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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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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为何如此笃定?”古灸觉得每一件事的背后,世人总喜欢杜撰传奇,对于这个传闻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因为这幅画上,浓烈的怨气来自于诅咒。”夜摇光轻叹一口气,她的目光怜悯的看着画中的小姑娘,“这小女孩是被火活生生烧死,在这个过程她或许可以求救,但她放弃了,她不想在这样痛苦而又绝望的活下去,她临死之前心中有极重的怨,这股怨附着在了画上,形成了一股气力,便是诅咒。”
诅咒,有人为诅咒,便是那种专门学习通过秘术施展的诅咒。譬如当初含若为她所下,便是这种。还有天然诅咒,便如同这个小女孩,她其实不懂这些术法,但她的怨已经到了一种程度,才会形成天然诅咒。
第1246章 冥族才能化解
“她因为画而带来了悲剧,故而她在临死前心里一定在诅咒所有喜爱这幅画之人,那些火灾都是她的怨念而来。”夜摇光解释道。
原本以为他又遇上了画中妖的古灸这下才恍然,旋即问道:“那这该如何化解?”
“我从未遇上这等诅咒。”夜摇光也摇头,她是真的没有遇上过,只是前世听说过而已,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因为这类诅咒的根源已经不在,“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只有去了吐蕃才知道该如何去化解。”
“师傅,这幅画只怕要加印。”乾阳跃跃欲试道,“我来,我来。”
“嗯,绘制一张化怨符贴上便是。”不然这画未必不会给她的宅子也带来火灾。
“是,徒儿这就去。”乾阳迅速的跑出去。
夜摇光和温亭湛又与古灸说了些话,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乾阳拿着一张符纸过来,贴上画框,却在贴上去的一瞬间,仿佛从画中吹出了一口气,险些将乾阳的符纸给吹飞,毫无防备的乾阳还被掀开老远,好在夜摇光伸手扶住了他。
“好强的怨气。”夜摇光一把从乾阳的手中夺过符纸,朝着那一幅画闪身而去的同时,指尖手诀变化,五行之气萦绕而起。
在逼近那一幅画之时,夜摇光顿觉一股气力扑面而来,她浑身五行之气包裹护体,仿佛逆风而行一般,温亭湛和古灸甚至可以看到窗户紧闭的房间内,仿佛有狂风一般,将夜摇光的衣襟和长发凶猛的撩起。
细长的手指宛如巨浪之中捻起浪花一朵,夜摇光的手指在烛火之下似孔雀开屏一般优美一转,那张符纸便啪的一声贴在了画框之上,画框之上的气息顿时收敛。
“之南,若是不介意,这画就暂由我保管如何?”夜摇光拿起画侧身征询古灸的意见。
“如此最好。”古灸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这幅画在他的手中没有发生不详之事,但是亲眼见证过这幅画的邪乎,以及方才的变故,古灸觉得他没有办法驾驭这幅画,交给夜摇光是最好的选择,原本这幅画他就是希望拿来让夜摇光化解上面的怨气。
“天色不早,之南早些歇息。”温亭湛这时候开口。
而后众人一道出了屋子,古灸将他们送出院子外,乾阳窝回自己的老窝,夜摇光拿着画并没有先回房,而是和温亭湛去寻了黄彦柏。毕竟是活了两千年的老魔,也许见多识广,听说过类似的事情,知道解决之策。
正准备歇下的黄彦柏听到夜摇光和温亭湛到来,连忙穿好衣裳走到外间:“师傅和师娘这么晚,是为何事而来?”
