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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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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半是天真半是故意地问道:“表哥,我穿你的衣服是不是很好看?要不然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她一进来,谢原便很难不去注意她的全身上下。蓬松乌黑的发辫垂在鼓包的胸前,腰肢细窄,和着阔大的袖摆裤管,自己的衣服穿她身上竟也别有一番风情。趁她背对自己时,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不想被她发觉,还这样开口问自己,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便呛住了,啪一声放下茶杯,俯身下去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道:“黄昏时……咳咳……见你样子有些倦乏了,你还……咳咳……不去睡?”?

温兰见他样子实在是窘迫,心想暂时放过你吧,便到了他身边帮着拍了几下后背,摇头道:“现在天黑下来,反倒没了睡意。对了,我刚才进来时,见你样子严肃,在想什么事?”?

谢原终于止住了咳,直起身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兰见他神情又有些严肃起来,装作被吓到,轻轻拍了下胸口,“表哥你怎么了?你别这么凶,我会怕的。”?

谢原心中方才确实是在想着有关她的一件事。现在见她这样子,禁不住又笑了起来,随即止住,仿佛无奈地摇了下头,这才柔声道:“小兰你坐下,我问你件事。”?

温兰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摆出这严肃样子想问什么,口中却应了声,朝他过去,很自然地便坐到了他大腿上,舒舒服服地缩靠在他怀里,微微仰脸道:“好啦,你问吧。”?

谢原一怔。?

她竟直接便坐到了自己腿上,靠在了他怀里……偏偏此时她的神情,不但没有丝毫矫揉,反最自然不过,仿佛他的大腿只是一处在她看来最舒服的座椅而已。?

他很快便压下开始荡漾的心神,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好让她感觉更舒适些。?

两人一时谁都没开口说话,舱室里只有烛火随了船体微微晃动而摇曳,空气里流淌着一种安宁而亲昵的沉默。?

这么靠坐在他怀里真是舒服,又安全感十足。温兰半阖着眼等他开口,等了片刻还没声音,自己反倒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问道:“你不是说有事吗,问啊,我等着呢。”?

谢原哦了一声,终于抬手握住她两侧肩膀,将她轻轻扳到自己面前,望着她道:“小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温兰心想有些事我还就是不能让你知道。比如我的来历,要不然说出来了,你还不把我当妖怪?便顺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胡子,含含糊糊地道:“你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谢原慢慢道:“小兰,白天你跟我说你先前去广州府并不是要嫁给卫自行,我听了,一开始真的极是高兴。但是后来一想,便觉得不对。我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先前被我知道了你不是我表妹便决定离开,我那样挽留都留不住你,你和卫自行也非亲非故,如果去广州府是为了嫁他,那自然没什么可说,可如果不是为了嫁他,无缘无故我想你也一定不会找上他的。我说的对不对?”?

温兰一怔,眼睛睁开了些,正对上了他的双眼。见他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自己,一对墨黑宛如深潭的瞳仁映了两点微微跳跃的红色烛火,看不出有半点笑意。?

老实说,他竟然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温兰确实有点意外。还在踌躇要不要把卫自行的秘密说出来,却听谢原又道:“本来,有些事我也不会管。只这事极是特殊,又牵涉到你,我不放心才要向你求证。卫自行此人,深不可测。他如今是七政门的军官,只即便有朝一日做到京师七政门指挥使的位置,也不过区区四品的武官,在我看来,此绝非他的志向。他日一有机会,难保不会翻云覆雨。小兰,你被他接去广州府,是不是和玛瑙岛沉船有关?”?

温兰这下是彻底睁开了眼,惊讶地盯着他。?

他不过稍稍停顿,又接着道:“我知道玛瑙岛海域有百年前的裴延鲁沉船。据说若得船中密图,便能得足以擎天的宝藏。这早不是什么秘密。小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是不是想让你下水找沉船?”?

温兰吐出口气,道:“好吧……你既然猜中了,我承认便是,”她微微蹙眉,“我确实已经答应他下水找沉船了……”?

