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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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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凶险,成或不成,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若是死在耘的手里,也好过日日夜夜的思念。
再见了,楚诺。。。
你这样的男子,合该有一个绝世的女子来陪你,但不是我。。。
我求你,请一定要幸福。。。
只是一瞬,她已经离了南宫诺的身,捋捋头发行了一礼,轻轻退出房间去。
*
是夜,安儿似乎预料到什么,紧紧抱着绾婳的肩膀,怎么也不肯老老实实睡觉。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绾婳一将他放下,安儿就惊醒了,咧咧小嘴开始哭。安儿平时不怎么哭,今晚的眼泪却分外的多,似乎要一次性都哭给他母妃看。
看着安儿因哭憋得红扑扑的小脸,绾婳心中便如刀绞一般,万千分的不舍,她哪里舍得这个才刚刚学会说话学会走路,还抱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呢?!她抱着安儿柔声地哄,哄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哑了,安儿却仍是抽噎。
她忽然动摇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自私的一个母亲,安儿在这儿,连亲生母亲都没有啊,他本身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难道在以后的日子里,连母亲都要失去吗?
她是,多么残忍。
在以后这样的日子里,他哭,谁来哄他呢。。。。。林秋渡?还是淑妃贤妃?
她心里忽然泛起另一层刺骨的寒。
不,她不能这样自私。她忽然起身,有些不安地在屋中来回走着,安儿的小胳膊牢牢地搂着他母妃的脖颈,不肯松手。
走,还是留。
烛火噼啪地发出燃烧的声音,提醒着她时间,已经过了丑时,再耗下去天就要亮了。
安儿趴在绾婳的肩头,似乎有些倦意,微微阖了一双黑水银般骨碌的眼睛。绾婳仔细凝视儿子的小脸蛋,闭闭眼。
哄睡了安儿,绾婳怔怔坐了半晌,将安儿的小衣裳一件件叠好,确定他已经睡熟了,才披上斗篷轻轻推门出去。
养心殿
院中的灯火亮着,屋内隐隐有着单薄的光隐。绾婳提着宫灯在雪中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去,莫月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低低躬身拦住她。
“安妃娘娘,皇上今儿不在养心殿,娘娘请回。”
绾婳一怔,“皇上不在?”
“是。”莫月恭敬答道,“皇上今晚翻了端妃娘娘的牌子,今晚歇在了漱玉宫。娘娘有什么话可以交代给奴才,奴才明早禀给皇上。”
明早吗。。。。绾婳怔了一怔,苦笑道,“好,本宫
知道了。”
她转身望了望天边的辰星,冰冷的亮色,拢了拢披风向漱玉宫走去。飘摇在寒风里的宫灯,一晃一晃指引前路。
莫阳在漱玉宫院前,似乎料到她会来,直接将她引入了内廷,“娘娘稍等,奴才去禀报皇上。”
夜里妃嫔的寝宫,必然是最寂静或者最激烈的,明显今晚的漱玉宫。。。是后者。
女子动情的呻。吟咛婉,男子沉重的喘息律动,甚至雕凤漆床前绯色的巨大帷帘的摇曳的身影,修长的腿盘绕紧腰肢,有力的臂禁锢柔弱香肩,透过不远的距离声声丝丝传入绾婳的耳。
绾婳脸上一红咬了咬下唇,在莫阳刚刚要转进内阁时忽然唤住了他,“不用去了莫总管!”
