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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朱门嫡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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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谢我做什么。”打量明卓然的神情,知道他显然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眼见目的达成,明檀海心内顿时涌起一阵狂喜,用尽所有意志力,才勉强克制住了没有喜形于色。但身体却有些微微的颤抖,好在明卓然再度陷于沉思之中,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数日之后,白府。
连日以来,白章翎为了明独秀之事向祖母曾老夫人百般求情,曾老夫人虽然听了种种近况,面露伤感不忍之色,却是不肯答允救她们出来。这日见白章翎又来纠缠,便苦口婆心地说道:“明面上独秀正在庄子上养伤呢,我听你祖父露出的口风,再过上半把年,等到非议平息之时,就要对外宣布她已经病死了。从这点上讲,现在赵家待着的那个人跟你没有半点干系。唉,也是她时运不济,偏偏当众冲撞了长公主,被罚永世不许入宫,回头又被个废人看中了;又偏偏你祖父在朝堂上缺少手握兵权之人的支持,正是求得着赵家的时候,万般无奈,只好将她送了过去。这事说起来你祖父心里也不好受,你从今往后千万不要再提此事,只当独秀死了便罢,免得他听见又罚你。”
白章翎对明独秀痴心一片,哪里听得进劝说去,闻言不禁冷笑起来,带着几分怨恨说道:“祖父难受是假,怕开罪了赵家才是真!明家不是已让霜月明媒正娶地嫁过去了么,已经断送了一个,为何还是要拘着独秀不肯放她出来?我最近才知道,你们原本竟是想将她嫁给瑾王的,但因她开罪了长公主,且又当众犯了错,打量以瑾王的为人必不肯娶她,才又转头将她送给姓赵的。穷人家尚且还有不愿卖儿卖女的志气,你们倒真够狠心!”
曾老夫人听了不免来气,重重跺着拐杖说道:“你既知道了,难道还不能体谅你祖父一片苦心?我们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是一昧靠儿女情长么?必要的时候,漫说一个外孙女,就连嫡亲的孙女也必须送出去!否则何来你锦衣玉食,何来你处处受人敬仰?你心疼独秀,难道我就不心疼霜月了?我早知道你的心思,也怪我太过心软,只是一昧纵着你没有点破劝说。今儿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将来的婚事必需由你祖父作主!他从没想过让你娶明独秀,从前已是不可能,往后更不可能!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过了春闱殿试,朝廷擢任新进官员时安心入你的仕途!”
她在家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有时连白孟连也让她三分,否则白章翎也不会求到她头上来。但如此强硬的口吻,如果换了别的事情,白章翎多半不敢二气。可事关明独秀,听到祖母的话他只觉得又是失望又是寒心,一下子站了起来,狠声夺气地说道:“谁要那些东西!我只要独秀一个!你们不肯救她,那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他已跑出了曾氏的院子。
曾老夫人不意他如此激烈,见状吓了一跳,又不愿惊动旁人,便只吩咐了院里的人去追。但她院里的都是女流之辈,根本拦不下白章翎这年轻男子。拉扯几下,白章翎已是驱马持鞭,扬长离府而去。曾老夫人听到回报,不禁怒极,喝斥了一通不中用的下人后,听说白章翎是朝明府方向跑去的,才又心中稍定。
事已至此,她已无法再瞒下别人,遂将白文启叫来,命儿子速去明家,赶紧将大孙子带回来。
白章翎虽然决意立即去救明独秀,但也知道家里下人都是听祖父的,必不肯随着自己去赵家,便想到明家拉上明卓然做个帮手。他打马狂奔,匆匆赶到明家,一头闯进明卓然院里,却没有发现人,便急急拉住个小厮问道:“你们少爷呢?他不是正养伤吗,又跑哪里去了?”
“回表少爷的话,我们少爷刚刚往老爷院里去了。”
虽说近来两家的关系有所和缓,但自兰若寺之事后,白章翎便打定主意对明守靖能避则避。可当下为了明独秀,也顾不得这许多,听说明卓然在那里后,半刻也等不得,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往内院冲去。这本不合规矩,但因以前他时常过来找明独秀,下人们见了是表少爷也不敢阻拦,便放任他进去了。
待他冲到明守靖的院里时,只见几个小厮站成一排,整整齐齐地守在外面。见他过来,连忙过来陪笑请安。白章翎理也不理,只管往里冲。小厮们却惊呼着去拦:“表少爷,我们老爷和少爷正在里头说话呢,吩咐了谁也不许进去的,还请您稍等片刻,待小人们先进去通报一声。”
白章翎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哪里肯依,立即厉声喝道:“让开!我找你们少爷有急事!”