谢原的眉宇间迅速掠过一丝霾意,只很快便压了下去,微微摇了下头,道:“我方才说了,裴延鲁沉船早不是秘密。多年来,朝廷、倭人,从前被卫自行弑了的云南叛将杨显,甚至连北方的蒙古国都在图谋,各方势力暗中较量,情状之复杂,不是你能想象的。就像此次,你被那个倭女劫持,其实这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他顿了下,加重语气,“我不愿你被卷进这件事里。而且,就算卫自行手眼通天,最后能压下各方势力保证你的安全,你独自下深海寻沉船,这也太危险了,随时会有各种意外发生。就算你真的是龙女再世,我也不会放心。”?

“小兰,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听我的话,不要做这件事。”?

最后,他望着她,这样说道。?

温兰怔怔望着他的眼睛。?

半晌过去,他没再说话,仍用那种沉默的平静目光与她对视。但她却感觉出来了,这种沉默和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了一种叫人不能反抗的决心和力量。他虽然口中在说“他不愿”“他希望”,但温兰知道,如果她说不,他一定不会同意。?

她踌躇了下,道:“我……答应他了……”?

谢原道:“无妨。只要你点头,我会代你向他传话。”?

温兰咬唇看他一眼,终于点了下头,心里一松,忽然像是卸了块石头。?

谢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抚了下她的辫子,低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现在的声音非常柔和。?

以前还在白龙城刚认识他不久,他还一本正经当她表哥的时候,她就喜欢听他用这样的音调和自己说话。现在也是一样,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忍不住又靠了过去,把脸贴在他胸口。?

谢原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不听己劝,没想到这么快她便点头,顿时松了口气。见她此刻又靠贴在自己怀里,微微眯着眼睛,柔顺乖巧得像一只猫咪,鼻端还不断飘来散自于她的刚洗完澡的馨香。毕竟是个正常的大男人,很快便心跳加快,下腹处也悄悄硬了起来,唯恐被她发觉了难堪,偏她自己不起来,他又不好推开她,只能弓着腰,尽量往里缩。正难受着,忽然见她抬起了脸,道:“哎呀不行!”?

谢原吓了一跳,以为被她发觉了,脸腾地一下热了,吃吃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温兰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什么有意无意?我是忽然想起了件事。我和卫大人本来说好,我替他找到宝藏图,他给我报酬。有了钱我才好过日子。要不然以后没钱,又没人养,我怎么办?”?

谢原松了口气,立刻道:“我给你钱,我能养你。”?

“不行啊,”温兰笑眯眯摇头,“你又不是我亲表哥。就算是亲表哥,也不能让你养一辈子。除非你娶了我。可是我记得你先前又看不上我,姨母还骂了你,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好像是我贴着非要嫁你一样……”?

“不是这样的,”谢原听她提旧事,鼻尖上的汗都冒了出来,“我看得上你。你现在要是肯嫁给我,我一定会娶你。”?

“真的?”?

温兰夸张地睁大了眼,差点没爬到他膝盖上。?

谢原一张脸通红,望着她,点了下头。?

“表哥你真好。那我就嫁给你吧!”?

温兰真的爬到了他腿上,张开双臂便搂住了他脖颈,把脸靠了过去。?

谢原看出来了,她这是高兴得要亲吻自己了。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屏住呼吸眼看她的唇越来越近,两人鼻尖都快相抵了,却见她忽然停了下来。?

“算了,你胡子还没刮,等下次吧……”?

温兰像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又爬下了他的膝盖,像先前那样那样坐了回去。只不过这次,把双臂抱在了他的腰间,姿态比方才更要亲昵几分。?

谢原先前那口气还憋在胸口没出来,见她忽然止住了,顿时哭笑不得,身下又硬得发疼,只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靠在椅背上长长透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中了的妹子都还没发客户号给我,参加过的妹子去我微博看下吧,抽了两次。

第 36 章 。。。

温兰大小姐可不管他现在的情绪;只是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的胡;问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娶亲?”

她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谢原却被这话提醒;先前的安详和旖旎渐渐消退了下去。

温兰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放下手坐直身,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谢原踌躇不语。

温兰看出他情绪一下低落了。想了下,觉得自己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柔声安慰道:“是不是你觉得你做这事被官府通缉,怕连累了将来的妻子;才一直不娶的?你放心,我不怕这些。”

谢原沉吟片刻;忽然将温兰抱起;脚勾来一张椅,将她放坐了上去,自己也转向了他,这才道:“我有件事,你还不知道。知道了,恐怕你就不会想着嫁给我了。”

温兰随口笑道:“什么事?是不是你在哪里还有个相好来着?”话说完,见他神情愈发严肃,眼神里似乎还透出点沉重,这才觉得他不对劲。终于收了笑,看着他道:“什么事,你说。”

谢原凝视着她,终于道:“小兰,你知道前朝兆姓天下时,朝廷有一谢姓将门吗?”