“嗯?”莫阳眸带深意回转。
“本宫。。。也没什么事,皇上既然在忙,便不叨扰了,还拜托总管明日勿对皇上提起此事。”
“谨遵娘娘吩咐。”莫阳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色,看着绾婳走进雪中的身影不禁唤出声来。
刚张口,却被一阵咳嗽打断,莫阳跺跺脚,赶忙端了热浆糖梨跑进帘子里,帘后南宫诺一身淡紫色月锦,站在巨大的垂帘后紧紧盯着逐渐在雪地里小去的人影。门开着,寒风吹进,他微微蹙眉咳嗽,凤眸深深一直延伸向宫中无限白色里的红墙。
他身后不远处的雕凤漆花床上,一男一女两句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子,瑟瑟停了下来。男子满脸惊恐地从女子身上下来,跪在南宫诺脚下。南宫诺没有看脚下的人一眼,直到视野中的人早已看不见影子才缓缓踱至床榻边。
床上的女子睁着一双浓艳妆画过的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绯色床顶,长长的睫毛颤颤,双颊是高。潮后还未退去的红晕,美艳无双。这张脸,正是端妃林秋渡的。
她赤。裸雪白的身子横陈在床上,胸前的丰满随着还未平定的喘息微微起伏,极是曳人心神。
“滋味如何?”南宫诺端着手中梨浆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一杯醇酒。
“你狠。。。。”
林秋渡红唇如火,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你曾经害过她,长风楼一次,抒阳居一次,水牢一次,最后南宫烨盯上她也是因为你透露的消息。。。你说,朕能留你吗。。。朕的端妃?”
南宫诺嘴角噙着冷笑看着这具引人发狂的身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吗?那朕就成全你。”
林秋渡急速地喘着粗气,猛地起身不顾裸露的身子便去抓南宫诺的衣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承嘉帝只给你的正妃,是恒亲王妃,你以前要我的时候。。。。”
“朕以前有没有碰过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南宫诺厌恶地避开她的手。
那是南宫诺封妃的第一晚,新帝留宿端妃寝宫。
红烛高照,洁白绢帕上的鲜红刺痛了林秋渡的眼,她瞠目结舌,“原来你不曾。。。。”
“对。以前,朕并不曾要过你。”
林秋渡终于知道缘何以往每次都是在烛光春色中失去意识,在旖旎的梦里醒来,身边已无人。
风流恒郡王,其实不曾要过任何人,包括殿上欢的芙帝姬。曾经如履薄冰,他每一场戏都做得十足。
只有正式封妃后的那些日子,他才真正地经过人事。
日间他处理大小国事,当夜间降临,他要翻牌子履行每个君王都要履行的义务。他看着身下玉。体横陈玲珑诱人的美人儿,麻木地动作。他往往略沾便止,没有兴致,没有***,只有痛恨。
妃满脸欲色和疑惑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在性趣最高时停下,她们欲仙欲死,他却眸光清明,没有一次沉沦,他苦笑原来***这东西克制起来也不过如此。每每从那些嫔妃的体内抽身出来,他便会觉得自己离绾婳又远了一分。明明她便住在离养心殿最近的地方,可他却离她那么远。
但这些宠幸,他必须做。
兄亡,仓促的逼宫,立储,即位,远不在曾经他的意料。大势初定,他暂时受这些旧臣掣肘。一旦朝堂不宁,受到谴责的首当其冲的便是绾婳。随便一个惑乱君心,擅宠后宫的罪名,无依无势的她都会被这食人不见血的朝堂之争卷没。
他护她,她却也成了新君最致命的软肋。
只有强大,只有尽快巩固皇权,他如是想。
在那些日子里,他派出大批密探,刺探,暗杀,利诱,没日没夜地批阅奏章,革新旧纲,废除弊病。他将所有太医都赶到懿安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有人给他报告绾婳的情况。但他自己却不去看她。
殊不知在那些漫漫长夜,南宫诺从来不在嫔妃宫中留宿,每日看她熟睡后再悄悄返回养心殿。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林秋渡忽然肆意地大笑起来,焰唇如火,丹目含春,**后的鬓发散乱,笑得肆无忌惮,“哈哈,你为了你嫂子竟然真的不碰别的女人,那结果呢?你上过她吗?没有吧!何苦呢?你可不是南宫耘,你这样她又不在意!”
南宫诺凤眸一沉,上前一把掐住她白皙的脖颈,甩出的梨浆全部溅在了林秋渡如玉的肌肤上,双手发力眼神 鹜。林秋渡一瞬呼吸不得,满脸通红,肺腔如炸开一般。
“还要留你给她做戏,今晚朕不会杀你。当日她水牢里受得苦,朕要你一点一点受回来。”
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大力却忽然收去,林秋渡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跌在寒风里瑟瑟抖着。
“难道你当时就没有错了吗!当时若不是你没有完全信她,她怎么会被滞留在那牢里?!”
