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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软玉娇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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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摸摸脑袋,无奈道,“你家堂妹的婚事不见你这么上心,表妹倒是长在你心上了?”
孟珩没说话,他深深地看了显然是特地为今日准备过的盛卿卿,又将视线转向了魏夫人和她身旁的年轻人们。
盛卿卿一根筋,孟珩动不了;但魏家要是有人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孟珩能见一个砍一个。
魏家别的小子也就算了,偏偏魏仲元也在其中。
孟珩抚了抚刀,心中再度将魏仲元切了个大卸八块。
他不知道上辈子盛卿卿是不是也因为这一纸婚书嫁了魏仲元,但这辈子,孟珩绝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在盛卿卿身上再发生一次。
第33章
进园时盛卿卿一眼就看到了魏夫人和她身旁的三个年轻人——其中正有一幅坐立不安模样的魏仲元。
几个魏家的年轻人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大,可见并非都是魏夫人自己生的嫡子。
想到孟大夫人曾说过魏梁愿意许诺在孟云烟为妻的情况下绝不纳妾,再看面前这几人,盛卿卿心中多少有些唏嘘。
若她自己是魏夫人,又倾慕着自小一起长大的魏梁,那多少心中也是意难平的。
盛卿卿随意地扫过这三人,便目不斜视地上前同魏夫人问了好。
“别多礼了,坐吧。”魏夫人含笑指了指特地为盛卿卿留出的空位,又挨个给她介绍了身旁的魏家年轻人们。
盛卿卿认真记下几人的名字,朝他们一一点头礼貌地打了招呼。
年轻人里有故作矜持的也有矜持不住的,各自的表现都有些不太一样,魏仲元的反应则在三人中最快为鹤立鸡群——他张嘴对盛卿卿回礼时,一出声便直接破了音,只得万分尴尬地住了嘴,一时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他的兄弟们忍不住在旁偷偷笑了起来,被魏夫人瞪了一眼。
盛卿卿心知肚明魏仲元为何如此——八仙楼里出了糗,魏仲元恐怕见了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作那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真出现在她面前,岂不是比在他脸上打一巴掌还难受。
魏仲元脸都涨红了,他局促地喝了口水压下咳嗽,唯唯诺诺地再度问了好,便匆匆坐下不出声了。
魏夫人引见罢了几人,便适时地寻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寻个人,而后起身离开。
她一走,魏家两个年轻人便迫不及待、互不相让地抢先开了口。
一个问“盛姑娘平日爱做些什么?我这人的闲趣可多了,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带着你到崇云楼里都玩上一遍。”,另一个则说“盛家姐姐,一路上过来渴了没?我去给你叫些茶水点心来?”。
盛卿卿不慌不忙地应付着两人攻势,还有余力注意着被挤到了一旁的魏仲元。
——他的兄弟们有意排挤他是一回事,他自己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又是另外一回事。
魏仲元似乎是面皮相当薄,八仙楼里那副涕泪横流的样子应该令他相当羞愧抬不起头来。
魏夫人离开的一刻多钟时间里,盛卿卿已经不算太难地将来的三个魏家人性格摸了个清楚。
年纪大的那个是庶出,说起话来油嘴滑舌,自以为幽默风趣,他讲话时根本听不见、也容不得旁人插嘴,一看就知道是个自视甚高、刚愎自用的性子。
不仅如此,他是个汴京城里到处可见的纨绔,仗着祖荫庇护就成天无所事事,这人甚至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盛卿卿炫耀说他有足足三十多只蛐蛐儿大将军。
年纪小的那个才十三岁,表现得倒是纯真可爱的性子,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算计光芒却显然说明他并不是个天真无邪的蠢货。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比起来,或许还是年纪大些的那个心思更为纯正些——毕竟他显然就是为美色而惑罢了。
盛卿卿无从判断是不是魏夫人、甚至魏梁对他们做出过什么指示暗示,可就魏家小弟的行为举止来看,他显然觉得娶走盛卿卿是有天大好处的。
见魏仲元一直低头躲在一旁,盛卿卿和善地在谈话间隙里抽空扭头同他搭话,和声细语地道,“一直不见魏三公子说话,可是身体抱恙?若是要去医馆,请不必在意我,身体要紧。”
被点了名的魏仲元抬起脸来,颇有些慌张地连连摆手,“我没事,我好得很,盛、盛姑娘不必担心。”
“三弟怎么结巴了?”魏二公子直言不讳地问道。
魏家小弟则是笑眯眯地接话,“三哥也见盛姐姐好看,多望一眼都不敢了吗?”
