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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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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闻声踏进,那传召的内侍却是施礼之后,怪异瞥她一眼,转身离开。

殿中灯火通明,沿着长长的甬道,径直入内,但陛下却无人影。

咦,这是做什么,捉迷藏?

君浣溪朝四处望了望,未见天子,于是平声唤道:“陛下……”

半晌,才听得侧阁中传来声音:“朕等你多时了,你过来吧。”

推开虚掩的房门,但见阁里烛光温暖,其中无甚物事摆设,地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软席,上方摆着一张食案,男子一身便服,端坐对面,脸上微微含笑。

“时间刚刚好,这就开饭吧?”

哦,开饭……

等等,他说什么,开……开饭?

君浣溪惊疑不定,垂眼看向那张食案。

食案宽大,漆盘中摆满了各种荤素菜式,十分丰盛,左边还有烤好的肉食和饼类,右边则是盛有汤羹的瓦罐,旁边甚至还有一壶酒。

“陛下,这是……”

面对她的犹豫不绝,宇文明略手臂轻抬,不动声色道:“这些日子不是在怨朕对你不公么,今日朕请你吃饭,给你赔礼可好?”

“陛下!我有错在先,实不敢当……”

“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宇文明略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位置,“坐下吧,再不吃就要冷了,这一餐饭食,朕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君浣溪张了张嘴,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与天子同案而食,这份殊荣,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虽然,在云川的时候,朝夕相处,顿顿如此……

“今日的汤羹不错,帮我盛一碗吧。”

一只空碗递到面前,令得她有微微的恍惚,来不及多想,本能接过来,做出动作。

不管是昔日在山谷小屋,还是前阵在长青宫中,这都是自己做惯了的事情,做起来流畅自然,没有半分迟疑。

宇文明略接过汤碗喝了一小口,满意一笑:“很鲜,你尝尝吧。”

君浣溪怔怔望着他,对面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心爱之人,屋里灯光柔和,亮得恰到好处,鼻翼间充斥着饭菜的香味,这一切,来得似梦非梦,如幻如真。

她不是神仙圣女,不是钢铁战士,只是个凡人,是个凡人!

那颗心,表面上坚强无比,其实却是脆弱如斯,毫无抵挡之力。

罢了,就算是偷来的幸福,也让自己先享受一回吧——

只是,吃个饭而已……

“谢……陛下。”

行礼坐下,接过碗筷,带着对过往的一丝怀念,慢慢吃起来。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

一筷子肉脯随着那话声放到她碗里,接着便是蒸鱼、烤肝、笋丝……

“哦,好……”

一口一口,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不经意抬头,却见对面的他不知何时放下了竹筷,端然正坐,安安静静看着自己。

唇齿间,无一不是熟悉的味道,那是怎样一种刻进心底的记忆?!

熟悉的味道……

君浣溪停住咀嚼,一身僵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击而去!

没错,这一桌子菜,是他,都是他做的!

他如今是天子啊,怎么能自己下厨做饭,难道这些年来,都是经常如此么?

自己现在所坐的位置,在此之前,又都坐了谁……

“怎么,不好吃么?哪样菜味道不对,朕下回会注意改进……”

果然如此!

君浣溪轻轻吁了口气,故作不知:“不,味道都很好。”

宇文明略狭眸流光,面颊上竟是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抿了抿嘴,微笑道:“那你便多吃些,如此,也不枉朕这一日多的辛苦准备……”

一日多,辛苦准备?

难不成,他是为了宴请自己,这才不辞辛劳,亲自下厨?

当今天子,为自己亲自下厨,真是受宠若惊……

一念及此,登时心湖荡漾,涟漪不断。

不要,不要对她这样好,她承受不起,无法担当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宇文明略见她沉吟不语,一边问,一边伸手过来。

君浣溪眼看那手掌即将触及自己额头,惊得险些跳起来,身形刚一拔高,又觉不妥,这般情形,岂能自乱阵脚!

