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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银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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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上天诰命!”柴昭黑密的睫毛低垂,捻磨着案桌上的虎符忽的抬起眼,“今夜子时,我回云都,去见郡主,共议面见长公主之事。”

第62章 掌心朱砂

“南宫家薄情不仁,少主如何做都是被逼至此。”殷崇诀掷地有声道,“王爷命悬一线,少主千里奔赴,柴家情意比天,不管如何去做,都是上天诰命。”
“好一个上天诰命!”柴昭黑密的睫毛低垂,捻磨着案桌上的虎符忽的抬起眼,“今夜子时,我回云都,去见郡主,共议面见长公主之事。”
“少主带云修一起!”云修上前一步跪地道。
柴昭上下看了看他,“你跟我走,谁替阿蘅执箭?”
“我…”云修为难着不知该怎么说,“京师凶险,少主身边怎么能没有贴身得力的帮手?少夫人这边…不是还有…”云修看向殷家兄弟,又急促的收回眼神,舔了舔干唇像是下了决心道,“罢了…少主自己珍重,我留下便是。”
“云将军你尽管放心。”殷崇诀自信满满道,“跟随少主的都是我殷家堡的高手,个个忠心耿耿,可以一当百。”
“殷二少口中这份忠心…”云修撇了撇嘴角,“是对你殷家,还是对柴家?”
“云修你!”殷崇诀正欲顶撞几句,已被大哥紧紧拉住,只得愤愤哼了声。
柴昭淡然道:“云修粗莽惯了,军中上下都知道。崇诀,就劳烦你替我速速准备,今夜子时我就要离开,不可再拖。”
“少主放心。”殷崇诀狠挥银甲挑衅的瞪了眼抱肩的云修,急急掀开帐帘朝自己殷家的人马奔去。
见弟弟离开,殷崇旭低声道:“少主,您真的亲自回去见长公主?就算您不回去,您心中所想,也必会达成…”
“我怎么能不回去?”柴昭指节敲了敲桌角,“南宫氏无情让人寒心,我柴家若也漠视情义二字,以何服众?”
刹那间,殷崇旭终于明白柴昭的意思,那双深藏不露的眼睛,耀目的锐利似要夺眶而出。
柴昭见殷崇旭会意的不再继续说下去,轻笑一声道:“崇旭,这阵子要你扮作是我镇守帅营,可是为难你了?”
“属下不敢。”殷崇旭谦卑道,“少主身负重担,属下理应替您分忧。”
柴昭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岳蘅,双目顿显温柔深情,这般看了些许,柴昭扣住岳蘅的十指,对殷崇旭道:“你是阿蘅口中的大哥,阿蘅不知和我说过多少次,你待她亲厚犹如亲生兄长…”
殷崇旭绷紧的心绪顿时松懈,清潭般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扫向岳蘅,虽只是寥寥一眼,那饱含的怜意也让敏锐的柴昭即刻收入眼底。
柴昭轻揉着岳蘅的手心,继续道:“我跟阿蘅说过,今生不会再让她离开我半步。可眼下…阿蘅有孕在身,实在不便与我颠簸跋涉,唯有把她留在军中,虽是不舍,却是无奈。云修忠心,却难免鲁莽;崇诀机敏,却稍欠沉稳…崇旭,千军万马,天下平定我都可以放手,阿蘅是我此生至宝,绝不可再有闪失!你和云修,一定要替我看好她,柴昭在此先谢过了!”
“阿蘅…”殷崇旭低声道,“是我妹子,我这个做大哥的,就算少主不吩咐,我也绝不会让她有事,少主不必过于挂心。”
岳蘅掐了把柴昭道:“我有手有脚,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看着我做什么?就算没有大哥和云修,我也一定不会有事。”
“就你那个性子?”柴昭低笑了几声,“死犟的丫头。”
夜幕落下,巡营的李重元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左思右想,又不知是哪里漏掉了什么。忽见吴佑骑着马颠颠而至,招了招手把他唤了过来。
“重元大哥叫我?”吴佑跳下马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嗯。”李重元将吴佑拉到僻静处,见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道,“你去打听打听,今日是不是有柴家的信使到军营见过少主,现在安置在何处?”