以前因为白氏骄纵之故,他在明家下人堆里名声并不好。想起他以前为一点小事就将个丫鬟整得死去活来的情形,小厮们不禁都有几分犹豫。白章翎却趁这个空当一溜烟往里走了,待他们回过神来,已是阻之不及。
白章翎走进院里,左右张望一阵,见主屋等处皆是门户大敞,人影全无。唯有一间厢房门窗紧闭,便知道明家父子多半在这里头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举起手刚要敲门,却听里面传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放肆!”
这声音立时将他吓得一颤,直到因心急而发热的头脑也慢慢冷却了几分,才反映过来不是在说自己。但想着明守靖向来极是疼爱明卓然,从来连重话也不曾说过一句,今儿却是破天荒第一遭在训斥他么?还是屋里另有他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生出了好奇心,静静站在外头,竖起耳朵屏息静气地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里面又传出明卓然满是倔强的声音:“儿子不敢,儿子只是想找父亲问一问真相而已。十四年前您娶母亲进门的时候,正是您高中状元六个月之后的事情吧?听说母亲过门后随即大病了一场,足足有一年没出过院门,于抱病当中有了我二姐姐。按说她今年本是十四岁,可是——为何她实际却是十五岁呢?”
明守靖声音有些飘忽,语气却依旧严厉:“胡说八道!独秀就是十四岁,哪里会是十五岁!我亲眼看着她出生,她是我和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难道还有可能错了?!”
明卓然道:“个中内情,儿子自然不知道。但千真万确,二姐确是十五岁无疑。父亲……虽然说这话太过忤逆不孝,但儿子还是要问一句:是你和母亲有……以致母亲过门前便已怀了我二姐,还是……还是……另有其他缘故?”
这话却听得明守靖恼羞成怒:“我看你是撞客疯魔了!居然把这种事来问我!你很希望我戴绿帽子么?”
见他情急之下开始口不择言,把市井哩语都带了出来,明卓然连忙说道:“父亲息怒,儿子并非无风起浪,而是已找到了实据才这么说,儿子也相信二姐确确实实是我的嫡亲姐姐。您既亲眼看着她出生,那么她一定是在母亲过门称病的那段日子所生的,对不对?”
这疑问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倏然钻进了明守靖多年来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的隐秘角落,狠狠咬了一下,教他惊痛交加,眼冒金星。只听咣啷一声,情急之中他把茶杯也扫到了地上:“你胡说什么!胡说八道!你竟敢污蔑父亲?!你无中生有地捏造这些,是想说我品行败坏么?你这不孝子!”
明守靖的吼声如此之大,似乎连屋檐上擦拭不到的积灰都被震落了些许。白章翎又是一惊,本能地倒退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却只见一位风致秀韶的少女,搀扶着一位鬓发斑白的富态老妇人正走进院中来。
这两人正是明家的老夫人郭氏,与大小姐明华容。
认出来人,想到自己现下几乎等同于听壁角的行径,白章翎纵然骄狂,也不免有些心虚。这时,只听明华容说道:“咦,表少爷怎在此处?近来下人们可越发懈怠了,见客人过来也不知通报一声。”
白章翎咳了一声,说道:“我过来找表弟有急事,本说来了就走,所以就没让下人传报,惊动诸位。”
明华容微笑道:“表少爷是要找卓然么,可不巧了,我们老夫人刚刚去看他,却听说他伤刚好就过来老爷院里。想是不愿为病拉下功课,所以过来请教。但我们老夫人担心他伤病初愈就下地走动,怕落下病根,所以又亲身赶过来劝他回去。想来他同老爷说了这半日的话也累得很了,不知表少爷找他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儿?若不是太急,可否改天?”
闻言,白章翎下意识睃了一眼紧闭的屋子,刚要说话,却只听里面又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是明守靖拔高变调的声音:“你这孽障!今日我索性先打死了你才干净!否则我定要被你活活气死了!”
