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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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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讲究个门当户对才是。”
一国公主……
脑中一道电光闪过,轰然作响。
君浣溪笑容僵在脸上,一点一点敛去,只勉强镇定道:“徐将军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怪了,最近几日都在商议这两国联姻之事,殿下竟然没跟你说过吗?”
徐诺说着,忽然眼放异彩,手掌拍向她的肩膀:“哈哈,我还在想去哪里找一名最合适的说客,却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君大夫,你是殿下的至交好友,自该由你去说服殿下,请他以大局为重,务必答应这门亲事!”
君浣溪被他抓住肩膀,轻轻一摇,更是头脑昏沉,浑身打颤,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徐将军,你先放开我……”
“徐诺!放开她!”
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开,青光一闪,自己便是被人拉了开去,退到十步之外。
“卫侯爷?”
听得徐诺这一声唤,君浣溪微微侧头,看清那正抱着自己之人,正是回营之后就消失不见的卫临风。
卫临风点了点头,对着徐诺沉声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浣溪并不知道,还是让我来跟他说吧,你自己忙去。”
徐诺大喜过望,朝他们一揖到底:“我正在担心此事,既然侯爷肯出面,那是再好不过,二位都是殿下的好友,就请相劝殿下,徐诺感激不尽。”
卫临风看了身边之人一眼,点头道:“这是自然。”
君浣溪呆呆站着,看着徐诺欣然而去,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发冷,心如寒冰。
“临风,连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先为姻亲,寨连横借兵,这就是月诏使者提出的苛刻条件,月诏王打的如意算盘!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傻傻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而当事人,也是从未提及!
卫临风叹气道:“是,我这几日就隐在军营之中,有心查探明瑞被刺真相,却没有想到会无意间知晓这个事情。月诏王早就答应借兵二十万,只是附带条件便是将冷月公主嫁与如今的天宇太子为妃,两国联姻,共修永好。”
君浣溪眼眶一红,冷声道:“那你就继续隐身吧,这会跳出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卫临风一个转身,将她拉到一旁的帐篷背后,低吼道:“天地良心,我怎么想要看你什么笑话!若不是担心你,我早回骥东去了,我随州卫府是当地大族,暴乱骚动自然首当其冲,你知不知道?!”
君浣溪心头一惊,瞬间清醒过来,撇开乱七八糟的心思,正色道:“是了,伯母腿脚不便,你诸位姐姐都已经出嫁,你家中又无别的兄弟可以帮衬,别管这里了,赶紧回骥东要紧!”
卫临风直直看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浣溪,不管是暂避还是怎样,你都先跟我回随州去吧!”
君浣溪垂下眼脸,哽咽道:“这个时候,我哪里走得开……”
卫临风气得跺脚:“你这个笨蛋,他都要娶别的女子了,你还在固执什么?!纵使他心中有你,但他更放不下她的责任。答应亲事,向月诏借兵抗敌,收复江山,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你根本无需怀疑,是个男人都会这样选择的!阿略,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是的,同盟联姻,娶一门亲而得十余万精兵强将,以及整个月诏国的支持,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君浣溪含泪望他:“那么,如果换作是你,你会这样选吗?”
“我——”卫临风皱眉,苦笑道:“浣溪,我对你的心意,你明明知道,又何必一问?留下无益,跟我走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泪水,在眼中慢慢汇集,眼看就要坠落下来。
“临风,谢谢你。”君浣溪深深吸气,仰起头,在逼回眼泪的同时,也努力保持语音的平静,“我不会走的,我就等他一句话,除非……他亲口跟我说要娶别人,我便放手。”
“你……”
卫临风大手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努声道:“你这个傻女人,好吧,你跟我来,我会让你知道,他的真实心意!”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三 水月镜花 第三十三章 柳暗花明
冷月公主,与自己同岁,花容月貌,天赋异禀,是月诏王的掌上明珠,月诏国最为尊贵的小公主。
即使撇开那二十万精兵不说,这般女子,都是男人们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更何况,她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地位,绝佳的家世背景,所有的一切,如同一座大山沉重压过来,让人不能喘息,无法介怀。
楚略,他能拒绝一时,却拒绝不了一世。
战火硝烟,尸横遍野,活命都是不易,既然天赐良缘,挽救为难,怎能轻言放弃?