吴佑挠了挠脑勺道:“重元大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难事,随便拉个人来问问就是,为何如此…若真有王府的人来,先见到的也该是您,怎会逾越过去先面见少主?您是不是弄错了?”
“应该不会有错的。”李重元摇着头道,“白天我的亲卫见到几个面熟男子到了军中,直接求见的少主,便被引进了帅营…只可惜他没有看清那几人究竟是不是柴王府的,我进帅营时,那殷崇诀却说是殷家堡的来人?”
“也许是您的亲卫认错了?”吴佑猜到,“若真是王府的信使,哪有不知会重元大哥的道理?”
李重元黑眸微微闪动着不安的异光,“无论是对是错,吴佑,你打听之余,再设法偷偷去殷家的营地探一探,我想知道…殷家兄弟俩,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一个…”
吴佑虽然还是不大明白李重元的意思,可还是顺从道:“那我这就去瞧瞧。”
见吴佑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暗夜里,李重元忍不住一声叹息,低喃道:“婧儿…到底是不是你?”
帅营里。
岳蘅俯身替柴昭收拾着急行的物件,柴昭幽幽看着她的动作,起身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身子,伏在她的肩头缀吻着她柔嫩的耳垂,厮缠爱磨着不愿放开。
岳蘅抬起头,扣住丈夫的手指含进自己的嘴里,吮吸着道:“你见到南宫燕,她若真是拿叔父的性命逼你交出兵权,你会…”
“我会什么?”柴昭吻向岳蘅的颈边,热涌的气息让岳蘅周身一阵酥麻。
“你会不会…”岳蘅转过身子直视着饱含爱意的丈夫,“要了她的性命,取南宫家而代之?”
“她把我和叔父逼至绝境,她不死,就是柴家亡,阿蘅…”柴昭爱抚着岳蘅的发丝,“就算是为了你和孩子,我也绝不会让自己和柴家再有事。”
“可你说过的…”岳蘅回忆着道,“你说——窃国者,国必为他人所窃。这样的事你和叔父都不会去做。”
“我与叔父都不屑窃取江山。”柴昭顿住手,“不然又何须等到今时今日…阿蘅,你信我。”
岳蘅若有所思着,她知道身旁的男人胸怀抱负,豪情志在天下,她又太多的话想问,可却是欲言又止难以发声。
柴昭觉察到岳蘅心里的忧恐,扳过她的肩膀细细看着她如画的面容,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我答应你,来去不过一月,我一定会回来见你。那时应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你许我的锦绣河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岳蘅并不在意。”岳蘅抱住柴昭宽阔的身子,贴着他的心口道,“我只要与你一起,每一日,每一夜,有你在身边。云都也好,苍山也罢,抑或是天涯海角…只要你。”
柴昭坚毅的身躯微微怔住,轻拍着岳蘅的背柔声哄道:“我也只要阿蘅,只要你…”
二人这般不舍着,柴昭像是想起了什么,摸出怀里的虎符,抚触着上面深刻精妙的暗纹,塞进了岳蘅的手里。
“你把虎符留给我?”岳蘅摊着手心凝视着虎符诧异道。
“我定是不能把虎符带进京师的。”柴昭按紧岳蘅的手心,大手用力的包裹着道,“今日帐中这几人,云修固然是可靠,但却勇猛有余,心思不足,殷家兄弟二人…殷崇旭再憨实,却架不住有殷崇诀这样…聪敏的弟弟…毕竟,他和殷崇诀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柴昭朝着岳蘅的手背轻轻吻住,沙哑着道,“阿蘅,帮我…”
手中的虎符似有千斤重,岳蘅终究是有些怕的,可仍是攥紧着道:“我与它一起,等你回来。”
柴昭欣慰的搂住岳蘅,又叮嘱道:“重元今天虽是就这么走了,可他生性敏感多疑,细细一想定是会觉得有些疑惑。你大哥扮作我镇守帅营可以,却不能以真面目视人安众。三五日还能搪塞过去,日子一久,别说李重元,吴佐吴佑也会觉得不对劲…到时只怕少不了一番对峙…你斡旋其中一定也不好应付…”
岳蘅抿唇一笑道:“有统领大军的虎符在此,我怕什么?柴少主多虑了,你啊,就安心去筹谋叔父的大事,不用惦记我。”
“不止你…”柴昭大手小心的抚向岳蘅的小腹,“是你们…”
二人的唇再次贴到了一处,长久痴缠着不愿分离。
——“少主,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殷崇诀在帐外低喊了声。
“进来说话。”柴昭艰难的松开与岳蘅缠着的唇齿。
殷崇诀掀开帐帘,见柴昭与岳蘅面颊相贴,难舍难分,白净的脸瞬时泛红一片,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百转千回隐隐涌出酸意。

第63章 思慕不露

——“少主,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殷崇诀在帐外低喊了声。
“进来说话。”柴昭艰难的松开与岳蘅缠着的唇齿。
殷崇诀掀开帐帘,见柴昭与岳蘅面颊相贴,难舍难分,白净的脸瞬时泛红一片,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百转千回隐隐涌出酸意。
“阿蘅。”柴昭低喘着道,“我得趁夜离开,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么!”
