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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妃天下-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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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尸了一整日,他明白他不是黄彦柏,他若是去了国子监肯定是两眼一摸黑,还容易暴露,唯有私下让温亭湛教他。
  温亭湛可是状元郎,是现如今整个大元朝文人之巅。他相信有温亭湛的指点,他才有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参加秋闱并且拿下举人。
  “伽羅,你是诚心的么?”温亭湛闻言,拉着夜摇光复又坐下。
  “我自然是诚心。”伽羅很肯定的回答。
  “你已经决定放弃入魔了么?”温亭湛又问。
  “我……”伽羅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和挣扎,但是他的记忆回到今日上午,他从单久辞那里出来,单凝绾特意来寻他对他说的话。
  她说:“彦柏,你别过于执着于功名,我小叔不过是为了脸面。不论你考不考得上,我都非君不嫁,我生在富贵乡,我父兄都在宦海之中汲汲为营,小叔更是为了权利倾注了一生。其实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和你做一对平常的夫妻,我们有余粮,不用锦衣玉食,便足矣。”
  她真是他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虽然她不在乎,但他却觉得如果他真的一事无成,他拿什么脸面去迎娶她?可是他的脑子里除了魔功,什么都没有。
  目光由摇摆不定变得格外的坚定,伽羅郑重的对温亭湛道:“我想做一个凡人。”
  这一句话,花了伽羅近乎毕生的勇气和力气。
  这一句话,意味着伽羅真的新生,自此这世间再也没有魔君伽羅。
  “伽羅,我能够教你,也能够让你取得举人的功名。”温亭湛云淡风轻的说道,仿佛这件事于他而言轻而易举,“但你可有想过取得举人功名之后呢?”
  “之后……”伽羅有些茫然。
  “对,之后。”温亭湛淡淡的看着伽羅,“你取得了举人功名,你有了去单府提亲的资格,但你却没有迎娶她的资格,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便是嫁给状元郎,那都是低嫁。你是否要为了她去考取更高的功名?恕我直言,你不是这块料。便是你侥幸进士及第,你要入仕,你的性子连小六尚且不如,他至少是世家出生,再差他也懂些世俗的人情世故,但你完全不懂,你要做一个凡人,你就要从今日起去学会这个世俗的生存之道,其中艰辛远比你所想要艰难。”
  听了温亭湛的话,伽羅才知道很多事情他想得太简单。可是他完全不知道前路该如何走,他不是没有动摇过放弃单凝绾的心思,然而每当他下定决心,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每见到她一次,他的心就深陷一次,到如今只要想到她被他抛下之后含泪的双眸,他的心就生疼。
  “我是堂堂男子汉,我不去迁就她,难道还要她迁就我么?”下定决心伽羅道,“魔我也做了这么多年,既然连老天爷都要我再世为人,那我便顺从天意,老老实实的做人。”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温亭湛,“你会帮我对么?”
  “我为何要帮你?”温亭湛很清冷的说道。
  伽羅一噎,他看着温亭湛,这才想起温亭湛可比夜摇光冷心绝情得多,可不是看着有情人或者心中不忍就会帮把手。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吧,你要如何才愿意助我?”
  “传道授业解惑者,为何?”温亭湛反问道。
  传道授业解惑者,师也!
  温亭湛这是要他拜他为师!