盛卿卿赶忙解围,“二位说笑了,我同三公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魏仲元听盛卿卿的话到一半立刻面红耳赤起来,他挥舞着双手跳起大喊道,“啊啊啊啊——!”
魏家两兄弟被他毫无预兆的叫声吓了一跳,早有准备的盛卿卿便也适时装着一起被惊的模样,往后躲了躲。
“三哥你干什么?吓到盛姐姐了!”魏家小弟立刻指责。
别说他们,坐在园中的其他人也被这阵异常的响动惊扰,转脸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魏仲元白净的面皮更红了,他低着头坐了回去,瓮声瓮气地说,“那日的事情,还请盛姑娘忘记,不要再提起了……仲元感激不尽。”
盛卿卿掩嘴啊了一声,蹙起了眉,“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是我不好,我不说了,三公子见谅。”
魏仲元悄悄看她一眼,被那晶亮眼中的恍惚泪光吓到,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盛姑娘请别误解我的意思!我、我是说……”
“你可不就是这个意思?”魏二公子边挤兑着边殷勤地给盛卿卿端茶倒水,“盛姑娘,我家三弟就是这性子,往日里文气得过了头,面皮也薄,见了漂亮姑娘便嘴笨舌拙,你别放在心上啊。”
魏家小弟也在旁点头帮腔,他笑嘻嘻地说,“三哥只有作画时有些挥斥方遒的架势。”
盛卿卿接茶道了声谢,又好奇地问道,“三公子会作画?”
“画有什么好说的,崇云楼里就有不少名家之作!”见盛卿卿一直同魏仲元说话,魏二公子干脆粗暴地打断了对话,他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强硬地邀请盛卿卿,“我带盛姑娘去看就是,肯定都比三弟画得好。”
魏家小弟立刻笑眯眯站起,“那我也跟去看看。”
魏仲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目光和盛卿卿甫一接触,又像是被碰到触角的蜗牛一般缩了回去。
盛卿卿清楚地听见魏二公子在她身旁发出了一声嘲讽似的轻嗤。
——明明是魏夫人的亲生儿子,在庶出的兄长和嫡亲弟弟面前却怂包成这样,确实并不讨人喜欢。
然而盛卿卿这次在魏家要选的对象,却是越软弱越怂包越好的。
魏二公子这般的当然也能哄着利用,但他一根肠子、说话不过脑,不会有魏仲元来得方便。
等魏夫人姗姗来迟时,总共交谈才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盛卿卿已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老远就看见你脸上笑开花了。”魏夫人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顶,半开玩笑地问道,“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可不是!”魏家小弟噘着嘴抱怨,“再迟一些,我就能带盛姐姐去画廊了。”
“今日没那么多时间了。”魏夫人笑道,“盛姑娘,府中有些事,我需带着他们先一步回府,当真抱歉。”
“夫人言重了。”盛卿卿摇头,她早在魏夫人来时立了起来,这会儿立在亭边正好行了个礼,“今日之事,劳烦的是夫人的心思,卿卿不胜抬爱。”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魏夫人失笑,她招手叫过三人,又道,“盛姑娘也要回了么?”
盛卿卿不想错过同魏夫人说话的机会,略作思考便点了头,“我同夫人、三位公子一道走到崇云楼门口吧。”
一路上魏夫人倒是没有再给其他三人说话的机会,她拉着盛卿卿边走边问了许多体己话,两人有来有往说说笑笑,气氛相当融洽。
可盛卿卿没能从魏夫人口中得到任何实质的信息,她也并未透露给魏夫人一点儿不该说的内容。
到了崇云楼门口时,魏夫人才停了下来,她笑着道,“魏家的马车就在对面等着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盛卿卿点头称是。
魏夫人将三个年轻人赶过了街道,突地又回过头来,像是刚刚才想起一件事似地问道,“前些日子,孟大夫人曾在圈子里打听有没有人识得几年前在江陵、现在身在汴京的人,我想大概是为了你寻的,可一时想不起这样的人选便没去孟府打扰。”她顿了顿,和煦地询问,“现在找到了吗?”