“回陛下,我没事,只是这屋里有些闷,一时头晕而已。”

接着自行揉按头颈之际,斜斜避开他的触碰,慢腾腾坐回原位。

宇文明略笑了笑,伸手去取案上的杯盏:“要不,喝点酒吧,这酒口味极好,不醉人的——嗯,你的酒量,应该可以喝两杯。”

还要喝酒?这什么跟什么……

微微一怔,宇文明略即是酒杯斟满,递到她面前。

君浣溪并不去接,只垂眸苦笑:“俗语称,酒后乱性,陛下没有听说过吗……”

在凤鸣山庄那一夜,自己如若不是借酒消愁,与沈奕安肆意发疯,又怎么会滚到一张床榻上去?

宇文明略愣了下,面上尽是不信,大笑道:“难不成,你竟有过这样的经历?”

君浣溪想起那事后一拥而入的人群,心中又悔又愧,无奈一笑道:“我可是亲身经历,污了人家清白,最后还得负责……”

自诩聪明绝顶,到头来,却是被那沈老庄主设计,真是没脸见人了……

如此惨痛教训,自己哪里还敢再沾这罪魁祸首!

“你说的,可是……真的?”

宇文明略酒杯在手,稍一用力,便是捏得咔咔作响,嗓音便如那冰山积雪,清冷深寒:“你当真,与人酒后……酒后……”

君浣溪一怔,看着他一脸震惊愤怒的模样,不由低喃道:“陛下,你怎么了?”

宇文明略见她不予否认,眼底痛悔交织,突然起身,衣袖一拂,将上面的菜肴噼里啪啦通通扫落在地。

一瞬间,汤洒菜翻,灌倒碟碎,满地一片狼藉。

“陛下!”

君浣溪惊呼一声,阻挡不及,看着他跳将起来,如疯魔一般将屋里不多的摆设物事砸了个精光,然后双拳攥紧,胸口起伏,一步一步过来,立在自己当前。

“你,怎么能这样对朕?怎么能这样……”

卷五 江山如画 第四章 恩断义绝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宇文明略喃喃念着,长臂一捞,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眼光对上,气息贴近。

那一双黑眸深处,冰雪与烈焰交织,幽深难懂,一眨不眨直视过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你说啊!”

他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扣得那么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君浣溪被他狠狠抓着,脑中一片混乱,自己方才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句不能喝酒,他就如此生气,如此愤怒……

为什么,自己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他为何会是这样的态度举止——

难道,是因为那句……酒后乱性?

他,在乎这个?

在乎自己与别人有了亲密关系?

想到这里,下意识抬头,看着那一脸狂乱震怒,心头一颤,不由低唤:“陛下……”

“别叫我陛下,我不是你的陛下!不是!”

宇文明略一声怒吼,指上劲道加重,君浣溪情不自禁咬唇,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痛……”

下一瞬,肩上的禁锢松开一些,他的双手却还是没有撤回,隔着单薄的布料,能够清晰感受那掌心的热烫,以及……颤抖。

“君……浣……溪……”

他一字一顿念着,随即轻声一叹,眸光聚拢,拦臂一环,竟是将她抱住,按进怀中。

君浣溪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身体立刻僵硬,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男子沉闷压抑的嗓音,既是怜惜,又是无奈,更带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耳畔低低响起。

“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呢……”

天,这到底是龙阳断袖,还是……

“陛下,急情禀报!”

一名内侍从外间冲了进来,看着那相拥的两人,一动不动,目瞪口呆。

君浣溪大窘,赶紧去推他:“放开……”

宇文明略动作不变,朝那内侍浓眉一轩,厉声道:“朕不是说了吗,不需任何人前来打扰!出去!”

那内侍如梦初醒,张了张嘴,掉头就走。

走到房门处,忽又停下,转身过来,惶然嚅嗫道:“是安平王,他在永乐宫服毒自尽……”

安平王,宇文明瑞?

君浣溪悚然一惊,未及开口,身上之人已经弹跳起来,一个箭步过去,揪住那名内侍的胸襟,急急吼道:“王爷怎样,救回来没有?”

那内侍答道:“幸好发现得早,黄祗侯给灌了解毒汤下去,只是……”

宇文明略松了口气,追问道:“只是什么?”

“王爷他……”

那内侍垂下头,鼓足勇气道:“王爷极不配合救治,口口声声嚷着要见……要见……”

脸色涨红,似乎很是为难,反反复复几句,就是说不下去。

宇文明略放开他,点了点头,平静道:“朕知道了,朕先跟你过去看看。”

君浣溪定了定神,见他作势要走,赶紧到:“陛下,让我也去看看吧!”