  伽羅有那么一刻万分的排斥,他甚至霍然站起身,拂袖就往门外走,他心中憋着一口气,觉得这是温亭湛对他刻意的羞辱。
  然而他走出屋子,走在长廊,清风徐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随着晚风吹来,他的大脑一瞬间便清醒了,他既然决定再世为人,那就不再是魔君伽羅,他是黄彦柏,他想真正的黄彦柏若是知晓能够拜温亭湛为师,只怕高兴得做梦都会笑醒。


第1242章 师傅在上
  “阿湛,你当真要收伽羅为徒?”不止伽羅,就连夜摇光都震惊。
  “自然是当真。”温亭湛对夜摇光颔首。
  “为何?”夜摇光不明白。
  “原因有三。”温亭湛对着夜摇光一一道来,“其一,我要他彻底的斩断过去,从此忘记魔君伽羅,只有青海都统之孙黄彦柏;其二,摇摇他是千年之魔,他的魔性已经深入灵魂,现下他没有遇到大变故,自然是可以随意压制住自己,但日后若是他遇到挫折比任何人都容易坠入魔道,伽羅这个人我比谁都了解,他若是不愿便罢,一旦他当真拜我为师,便会敬我为父,我需要压制得住他的身份。自然,我做了他的师傅,我便会为他谋划,尽到为人之师的责任。”
  “第三呢?”夜摇光隐隐觉得第三个原因,恐怕不寻常。
  “第三,我想我知晓该如何让青海彻底的安宁。”温亭湛的目光投向夜空,仿佛透过千里落在青海之上一般深远。
  黄彦柏是黄坚的亲孙儿,这个身份很好用。
  “他,他会答应么?”夜摇光有些不确定。
  曾经傲世群魔的魔君,被困千年之后拜在一个凡人门下。
  “若是他足够聪明的话。”温亭湛牵着夜摇光趁着夜色未深消食。
  直到深夜,伽羅也没有折回来寻温亭湛,温亭湛反而一点也没有情绪,依然淡然如故,第二日照样是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当值。
  伽羅一连三日都没有任何反应,也见不到人影,夜摇光却不知道这三日,他每一日都和单凝绾在一起,他们走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对什么好奇都要去上手玩一玩。
  日落黄昏之际,伽羅带着单凝绾去了郊外,坐在绿柳飘飞的河边,看着夕阳之光一寸寸的洒满河面,他们静默而坐,许久都不曾有人开口。
  过了不知多久单凝绾才开口:“彦柏,你看天空上的鸟儿多自在。”
  伽羅抬起头看着一群鸟儿掠过天空,盘旋着飞往不同的方向。
  日落的光芒溅落在河水之上,折射的粼粼金光映照着她的容颜,她侧首眼眸如湖面一般晃动着浅浅涟漪看着他:“彦柏,飞吧,飞到你想去的地方,若是我成了你的负累,我宁可看着你远走高飞,”
  伽羅的身子一震,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单凝绾,他的确已经生了离意,他觉得他也许能够坚持得了一时,但坚持不了一世,他害怕他坚持不住的时候,让她对他心生惧意。他自认为他已经掩饰的很好,可她竟然能够看出来。
  “你……你既然知晓,这几日为何……”为何还愿意随他一起。
  “人生苦短,美好的记忆总是太少,我想多留一点。”她笑容恬静的解释,她的眼睛清澈,没有一点的怨怪与指责。
  那一瞬间,伽羅觉得自己真是世间最不可原谅的混蛋,他的目光凝重,侧首看向单凝绾:“绾绾,我不是人。”
  单凝绾的面色滞了滞,但也仅仅是滞了滞,旋即便平静的问道:“是妖是鬼?”
  伽羅没有想到单凝绾的承受能力这样的大。
  看着吃惊的伽羅,单凝绾笑了:“我虽不曾与灼华姐姐一道经历那些妖魔鬼怪,但我听了好些灼华姐姐的事迹,其实我早就知道和灼华姐姐扯上关系的,极少是人。小叔曾对我说你中了一种无解之毒,你从西宁到帝都只用了两日不到的功夫。”
  这些都表明,你不是人。
  “你知道,你还……”伽羅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知道,可你不曾伤害我,还为了我险些丧命,我为何要惧怕,又为何不能对你动情呢?”单凝绾轻声的笑着,“我想,那日午后我去寻灼华姐姐之时,也许就注定了我和你的缘,不论是否有缘无份,我都谢谢上苍,让我认识你。”
  “我既不是妖也不是鬼,我是魔……”伽羅定定的看着单凝绾,将他的过往全部告诉单凝绾,整个过程之中他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自虐的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害怕与厌恶,如此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挥手而去,可他终究是没有看到。
  伽羅说完之后,单凝绾呆滞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消化不掉这么大的信息,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夜幕降临,冷风拂过,伽羅将他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她才回过神,她关切的看着他:“那你日后是真的重获新生了么?”
