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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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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耘此言一出,在场人均大惊。
谁都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不只是推辞一名侧妃违抗皇命,而是在表明,南宫耘无意于继承大统!
试想,有哪一个皇帝以天子之尊,却不封后纳妃嫔呢?
而这么多年来,朝内外均知承嘉皇帝疼爱这个病弱的皇子,源于他的母亲容妃生前是皇帝最爱的女人,最后却不幸薄命。南宫耘早年便封亲王,掌管吏部。本就有传言说承嘉帝放着皇后嫡子,欲将皇位传给这个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而现在,南宫耘竟然明明白白地告诉皇上,他不愿娶妻。这样的事换做普通人家尚不能被接受,何况,他是一名皇子。
“真是胡闹。耘儿,你身为皇家子女,怎可说出这种泄气的话。”承嘉帝的声音带了几分的不悦,“明氏便封为安亲王侧妃,婚后你不必搬出内宫,继续住抒阳阁。”语气里是不可违抗的圣意。
南宫耘知无转回之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俯身叩谢圣恩,绾婳一双剪水秋眸已平淡亲和,婷婷清秀,上前一同拜倒谢恩。
端云误,绛月殇。横一地飞雪,那是谁的香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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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 (四)
待两人退后,承嘉帝看看祺贵妃手里的剑络子,莞尔道,“这浴血的剑络精巧,需得宝剑才能相配,原来林豪的女儿中意的是朕的五子啊。”
众人皆知皇五子南宫诺被誉为南辰战神,佩浣卢游龙剑。传说那浣卢游龙剑剑薄如纸,每一出鞘,寒刃凝冷声如龙吟深涧,削铁如泥剑气如虹。
林秋渡绝色的脸庞上浮出一丝娇羞的红晕,不禁低了低头,露出后颈白玉一般的肌肤。如玉的颈子似还带了什么坠子,殷红的绳在颈上如红梅。
她站得离南宫诺最近,南宫诺的鼻端能闻到她淡淡的茉莉香气。
翻云覆雨时,便是此间香氛,情迷。
凤眸掠过的,却是他要称为兄嫂的,安顺王妃的女子。
女子端正的笑脸,平静而高贵地绽放。颈项娉婷,目光轻落在三尺金砖的顶端。淑贤端敏,全不似初见的张扬娇憨。
却听皇帝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道,“林氏次女,姝颜丽色,赐婚恒亲王南宫诺,赐号“妍”。”
南宫诺迅速起身,恭顺俯拜,朗声谢恩。气概风度一如青松江水,优雅磅礴。身旁佳人娇颜则越发羞红,袅袅婷婷拜了下去,喜色盈人。
绾婳的目光终是向那傲岸的背影望去,他那么开心。
难道是一场欺骗?
不,这只是一场不经意。
她早知楚诺有隐言之苦,却不去料想,没有楚诺。
一瞬间绾婳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飞雪漫天,这个男子微笑望着自己,“小生,可有幸与姑娘话这风花、雪月?”
此刻,他正小心地搀起他身边的可人,眉眼间全是爱怜与满足。
呵呵,原来不过是一场戏弄,而自己竟然动了心。
可笑,可笑。
纵是路人,不过路人。
逢场作戏也罢。可是我,又有什么能让你,做戏呢?你的戏,又演得那么逼真。
端云误,绛月殇。横一地飞雪,那是谁的香酿。
恭喜公子,得此佳人。
一只温暖的手掌托住了手肘,面如初雪,眉眼如画,是南宫耘。
绾婳报以一笑,任谁都看得出,苦涩的滋味。
是谁说过,不经意的彼此,还却前世的情。
耳边传来祺贵妃甜腻的嗓音说道,“皇上您看,这就体贴了。”承嘉帝哈哈一笑,拉过了祺贵妃放在自己臂上的玉手。
“哈哈,大丈夫,成家立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以后有妻有子,需得有个人臣表率,知道吗?”