“朕错了。。。”南宫诺的声音低而哀伤,“所以。。。朕罚自己。。。骗她。过了今晚,朕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的信任。”
绾婳。。。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可以吗。。。那么该让你,放心去找你的爱。
*
吾爱,已失。
*
偌大的皇宫,一步步走向懿安宫。
绾婳手中的宫灯在风中终于熄灭了,她扬起小脸看看暗黑而沉的空,嘴角有一丝微笑,这样也好,诺。要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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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留下来
车辆不得进入宫廷,今日则又是个破例。马车就停在懿安宫院外,黎叔和莫月等候在外,他们会将绾婳送去西夜望京,一切准备就绪。
绾婳一身淡蓝色的披风,手中抱着睡着的安儿,他病了。昨晚绾婳深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安儿高烧,小身子烫烫的。不禁慌了神,熬药施针,惊动了的南宫诺立刻赶来,折腾一夜。早晨才沉沉睡去,小脸还是高烧后的红。
绾婳贴了贴安儿的小脸,在他有些烫的额头上亲了亲,小身子的奶香和自己苦涩的泪纠缠在一起,绾婳几欲崩溃。
要不,不走了吧
南宫诺要伸手接过安儿,才发现安儿的小手紧紧攥着绾婳胸前的衣襟不肯松。绾婳抬眸看了一眼他,皱皱眉没有动。南宫诺上前就着绾婳怀里亲了亲安儿的侧脸将他的小手指一根一根扳开,径自抱过安儿阄。
“送安妃娘娘出宫。”他抱着安儿转身往回走,“你若决定要走,就要放下这一切——如果你能放下。”
绾婳呆呆地站在雪地里望着南宫诺和他怀里的安儿,安儿一离开母妃的怀抱就醒了,咧开小嘴就开始哭,第一次在他父皇怀里也不安分,扒着南宫诺的肩膀奋力地向后张望挣脱,小小的身子扭动着。
“娘娘请。哦”
莫月弓着身子扶着绾婳便向外走,绾婳有些不自然地跟着。哭声穿过宫门,她无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才发现满脸尽湿,她不知道那小小的身体里竟然可以蕴含这样多的悲伤。她恍惚地想,安儿怎么还在哭呢?连诺都哄不了他了吗?原来他还是很喜欢他母妃的啊这一走,以后就见不到安儿了是吗
安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划在她的心上,自己算什么母亲
看着眼前的马车,行礼装着完全备好,绾婳忽然顿住脚,回头望了望屋里的人。又抬头看看天边,苍茫无色。
耘安儿还小。
你的大婚礼,抱歉,我去不了。
她后退两步撩起裙子便向懿安宫内跑,不走了,她想。
雪花落下,似是微微的叹息。
若我迟到,你是不是便有佳人在侧?我认。这一回,是我亲手放弃的。
跑进宫中,安儿的哭声愈烈,南宫诺抱着他站在檐下耐心地哄逗着,谛神般的眉目间浓浓的尽是爱怜和伤。绾婳奔进,一瞬间竟有种错觉,仿佛她要找的生活,就在这里。
她的动静太大,南宫诺震了一下,才慢慢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
绾婳伸手抹掉脸上的湿,勾唇笑了笑,上前接过哭得声嘶力竭的安儿向屋里走,“诺我不走了。”那娃也乖,甫一钻进他妈怀里,便停了哭声,两手紧紧攀住绾婳的脖子不肯松开。
南宫诺还没有缓过来,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脚不沾地地跟着进去了。
“皇上,安儿还在病着,今儿晚上麻烦您歇在懿安宫,成吗?”绾婳也不看他。
南宫诺殷勤地接过她解开的斗篷,连声应了,微微有些豫色地问,“婳昨晚那样,你不嫌我脏吗?”
