赌咒发誓道,“宫里不太平,贵妃娘娘也不敢立刻将消息散出去,等年后养好了胎才会公开。”
  孟四爷沉吟了许久,摇头道,“谁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即便是皇子,年纪也太小了。”
  “今上身体还康健着,少说再活十几二十年的!”胡氏急道,“再说了,有贵妃娘娘帮忙,分的又是你一个外甥女的钱,对孟府百利而无一弊!别说你了,我看你那几个哥哥若是知道,心里肯定也痒痒得很。”
  她好说歹说,见孟四爷还是不表态,顿时恼了。
  “你忘记老夫人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们四个都是她的亲儿子,就你一个不受看重,官位也最低,我在府里受气比谁都多——今天你不也看见了?”胡氏喘了口气,像是要将多年来的不快都宣泄出来似的,“再说,你不是一向恨死了孟云烟吗?要不是她悔婚,你哪里会混成现在这样?你难道还惦念着她和不知道哪个野汉子生下来的女儿算不算你的血亲?她悔婚一走了之时,可没把你当成是亲人!”
  孟四爷眼角一抽,像是被踩中了陈年的痛脚。
  ——当年他确实有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却正巧要走魏家的路子才能成。
  本来两家人成了亲家,怎么帮忙都是举手之劳,可就在孟四爷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孟云烟一声不吭地撕毁婚约和人走了。
  到如今,孟四爷也不能说自己就已经将这桩陈年旧事给忘在了脑后。
  若不是那一遭,他如今一定比现在官职地位高得多。
  这也正是孟四爷在听说孟云烟的女儿来孟府投亲之后,没有立刻阻止自己妻子动小小手脚的原因。
  “贵妃娘娘许诺过了。”胡氏又换了口气,“只要你我同心协力,她自会想办法补上你当年那遗憾。”
  孟四爷低头抽了两口烟,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孟珩的亲姐姐却是最有可能当上未来皇后的人,一旦如此,孟府大房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可见不多久后四房或许就得搬出孟府了。
  而胡家想要让胡贵妃生一个皇子夺嫡,无论此番成功与否,他身后都有了新的助力,不必再留在孟府里当最不起眼的那个。
  孟四爷在胡氏的注视中权衡了许久,最后才开口道,“这事风险极大,让贵妃娘娘先证明诚意吧。”
  胡氏面上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来。
  *
  孟六姑娘终于得了自由,生怕自己被汴京城里其他贵女遗忘了的她第二日便飞快联络了自己相熟的小姐妹们,定了个出去游玩的时机。
  这日,她特地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穿在身上的都是新作的衣服,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她在孟府如今的地位已大不如前。
  换成半年前的孟六姑娘,她是定然不相信在孟府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的自己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栽在了盛卿卿的手里。
  更可恨的是,盛卿卿一没亲自出手,二来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想到昨日宴席上,孟珩直接出手将盛卿卿带走那幕,孟六姑娘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孟珩是孟府的保护神,这谁都知道。
  原本孟府里不论是谁,孟珩都别无二致地一张不耐烦的冷脸,孟六姑娘便觉得是孟珩的性格不近人情,倒也不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拉拢这位堂兄。
  可半路杀出个盛卿卿,居然能将孟珩拉到了她身后去,怎么能叫孟六姑娘不心中记恨。
  ——堂妹和表妹之间,难道不是堂妹来得更亲近才对?
  孟珩的行径,全然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怎么了?”身旁的同伴奇怪地问道,“是身体不舒服么?”
  孟六姑娘回过神来,挂起了笑嘻嘻的表情,道,“我是给这么多天禁足给闷坏了,虽然好吃好喝,但我连孟府都溜不出来,好在祖母网开一面将我提前放出来,我都快憋死了。”
  同伴安抚了她两句,好奇道,“倒没听你说过犯了什么错被孟老夫人禁足?”
  孟六姑娘哪里敢说出三皇子往孟府跑、又求亲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干笑两声便岔开了话题,“今日既是那琴技出名的闻夫人设宴,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她的同伴没多追究,但同样也没对孟六姑娘坦诚,避重就轻地笑着说,“前些日子练了个新曲,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问闻夫人请教一番。”
  这位闻夫人在汴京乃至大庆都是个相当出名的人物。
  身为女子,她的琴艺冠绝汴京,双十年华时就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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