“儿臣谢父皇教导。”
承嘉帝满意点点头,瞥了一眼王喜儿。
“传,齐太尉罗永正之次女罗远飞,虞域方氏忆雯,觐见~~”王喜儿声音依旧尖细绵长。
谁是谁的谁(五)
步影蹁跹,又有两位秀女进入。
一位身着一般秀女所穿的品月绣长裙,内衬锦缎裹胸,柳眉樱唇,上等姿色,眼含妩媚,便是方氏忆雯。
另一则着了深色长裙,裙裾上绣着大朵芍药,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柳眉青黛,水眸上翘,玉鼻高挺,唇不点而红,比起其他在场女子,则是另一番英姿傲气不怒而威的美。便是齐太尉罗永正之次女罗氏远飞。
齐太尉武将出身手握京城重军,对此女更是亲自督导,远飞小女孩之时便随父出行过西北边塞。去过两军阵前,胆识气魄自不是一般闺秀能比。更因少时谋划过退敌之策而名声鹊起。
若作为皇子,能有一名这样的女子作为王妃可谓如虎添翼,不仅仅是因为她出众的才智谋略,也因她背后手握京城重兵的当朝齐太尉。因而在这次参加选秀的四名当朝重臣千金中,罗远飞无疑更具观望意义。
而现在,所在的皇子中,也只有祺贵妃的皇子,承嘉帝颇为得意的礼郡王南宫烨没有正妃。
呈上物饰,一个金盘里是一方精美的锦帕,上绣繁花簇锦。
另一个金盘里则是一把小巧精美的匕首,刀柄雪白,缀珊瑚红宝。刀鞘磨砂竟是用一整块兽皮制成。承嘉帝微微侧过身拿过那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远飞,你呈上这匕首,可有什么用意?”
皇帝并未看那罗远飞,而在问话同时,“刷”地拔出匕首。朱门外地阳光映射到薄如蝉翼的银色刀身上,晃出冷泠的光。
“回皇上”深色长裙的女子上前一步,“这把玄铁匕首,刀柄是臣女初出西北和父亲猎下的灰狼腿骨,刀鞘磨皮为随父出海途中所捕的鲨鱼皮制,刀刃则为千年玄铁。”
女子顿了顿,风姿卓越的脸庞上泛出一丝娇红,“则是礼郡王所赠。”武将出身,表示自己的心意也是如此大胆。
“哦?”承嘉帝仿佛大为感兴趣,用拇指着摩挲刀身,道“朕还不知道,朕的烨儿什么时候送了这样的好东西给了罗姑娘。“
承嘉帝改称远飞为罗姑娘,是提醒了罗远飞的身份。
罗远飞身为当朝太尉之女,南宫烨赠之以千年玄铁,则是有帝子与朝臣交往过密之嫌。
南宫谟一众皆是大惊,即使这是三哥送你的,怎好告诉帝王呢?皇帝生性多疑,这不是给三哥以火烧身吗?与朝臣私交过密对皇子来说是致命的把柄。均说这罗远飞聪敏过人,怎么这关键时刻却如此大意?
南宫诺与南宫耘对视一眼,心下皆知,正是因皇帝多疑,这才反而是最安全的方法。
果然,金边闪过,南宫烨已然跪倒殿中,“父皇,儿臣曾在围猎时遇到罗家姑娘,引姑娘为知己,以玄铁相赠。隐瞒父皇之处,还请父皇恕罪。”说着重重一叩首。
“哈哈哈”承嘉帝却朗声一笑,“罗姑娘英姿飒爽,朕的三子又是一表人才。便罢,你俩择日便结为连理,以后为我大辰多多谋福!”
南宫烨面带喜色,含笑看向罗远飞,二人相携领旨谢恩。
被冷落在一旁已久的方忆雯则纳入宫中,皇帝见其妩媚,一喜之下封为从六品美人。方忆雯也是喜不自禁,她来自江南商贾,入宫封选,无疑是商家得利最快的渠道。
明月下西楼(一)
“啊呀啊呀~”才出了宫门没多远,董笑笑伸手抚住脖子,本性暴漏无疑。纤细的腰身左扭右扭。橙红色的琉璃带映出点点璀璨的流光。
“累。”朱唇轻启,撂下一字。
柳眉张扬,巧目顾盼时瞥到了身旁的齐月敏,又回头看到了鹅黄长裙的绾婳,嘿嘿地笑了。
转步走到二人中间,一手牵住月敏,一手挽住绾婳,笑呵呵地道,“明绾婳,唔,你不错,我喜欢你。你初到京城,今日我带你转转可好?敏姐姐,你说呢?”