  “是。”伽羅颔首,“绾绾,我是一个活了千年的魔,我现在虽然是凡人,可我想我无法放弃入魔。”
  “人魔不能相守么?”她有些忐忑的问道。
  “人魔可以结合,也可以相守。可是绾绾,魔不被世俗所容,你若是要与我结合,也许就要抛弃你所熟悉的一切,去一个你无法想象甚至无法融入的地方。”伽羅闭眼将这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说出来。
  单凝绾沉默了,时间在她的沉默一点点的划过:“伽羅,我可以魔修么?”
  “你……”伽羅不可置信。
  “伽羅若是我魔修之后,你可愿等我一生?”单凝绾又问道,“我有父母恩未还,我不能为着自己而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若是我入魔修,我是不是寿命就会延长,待到我尽够了孝道,侍奉他们一生之后,我便自由了。”
  伽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颤抖,他一把将单凝绾抱入怀中:“绾绾,我从不曾为善,可是上苍竟然还将你送到我的身侧,我若是再不懂珍惜,我想便是老天爷也要收了我,对不住,绾绾,我不该退却,我答应你。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再也不会抛下你。”
  傻姑娘,你可知道你若入了魔修,就再也不能侍奉在父母的身侧,而你随时都可能成了修炼之人的刀下亡魂。
  伽羅将单凝绾送回了单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府才折身飞奔回到侯府,回去之后他直入温亭湛的书房,一进门,他便掀袍跪在温亭湛的面前,对着温亭湛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愿为我入魔,我愿为你收心。
  自此,这世间再没有魔君伽羅。
  他姓黄,名彦柏,青海都统之孙。


第1243章 巨作
  伽羅,不,黄彦柏就这样成了温亭湛的第一个弟子。
  温亭湛喝了黄彦柏的拜师茶之后的第二日就亲口对单久辞说了这件事,黄彦柏不需要入国子监。既然人家师傅都开口了,单久辞纵然也是单凝绾的长辈,可单凝绾到底和黄彦柏还没有成婚,所以他越不过温亭湛给黄彦柏做主。
  然而,温亭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黄彦柏扔到了宣开阳那里:“今日起,你和开阳一块先学写字。”
  时代在变化,字体也在变化,黄彦柏只会写篆体,其他字体都不会,但是时下懂篆体会篆体的真不多,所以黄彦柏还真的从学字开始。
  黄彦柏看着只有八九岁的宣开阳,有些不乐意,但碍于温亭湛的吩咐,他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宣开阳学习,说起来他和宣开阳都是再世为人,只不过一个人曾经是魔,一个曾经是鬼。可惜宣开阳的心智到底还没有如同大人一样成熟,好在黄彦柏也幼稚,两人身体年龄相差了一倍,竟然能够有话题聊,就一天时间便能够亲亲热热的喊着师兄师弟。
  “这下好了,开阳终于有个伴。”夜摇光对此很高兴,学习是个枯燥的过程,这个过程有人和自己一块分担,对心理上多少有些释压的作用,看着在香阁调香的温亭湛,夜摇光也不知道温亭湛这段时日在忙着什么,每日总要在香阁耗费半个时辰,“你给你这徒弟安排了什么路?”
