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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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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我不想放手……”
君浣溪心颤如鼓,酸涩难言,只是强自憋住:“如果我说,我想呢?”
“不,我不会让你有些想法,这样的念头,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你当了皇帝,倒是越来越霸道了!”
楚略稍微松开一些,将她揽入怀中,仍不放手:“我不管,只要把你留在身边,怎样都可以……”
失去自由,囚居深宫,与他人一同侍候君王,这就是自己今后的命运吗?
君浣溪憋着气问:“绑得了我一时,绑不了我一世,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我……”
楚略懊恼低喃:“你……就那么想逃开我吗……一直都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君浣溪平静看他,接过话来,直接答道:“是。”
没有半点犹豫,也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叹了口气,又道:“楚略,就让我们保留着那美好的回忆,就此别过吧!”
就此别过,将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最为情深无限之时,只余甜蜜,回味悠长。
楚略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呆了。
“浣溪,你竟然这样想!”
“是,我不想再继续痛苦失望,伤心难过了,而你除了这些,还能给我什么?”
“我……”楚略目光黯淡,怅然轻笑,“原来,我给你的感觉只有这些,我真是失败……”
君浣溪垂头不语,指甲深深恰进掌心,这才勉强止住心中高呼出的那一个不字,看着那道身影怆然退开,哀伤而去。
“不,你骗我——”就在她默默低泣之时,那已经走到门口之有骤然转身,飞一般扳折回,挡在她面前。
“听着,我不放手,绝不!你逃,我便追,就算是天涯海角,我总能将你找到追忆回……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今生今世,你别想离开我!”
随着他长臂一捞的动作,整个人都是朝着那宽阔温暖的怀抱倒了过去。男子滚烫的唇瓣,烈焰一般印在她的额际,腮边,鼻尖,唇上,颈间……这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啊,为什么要口是心非,为什么要执意远离?泪水,簌簌落下,勾下他的颈项,深深吻上去。
楚略眸光幽深,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沉重强健的身躯覆了上去,一点一点解开衣衫,忽然想到什么,凝滞不动。
“你这几日……是不是身子不爽……”
君浣溪失神低喃:“没有啊……应该还有几日……”
楚略松了一口气:“路上停留颇多,我还以为……”
说话间,不再迟疑,又是一种深吻,热情相待,极致缠绵。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是如水般温柔,却又如火般狂野,这不仅是情感的渴求,更是灵魂的合欢。那些愉悦之极的低吟,那些强烈战栗的感受,不止是留在当前,更是尽数刻进脑海之中。拥着他,从未有过的主动逢迎,婉转承欢,誓要将他此时的浓情蜜意,通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略,我爱你……”
很爱很爱,爱到为了他宁愿抛却这手中拥有的一切,也不愿他日后心存悔意,渐生烦恼,只因为,那留宿农家的夜里,无意听清了他梦中的呓语,只两个安,却是他最真实的心声。
“父皇……”
天子临终之际没能听到的唤声,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耳闻听见,他的责任心,他的负疚感,都藏得那么深,深到不可触及。所以,就算在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还在犹疑不定,现在,却已经下定决心……
心绪不定,他自然闻不出来,今晚的熏香与寻常不同,并非是为安神,而是为了催眠;思维混乱,他更没法识别,那一杯茶水,不是普通茶叶炮制,而是加入了那已经风干的还魂的草根——还魂草,根茎两用,疗效却是千差万别,茎叶可以还魂,其根却能夺魄。东夷秘笈上最末一章,名曰永逝,即是用特制熏香,加上还魂草根这一药引,辅助催眠大法,足以彻底改变和剥除一个人的记忆,且永远都不能恢复。
与其互苦,不如忘却。如今,在他重重情事过后,意志最为薄弱之时,喃喃低语,下达着催眠的指令。
“忘了我吧,忘记君浣溪这个名字,从此形同陌路,素不相识,就算有人提起,你也绝不会有任何感受,茫然无知。”
“明日醒来,你不再是那满心苦楚的多情男子,而是深明大义的一代帝王,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正如你父皇临终遗愿那般,做你心目中最完美无缺的君主……”
