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嗜睡是病治不了-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突然有些害怕他依赖上我。
我的一辈子和他的一辈子,并不是相等的那么长。
我不能陪他白头,那么等我死了,他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他最好的一段年纪占据掉了,那么以后,以后,等我不在了,他还会再找一个人来陪伴他剩下的日子吗?还是会像冯深那样,永远活在对恋人的追悼里?
如果真是那样……我岂不是太自私了吗?
是我强迫他喜欢我,是我强迫他跟我在一起,虽然是他自愿照顾我,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出事,他才不得不留下来陪我。现在他终于对我有了感情,开始习惯我、依赖我,可我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那我这样,究竟和以前有什么分别?
有什么分别?
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这么渣?
十几年又有多长,二十年又有多长,我不能陪他一辈子,还为什么要赖在他身边?
我要怎么办才好,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我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认真对待一个人,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要活下去,活得再更久一点,可老天……已经连我这样的权力也剥夺了吗?
这才是惩罚,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在我绝望之际,又给我希望,可到头来却发现,这希望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绝望。
我要怎么办才好……
俞衡,我要怎么办才好?
可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了……
我哭着醒来。
我非常害怕,我害怕得大叫,我拼命唤他的名字,试图驱散我内心的恐惧。
他被我惊醒,慌乱地问我怎么了。我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将头抵在他胸前,一边抽噎,一边磕磕巴巴地诉说。
我不知我说清楚了没有,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对我说:
“傻瓜。”
我抬起头,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他。他却只揉揉我的脑袋,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他没有安慰我,而道:
“如果今天我没有缓过来,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俞衡……”
我不想让他提这个话题,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紧,试图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他却握住我的双手,执意问我:
“你会怎么样?”
“我、我……我不知道。”
我曾经说过,如果俞衡抛下了我,那我就去自杀。
可那仅限于,俞衡主动抛下了我,而死亡不是主动,不是他的本意,那还算不算,他抛下我?
不算。
那我要怎样?
我不知道。
“你依然会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以前更好。你要拼命地活着,因为你要把属于我的那一份,也活回来。”
我没有听懂。
他却不肯再解释。
他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用深黑的眸子望着我。
“不是吗?”
“我……”
“如果你离开了,我也是一样。我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我或许会悲伤难过,但哭过了痛过了,哀悼过了也怀念过了,就还要一如往日地走下去,要带着你所爱之人,生的那一份希望,更好地走下去。”
“因为你知道,他是爱你的。他全部的爱都在你身上,你还有什么理由畏缩,还有什么理由不带着他和他全部的爱,走完你余下的人生?”
“是这样吗,何砚之?”
我不知道。
但是也许……
也许他说得没错。
我会把我全部的爱,都奉献给他。那样……也许就是我,陪他走完了一生吧。
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错。
他忽然捧起我的脸,将他的唇凑上我的唇。
他吻了我。
第一次……真正地……亲吻了我。
我微微睁大了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感到他的舌尖在我嘴唇上轻轻扫过,又软又痒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
他好像有些窘迫似的,迅速离开,我看到他脸颊有一点红,他问我道:
“要……怎么做呢?我还是第一次跟人接吻。”
