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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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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宇文明略低吼一声,骤然从榻上弹跳起来,一下子扳过她的肩膀来。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力道更是大得出奇,君浣溪根本没法掌握平衡,头晕目眩,直接被他按倒在榻上,挣扎之际,身上一沉,唇瓣倏然生痛。
压抑已久的怒气,全然爆发。
“你到底要什么?要我的命吗?好,现在就拿去!拿去!”
他的唇,带着浓郁的酒香,狂风肆虐一般袭来,热吻着,啃咬着,一别多年,缠绵依旧。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肯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唇瓣被他的舌尖撬开,轻车熟路滑入檀口,狂乱纠缠。
“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我改!我改……”
衣襟被他扯开,亲吻,不住辗转朝下,从下颌,到颈项,再到胸前,停留在那粉润顶端,一口含住,如痴如醉。
“你好狠心,真的好狠心!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周身滚烫,烈火燃烧,从身上,一直连绵到心里。
口干舌燥,下意识躲闪,却是被他紧紧按住,强硬的身躯覆盖上来,不让她再有退缩逃离的机会……
身下一紧,随着那结合的动作,两人都是禁不住猛烈一震,颤栗不止。
“不——”
君浣溪满心羞愧,低喊一声,眼泪汹涌而出。
身上的男子静止不动,闭上眼,幽幽叹息,重重吐气。
“溪,你当真不要我了么?”
卷五 江山如画 第九章 等你归来
溪,你当真不要我了么?
当真不要了么?
心中笃定的信念,轰然瓦解倒塌——
原来,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那个永逝之术,怎么可能解除!
脑子里迷糊而混乱,又惶恐不安,伸手去推他,手掌抵上那赤裎的胸膛,立时感觉到他已经日益强健的胸肌。
那白天被帝王冕服包裹的,看起来清寒瘦削的身躯,竟是如此结实有力!
只是,肩背胸前,多了那么多的疮疤,伤痕累累。
诊病治疗时也曾偶尔瞥过,却不似现在这般坦裎相见,清晰明了。
那连年征战,流血厮杀,并不是一句空话……
宇文明略没有得到一字半句的答案,俊脸上满是烦躁,狭眸微眯,突然用力一挺。
略带肿胀的刺痛感,令得她闷哼一声,想要后退,却被强行压制,按得更紧。
一下,再一下,随着他缓慢深入的动作,身子在抖,心在狂跳,整个灵魂都在为之颤栗。
四年,四年了……
刹那间,意识不再清醒,思维沉入迷醉,所有的感官领悟都消失在天外,只有那直抵内心深处的感觉,真实,激烈,急迫,愉悦……
“叫我,叫我的名字,告诉我,我是谁,是你的谁……”
纠缠的间隙,他炽热相抵,大手扣住她的腰,喘息着,喃喃地,不停地问。
“嗯……”
君浣溪咬紧了唇,压抑住喉间的低吟,心底,有一瞬间的失神,接下来便是彻底的清明。
他是谁,是谁……
他谁都不是,只是自己在此异世一生挚爱的男人!
停止了挣扎抗拒,只觉得一种沧桑无奈的气息转眼包裹住自己,哽咽着,别过脸去。
她该怎么答,怎么答!