纵使换做自己,也会点头答应……
“浣溪,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耳畔,传来低声叹息,那一只大手,轻轻扶上她的发髻:“就算他不要你,你还有我,我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哭?有什么好哭的?
不就是一段感情吗,在此之前,自己原本就没有想过得到,又谈何失去?
君浣溪微一侧头,避了开去,垂眼道:“临风,先不说这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浣溪!”卫临风收回手来,看着她,突然叹道:“他现在正在陛下帐中,除开方才寻觅说客而去的徐诺,还有洪琛和谢逊二人,都在轮番劝说,你若是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就跟我去吧!”
君浣溪随意抹一把脸,只轻笑道:“去就去,当机立断,过后不悔。”
“那好,你到时候注意屏住呼吸,不要出声,不能让他们知道有人偷听,不止是你,我也想听到他的真心话。”
卫临风说罢,拉着她一路疾走,绕开来回巡视的士兵,到了主帐背后,悄然伏下身来。
君浣溪凝神细听,里面鸦雀无声,不由朝卫临风看去:“临风……”
卫临风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虚声的手势,指了指帐布,又指了指耳朵,示意让她缄口不言,仔细倾听。
安静许久,帐中方才传出声音。
“殿下!你还在犹豫什么?”
首先开口之人嗓门大得出奇,却是武将出身的豫北都尉洪琛:“素闻冷月公主精通星相,才貌过人,在月诏国有灵女之称,这样好的姻缘,殿下为何迟迟不予应予,难道还嫌公主配不上你么?”
预备郡守谢逊的声音也响起:“据说月诏王对这位冷月公主疼惜有加,这回月诏使者也说了,只要殿下答应联姻之事,二十万精兵就到手了,娶一女子而得天下,这等美事,殿下却为何不应?”
洪琛接着又道:“虽然那月诏使者的态度不是很好,不过他在这军营确也耗费了不少时日,心中不耐也是人之常情。”
谢逊也道:“是啊,虽然月诏王以借兵为由要求联姻,听起来有些强逼的意味,但是于公于私,殿下并没有任何损失,不仅得了如花美眷,还有月诏王强大的支持,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完全可以不及计较的!”
帐中并无第三人作声,这两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劝说不停。
听得出来,他们的态度十分明确,一心一意要将那冷月公主扶上太子妃的位置。
冷月,冷月,冷月……
君浣溪只觉得胸口一团怨闷积压,拳头已经攥紧,心底只一个念头——
楚略,他此时若是开口应允,她便转身就走,绝不回头。
恍惚间,又听得洪琛大声道:“殿下,月诏使者那里有冷月公主的画像,要不我这就去求来,给殿下看看——”
此言一出,楚略的声音终于响起:“不用,我在宫中见过的。”
洪琛大喜道:“殿下见过真人,那是再好不过了,那月诏使者向我打包票,说他们公主是月诏国第一美人,殿下真是好福气!”
谢逊也是笑道:“是啊,我还听说那冷月公主并非只是个花瓶美人,本事大得很呢,这样的女子,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洪将军,谢郡守,你们不必说了——”楚略停了一下,缓缓道,“我已经有未婚妻,娶亲之事,不可再提。”
“殿下!”
洪琛情急叫道:“有未婚妻又如何,诸侯尚且一娶三女,你是当朝太子,大不了一齐过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逊也是劝道:“娶冷月公主,借二十万精兵抗敌,此是当务之急,望殿下三思!”
说着,帐中扑通两声,似是两人跪倒在地,恳请楚略答应亲事。
亲事,这该死的亲事!