“你看看这幅画。”夜摇光将画放在桌子上。
黄彦柏伸着脖子一看,顿时眉头打结:“这画有些古怪。”
夜摇光也没有点破,而是由着黄彦柏去看,就是想知道黄彦柏能不能看出门道。
黄彦柏的手隔空抚上画,即使被乾阳的符纸所封印,黄彦柏依然感觉到了一股哀绝之气,顿时心中一阵莫名的难过:“好强的怨气。”
能够惑人心智的怨气黄彦柏还是第一次遇上,但是纵然他没有修为,可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这画中没有生气,也没有死气。也就是说画中没有妖魔也没有鬼魂。
那么这一股怨气就是全然的死前的意念,黄彦柏抬起头对夜摇光道:“是诅咒,这种诅咒,若是下咒之人尚在人世,那便好化解,若是下咒之人已经不在人世,那便极难化解。”
“极难?也就是有法子对么?”夜摇光抓住黄彦柏的字眼,其实她对于去寻找到这画的故乡再寻法子化解的把握不大,所以才来问一问黄彦柏。
“对于我们……”顿了顿,黄彦柏改口道,“对于师娘,亦或是其他修炼生灵难如登天,但是对于冥族之人却极其容易。”
她想起了在玉皇殿遇上的冥曦,含崆说过渤海冥族以禁咒之术闻名,擅长这世间所有的禁咒之术。当初在玉皇殿,她还欠了冥曦的人情,若非有冥曦帮忙,只怕他们下场就更加的凄惨。
“除了求助冥族之人,别无他法么?”虽然夜摇光对冥曦感观很好,但到底没有多少交情,这样贸贸然然的求上门未必行得通。
“除了冥族,我不认为这世间还有谁能够化解。”黄彦柏摇头道,“便是放到寺庙之中,佛家也未必能够度化。”
这句话把夜摇光最后一点念想都打碎,她点了点头,就和温亭湛一道离开。回到房间沐浴之后,夜摇光躺在床榻之上,思考着如何安置这幅画,这幅画毁不去,若是就这样将它置之不理,放哪儿哪儿倒霉。她也不能一辈子带着,如果不解决,等到她大限或者飞升之后该怎么办?
让她的子孙后代,代代镇守着一幅画?
夜摇光可不喜欢干这种给后人找麻烦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温亭湛躺上床榻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
“在想是先去吐蕃看一看,还是请冥曦帮忙。”夜摇光如实道。
“摇摇觉得冥曦此人如何?”温亭湛的手习惯性的搭在妻子的小腹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妻子的腰上多了一点肉感。让他忍不住多揉了两把。
夜摇光完全没有注意到温亭湛的举动,而是仔细的想过之后才道:“从那日冥曦在我们处于劣势之下,仗义相助我觉着她是个可交之人,不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么?”
而且在明知道是为他人做嫁衣的情况下,冥曦在对付玉皇之时依然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只为还清元奕的一个人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冥曦是个磊拓之人。
“既然如此,摇摇为何犹豫呢?”温亭湛笑道,“人活在世,如何能够孤立独行,再孤僻之人也得有一两个朋友,危难困扰之际,自然是向友人求助,摇摇何必害怕欠下恩情呢?”
