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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你的小傻几已上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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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秋迟最爱面子了,怎么会受得了这种待遇。
可令秋迟又一次地推开了王愆旸的好意,双手扶住轮子,一边哭一边往后倒,想要逃开一般。
他大哭着,声音凄厉满是怨恨,不公,委屈。
身后的课桌牢牢地挡住了令秋迟的退路,轮椅的轮子一次又一次地倒在桌腿上,任凭他多用力,手指掐进橡皮的轮胎里,也没办法逃开。
王愆旸叹了口气,将外套放在一旁的桌上,走上去摸了摸令秋迟的头:“秋迟,没事了,哥哥这不是在吗?”
哭声止住了一瞬,紧接着,连王愆旸的手也被挥开了,只听令秋迟发狠地拍着轮椅两侧,边哭边喊:“呜呜呜你,你能不能出去!!出去啊!别看我行不行!!!”
王愆旸见多了令秋迟这副模样,只能顺着他来,便默默关了门,站在门外抽了根烟,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手机上是令菡打回来的电话,王愆旸皱眉划过去。看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赶快给吴小毛发消息让他去接元幸。
没想到吴小毛说自己已经接到元幸了,已经到小区里了。
元幸今天的治疗结束的早,所以出来的也早,吴小毛生怕平自己来迟也早早就到了康复中心门口,于是元幸就顺理成章地上了车。
“喂老王,你家元幸让我问你现在在哪儿呢?”吴小毛说,“啧,感情真好啊,分开一上午就迫不及待要见了。”
王愆旸此时没心情跟他插科打诨,揉揉额角说:“我在令秋迟的学校,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你把元幸送到家里吧,他下午不用去上班。”
“好嘞。”
吴小毛挂掉电话后对元幸说:“你家老王在你小秋弟弟的学校呢,应该是找他有点事,我就把你送回家里了。”
元幸点点头,早上出发的时候开学先生已经告诉过他今天要去找小秋弟弟了。
可是元幸又想了想,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小秋弟弟了,上次开心先生也不让自己开门,说什么小秋见到自己的话会生气,对身体不好。
自己又不是什么坏东西,小秋弟弟怎么会看了自己不舒服呢?
元幸才不信呢。
于是等吴小毛走后,元幸带上自己的小零食和公交卡,心里头盘算着上次去买卡纸的路线,又一次出了门。
学校那边,屋内的哭声已经停止了好一会儿,王愆旸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推门走了进去。
地板上的水渍干了一大半,令秋迟的头发乱糟糟的,他趴在桌面上,压着自己的双臂,不知道是在沉默还是睡着了。
“秋迟。”王愆旸喊了他一声,“你跟我讲讲,那群人都是谁?”
令秋迟没说话,连一点肢体动作都没有。
“和之前一直欺负你的人是同一个吗?”
还是没有回应。
王愆旸叹了口气,如果令秋迟大哭大闹,自己尚且还能出声安抚几句。可他这是头一次见如此沉默的令秋迟,陌生到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为好。
一言不发是最可怕的。
像是把自己锁进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一样,蒙上眼,捂住耳,完全和外界断绝了联系,看不到外面的喜怒哀乐,看不见外面的七情六欲。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动静,听不到那些令人厌烦的指点声,嘲笑声,甚至也听不见外面关心你的人的呼唤声。
令秋迟趴在桌面上,眼睛却睁的无比大,瞳孔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目光向下垂着,麻木地看着地板上还没有干涸的水渍。
刚刚大哭大闹的他现在毫无反应。
他考试时喝了很多的水,考试后想上厕所,结果被那群人堵在教室里,死活不让出去。他自己也不肯示弱,咬着牙一句也不求饶,就这样紧张加上惊吓,直接尿在了教室里。
地面上的水渍,湿热的裤子,他心中那本就不甚牢固的堡垒,一下就崩塌了。
他被掩埋在废墟下,朝外伸出手,咬着牙,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碧蓝如洗的天色,怨恨那纯洁无暇的白云,怨恨那自由自在的飞鸟。
飞鸟白色的尾羽落在他面色,在阳光下泛着让人心生希望的逛网,可他还是渐渐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想要缩回去,想将自己锁回去,躲回不复存在的堡垒里。
可他的手还是被抓住了,掌心炽热,无比的温暖,对方心脏跳动的力量传来,像是相连的掌心里有一只嫩黄色的蝴蝶,正顽强拍打着翅膀。
令秋迟蜷缩了一下手指,抬起头,红肿着眼看去。
看到一个和他一样,脸上有着泪痣的人。
自己像是一颗黑矮星,燃尽了能量后成了死亡恒星的尸体,之后再也不会发光。而来人虽也如同一颗星,看起来也无比渺小,但自身的光芒却比太阳还要耀眼。
对方正抓着他的手,低着头,蹙着眉,小心翼翼又紧张地喊他:“小,小秋弟弟?”