她自顾自地说,“去德顺楼好呗。”也不待别人答话,拉起绾婳和月敏的手便走,
绾婳不禁莞尔,董笑笑比起她和齐月敏都小两岁,家境又得势,天真娇蛮比同龄人尤甚。
她朝齐月敏礼貌点头望去,恰巧女子也看向来她来,两人相视微微一笑。
齐月敏道,“姑娘姿丽清绝,适才见所呈之物更是别具玲珑,足见姑娘冰雪兰心。安亲王得一知己矣。”
绾婳脸上一红,笑道,“姐姐见笑了,那是从家里带来的,我们江南小户人家,自己打磨的东西,虽有是精致,其实入不得皇上他老人家的眼的。所托青睐,实在是天大的荣幸。”
她与齐月敏在选秀前安排的焚香、教导时,便有过几面之缘。齐月敏虽是太尉之女,才满帝都,却温言少语,行事内敛低调,无一丝大小姐的架子,绾婳对她本有好感。
此时见月敏眼中静静一弯流水,真切纯诚,没有丝毫揶揄。不禁生了几分亲近的念头,接口娇笑道,“却不知七皇子是怎样的人物,得姐姐相伴。”
她本是女儿家的戏语,月敏也便报以抿唇一笑。嘴角勾勒处,绾婳总感觉有那么丝勉强。
德顺楼,帝都安陵最富有盛誉的酒楼。王公贵族流连,江湖侠士豪聚,文人谋士盘踞,均是在此。
夜幕初上,华灯流淌。
一辆朱漆华盖琉顶车辇停在德顺楼的乘风长门前,便有酒馆的侍童上来招呼。绾婳三人在跟随来的洗碧等地搀扶下下了车辇。
“董姑娘,您请~~”那小童一看便是认识董笑笑的,笑嘻嘻的做着揖。
绾婳在下车辇之时,抬眸环视了这安陵最富盛名的酒楼。
惠风畅意香盈座德顺怡情客满楼。十四个泼金大字龙飞凤舞在殿楼两侧。
灯火繁华,酒肉飘香,四层殿楼气势浩大。临街之面无窗而有阔台,挂了各色琉璃灯火,灯光之下推杯换盏,饮酒作乐。
绾婳的稍一停顿,已见笑笑回头招呼自己了,便即随她们二人进门去。
几人上的二楼,董笑笑一指阔台边上,“去,我们要去那边坐,。”随侍小童忙忙跑去抽出腰间雪白的抹布擦了桌椅。月敏捂嘴对绾婳笑道,“妹子你看,这抹布倒是干净。”绾婳也不禁莞尔点头。
明月下西楼(二)
傍晚,抒阳居的暖阁中。
南宫耘坐在老藤摇椅上,盖着貂毛软毯,轻轻晃着摇椅,椅旁根雕桌放着沏好的香茗。茶烟袅袅婷婷腾起。阁中熏着淡淡的檀香。暖暖香香。南宫诺则站在暖阁的雕花木窗旁,出神的望着什么。
“你说,今天罗远飞的话,是罗永正的意思吗?”南宫耘闭着眼睛,淡淡的问。
“不像。我倒觉得,是远飞自己,像是喜欢了老三。”
“呵呵,我同意。远飞也是个敢爱敢恨的真女子。小时候,我身体不好,骑马射箭,她样样倒比我强。”南宫耘接了话去。
“嗯。我与远飞也曾有过多面之交。是个性情中的女子。若不是女儿身,定是个好汉。”
“嘿,就算是个女儿身,照现在看,也得是个好汉了。”南宫耘笑道。
却见南宫诺仍站在窗前,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南宫耘抬手轻轻拍那老藤椅的扶手,实则扶手上点了厚厚的裘毛软垫,拍上去也并无声音,学小书童摇着头逗笑道,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怎么,今儿个指了美娇娘,现在就心猿意马,身在此而神在彼了吧。那就赶紧走,赶紧走。”又一拍扶手,做才想起道,
“噢,那人现在还在人家府里呢,现在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抬眼看看南宫诺吃瘪的样子,又哈哈一笑。
“、、、、、”
“二哥。”
“嗯?”