温兰自然不知,摇了摇头。

谢原向他解释了一遍,最后道:“我便是谢家后人。”

温兰惊讶万分。

“你是说,现在那个兆姓后人找到了你,你必须听命于他?”

谢原望着她,默默不语。

温兰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起来,猛地站起起来。

“你不会真的要听从祖宗留下的话替他卖命,陪他去做那种或许根本就不可能成真的复国大梦?”

对面的男人还是默默无语,神情间的那种无奈和萧瑟愈发浓重。

温兰望他片刻,心渐渐又软了下来。想了下,重新坐到了他对面,伸手握住他的手,道:“那个什么兆姓皇朝化成土堆都一百多年了,凭什么现在还要你替他们卖命?做皇帝的都爱听臣子恭贺他的皇朝千秋万代,可是就连他们自己也清楚,这天下根本就没有能够千秋万代的皇朝。水能载舟,水亦能覆舟,它以前为什么覆灭?必定是朝廷无能皇帝昏庸百姓没好日子过。这样的皇朝,哪一点值得你去复辟,甚至还要付出你一生所有这样的代价?”

谢原踌躇了下,道:“你说得都有道理。可是先祖遗训犹在,我小时,便跪于先祖灵前发过誓……”

温兰瞪着他,道:“我知道忠孝为大,我也敬重那些信守承诺的人。可是你的情况却不同。你现在是愚忠愚孝!那些东西都毫无意义,在我看来就是狗屁!你却仅仅因为一句先祖遗训就要赔上自己一辈子,这太荒唐了!那个忠我就不说了,也轮不到我说。我就说孝。你该做的是扔掉什么复国大梦,过你自己想要的人生,这才是真正的孝道!要我说,你祖先根本就是糊涂透顶!”

“小兰!”

谢原出声阻止。

温兰见他眉头紧蹙,叫自己名时,语气也和先前柔情蜜意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心中火气一下便上来了,猛地甩开他手站了起来,道:“我说话就这样难听!你谢家祖宗就是糊涂虫!还有你,你也糊涂透顶!他们要真有灵,听了不高兴,晚上自己来找我骂我好了!我倒正要和他们辩一辩!怪不得你一直不娶妻,你自己都愿意替毫不相干的人卖命,你还拿什么娶老婆!”说完转身便走。

温兰回到自己的舱房,越想,心里的火气愈大,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最后到了窗口,对着外面长长呼吸了五六次,这才终于有些冷静下来,回来趴在了床上,开始发呆。

自己看中的这个男人,他是个海盗头子。这就算了,凑合凑合无视就是。但他居然还是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哦不对,是慕容复身边的跟班!或者抬举下他,鹿鼎记里的陈近南。可是这些人,哪个有好下场!

翻开古代中国的历史,最不缺乏的,就是愚忠愚孝反而被大肆颂扬的例子。她也敬重那些人的坚贞不屈、孤忠赴难。但现在事情降到了与自己有关的男人身上,这些所谓的忠孝便真的成了狗屁。

她没见过那个兆文焕,却已经可以断定他生出来就是个悲剧。但现在,谢原眼睁睁也要成为一个更大的悲剧了。至少人家是主动愿意、梦想当皇帝的,可他呢,就是因为姓谢,因为祖宗留下的一句话而已!

这时代的人,对所谓忠孝义的重视几乎到了极端的程度。对于谢原来说,想来也是如此。以他方正的性格加上自小就被灌输进去的观念,现在想靠她把他拉回,这……可能吗?

温兰在心里老实不客气地又把谢家的祖宗骂了一遍后,很快便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帮他们老谢家一把,把他们的后代从杯具边缘给弄回来。谢原,多好的一个娃啊,就这么被坑掉,她都看不过眼去。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已经迅速想出了对付的招数:先收拢收拢自己的脾气,苦口婆心地劝。不行的话,一哭二闹再上吊,一个女人不够,就搬出他娘,两个女人一道上。这些都不行的话,那就和他生米煮成饭,肚子里最好再有个饭团出来。都这样了,她就不信他还不回头!