第八十一章
令秋迟用力眨了眨眼睛; 这才看清眼前抓着自己手的人。
是小白菜。
不待他考虑; 元幸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也不管他身上还散发着难为的气味,说:“小秋弟弟; 你,你不要哭的。”
身上有淡淡花香和浓郁的阳光味; 清新又温暖。一下就让令秋迟清醒了不少。
他被元幸抱着,被迫仰着头; 睫毛上挂满了细密的泪珠,睁大眼睛看着头顶再为熟悉不过的横格天花板,愣怔了好一会。
花香名为惊喜; 来人也是惊喜。
不过对王愆旸来说; 算是惊讶。
他不知道元幸是怎么摸到学校,准确地摸到这间走廊尽头的教室里的。
元幸来之前没有敲门,是直接推门而入的; 猝不及防地出现吓了王愆旸一跳。王愆旸当时慌忙起身想把元幸带出去; 但元幸一看到趴在桌上的令秋迟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喊他,拦都拦不住。
令秋迟此时已经抬头看到了元幸; 王愆旸则无奈地看看元幸,也看看令秋迟。
这是三人头一次一齐见面,同时也宣告者王愆旸一直死守着的秘密大白于天下,说到底王愆旸还是顾忌。
而元幸并不知道这么多,他松开了环住令秋迟脖颈的手; 从身边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献宝似地说:“小,小秋弟弟,你不要哭了的,你看,我给你带了,带了茶茶馅的,泡芙。”
元幸并不知道从家里直接到学校的路线,只知道从商场到学校只用坐一辆公交就够了。于是他便从家坐车到上班的地方,用王愆旸放在电视柜里的钱给令秋迟买了一盒酥皮泡芙,这才赶快坐车学校,下车后又一路小跑,生怕自己来迟了。
一个不足巴掌大的泡芙要十几元,价格也不算特别昂贵,但元幸还是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可他记得王愆旸说这是令秋迟特别爱吃的,便还是咬牙买了一盒,一路上护着带过去。
一块酥皮都没掉下来。
元幸打开盒子,将盒内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六个泡芙冲着令秋迟,断断续续说:“快,快吃吧,可,可香了。”
香得他在路上直馋,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香甜的味道散在空气里,怎么也盖不过那股异味。
令秋迟也迟迟没有下手去拿,他似乎还有点懵,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怎么在这儿?”
“来,来找你的呀。”元幸则没心没肺地说,然后他又转头看看王愆旸,“开心先生也,也在这里。”
睁大的眼眶里,令秋迟的瞳孔骤然缩小。
在康复中心的时候,他经常听元幸讲他的开心先生,说他有多好多好,如何照顾自己,自己有多喜欢他。
只可惜没想到的是……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他一直以为元幸口中的开心先生是亲人。可这个小白菜连办残疾人证都没人陪着,哪会有像他说的那样,有个待他那么好的亲人。如果要真的是家人,那为什么那天在残联,他一个人焦急又慌乱的背影孤零零。
还有办证那天,王愆旸抛下自己,径直上前去帮这个小白菜解决问题的事情。令秋迟知道这个哥哥不爱管闲事,可那天不仅管了闲事,还让小白菜跟着他们走了好久好久。
加上后来元幸告状事宜,虽然那时元幸帮自己赶走了欺负他的人。
种种事件表明,元幸和王愆旸不仅有联系,两人的关系还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令秋迟咬了咬牙,心里头五味陈杂的,爱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
可是一想到在康复中心,阳光透过玻璃窗,白窗帘,干净又美好,元幸缓声说着自己有多喜欢开心先生,他就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里的力气全被那不属于自己的美好给抽干了一样。
令秋迟麻烦了王愆旸很久,很多很多年都把他当成一个依靠,也不管自己的方式是否得体,总之死死扒住这份阳光就对了。
然而这份依靠早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指印他走出废墟的星光,也是抢走了他依靠的星光。
令秋迟转头看了看王愆旸,似乎已经找回了刚刚失去的理智,他颤抖着嘴唇,弱弱地喊了一声:“哥?”