君浣溪在帐外听得心头生疼,胸口也是闷得难受,半响缓不过劲来。
自己是傻了还是痴了,怎么就忘了,这个朝代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家境富足的男子,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妻妾成群,更不用说是当朝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
一个冷月公主,真的不算什么,楚略,他完全可以搜尽天下女子妻之。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提及过,更没有承诺过一字半句。
“陛下,你就开口劝劝殿下吧。”
开口之人,却是谢逊,眼见自己劝说不住,直接将天子搬了出来。
罢了,天子开口相劝,结果已经注定。
君浣溪暗自苦笑,却听得楚略沉声道:“你们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不想再讨论这无谓的话题,我还有事,我先去了。”
“等下——”天子宇文敬的声音低沉响起,“略儿,两位爱卿,你们都先坐下。”
楚略没有作声,也没见出帐,应该是与他人一道坐回了原位。
宇文敬又道:“两位爱卿放心,借兵之事不会更改,谢郡守可去回复月诏使者,就说这门亲事,由朕亲自做主应允。”
帐中安静了一下,接着便是响起喜悦笑声。
“有陛下这句话,臣等就放行了。”
“殿下,请受我洪琛代军中将士一拜!”
“恭喜殿下得此美眷!”
声音忽高忽低,渐渐模糊,仿佛极其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
其实来此之前,自己对于当下时局有所了解,已经预见到这样得结果,不是吗?
自己不可能抛却自尊去苦恼诉请,寻死觅活,以求得到他绝不另娶得保证。
所以,楚略,他只能放弃她,只能如此……
心如刀绞,刚要起身回走,手臂却是被人抓住。
“别急,他还没有答复陛下,再等一等。”
君浣溪咬唇瞪他,正要发作,却见前方帐帘摆动,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正是谢逊何洪琛。
待得两人去得远了,帐中又响起对话声。
宇文敬沉声道:“朕知道你与浣溪两情笃厚,但是此是非常时期,这门亲事唯有先答应下来,再从长计议。”
连吴寿都在一旁劝道:“是啊,殿下,君大夫是个识大体得明理人,与她好好解释,她自然不会介意的,那冷月公主不是寻常女子,将来可辅助殿下开拓疆土,平定天下,如此金玉良缘,殿下千万莫要错过!”
楚略淡淡道:“我除了浣溪,不会娶别人。”
“略儿!”
宇文敬声音一冷,森然道:“倘若你是平民百姓,倒也罢了,但你不是,你是天宇王朝的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你脚踏之处,是权力的顶端,一身牵系天下安危,便没有退让的可能,至于浣溪——”
“朕早就与她说过,凡事多担待,须得大度容人,她自己也没有异议,一口答应,朕相信她与冷月公主会相处融洽,成为你身后得明珠美玉,相应生辉!”
这一声之后,帐中又归于沉寂。
——往后,你要好好顾惜他,拓宽心胸,凡事多担待一些,他定会好生对你。
——欲为贤后,须要大度容人……
原来,那些在自己施针诊治之时碎碎念叨的话,句句含有深意,自己却是懵懵懂懂,随口答应着,一笑而过。
名满天宇得南医公子,曾经那般冷静自持,不管是对沈奕安得痴缠,还是对卫临风的执着,都能够理智处理,毫不动心,为何一遇到他,就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就因为他沉稳内敛,宽厚淳朴,使得自己全然信任,不存疑虑,以至失去最起码得判断与辨别之心,几乎忘了这个朝代得婚姻法则——
三妻四妾!
君浣溪,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事已至此,还躲在这里偷听什么?真要听他亲口答允婚事?
揉一下酸涩胀痛的眼,微一转头,对上那一张满愤懑与担忧得俊脸,故作轻松道:“临风,我不想听了,可以先走不?”
“你难道不想听他说……”
卫临风脱口而出,随即抚一下她的鬓角,轻轻叹息:“对不起,浣溪,我带你来此,也是有私心得,我想你对他彻底放弃,以后跟着我回随州去,这些朝堂政事,我们都不要去管了……”
“临风,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得……”
君浣溪默默摇头,摇摇晃晃站起,转身朝一旁奔去。
卫临风急得一把拉住她,低叫:“浣溪,你做什么去?”
君浣溪别过脸去:“去我该去得地方……”
卫临风气极怒吼:“该死,你还在固执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移情别恋,只娶那个冷月公主一人,你都还有我,他不要你,我要!”
“临风……”
君浣溪眼眶一热,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个醇厚得声音及时插了进来——
“谁说我不要?”
眼前墨色晃动,手臂被人轻轻托住,帐帘一掀,随他径直进入帐中。
“阿略!”
“略儿!”