盛卿卿坦然地笑了,带着两分赧然和欢欣,“是,大舅母许是觉得我在汴京城没有故人说话,才替我费了这些心思。前几日刚去见了曾经同我兄长并肩作战过的旧友,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我认识了多年的,同他们说说从前的旧事就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江陵城里似的。”
魏夫人的神情有些唏嘘,“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盛卿卿眨眼道,“可如今我至少还有外祖母、大舅母和魏夫人这样的善人体贴关心我,我并不觉得苦。”
魏夫人偏头轻轻按了下自己的眼角,声音带了哽咽,“你父母要能知道你这么懂事,一定心中慰藉。”
“魏夫人放心,我家人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正看着我,替我鼓劲呢。”盛卿卿意有所指地说。
魏夫人仿佛没有听懂她话中深意一般,回过头来,感动地抚了一下盛卿卿的肩膀,“方才三个孩子里,有你中意的吗?”
盛卿卿讶然,她往魏家马车的方向看了眼,忸怩地低头道,“三位公子都很好,魏夫人容我再想想。”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魏仲元了,但盛卿卿也不想在魏夫人面前表现得太过急切。
再一点是,孟珩对她多有照顾,盛卿卿心中多少有些想同他先知会一声此事。
毕竟孟珩对魏仲元的厌恶实在是表达得太过直白了。
魏夫人了然,“不急,你再花些时间好好想想,一辈子的事,总得挑个好的。”
盛卿卿点头应下,目送魏夫人走向街道对面的马车。
当魏夫人走到马车边上时,后头绕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眉目深邃,即使稍微上了些年纪也仍十分俊美,多添的两分沧桑只令他显得更为成熟多情。
魏夫人和中年男人说了两句话便上马车,而男人从街对面遥遥望了盛卿卿一眼,眼神很深,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盛卿卿心中陡然升起个没有任何来头的念头,相当笃定:这个男人就是魏梁。
魏梁的视线只扫过来一瞬间便收了回去,他表情淡然地带着魏家的车马离开了。
盛卿卿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完,后面有人冷不丁地问,“你看中哪个?”
盛卿卿吓了一跳,倏地转回头去,竟见到孟珩就站在自己背后,“珩哥哥?你怎么也在……”
孟珩微微弯腰,但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说看,魏家有谁符合你的喜好?”
第34章
盛卿卿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道,“珩哥哥都看见了?”
孟珩不动声色,“碰巧看见了。”
“正好,我也想找个时候和珩哥哥说这件事。”盛卿卿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辰有些迟疑地道,“若是你有时间的话?”
“要多久?”
“不必太久,一刻钟便够了。”盛卿卿谨慎地道。
孟珩遂冷酷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他说完,转身回了崇云楼,对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秦征比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吓得秦征立刻缩脖子把自己的身形给藏好了。
盛卿卿赶紧快步跟上,边走边回头做了个手势让青鸾在外头候着。
孟珩的用意本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这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他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作鸟兽状而散,腾一片安静的空地出来再容易不过。
盛卿卿眼睁睁看孟珩占了一处凭栏的位置,顶上坠下紫藤,遮阴又好看,方才几个小姑娘正在这儿坐着开开心心地说话。
当然,这会儿已经吓跑了。
看孟珩的脸色并不在意,盛卿卿心中叹了口气,只得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坐好,才小心地将打了一路的腹稿吐了出来,“我不浪费珩哥哥的时间,便开门见山地说吧。魏家虽非我所愿,但我……”
“你可以不去。”孟珩打断了她。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一旁的廊柱上,抱起双臂垂眼看她。
温柔的日光从紫藤里稀稀疏疏地漏进来,细小光斑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却一丝暖意也欠奉,像是雪原上折射的阳光,冰冷刺眼得叫人不自觉眯起眼睛来。
好似一切都被覆盖在一望无垠的冰雪之下死死掩藏。
盛卿卿抬眼同孟珩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开口解释,“他们手中确实有我母亲当年的婚书,又拿外祖母的承诺出来当砝码,若我不应,对孟府太过不利。”
“魏家如何你不用管。”孟珩眉毛都没有多抬一下,“孟府有利不利也不是你说了算。”
盛卿卿沉默了下来。
在孟珩这般态度之下,她想说出口的话便更难讲了。
“你不听我的话,一定有别的原因。”孟珩刻意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魏家的谁了?”
盛卿卿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但随即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却是:若外界真这么误解,对她来说却是很有利的,多少能减轻魏夫人乃至魏梁的提防之心。
思考中,几绺坠得快着地的紫藤被微风吹到了盛卿卿的手臂上,隔着衣料蹭得她微微发痒。
盛卿卿眼也不别地将紫藤拿开,抬头直截了当地道,“珩哥哥同魏三公子有过什么过节?”