榻上的男子狭眸微闪,手指曲起,揪紧了被角,抗拒喃出一声:“溪,不要……”
“忘了我吧,以我的性情,也不甘困居后宫,屈膝向人,即便,那人是你……所以,原谅我的自私,忘了吧,通通忘了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别过脸去,任凭泪水在脸上奔流,突然心口一痛,暗叫不好。他的意志力十分强韧,世间罕见,只能借助这天时地利之便,才能得出想要的结果,若是自己心智稍弱,不但前功尽弃,还将被这催眠术反噬,不堪设想!强自镇定,用尽全身力气,将指令传达到底。
“忘了我,彻底忘了我……”
楚略手指在床塌上不住划动,终于,动作停歇,沉沉睡去。君浣溪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起身穿戴,又替他穿好衣衫,将两人方才所有的情事痕迹都仔细擦除,尽数泯灭。许是那抗拒的力量使然,他的手指破裂,鲜血淋漓,看在眼里,自是心疼难耐,止血过后,即是凑到唇边吻了吻,不舍放开。持起案几上的烛火,坐在榻前,静静看着他的眉眼五官,将这张英俊阳刚的面容深深刻在心里,直到天荒地老……
窗外鸡鸣声声,提示着时间流逝。
“先生,该起来了。”
听到外间黄芩的叩门轻唤,君浣溪开门出去,立在廊下。
“芩儿,我与你楚大哥今日在要这里等几位朋友,处理些事情,你先行一步,我们在前面的茂县汇合,不见不散。”
黄芩有些迟疑,还是答应着,回屋收拾物事。
“那好,先生你们路上小心。”
“你也多加小心。”
回屋静坐,看那日升日落,心绪渐渐平静无波。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有人在窗外高呼轻唤。
“君分子!”
“君大夫!”
打开房门,让一行人等进得屋来。
“吴常侍,你的陛下,现在完整无缺还给你,去点收吧。”
“徐将军,还有颜三哥,我这一路费尽心思,留了那么多记号和手书,你这到来的速度,却实在太慢了,真是该打……”
众人呆呆站着,看着那清润明朗的少年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挽起药箱,移步远去。
“君大夫!”
吴寿心有所悟,进贤追了上去。
君浣溪停下脚步,沉静开口:“这几日,应该耽误不了大事,你托付的事情,已经如你所愿,你也要答应我,今后好好照顾他……还有,我的名字,不用再提。”
说完这句话,心痛的同时,也是一阵轻松,所有的过往,都化作那翠湖碧浪,纵然翻滚潮涌,最终都将归于平静,波澜不兴。人生如梦,这一切,原本就该是一场美梦吧……所有的甜蜜悲伤,今后便由自己独自拥有,一人铭记,无怨亦无悔。吴寿面色凝重,吹嘘不已,朝她深深一揖。
“君大夫,保重,后会有期!”
走到院门口,忍不住回头一望,心中默念——别了,宇文明略。
卷四 咫尺天涯
第一章 此去经年
早春三月,正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时节。到处姹紫嫣红,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绕着青山碧树随意流淌,随着姑娘媳妇抡棰捣衣的动作,惹得飞花溅玉一片,甚至是舀水入盆,卷起裤腿踩衣踏歌,那欢快爽朗的笑声,却是比这枝头莺啼还要清脆动人。
对面山上,茶树油绿,一大群年轻女子正背着小巧的竹篓,忙着采摘雨前茶。山间微风吹拂,鸟鸣阵阵,婉转轻快的歌声随之荡漾。
“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大路朝天,一队青年樵夫从山林砍柴归来,听得那满山飘舞的歌声,忍不住停下脚步,高呼一声,扯起喉咙与之相对:“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砍柴打猎山间过,要听姐妹采茶歌。”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茶树丛中的身影尽数朝后退去,一道窈窕的身影大大方方跳了出来,模样很是俊俏,张口便唱。
“采茶姐妹上茶山,一层白云一层天;满山茶树亲手种,辛苦换得茶满园。”
少女毫不做作的甜美嗓音,引得山上山下连声叫好,喝彩不断。其他采茶女子也是探出头来,齐齐唱道:“春天采茶抽茶芽,快趁时光掐细茶;风吹茶树香千里,盖过园中茉莉花。采茶姑娘时时忙,早起采茶晚插秧,早起采茶顶露水;晚插秧苗伴月亮……”
这是位于漓南边界的一处名为淮山的小山村,自是青山秀水,风景端丽,气候宜人。村子方圆七八里,足有几百户人家,靠山吃山,傍水吃水,犹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三年前天宇连绵不断的战乱,并未对村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如今政局安定,天下太平,宁静的日子一如从前。此时正是家忙季节,村里的青年都下地劳作去了,几名头发花白的年老妇人正坐在村边的大树下,纳着鞋底,做着针线活,不时闲聊几句磕着家常,一群孩童在不远处捕蜂弄蝶,撵鸡惹狗,玩得不亦乐乎。
听得山上传来的阵阵歌声,一句妇人拍手笑道:“这柳家女子,歌唱得好,模样也长得俊,真是咱村里的一朵鲜花儿,不知谁有幸能娶她过门?”