话音未落,里面便又传出巴掌拳头落到肉皮的声音,并伴着几声闷哼。
听到这声音不对,老夫人吓了一跳:“他们父子两个在争些什么,竟然动起手来了!”一边说一边急步往前走去。
明华容眸光微动,心内转过诸般念头,最终打定主意,脚下不动,口中却焦急地说道:“老夫人莫急。”
说话间,老夫人已亲手推开了房门,迎面便见明守靖正在掌掴明卓然,巴掌落得又快又狠,力道十足,显然是动了真火。
见孙子雪白俊秀的小脸上被打得一片红肿,老夫人心疼极了,连忙挡在明卓然面前,罕有地对明守靖用了埋怨的口吻:“小孩子不知轻重,偶然犯了错,你好生说着便是,卓哥儿也非不明道理的蠢材。你这般狠心打他做甚?”
被母亲拦住,明守靖这才暂且罢手,但听罢她劝解的话语,面上的怒气却是不消反增:“娘,你不知道这忤逆子说了什么话!从来孝顺儿子都是体谅父亲,息事宁人的,我却生了这么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混账!真是气死我了!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老夫人急道:“卓哥儿说了什么了,教你气成这样?”一边继续挡在明守靖面前,一边又转头冲明卓然说道:“儿啊,你必是无心失言,快向你老子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明卓然本是个认死理的倔强性子,刚才一顿痛打,反而更激起了他天性里的拗犟,闻言一梗脖子,大声说道:“我没有错!我只是想问问父亲,为何做出有违礼教的事,让母亲未婚先孕,过门后又借称病不出,提前诞下了我二姐!”
这话却似朗朗晴空里突然炸下一道响雷,惊得老夫人目瞪口呆:“什么?竟有此事?”
明守靖不意儿子如此不防头,竟失口说了出来,越发恼怒之余,不忘赶紧掩饰道:“母亲,他也不知从哪里听了些传闻过来,如此胡乱编派,我岂能不怒!”
老夫人却因一时沉浸在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儿子的话语。回想起白氏当年过门不久,确实就推说有病,经年数月地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并且从不过来自己院里请安侍奉,为人媳妇该有的本份一点都不做到。起初自己还焦虑挂心,几次三番请了有名的大夫来瞧,却每每地被白氏拒于门外,声称只是旧疾复发,按着老方子调养便可,不用劳烦大夫。如此这般,几次下来老夫人也就冷了心。更兼向儿子埋怨新妇不懂规矩时,儿子总是向着她说话,不禁教她更是心寒恼怒。婆媳之间的宿怨,就是在那时积下的。
当时她只以为白氏是借机向自己示威,瞧不起自己这婆婆,才故意拿大拿乔。却未曾察觉,其实竟是因为……想到当年被自己忽略的一些细节,老夫人越想越笃定: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无论起因如何,她与白氏这些年的仇恨却不是轻易便可以消抹掉的。想到或许能借此事将白氏休弃出门,教她颜面无存,老夫人立时心花怒放。
她刚待说话,正在这时,却突然听屋角传出一声极低极轻的抽气,并有一个疑惑的声音:“如此说来……二妹妹的血缘会否有存疑之处?”
说话的人却是明华容,见众人都闻声看向自己,她才惊觉失言一般捂住了嘴,满是歉意地说道:“是我想差了。夫人何等尊贵的出身,怎会同乡间民妇一般行事呢,肯定是我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了。”
但这话却一语点醒了老夫人,教她想到了其他方面,立即追问道:“华容丫头,你说明白些。”
“这……本是孙女突然想起一桩旧事,联想到的一个糊涂念头罢了,老夫人既是想听,我也不好隐瞒。”明华容一副懊恼不堪的样子,说道:“原是当初在别庄时,村里有户殷实人家闺女极是漂亮,本来是四里八乡许多人求娶不到的,后来突然被许给了最穷那户人家的后生。过门不足月便产下了一个儿子,后来那家人不依闹了开来,那姑娘才哭哭啼啼地说出实情:原来她在过门前就有了身子,可是孩子的父亲不愿娶她。万般无奈之下,她才嫁过来,想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爹。”
窥着明守靖神色难看,明华容连忙满面懊恼地添了一句:“是我不对,不该做出如此联想。夫人是可是相府的大小姐,家世高贵,而且样貌品行皆在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家世高贵,样貌品行皆在万人之上……老夫人咀嚼着这两句话,眼中慢慢泛出狠色来:她就说呢!自古以来皆是门当户对,儿子当年有个状元头衔,实际却是家世贫寒,白氏那么清贵高傲的一个人居然肯下嫁,其中果然有蹊跷!可惜她当时竟未察觉,晚了十几年才知晓实情,以致让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指不定白氏那毒妇还在背地里讥笑她们母子吧!