怎么面对他……
大手过来,手指轻柔拭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不哭,不要哭,我会轻轻的……”
他满面涨红,起身退出,紧紧抱住她,满含柔情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接着是眼睫,鼻尖,嘴唇……
唇舌纠缠,绵长无尽,有微微的火苗,从彼此紧贴的位置点燃窜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如同两尾骤然离水的鱼,汲取着对方残余的水分,大口喘息,相偎相依。
内心之欲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在他温柔的抚触下,她丢盔弃甲,无能为力。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没有你,我不行,不行……”
动情处,宇文明略闭眼低喊,将一腔爱意毫无保留,全然释放。
“哦,你是我的,我的溪,溪……”
重迭,勃发,燃烧殆尽,化为灰烬,然后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汗水流淌,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给予与掠夺,极致的,酣畅的,令人狂喜的快乐。
所有的一切,都犹如吸了鸦片一样让人酥麻上瘾,沉溺沦陷,仿佛要将这四年的隐忍与缺憾,在这样一个久违的夜晚,尽情偿还,直至……万劫不复。
……
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回被抛上巅峰,又跌落谷底,她闭目喘息,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以为他会就此作罢,谁知——
长臂从她腿弯处伸过去,一把抱起,整个人被他扶坐起来,面对面坐在他的身上,圈入汗湿的胸怀。
身与身,心与心,紧密贴合,再无缝隙。
呼吸声声,喘息阵阵,心跳,强烈而狂乱,是他的,也是她的……
半夜痴缠,一宿情浓,他的手臂一直搂住她的腰,温柔而坚定,宣告所有。
明明身上累得要死,脑中却异常活跃,半梦半醒间,就听得他在她耳畔絮絮叨叨,不断地念。
“回来,回到我身边,不要再跑了,好不好,好不好……”
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身上,带着丝丝湿热,轻柔摩挲,一如从前。
眼皮都懒得睁开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人给自己净脸擦身,坐享其成,这样的感觉真好……
过了一会,又似乎听得外间有人轻唤,似是在催促他早朝,身边之人顿了顿,动作继续,慢慢做完。
然后,唇上一暖,接着,就听得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浣溪幽幽醒转,慢慢坐起身来,茫然四顾。
看着满床狼籍,一身紫绯,呆了呆,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本能摸向脖子,上面不出意料,已是空空如也,自己那枚玉牌,又让他给摘了去。
此举之意,不用猜,自当明白。
——你要去哪儿……你还想去哪儿!
如今的自己,还能去哪里……
刚抓起榻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衣内衫,还未来得及穿上,就听得门外一声轻响,有人恭敬唤道:“姑娘醒了么?奴婢奉陛下之命,来侍候姑娘起身更衣。”
说话间,两名宫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捧着杨枝水杯,另一人手里捧着各色衣饰。
君浣溪拉过被褥,挡住自己胸颈间的痕迹:“放下吧,我自己来。”
瞥了一眼那些清雅素淡的女子宫装,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依旧是白绢裹胸,青丝束起,穿回自己原先的衣裳,做回那名身份卑微的宫奴。
“姑娘,你……”
君浣溪自顾自整理着衣衫,无视周身丝丝酸楚,慢慢站起身来:“陛下呢?”
一名宫娥赶紧奉上洗漱物事,另一人行礼答道:“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二人过来侍候姑娘,姑娘要用的早膳,陛下都吩咐御膳房准备好了,等下就送过来。”
君浣溪洗漱完毕,朝她们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吃,谢谢你们。”
“姑娘……”
背后两人急急相唤,却不能阻住她前行的脚步。
偌大的帝寝,奢华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不适,立在其中,不觉舒心,只感觉到压抑与窒息。
推开门,朝着长青宫正殿的方向,没走两步,一人及时冒了出来,俯首行礼,仰头唤道:“君大夫,陛下有旨,请君大夫在内寝休息,陛下很快就回来。”
“吴常侍。”
君浣溪看着他一脸了然的神色,心中微微羞恼,叹道:“是他让你守着我么?这算什么,软禁?”
吴寿抬起那已显佝偻的身形,摇头道:“陛下一番苦心,君大夫还是不明白么?”
君浣溪淡淡道:“我人笨,明白得迟,被他唬得团团转,还有常侍你,也帮着他来骗我……”
吴寿急切摇手道:“不是!君大夫,你误会了,我都是今日一早听陛下说,我才知道啊,之前我一无所知,我还打算托人去东夷南疆寻找解除秘术的法子!”
君浣溪看他一眼:“有劳常侍费心了!不过,你们还真没看清我,我君浣溪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岂会甘心做那笼中鸟,低声下气,囿守一室?”
说罢,也不看他脸色,扭头就走。
在长青宫转了一大圈,每一道宫门内外,都是布满宫廷守卫,持戟相交,严阵以待,看这情形,天子早有准备,随时随地预防她逃之夭夭。
心绪闷闷,又走了回来,行至一处廊前,忽见那边房门虚掩,有琴声低低传来。
本是无意搭理,没想到刚一抬步,背后便是一声轻唤:“你这丫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那声音,清迈中带着丝丝熟悉,竟是……他的师父,裴伯夷!