鬼知道南宫诺想说什么。
“西边不安宁。西夜屡犯挑衅,不久又是一场硝烟。虎将均在东南。你说父皇会怎么派兵?”南宫耘见南宫诺半晌不说话,便晃着藤椅幽幽地问。
南宫诺心神顿敛。
南宫耘接口道,〃罗永正手握京城五万重兵,东南虽有近十万兵力但多为水军,西北,二十万兵力大部分在北,西边精兵不出五万。若遣兵必应从塞北。”说着抬起下巴看着南宫诺不再说话。
“可是父皇必不会从北边派兵。对吗?”南宫诺看着面前望着自己南宫耘的脸上,是不谋而合的自得。
“朝歌在北,北有北骊。父皇为人谨慎多疑,必不会从北调兵。南边多水路,却留守有一万骑兵,一万步兵。是旧时征战南辰所留,用大批银子养着。这次遣去西战,一来试锋芒,二来震天威,三来。。。。”
“三来屠旧部。”南宫诺点头,虽说同是大辰国民,十来年南辰旧部却时有骚动。承德皇帝不会再忍,若无此役,还需找理由。
“东南兵属林敬,西线将领也尽是你的部下,现在这功没你的份,过可大大是你的。所以这仗虽与你无关亦与你有关。不能输。赢得过分了你又无光。”南宫耘缓缓说道。
“嗯。”南宫诺点点头,他敬重这个体弱的兄长,“二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明月下西楼(三)
话间,南宫耘忽然猛烈地咳起嗽来。南宫诺忙转身拿起窗旁吴雕格中摆放的白瓷瓶,南宫耘的小太监茗安也赶忙捧了暖套里的药壶匆匆倒了浓浓的浆药,接过南宫诺递来的瓷瓶,取出药丸给南宫耘服了下去。喝了药,咳嗽渐渐平复下来,苍白的脸色因急速地呼吸浮现出一丝红。
“二哥,你的病。”
“不碍事。”南宫耘抬臂挥挥手,“老样子,一换季就咳得厉害一些。”
“那个明绾婳,医术了得。”南宫诺突兀地道。
“嗯?”南宫耘抬眸看看面前冷峻如风的男子。眼里闪过一袭狡黠。
“清氽赤鳞鱼,常熟叫花鸡,烧凤肝蛇片,炒鹿筋,问政山笋,香菇油菜,嗯,雪山盖顶,群英荟萃,来个珍珠汤。”绾婳三人刚朝那桌坐定,便听董笑笑叫来点食的小童,利索吩咐道。说罢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可还要些什么?”
齐月敏摇摇头,绾婳笑道,“你点就好。”心下却想这是为口味够杂的主儿。
忽的一阵微风拂过,却不感一丝寒意。绾婳疑惑,往那台边看去,原来阔台墙下却一溜儿排了精致的暖炉去,遂指着那排炉子对二人笑道,“这店子老板可是有心思的人儿,这防寒的炉子都摆到这儿来了。”
董笑笑点头,“是啊,姐姐你没前些日子来,待到冬天,这就放下大厚羊毛毯子,全是域疆那边的,漂亮得紧,还遮风御寒。我头次来时,就带了两卷子走。现在还在我房里,我铺地上了。暖和。”说着嘿嘿一笑,露出尖尖虎牙。
绾婳真心觉得这个姑娘可爱,正欲接话,却见一白袍男子腾腾走来,随即坐在空出的那一方。
绾婳一惊,抬眸看去,见那男子面色英气俊秀,眉目疏朗间却有一丝伤痛和阴冷。
“子琛哥哥。”董笑笑见到来人大喜,伸手拽住男子的袖袍道。
“嗯,笑笑。”男子温柔地笑笑,绾婳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伤痛阴冷仿佛只是幻觉。
“子琛哥哥,你回来了都不来看我。”董笑笑嘟起了嘴。
“呵呵,这不是见着了。前阵子有些忙。”
绾婳却见身旁的月敏一直不说话,正在思忖着他们是否认识。却听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
“敏儿,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谢。。。。谢穆公子挂念。”齐月敏答道。
绾婳听得那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不由向月敏看去。
董笑笑忙道,“这位是虞域的明绾婳姑娘。绾婳姐姐,这位是我子琛哥哥,就是人们常说的银枫将军。他可厉害了呢。”
谁不知战神恒亲王南宫诺身旁有两大将军,一为银枫,一为红漠。据说那位银枫将军在战场之时,便是银盔素甲白战袍,翩翩佳公子一般的人,胯下一匹良驹紫梓,凌风如箭,曾独闯伊夏十里敌营,取上将人头,教敌人闻风丧胆。是为辰国街巷妇孺皆知的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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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西楼(四)