想到这里,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抖声说道:“你打量她不错,可只怕她当真做得出来——当年伺候那贱妇的人呢?!都带了过来家法拷问!我就不信问不出她的奸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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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婴儿布姑娘的小花~
正文 120 不肯甘休
听母亲如此直白地说出奸夫二字,明守靖顿时就像当众被人吐了口水在脸上,明明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却偏偏碍着说话的人是自己母亲,不能还嘴,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母亲,事情并非您所想像的那样,请听我回头慢慢解释。”
但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如何肯依,闻言反而骂道:“你就是贪恋着她!当年为她不肯立规矩反而拿乔装大,我已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老天开眼,教那贱妇泄了底,你却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管维护她!你这糊涂人,当真是枉自为官了!”说着再不理明守靖,只向明卓然一迭声地说道:“好孩子,快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见状,明守靖顿时胀红了脸。他还待再劝,但老夫人却只当眼前没这个人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同明卓然说话。而明卓然听到老夫人的猜度亦是气得小脸通红,道:“祖母,母亲她并非——”但每每地开了个头,却总被老夫人打断:“你只管告诉我你从哪里知道明独秀真实年纪的,不必再说旁的。”
当下他们祖孙三人正凑做一团,撕扯不清的时候,明华容面带不安地向白章翎看去,轻声说道:“我一句无心之言,怎料老夫人竟然做了真……表少爷,你是客人,况且又是夫人的亲侄子,对夫人的品行自是相当了解。如由你开口劝解,老夫人想来必定听得进去。”
白章翎原是来找明卓然一起去赵家救明独秀的,不想却被搅进这桩事里。起初明守靖咬牙定要责罚明卓然时,他还想着自己不好插手。但见稍后老夫人居然怀疑起白氏的清白并质疑明独秀的血统,他不禁开始着急。听到明华容的请求后再按捺不住,遂忿忿瞪了她一眼,走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论理我是小辈,不该说什么——”
老夫人正没好气,闻言一句就呛了回去:“那你就不要说!”
白章翎被噎了一下,不禁愈发心浮气躁,原本还在寻思如何委婉措辞,这下也不顾了,冷笑一声,说道:“你可别想把脏水往我姑姑身上泼,当年明明是你儿子引诱了她,害得她未嫁先孕。当年祖父本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但一则禁不住姑姑再三哭求,二则米已成炊,才不得不答应下来。是你儿子为了攀上我们白家不择手段,花言巧语以为诱骗,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你休要再胡乱猜测,胡说八道!”
他这番狂妄不敬的话不但将老夫人气了个面孔发白,连原本因见他出头解释,稍稍安心的明守靖也重新大怒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当年若不是那贱妇百般勾引,我堂堂状元公,岂会受她引诱做出有悖礼教的事来?自古红颜祸水,女色误人,古人诚不我欺!”