“我不是害怕欠下恩情。”
第1247章 柳老头去世
“那是为何?”温亭湛问道。
夜摇光侧脸,帐顶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光,她潋滟的眼眸对上他漆黑的眼眸,黑夜之中她轻声道:“我是怕,日后要还情之时,又让阿湛为我操心。”
夜摇光细细想来,每一次她的事情都要让温亭湛操心,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他这样的累,随着他日益位高权重,他自身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应接不暇。
“摇摇不想我操心,便累着自个儿为着这事儿跑一趟吐蕃么?”温亭湛无奈的笑着,“真要计较,这事儿因之南而起,之南又是为了助我而来,这件事本就是我招来。摇摇,我们是夫妻啊,夫妻那里能够分得开你的事儿,我的事儿?”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么累。”夜摇光坚持着。
温亭湛的眼眸幽暗深邃,他一个翻身,在夜摇光的惊呼下将夜摇光压在身上,一手撑在她的两侧,身体悬在她的身上,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夫人就先替为夫纾解纾解疲惫……”
说着,他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去,原本搭在她小腹上的手也缓缓的顺着她细腻柔润的肌肤往下。
夜摇光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推拒:“阿湛,孩子……”
“摇摇,已经三个月,可以了,我小心点……”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亲热,夜摇光心里也是渴望着他,知晓温亭湛不会不知道轻重,于是就放松了身子,极力的配合着他,任由他摆弄。
温亭湛和往日恨不得将她吞下腹中的凶猛比起来,这一夜是用了极致的缠绵与温柔,没有了激烈的快感,夜摇光依然沉迷在了他不一样的柔情蜜意之中。
第二日温亭湛自然是神采飞扬的去上朝,而古灸也去访友,顺带看了一看帝都的风貌,夜摇光想了想还是传信给了缘生观,让长延师兄帮忙联系冥曦,上次玉皇殿夜摇光去消灭墨族的时候,冥曦就已经带着冥族的人回到了渤海,并没有来得及留下联系的方式,夜摇光自然也不会去寻元奕要。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夜摇光就吩咐宜薇去南园,让人先把南园打理出来,已经六月陛下应该很快就会去离宫避暑。犹豫月初的时候将幼离和叶辅沿送走,加上宜芳月份渐大,宜宁忙着要做新嫁娘,夜摇光这里还真有点忙,好在幼离走前将事情安排的妥帖,否则马上要秋收,各地的东西再送上来,她只怕要手忙脚乱。
秋夏交替之际,忙的不仅仅是夜摇光,整个朝堂都忙碌起来,今年是三年考绩,许多官员已经开始运作,打着幌子往他们府上送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夜摇光一律不收。而,温亭湛也难得的回来的越发的晚。
以往总是不超过申时就会归家的温亭湛,接连几日都是酉时才归家,今日更是酉时过后也不曾回来,若不是温亭湛提前派人来知会他通政司有事缠身,她指不定得担心,可饶是如此,看着天都黑了温亭湛也没有回来,夜摇光依然挂念不已,晚膳也是完全没有了胃口。
随便应付了几口,夜摇光就站在门口等待,温亭湛几乎是在戌时正才冲破夜色,缓缓的出现在夜摇光的视线之内。
“怎么站在这里等着?”温亭湛一看到大门口,夜风之中摇曳灯笼笼罩着的夜摇光的身影,就几乎一个闪身蹿到了夜摇光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温热不凉,面色才好些。
“别这副模样,我就是想你才会在这里等着你,吃了东西站着消消食罢了。”夜摇光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进房内,“可吃了东西?”
“已经用了晚膳。”
“那就说说,今儿为何如此之晚才归家吧。”夜摇光觉得应该是有不一般的事儿,不然不会耽搁到这么晚。
将温亭湛带回他们的主屋内隔间的浴室,这个浴室有个长方形极大的浴池,夜摇光一边给他准备干净换洗的衣裳一边问道。
“柳老头子过世了……”温亭湛突然开口道。
夜摇光手上的动作一滞,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柳家的消息,自从当年温亭湛在保定府将柳居旻给从帝都弄到湖广做布政使之后,柳家就好似学乖了一般,再也不敢来招惹温亭湛,这几年他们太安份,安份得夜摇光都险些将他们给遗忘。
柳老爷子算起来也八十了,活到这把年纪寿终正寝乃是喜丧。可是柳老爷子的丧事如何能够和温亭湛扯上关系呢?以至于让温亭湛提到这件事,语气都有些发冷。
蓦然间,夜摇光抬起头看向温亭湛:“他把你和柳家的关系告诉了陛下?遗愿是能够让你认下柳家这门亲戚对么?”