  “文路他走不通。”温亭湛用镊子从香炉之中夹出成品,靠近轻轻一嗅,觉得不好,又将之给扔了从头再来。
  夜摇光上前,隔着手绢将温亭湛扔了的香块拿起来,放在鼻息间闻了闻,顿时目光一亮:“好清凉的香。”
  “用开阳赠给你的薄荷所制,你近日食欲大减,又开始有呕吐之兆,我看看能否为你炼制一种让你舒适的香。”温亭湛侧首对夜摇光莞尔一笑,怀孕就快三个月的夜摇光再度出现了孕吐的迹象,虽然没有之前那般严重,但是之前的情形到底给温亭湛留下太重的阴影。
  他变着法给夜摇光弄了吃食,夜摇光都是吃不下太多,虽然夜摇光是修炼之人,她可以不摄取粮食的营养,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肉体凡胎,温亭湛担心长此以往会熬坏了夜摇光的身子,既然吃的不行,那就换个方式,这才每日扎入香阁制香。
  夜摇光听着心里格外的感动,她自温亭湛的背后圈住他,将头搁在他的背上,什么都没有说。她此刻已经不知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那种饱胀到要溢出来的幸福。
  世人都说女人怀胎十月艰辛难言,可她的夫君,在她怀孕之后,比她更为辛苦,且他的辛苦,都是为着她。
  温亭湛由着她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她的重量,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桃夭的清幽之香。
  好一会儿,夜摇光才继续方才的话题:“你是想把他培养成第二个青海都统是么?”
  既然不能走文路,那就回去继承家业走武路。夜摇光还记得温亭湛是要让黄彦柏来稳定住青海。
  “是,也不是。”温亭湛侧首对上妻子的小脸,他手上沾了一点香料,在妻子的脸上一点,瞬间就是一个印子,“青海不能有军政独揽的都统,要分化两权并非一朝一夕,首先就得将青海之外的各族制服,降低都统的职权,才能徐徐图之。彦柏是个没有权欲之人,他喜欢自由自在,用他来做青海都统的过渡人再好不过,我少则在西宁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我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帖,再不需要我亲自坐镇。”
  其实相较于蒙古漠北的蒙古大军,青海的并没有多强势,但青海情势太过于复杂,不仅有蒙古族,还有比蒙古族更难辖制的藏族土司,以及其他几个较为强势的民族。
  现在可不是后世的五十六民族是一家,现在民族之间,就好比后世的各国之间一样是非我族类。
  “摇摇,你可知为何黄坚要和南久王串谋?”蓦然间,温亭湛熄了香炉,站起身去洗手。
  夜摇光摇着头将干净的手巾递给他,温亭湛擦干净手,才拉着夜摇光出了香阁,香阁里面的香料太多,气息杂乱,不适宜夜摇光待太久。
  温亭湛拉着夜摇光到了他的书房,绕过博古架,原本洁白墙壁上的画不见了,整面墙一片空白,唯有上方缀着一个画轴,温亭湛走到临窗的墙角,将垂下的绳索一拉,巨大的画就展现在了夜摇光的面前。
  夜摇光的瞳孔一阵放大,是一副极其高清的地图,比例和前世的地图也差不多,但是画的更为详尽,整个大元朝的版图都在其上,这时候的版图还不像一只雄鸡,夜摇光没有看过后世正史上的元朝版图,无法对比,但是夜摇光却知道这个图比后世的地图大。
  不知道是不是江河山川画的栩栩如生的缘故,夜摇光觉得自有一股磅礴之势跃然纸上。
  “这图是谁画的?”夜摇光上前伸手摸着标注明确的各府城各县的图,她对作画之人万分膜拜,这个可不是后世交通发达的时代,要画出整个大元朝的版图,那得耗费多少时日去亲自翻山越岭,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过才行。
  “是我们的故人。”温亭湛神秘一笑,“摇摇不妨猜一猜。”
  故人?夜摇光努力回想有谁这样的本事能够画出这种在这个时代堪称惊世之作的巨画。还别说,不想不知道,这一想夜摇光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古灸!”