“这样的事你以前做的还少了?不差得这一两次。”
南宫诺苦笑,却已是兴奋,她竟然留下。
是夜,帝歇于懿安宫,留。
近十天过去了,安儿的病早已好了,绾婳也留在了大辰。帝仍是独宠安妃,夜夜宿于安妃处。
离西夜新帝的婚期也只有十来天,南宫诺派去的使臣已经出发了,带着重重的贺礼。
绾婳在宫中,眉目间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南宫诺知道,她吃的很少,晚上也睡的很浅,越来越瘦。经常盯着一枚小小的棋子发呆。
南宫诺暗中嘱咐,若是遇到安妃娘娘出宫,不需任何手谕便可直接放行。
一日下午,绾婳在院里绣安儿小衣服上的花,忽闻一阵异香,带过轻轻的风声。这是极高明的轻功!绾婳心中一惊,欲待回头却教一只大掌蒙住了口。
“别动,否则屋里的孩子就死定了。”
傍晚,南宫诺进了懿安宫,整座院子静悄悄的,只有安儿一人的哭声。他微微蹙眉,怎么就凭着孩子哭成这样子也没人管?
几步进宫,宫人皆昏睡在地,安儿坐在榻上还抱着一枚墨玉棋子,大眼睛哭得红红的,而绾婳,已经没了踪影。
为何绾婳你,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南宫诺顿了半晌,才慌忙上前小心抱起安儿,轻轻抵着他的小小脑袋,低声道,“不哭了安儿,再哭,她也不会回来了。”
此时距西夜夜帝成婚还有十二天。
每日快马加鞭,绾婳被人蒙了双目捆了双臂扔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快到辰夜边境时,在一座小镇前,来人看到新帖的昭示。
元德帝三年,安妃明氏因急病,薨于懿安宫,追封为元德淑皇后;
皇长子南宫行安立为太子——
小镇的人都在讨论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安妃,以帝王尊讳追封的皇后,是何等巨大的荣耀,先是兄嫂,后为妃,再后为后,死后儿子又被立为太子,如此多的迹遇不能不让众人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她和新帝的故事。什么青梅竹马浪迹天涯,什么两情相悦兄嫂难为。
没有人会注意新帝诏书后一生的伤,便如没有人会注意疾驰的马车上,那个被束缚的女子便是他们讨论的安妃娘娘。
芙帝姬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变,她看了看已经落下的夜幕,剜了一指甲盖的胭脂细细涂抹在手背上,“行了,本宫知道了,带话给暗夜,让他把人看住,别出了岔子,重要的是,别让皇上看见那贱人。”
那人应声去了,芙帝姬站起身揉揉自己的腰肢,“去启清殿。”
明亮的烛火,映着桌前男子俊美的脸,他正提笔批阅奏章,眉间微微有些冷。
“皇上,阿芙来请罪”
女子娇嗔的呢喃无预料地打破了这宁静,南宫耘将最后一字批完,小楷微露锋芒。这才抬眸噙笑看着精致的芙帝姬,她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打扮的细致,像一块精彩的琉璃。南宫耘微微皱眉,这种女人,他向来无感。但是眸光落在她略显清华的眉目间,心中又微微松软了下,温声笑问,“阿芙错哪儿了?”
芙帝姬的长指甲搭上了明黄的桌案,“阿芙原想,劫持了安妃做人质威胁南宫诺,换上大辰城池一二,没想到南宫诺这么不近人情,爱妃被掳,竟然直接就对天下人宣布安妃薨,阿芙逞计了,特来请罪。”
耘,记住你的选择
“阿芙,”她出门时低蔼好听的男声忽然唤住她。
芙帝姬一阵得意与欣喜,她喜欢这男子唤她的声音和模样,像是三月里最暖的和风,驱尽一切严寒,她依言转身。
南宫耘眸光轻动,“那个安妃,暂且留着,别让人伤了她。”
芙帝姬嫣然一笑,“谨遵皇上吩咐。”垂在两旁的手却紧握。
留着怎么个留法不是留呢阄?