绾婳听了银枫将军四个字,心中一震,不想在此碰到这个人。欲起身行礼,她虽是皇帝亲封的安亲王侧妃,毕竟还未公宣,且心底对这位家喻户晓的银枫将军也是敬慕的,不忌讳那君君臣臣官阶是怎么个排法。略忖下,反是双手抱拳,抿嘴而笑,“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小女子十分有幸。”
穆子琛仔细打量了绾婳,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微笑着客气了。当日南宫诺与绾婳相遇,穆子琛虽是知道,但并没有得见她。此时听的是她,自然多留了心。
绾婳却见穆子琛嘴角浅笑,一双冷目却只看齐月敏。心知二人必有什么。
此时又见齐月敏眼眸低垂,虽与此女子并无太多交往,却有亲近之意,不愿她尴尬。便伸手拉住董笑笑说道,“光听你说了那羊毛毯子,那带我去看看可好?”
董笑笑不傻,怎不知她意。原先还怕绾婳看出什么端倪,但此时见她如此,自不说什么。笑嘻嘻地带她去看了。
“月敏,我回来半月有余,你却一面,一面都不肯见我,就是为这样吧,木已成舟。”
“当初就不应该放你回去,我说过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
可是,昨日情意约定成空,现在罗敷已有夫。
“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白玉般俊秀的脸上,剑眉紧锁,穆子琛压抑着愤怒和心痛,终是问出这一句。
绾婳二人走到阔台边,董笑笑正吆喝着让小童放一个毯卷子来给绾婳看看。忽听后传来清脆的汀泠一声,似是什么散落碎裂。
忙转头去看,却见齐月敏已经站起,一手扶着桌沿,一手似摔落什么物什还未收回,半扬在空中,整个人微微抖着,一张俏脸惨白,转向一边。
而穆子琛依旧静静坐着,一双眸子深深凝望着眼前的女子。整个阔台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二人身旁,桌下,有什么珠子在弹跳,滚落。
一颗颗,一粒粒,咕噜噜地,散落不见。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很好。”
男子终于出声。没有情绪,可那声音里的酸涩,任谁都听得出。说着起身站起,便欲离开。
“子琛哥哥。。。。”董笑笑欲上前拦住他,却听后楼梯处传来哈哈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一群脚步纷沓而来。
绾婳望向楼口,见一名男子慢慢从视线里踱步而来,云紫华袍绣滚边,乌金长靴襄翡玉,腰间纹青带宽展,细眉入鬓目狭长。
绾婳一惊,来人却是刚才在殿堂上见过的,皇三子,南宫烨。
他一手把玩着酒樽,嘴里噙着一抹笑意。
“哎嘿,本王来看看这边是出了什么事。笑笑,月敏,哦,银枫将军,巧啦,你也在啊。”
“烨哥哥。”董笑笑上前歪过头俏生生地冲南宫烨说。
明月下西楼(五)
齐月敏倒是规规矩矩地地行了礼数。随时有了名分,到底并未正是册封。
绾婳在董笑笑身旁,随着齐月敏行了礼后,仍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迎上,正看上南宫烨狭长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不放。心里不免腹诽,长得那么妖媚,也不要盯着人家看嘛。
南宫烨盯着这个俯身行礼然后抬头看看自己又微微低下头的女子,似乎是看了良久,才将目光游移到了穆子琛身上,眼角挑起。
穆子琛双手抱拳,低头道,“礼郡王。”他较绾婳高出许多,低垂着眼眸,绾婳看到,他的目光却落在南宫烨脚边的一颗珠子上。
小小的珠子在琉璃的灯光下只有一个小小的黑影,他却定定的盯着。
那是刚才月敏扯断缨绳扬手摔下的那串珠子中的一颗。
绾婳心下了然,必是这位银枫将军对这月敏的情殇。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被埋在心中的伤痛蠢蠢跃动,南宫诺。