王愆旸没有逃开他的视线,眸光无比坚定,用沉默来回答了他。
“哎,元,元幸哥哥在这里呢。”元幸则乐颠颠地回应他的话,甚至还美滋滋的,小嘴咧开,“小秋弟弟你,你快尝尝,泡芙呀。”
没人回应他,令秋迟也别开了视线,垂眸,目光淡漠地盯着自己校服裤膝头上的衣褶,淡声道:“不吃了,我要回家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抹茶馅的太苦了,我不想吃。”
令秋迟被姗姗来迟的令菡接走了。
令菡早上把令秋迟送来考试后便去了公司,本来计算好了时间却被客户给耽误了一会儿,接着路上又堵车,这才没能及时赶来。
她在闻到那股异味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让她忘了自己在儿子断腿前的生活有多落魄,多不堪,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
面对这番情况,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也带了几分嫌弃。
令菡在教室里的时候,目光多次朝元幸身上看去,欲言又止的,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在临走前问王愆旸中午要不要去家里吃饭。
可没等王愆旸回答,令秋迟就大喊问她到底还走不走了。
声音大到让人怀疑刚刚那个趴在桌上哭的人不是一样,仿佛他体内有多个人格,一会儿一个轮换着出来泄愤,一点也不突兀。
令秋迟走后,王愆旸找到教室后面的拖把,拖了地后涮干净拖把,挂回墙上。
元幸一言不发地目睹王愆旸做完这一切工作,不仅没说话,也没动弹,似乎被人点了穴。
元幸的手和小臂已经有些僵硬了,却依旧端着那盒泡芙,不愿意放下也不愿意撒手,其中有几个酥皮碎成一块一块的,掉进了盒子里。还有一个泡芙的馅料被挤了出来,绿色的抹茶馅沾的到处都是,元幸小心翼翼保护了一路的盒子已然变得十分狼藉。
“小元幸。”王愆旸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回家吧。”
元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仰起脸看着王愆旸,眼眶有一点点红,他小声问:“开,开心先生,小秋弟弟是,是不喜欢我吗?”
王愆旸叹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泡芙盒子,封上盖子装回纸袋内,说:“这不是你的错元幸,你不要多想。”
“可是……”元幸又说,可这句话没说完就闭了嘴。
那时候令秋迟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掺杂了太多东西,有惊喜,惊讶,疑惑,还有怨恨,浓郁得仿佛要把他吞噬掉一样。
最后王愆旸关上教室的门,和巡逻的保安打了招呼后,带元幸回了家。
现在是下午两点了,元幸早上只吃了碗粥,没吃馒头也没吃面包,在回家的时候肚子就一直咕噜噜地叫,此时早已饥肠辘辘的。
王愆旸担心他的身体,回家后第一时间下厨给他做了碗面端到书房给他。
元幸刚到家的时候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过,此时他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裹得圆滚滚的只露一个脑袋,面朝着墙,不哭也不闹,但就是瘪着嘴,看起来又委屈又难过。
王愆旸见他还是这副模样,轻声喊了他:“元幸,起来吃饭了。”
“我,我不饿的。”元幸小声说,随即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
王愆旸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还在介怀刚刚的事情,便把手中的碗放到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摸着他的脑袋:“元幸,这真的不怪你,你不用这样难受。”
元幸在被子里拱了拱,权当自己听到了。
他其实不难受,他是被令秋迟当时目光中的怨恨给吓到了。
以往他所见到的令秋迟虽然眼里有阴霾,但时不时也会笑几声,声音虽不甚爽朗,可也是发自真心的快乐。完全不似今日,周身缭绕了一圈黑雾,层层叠叠的无法靠近。
还有令秋迟身上的那股异味,元幸当时一靠近就闻到了,可他装作什么都没有一样,第一时间拉住他的手,抱了抱他的小秋弟弟。
因为元幸也知道,小秋和他一样,都想让别人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他尚且还好,不开口不相处的话,谁也不知道他是个小傻子,而小秋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里,避无可避。
“哎……”元幸叹了口气,缓缓从被窝里趴出来。
王愆旸见他肯动弹一下,又端起了碗:“今天的事情我待会给你解释,现在你先来吃饭,不然胃会饿坏的。”
元幸接过碗,却又将其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在王愆旸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王愆旸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开心先生……”
“我在呢。”王愆旸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怎么了元幸?还是因为小秋弟弟吗?”