白章翎原本也觉得自己一时心急,话说得太过了,有些后悔,但听到明守靖这恬不知耻的辩解,却又气极反笑:“你可算是承认了,我还当你为了那张老皮要一直缩着不吭声哪!只是这事最终得了便宜的是你,你反而却还要再往我姑姑身上泼一盆脏水,想要面子里子都占尽。姑姑当年看上你这种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话音未落,明守靖再度胀红了脸,也不顾身份,过来抬手就说要打。白章翎当然不会干站着白挨,立即冷笑着闪到一边。两个人就此追逐拉扯起来,再加上旁边的重又开始追问的老夫人和茫茫然不知该先顾哪头的明卓然,比先前还要混乱。
打从对白章翎说了话后便一直置身事外的明华容见状,眼中泛出一抹嘲弄之色,随即走出屋子,对领着下人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净纱说道:“你快去将大伯母和周姨娘请来。”
“这……”
“怎么,莫非我使不动你?”明华容眼神明锐,直视净纱,直到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才放缓语气说道:“现下这局面你也看到了,若无人来劝只怕难以善了。我一介晚辈,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如今大伯母奉老夫人之命掌着家,周姨娘又是从旁协理,请她们过来调停再合适不过。”
净纱原是个胆小怕事的,但听见她说得有理,便将那几分不情愿打消,连声应着就往外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明华容眼中再度泛出嘲弄之色。今日陪老夫人去看明卓然,本来非她所愿,却是在早些时候在议事厅听林氏禀报完近来的家事后,在旁边站着的周姨娘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老夫人本就有几日没见到明卓然,听了便欣然前来,却不想竟撞见他正在质问明守靖白氏未嫁先孕之事。
事到如今,明华容已然确定,今日种种俱是周姨娘在背后一手操纵。对方既想把自己卷进是非旋涡里,自己自然也得还报一二,将她同样拖下水。
为了防止周姨娘借故不来,明华容又向老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丫鬟说道:“里头动静愈发大了,你再去催一催,只说事情紧急,让大伯母和姨娘她们务必过来。”
安排既毕,明华容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周姨娘这张网拉了许久,今日终于要发难了,自己可得好生瞧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到底目的为何。
默默站了片刻,拂了拂微乱的广袖,她敛起笑意返身走回屋内,担忧又无助地向正在对吵的明守靖与白章翎说道:“老爷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正在这时,林氏与周姨娘恰好赶来。看清屋内满地狼籍,尽是残碎瓷器,一屋的主子又都是夹杂不清的光景后,林氏正又惊又怕之际,看到站在一旁欲劝无门的明华容,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连忙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待明华容将原委分说明白之后,林氏不禁深感头痛。事涉二房私密,她根本不愿插手。但人已来了,难道还有掉头就走的道理?况且任由他们继续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只是,该先劝哪一头好?她正为难之际,只听周姨娘不疾不徐地说道:“大夫人,老夫人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只要您答允马上将栖凤院当年的老人带过来严加盘问,问清了果然无事,老夫人的气自然就消了。老夫人一罢手,我们老爷那边自然也就丢开手了。”
周姨娘原本就是服侍老夫人的人,她说的办法必然是稳妥的。林氏听罢立即说道:“就这么着。”
做出了决定,她立即上前扶住依旧在追问个不住的老夫人,陪笑说道:“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母亲若是想查明原因,媳妇这就派人去把当年的下人拿来,任由母亲问个明白。”说着,便扬声吩咐下人,去栖凤院带人过来。
见状,老夫人这才怒气稍去,向林氏抱怨道:“还是你贴心。卓哥儿这孩子,枉我这么疼他,问他话他却是一字不答,其他不相干的反而说了一堆,同我说什么那贱妇定然是清白无暇,是我弄错了。可笑!真正的清白人,能还没进夫家的门就大了肚子?”
这话只刺得明卓然胸口发闷,他刚待继续反驳老夫人的话,便听林氏抢先说道:“老夫人,您何不往好处想,这般维护母亲,正是卓哥儿的孝心所在。”
一番话顿时说得老夫人消了些气。林氏扶她坐了,又去劝解明守靖那头。明守靖见寡嫂亲身来劝,不免有些讪讪的,又骂了白章翎两句,便也趁势罢了手。而白章翎自忖自己并非明家的人,自然不受他家管,还要再对嘴,却听明华容淡淡说道:“表少爷不就是想为夫人挣个公道么,横竖已经去请人证了,你就且等一等,听听她们说什么再决定行事不迟。”
听到这番话,白章翎面色虽然依旧悻悻的,却也不再说什么了。见状,林氏悄悄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向明华容看了一眼。白章翎虽是小辈,却是白府长孙,身份非凡。以明守靖的身份受了他如此顶撞,尚且只是口头辱骂,并不敢对他动真格的。如此骄横之人,又怎能听得进她一介妇人的话。若非明华容帮腔,只怕自己还在头疼为难。
明华容向她报以一笑,刚要落座,却听周姨娘向明卓然问道:“卓哥儿,贱妾斗胆问一句,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这些风言风语,以致将老爷和老夫人气成了这般模样?”
周姨娘自随了明守靖之后便素不得宠,无声无息地在府内过了十几年,直到近来才渐渐有些声音。明卓然原本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但听她有意无意地抬出明守靖和老夫人,自己不搭理却是不成了,便抿着唇说道:“这可不是风言风语,我亲自向当年的下人们问过了,证明确有其事,才来找父亲询问。”
“哦?不知卓哥儿问的是谁?”