绾婳被关在一所小屋子里,每日有人定时送来三餐,屋内没有冬炉,她被掳走的时候也没有穿冬衣,只穿了简单的外袍,并不能抵御西夜这冷酷的寒。缩在小屋一角,她苦笑,这算什么。千思百虑后留下,结果又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这里。
西夜哦。
彼时南宫耘在这里险些送命,此时,他却已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这三年他经历了什么自己一无所知,短短的时间从大辰亲王南宫耘到皇二子夜凌诩,身份能有如此大的变换,那么换一个女人来爱,稀奇吗?
他该是不要我了吧。
当真实踏上他的土地的时候,这种不笃定便一层层破茧而出,略略的慌张包裹了她的心脏,她甚至忘了去思考将她劫持的这些人的目的——那些目的,在车上她已全部盘算过了,无非两条,威胁南宫诺;试探南宫耘。倘南宫耘活着却变了身份于自己音讯全无,那必是对自己再无丝毫情意可言。那明绾婳出现在这里,也就是一块检验他对别的女人的真情的试金石而已罢了。所以是谁做的绾婳想,用我的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谁做的了。
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才想明白绾婳自嘲笑笑,双手抱紧自己,没有炉子和怀抱,要自己温暖自己。
“吱呀”
木柴门忽然开了,黑暗的小屋里透进丝光芒来,绾婳眯了眯眼睛有些戒备,这并不是三餐的时间。
门外走进四个黑衣男子,皆是蒙面,为首一人掷了一张告示给她,“自己看吧,尊贵的安妃娘娘。”
绾婳打开告示,是南宫诺“追封”自己皇后和立安儿为太子之事。
前者倒罢,这他竟然立了安儿为太子,那他自己的孩子呢?他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啊。
“大费周章掳你回来,却是个废棋,真以为我们黔门整天没事做吗。”一男子愤愤抱手在胸啐道。
“小三,闭嘴。”为首一人斥道。
绾婳闻言一怔,抬眸轻声道,“麻烦你是说,黔门?”
那人并不避讳,鼻子一哼,“对啊,被黔门抓走是你的荣幸,谁人不知现在黔门是当今圣上的直属佣兵组织,没有圣命不得动用。”
绾婳浑身抖了抖,垂眸,“是吗”
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耘,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明知道安妃是明绾婳,你明明活着,却三年不曾言一字于我,现在你大婚在即,却先下喜柬,再掳人至夜,如此手段,现在你说,我是废棋?
废棋绾婳浑身一僵,巨大的寒意涌上心头,仅因南宫诺废了我?仅因我失去了威胁他的价值?他是你的亲兄弟!再者,他不是你,即使废了安妃我却依旧能够威胁到他!那先前的那么些事呢龙脉、皇位绾婳都是棋子吗。
“所以,南宫夜凌诩想怎么处置一颗废棋呢?”绾婳抬头问,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住嘴!”有人上前一步,“圣上的尊讳怎能是你一介大辰庶民称呼的!”
“在我眼里,当今圣上只有大辰元德帝南宫诺一人。”绾婳的眼神落在昭示的下角落款。
小三冷冷一笑,讥诮道,“没关系,你马上就能感受到我朝陛下的皇恩浩荡了。安妃既失宠于大辰皇帝,陛下便嘱咐将安妃您送到莺香阁去,这样可以多一些人来疼爱您。走吧。”
莺香阁,望京乃至整个西夜最负有盛名,最富丽堂皇,最专业全面的,妓院。
那里藏有最新鲜娇嫩的雏儿,最美艳香媚的头牌,和风格迥异数量最多的姑娘。据说那里的姑娘,每日进去的出来的都是数以千计。出来的有被爷儿们看上穿红戴绿赎了身的,也有浑身破败用席子一卷扔老林喂狼的。
绾婳只觉喉间像被人塞进了一团碎冰,带了冰的刺,顺着喉咙一点一点滑下然后在胸腔那个热腾腾跳动的地方,“喀嚓”一声,包裹了。
她倏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急声驳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送我去那种地方?”
小三过来动手捞她,“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大辰一个‘死了’的妃子而已,别的男人还碰不得?”
“不,不是,我”
绾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避开小三抓来的手,一个闪躲蹲低身子竟从那四人之间向外蹿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南宫耘他不会这样对我。即使,即使不爱了,他也不会把自己送到那种地方去啊!