我的心脏开始突突乱跳,我高中时第一次跟女孩子谈恋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我可以教你。”
他忽然抱着我翻了个身,他仰躺在床上,而我覆在他身上。
我用手肘撑在他身侧,双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胳膊撑着我的身体,拥抱着我,同时将我向他压低。
他闭上眼,我覆上他的唇,用我的舌轻轻顶开他的齿,他没有阻拦,主动将我放行。
我感到他的呼吸乱了,我也闭上双眼,探进他的口腔,触碰到他有些畏缩的舌,勾着他、黏着他,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将我搂得更紧,按着我的后颈,开始与我回应。
……俞衡。
俞衡。
=====================
小虐一把。
从今往后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了哦。
Chapter 25
他好像睡得很熟。
我看着他的侧脸,脑中还回想着昨天跟他亲吻的画面,脸上不免有些发烧。明明我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可面对俞衡,我竟还不由自主地脸红。
总感觉像初恋似的。
时间是八点二十五,我悄悄够过他的手机,关掉了五分钟以后的闹铃。
睡得这么熟,还是不要被吵醒得好吧。
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再烧。又摸摸他的脉搏,很平稳,也很有力。
我放下心来,又偷偷地在他唇边吻了一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再睡一会儿吧,俞衡。
照顾了我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了。
我尽可能轻地爬下床,把自己挪上轮椅,离开卧室,并关上门。
我有点饿。俞衡可以不吃饭,但我不行。我早上如果什么都不吃,很容易低血糖。
虽然冯深嘱咐我要卧床休息,可我也不能把自己饿死吧。昨天他离开以后,又特意回来给我们送了两瓶葡萄糖,但我实在不愿意喝那东西,对我来说太甜了,甜得嗓子难受,而且说实话那个味道有些奇怪。
我先去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漱口洗脸,把自己弄得干净了,才去冰箱里拿吃的。
冰箱门上贴着几张便利贴,写的都是我不能吃的东西,我扫了一眼,打开冰箱门拿出一袋白面包和一盒甜奶。
其实我也不用看那便利贴,因为我不能吃的东西俞衡基本都不会买,买了也会放在冰箱最上面的一格,我够不到,也就不会拿。
我把牛奶拿热水加热,就着吃了几片面包,还觉得没饱,又去洗了一个苹果。
我忌口的东西挺多的,不过好在也没有什么我以前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可有可无的,不去想也就慢慢习惯了。
突然有点想吃泡面……
以前在家的时候,不想叫外卖,就天天拿泡面对付。那时候我家里大概存着两箱泡面,但这次我回家,发现一桶也没有了。
我知道肯定是俞衡给我处理了,这家伙以前就不让我吃,现在更不可能让我吃。毕竟我透析的频率低,想要保持住就得在日常饮食多注意。
我觉得他限制我这些的时候,心里一定特爽,完全就是给他的中医专业准备的。
我感觉我这辈子遇上俞衡可能就是种命。
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扎针灸,这两天他没什么力气,估计也没法给我按摩腰腿。不过一两天不按摩应该也没事,虽然我挺享受,但也不能强迫他。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得给俞衡买辆车。
没有车实在太不方便了,以后俞衡要上班,每周还得带我去医院,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借妹夫的车开。
他不肯开我的小跑,当然我也不想坐。如果等他自己赚钱买车,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小白他老公是做汽车销售的,我从通讯录里翻出他号码,向他表露了想要买车的意愿。他倒是很乐意帮我,毕竟当年他跟小白好的时候,我多少还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的。
我把轮椅停在阳台上跟他打电话,他问我想要什么样的车,其实我对这个没有太大概念,之前买小跑纯粹是为了拉风吸引眼球,现在我巴不得低调一点,再低调一点,没有人看我才好。
他说:“那你也总得有个意向吧,不然我怎么给你选?”
我想了想,道:“我想买SUV,价格在20万左右吧,最好耐用一点的,不要总修。具体什么车型,你帮我看看。”
我个人比较喜欢SUV,而且我看俞衡开那辆路虎也开得挺顺手。
“行,没问题。我今天去给你问,明天给你发照片让你选,记得开着微信。”
我说好。
我又问他他们管不管二手车销售,他说可以,不过要收中介费。我就跟他说我想把我那小跑处理掉,他听了以后颇惊讶,问我:
“你那车不是新车吗?你才开了多久就当二手卖?太亏了吧?”
我也知道我那车是新车,我自己总共也就开了一个月,可我现在这样不处理也不行,俞衡又铁定不要,在车库里放着发霉还不如赶紧卖掉。
他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还挺喜欢那车的,上次你突然收走,我还没开爽呢。”
“要不先给你开?你开完了再卖?不过那车出过事,你也愿意开?”