他怎么也在宫中?
撞见长辈,却不能像对吴寿那样,拂袖而去。
君浣溪苦笑一声,推门而入,恭敬拜倒。
“裴先生,多年不见,还是这般康健……”
裴伯夷呵呵一笑,等她慢慢行完礼节,才抬手招呼她起来:“不用这样客气,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君浣溪低头道:“裴先生说笑了。”
裴伯夷笑道:“我可不是开玩笑,那小子专门把我请进宫来,说要我来主婚呢,啧啧,我当初没看仔细,都过了好些日子才想通,南医公子,原来是个小美人……”
君浣溪听得愕然:“主婚?”
“是啊——”裴伯夷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朝她扬了扬,微嗔道,“阿略这小子,真不知怎么说他才好,当初我不想他跟他那皇帝老子走得近,就硬起心肠说断绝师徒关系,他倒好,信以为真了,这些年也不敢来见我,自己快要死了,才派人送信来……结果我赶来救他,姓卫的小子已经抢先一步,哼哼,老夫只迟了半日,扑了个空……”
“裴先生?你在说什么?他……派人给你送信……”
君浣溪思绪混乱,抚着额头,朝他伸手:“他给你的信,能不能让我看看?”
裴伯夷怔了一下,随手递了过去:“看吧,信上也没写什么,那送信的人是带了口讯……”
君浣溪接过一看,龙飞凤舞,只六个大字,连个落款都没有:师父,来人可信。
“嗯,阿略这小子,做事情神神秘秘的,那送信的人说他中了剧毒,身边虎狼环伺,要我在约定时日前往搭救……没想到,哼哼,这个卫临风,居然把他带去京郊行宫,害得老夫一阵好找!”
君浣溪听得一惊,心底隐隐觉得不对:“裴先生的意思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那约定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
裴伯夷瞅她一眼,笑道:“他对他的武功修为,倒是了解得透彻,提前了大半年给我送信,果真如他所想,坚持到了最后关头。我的徒弟,真没让我失望……”
原来……是这样……
当初泠月为了逼走自己,顺利上位,用上一招苦肉计,而他,何尝又不是如此!
从小在冷宫里生活的皇子,长大成人后,更是城府深重,不可能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由着羽衣日日下毒,毫无察觉。
他,根本就是早有打算,且铺好后路!
穆易,天子暗卫,安阳幽州两营……最后的救星,是他的师父,文武全才的江湖异侠裴伯夷!
有他老人家出手,什么暗道不能破,什么重伤不能救!
自古帝王心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惜将计就计,损伤自身!
他的目的……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什么?!
默然跪坐着,都不知裴伯夷是几时离开,只隐隐记得他声声朗笑,不无得意。
那欣慰笑声,听在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
外间略有人声,房门微动,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肩上搭上一只手,嗓音低沉而愉悦:“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来了这里。饿了不?我们一起去用膳……”
“我不饿,什么都不想吃——”
“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听得那关切的语气,君浣溪缓缓转过头来,胸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忍不住蹙眉吐出:“陛下,我只是个宫奴,你何必对我如此上心,我承受不起……”
宇文明略微微动容,低叫道:“这个时候,你还唤我陛下!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啊!”
君浣溪呵呵轻笑:“你是君,我是奴,你那般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可以把我罢官免职,贬为宫奴,你说,这算什么?”
“不是!”
宇文明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惩罚你,我只是气你当初不问青红皂白就抛下我不管,取了我的记忆,还把我硬塞给别人!浣溪,我亦有男人的自尊,那个时候,我真是好恨你!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就隐瞒你已经恢复记忆的真相,装疯卖傻,作弄于我,以此来报复我当初的行为,是不是?你以为,我就走得潇潇洒洒,过得欢欢喜喜,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敢说不是!”君浣溪啪的一声,将那张信笺甩在他身上,“你不仅算计我,还算计奕安和临风,还有广仁王爷,算计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哈哈,好一个性命垂危,生死不明,吴寿那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们这一群人抛下一切,发了疯一样往京城赶,想方设法进宫救人……其实,这只是你宇文帝布下的一个局,只是一个局!”
宇文明略捡起那信笺,只掠过一眼,即是沉声道:“你见过了我师父?”