“……他害死了一个人。”
盛卿卿讶然,“是谁?若事实确凿,没有将他绳之於法吗?”
“……”孟珩这回沉默了更久。
梦里的他别说魏仲元,几乎将魏家屠了个满门。他不问缘由,也不听解释,总之盛卿卿死在魏家人手里,他就只顾着把魏家人杀个干净来报仇。
等魏家的人都死完,其中总有该偿命的罪人。
魏仲元不过是这许多人中的罪魁祸首罢了。
……但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甚至,孟珩会全力以赴确保这事不会发生。
因而他只能道,“他的报应会来的。”
“不瞒你说,我确实看中魏三公子。”盛卿卿不自觉地揪着紫藤花,她蹙眉道,“但我知道珩哥哥嫌恶他,若是你坚持反对,我便……”
“你便不去魏家?”孟珩微微冷笑。
盛卿卿停了下来,她抬头静静地看了一眼孟珩,神情平静又坚决,“魏家我一定会去的。”
孟珩眯起了眼,下意识地稍稍抬手按在了刀柄上,拇指从侧面粗糙的纹路上轻轻地抚了过去。
这动作不知道该说是让他更为冷静、还是更为冲动,但一时间他脑中别无杂念,只留了魏仲元的大名三个字。
“只是若你真不愿意我同魏三公子定亲,那……”盛卿卿思索片刻,“魏二公子也可以。”
“纨绔。”孟珩冷笑。
盛卿卿讶异,“珩哥哥对这些公子哥倒是挺了解,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他。”
孟珩闭上了嘴。
他当然已经将魏家几个还没有定下正妻人选的都一一查了个底朝天,但这没必要让盛卿卿知道。
“不过,总比魏五公子好些,那位不太好应付。”盛卿卿笑着将紫藤抛到一旁,动作颇有些无忧无虑的影子,“魏三公子看着敦厚,又怕珩哥哥得紧,我不怕在他那里受委屈。”
“……你还是选了魏仲元。”
盛卿卿眨了眨眼,她坦然道,“是,这三人中,我想最适合的便是魏三公子了。”
孟珩移开视线不去看盛卿卿的表情,他沉声再度问,“你决定好了?”
当孟珩问了这个同孟老夫人相当近似的问题后,盛卿卿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个冲动的念头。
她想将一切都告诉孟珩,让他帮忙追查当年江陵一战的真相,从满是血腥的江陵城中将血淋淋的的过去硬生生扒出来。
可孟珩是亲自率兵夺回江陵城的人,他若没有察觉,便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孟珩也是同流合污之人;要么,魏家做得精妙,连孟珩也瞒了过去。
前者,盛卿卿心中并不相信,后者,她是拿孟珩的命和自己一起去赌。
更何况……江陵那一战相当惨烈,孟珩本人都负伤不轻,盛卿卿担忧他好不容易看起来才有些许好转的迹象,或许一个不小心又会被扯回到尸横遍野、危机四伏的战场当中去。
她不愿见到孟珩如此。
这个人为大庆的黎明百姓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我哥哥当年一直想见见传闻中的孟大将军。”盛卿卿突地道,“可惜他没来得及赶上。”
孟珩皱了眉,显然不知道盛卿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哪里冒出来的。
盛卿卿笑了起来,她仰着脸道,“珩哥哥就当作我对魏三公子有些好感好了。”
孟珩眼前仿佛重现了他在梦中将哭得悔不当初的魏仲元一刀砍成两截的那一幕。
但他到底是没能说出阻止盛卿卿的话来。
从前对盛卿卿的横眉冷目没好气都是凭着十年的一股火气才撑得住,一旦这幽魂似的火气消散、孟珩对她后悔妥协过一次后,就只有再步步倒退的份。
他只有沉着脸默许了盛卿卿的选择。
——孟大夫人说了,先定亲,双方准备婚事怎么也要一年半载的功夫,够他将魏家查个底朝天。
汴京城里,谁家没藏着点龌龊事?
孟珩不信魏家有那么干净。
他甚至有点痛恨起来自己当初在梦境里气昏了头,提刀将魏家杀了个干净,竟忘记从他们嘴里问些把柄证据出来,现在也好用得上。
杀进魏家之时,孟珩已几乎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有再找到盛卿卿的机会了,哪里顾得上想那么多。
盛卿卿显然对他的同意赶到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时面上笑意比平时还要灿烂两分。
孟珩看得皱眉,“魏仲元哪里让你中意?”