另一名老妇人却是摇头:“柳丫头相貌上是不赖,不过比起新近搬来的那姐妹俩,却是比不上人家的一半。”
“话是不假,不过这姐妹俩都是许了人家的,还带了个孩儿……这女人啊,一旦嫁过,就不再新鲜了。”
“对了,你们说,那两姊妹,到底是姐姐好看,还是妹妹好看?”
此话一出,意见不同,声音顿时嘈杂起来。
“依我看,自然是妹妹好看,脸蛋身段都是美极了,用我家那口子的话来说,勾人得人,呵呵,这老不死的……”
“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姐姐生得好,又温柔又和气,尤其那一双眼睛,清清亮这的,越看越好看……”
“姐姐好是好,不过也是个傲气的主,你们不知道,村里好向个后生暗中欢喜她,也不嫌好有过夫君,还带着孩儿,多次托人上门提亲,都被她拒绝了。”
“胡说,林娘子那不叫傲气,那叫从一而终!”
“是啊,听说她很爱她的夫君呢,可惜两人在战乱中失散了,一直杳无音讯,真是可怜的女子……”
“那个孩儿,长得挺好的,究竟是姐妹俩谁的啊,怎么见了两人都叫娘?”
“这事我问过,你们猜她俩怎么回答?呵呵,说是她们两个人共同的孩子……”
妇人们絮絮叨叨说了一阵,话题又转到别处去了。
山脚下,采茶少女满载归来,叽叽喳喳说着话,笑声不断。忽闻阵阵马蹄声响起,那连大道上缓缓驰来一骑。
来人年纪甚轻,身着一袭白衣,满面风霜,倦意深深,却是掩盖不住那异美秀致的容颜,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之人,神灵谪仙。驰到近前,但见他飞身下马,拱手作礼,声音相当悦耳好听。
“劳烦请问,这附近里可曾有一姓君的年轻……男子,或是姑娘?”
方才在山上领唱的柳姓少女上前一步,好笑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是要找男子,还是姑娘?”
白衣男子呆了一下,怅然喃道:“我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种装扮性别……”
少女格格一笑:“你是外地来的吧,都不知道我们这淮山村就只柳、李、何三大姓,别的姓氏,从来都没有过。”
白衣男子眼神一黯,轻声道:“多谢姑娘。”
自从当日得到那惊天讯息,就一直全力寻找,这三年来寻遍了天宇的东西南北,却始终踪迹全无,求之不得。
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人群中另有人呵呵笑道:“絮姐姐也没说对,那半山腰新搬来的姐妹二人,还有她们家那个小孩儿,不都是别的姓氏么?”
白衣男子急切一问:“可是姓君么?”
那人答道:“不是。”
白衣男子默默点头,翻身上马:“多谢诸位。”
扯起缰绳,继续上路,背后,就方才姓氏一事的争论仍未停止,断断续续,随风飘来。
“奇怪了,不是说是姐妹吗,怎么一个姓林,一个姓花?”
“听说不是亲生姐妹,是结拜认亲……”
“这花姓,倒真是少见呢……”
姓花……结拜姐妹……老天,难道是……
白衣男子身形一僵,瞬间调转马头,狂奔折回。纵然是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是不能放弃的!
“请问,诸位口中所说的那一对姐妹,现在何处?”
那柳姓少女一双杏眸在他俊脸上滴溜溜转个不停,半是好奇半是疑问:“你是她们什么人啊?”
“我……”白衣男子怔了一下,仰起头来,望向天边流云,无限神往:“若真的是她,我希望,我是这辈子能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的人……”
那个沉静执着,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君浣溪。
……
夕阳西下,彩霞漫天。整个天际都是一片红彤彤的色彩,远远铺就,层层渲染,美得不可思议。
草庐清幽,绿竹环绕,淙淙溪水从门前流过,清澈见底,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一名红裳碧裙,银饰满头的美艳女子坐在门边,抱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轻声唱歌。
“采茶采到茶花开,漫山遍野一片白;蜜蜂忘记回巢去,神仙听歌下凡来……”
低哼浅吟,唱了一阵,又对那怀中孩童嘻嘻笑道:“小泯儿,这歌好听不,这可是你娘写的呢,你娘真是个才女,不仅是会治病救人,做什么都厉害,当初连我都被她迷得不辨男女,神魂颠倒……”
“怎么,又在给我宝贝儿子灌输他娘当年泡妞的光荣事迹了?我说瓦儿,你每天都说好几遍,累不累啊?”