宇文明略转过头来,面上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只淡然一眼,便是微微颔首:“也好,走吧。”

走出崇明殿,吴寿正蹙眉候在殿外,一见圣驾步出,急急迎上前来。

“陛下!安平王他……”

宇文明略摆了摆手,脚下步伐不停:“朕已经知道了,这就去永乐宫!”

永乐宫,铜铸巍然,飞檐鎏金,在顶上阳光照耀下,发散出炫目的金芒。

大殿之内,却是气氛凝然冷冽,宫人内侍面色慎重,端着水盆布巾,进进出出,忙碌不堪。

太医令季回春领着几名御医立在榻前,一见来人,急急过来行礼叩拜。

“叩见陛下!”

宇文明略衣袖轻挥:“免礼。季医令,王爷情形如何?”

季回春抹一把汗,答道:“启禀陛下,黄岑给王爷服下了君大夫的特制解毒汤,已无大碍。”

宇文明略点了点头,举步走去榻前。

榻上,宇文明瑞静静闭目仰躺,面容清瘦,气色灰败,黄岑正坐在一旁,给他把脉。

君浣溪跟在宇文明略身后,轻声问道:“岑儿,王爷怎样?”

黄岑摇头,无言叹息。

听得她的声音,那榻上之人眼皮微抖,手臂轻抬,终是静止不动。

宇文明略在榻前默立半晌,忽然沉声道:“都下去吧,去殿外候着,朕有些话,要跟王爷单独说。”

众人口中称是,吴寿严守常侍身份,将人尽数清离出去,最后自己也默默退出。

君浣溪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刚一抬步,手臂即是被人轻轻抓住。

“你不走,就留在这里。”

“哦,好……”

很自觉凑上前去,握住宇文明瑞的手腕,手指搭上,凝神细诊。

脉细有些弱,稍显急促,综合来看,毒素并未侵入神经血脉,没有太大问题。

“皇兄,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来跟我说,你却……这是何苦呢?”

宇文明略长声一叹,伸手过去,欲要替他捻下被角,宇文明瑞骤然睁眼,一手挥开。

“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怎么跟你说!怎么说——”

宇文明瑞一眼斜瞥过来,仰头冷笑:“我说了,你就给吗?会吗?”

宇文明略看着他,目光坦荡,薄唇微启。

“我会。”

宇文明瑞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过,我从没想过跟你争什么,从来没有——”

宇文明略眼光迷离,似是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我记得,我还在甘泉宫的时候,有一天,太阳很好,我偷偷爬到围墙上,想看看宫外是怎样的,然后我听见有人在叫哥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皇兄……你正带着几名小公主在玩,拿着宫娥送来的糕点喂她们吃,笑得那么温和好看,我当时趴在围墙上,好生羡慕,真相也跟着大声喊一声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啊……”

只听得他声音哽咽,顿了下,继而暗哑低喃:“我们是兄弟,师兄弟啊,这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岂是做得假的?”

君浣溪跪坐一旁,眼中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面前之人,情真意切,挚诚流露,如此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子,教她怎能不爱,怎能不眷恋终生?

“你——”

宇文明瑞似是颇受震动,低低言道:“我曾经幕后主使,下毒害你,我把不得你死,你还……”

宇文明略寻到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掌,一把握住:“皇兄,父皇在天上看着我们的,他也希望我们兄弟和睦,无嫌无疑!”

宇文明瑞闭上眼,一滴晶莹顺着眼角滑下:“你走吧……让我想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宇文明略点头,放开手掌,面容渐渐平复,慢吞吞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过阵子再来看你,一切……如你所愿。”

长臂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牵引着去向殿外。

“我们走吧,皇兄这里有人照顾,不必担心。”

手指相缠,浑浑噩噩,随他一起步出殿门。

殿外站满了人,吴寿、穆易、赵谦、黄岑,以及那些宫人侍卫,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目光尽数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

“陛下……”

吴寿恪守职责,大步过来,挡住众人视线,直朝君浣溪眨眼。

君浣溪瞥见他的眼神,茫茫然低头一看,昏沉凌乱的思绪重归清明,骤然将手抽回,连连后退,没入人群之中。

宇文明略看她一眼。面上阴晴不定,握了握拳,拂袖便走。

“摆驾,回长青宫。”

君浣溪看着那道身影笔直挺拔,沉着前行,心中又苦又涩,说不出的哀伤悲痛。

自己放弃在先,此时还有什么资格,跟他牵手呢?