温兰一番思量过后,情绪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揉了下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打算先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开始就奋战。正揉着,忽然听见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听起来有点迟疑。立刻便猜到是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又有点冒出来了,哼了一声,扭头过去不理。

敲门声又断断续续了几下,终于停了。温兰侧耳听去,再也没有声音了。终于忍不住,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探到门边,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外面悄无声息。再打开一看,已经没人了。

温兰犹豫了下,眼前浮现他先前那种无奈萧索的眼色,没奈何,出去了。

他的舱室就在隔壁。她推了下门,门应声而开,里头虽黑糊糊地,只也觉得出来没人。又到先前待过的楼下那间大舱,灯也已经灭了。

船尾还有灯光,那里的瞭望台上还有水手在掌舵和守望前方。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没见到他。想了下,再绕到船头。

那里昏暗一片,但借了星光,看见他就坐在那儿,背影一动不动。

四下静寂,耳边只有海浪擦过船底的哗哗声。他似乎心思重重,并未注意到身后多了她这个人。

她叹了口气,终于走到他背后,在他蓦然惊觉回头的时候,从后轻轻地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后颈上。

他一僵,随即低声道:“我方才见你没应,以为你睡了……”

温兰唔了一声,松开他坐到了他身边,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不该发脾气。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如果这是一件福祉天下的事,你想做的话,我虽然不愿你冒险,却也不会阻拦你,因为这是你的夙愿。又如果,是你自己想做皇帝,我也不会拦着你。不但不拦,我还会尽我所能去帮你。可是都不是。你是你自己,不是你们谢家那一代祖先用来延续自己未竟梦想的工具。所以我不高兴。更不想你为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还不得善终……”

她的手被边上伸过来的一只厚大的掌心轻轻握住了。沉默了片刻,终于听见他道:“小兰,你说的话,我知道都是为我好。你先前说得也没错。天下人需要的不是某个姓氏的皇朝,而是一个能造福天下的皇帝。我也早就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一时难以决断。你容我些时日,等我想妥了解决的法子,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温兰一听,心里顿时又起了希望。看起来,他好像也没下那种坚决自挂东南枝的决心。只要他不是一意孤行,那就是好事。等自己日后再慢慢吹他耳边风,不信他不回头。急忙点头,抱住他胳膊道:“好的,我不逼你。你慢慢想就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想一想我。我要是不够,还有姨母。她你总要考虑的吧?”

谢原觉到自己的臂膀被她抱得紧紧,宛如自己便是她的整个依靠,心里顿时充满了柔情。觉到迎面海风吹来毫无遮挡,怕她受凉,起身拉起她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温兰被他送回楼上的舱室门口。要进去的时候,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谢原踌躇了半晌,终于小声道:“小兰,以后你不要再这么说我先祖,好不好?”

温兰一怔,这才顿悟过来。自己先前生气的时候,好像确实骂他们是糊涂虫什么的,后来在心里也又骂了一遍。她是早忘了,人家却还牢牢记着呢,急忙忍住笑,很是严肃地道:“表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等哪天有机会,我还要亲自向他们焚香道歉。他们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这小女子计较的。”

谢原听她又在胡扯,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替她推开门道:“你去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温兰吐了下舌,又道:“我头疼。刚才被你气的。”

谢原忙道:“那你刚才不早说,还吹了那么久的夜风。快进去躺下,我给你揉揉。”

温兰乖巧地嗯了一声,进去躺了下去。果然他蹲在了她床前,伸手过来两个拇指替她在太阳穴附近揉压穴位。他手法不轻不重,穴位拿捏又准,温兰觉得很是舒服,闭了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等睁开眼睛,发现窗口已经射进金色的朝阳之光,耳畔还有甲板上水手们操作卷扬轴和升降索发出的声音,急忙下床跑到窗口向外看去,视线的正前方不远处,赫然有一道起伏绵延的海岛轮廓,知道横海岛终于要到了。

第 37 章

横海岛面积比沉香岛要大;地势半山半原,树木蓊郁;处处鲜花。温兰下船一路往里去的时候,看见屋舍耕地;迎面不时还有黄发垂髫的小孩欢呼着赤脚跑向自己刚刚下船的父亲。若不是处处能见修筑在高地上的一些防御工事和扛枪持刀的守卫;这里确实就像谢原起先对她说过的那样,俨然是个大村庄。