“嗯!”岳蘅沉着的应道,“你也是。”
柴昭松开攥着岳蘅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帅营,殷崇诀紧跟其后,俩人的背影缓缓融进漆黑的夜色,再难寻见。
“少主请看。”殷崇诀指着一众殷家人马道,“这里有五百人,皆是我殷家堡精挑细选的英雄豪杰,个个都是一身本领无惧生死。”
柴昭一一看去,见每个都是身躯凛凛的模样,知道殷崇诀挑的确是人中之龙。
“这五百人并不在柴家军编册之内,随我大哥离开也绝不会有人生疑。”殷崇诀看向柴昭道,“他们会跟随少主回云都,去徽城,任您差遣,万死不辞。”
“辛苦各位英雄了。”柴昭抱拳道。
“能追随少主共谋大业,是他们的至幸才是。”殷崇诀道,“少主尽管安心,军中有我和大哥在,一定不会有事。”
柴昭满意的拍了拍殷崇诀的肩膀,沙声道:“此行事成,殷家居功至伟,待我回来,你与崇旭便是我柴昭的兄弟。”
殷崇诀顿觉惶恐,跪地俯首说不出话来。
卸去金甲的柴昭与往日一样黑衣裹身,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灰色莫测的眼睛。柴昭翻上马背,又难舍的回望了眼烛火星点的帅营,“阿蘅,等我回来…”
——“走!”
柴昭低声令下,马蹄卷起大片的尘土,在黑不见五指的夜里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重元大哥。”吴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打探到什么没有?”李重元拉近他急道。
吴佑喘了几口气道:“白天来的那几个信使,军中也没人有把握认出到底是不是王府的人。那四人送来信笺,片刻都没耽误就匆匆回去了。少主帅营外那些都是贴身的亲卫,嘴巴严得很,就算是认的出,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李重元知道吴佑说的也是实话,再追问也是难为了他,沉默了片刻道:“殷家的人,还在不在?”
“正要说起此事呢。”吴佑继续道,“也不知道殷家堡出了何事,就在刚刚,殷崇诀召集了几百人,连夜和他大哥往殷家堡去了…”
“连夜回殷家堡…?”李重元低喃着。
“他夫人有孕在身,怕是想丈夫想的紧吧。”吴佑哈哈笑道,“走了才好,这俩兄弟在军中也是惹人不快,走了一个也少个碍眼的,是好事。”
见李重元迟迟不语,吴佑眨巴着眼道:“重元大哥,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
李重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吧,没别的事。”
吴佑咧嘴一笑,转身回营。李重元望向不远处的帅营,烛火摇曳似有人影闪过,正欲再走近细看,烛火骤然熄灭,李重元止住步子,缓缓背身不再去看。
旭日高升,吴佑伸着懒腰走出帐营,见云修倚着树干发愣,哧哧笑着走近道:“想什么想的出神?说给我听听。”
云修转过身去,孤傲道:“你云爷爷想的是战事,错综复杂说了你也不懂。”
吴佑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道:“听说…殷崇旭回殷家堡了,你可知道此事?”