即使是抚慰,对象都不该是她啊……

天子起步,众人赶紧跟上,圣驾一行越过宫墙,消失在复廊尽头。

“先生,你没事吧?”

黄岑及时伸手,扶住脚步虚浮几欲跌倒的她。

“哦,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最近发生的种种,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了,回去之后,却要调整心绪,好生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使得他如此反常,变幻莫测。

尤其今日,明明是过来讨要那对夜明珠,没想到竟会演变成现在这般……

同案而食,拥抱牵手,下一步,又该是什么……

她跟他,算是什么,算什么啊?

近乡情怯,却不敢再往更深层次思想。

回到值房,黄岑掩上房门,压低声音道:“先生,宫卫尽数换人,全是从安阳幽州两营所调,我没有熟人,无发送消息出去,宫外也没有讯息传进来。”

君浣溪闷闷应了一声,叹气道:“我已经知道了,以后再说吧。”

天子收拾政变残局,对宫禁侍卫大肆清理更换,本是无可厚非,但是如此一来,与己相熟的宫卫尽数调换,新上任的宫卫严厉无私,戒备森严,自己跟外界的联系也因此而中断。

怎么才能跟沈奕安说说,那离宫与回返之事?

寻个月黑风高夜,趁宫卫换防之际,使出催眠术,带黄岑轻装出宫,说来也是不难,只不过将那对夜明珠留在宫中,心中空空荡荡,始终割舍不下,惟有作罢。

唉,割舍不下的,岂止只是那对珠子……

这一日之后,天子也不知在忙什么,吴寿也没过来叙话,音讯全无。

在值房闷闷待了两天,终于忍不住走出门去。

他不召见自己,自己便去找他,权当豁出去了。

“君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见陛下,需要通报记录么?”

“不,不用。”

赵谦怔了一下,面上微有喜色:“陛下今日临朝,这会也差不多该散了,我找人带你过去吧。”

哦,禁足令解除了?

这倒是来得突然,去得奇怪……

君浣溪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我知道地方,自己去就好。”

天子散朝之后,一般是在云德殿查看朝会记录,那里地方偏僻,自己就在里间候着,等他出来好了。

一路行走顺利,并无阻挡,刚到云德殿门口,就听得前方宫殿散朝的钟声传来。

站在偏厢等了一会,正心思恍惚,忽然听得殿外有人高唱:“皇后驾到!”

泠月?她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也是来等他散朝,相携回宫?

他们是当今帝后,理所当然,而自己……这一行径,多么荒唐可笑!

幸好,自己是先来一步,还有退避之机!

现在从殿门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一咬牙,转身隐去幔布后面,藏身一整排博古书架当中,只盼他们去了之后,自己再找机会返回。

脚步声声,似有一大群人走进殿来,其中,竟还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

君浣溪心头一惊,从书架间隙望过去,只见泠月一身彩衣云锦服,打扮得雍容华贵,美艳无双,被众多宫娥簇拥着过来,乳母抱着那无双公主,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陛下,还有多久过来?”

听她幽幽一问,一名宫娥赶紧禀道:“启禀娘娘,奴婢问过外间侍卫,散朝钟刚刚响过,陛下很快就会过来了。”

泠月应了一声,伸手抚了下无双公主的脸蛋,轻笑道:“乖儿,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父皇,等他下朝来,我们一起回宫去,你说好不好……”

“娘,娘,呜呜……”

那无双公主不知为何,一直吵闹不安,这会竟是嘤嘤嗡嗡哭了起来。

泠月原本面带笑容,此时听得孩儿哭声,笑容敛去,渐显烦躁,低吼道:“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些什么!”

乳母吓得轻拍那孩儿:“娘娘息怒,小公主今日不太舒服,要不奴婢先把小公主抱回去……”

泠月瞪她一眼,厉声道:“你懂什么,无双公主必须随本宫在这里迎接陛下!”