她是他曾经的爱人,两人的身体有过最亲密坦诚的接触,曾在那生命的云端说爱你,曾在生命绝望处相依。
几人一怔间,竟教她窜到了门口,左边的男子脸上几分不豫,身形一动,已挡在门前,“若是连你这样的人都看不住,我们兄弟还有脸吗?”他伸手攥住绾婳纤细的手腕,“安妃果然姝色可人,怪不得大辰皇帝喜欢,是我们现在把你送去,还是我们先在这里尝尝莺香阁未来头牌的滋味,再把你送去?”
绾婳扭打不过男人铁钳一般的手掌,惶恐地睁大了双目扫过剩下三名冷笑看着她的蒙面男子,曾经险些被南宫烨凌辱的画面涌上心头,慌乱与侵犯,那时她倔强如一头小兽,呲牙对着烧红的刀尖坚守南宫耘皇子的尊严。而如今还有什么让她不顾一切谁告诉她,还有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些竟是南宫耘的人!寒风肆虐进她凌乱的衣襟,绾婳这才反应过来冻僵麻木的手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捂住嘴巴,眼泪成冰,顺血流进心。她瑟缩着拢紧自己单薄的衣衫颤声道,“那么请现在送我过去。”
在你眼下,承欢于他【6000+】
看着泅开在宣纸上的一滩浓墨,南宫耘心中微微动了动感觉有什么心思浮上脑海,却又极不清晰,不犹生出些不耐来。
他起身走至窗前打开窗子,猛然涌进的寒风微微平息了他莫名的燥意。
——近些日子,怎么了?
似乎有些什么念头不对劲,万年不变的冰冷肌肤在今日竟几次生出些热暖,心中竟是几次麻乱。
摊开掌心,一枚莹绿如水的石坠,光泽微微闪动,竟有几分炙手阄。
他静静看着那石坠,那枚梓忆。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今晚不去芙帝姬那边——其实原本,他也只是每晚去看她而已。安抚她睡下,亲亲她的眉眼。
但是他总觉得,芙帝姬一定是他曾经的习惯。那些感觉是不同的,带着丝丝旧日的依恋。除了她,他从不曾对别的女子有感。特别是她的眉眼,他喜极。故,不论其它,他执意将皇后之位给了她哦。
还有抒烈,当日先帝还在,夜凌诩以皇二子身份在夜水东迎战,抒烈却在看清他的容貌后直接落马被俘,没有降罪,反而一直跟在了夜凌诩身边。从小兵做到了现在吏部侍郎新帝眼前的第一红人。
这三年来,芙帝姬多有收敛,但是对他的挑逗仍是极尽能事,她曾亲手解下沐浴后他的浴袍。那晚夜色迷离月光错乱,他皱眉看着俯身的她,湿发掩住了眉眼的她,心里竟浮现出淡淡地不喜。只是,念着昔日的情分,他没有推开她。那晚,他用手愉悦了她,可是现在,这种亲近也让他觉得不适。
心里有种埋藏极深的情绪,似乎亟待喷涌而出。这份微微慌乱的躁动,是这三年从未有过的。
他挥挥手,有人从黑暗中现身。
“朕明日出宫,让抒烈在府中等朕。”
绾婳浸泡在温吞的澡水里,眼神麻木地看着两名粗使丫鬟抓着丝瓜瓤把自己白皙的皮肤搓到发红,大木桶旁边站着两名龟奴和妆容精致的老鸨冷芳。
“过来。”
一桶水从头浇下,算是沐浴完毕,冷芳也没看她,径自向一旁床榻走去。
绾婳瞥了一眼两旁站着的龟奴,耻辱涌上心头,那都是活生生的大男人!这老鸨必然是得了嘱咐故意的,即使是青楼,也没有听说姑娘洗澡龟奴守在一旁的。这种徒添的羞辱给谁看呢,绾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人的面孔,心中如刀,面上冷笑,毫不避讳**着便从浴桶中站起,晶莹的水珠顺着雪白的**滑下,映着细腻柔润的光,两名龟奴不禁登时觉得喉干舌紧。
跨出浴桶,绾婳抽过故意放在远处的雪白浴巾裹了身子,走到冷芳面前,看着她。
她的举动出乎了冷芳预料,冷芳微微有丝诧异,上下打量她几眼,“倒是个好胚子,既然也不是雏,让妈妈好好教教你,便开始接客吧。”
绾婳淡淡一笑,没说话,依旧直直看着冷芳。
冷芳隐隐觉得不安,女子不同于平时被掳来卖来的媳妇姑娘,眼神里没有丝毫惊慌恐惧,倒像是一潭深水,被伤痛和绝望甚至还有恨掩盖的深水,其中夹杂着的点点倔强却又让她心惊。
“我跟你说,你不要想从这里逃出去,有人嘱咐我好好看着你不得出差错,你若是敢跑,青楼这种下九流的地方,收拾人的方法可多了去,横竖只要留你一口气在就行。”
“妈妈放心,我必不会跑。”绾婳轻轻说。
冷芳笑笑,“倒还算知事,瞅你模样标致,赶明儿妈妈好好给公子员外们介绍介绍你,必然能成咱们莺香阁的红牌,到时指不定碰上个大户的如意郎君,便能给你赎身,一步登天,就是少奶奶了,你说是不?”