云修微微怔住,抚着腰间的长剑道:“殷家的人何去何从,与我何干?我从未留意过,也没兴趣知道。”
吴佑见惯了云修的不羁,倒也不觉得碰钉子,继续道:“不过是觉得你也不大喜欢这兄弟二人,眼下走了一个,殷崇诀就更加孤掌难鸣…”
“无趣。”云修直起身子拔腿就要离开,“你自个儿偷着乐便是。”
“昨儿你也在帅营里。”吴佑张口喊道,“知不知道殷家堡发生何事?”
“不知道!”云修恼火道,“也不想知道。”
吴佑低哼了声,瞅着云修大步离开的背影冷冷白了一眼。
——“少主!”李重元隔着帅营的帐帘朝里头喊道,“将士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可否攻城?”
帅营里沉默些许,低咳了声沙哑道:“就如昨日所议,你与崇诀率军叫阵。该交代的我都与崇诀说好,依他所言便是。”
“少主不去么?”李重元疑道。
殷崇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跟前,斜斜看了眼李重元,面容镇定道:“少主运筹帷幄,坐镇帅营就好,打打杀杀由我们去做便够了。”
李重元也不应他,继续喊道:“听少主声音有恙,是不是受了风寒染上喉疾?”
帐中不再有人应答,李重元迟疑着想去掀开帐帘,手才伸出一半,帐帘已经缓缓掀开,岳蘅娇俏的脸庞含着自若的笑意,脆生生道:“郡马爷真是关心少主。也不是染了喉疾,不过是昨日看了一宿的书,觉得有些乏力罢了。”
李重元侧目朝帐里看去,只见柴昭垂着脸,手掌半倚下巴,沉静的凝视着案上的沙图。
不过片刻,岳蘅的身子恰到好处的挡过李重元还想张望的眼角,莞莞笑道:“他是真的有些累了,雍城布防严密,一切就看郡马爷和二哥的首战。”
话音未落,帐帘已经落下,李重元退后半步不敢再说话,转身看了眼身姿屹立不动的殷崇诀,欲言又止。
听帐外没了动静,岳蘅又竖着耳朵等了等,这才略微舒了口气,朝案桌边那人到:“大哥,他们走了。”
殷崇旭晃了晃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腕,摇着头道:“这几日还能应付,后面李重元他们必定生疑,瞒不了多久的。”
“能拖一日就拖一日吧。”岳蘅坐到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大口喝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道,“就是苦了大哥,这阵子都是难的出去了。”
殷崇旭见岳蘅一举一动都不改初时在殷家堡的顽劣随性,眉间舒展着道:“不用打仗见血,还有阿蘅陪着我谈天说地,怎么会觉得苦,该是甘之如饴才是。”
岳蘅扑哧一笑,“大哥总是这样豁达耿直的性子,惯会取笑我。”
殷崇旭微微笑了笑,迟疑着问道:“大哥只是不大明白,李重元是柴王爷的女婿…此事瞒着他,真的好么?少主就不怕与他生出什么芥蒂,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岳蘅拨弄着手边的沙图,眨着眼道:“并非瞒他一人,全军上下,除了我们几个,便是帐外柴昭的贴身亲卫知晓…”
殷崇旭像是明白,又有些不敢再想。岳蘅抬眼看向殷崇旭的清澈见底的眸子,“还有就是…郡马爷,终究是姓李的…”
“看来家家都是如此,难念的经本本相似。”殷崇旭低笑了声。
“家家如此?”岳蘅饶有兴趣的托起腮帮,“你们殷家也是?”
殷崇旭赤诚之心也不曾想隐瞒躲闪着岳蘅,笑道:“阿蘅怎么说也在绥城待了两年,不该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岳蘅攥起一把砂砾又缓缓散落,“旁人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大哥你…我从不曾这样想过。”
“哦?”殷崇旭俊朗的脸上扬起宽慰好奇的暖意,“我也想知道阿蘅如何看我?”