“那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不是车的问题。我还是直接给你挂售吧,万一我开再开出啥事,又得贬值了。”
“你打算卖多少钱?”他又问我。
我说你看着办。我不在乎钱,只想让那车快点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把车的事全都交给了他,我跟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能看出来这人还挺可靠,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轻易把小白让给他。
第二天他给我发来图片,我挑了挑,最后选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荣放。
虽然有点烂大街,不过造型还可以,空间足够大,而且听说十分耐操。
我把我身份证给了他,让他去买车顺便上牌。我不能找俞衡要身份证,我一要他肯定怀疑我,我一撒谎他又能猜出我心事。买车这事得偷偷的,不能让他知道。
价格还不能太贵,不然他肯定不要。20万他将来也能还得起……虽然我从没想过让他还就是了。
他要是肯接受,我倒是愿意卖了我的别墅,卖了我的车,用我全部的积蓄养他一辈子。
当然我也就想想,以他那个性格,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小白他老公说这周末就能给我把车弄好,鉴于我没法自己去提车,他说他会让小白把车给我开过来,放到地下车库里。我只好说谢谢,这样麻烦人家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我出院以后,就跟小白又恢复了联络,毕竟以前跟他搞过一阵,又是和平分手,总归是有点感情。
而我那辆小跑也很快卖出去了,因为是新车,修好以后又看不出坏过,车本身也没有质量问题,虽然出过事,但挂的价格低,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把它买走。
我懒得管这些,过户什么的也都让小白他老公去处理,他想收多少中介费我都给他,我也愿意掏,毕竟人家帮我。总之我只负责最后拿卖车的钱就行了。
其实我还想偷偷给俞衡的银行卡里打点钱,自从上次他用我卡交了医院的费用,到现在还没找过我要一分钱。可我又怕被他发现他要骂我,只好作罢。
周四我去医院,他还是借的车。周日早上小白就把我新车开来,正好我那小跑也开走了,新车就停进了我家车位里,不过我还不打算告诉俞衡,准备拖到下次透析的时候再说。
结果谁成想冯深那厮给我捣乱,他中午下班回家看见了我的车,就给俞衡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俞衡当然不知道,一问我我就全招了,我吓得不敢看他,只好低着头等他训我。
俞衡却没有训我,只叹着气摸我的头,好像有些无奈。
最后他说:“算了,这样也好。正好我下午就开它,接陈老师来给你针灸。”
“陈老师是谁?”我问。
“中医院一个老大夫,也是我上学时候,我的老师。”他揉着我肩膀,“他来了你要显得尊重些,懂吗?”
我点头。
只要别像冯深那样的就好,他那种大夫我可尊重不起来。
=========================
今天出去了一趟更新得晚了……算是个过渡章吧,可能还会有二更不过要很晚建议大家不要等_(:з」∠)_
Chapter 26
下午三点的时候俞衡把那个陈老师接回了家。
真的是个老大夫,我看他至少有七十岁了,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步履稳健。
俞衡果然还是不忍心真拿我当小白鼠。
他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冲那老大夫颔首。大夫看了看我,先是让我在床上静躺几分钟,同时找俞衡要了我过去的病历,各种检查和化验的单子,还有骨折以后拍的片子,看过一遍,什么也没说,放在旁边。
他又向俞衡询问我最近恢复的情况,身体状况,还有相对应的时间。俞衡一一答他,他这才来给我把脉。先把我左手,看到我胳膊上的疤,问我道:“做过手术?”
我点头。
我也不知道那个造瘘会不会对脉象产生什么影响,不过他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好问。
他给我把完左手,瞅了我一眼,又开始把右手。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怜悯是怎么回事。
两分钟后他结束了把脉,站起身来,笑着看我:“年纪轻轻,毛病倒是不少。你这场车祸出得可是有点水准。”
……别吧?这话怎么听着跟冯深嘲笑我的话那么像呢?