柳老爷子明显知晓温亭湛的手腕,温亭湛十二岁的时候他都玩不过温亭湛,温亭湛如今二十一岁,已经身居高位,他更玩不过。所以他学聪明了,他自己命不久矣,他更加明白柳居旻更不是温亭湛的对手。
所以,他死了都要替柳家谋划。不用想,夜摇光也明白柳市荏极有可能是在临死前上书给陛下,不但将温亭湛的身世详尽道来,甚至语气之中全然是忏悔与愧疚,把当年将柳氏逐出家门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如今他即将踏入棺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陛下能够做个和事老,最好能够让他临死之前能够劝说温亭湛来见上最后一面。
见上最后一面,对,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让陛下管一管臣子的家事,那方才温亭湛却说柳家老头子已经死了。
夜摇光霍然抬起头看向温亭湛:“你拦了信?”
柳老头子既然死了都要坑温亭湛一把,那就是算好了日子,不可能信还没有到陛下的手中,他人就挂了,没有这最后一面的哀求,人已经死了,陛下纵使再惋惜,但人走茶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尤其是陛下现在已经日益重用温亭湛,马上还要派温亭湛去西宁任职呢。
第1248章 柳老头是我所杀
“拦信?”温亭湛脱尽衣衫,那精瘦却有力的双腿,犹如猎豹一般,从容的而又蕴含着张力的迈入浴池之中,他伸手从池边端起一杯热茶,浅浅的呷了一口,搁下茶杯伸手将蹲下来的夜摇光手腕抓住,一把将夜摇光拉入浴池之中,将浑身湿透的妻子揽在怀中,“夫人,那是下下策。”
夜摇光虽然没有受惊,但是她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这会儿又听到温亭湛这话,顿时不乐意的用手肘一拐,直戳他光溜溜的胸膛:“我就只能想出下下策。”
见妻子恼了,温亭湛将夜摇光转过身子:“唔,摇摇的衣裳都湿了,穿在身上定然不适。”
说完,温亭湛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夜摇光的衣服一件件的扒光,夜摇光看着他的速度和娴熟的手法,看得真是目瞪口呆,等她回过神之时,她已经与他裸裎相对,被他温热而又紧致的怀抱锁在胸间。
“柳老头子是我所杀。”在夜摇光的挣扎之中,温亭湛贴着夜摇光的耳边低声道。
夜摇光顿时愣住了,她转身看着温亭湛:“你如何杀……”
温亭湛一直和她在一起,难道是派人去行刺了柳老头子?
双手抓住温亭湛的胳膊,夜摇光连忙关切的看着他:“阿湛,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柳市荏再差都是柳氏的祖父,温亭湛有很多办法将他弄死,但到底从来没有越过这一条线,除了当初得知柳氏的死因他极怒的想要柳家陪葬以外,之后他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柳家,不论是被流放的柳合鹏,还是被斩杀的柳居行,都是他们先动的手。
夜摇光知晓,这一次若非柳市荏做了什么,温亭湛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对上妻子关心而又疼惜的目光,温亭湛的眸子暖意融融,他将她抱入怀中,他们肌肤相贴,他犹如一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将头搁在她的肩头:“柳市荏对陛下说,我爹乃是入赘柳家,我其实应该是柳家子孙……”
夜摇光听了一股子无名的怒火直冲心房,她的拳头都捏的咯吱咯吱的想,然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听了温亭湛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夜摇光真是对柳家人的恶心达到了一个顶点。
柳氏当年为何被逐出柳家,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只知道柳家人对外给柳氏发丧,本来就是一个姑娘,又不是柳家的长子嫡孙,并没有多少人刨根问底。而温长松带着柳氏回老家,因为已经与柳家脱离了关系,自然不会将柳氏曾经被山贼所掳的事情说出去,只说柳氏是家道中落的大家族姑娘。因而,这里面就有了一个空子。
柳市荏竟然敢对陛下说,柳氏竟然是看上了小捕快温长松,柳氏何等大家族,别说嫡出的姑娘,就算是庶出的姑娘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捕头,所以柳家人接受不了,但柳氏执意,并且暗示柳氏已经和温长松有了首尾,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能痛心疾首的处置,温长松答应入赘,可柳市荏气不过,才将柳氏逐出了家门。
这么多年,他们柳家也是因此才会对温亭湛不闻不问。可如今他越老越发的懊恼当年自己的迂腐,让温亭湛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吃了不少苦,他心中是真的追悔莫及,可是已经在温亭湛的身上划下的伤痕,他穷极心思想要弥补,可温亭湛不愿放下心结。才恳请陛下念在他已经时日无多,让他能够见一见温亭湛。
“草他娘!”夜摇光听完直接按捺不住怒火,爆了她有生以来,两辈子最粗的粗口,“无耻至极!”