便是同一般苦楚,月敏,你也比我幸运。
你嫁,他怒你。
你悔,他要你。
并且,他,你爱了。
他看到了你扬起的手,摔碎了珠子。却没看到你紧紧握着桌沿的手心,那是一截樱红的绳,出露在纤细的指缝中。
“巧啊,银枫将军。本王听得这边有什么争执,以为是有情人闹别扭,有意做个和事老便寻了过来。不想却看到了将军在此。本王就提醒一句,现在不比往常,月敏是指给了七弟的人,叫人误会了不好。你说本王说的可在理?”说着晃晃酒樽,笑看穆子琛。
你不说谁会多想。绾婳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穆子琛却低着头依旧抱拳道,“王爷说的是。末将唐突了。”
众人听得这句,更是疑惑。
绾婳等人更是暗暗着了急,这大将军怎么那么实诚呢?这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南宫烨没料他如此说道,一丝嘲讽划过眼眸点了点头。
穆子琛心中的念头,却是;我就是要众人的误会,她齐月敏就是我的人。
我承认你们想知道的。
虽说在场众人均知,三年前,穆子琛随南宫诺由塞北战场返回朝堂时,恰逢京城城郊承恩寺发生大火。银枫将军从熏天烈火浓烟中救出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齐月敏。而后两人情愫渐生,银枫将军虽已是名声大盛,但毕竟只是西北元帅麾下的一名将军,况又牵扯皇子派系,齐尚书便迟迟不肯定下婚事。二人便似不再有纠葛。
后凉国进犯,穆子琛也随南宫诺回到了疆场,离开安陵。再之后,就是这次选秀。
毕竟,现在齐月敏成为了七王妃,二人私下再会面,确实影响不好。
月敏脸色决绝,南宫烨此言一出,众人皆道是穆子琛死死纠缠于她。而南宫烨不过是因与南宫谚交好,才出言提醒劝告银枫将军。
明月下西楼(六)
穆子琛心里却明白,南宫烨此举不过是离间兄弟罢了。
这样的间隙把柄,以后总有用的着的时候。
“月敏姐姐,您别生气了,绾婳知道你是心疼我,但都是我不好。子琛哥哥只是与绾婳玩笑罢了,没想到扯坏了母亲送的珠子,绾婳刚才也不该说气人的话,让姐姐生气了。”
忽听台上怯懦懦的声音响起,却是绾婳。她蹭到齐月敏跟前,低着头说道。
南宫烨脸上笑意依旧,眼神却落在了绾婳身上,中带玩味。
齐月敏一愣,随即温和道,“妹妹的珠子是母亲留下的,不比其他,断了,怎能是让人用一句玩笑搪塞过去的?你初来安陵,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说着冷起了脸。她虽不及绾婳这些精怪机敏,但这话里的用意还是很明白的。
众人便道原来是银枫将军欺负人家姑娘,齐月敏看不过呵斥了他。
穆子琛原听绾婳如此说时便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姑娘会出来出头。变换了心思,接过话,诚恳道
“姑娘的珠子,我必将一颗颗拾起,有一日穿好还原了,再双手奉还。”
此话亦有所指,绾婳感到面前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哈哈,是这样吗?银枫将军,这天子脚下,可不比边塞荒蛮,不要仗势欺人哦。”说话的是南宫烨身边之人,短胡须,瘦削身材,眼睛精光点点。
穆子琛道,“是末将唐突了,谢王爷提点。”绾婳自不好再说什么。
虽没有让让南宫烨得逞,但多少也损失了银枫将军名望。
“哦?姑娘很是机敏,本王甚是喜欢。”南宫烨踱至绾婳身边,接着道“那来日,本王还要请教小嫂子,这兄弟,叔嫂的关系,噢,还有母女。”
狭长的眼光不怀好意地张扬地落在绾婳的脖颈。声音不大,近前的人也全都听得清。一语双关,漫不经心。
绾婳厌恶他凑近脸庞的气息,虽然有着淡淡麝香味。
“纲理伦常,四书阐明完备。绾婳区区小女子,没有什么见解,只知眼前黑白是非和民德归厚。您见多识广,小女子谬论,还怕污了您的慧耳。”说着后退了一步。
好大胆子的姑娘!月敏心中暗叹。
董笑笑凑上笑嘻嘻地前说,“烨哥哥,绾婳姑娘胆儿小,您别把她吓着了。您看您看,着桌上的菜齐了,您要不要来点儿?啊,这个常熟叫花鸡,可是外香里嫩,汁香淋漓,您尝尝?”