岳蘅掸了掸手里的砂砾道:“我从未见过…像大哥这样憨直的人。待家人待旁人都是一样的仁厚。”
“这不叫憨直。”殷崇旭笑道,“爹说这叫蠢钝木讷,我若是有崇诀半分的聪明,爹应该也会欣慰放心的多。”
听到殷崇诀的名字,岳蘅闪动的眼眸忽的有些暗淡,殷崇旭会意的没有再说下去。
岳蘅不再说话,拾起一本书卷随意翻看着,殷崇旭半倚着手臂像是在小憩,双目却没有紧闭,半睁半掩的看着埋首翻阅的岳蘅,仿佛就这样一直默默看着,也是莫大的幸事。
这般过了阵,帐外忽的一阵骚动。守在外头的云修警觉的张望开去——只见吴佑带着几名亲卫疾步朝帅营奔来,神色愤愤不悦。
吴佑像是没有看见守着的云修,伸手便要去掀帐帘,云修长剑在握,剑鞘冷冷挡住吴佑的手,高声道:“少主在帐中歇息,吴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规矩!”
吴佑悻悻的垂下手臂,看向面无表情的云修道:“我要见少主!”
“说了少主在歇息,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便是。”云修不耐烦的撇过头。
“少主!”吴佑朝帅营里喊道,“雍城一时难以攻下,兄弟们折损不少…重元大哥建议退兵再议,可那殷崇诀,却说…说奉少主之令,强攻到底,誓不回头。”
听帐中无人应答,吴佑迟疑着又伸手去碰那帐帘。
“强攻雍城,是柴昭的意思。”帐里的岳蘅应道,“二哥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回去与郡马爷说,照做就是。”
“少夫人…”吴佑听见岳蘅的声音,扭头看向云修。
云修摊开手道:“少夫人也在里头,不如,你进去瞧瞧?亲自问问是不是少主的意思。”
吴佑哪里敢如此,挥开盔甲大步离开,每一步重似千钧,像要踩尽满腔怒意。
见吴佑一众消失在视线里,云修按了按额头上的汗珠走进帐里,甩开手里的长剑,执起茶壶大口喝干,“少主人,瞒不了多久的,这才第二天,吴佑那脑瓜子就像看出什么了。”
“是李重元。”岳蘅起身道,“是李重元设此伎俩想探一探柴昭还在不在军中。”
云修顿了顿,道:“那若是下次他们硬闯…”
“李重元一时半会儿还没这个胆子。”岳蘅镇定道,“但下回李重元派来的那人,指定是非得走进这帅营来了…”
“是她…?”殷崇旭会意道。
岳蘅淡淡一笑道:“柴昭平日里那副样子,却也能震慑的住那些人,眼下人虽不可见,余威却足矣周旋一阵。大哥放心,到时候阿蘅自有办法的。”

第64章 若能重来

“李重元一时半会儿还没这个胆子。”岳蘅镇定道,“但下回来的那人,指定是非得走进这帅营来了…”
“是她…”殷崇旭会意道。
岳蘅淡淡一笑道:“柴昭平日里那副样子,却也能震慑的住那些人,眼下人虽不可见,余威却足矣周旋一阵。大哥,到时候阿蘅自有办法的。”
浴血一日,雍城顽抗难攻。夜幕落下,柴家军只得撤回大营。
李重元擦去脸上的血污,怒视沉默的殷崇诀道:“今日强攻,我军折损不小。这到底是少主的意思,还是你殷崇诀自己的意思!”
殷崇诀目不斜视道:“郡马爷未免太看得起我,这是柴家军,我是姓殷的,我说的也能作数?”
“你!”吴佑拔剑指着殷崇诀道,“少主护着你,我吴佑可不怕你。”
“吴佑,放肆!”吴佐紧紧拉住吴佑的手腕,“还不快把剑放下!军中私自动武,可是重罪!你是疯了不是?”说着对殷崇诀俯首赔罪道,“殷二少爷,我弟弟鲁莽无知,还请您忘了拔剑之举…”
殷崇诀哼了一声,也不愿搭理这俩兄弟,夹紧马肚急急往军营去了。
回到军营,就算是无功而返,李重元和吴家兄弟也未得到柴昭的召见。吴佐倒是不以为然,累了一日便去歇息了。李重元远远绕着帅营一圈一圈,疑虑越发重重。
“莫不是…”吴佑胡乱猜道,“少夫人有孕在身,少主便不愿离开她半步,整日陪着她,连军中大事也不想多过问?”