“就是栖凤院的两个老嬷嬷,一个姓程,当年管院里的衣物被褥洗浣。一个姓刘,以前管着在外头跑腿。但二姐出生没多久就被放出府去了。我也是颇费了些周折才找到人,现在她们都还在后院里。”
周姨娘听罢,微微颔首,向林氏说道:“大夫人,不妨将这两个人一起带了过来,再细加盘问。卓哥儿年纪小,仔细被人给哄了。”
“也好,还是你有心。”林氏不疑有他,轻叹着说道。
明华容在旁边冷眼看着突然比平日主动了百倍不止的周姨娘,不禁越发好奇,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思索之余,却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顿时心头一凛:如果白氏珠胎暗结急着过门,以她的性子定不愿意作小,那岂非要先将母亲除去?!
这念头在她刚才听明卓然嚷出明独秀的真实年纪时便隐隐浮在心头,只是刚才混乱中不及细思。但因为早在明守靖惩罚白氏禁足之时那不自然的言语表情,她早对母亲的死有了怀疑。所以当下虽然愤怒,却并未因此失却理智,反而更加冷静地权衡分析着局面。
——今日之局既是周姨娘布下的,那她想要借着这事来得到什么呢?肯定不会是替自己的母亲报仇,里头必然还另外有个缘故。如果自己现在叫嚷出来,一来明守靖多半是默许乃至亲手参与了杀妻之事,自己纵有十足铁据也毫无用处,更何况是还没有,早一刻叫破,反而教明守靖早一刻有了防备,并无益处;二来,周姨娘年夜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分明意有所指,要是换了别人一定能联想到这一点,并会情不自禁当场质问,周姨娘很有可能就在等自己这么做。
想到此处,明华容心中愈发警惕,面上却做出又是尴尬又是无措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地向周姨娘看去。不出所料,周姨娘亦正悄悄打量着她,眼神中隐隐含着期待。
见状,明华容心头划过一声冷笑:此人果然想利用她冲锋陷阵,真是好算盘!
心中想归想,但她却步子不停,直接向林氏走去,小声又不失懊丧地说道:“大伯母,这次我可真是闯祸了,只不经意多嘴说了一句话儿,老夫人就这般认真计较起来,这……这可怎么办啊。”
林氏安慰道:“华容,你只是无心之失罢了。稍后找人来问过,证明了弟妹的清白,老夫人自然就平息了。只不过,以后你说话可得仔细些才是。”
“嗯,多谢大伯母宽慰我。”明华容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舒袖轻掩双唇,借着这个动作,眼风往旁边的周姨娘身上一带。果不其然,她见明华容只顾着懊恼失言开罪了人,眼中明明白白地浮出一片失望,脸上更显出几分不屑和不以为然。
彻底肯定了周姨娘的算盘后,明华容便打消了质问明守靖的念头。现在时机不对,自己贸然出头的举动还不知要被周姨娘怎么利用,不如暂且隐忍不发。不过,暂时的忍耐并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过此事,既然察觉母亲之死果然与狠心薄情的明守靖和白氏都脱不了干系,她就一定会教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沉思之际,想到母亲辛苦付出却换来这般下场,将心比心,明华容几乎要忍不住心底涌蔓而出的戾怨之气。险些就想不管不顾直接问个明白,再让元宝将这一对奸夫贱妇杀掉。但仅有的一线理智却让她苦苦撑住,并轻声告诫她:这般就让他们死了,岂不太过痛快?
按捺片刻,将杀意慢慢打消后,明华容半垂眼眸,看着旧伤累累的手背,唇角微勾,心道:不错,就这么杀了他们,自己一直以来做的岂非全无意义。杀人诛心,方能教其万劫不复。她一定会继续忍耐,待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他们逐一推入深渊,让他们尝一尝骤然失去一切的痛苦,就像自己炮制明独秀与明霜月那样!
因晓得主子房里出了大事,下人们手脚都特别利索。不消片刻,栖凤院的下人们俱都被带到。明卓然特地找回来的那两个老人也被带了过来,一起跪在明守靖院内,听侯发落。
“老夫人,虽是春天了,到底外头风大,不如便让媳妇过去问她们?”林氏窥着老夫人的脸色,柔声建议道。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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