主寨建在海岛南向的山腰中。房屋依山而修,后靠濒临大海的绝壁;站在平台眺望,整个岛屿一目了然;视线极好。温兰住在一个修在山脚下的院里,与谢原的住处相邻。屋子外有个竹木搭成的走廊;后头不远处是道小溪瀑;风景很好。她对这住处很是满意。等安顿好,谢原过来找她,说自己要离岛几天,去白龙城把母亲马氏接过来。

温兰立刻明白了过来。沉香岛上,虽然大部分人愿意归附,但也有离开的。人多眼杂,他那天为救自己,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恐怕那个巡检也做不成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把马氏独自留在白龙城,确实不安全。

可是马氏过来的话,肯定会知道她也到了这里,怎么向她解释?

“要不,暂时就说卫大人出了趟远门,所以婚期暂时押后?等他回来,你再送我过去?”

温兰捧住脑袋,最后只想出这样一个借口。现在她终于亲身感受到了谎话的恶果。确实,需要无数的谎才能圆撒下的第一个谎。

谢原点头道:“也好。我不在的时候,你无聊的话可以到处走走。就是那边,”他指了下不远处一处独立的小楼,“那边不要过去。”

温兰知道那里住着那个兆公子和他的随从,瞥一眼,轻轻哼了声,道:“我才不稀罕去呢。”

谢原微微一笑,又道:“有些粗活你自己不用做了。我叮嘱过海燕,她会过来替你做。”

海燕是那个少年马如龙的孪生妹妹。温兰早上过来时,就是她帮着一道收拾屋子的。十五岁,长得挺标致的,和老杨的儿子订了亲,等她明年满十六就成婚。

温兰摇头笑道:“我听她说,那个兆公子过来后,就是她伺候他饮食起居的。我一个人,不过就是洗衣扫地这些事而已,自己做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

谢原点头,正要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一个人,不要随意下海……”

温兰急忙打断他话,把他往外推,嘴里道:“我都晓得。一个人要注意安全。你快去。早些把姨母接过来才放心。”

谢原知道她嫌自己啰嗦,只好道:“我很快就会回……”

温兰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再见,笑盈盈道:“那我等你回。我会想你的。”

谢原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嗯了一声,转身而去。

~~

谢原走后,温兰很快便和附近的人认识了。众人知道她是谢原表妹,又传开了她在海里和神鱼嬉戏的事,对她很是敬重。海燕更是经常往她这里跑,抢着要帮她做事。温兰和她有些熟了后,便打听了几句住那小楼里的人。

海燕道:“兆公子刚来时受了伤,脾气不大好。现在好点了。可是他身边那个姓杜的老头子就讨厌了,整天阴着张脸,管东管西,嫌我事情做不好。有一次被我撞见他还教训兆公子呢。”

海燕口中的杜老头子名叫杜万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前朝覆灭至今不过一百多年,像兆文焕这样的人,身边有几个类似叔伯的人跟随,也算正常。

“还有丁二爷。我遇到好几次他到兆公子这里来,对兆公子很是敬重。”

海燕又随口道了一句。

丁二爷是横海岛前岛主的弟弟。温兰那天随谢原上岛时,他正带人过来迎接,所以打过个照面。年纪三十左右,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

“谢大爷知道丁二爷和兆公子往来吗?”

温兰想了下,问了一句。

海燕摇头:“这我就不知道啦。”

温兰哦了一声,心想等谢原回来,不管他知道不知道,这事要提醒下他才好。

~~

刚开始几天的新鲜劲过去后,温兰便有点想念谢原了。至少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只也知道他回来没那么快。再过几天,终于找到了乐趣,就是海岛靠南的那爿浅海。那是珊瑚海,海底长满各种珊瑚,不是很深,鱼虾众多,徜徉其中,十分有趣。每天午后睡一觉后,温兰便带了自己的面镜,独自持叉下海,摸几个海螺,捉两只螃蟹,上岸带回去烧了吃,自得其乐。

这天午后,她照例又下海,在鱼群中玩了片刻后,等腰间挂着的篓子里装了几只蚝和大虾,浮上了海面,正打算游回岸去,忽然听见一阵叫救命的声音,仿佛有人落水。急忙循声望去,看见距离自己百米左右的海面上漂了只小木船,边上的水里有两只手在使劲扑腾,落水那人瞧着不像会游泳。