青竹做的门帘一掀,从里屋走出一名衣饰素淡的年轻女子,满头青丝随意挽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竹簪别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朵绢花,半枚首饰,却是清华绽放,明秀绝伦。素衣女子缓缓步出,踏出门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捶了捶肩膀,侧身去提门边的竹篓。
“今日的功课完成了?又写了多少字?”
“不多,只写了半章,有一样药草的效用不是太清楚,我还要再实践下……”
红裳女子瞥见她身后的背蒌,秀眉微蹙:“泥儿正嚷着要找你呢,你却还要出门去?”
“山林里那曼陀罗花白天一直开着,未曾闭合,不宜采摘。这会天色还亮着,我再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要是能早些制出麻醉散,取代熏香,今后动手术就更加快捷了……”
“你呀!唉,快去快回吧,饭菜冷了,我可不想再给你热……”
青衣女子哈哈笑道:“你舍得我吃冷菜冷饭吗?我那旧疾还没好彻底,吃了可是会闹肚子,引起连锁反应的!你以为你会很清闲吗,到时候还不是你照顾我!”
红裳女子面色郁郁,仰天长叹:“唉,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阿姐!”
青衣女子上前捏下她的脸,笑得邪恶:“怎么,受不了了?告诉你,上了这条贼船,或不容易逃脱呢!”
红裳女子扁嘴道:“每回黄芩一走,你就一改斯文形象,变着法欺负我……”
“这个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见她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心有所悟,笑道:“上回说了西游记,下次给你讲三国的故事……”
“不,我还想听那个孙猴子,还有白骨精……”
“牛乳温在锅里的,你先把泯儿喂饱了,等下我回来再跟你说。”
青衣女子举步要走,那孩儿却在身后呜呜叫唤起来。
“娘,娘,抱抱……”
孩儿大概就两岁多,口齿还不甚清楚,长得倒是虎头虎脑,脸蛋圆润,十分可爱,此时正张开胖乎乎的小手 ,朝素衣女子讨好笑着,眼睛眯着一条缝。
“这孩子,到底长得像谁啊?我怎么觉得跟当初被我眼儿媚迷倒的那三人,个个都不像呢?”
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素衣女子微微一颤,低头抚着孩儿的小脸,重重亲上去。
“不像最好,我的孩儿,谁带就像谁,是不是,小乖乖……”
红裳女子叹气道:“阿姐,我们重逢都快两年了,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吗?你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性情大变?最重要的是,泯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素衣女子笑容僵在脸上,面色发白,背起药蒌,慢慢朝山林走去。
“泯儿,他是……我的孩子。”
孩子……闭上眼,似乎又回到那个风雪交加,满目疮痍的夜晚,冷冰的干草,殷红的血色,撕心裂肺的痛楚,以及少年在外间捶地狂器的声响……不,不能去想,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要去想了。再不想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红裳女子取来盛了牛乳的陶罐,喂饱了孩儿,正低你哼着歌谣,忽见门前人影一闪,笑声连连:“花娘子,有位公子在打听你家姐姐呢,问她以前是不是姓君……”
腾的站起,花容变色:“是谁?人在哪里?”
“是我。”
翠竹拂开,白光闪现,露出那张宛如女子的绝美面容来。
“花瓦儿,我们又见面了……”男子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浣溪,她在哪里?”
红裳女子望着他,心头一动,轻声道:“我阿姐,她现在姓林,别人都唤她林娘子。”
白衣男子笑容不变:“没有关系。”
红裳女子看了下手中的孩儿,朝他面前一亮:“这是我阿姐的孩子,没有父亲,跟着阿姐姓林……”
孩子瞪大眼睛,看着这不速之客,咧嘴一笑。
白衣男子微笑着,伸出手来,把孩子接了过去,小心抱在怀里。
“如果你阿姐愿意,我来做他的父亲吧。”
……
夜深了,云层被风吹散,露出一轮弯月,月光如水。
素衣女子举着点燃的松脂,蹲下身去,仔细查探。草丛中,一枝花朵独茎直上,形如喇叭,正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曼陀罗,是用来研制麻醉散的主要药草。原来,古书上所言属实,这花果然是早开夜合,此时,却是采摘的最佳时机,风干至当年七八月,便可入药。看书念叨了这么多年的麻醉散,终于有了一丝曙光,怎能不心感欣慰?若是老师知道,世上还有比老老人家特制的熏香效力更好的麻醉镇痛剂,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老师……整整三年了,没有半点音讯,老师啊,他和芷儿,到底身在何方……
采摘完毕,沿着来路,慢慢踱回家去。远远看着那屋中昏黄的灯火,心中顿生暖意,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回来了!”