帐外帐内,人等皆是惊呼。
楚略并不理会,只拉着她,朝着那榻上之人齐齐跪拜下去。
“我原是一介平民,那冷月公主身份尊贵,我并不愿高攀,此生有浣溪相伴,以偿夙愿,别无他求,还请陛下为我俩赐婚!”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三 水月镜花 第三十四章 忠义难全
宇文敬并没有立即答应楚略得赐婚请求,只说过后再议,便是不了了之。
这日之后,楚略又是忙得昏天暗地,甚至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一干弟兄形成冲锋之势,迎风杀敌。
无奈预备兵力原本薄弱,经过这连番厮杀对战,伤亡惨重,仅剩下三万余人,昌黎犹如一座孤城,刀尖行路,岌岌可危。
到了夜间,主帐连连升帐议事,楚略与徐诺商议,若是昌黎失守,则冒险带着主要兵力突围,冲破郑爽大军的重重关隘,杀回宛都,争取联络到京师旧部,重整旗鼓。
昌黎离宛都距离甚远,途中还要经过郑氏伪帝政权控制得几座城池,危机不断,困难重重,就算届时成功突围,顺利到达宛都得希望都是十分渺茫。
而黄芩作为可以随意游走各帐的军医助手,还打探到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由于楚略对联姻之事得执意反对,月诏使者愤而上书天子宇文敬,不日即将返国,两国关系处于濒临破裂得关头,宇文敬眼见这救命稻草难保,急得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不少。
“姑姑!”
黄芩说着,气得直抹眼泪:“军医帐中骂声一片,都在说殿下得不是,我与他们争吵,可是吵不过,这些忘恩负义得家伙,我以后再不去给他们诊治了,姑姑也不要去了,让他们伤口腐烂生蛆去!”
君浣溪停下捣药,笑骂道:“才赞你长大懂事了,你就如此蛮不讲理,他们可说得都是实话!”
黄芩低泣道:“呜呜,那个冷月公主算什么,连我姑姑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殿下跟姑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都还没娶姑姑呢,凭什么娶她过门?!真是欺人太甚!”
君浣溪叹一口气,摸着他的头道:“你楚大哥还没有答应呢,你却哭什么?”
黄芩含泪咬唇道:“可是,他们说……”
“他们是谁……都说什么……”
“是徐将军何谢郡守他们,他们说,三万人得生死存亡,天宇王朝得百年基业,都系在殿下一念之间。”
君浣溪轻笑道:“他们开玩笑,吓唬你的,你别当真,你楚大哥会想出办法解决的,他是北侠公子,武林盟主,他的弟兄手下遍及天宇各地,这天底下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
这一番话,说得冷静沉稳,镇定自若,终于令得黄芩擦干眼泪,破涕而笑。
“殿下是信守承诺的人,他跟我说过,会好好爱护姑姑,他一定会做到的。”
君浣溪望向帐外,悠悠道:“是啊,他会的。”
风云变幻,战事频繁,除了尽心诊治病患之外,自己并不能帮他什么,如此也好,就缩回头颈,当一只笨拙的鸵鸟罢了,一切交由他去处理,去解决。
也许,天将奇迹,也说不一定。
宇文敬的身体愈加衰败,每况愈下,夜里议事中途又出现昏厥症状,全靠君浣溪匆匆赶来,迅速下针灌药,又取了参片让其含在嘴里,这才勉强救回。
一夜事繁,从主帐出来,已经是天边微见亮光。
外间雾重结露,冷风吹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微微瑟缩。
“君大夫,请等下!”
身后传来吴寿的轻唤,他手里托着一件墨色衣袍,面色凝重过来道:“殿下请君大夫加衣。”
君浣溪认出那是楚略的外衣,略微迟疑道:“殿下他自己呢?”
只几步路的距离,竖紧衣领也就过去了,他的外衣给了她,他自己怎么办?