“不是。”李重元肯定道,他心中隐隐有个盘旋不去的预感,可他却不敢去证实,“让我…再想想。”
夜空月朗星稀,白日的厮杀让大家都是困乏无比,不过戌时,营地已经寂静一片。
殷崇诀卸下沉重的盔甲,蹲坐在林子旁的溪流边,摸出汗巾漂着潺潺的流水,拧干汗巾擦拭着脸上混杂的汗渍与血迹。
巴掌大小的汗巾很快便浸满了殷红色,殷崇诀正要俯身再搓洗一把,听见身后零星渐近的脚步声,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是你…”
人影愈来愈近,朝殷崇诀递过一块帕子。朦胧的月色下,那张萦绕心头的面庞幽幽清晰,咫尺之间却又远在天边的那个人,正无声的看着疲惫不堪的自己。
殷崇诀背过身没有去接,嘴里道:“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有孕在身就要好好歇着。”
岳蘅蹲下身子,揉搓着手里的帕子拧干,伸到殷崇诀手边,又扯下他手里的污巾,沉默的漂洗着。
殷崇诀攥住手里的湿帕,无力的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抬眼遥望着夜空上的明月,带着嘲意低低的笑了声。
“阿蘅…”殷崇诀哑着声音道,“你恨不恨二哥?”
岳蘅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自若道:“不恨。”
殷崇诀失落的摇着头,“怎么会不恨?二哥之前与你说过的那些话…”
“二哥。”岳蘅转过身笑了笑道,“不说那些了。今日的事…阿蘅是过来谢谢你。郡马爷那头,你应该也受了不少委屈…”
见岳蘅来见自己只是为了这个,殷崇诀顿觉戚戚,吞咽着干涩的喉咙一时半句话也无法说出。
岳蘅就着月色,见卸下盔甲的殷崇诀身上沾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血迹,也是略微宽心,继续道:“若是…郡马爷他们越发咄咄逼人,二哥不用扛着应付,让他来见我就好。”
“嗯。”殷崇诀挤出声音来。
岳蘅轻轻放下漂净的汗巾,才欲离开——“阿蘅…”
殷崇诀心头揪紧道:“你是因我负你,堵着一口气才跟了柴昭,是不是?!”
“不是。”岳蘅头也不回道。
“阿蘅!”殷崇诀冲着那果决的背影难以自持的喊了声。
寂寥的林间深处荡着清幽的回音,可那个人,却没有应他一声。
周国,云都。
柴昭昼夜疾行,不过五日已经到了云都城下。抬首望着云都巍峨高立的城墙,低低喘着气。身后马队顺着柴昭的眼神看去,旭日下,云都宛若笼罩着耀目的金色光辉,俨然如都城般高贵屹然,让人肃然起敬。
“云都…”柴昭低声自语,“随我进云都!”
柴王府。
“郡主!”管家小跑着唤道,“郡主,您看谁回来了!”
“大哥…”柴婧弹起身子又惊又喜,“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柴昭大步走近,一边扯下满是尘土的斗篷黑巾递给家仆,一边道:“带跟我回来的壮士们下去好好招呼,一路日行几百里,大家都累了。”
见到数月未见的柴婧倚着厅门眼含泪花,柴昭也是百感交集,大手有力的按住柴婧的肩,低沉道:“我们进去说话。”
柴婧抽了抽鼻子,点着头随柴昭进屋,示意管家挥散下人,紧闭屋门。
见柴婧面容憔悴,柴昭知道这阵子她也是焦心急虑,日子并不好过。
柴婧吸了口气平复着见到堂兄后的少许宽心,疑道:“只有大哥你一人回来?阿蘅呢?你也舍得不把她带走身边?”
听见“阿蘅”二字,柴昭一路严峻的面庞露出发自肺腑的喜悦,柴婧见他如此,也是猜到了几分,红唇轻张道:“见你这样,是不是…有了柴家的喜事?”