温兰急忙奋力朝那方向游过去,等到了近前,那人已经沉了下去。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丢掉鱼叉和篓子,潜水下去将那人的头给托出了海面,带着往小船去。

溺水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被温兰托出水后,一口气缓了过来,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仍拼命挣扎,带得温兰也几度下沉跟着喝了两口海水,忍不住怒骂一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那男子一抖,这才不动了,被温兰推着靠近小船,伸手抓住船舷,两人终于爬了上去。

温兰摘掉面镜,见那溺水男子上了船后便趴在船底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生怕他又闭过了气,正想将他翻过来看看是不是需要人工呼吸,忽见他自己张开嘴,嘴里汩汩地流出海水,片刻后哇一声吐出一大口,眼睛猛地睁开,知道是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见他自己又慢慢坐了起来,神情呆滞,忍不住皱眉道:“你不会游泳,还自己一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那男子这才像是注意到了温兰的存在,抬眼望着她,抖着声道:“我……我来钓鱼……,方才一不小心栽了下去,你……你是谁?”

温兰实在忍不住,噗一声笑了起来,道:“钓鱼?要不是遇到我,你自己现在不定就被鱼钓走了。赶紧上岸,老老实实在地上待着吧!”

温兰说完,见那男子只是怔怔望着自己,以为他被吓得还没回魂,也不管了他了,回头看了眼岸,正见两个人影朝这里急匆匆跑来,前头的那个老者似看到了船上的人,挥手用力嘶吼;隐隐听他在叫“公子,公子……”

温兰面上的笑骤然而消,扭脸看了眼那人,冷冷问道:“你姓兆?”

这被救的,正是兆文焕。他在这里养伤,早就觉得无聊。如今伤好了,便想出了钓鱼打发时辰的法子。一开始只在海边岩丛里钓,后来觉得往海里去,应能钓到更大的。试了几次后,胆子便大了许多。见今日风和日丽,便又自己驾船到浅海附近,没想到竟落了水。惊魂未定间,发现救自己的这女子十分美丽,谈吐姿态也是自己未见过的利落漂亮,加上心中又感激,便怔怔望着,一时挪不开眼了。忽见她骤然变了脸,一怔,道:“我是姓兆。你是谁?”

温兰心里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今天就不来这里了。往阴暗里说,他要是淹死了,自己的烦恼不就没了?虽然也晓得这想法不厚道,心里却忍不住就是郁闷。哪里还搭理他,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重新戴上面罩,转身踩着船舷便跃入了海,转眼消失。

兆文焕望着她消失的水面,揉了揉眼睛,还在发怔,耳边听到岸上的呼唤声,没奈何,只好拿了桨,划着慢慢往岸上靠。湿淋淋地刚上岸,杜万山已经迎了过来,一把抓住他胳膊,颤声惊道:“公子,你尊贵之躯,怎的竟敢如此托大?先前我就劝你不要去钓鱼,你不听。今日若非吉人天相,你叫我等一干人往后该何去何从?”

兆文焕自小受杜万山抚养,武艺也是传自于他,对他向来尊敬,此刻见他脸色都变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讪讪道:“让老师受惊了。我晓得了,下回不再。”

“好了好了,公子今日受惊,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另个随从急忙打圆场,“果真是吉人天相,公子乃上天看顾之人啊!”

兆文焕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方才自己的落水之地,忍不住问道:“刚才那救我的女子是谁?”

随从道:“瞧着好像是谢大爷的那个表妹……”

“在公子面前,还称什么谢大爷!”

杜万山哼了一声。

随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点头应道:“是,是。是谢原的表妹,刚来岛上没几天。”

兆文焕哦了一声,眼前浮现出她方才救上自己后那笑盈盈的一双眉眼,一时又出了神。忽然觉到自己满身滴滴答答都是水,怕被人瞧见了狼狈,急忙加快脚步离去。

~~

温兰再次下海,找回自己先前丢掉的鱼叉和篓子后,上岸加了件外衣便回去了。到了晚上,海燕过来,递来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说是兆公子叫她带给她的,以表谢意。

温兰打开小匣子一看,里面是一支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皱眉啪一声合上匣子递了回去,道:“你帮我还给他。就说我不稀罕。”

海燕一怔,小心问道:“真这么说?”

温兰道:“就这么说,一个字也不用改。”

海燕吐了下舌,接了过来一溜烟跑了。

~~

谢原到了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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