吴寿答道:“殿下说他就守在陛下身边,不去别处了。”
君浣溪点了点头,接过来披上,朝他拱了下手,转身回去。
吴寿跟了上来,言道:“君大夫,我送你一程吧。”
君浣溪侧头看他一眼,并不置可否。
两人默默行走一阵,到了僻静处,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吴常侍,也不用与我转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吧,陛下那边还需要你照料。”
吴寿上前一步,恭敬施了一礼,叹道:“君大夫,某家有一事相求。”
君浣溪站着没动,平声道:“吴常侍若是关心陛下病症,则大可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救治;若是说联姻借兵之事,找我是没有用的,你直接去求殿下,看他怎么说。”
“君大夫……”
吴寿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满是苦涩道:“我吴寿多年来一直以天子家奴自处,为人处事并无半分私心,尽力尽心侍奉天子,希望其成为英明君主,对陛下是如此,对太子殿下亦是如此。”
君浣溪点头道:“吴常侍的忠心,我从无半点怀疑。”
吴寿面色一整,厉声道:“正因为我对天家一片忠心,所以那些惑国乱政之人,我决计容不得,君大夫,你是我极为敬畏钦佩的人,这一时的思想偏差,我可以理解,也希望你能想清楚,想明白,不要做出后悔终身的错误决定来。”
君浣溪听得哑然失笑:“惑国乱政?你可是在说我么?你且说说,我却是做了什么,要后悔终身?!”
吴寿冷声道:“你不让殿下娶冷月公主,破坏两国联盟,就是惑国乱政,将来必然会遗恨自责!”
“是么?哈哈!”君浣溪压住胸中怨闷,冷冷一笑,“我只是个太医署大夫,在军中羁留数日也只是为了治病救人,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不懂,你用不着给我扣那么大一顶帽子在头上,我受不起!”
吴寿目光闪动,一字一顿道:“君大夫,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只是不愿去面对。”
不愿去面对……
是,她就是不愿去面对,又怎样?
这种事情,凭什么要她去面对,去承担,凭什么?
天塌下来,自然有人去撑住,这个人,不该是她,也不该是楚略,这幸福来之不易,要就此拱手让人,她做不到……
君浣溪甩一下头,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沉声道:“议亲之事,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你找错对象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君大夫!你莫要如此固执,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殿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君浣溪动了真怒,面上愈加清冷,“我只知道,我坚守的原则,不论是谁来劝,我都会六亲不认,寸土不让!”
她的夫君,绝对不让别的女子来分享,绝对不!
“你!你这样子,鼠目寸光,小肚鸡肠,哪里是我一心敬仰的南医公子,我吴寿实在看错了你,陛下更是看错了你!”
君浣溪冷哼一声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如今看清楚了,多说无益,就此作罢!”
“君浣溪!你有没有想过,殿下对你情深意重,宁可亲自上阵也不愿另娶,难道你就不能顾全大局,为他多加考虑,为他担待一些,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丧失军心民心,丧失抱负宏愿,做一个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吗?”
君浣溪本来已经转身回走,闻听此言,脚步却是停了下来,硬声道:“他的志向,其实很简单,有饭吃,有衣穿,不受人欺负,不遭人唾弃。”
吴寿摇头道:“话是如此,但是殿下不是寻常男儿,是英雄豪杰,更是一代君王,男人的理想与抱负,须要修身、齐家、平天下……”
君浣溪仰起头,心底颤栗,却仍在坚持:“这是你们的想法,不是楚略的!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你去让他来跟我说!”
吴寿深深叹息:“殿下是个怎样的人,这些年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忠诚、他的善良、他的责任感,比任何人都强,他如今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艰,忠义不能两全,你如此聪慧之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君浣溪握紧了拳,忍住心底一丝抽痛,咬唇不语。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吴寿说得对,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只是仗着他那一句已偿夙愿,不敢高攀的承诺,而漠视这一切,宁愿闭目塞耳,也不愿坦然面对。
“君大夫,某家言尽于此,你好生想想吧,殿下那里,只能由你去劝——今日的委屈,必能换取明朝的荣耀与尊严!”
吴寿说完,朝着她深深一辑,转身离去。
君浣溪看着他缓缓走开,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凉,寒意直入心底。
扯起唇角,好想仰天大笑,面上却是湿漉两行,潸然泪下。
这个说客,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该是她,不该!
狗屁荣耀,狗屁尊严,那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一份挚情,为何会这样难?!