南宫烨负过手,眸光扫过董笑笑几人“不用了,本王还有事,你们,开心。”说罢含笑带周围人离开了。
南宫烨一行人离去后,董笑笑见穆子琛看着绾婳的脸带疑惑,“子琛哥哥,皇上还亲赐给了绾婳姐姐封号呢,嗯,是安亲王顺侧妃。”便说道。
“安亲王侧妃?怪不得南宫烨称她小嫂子。”穆子琛心里一沉,自是为南宫诺。见那女子容色清秀,温婉平和,不似失落之人,故笑道,“姑娘巧慧,今日之事,穆某记在心上。”
月上柳梢头(一)
穆子琛知道,绾婳今天的言语,明明白白呛了南宫烨。
绾婳巧笑着反握了月敏的手,“将军可别这么说。绾婳只是见他们那么说道,对月敏姐姐清誉有损,就自作主张的开口了,话中对将军不敬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再往下听,话里便有了几分酸涩,“只是,柔情似水,不复往东。珠子散了,不知道可还回得来。”
绾婳说完笑道,“你姐俩看,这些许晚了,我就得回客栈了。今日便不叨扰,来日再聚可好?”
笑笑走上前,拉了绾婳的手,“姐姐不客气,今日倒是不尽兴了,笑笑改日再请你喝酒。”
“你这丫头,好没得拘束。”月敏回道,复看向绾婳,“今日让你看了笑话,却是我自己的。。。情债。”
惊讶于齐月敏的直接,绾婳摇头一笑,带着采儿告辞离开了。
绾婳前脚走,董笑笑坐卧不定,忽的站起一拍额头,咋呼到,“糟了,父亲说今天选秀后,我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来,让我早早回去。这可好,一时高兴,误了时辰。敏姐姐,你和子琛哥哥聊,我先走了,先走了哈。”说着急急地站起来,一边摆手叫过丫头,一边谄笑着走了。
刚左顾右盼地走到顺德楼乘风长门,就见一冠冕男子大步进来,衣袍华贵烫金边,眉目年轻,神色不做作却飞扬,正是老八南宫谟。
怎么都凑到一块了,董笑笑在心中暗暗嘀咕。脸上却一脸灿烂,飞奔上去。
“八哥。”甜甜的一声亲切叫道。
南宫谟一看近前来的女子,正是将来自己的诚郡王妃,小妖女董笑笑,不禁头有点儿大,
“啊,那个,笑笑,是你啊。这么晚了,跑出来干嘛?”俨然摆出了一副教训人的姿态。
“德顺楼热闹,我来吃饭啊,要你管。”
“这么一大姑娘,成天往人多的地方凑,抛头露面,像个什么样子。赶快回太傅府去。”南宫谟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儿不痛快,说着挥手招呼两个人过来,“送董姑娘回府。”然后抬脚就要进德顺楼去。
董笑笑正歪着小脑袋赌气,见南宫谟要进德顺楼,忙忙拦住他的去路,笑道,“八哥,八哥,别别,别走啊。”笑嘻嘻地问道,“那个,八哥,你要去哪儿啊?”
“你这丫头明知故问,去德顺楼,小爷我也要吃饭啊。”
“八哥,这德顺楼的饭不好吃,又油又腻,告诉你啊,肉多燥肝,油多虚肾。你看看,你的指甲,又白又没有半牙儿,这说明啊,你的肝不好。”
说着拽起老八的一只手腕,不经意地转了个方向,煞有其事地拉着南宫谟,边看手相踱着步往门外走,边说道,“来来,我给你看看,啊,看你指节处带暗色,说明肺不好。嗯,还有啊,你看你这手掌。。。”
月上柳梢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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