  当年在岳鹿书院赢了秦敦,险些被人陷害,将画中之妖带入了皇宫的画技天才,如果没有他神还原的画,夜摇光恐怕在诛灭画中妖之际,要被困在画中。
  “正是。”温亭湛点头,“这幅画倒不是他一个完成,而是他祖父开始就游历山川,他自己也是耗费了十年光阴,祖孙三代人的心血,才将这幅画给画出来,他让我敬献给陛下。”


第1244章 古灸
  “他为何不自己敬献?”兴华帝不是那种认为自己的疆土能够画尽就觉得是羞辱的帝王,相反这幅图一定会让兴华帝龙心大悦,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啊。
  “他的学问本就不差,可他志不在仕途,他纵情山水,愿走遍每一寸土地,画下一花一树,让天地都跃然在他的纸上。”温亭湛说着,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赞叹。
  其实自十年前岳鹿书院一别,温亭湛就和古灸保持了联系,除了被困阴阳谷三年,他们时常有书信往来,古灸是六年前才离开家中外出游历,古家是书画世家,但在其他方面就较为薄弱,古灸是除了宣麟以外,唯一能够看懂他心的知己,所以他派了人暗中保护。
  幸得温亭湛派了人,不然古灸只怕早几年就小命不保,几次出手相助,古灸也算是将人给看穿,保护他的人才透了底,古灸写信来感激温亭湛,两人从那一刻成为了生死之交,这一点除了宣麟没有人知晓,就连夜摇光也是今日才知道。
  “摇摇你看这里。”温亭湛将他与古灸之间的情谊说了之后,就伸手指着地图,“这里是云南,这里是吐蕃,越过吐蕃便是青海的领地。”
  吐蕃也就是后世的西藏,虽然现在吐蕃也已经归属朝廷,并且顺应历史设立了宣政院,但并没有改名西藏。
  夜摇光的目光顺着温亭湛的手指掠过去,顿时一片心惊。如果南久王当真和青海都统联手,他们两夹击着吐蕃,青海本就是藏民的领地,只怕没有人能够比黄坚更明白如何控制吐蕃,三地相连,整个元朝的四分之一的疆土就这样分裂在了黄坚和南久王的手中。
  最可怕的还是他们三地都在边缘,当真是割据一隅,如此他们再不会被朝廷所包围,只需要守住领地,就可以称王称霸,难怪温亭湛已经等不及要去青海。
  青海和云南看似相隔五千里,可是越过吐蕃,那路程就将缩短了三分之二,也就是一千里左右的路程。
  “好深的心思。”夜摇光若是没有看到这幅地图,一想到青海和云南,夜摇光就觉得相隔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这两个人是脑子有病才会串谋,但是看了这张地图,夜摇光觉得这两只老狐狸果然非比寻常。
  “我也险些遭了道。”温亭湛不由苦笑。
  若非古灸及时的送来了这幅地图,温亭湛就再也没有想过去关注掌管吐蕃军政大权的宣政院。忽略了这个地方,他要真的一脚踏入了西宁府,只怕要载一个大跟头。
  “果然要广泛交友。”夜摇光笑了笑,这次古灸还真的成了他们的贵人,“算起来,我也十年没有见过他,不知他可曾娶妻。”
  “过几日你便能够再见他。”温亭湛笑道,“我接到这幅画看了之后,便传信将青海之事告知,三年前他正好把吐蕃给玩了个遍,刚刚从吐蕃转站打算去西域。听闻我之事后,便已经启程赶往帝都,他打算来帮我,这一次我们要将南久王和黄坚拔除,就从他们已经视为囊中之地的吐蕃下手!”