元幸的声音里满是苦恼:“嗯……”
“我,我是不是给你添,添麻烦了。”元幸小声问,“你之前说,说小秋弟弟见到我会,会不高兴,然后身体不好……我,我没听你说的话就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王愆旸也不忍心责怪他:“元幸不用这么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这件事很复杂,所以你可能还没办法理解,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处理好的。”
怀里的小脑袋点了点头,又继续问:“开心先生,你,你能告诉我,小秋他,怎么了吗?今天的,还有,还有以前的。”
“那你先起来吃饭好不好?你边吃我边给你讲。”
“嗯。”
于是王愆旸便省去了他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对元幸讲了关于令秋迟出车祸后到了自己家,成了自己的弟弟,包括自己照顾他的事情。
“今天是……”王愆旸沉默了一下,“元幸之前也告诉过我,小秋弟弟被坏学生欺负了。今天我没能及时赶过去,也没能帮小秋弟弟惩罚那些坏蛋。”
元幸听完后异常生气,他紧紧地抓住手里的筷子:“那,那群坏蛋!又,又欺负小秋弟弟!”
只可惜因为口吃而削减了其实,口气也奶凶奶凶的。
“不,不过。”元幸语气又一转,把矛头指向王愆旸,“开心,开心先生你,你也有错的。”
王愆旸以为他是说自己放跑了那些坏学生的事情,摸摸他的头说:“对不起,让我的小元幸难受了。”
摇摇头,元幸说:“不是,不是这个。”
“开心先生你,你到后来,为什么不关心,小秋弟弟了呢?”
令秋迟刚到自己家里那段时间,王愆旸给的关系是最足最多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被令秋迟消磨掉的耐心,这份关心便逐年减少。直到去年年末时遇到了元幸,原本属于令秋迟的那份依靠和关系便彻底没了。
元幸殊不知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继续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之前一个人,身边没有人时,也不是,特别难过。可是我,我遇到了开心先生之后,我就特别,特别害怕哪一天,开心先生就,就不关心我,不喜欢我了。小秋弟弟也,也一样,肯定是害怕的。”
他说的絮絮叨叨的,可其中的道理终究还是那句糖吃多了就很怕以后没糖吃了。
元幸是先没糖吃,后来遇到王愆旸后才有了好一点的生活。令秋迟与其正相反,所以才在那个要失去糖果的过程中,采用了各种不恰当又极端的方式,试图来挽留这颗糖果,挽留昔日的温暖。
可说完那一长串话之后,元幸又想到了些什么,嘴巴一瘪,用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是我,是我把小秋弟弟的糖给,抢走的,是我的错。可是,可是我……”
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现在的令秋迟还是那个能吃到糖的小孩,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王愆旸听出元幸话里的意思,赶忙伸手抱住他,不断地拍着后背,温声安抚:“元幸才没做错,你也一直在帮助小秋弟弟,帮他赶走坏蛋,和他聊天说话,也是因为元幸,我才能知道小秋弟弟最近的情况。小秋弟弟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虽然令秋迟失去了一颗糖,但庆幸的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得到了一颗新的糖果。原本的糖果是旭日高照的话,那这颗糖果像小星星一般,用自己微弱的光芒来温暖他。
元幸就是那颗星星糖。
王愆旸刚刚说了那么一大段,元幸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可是我也很喜欢,喜欢开心先生的,我不想……”
他也不想失去开心先生这颗来之不易的糖果。
他喜欢王愆旸,也喜欢令秋迟。
他又发自内心地心疼他的小秋弟弟……
可开心先生只有一个,元幸也不想把开心先生给别人,天天给别人买茶茶馅的酥皮泡芙,最好是只有自己一个小星星。
但小秋弟弟又很难受,很可怜,还经常被坏蛋欺负,腿也会流血,连炸鸡也不能吃。
纠结宛若藤蔓,在那颗不大的心脏外绕来绕去,绕到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不会的。”王愆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元幸不是昨天说,想和我一起养一只小猫,和我结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这也是开心先生的愿望,所以一定会实现的,所以小元幸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元幸又哼唧了几声,趴在王愆旸的肩膀上不吭声了。
王愆旸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让他自己缓一缓这种心情。
不过他的小元幸天真又善良,陷入这种纠结当中也是常情。如果元幸蛮横地不让自己接触令秋迟,也不让自己去关心令秋迟的话,那才不是他的小元幸。
不过从这件事中王愆旸也看出元幸有多在乎自己,内心最深处也还是比较甜蜜的。
好一会儿,元幸突然开口说话:“开心先生。”
“嗯?怎么元幸?”王愆旸依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我们。”元幸从王愆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坚定,“我们去,去吧欺负小球弟弟的坏蛋给,给打一顿吧!”