这样难……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三 水月镜花 第三十五章 为你而来
吴寿,是军中少数几个知道自己性别的人,对于两人的情感历程也是非常清楚。
所有人里面,他的话也是最为现实和犀利的,短短几句,已经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分析透彻,将她的退路堵死。
这一番话,虽然出自他的口,但是难免不是来自主帐之人的授意。
娶亲联姻……借兵平乱……
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与人共享丈夫,如若他真的娶了冷月公主,两人的情路便是走到尽头!
耳鬓厮磨,山盟海誓,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所有的记忆都还留着余温,难道就如美梦一场,消散于无形吗?
她要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扞卫自己的爱情……
头痛欲裂,脚步沉重,都不知是怎样走回营帐。
掀开帐帘,只见塌边坐着一人,正背对自己,一动不动。
“楚略,你怎么回来了……”
君浣溪低呼一声,大步奔了过去。
那人转过身来,顺势将她拥在怀中,轻声道:“我不是他。”
“临风!”
君浣溪吃了一惊,面色涨红,赶紧推开他,推开几大步道:“你不是回骥东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卫临风收回手来,目光热烈,亦带着丝丝怜惜:“我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此,再等几日吧,等到事情明朗一些,我再离开,或者,带你一起走。”
君浣溪眼眶一热,哑声道:“你何苦如此?!”
卫临风幽幽叹气:“兴许是老天觉得我一向孤傲,自视清高,所以变出一个你来惩罚我,罚我起初冷漠对你,现时千百倍承受之。”
“临风,你走,你走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值得,我受不起。”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一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往下坠落。
为什么她爱上的不是眼前之人,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这到底是为什么?
“别哭,浣溪,不要哭,我与奕安一样,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论你选了谁,我们都愿意好好对你。”
不哭,怎么能不哭?
一直一来苦苦压抑的委屈与无奈,如同被破开一道口子的堤坝,奔腾而出。
她也希望自己能感性一点,能迷糊一点,能自私一点,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问题,所有的责任都留给楚略去处理,去解决,自己就继续当鸵鸟好了,把头埋在砂砾里,不闻不问,无知无畏。
可是,自己偏偏心明如镜,什么都清楚,都明白……
脚步声声响起,卫临风上前两步,将那低头啜泣的少女按进怀中。
“浣溪,阿略他,其实也挺难的,你要理解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临风,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扯住他的衣袖,埋首于那温暖的胸前,泪水倾泻。
“让你跟我走,远离这尘世喧嚣,你又不情愿,那么,就留下来好好过,你要相信,娶亲是权宜之计,无奈之举,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一万个冷月也抵不上的,他的后位只属于你一人!”
君浣溪掩面低泣:“这个,不是我要的,不是!”
卫临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言道:“浣溪,既然如此,你更要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要与别的女子共享一夫,她宁可一生不嫁,孤老终生。
那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已经深入骨髓刻入灵魂的心性,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要得,就得到纯粹,要失,就失去所有。
越想,便越是心伤,这不是现代社会,不是那个一夫一妻的公平时代,这是古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实了解她的痛楚,没有人!
他们,只会觉得她是在专横悍妒,矫情做作,只会要求她做那宽容大度的贤后,接纳他娶别的女子,雨露均占,妻妾成群——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自己真想一走了之!
“浣溪,我多么希望,此刻你是为我而流泪,哦,不,我定不会让你流泪,我会宠你,爱你,重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浣溪,你再想想,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走……”
“呜呜……”
脑子里已经混乱得要炸开,此刻,她已经无法思考,无法言语,只想好好大哭一场,为这一段看似无望却刻骨铭心得爱情,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她的初恋啊。
楚略,她爱他,不顾一切爱他,可是,只限于他,并不包括他另外得女人!
“别哭了,我不逼你,我还能再待几日,我等着你的答复,浣溪,你是那么坚强独立得女子,你会相通的,一定会的。”
卫临风举起衣袖,轻柔为她拭去眼泪:“好了,我陪你出帐走走,或者我们骑踏雪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君浣溪吸一下鼻子,咬唇摇头:“我不去,我想自己静一下,你出去吧。”
卫临风看着她苍白得脸颊,眼眸下方得青晕,恍然道:“是了,你这一晚一直在主帐忙碌,都没有休息,赶紧好好歇着,你快躺下,我这就走。”
“临风……谢谢你……”
在这军营之中,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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