君浣溪点头,意欲退后:“不错。”
宇文明略拉住她的手不放,目光一凛:“师父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君浣溪淡然道:“该说的都说了,这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都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了,帝王心术,自古便是如此,更何况,你要对付那隐在暗中的敌人,却也无可厚非。”
怪不得他,只能怪自己,从未真正放下,闻讯他出事,便是理智全无,傻傻跳进这一陷阱……
“帝王心术?”
宇文明略面色发白,狭眸里一丝幽光,缓缓射过来:“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君浣溪咬唇反问:“难道不是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笑得无比凄凉,无比沧桑,令人不忍再看:“所以,你当初舍弃了我,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回头,是不是?”
君浣溪硬起心肠,平声道:“是。”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的生死,又关你什么事?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宇文明略蓦然低吼,声音嘶哑,满目怒火,“吴寿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跟奕安拜堂,你上回说的那个酒后乱性,就是跟……”
他喘着粗气,后面的话久久不出,但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在记恨,他在介意,介意她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
或者,他把卫临风和沈奕安请来赴宴,就是为了确认另一位当事人,是谁……
四年来,他为她执着苦守,她却没有同样待之!
脑中一阵眩晕,只觉得他眼底满是羞恼与愤恨,更带着漫天的伤痛,直直凝望过来,深入她的内心。
虽然自已不觉得自己做错,但是,在他一个古人看来,这失贞之事,罪大恶极!
“你是在指责我吗?”
他痛,她又何尝不是?
心底深埋的隐痛被他执意勾起,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觉得我不守妇道,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呵呵,陛下,我为何要为你守身?你可以娶泠月,还有那么多妃嫔,我为什么不能跟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缔结良缘?”
宇文明略声音发颤:“浣溪,这不公平,你明知我当初娶泠月,是逼不得已,你何苦跟我怄气……”
“我不是怄气,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错的,理当如此。你已经选择了帝王之路,就不要轻易后悔,而我,也是如此——”
君浣溪想起那还在宫外痴痴等候的男子,垂眸叹气:“我答应了奕安下嫁于他,行礼虽然被打断,却是不可扭转的事实。人可以无情,却不可无义!这个婚礼,我会继续……”
“君浣溪!”
宇文明略恨得咬牙切齿,只拼命压抑怒火:“你还要怎样,我可以不闻不问,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何苦如此对我?”
“我没怎么对你,我只是另有所爱,自觉惭愧,无法回报你的一番真情……”
“你!”
他扬起手,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
君浣溪径直迎上去,心底所有的委屈和悔恨尽数爆发出来:“你打,使劲打!我就是个宫奴,随便你怎么打骂,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是杀了我,都是随你!”
宇文明略瞪着她,颓然放手:“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不在乎!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你还要我怎样,跪下求你么?”
君浣溪摇头:“你心里觉得委屈,我知道,尽管我并不觉得亏欠于你……”
“你没有亏欠于我?你真这样认为?”
宇文明略上前一步,盯着她道:“你可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外表风光,内心寂寞……不,不仅是寂寞,而是,我没有心,我的心被人偷走了,生生剜去那么大一块血肉,就剩下一个空洞的所在!”
他的声音,哀伤而无助,字字句句,落入耳中。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吴寿,是徐诺,是颜三哥,是那一帮弟兄,和整个军营的将士,但是我知道,我最想见的人,不是他们,不是!我日夜惶恐,时刻不安,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会有被至亲至爱之人遗弃不顾的感觉,心痛欲绝……如若不是战事如火如荼,分去我的精力与思想,我想我已经因此而疯掉!”
殿中温暖,他的眼神,却是如斯苍寒孤寂,凝然成冰。
“我记得我的承诺,天荒地老,永不相忘。我知道心里曾有一人,那是我深情挚爱呵护一生的女子,但是,我却忘了那是谁,不知道她在何方!这充盈胸襟的满腔情意,应该托付给谁!天地茫茫,战火硝烟,不知道她是否平安!更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寻找?还能不能找她回来?”
沉痛,伤楚,悲愤……最深沉,最炽热的情感,齐齐朝她袭来,震得她几乎站立不稳,一头栽下。
“你,告诉我,既然要剥去我的记忆,为何不再彻底一点,为何还要让我留下些许残余,苦苦追寻?”