好在他没有继续说,只让俞衡把我翻过身来,从腰到脚按了一遍,然后取了针准备给我针灸。
我趴在床上不敢动,毕竟第一次针灸,多少有点害怕。
他给我揉着腰部的肌肉,对我说:“放松点,绷得这么紧,针进得困难会疼的。”
我也很想放松,可我做不到啊。
我只好深呼吸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他开始用酒精给我的皮肤、针,还有他的手消毒。
第一针刚扎下来的时候,我感到有一点轻微的刺痛,就是被针刺进皮肤的那种感觉。但针继续深入,那种感觉我就无法形容了。一开始感觉不很强烈,随着他的捻动,开始觉得麻,继而有点酸胀,不再动了,又有些滞重。
这么几种感觉结合在一起,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我还在琢磨着这一针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已经开始扎下一针了。
于是酸麻胀的感觉就开始在我各个穴位里游走,他有时候扎完下一针,又会把我上一针稍捻一捻。我那两个穴位间就跟过了电似的连通起来,又难受又舒服,而后舒服更占了上风。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哼哼。
我的余光好像看到俞衡在一边笑我,不过我顾不上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脑子一抽,便说:“大夫,你能给我扎疼点吗?”
“嗯?”他好像有些惊讶,笑我道,“这是什么毛病?别人都让我不要扎痛,你居然想要扎痛?”
“我、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感觉只是酸胀还不够刺激,如果还能再来点疼就锦上添花了。
他突然给我来了一针。
“啊……痛痛痛痛痛!”
不知道他给我扎了哪,我浑身一个激灵,疼得眼泪差点飚下来,连忙求饶道:“别!别!不是这个疼法!”
这回我清楚地听见俞衡在旁边笑出了声。
老大夫起掉了把我扎疼的那一针,故意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是难懂,想要针得疼,又不能太疼,还得规定是哪种疼,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不、不,大夫,我、我错了……”
他不再继续进针,只把已下的针稍稍捻动调整后不再碰,“其实我理解你,身体某部位失去感觉的人,都或多或少渴望得到一点刺激。以后让俞衡给你针,没准能针得疼一点。”
我看向俞衡,他没说话,而是微微垂下了视线。
“俞衡,我觉得以你的手法,完全可以做得来。当年你可是同届里手最稳、针下得最准的一个。今天一定要把我请来,是什么理由?”
俞衡抿了抿唇:“我……毕竟没什么实践经验,如果盲目给他施针恐怕……”
“你就是不敢。”大夫打断了他,“什么没有经验,你实习的时候我带你针灸得还少了?同届里面你怕是接触病人最多的一个。现在你不敢,只因为是你重要的人,所以下不去手。你如果克服不了这个心理,是永远也学不好针灸的,等什么时候你连自己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穴位也敢下手了,并且毫无失误地针好,那将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倒你。”
“……是,老师。”
“他这个病需要长期针灸,而我不可能经常往你们这里跑,所以以后还得靠你。你去找别的大夫,不如你亲自来。这一次你记住了我的手法,下次便自己动手吧。”
俞衡点头:“我明白。”
我有些好奇,不由问道:“大夫,为什么你这么相信俞衡?”
“毕竟是我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我要是不相信他,岂不是等于不相信我自己了?”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老师,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困扰,想问您,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俞衡突然道。
“你问。”
“当年跟我同届的学生里,资质好的人那么多,手法不比我差的也大有人在,您为什么会选中我?”
大夫瞧了他一眼:“资质只是一方面,我看中你,主要还是因为你手稳,最谨慎,也最谦逊。”
俞衡没有接话。
“我只喜欢教不断求取上进的学生,而不喜欢稍有成绩就沾沾自喜的学生。他们都在互相攀比的时候,你却在默默无闻地继续学习和练习。这样的学生我不找,那我还要找什么样的学生?”
俞衡叹了口气:“老师,您别再夸我了。您对我抱这么大希望,可到最后我也还是没能往您期望的方向发展。”
“你还在因为你母亲的事而自责?”
“……老师!”