柳市荏这是吃准了陛下收到这封信,就会传唤温亭湛问清楚因果。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愿意开口自己的母亲云英未嫁之际,就被山贼所掳劫,即便他坚信自己的母亲是清白,但清不清白他有证据么?这是在往自己的母亲身上泼脏水。
温亭湛不会亲口去说这个,自然也不会通过别人的口去告诉陛下。让母亲死后蒙羞,这是天大的不孝。所以,柳市荏才敢这么恶心的颠倒是非黑白!
他是认定了,温亭湛在不愿意说出当年的事情之下,会默认他的说法。陛下若是得到了温亭湛的默认,想到柳市荏这么多年的付出,想到柳家的势败,想到柳市荏的命不久矣,定然会让温亭湛去见他最后一面。
陛下自然是不会下令命令温亭湛去,温亭湛自然可以假装不知不去,但不知真相的陛下会怎样想?会认为温亭湛心胸狭隘,会认为温亭湛的品行不端,从而会怀疑温亭湛。
柳市荏这是走了一步好棋子啊,若是温亭湛当真去了,那么他前脚踏入柳家的大门,后脚温亭湛父亲是入赘,他不应该姓温应该姓柳的事情就会传遍,到时候温亭湛就不得不回归柳家,不然他就会被人病诟为不认祖宗的不仁不孝之人。
一旦温亭湛真的成为柳亭湛,他就必须受制于柳氏家主柳居旻,日后他再打压柳家的人,那就是六亲不认的冷血人。
越想,夜摇光就越气,还好柳市荏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她也会忍不住就伸手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给掐死。他是连死也要让温亭湛身败名裂,等到温亭湛被柳家认下,温亭湛是大家姑娘忍不住闺中寂寞与卑微莽夫无媒苟合的产物这样的流言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
“别气,犯不着与一个死人置气。”温亭湛伸手抚着妻子光洁的后背,低声叹气安抚着,“原是不愿告诉你,就是怕你气不过。”
“碎尸万段都不为过。”夜摇光咬牙切齿道,逼着为人子的人去往自己已过世的母亲身上泼脏水的人,柳市荏真是比妖魔还让夜摇光厌恶。
“他死得很痛苦,我给他送了一样好东西……”温亭湛轻声的对着夜摇光说道。
温亭湛可是从来没有放弃密切注意柳家的一举一动,他还想查出害死他爹娘都真凶。
第1249章 给他一个机会
所以,几乎是柳市荏一动,温亭湛就已经察觉他的意图。比起夜摇光的怒不可遏,这些年已经完全成熟的温亭湛冷静的吓人,他当即就给柳市荏最喜欢的孙女布了局,他可是死在柳居旻的女儿,亲手奉上的灵药手中,这种药服下去初时会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大有去除一身浊气,死而复生之感,但其实是令身子提前被掏空,出现回光返照之象。
一旦油尽灯枯,会承受万虫蚀骨般的疼痛,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
这毒药乃是毒王所炼制,温亭湛几经辗转让柳家五姑奶奶得到,就是要借她之手将柳老头子送下地狱,让他去阴间,看看他是否有脸见他的母亲。
在柳市荏的信传到帝都的这一天就是柳老头命陨的这一日,这是温亭湛掐准的时间,至于信温亭湛没有动一丝一毫的手脚,如果他出手阻挠了,柳家人翻出了天也要翻出证据,让陛下知晓这件事有他横插一脚。
可他偏偏就要陛下知晓,这件事他从始至终都是从陛下的口中知晓。否则让陛下当真以为他手眼通天,只怕要为了防着他而离间他和萧士睿,到最后最为难的还是他的妻子。