“是。”
冷芳毕竟三十多年风月场混过来的人,看她不再言语,起身道,“始乱终弃是男人的本性,这样的事多了,难道这样就不活了?你拿他当宝,他对你未必当真,腻了烦了有了更好的他必然就寻去了,难道指望他记得你?”
绾婳一顿缓缓扭头看她。
冷芳艳红的唇微撇,“你叫什么?明儿便给你挂牌。”
“我叫云羽。”
朝中政事繁杂,新帝却事事有条,上朝与重臣对答如流,今日一无例外。每日启清殿的奏折他亲自批奏,从不假手他人。今日所有事毕出宫,暮色已临。
“皇上。”
抒烈望着湖边负手的南宫耘有几分犹豫,昨晚他跟去了莺香阁,确定了那人是绾婳,但他没有出手救她出来。对于南宫耘的记忆,他和芙帝姬约法三章,在没有得到南宫耘确切的态度以前,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低叹口气走向换了常服的南宫耘,尊贵的月白色长锦将他雍容的气质衬托的越发如天人,他确实符合这种颜色。老国师玄明没有预料错,南宫耘确实是九五之尊,只不过不是大辰的而已。可是现在的夜帝,还会要曾经深爱的情人吗。
他微微上前,拱手笑道,“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南宫耘指尖一枚石子弹出,击碎了抒烈湖面上一层碎冰,立时有鱼儿浮上水面呼吸,“朕,何喜之有?”
“皇上坐拥天下,大婚在即,可不是大喜特喜。”抒烈痞痞一笑,从腰间荷包掏出一把瓜子仁递给南宫耘。
南宫耘顺手接了,沿路走着有一颗没一颗地丢给跃上来的游鱼,“你小子果然深得朕心。”
“所以皇上要赏微臣些什么?”抒烈笑嘻嘻凑上前。
街上人不少,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南宫耘指着临街的一幢大户牌坊,“抒大公子富可敌国,朕赏你的东西你看得上?这次让你去边境,又狠赚了一笔吧?年末了,你抒烈的税还是赶快纳齐,朕可以赏你一个模范商户的牌匾。”
抒烈心里暗骂南宫耘就知道你丫不给我好差事辰夜边境的都是奸商啊奸商我摆平他们高价买粮废了多少心思还搭进去我多少粮铺!面上却叹气说得飞快,“我就知道皇上见识卓绝英明远见一毛不拔”
“嗯?”南宫耘五识何等清明,早已听见,瞥了他一眼。
。
你是我的【6000+】
“公子。”
突兀的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一名黑衣男子穿过人群,大掌压在绾婳被撕裂的衣衫上。
章晋手上动作被压制,欲火不能发泄,不禁震怒,抬头大骂“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坏爷的好事?!”
来人一看是章丞相之子,也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老鸨冷芳赶忙跑来瞥了一眼那男子,“哎呦这位爷,您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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