俞衡面色陡变,竟低喝了一声,好像非常不愿意被提起这个话题。
“到今天了,我一提她你还是这个反应,可见你根本从没有放下过。”
俞衡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他的拳头攥起又松开:“我从您要收我为学生的第一天就跟您说过了,我很自私,我学医不是为了心怀天下治病救人,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从没有过任何想当医生的打算,我只是为了学,为了学会。只要学会了我想要的,我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您也是……答应了我的。”
他上次还跟我说是上到一半不想当医生了,现在又说压根就没想当过,看来他还有不少事情瞒着我。
老大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你上一个为她而学医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又是为了谁,才答应跟我去中医院?”
等等,什么?俞衡要去中医院?
“是为了他吗?如果你只是想给他针灸,以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足够了。还是说这一次的人比以前更加重要,情况也更复杂,你的要求又提升了?”
那个“他”……莫非是我?
俞衡张了张嘴,但没说话。
“你这又是何苦?永远为了别人,而不去在乎自己的前途吗?”
“……您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什么脾气,也没必要再用这种话挖苦我了吧?”
老大夫叹口气,摇头道:“罢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你可决定好,要继续跟着我学了?会很辛苦,工资会给你,但绝对不会高。”
“是。我知道。”
“还是跟以前一样,学成身退?”
“是。”
大夫没再说话,不过我能感觉出他有些无奈。
俞衡家里……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我只知道他母亲在多年前去世,却不知道他学医跟他母亲有什么关联。
我得找个机会问问他,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我。
Chapter 27
留针留了二十来分钟,我感觉我整个腰部都酸爽得要飞天,经络间好像有电流似的窜动,浑身都忍不住要时时颤上两颤。
大夫说这在中医上叫什么“得气”,我能感到酸麻胀就说明是刺得对了。我又问他如果我不说我有什么感觉,那他能知道是刺对了吗?他答我可以,若行针得当,施针者就会感到针很“沉”,好像穴位自己就要把针吞进去,捻针吃力而提针沉滞,有种“如鱼吞钩”之感。
……可我特么又没钓过鱼,我哪知道什么叫如鱼吞钩。
他一边跟我解释,一边开始起针,把用过的针扔进一个小塑料盒里。我问他道:
“这些针就不要了?”
“这是一次性针,只用一次,免得感染。不过你自己在家也用不着,一会儿我给俞衡一套针,那个不是一次性的,用完之后高温加酒精消毒,可以重复使用。你这长期针灸,用一次性针成本太高了。”
“谢谢大夫。”我说。
他“嗯”了一声,“不谢,反正针灸和针的费用都要算在你头上的。”
“……哦。”
他又给我扎了大腿和小腿肚子,不过这次我就完全没有感觉了,他也没再留针,行过针便起。
然后他拍拍我的背,跟我说:“翻个身。”
我平常确实可以自己翻身,但我现在被他扎得浑身酸软,尤其是腰,完全一点力量都使不上。
“翻、翻不动。”我十分尴尬。
“俞衡帮他一把。”
俞衡过来把我翻了个面,我仰躺着,又听见老大夫对我道:“给你针个刺激点的,不过你也不见得有感觉。”
我稍稍偏头,看见他正给我扎脚底。我并没觉得疼,也没觉得酸胀,总之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了。
他看我一眼,又继续捻、插、提,这样持续了两三分钟,我看到我的脚突然抽动了一下,不由睁大眼睛,但我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它抽动。
他还在继续,又过了几分钟,我忽然感到那里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随后传来一丝丝麻意,但紧接着又迅速消失了。
“有感觉了?”他问我。
那感觉来得太快也走得太快,我甚至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感觉。因为下‘身失去知觉太久,我也不太能判断出来是否是脚底传来的感觉,是否与他的针灸有关。
“我……我也不知道。”
他笑了笑,起掉了那根针,“没关系,慢慢来,如果一次就能恢复知觉,那针灸就成神了。那样的话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瘫痪的病人了。”
我怔愣着看他,他又说:“不过我这一路针过来,‘得气’的感觉倒是挺明显,你经络基本畅通着,只是神经还没有恢复。好在你这不是完全性损伤,不然针灸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眨了眨眼:“也就是说,我还有希望是吗?”