第八十二章
要是平时; 王愆旸肯定又会咆哮地大吼; 是谁教坏了他的小元幸。但是放在今天,他不仅欣慰,反而十分支持他这个决定。
那群小孩; 是得好好教训一顿了。
加上之前元幸说自己帮助过令秋迟赶跑那群坏学生,王愆旸此时还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 打起架来的小元幸有多奶凶。
不过考虑到那群小孩都是未成年人,王愆旸肯定不能亲自动手; 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太好收拾了,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即将高考的令秋迟。
但对付这群还在上学的小孩,总归是有各种法子。
今天是周日; 中午考试结束后下午是不上课的; 要教训他们也得等到周一了。
“可以。”王愆旸点头,欣然应允,“我们去把欺负小秋弟弟的人给教训一顿; 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人好不好?”
“好!”元幸铆足了劲; 正义十足也奶凶十足。
今天虽然发生了一些让人心情糟糕的事情,但总归也是王愆旸的三十岁的生日,元幸给他买的蛋糕还放在冰箱里。王愆旸早上做饭时看过了; 是个普通的水果蛋糕,白色的奶油配着颜色鲜红的草莓,撒着糖粉,空白处是一个巧克力的牌子,上面写着“祝开心先生生日快乐!”。
这个蛋糕相比起王愆旸往日里见过的那些要简陋多了; 但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就是最喜欢这个简简单单的草莓奶油蛋糕,其他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不好使。
“小元幸我们吃蛋糕好不好?”王愆旸问。
元幸则满脑子都是为了他的小秋弟弟惩奸除恶,不由得疑惑地问:“不,不打坏蛋吗?”
“等那群坏蛋明天去学校的时候我们再去收拾他。”王愆旸摸摸他的脑袋说。
紧接着他又语气一转,装出一副酸溜溜的模样逗他:“今天也还是我的生日啊小元幸,你这样满脑子都是其他的东西,开心先生会不高兴哦。”
元幸果然上钩,急急从被窝里站起来,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我差点给忘了。吃,吃蛋糕,开心先生,祝你生日快乐,越,越来越帅的,天天都吃,吃肉肉。”
“行了别贫嘴了,哪学来的花里胡哨?”王愆旸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去切蛋糕了,你穿好衣服就来餐厅。”
蛋糕并不大了,两个人分也还剩下一些,元幸便小心翼翼地将余下的蛋糕塞回冰箱里,自言自语:“留着,给,给小秋弟弟吃。”
王愆旸看着他嘴角处白色奶油,目光又柔和了不少。
他的小星星果然是个小天使。
吃过蛋糕,忙活了一大半天的王愆旸本打算去休息一会儿,可刚走到卧室门口,元幸就叫住了他:“开心先生,我们,我们什么去……”
不待他话说完,王愆旸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吗元幸?”
“不,不是的呀。”元幸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去买打架的东西呀?”
“打架的东西?”
王愆旸这次是真的有理由怀疑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教坏他的小星星了,连揍人需要买点家伙什这流程都清楚。
他无奈地问元幸:“你想买什么?”