  “哎呀呀,你的知己要来啊,你可知他的喜好,我好准备屋子和他爱吃的东西。”夜摇光心里也是高兴。
  明光去世之后,温亭湛心中一直有一股怅然,虽然现在明光的大仇也报了,可人死不能复生。夜摇光听得出古灸和温亭湛的情分也不低,和闻游他们是不一样,闻游他们可以是好友可以是兄弟,却不能是知己。
  古灸能够放弃功名,游走天下,并且画出这样细致而又完善的地域版图,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古灸的心胸。当年在岳鹿书院,夜摇光并没有对他深入了解,只知道他十几岁,画技如神,每一幅画都令人惊叹又惊艳。
  “他游历天下,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温亭湛笑道,“随意些,别太周道,反而让他更自在。”
  夜摇光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好,他离家这么多年,肯定想念家的感觉,那就让他回来一趟犹如归家一般自由就好。
  于是夜摇光也就不再费心,古灸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就在温亭湛与她提到他的两日后,温亭湛还没有散值,夜摇光刚刚睡了午觉起身,去看了看宣开阳,并且检查了黄彦柏的功课,快要申时的时候,外面就有人通报有一位姓古自称是温亭湛故友的人登门。
  夜摇光一听就知道是古灸,于是连忙站起身,就带着宣开阳一道去迎接,古灸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清秀白皙的少年,也许是在吐蕃跑了一圈,他的肌肤也成了偏黑的古铜色,看着不像是习武,但身材也是高大与结实,他如今二十有六,却看着仿佛已到了而立之年。
  但一双眼睛还是那样清亮,夜摇光知道他只是面容显得有些苍老,但他的心一定是充满朝气和生命力。
  “古同生,一别十年,别来无恙。”夜摇光很是亲切的打招呼。
  十年前那个漂亮的过分的少年,如今一袭女儿装,容颜美艳得令人挪不开眼,但她依然还是在他画赛之上奔上来质疑他画的模样。
  古灸也是行了同生礼:“夜同生,幸会幸会。”
  两人说完,都忍不住笑了,夜摇光让开路:“快进屋吧,这是我和阿湛的宅子,没有长辈,你就当做是自己的家,先去沐浴歇息片刻,阿湛很快就散值归家。”
  “我自是不会与弟妹客气。”古灸终究还是改了对夜摇光的称呼。
  夜摇光点了点头,就让下人忙活起来,古灸是襄阳人,夜摇光立刻亲自下厨准备做几道他家乡的特色菜,等到饭菜做好之时,温亭湛也恰好归来,待温亭湛也换了一身常服之后,他们就都坐在了饭桌上。
  温亭湛将宣开阳,黄彦柏、乾阳以及雷婷婷分别介绍给了古灸,古灸显然是早就知晓温亭湛家中有些什么人,所以都备了见面礼。见过礼之后,大家才开始用膳。


第1245章 不一样的诅咒
  其实看到菜色的时候,古灸就很是感动,六年前离家,他已经六年没有吃到家乡的饭菜,当第一口吃到嘴里,古灸险些失态的红了眼眶,这久别的味道,一如他家中的记忆。
  “之南,这是摇摇亲手所做,你若喜欢,日后管够。”温亭湛也难得在饭桌上开口。
  之南,是古灸的字。
  “弟妹有孕在身,我来的不是时候,哪里能够让弟妹操劳。来日方才,我恐怕叨扰你们很长一段时日。”古灸收敛了情绪道。
  他是来协助温亭湛拿下青海之事,恐怕这是三年五载的事情。
  温亭湛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的盯着夜摇光用膳,乾阳和黄彦柏两个吃货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他们两的食量把古灸看得一愣一愣。
  夜摇光没有将古灸当做外人,也就没有觉得丢人,就由着他们吃。
  吃完晚膳之后,夜摇光原本以为古灸和温亭湛会有事情需要谈,打算带着宣开阳消消食,散散步,却没有想到古灸竟然对她开口道:“弟妹,我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事,还望弟妹为我解惑。”
  “何事?”能够寻她的事儿,那就不是凡人的事儿。
  “允禾与弟妹随我来。”古灸将夜摇光和温亭湛带到他落脚的院子,知道古灸喜欢画画,夜摇光特意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完整的书房,这也是古灸特别窝心的地方,他直接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师傅,有怨气!”同样知道不是一般的事儿,跟着来凑热闹的乾阳站到门口就感觉到气息不对,“好古怪的怨气。”