君浣溪颤声道:“我……已经竭尽全力。”
她真的尽力了,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甚至为了施法,自己的心脉都受到影响,憔悴劳损许久。
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而是他的意志力太过强韧,或者,他心中的情感太过深重坚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呵呵,可惜,我始终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宇文明略长叹一声,眼望殿堂高处,幽幽道:“我不是个好皇帝,我为了寻找那个狠心弃我而去的女子,广选妃嫔,纳尽秀色,但凡五官眉眼有一丁点熟捻感觉,身形气质有半丝异样意味,我都招进宫来,甚至,我还微服私访,到民间去亲自寻找……吴常侍做了很多事情,来遮掩我的行径,事实上,在天宇史册中,我本该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别说了,不要说了!别逼我,不要逼我!”
“你怕什么,你不敢听吗,你不是已经移情别恋,心如磐石吗?难道还会在乎我这几句实话?”
他负手而立,怒容敛去,面色温和如水,徐徐道来:“你说我算计你,是,我承认,或者,更准确一点,我是在进行一场赌博——我征战,大婚,纳妃,生子,立后,尽数大张旗鼓,世人皆知,我想,若是她爱我,必然会嫉妒忿恨,站出来与我理论……”
说到这里,脸色愈发萧瑟:“但是,没有,她始终不予出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我实在撑不下去,只能痛下决心,抛出最后一个筹码,那便是……”薄唇微启,缓缓出口:“我的命。”
“你……”
君浣溪张了张嘴,整个人都是呆住了:“你疯了!”
“我在想,若是我重病不治,弥留之际,她再是冷傲狠绝,总该出来见我一见,机会虽然渺茫,我别无他法,总得赌一赌,于是放任那下毒之事,不予声张……但是我又怕,怕她真的狠心不来,届时当真阴阳相隔,追悔莫及,所以我留了后路,虽然瞒了众人,却悄悄派了死士给师父报讯求助——”
宇文明略说罢,眸光平静下来,与她对视:“浣溪,我清醒之后,什么都想起来了,也打听了你这些年的生活,你当初黯然离去,深入疫区的辛苦,这回为了救我,不顾己身安危,耗尽心神……我不相信,这样的你,会不再爱我,会另恋他人。”
君浣溪眼中含泪,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破开了,众多情绪奔腾而出,全无控制,只轻声道:“你就那么笃定?如果我真的爱上别人,却又如何?”
“若是,我也不再拦你,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包括自由?”
“是,包括自由,你若是想要,我都会给你——”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莹光闪耀,令人心折,话题一转,忽道:“近段时日,我派出的人手陆续回来,有一组,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君浣溪还在咀嚼着他方才的话,尚未回神,喃喃道:“什么?”
“有人在漓南乡野,见过你一直寻找之人——”他唇边带笑,轻声道,“是老师,还有芷儿。”
君浣溪惊叫一声,跳起来扯住他的衣袖,原先争执不休的问题尽数抛在脑后:“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老师,芷儿,原以为今生已无机会再见,没想到……
天子斥候的力量,非同小可,果然强大。
宇文明略点头,正色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不过呢,老师很固执,我的人没能把他带回来,需要你自己亲自去,只不过……”
狭眸中幽光一闪而过,风云变幻,隐晦莫名,续道:“你若不及时动身,老师如又去往别处,可就不好办了。”
“嗯。”
君浣溪稍一思索,即是定下心思,寻亲事大,其余都是后话。
满腹愁思,全部心绪,尽数转移地方,脑中只一个信念,先找到老师,一切……过后再说:“我要最好的车马和人手,即刻出发,芩儿……”
“嗯,芩儿就留在宫中,我会备好一切,你路上自己小心,好好顾惜自己,至于这回来的时日——”他沉静一声,即是退了开去,站到高处,笑容微涩:“除非你想通了,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不会再有丝毫勉强于你……”
话声越来越远,飘飘渺渺,几不可闻。