第二章 一生相缠
阳光灿烂,碧波荡漾。岸边春草丛生,一束束随风飘扬,期间白花点缀,宛若茫茫绿海,片片白帆,自是清幽家人。
将新采的药草在水畔洗涤干净,放在阳光下细心检视,又搭在石台上尽数滴水晾晒,动作轻盈娴熟,身边之人配合得也是默契自然。这样的日子一如从前般悠闲惬意,散漫处在,史除了,那身后传来的阵阵笑声,青年男子与幼稚孩童一起发出的阵阵笑声。转过头去,只见那绝美男子抱着孩儿,随意追逐着草叶上的蜻蜓蝴蝶,不知逮住了只什么,逗那孩儿乐得不可开支,格格直笑。
“这个沈奕安,真是不错,泯儿很喜欢他呢——”
花瓦儿伸出胳膊,轻撞下她的肩膀:“阿姐,你有没有想过让他……”
君浣溪瞥她一眼,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直截了当:“没想过。”
“你!”
花瓦儿气得跺脚,因为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我什么?”君浣溪呵呵一笑,“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这样急躁……”
花瓦儿哼了一声,低头帮她摆弄药草。
君浣溪想了想,忽然板起脸教训道:“对了,上回约家里送米粮来的何大哥,为何出门就蹩了脚,回去就浑身瘙痒难耐?是你给弄的吧!”
花瓦儿扁嘴,没好气道:“谁叫他翻来覆去问我有没许人,还说他家境富足,可心养活我们一家人……哼,他以为他是谁?!”
君浣溪摇头苦笑:“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又是乡里乡亲的,你何必弄得人家下不来台?”
花瓦儿不以为然道:“阿姐不是给他治好了吗,再说,那什么曼陀罗花已经找到,等黄芩回来,我们还不是又要挪地方,认那么多乡亲做甚?”
“挪地方——”
温柔的男声适时插了进来,沈奕安抱着孩儿,笑如春风:“要不跟我回鸣凤山庄去吧,那里的景致也是极美的。”
花瓦儿拍手笑道:“好主意!阿姐我们就去沈大哥家做客吧,好吃好喝,省得自己这样辛苦!”
君浣溪头也不抬,只淡淡一句:“我觉得这里不错,住得也蛮好,不懒,不想有什么变化。”
沈奕安哦了一声,并不说什么,抱着那孩儿去那边采野花去了。
“叔,叔,泯儿要,花,花……”
“是,叔叔给泯儿摘,给泯儿做个花环好不好,大大的花环……”
不多时,花环出炉,被孩儿笑嘻嘻捧在小手中,摇摇晃晃奔过来献宝。
“娘,娘,花花,花花!”
花瓦儿接了过来,瞠目结舌:“老天,这个是花环吗,简直就是个鸟窝!”
沈奕安闻言也不生气,脸上仍上温柔似水的笑容,将手中剩余的花束递了过来:“我的手比较笨,要不浣溪你来做……”
花环……记忆中,也是有着大把的山花,被一双大手灵巧地编织着,做成一个精致又好看的花环,郑重戴在自己的头上。
面对那满含宠溺与爱恋的眼神,那一瞬间,天地无声,主如蜜甜……
“玩物丧志。”
并不伸手去接,淡淡丢下四个字,便是抱过孩儿漫步而去,只留下那若有所思的男子,以及那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念叨的女子。
“你别看我这个阿姐阴阳怪气,喜怒无常,她其实想赶你走呢,你可千万别中她的计啊……”
这个瓦儿,真是很鸡婆!