乳母噤声不语,抱着孩儿退了开去,慢慢哄逗,那孩儿却是哭声不止,声音越来越大。

君浣溪听得孩儿哭声凄惨,眉头微皱,距离隔得太远又看不清楚,直觉便想步出探查,正当此时,殿门却是响起男子醇厚的嗓音。

“皇后不呆在未央宫,却在这里做什么?”

“陛下!”

泠月惊喜交加,对着那立在殿门处的挺拔身影,柳腰微摆,莲步轻抬,款款走了过去,敛衽行礼。

“妾身见过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

宇文明略面色温存,声音也是极其柔和,挡住她下跪的去势,及时将之扶起,刚一站定,又侧头看向一旁的乳母,双臂伸出,将小公主一把抱了过来。

“哦,无双也来了,让朕抱抱……”

泠月微微笑道:“乖儿,怎么不叫人,快叫啊,叫啊!”

那小公主眨眨眼,止了哭声,奶声奶气唤道:“爹,爹……”

“乖,好孩子!”

听得他在那边柔声称赞,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君浣溪捂住口鼻,身子僵硬如石,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自己是疯了不是,好好地值房不待,却来这里做什么?做什么?!

该见的不该见的,一时间都瞧了个遍!

自取其辱,自讨没趣,不是么?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笑容,日前才见,如今却不再是朝着自己,而是别处相付,@文·人·书·屋@另对他人。

此时此景,似是从云端骤然跌落,却叫她如何面对,情何以堪?

呆呆站着,也不知他们又说了几句什么,人声渐去。

哦,人都走了,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也该散了。

“陛下,你屏退旁人做什么,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臣妾说么?”

一声银铃般的轻笑脆生生响起,止住她即将踏出的脚步。

是泠月,他们还没走!

这偏厢斗室,可不是幽会私语的好地方,天子他要做什么?

心怦怦跳着,明知此举并不光明,可是仍然忍不住朝外窥视。

“不错,朕确有事情要对皇后说。”

宇文明略的脸上仍是一副温顺和蔼的神情,沉稳有礼,不急不躁。

泠月格格娇笑,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是靠了上去:“有什么事,等下回去说,不好吗,未央宫已经摆好膳食,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不用了,皇后,朕还有约,吃饭之事就免了——”

宇文明略说着,笑容不变,婉言拒绝:“皇兄还在永乐宫等着你,朕已经答应他,你会去看他,你等下就带着无双去吧,莫要让他久等。”

“你,你说什么?”

泠月惊得跳了起来,花容失色,讷讷道:“陛下,你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宇文明略安静看着她,淡然道:“皇后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泠月哆嗦着身子,笑容尴尬:“妾身愚钝,不明白陛下的心思,还请陛下明示。”

殿中忽然沉寂下来,两人面面相对,僵直而立。

“就算,是朕对不起你——”

宇文明略轻声一叹,首先开口,缓缓地道:“你我夫妻名分,就到此为止吧。”

卷五 江山如画 第五章 真相大白

这句话,话声不高,却是让殿中明里暗处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泠月率先惊跳起来,绞着衣袖慌乱道:“陛下,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不舒服,让妾身扶你回宫歇着,好不好?”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

宇文明略撇开她,退后一步,面色渐渐凝重:“朕很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泠月张大了嘴,颤声道:“你是说真的?”

宇文明略点头:“君无戏言。”

看了看她,似是不忍,又道:“朕已经命人在城外置了一处别院,届时会备齐物事人手,过几日你就带着无双过去,京兆尹会为你们安排新的身份,等到大局定下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接你们……”

泠月怔怔立着,听他慢慢说完,转身而去,突然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大哭道:“陛下,妾身是皇后,是天宇王朝的皇后啊,你怎么能将我母子送出宫去?这是违背天宇律法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在想什么啊?!”

“朕,是为你将来着想,你放手吧,放手……”

“不放,我不放!”