正低头整理裙摆的盛卿卿诧异地抬了眼,她转了转眼睛道,“魏三公子好丹青,我一向对画师心有好奇。再者,他看着脾气软和,当也不会盛气凌人,当作夫婿的人选不好吗?”
孟珩再次认识到他和盛卿卿的喜好差得太远。
十八种武艺孟珩都能手到擒来,耍得有模有样;对着文房四宝一坐几日地画画就实在太为难他了。
至于脾气,孟珩觉得二十个魏仲元的骨气凑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根小拇指。
盛气凌人?
孟珩面若冰霜地走出长廊,鸟语花香的盛景被他走得像条通红的修罗道,人群纷纷避让不及。
唯独一个盛卿卿好脾气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不到的距离。
她是真的从不曾害怕过他。
孟珩用眼角余光向后瞥了一眼,稍稍放慢了脚步。
盛卿卿三两下便追了上来,笑道,“耽搁珩哥哥的时间了,走得这么快是有急事要办吗?”
“急事随时都有。”孟珩在崇云楼的门口停下,他低头看向盛卿卿,“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本就是借了孟府的马车来的。”盛卿卿连忙摆手,“既然有急事,那是我方才逾矩,珩哥哥还是快去办正事要紧,何必为了我耽误。”
孟府的车夫在旁守着马车待命,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敢多说。
孟珩自觉刚刚才被盛卿卿摆了一道,这次不能再听她的,唿哨叫过了坐骑。
他牵住缰绳低头再漫不经心地去看盛卿卿的神情,做好准备她无论怎么花言巧语都左耳进右耳出的准备,却好巧不巧地看见一片紫藤花瓣夹在了盛卿卿发间。
孟珩下意识伸手将花瓣摘了,动作很自然,没有扯到盛卿卿的一根头发。
他将花瓣随手一扔,言简意赅,“不耽误,上车。”
盛卿卿怔怔应了一声,转头往马车方向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孟珩一眼。
男人正在同马儿低声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投去的视线。
于是盛卿卿抚着胸口轻轻地出了口气,挂起笑容上了马车。
孟娉婷说过,孟珩从小冷冰冰的就挺吓人,孟家姐妹们比他小的岁数多,见他便要吓得哭,没一个特别亲近他的。
想来是终于有了一个不怕自己的妹妹,所以孟珩便不自觉多照顾她一些。
盛卿卿抚了抚头上钗,觉得这道理说得通,便心安理得地将刚才孟珩突然靠过来时、她心中油然而生的怪异之感给压了下去。
第35章
既然从孟珩处得到了认可,盛卿卿也没再做耽搁,等孟老夫人问起的时候,便直接说了魏仲元的名字。
孟老夫人闻言深深看了盛卿卿一眼,她意有所指地说,“你和云烟的性格不一样。”
盛卿卿笑了笑,她道,“我听外祖母话中偶尔透露出的一二,我认识的母亲也同您说的不太一样呢。”
孟老夫人像是被这句俏皮话刺了一下似的。
她闭眼安静了片刻,才微微摆手道,“既然要定亲,我这几日就带你去看看云烟留下的嫁妆。我保管这些年,到底应该是你的东西。”
盛卿卿乖巧地应了是,见孟老夫人一幅疲倦的模样,随即小声告了退。
嫁妆这东西,盛卿卿倒并不太在意多少,但她心中多少好奇究竟是多大的数目才配得上当时孟老夫人凝重的神情。
再者,即便是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在她逃婚时便该按律剥夺,怎会在孟府一留二十多年,又落到了她盛卿卿的头上?
尤其是,孟府为何要拿出那么大一笔钱来当做孟云烟的嫁妆?
嫁妆虽说是出嫁女的倚仗,越多越能压得住阵脚,但当然也要看自家能拿得出多少来。
那时候的孟府不过是个普通世家,同如今不可相提并论,横财从何而来?
关于这笔来路不明的嫁妆,盛卿卿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孟老夫人却吝啬得一个也不肯作答。
盛卿卿回院想了会儿,越想越觉得疑惑,再想到今日魏梁看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几乎是透过她在看三十年前的一个人影似的,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战。
魏夫人是笑面虎,但魏梁或许比魏夫人还要更加不好对付一些。
思及此,盛卿卿无声地叹了口气。
决心踏入魏家的那一刻,她已将自己的后路尽数斩断了。
“姑娘怎地唉声叹气?”青鸾过来添茶,边道,“今日不是一切都顺利得很吗?”