“记住,我就在这里,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你。”
……
卷五 江山如画 第十章 心悦君兮(大结局)
浑浑噩噩走出殿门,回到值房,刚跟黄芩说清情况,就听得外间有人禀报,说是马车和随行人员都已经在宫门处待命,随时听候差遣。
他的动作,倒是不慢呢。
“好,我立时就来。”
君浣溪接过黄芩递过来的背囊,不忘叮嘱一声:“陛下那边,你还是多留心,日常推拿按摩继续进行。”
“是,先生你路上小心,见得老先生,代我问好。”
低低应了一声,随着那内侍一路朝宫门处走去。
天色尚早,太阳还躲在云层里没有露脸,殿外凉风习习,清爽无比。
一丝清风拂上面颊,热浪消退,开始思索从昨夜到今晨的林林总总,点点滴滴。
其实,就算知道他是精心布局,算计自己,也根本不该反应那么强烈,那么愤懑。
自己本来就欠他的,不经告知商议,擅自剥去他的记忆,安排他的人生,自以为是对他好,却不知道,原来竟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过得并不好,守着丝丝残余的感觉,握住些许记忆碎片,因此而郁郁寡欢,苦痛不已。
所以,他要算计,要报复,都是没有错,相欠多年,自当偿还。
说到底,自己只是在借题发挥,想法出宫罢了。
现在虽然顺利成行,心情却丝毫轻松不起来——
自己身体空乏,头昏脑胀,又被找到老师的喜讯激动得魂飞天外,似乎遗漏了好几件重要的事情——
夜明珠不但没拿出来,反倒让他把玉牌重新摘了去。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自己心中困惑,却忘记询问。
还有黄芩,担心那人的身体,留他在宫中照料,反过来想,又留下了一个牵绊,顾此失彼……
到了宫门处,一辆双马并辔的四轮马车早已等候于此,马车四周还有数名便装男子,个个牵着高头大马,强悍干练,一见她过来,均是行礼问候。
“君大夫,卑职奉命随行,这就启程吗?”
君浣溪点头,微微蹙了下眉,这阵仗,有些兴师动众了。
上得车去,对着那车夫言道:“我还有东西落在南市的朋友府中,先去取了,再出城吧。”
“是。”
那车夫应着,正待扬鞭出发,忽然车下传来唤声:“君大夫,等等!”
君浣溪掀帘一看,一名长青宫内侍匆匆走来,将一个布包递给自己。
“什么东西?”
那内侍答道:“君大夫看了就知道了。”
君浣溪将布包接过来,点头致谢,待那内侍远去,这才打开细看。
包裹里,有一只温壶,里面盛了大半壶鸡肉粥,还有一只食盒,盒里是一些精巧点心。
肉粥与点心都是自己素日极爱的早膳,温度正好,鲜香扑鼻。
可是,他的心意?
笑了笑,随着马车起步的轻微荡漾,慢慢吃起来,只觉得其中滋味百出,已经品不出原味了。
随意看向车厢,地方宽敞舒适不说,车底铺着厚厚的褥子,男子衣物与被服细软,一应俱全,十分周到体贴。
看着这些,不由微微叹气,不用说,这又是与他有关。
这样的男子,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车轮滚滚,穿过大街小巷,一直朝南行,最后停在了沈奕安的那座宅子门前。
下车挥退一干侍卫,上前叩响门环,没过一会,就有一人前来应门。
“君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打开府门,侧身让她进去。
君浣溪认出是沈奕安府中的王管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里面院落,边走边四处张望。
“你家少爷呢?还有瓦儿,蒙哲呢?”
王管家惊讶看着她急切找寻的身影,不解道:“少爷不是回弘西去了吗?君公子不知道?”
“什么?”
君浣溪猛然回头:“走了?”
沈奕安,他说过在府中等她,不见不散的,怎么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
王管家答道:“少爷是昨晚连夜启程的,说君公子可能会来取东西,让我在这里等着。”
君浣溪怔忡道:“我……取什么东西?”
王管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就是这个,少爷临走时交给我的,请君公子亲启。”
君浣溪手指颤抖,接了过来,信是用火漆封了口的,显出写信人对此事的慎重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写了几行蝇头小字,只几眼掠过,立时僵住不动,心跳如鼓。
半晌,才喃喃出声:“他走的时候,还说什么没有?”
王管家道:“少爷没说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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