“那陛下今日便是为这事宣你入宫?”夜摇光抬眼看着温亭湛。
“原本的确是通政司有事儿,考绩之时,大批的弹劾举荐奏章纷沓而来,只不过我刚刚出了通政司,陛下便将我宣召入宫。所以才耽搁到这么晚。”温亭湛解释给夜摇光道。
“陛下没有让你回柳家祭奠柳老头子?”夜摇光皱眉。
“陛下只是问了我柳老头子所言是否属实。”温亭湛唇角一扬。
“那你怎么答?”夜摇光不相信温亭湛会亲口将那样的实情说出去,可是陛下竟然没有让他启程去柳家,夜摇光好奇温亭湛怎么说。
“我只说长辈之间的恩怨,我不曾得知,让陛下不妨问一问柳居晏。”温亭湛目光内敛的光华流转,“曾外祖父也便罢了,我长这么大外祖父的关怀也不曾得到过,也许当真是我娘做了什么让柳家自认为有辱门风之事。”
当然,他顺带将今日整理出来奏疏递给陛下,第一封就是有关柳居旻的消息,柳居旻想要回帝都想要借助他的名义多么的昭然若揭。
“你把决定权交给了柳居晏?”夜摇光觉得不靠谱,柳居晏可是为了柳家一退再退,柳氏死了他这个做爹的不出现,他们险些饿死柳居晏也不曾出现,柳市荏屡次三番的想要对付温亭湛,柳居晏也不曾出面。
在柳居晏眼中,家族比女儿都重要,只怕比外孙也更重要。
“我给他最后一个机会。”温亭湛伸手拨开夜摇光湿漉漉贴在光滑肩膀之上的头发。
毕竟是生母的生父,嫡亲的外祖父,温亭湛纵然从未想过自他那里得到什么,但是到底做不到如同对待柳居旻一样下狠手。他还是顾念着母亲,所以对柳家也有一定的分寸,若是柳居晏这一次当真以家族为先,那么他日后也知晓该如何行事。
他们这对外祖孙的血缘也将会彻底的斩断。
“如果,如果他当真……”这样戳心窝的话,夜摇光有些说不出口。
温亭湛的目光顺着氤氲的热气从妻子的肩膀上划过,她坐在他的怀里,水刚刚好淹没在她胸口最挺拔的地方,两颗红艳的果子在水波之中若隐若现,他眸底越发暗沉,偏头靠在夜摇光的肩头上,声音略带这一点黯淡:“无所谓。”
他的亲人这世间只有夜摇光,以及和夜摇光有关的人。在微末之时他不曾期待这些亲人,现如今也不曾。柳居晏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是母亲的父亲,而非他的外祖父。无论柳居晏如何选择,都伤不了他的心。
他愿意给一个机会,也仅仅是为了母亲而已。如果柳居晏亲口不愿承认他母亲这个女儿,那他从此也不会将柳居晏看成母亲的父亲。
夜摇光的心蓦然的一疼,她比谁都明白这种有亲人等于没有亲人的孤寂,她伸手环抱住温亭湛,与他颈项相交,他们两就好比只有彼此的孤狼,给予对方唯一的温情:“阿湛,我是担心他若是承认了柳市荏的话,你该如何?”
连柳居晏都承认了,那温亭湛岂不是要回去给柳市荏守孝?
“摇摇,你忘了,我可是已经定下要去西宁任职。”温亭湛在夜摇光的脸上落下一吻,“情势让陛下等不了三年。”
就算柳居晏承认了又如何?他若真的成了柳家的子孙,祖父曾祖父过世得守孝一年,陛下总不能让西宁府知府空一年,更不可能重新安排一个,一年后给人家挑个错踢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陛下的作风。
也许,柳市荏还没有咽气,陛下还会念及情分,在柳居晏也认可柳市荏说法之后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可柳市荏已经咽气了。陛下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顾自己的江山么?