泠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手指死命紧箍着男子精壮的腰身,不住啜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你若是对我当时心存偏差,没有主动救你而生出怨恨,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可以责罚我,但怎么能把我赶出宫去?我是你的皇后,是你的妻子啊……”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朕……”

泠月闻言一呆,感觉他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慢慢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那张英俊清瘦的脸上,笑容苦涩,满是倦意。

“这一切,都算是朕的错,好不好?你放心,朕会安排好一切,就如当初朕亲往月#,在你父王面前所说一般,朕会让你一生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不,我不要!我不要什么衣食无忧,不要什么荣华富贵……”

泠月突然厉声大叫,泪水顺着那精心妆扮的俏颜上滚滚落下,青黛铅华糊作一团,惨不忍睹:“那只是我当年少不更事的梦想,我不该独霸君宠,不该权倾后宫,我错了,我错了啊!陛下,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往后哪都不去,就呆在未央宫,好好守着你,守着无双,你纳妃,你选秀,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宇文明略摇头叹气:“你还是没有明白,朕是在给你自由,也是给……自己自由。”

“自由?”

泠月喃喃念着,凄然笑道:“陛下,你可是要废后另立?你嫌妾身仅仅出了一位公主,而没有为你诞下皇子?那么,你又要立谁呢?那个要取而代之的女人,她是谁?是谁?”

“你不要乱猜,没有人取代你,也不关无双的事情。”

“不是越姬,也不是宁姬,更不会是那些个美人傛华,你告诉我,她是谁,那个人是谁……”

泠月仓惶喊着,泪流满面,突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颤:“是她吗?是那个你这四年来念念不忘的女子吗?你找到她了?她回来了?!”

宇文明略目光一凛,迸射出阵阵寒芒:“你知道她?”

“呵呵,呵呵呵,我自然是知道……”

泠月哈哈大笑,掩面而泣:“我虽然因为背心受伤,失去了占卜观星的异能。但毕竟夫妻一场,你在想什么,念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眼光,从来就没真正放在谁的身上;你总是不愿待在宫中,总是微服私访,不就是去民间察访她的下落么;你每月那几次招寝宫妃,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你宁愿自己忍着,也要为她苦守……我恨她,我真是好恨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能够得到你全身心的爱念和怀念?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

“那是因为……”

宇文明略眼睛亮了亮,其中溢满光彩,悠然叹道:“朕的心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人,再无空隙。”

“你!”

泠月颓然后退,满脸都是眼泪,嘶声叫道:“她既然这样好,你为何不接她进宫,为何让她离开?你是当今天子,你找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一个女子都找不到吗?”

“你以为……朕不想吗?”

宇文明略轻笑一声,幽幽道:“朕天天想,夜夜盼,但是朕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朕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是何种性情,不知道她身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到了后来,朕终于明白,她是执意离开,彻底消失,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泠月啊的一声低呼,抹着眼泪道:“你从来就没说过,你什么都埋在心里,不与人述说,即使对着枕边人,也是如此……陛下,她不要你,那是她的错,你怎么能迁怒怪罪于我!”

她喘了口气,突然拔高声音道:“陛下是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自当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当初我为陛下以身挡箭,险些重伤不治;我父王借兵二十万,助陛下平乱复国,这些陛下难道都忘了吗?哈哈,武林盟主,堂堂天子,却原来只是个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之人!”

宇文明略浓眉皱起,淡淡道:“朕尊你为后,你在后宫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从不过问,甚至到后来风厉趁朕中毒病倒,在你的默许下大肆敛财换血,企图颠覆政权,朕都没为难你半分……这四年来,朕自认对得起你。”

“对得起我?呵呵,你在说什么,真是好笑,难道一个无甚真心的皇后之位,就算是把我打发了?陛下,你真是对我好啊,事事迁就,相敬如宾,每回除了请安问话,你何曾对我多说过半句?关心过一分?亏得我父王还时时夸你,说你是个沉稳踏实的好丈夫,一首思恋之曲广传军中,述尽帝后情深……人人都在艳羡我,但我却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为我所写,你数回征战,几过宫门而不入,你情愿去打仗,厮杀疆场,流汗流血,都不愿回来看我一眼!你眼里,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妻子!”

泠月越说越是怅然,越说越是绝望,慢慢俯身下去,扯住宇文明略的冕服下摆,涕泪纵横,不停流淌:“陛下,我为你付出那么多,我那么爱你,我原本也是如此心高气傲之人,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不顾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竟要将我扫地出门?民间尚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说话,而你是天子,是天子啊!我如此对你,我月#如此助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恩将仇报……”

“哼,好一个恩将仇报……”

“宇文明略居高临下看着她,面色沉静,一字一顿道:你对朕,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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