盛卿卿抬眼时正巧看见青鸾脑袋上沾了片枯黄的树叶,伸手替她摘了,嘴里道,“没什么,悲春伤秋罢了。”
青鸾见到盛卿卿手里的枯叶,啊呀一声笑了起来,“我又粗手粗脚的麻烦姑娘了。”
盛卿卿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树叶,道,“我替你摘了掉到头上的叶子,这没什么不正常,是吧?”
“有什么不正常?”青鸾不解地反问。
“……没什么。”盛卿卿失笑摆手,“我想了些有的没的罢了,你去忙吧。”
青鸾应是转身离开,盛卿卿才在心中好笑自己的多思敏感。
那可是孟珩,她想什么也不该想到才认识将将一个月、见了没几次面的孟珩身上去,忒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
从崇云楼回来第三日,孟老夫人便带着盛卿卿出了门,随行人数从简,盛卿卿扫了一眼,除了孟大夫人外,只几个老夫人院里常见的心腹下人,再足足一队的护院跟着。
“太多了,孟府放不下,也不便让人知道。”孟老夫人淡淡地道,“一会儿看过以后,你也不要声张。”
盛卿卿点头称是,按照马车行进的方向判断着距离,原来当作就在汴京城里,谁知道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孟大夫人恍然道,“听说郊区里,母亲有个凿了温泉水的宅子,是存放在那处?”
孟老夫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难怪,那宅子是母亲的私产,也不怕家中其他人过去。”
“放了二十来年,我以为没有起出的机会了。”孟老夫人喟叹道,“还好,卿卿总要嫁人的。只你记得,这些钱财于你是安身立命之本,也可能是招人毒害的祸根,务必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外祖母安心,外孙女知道。”
钱财确实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盛卿卿倒是知道的。
可如今她踏足的龙潭虎穴可比普通的钱财来得更刺激。
盛卿卿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这是在她见到所谓的嫁妆之前的想法。
温泉宅子虽建在郊外,但不远处也能眺望见几处其他大户人家的宅邸,看起来像是达官贵人冬日避寒用的福地。
盛卿卿跟着孟老夫人进了院子,护院们将宅子内外守住,最后走进一处室内的唯独四人。
孟老夫人、大夫人、盛卿卿,并一个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嬷嬷。
盛卿卿还是第一次见到地下开采的温泉池子,好奇地往热气腾腾的池里张望了一眼,只见那水都像是掺了羊奶似的,是微微的白色,雾气笼罩起来仿若话本里讲的瑶池仙境一般。
老夫人目不斜视地走向池子侧边一处平平无奇的烛台,伸手稍稍摸索一下,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关,咔啦一声,池子一旁平滑的地面上开了道暗门。
盛卿卿睁大了眼,没想到话本里富贵人家在家中挖个密道这事还真能在眼前出现——难道不是建个库房更为方便?
“这处原本是战时所挖,用来避难的。”孟老夫人道,“若是汴京被攻破,孟府的老幼妇孺便要躲到这处来。”
嬷嬷掌了灯,第一个从暗门的台阶处走了下去,孟老夫人紧随其后。
小小的密道口像是野兽似的将她们吞没了进去。
“我走在你后面,別怕。”孟大夫人安慰道。
盛卿卿倒不是怕黑,她只是直觉地对被孟老夫人这般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东西生出了一丝抵抗和不祥的预感。
——这恐怕,并不只是她母亲的嫁妆那么简单……
暗道挖得并不窄,能容纳两三人同时通过,因而一顶烛台也够四个人用了。
孟老夫人走得很慢,她的拐杖在地上随着脚步声极有规律地一敲一敲地发出“笃笃”的声音。
盛卿卿分神打量了这暗道的四壁,发觉这里应当是用了不小的人力物力才建成的,一点也不简陋,四方形的通道被修葺得整整齐齐,壁面也十分光滑,显然经过打磨。
——孟府老幼妇孺避难的地方?
盛卿卿垂了眼,不予置评。
密道倒是不长,走了一小会儿,孟老夫人便停在了一扇堵住了整个通道的门前,她大约是平日里不走动,这一小截距离便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轻咳了两声后,孟老夫人上前两步,就着嬷嬷手里的烛火,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一枚,缓缓地打开了门上的大锁。
盛卿卿瞧了眼她的动作,直觉猜测那锁应当相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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