“买,买白菜。”元幸十分认真地说。
得,看来没教坏,给教歪了。
元幸一点都没开玩笑,上次他能用几颗大白菜帮令秋迟赶跑那群坏蛋,这次依旧可以。
于是第二天周一的时候,只见京市某著名私立高中门口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两人,一高一矮,一帅一可爱。一个手里拿着个巨大的胡萝卜玩偶,另一个拎着一兜大白菜。
这个看起来好像是来搞笑的“萝卜白菜”组合,今天是来干正事的。
今日周一,全校师生需要一起在主席台前升国旗奏国歌,私立高中校规繁琐,光是校长讲话都能讲一个小时。那群不良少年是不会乖乖地去傻站一个小时,几个人便嘻嘻哈哈地躲在教室里打游戏推水晶。
也不知道王愆旸用了什么法子,带着元幸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学校,成功找到了令秋迟的班级。令秋迟今天没来上学,书本和卷子被暴力地堆在桌面上,皱巴在一起,看起来乱糟糟的。
而昨天那几个欺负令秋迟的人就坐在教室倒数第一排,个个都捧着手机,嘴里不住地骂咧着。
“我靠你这么不上啊!在后面怂个屁啊?”
“妈的我的残血啊,你满血你怎么不上?”
“靠,我是中单!是法师!你才是坦克!青铜他妈的就是青铜,带都带不动!“
“靠靠靠不打了,你不就是个黄金段位吗,我去上厕所,快憋死了。”
他边说着便推开教室的门,半步还没走出去就被推回教室里,步履踉跄地磕到身后的桌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
同伴显然是新开了一局,头也不抬的问他:“老三你他妈连路都不会走了?”
回答他们的是“嘭”一声关门声,门窗都在微微颤动。
几人这才抬头,看到进了教室的王愆旸后脸色一变,立即就站了起来,纷纷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王愆旸。
这四个小屁孩个头都蛮高的,不过一个都没王愆旸高。不仅如此,而且都是空有身高唬人,身上没几两肉,几个加起来恐怕都不如王愆旸一个人能打。
虽然昨天是刚打了个照面,这几个小孩就跑了。
但今天他们则仗着教室里有监控,一会儿升国旗结束,同学们都会回来,加之这个看起来很能打的人带了个不禁打的小弱鸡,因而十分有恃无恐。
“大叔。”那个中单出口挑衅道,“令秋迟怎么样了啊?回家后还尿裤子吗?我们昨天说推他去厕所,可是他不要,于是我们哥个就好心帮他吹了吹口哨。他昨天啊,尿的可多了哈哈哈哈,妈的那味道可真骚。”
这小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出口的话和言辞语气却无比的肮脏恶毒。
王愆旸手里紧紧抓着上次教训房东时用的胡萝卜玩偶,手背上青筋暴起,刚刚冷静的目光中渐渐燃起了怒火,蓄势待发。
几人似乎唯这名中单马首是瞻,见他率先开团发起进攻,立即也跟上。
倒在地上的坦克似乎被撞到腰了,疼的龇牙咧嘴的依旧还要放狠话:“是啊是啊哈哈哈。”
中单:“……”
算了,青铜就是个青铜。
射手凭借元幸手中的大白菜认出了他,而上次元幸的武器除了几颗大白菜外还有几挂面条,于是他便用了自认为最屌的语气,讥讽道:“你咋没带面条呢?”
这位是个白银。
中单:“带不动带不动……”
最后的辅助则在一边乐呵:“哈哈哈大叔你们带的是什么东西啊,拿这东西来帮令秋迟那个小贱货吗?哈哈哈哈胡萝卜玩偶和大白……”
“菜”还没说出口,只听“啪”一声,元幸将手中的白菜,又快又狠又准地扔到这个男生的脸上,直接将他的鼻子砸出了血。
元幸气哼哼地说:“坏,坏蛋!不许你那样说,小秋弟弟!我,我砸你!”
说着又朝他丢去第二个第三个白菜,小白菜,娃娃菜的,不仅砸到那名辅助,连带着旁边的中单和射手一起丢。
白菜梆子砸在脸上一下就见了血和红印,那几人纷纷吃痛往后缩了缩。
辅助一见血就慌了,慌忙地奶自己:“我靠我晕血!”说完便真的晕了。
看来那个没出口的“菜”字是自己形容自己,真的菜。
四人战队,一死一残,剩下一个脆皮中单和脆皮射手,打野一切就死。
“靠。”中单一看自家辅助流了半张脸的血,立即破口大骂,伸手指着王愆旸,“大叔你们他妈的来真的啊,带着个小拖油瓶不怕我们打死他?还有这儿可是学校,你确定要跟我们动……”
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王愆旸也像元幸那样先发制人,懒得他他废话,一个胡萝北抡过去,直接把他给抡懵逼了,手还悬在空中没放下去。
王愆旸收回手,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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