自然,陛下不是非他不可,但陛下很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没有私心,比他会将青海之事做的更漂亮。陛下一生起起伏伏,身为帝王不由己之处太多,陛下很迫切的想要在他有生之年,给萧士睿留下一个不用处处受掣肘的江山,也想在他大行之前,看到更璀璨的山河,比起这些,柳市荏一个死人算什么?
“所以,琉球归来,你故意挑这个时候去试探青海都统黄坚,其实是因为那时候你就察觉了柳市荏的意图。”夜摇光立刻想明白各种关节,她一把推开温亭湛,惊愕的看着他,“柳老头子这个时候死你是算准了时候对吧!”
只怕柳老头子去年身子已经不行,所以去年的时候温亭湛就已经察觉了柳老头子的意图,才会早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将柳老头子拖到这个时候才死,就是把青海如今严峻的行事全部展开在陛下的面前。
让柳市荏所有的举动,在大局面前到了陛下这里都成为废棋。
第1250章 给夫人降降火
“摇摇,是第一次知晓你夫君的深谋远虑么?”温亭湛用额头抵着夜摇光的额头,他漆黑的眼眸流转着笑意望进她眼底最深处。
啪!
夜摇光湿漉漉的手掌拍在温亭湛不着一物的肩膀上:“你这个骗子,既然你那么早就计划要去西宁府外放,我们在海津府之时,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只要我喜欢,你就带我去海津府外放!”
温亭湛抓住夜摇光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么响,可疼?”
对上他认真疼惜的模样,夜摇光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都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而温亭湛的嘴却已经不规矩,他含住她的指尖,舌头轻轻的暧昧的顺着她的指尖绕了一圈,这一舔,让夜摇光顿觉一股麻酥从指尖蹿到了心口,身子都是一麻。
夜摇光顿觉不好,想要推开温亭湛逃跑,却被他先一步强势禁锢在怀中,他咬着她的耳朵低语:“为夫何曾骗过你,为夫又不止外放一次,待到为夫西宁任满,自然是可以实现对摇摇的诺言……”
说着温亭湛还坏心的对着她的耳蜗呼了一口热气,夜摇光顿时浑身一颤,双腿都有些发软,而温亭湛的吻已经沿着耳根一寸寸的下移,禁锢她的手也是在水中准确无误的罩上了诱惑他很久的丰盈,手指更是不怀好意的拨弄着她变硬的果实……
夜摇光本就是怀了身孕的身子,比平时都要敏感,她哪里是温亭湛的对手,三两下就在温亭湛的撩拨之中丢盔弃甲。
偏偏温亭湛把她弄得喘息不止,却不真正的给她,让她浑身难受得厉害。对上妻子蕴含着水花控诉的双眸,温亭湛同样深沉如漩涡的漆黑眼底荡开层层清浅的笑意,他一把将夜摇光抱起来,让她坐在浴池边缘,站起身暗哑的说道:“今儿夫人好大的火气,为夫这就给夫人降降火。”
说着,就这样深深的进入了她……
夜摇光的双眼迷蒙,所有的视线都隔着缭绕而起的热气,承受着他给予的欢愉,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他抱回了内室。
再清醒过来之时,已经是次日。一睁开眼,就看着温亭湛侧身撑着脑袋,满目柔情的看着她。
“你今日休沐?”夜摇光大脑反应过来,但她记得好似不对。
“不是,明日才是我休沐,我和右通政换了值。”温亭湛拉着已经睡醒的夜摇光起身,亲自给她穿衣,“今儿是彦柏的生辰。”
“你怎么不早说!”夜摇光嗔怪的瞪了温亭湛一眼,侧首看着天色,已经不早,粗略估计应该已经辰时正(8点)了,她挣开温亭湛,迅速的给自己穿好衣裳,然后洗漱之后,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宜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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