  这股怨气之中没有掺杂着阴气,也就不是来自于鬼魂。但它也没有死气,但凡生灵的怨气都不可能没有死气,因为活着的生灵怨念不可能凝聚为气,至少不可能形成扰乱五行之气的气。
  所以,乾阳才会觉得好古怪。
  听了乾阳的话,古灸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将一幅画取出来,这幅画被他握在手中,有黑布蒙着,不知道画中的内容,古灸道:“这是我在吐蕃带回来的一幅画,这幅画画技极其精湛,曾经前后被不少爱画之人收藏,但每一个收藏这画之人家中必有火灾,无一幸免,每一次都是这画所放之处着火,但无论多大的火,哪怕是整个屋子都烧塌了,可这幅画依然安然无恙。我进入吐蕃之后,原本听了这话是置之一笑,可后来我亲眼所见,这幅画被从烧成废墟的宅子里取出来。”
  古灸将画放在案几之上:“官府想要将之销毁,可这幅画古怪之际,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这幅画成了吐蕃的禁忌。官府想要将之送到佛庙之中,却没有想到佛庙也着了火,最后宣政院使打算将之送到海塔寺益西长老手中,可惜他们却连押送都会起火。后来一位喇叭大师路过,让宣政院之人寻上了我,倒也奇怪,这幅画落在我手中,倒是不曾起火。那大师说,只有我能够将之送到能够化解之人手中。恰逢此时,允禾给我传信,我想到了当年在书院弟妹画中诛妖之事,因而就将它带来。”
  说完经过,古灸就将蒙着的黑布拉开,夜摇光看到画的一瞬间就惊了一下,这幅画中是个忧伤的女孩子,她坐在椅子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噙着泪水,充满了怨气的看着每一个看画之人。这股子怨气只有他们这些修炼之人才能够看到,平常之人只能看到她眼中的神韵。
  这幅画没有多华丽,却太过于生动,难怪就连古灸都说画得精湛。
  “师傅,她的眼中好深的怨之念。”乾阳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幅画之中明明没有任何生气,妖魔鬼怪都没有,但就是充斥着一股怨气。
  “这幅画的由来,之南可有查清楚?”夜摇光皱眉问道。
  “我查过。”古灸拿到手就派人去彻查过,“这幅画乃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画师所作,这位画师少年意气风发,但是他的画在当时并不被人所理解与追捧,后来沦落到青楼,为青楼女子画像为生,他娶了一位青楼乐师,但这位乐师难产而死,留下一女,这画中的小姑娘便是他之女。小姑娘每一年生辰,他都会为其画一幅画烧给九泉之下的妻子。”
  “除此之外,便没有旁的么?”夜摇光听完之后问道。
  “我倒是听了些小道消息。”古灸犹豫了片刻才道,“据说,这位画师在其女五六岁之时,带着她去祭奠母亲,看到她哭态格外的动人,后来他回去之后将女儿的哭态画下来,立刻吸引一位富商的兴趣,用了两百两银子买走,这算是这位画师的画第一次买出如此高价,其后他又重拾了画画的信心,但是他画的旁物依然是无人问津,后来他就只画女儿的眼泪……”
  一个小孩子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眼泪?于是他开始吓她,在得知女儿怕火之后,他便每每要画她之际,将她捆绑住,在旁边点燃很多的火焰,这一幅画是遗作,因为在画这幅画之时,画师那日饮了酒,画完之后,不慎踢翻了火盆,他们父女都活生生的被烧死。
  夜摇光听完之后,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这不是坊间传言,而应该是事实。”
  “弟妹为何如此笃定?”古灸觉得每一件事的背后,世人总喜欢杜撰传奇,对于这个传闻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因为这幅画上,浓烈的怨气来自于诅咒。”夜摇光轻叹一口气,她的目光怜悯的看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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