柴昭低笑了一声,点头道:“阿蘅…已经坏了我的骨肉。”
“果真如此!”柴婧欢喜道,“柴家终于有后了。”
柴昭嘴角泛起难掩的笑意,“一路颠簸,阿蘅初有孕也不便折腾,有云修在,你我不必担心。”
“云修?”柴婧抿着唇道,“指望他?你还不如指着阿蘅自己。”
柴昭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按下道:“你为何不问我,重元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柴婧自若的给柴昭斟满茶水,清澈的杏眼凝视着翠色甘冽的茶水道:“我交代送信的那几人,要把密函亲手交给你。想必大哥收到密函的时候,就知道此事我也不想让重元知道。”
“不错。”柴昭点头道,“重元是我的亲信重将,又是柴家的郡马爷,任何信笺,尤其还是王府的来信,一贯都是必经他的手,方可呈到我这里。府上的亲卫直言要亲自面见我,我自然知晓了你的意思。”
柴婧将茶盏推到他手边,轻叹了声道:“此事关系重大,父王也只和我们二人说起过,既然是父王的意思,也只有暂且避开重元,待柴家事成…相信他自会明白吧。”
柴昭摩挲着茶盏却没有递到唇边,沉默片刻张口道:“叔父临行之前,可有再三交代你什么?”
柴婧道:“你回来之前,王府决不可轻举妄动,还有就是…让大哥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万万不能交出虎符兵权,就算他真的迈不出皇宫,也绝不可以交出。”
“我离开军营之前,已经交代过殷家兄弟。”柴昭缓缓道,“强攻雍城,以昭显我柴家军誓夺梁国之意。”
柴婧会意道:“想必也就这几日,长公主便会派人到军中宣你退兵回京。楚王纪冥一定也会收到消息,只等着柴家军撤回,以解雍城之围。此时强攻不止,便会乱了纪冥的心思,不知大哥你到底是何打算,是不是甘愿弃了自己叔父的性命,也要踏平梁国,一统山河。”
“不错。”柴昭幽幽道。
柴婧秀眉微蹙继续道:“如果我们预料的不错,紧接着,纪冥便会设法让柴家军上下都知道,柴少主只顾自己的野心霸业,不顾对自己有重恩的叔父生死,此少主狼心狗肺,让人发指…”
“到时候军心动摇,再难驾驭。柴家军不战自败。”柴昭露出鄙夷之色道,“在此关头,长公主出此狠招,她与纪冥一定是私下有所勾结,要一起置我柴家于死地。”
“你我行事迫在眉睫。”柴婧按住桌角,“还有就是…军中你所依托的那几人,能不能替你镇住这一时,撑到你我救出父王,扭转乾坤。”
见柴昭面色凝重,柴婧又道:“阿蘅和云修自然不必多说,殷家兄弟…大哥,你觉得他们可以真可以帮到柴家这次?”
“当用之,必用。”柴昭果决道,“殷崇诀是可以不顾一切谋事的人,他立功心切,只愁无处施展,有此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助我。我信他可以做到。”
“大哥看人与父王一样,从不会错。”柴婧站起身道,“王府暗卫八百人,皆已就绪,徽城那边我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妥当。大哥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上几日,徽城那边定是始料未及,我们的把握又大了些。”
柴昭环顾王府,见柴婧眼中仍有星星点点的不安,似笑非笑的扯开话道:“若大事可成,我与叔父说,迁都云都可好?”
柴婧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自小也觉得徽城远远比不上咱们云都,虽不知道是哪里欠缺了些,可还是觉得云都无城可比,才是最好。”
“因为王气聚在云都。”柴昭扬起唇角的弧度。
“若是失手…”柴婧的声音低了下来,试探着道。
“绝不可能。”柴昭灰眸闪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过是不想背上窃国谋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宫一族负我柴家在先,她要挟叔父将我逼上绝境,柴家覆灭,大周必亡。我与你这次进京,并非窃国,而是…”柴昭饱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颊泛起久违的血色,“护国!”

第65章 笑眸清颜

柴昭灰眸闪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过是不想背上窃国谋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宫一族负我柴家在先,她要挟叔父将我逼上绝境,柴家覆亡,大周必灭。我与你这次进京,并非窃国,而是…”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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