君浣溪转过头去,挑眉道:“对了,瓦儿,上回芩儿才说他又遇见了蒙哲,说人家还在千方百计找你呢,我看这回是不是叫芩儿把他一道带来?这样热闹多了……”
话声未落,花瓦儿立时闭了嘴,面色微红,缄口不言。
君浣溪暗自好笑,这两年来,他们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好几次都差点碰面了,又被这娇蛮精怪的小女子给躲了开去。不过,最近半年来,倒是觉得花瓦儿对蒙哲恶感减轻不少,竟隐有期待之意。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也改变一切……
太阳下山,一行人慢慢往回走。
一路上,沈奕安绝美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和蔼可亲的笑容,总引得村头姑娘媳妇探头顾盼,吱吱喳喳说个不停。自从来了这里,这一个多月来,他常被当地热情淳朴的少女围绕,收到的手帕啊,头巾啊,腰带啊,累积起来能装一大筐,就连栖身的小茅屋,都是由柳姓村长找人帮忙建好的,只因为,村长的宝贝女儿,名叫柳絮,能歌善舞,待字闺中。
“沈公子,我家阿母做了好吃的麻饼,你来我家吃晚饭吧!”
走到村头青瓦绿墙的大院,突然听得一声,抬眼一看,那俊俏女子身着娇艳的裾裙,正立在门口,脆生生召唤。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改日吧,我一定上门拜访。”
沈奕安歉意说着,面上笑容仍上不变。
“那……你等等!”
柳絮提着裙摆,转身飞奔回屋,不多时,即是捧着一个布包,笑吟吟出来。
“给你,还是热的,沈公子你带回家吃吧。”
“谢谢你。”
沈奕安偏头想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告别了柳絮,众人沿着山路,继续前行。
“喂,沈奕安,你既然对那个柳姑娘有意思,干嘛还天天缠着我阿姐?”
沈奕安停下脚步,认真道:“谁说我对她有意思?”
花瓦儿不服气嚷道:“那你还接了她给的麻饼?!是嫌我和阿姐不会做,是不是?”
“瓦儿!”
君浣溪瞪她一眼,低声道:“奕安爱怎样就怎样,你少管。”
花瓦儿不满哼道:“我只知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他既然要想追求我阿姐,就该拿出些诚意来,别老是黏黏糊糊,扯不清楚!”
“你这丫头——”
君浣溪听昨哑然失笑,这个调调,倒是和那只暴龙极为相似呢。
“我是觉得浣溪应该喜欢吃这个,所以才——”
沈奕安说着,竟然摆正姿势,向她深深一揖,凝重道:“瓦儿姑娘提醒得是,我下回一定注意。”
“这还不错,小泯儿,来,你娘娘抱累了,让娘亲抱抱!”
花瓦儿不由分说将君浣溪手中的孩儿抱过去,朝两人促狭一笑,噔噔几步奔到前面去了。
“瓦儿,你别跑那么快,看着路,小心些!”
君浣溪摇首笑着,侧头去看那慢慢站直身来的男子。这个沈奕安,还作揖行礼呢,穷酸书生的感觉又出来了!想当初,在客栈偶遇,自己还叫黄芩为他出资解围,那耐人寻味的三笑,险险让自己动了心——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奕安,晚饭后,我们谈谈吧。”
“好。”
看着那道清淡纤秀的身影飘然进屋,沈奕安长长吁了一口气。等待这样久,她终于,愿意开口了。
清粥小菜,加上之前柳家姑娘给的麻饼,一顿晚餐简简单单结束。花瓦儿收拾一阵,又去厨房守着煎药,君浣溪则是给泯儿喂了牛乳,抱去里屋轻声哄睡,方才踱了出来。
明亮的油灯照映下,白纸摊开,笔墨备好,男子并没有像往常因为避嫌,饭过即是起身告辞,而是端坐在案几前,静静看着她写完订好的书页。
“这几个字,字体笔画有些奇怪,不是天宇的文字吧!”
沈奕安手指抚过那扉页上的四个大字,饶有兴趣道:“我自认饱读诗书,对于天宇之外的各国文字也多少了解一点,却一点也不认识这个,这几个字,怎么念呢?”
君浣溪看着那自己刻意用简化字写成的书名,抿紧嘴唇,神魂仿若已经飞往天外,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地:“林楚医经。”
林楚医经……这是花瓦儿问了千百次,也没有得到答案。自从改为前世的本性,又自称已经嫁过人,于是一直被唤作林娘子。没有人知道,自己不仅是换了姓,更改了名——林楚,便是自己从三年前直到现在所用的名字,藏在心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花瓦儿和黄芩都不曾知道。这,便是自己从未改变的心意。
沈奕安微微动容道:“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
君浣溪坦然望着他:“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瓦儿照顾我,还有可爱的小泯儿,这几看走遍天南地北,每天不断学习和钻研,我很满足,也不想有所改变……”
沈奕安敛容道:“我没有要求你改变……”
君浣溪垂下头,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吗,我的志向是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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