“当然。以你的情况,就算不针灸,自己锻炼和复健也是可以慢慢好的,针灸只是辅助作用,多给你一些刺激,多对受伤的神经进行疏导,可以帮你好得更快一点。不过你也不要以为针灸就万事大吉了,你自己不去积极进行康复训练,针灸得再好也没用。”
“那我……是不是有了知觉,就可以控制我的腿了?”
“那不见得,感觉神经和运动神经可不是一回事,有人一直有知觉也动不了,有人部分无知觉也能拄着拐慢慢行走。”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奇怪,你以前的西医大夫没跟你说过这些吗?”
“啊……那个……我……”
俞衡坐在我床边,笑得无奈:“他从来不好好听。大夫说什么都是我听,他觉得我听懂了,就是他听懂了。”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扭过头去,面皮微烫。
“好吧,那就继续吧。俞衡再帮一把。”
他又让我侧过来,在我臀侧、膝盖下、脚腕和脚背取穴。由于我这个姿势不太能呆得住,所以只好让俞衡扶着我。
“刚才你脚底的那个穴位叫涌泉,刺激感很强,对肾也有一定作用。可以经常针灸它刺激神经的恢复,等你有了知觉,就改成按摩,那样会比较好。”
他说给我听,我也记不住,主要还是俞衡听。
“取哪些穴位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记得根据他恢复的情况做些变动。同时也能延缓肾竭的趋势,减轻身体疲劳,让他过得舒服一点。”
“我记下了。”俞衡道。
针灸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彻底结束了,我已经浑身软得连跟手指都不想动,但又同时觉得很舒服,身体很轻,很过瘾。
稍稍有些困,有点想睡,大夫把我拍醒,问我道:“很累吗?”
我摇摇头:“不是累,就是……有点酸软,没什么力气。”
“一会儿就会好了。如果持续时间太长的话,你就告诉俞衡,他知道怎么给你调整。”
我点头。
“三小时内不要洗澡。你这个长期针灸,就隔天一次或者三天一次吧,天天针肯定受不了。到一个疗程结束就休息一阵,让穴位也恢复一下,省得以后越扎越不敏感。我就不给你开中药了,你肾的毛病不能随便吃药,吃得不好反而加重负担。你要是以后觉得身体虚弱再来找我,我给你开些滋补的药,不伤肾的。”
他说着起身,我以为他准备走了,结果他突然板起脸来,面向俞衡:“你,过来坐下。”
他这表情……是要训俞衡?我瞌睡虫顿时全跑了,把胳膊垫在脑后准备看好戏。
俞衡顿时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偏过头干咳一声,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自觉地伸出双手,老大夫给他把了脉,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怎么回事?是想挨针了还是想喝药了?身为我的学生,把自己弄到休克,你丢不丢人?”
俞衡露出惊讶的神情:“您是怎么知道的?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您摸出我虚我认了,能摸出我之前休克过也太过分了吧?”
“摸不出来,姓冯的小子告诉我的。”
“谁?冯深?您什么时候认得他?”
这回不光俞衡,连我都错愕了,这世界这么小吗?俞衡的老师认得我主治医生?
“那有什么奇怪,他们医院跟我们医院本来就有过合作,那姓冯的小子几年前差点抑郁,身体糟得一塌糊涂,还来我们中医院调理过一阵。”
俞衡干笑一声:“哈,难怪他当时强烈要求我给砚之针灸,还对我那么关心,原来知道我是您学生。”
“总之,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好了,再被我发现,绝不是骂一顿这么简单。”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我得走了,你暂时在家休息,一周之后再来医院学习。”
“……是。”
=====================
我尽力了……查了一天针灸穴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有学中医或者学针灸的小伙伴……欢迎来大力操我,我接受一切批评_(:з」∠)_
Chapter 28
俞衡出门去送他陈老师回家。
我一个人在床上呆着,闭着眼躺了五分钟,居然没睡着。
我非常惊讶,这搁在我平常完全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不但不困,还觉得十分精神。
刚刚针灸完的那一段疲惫感已经慢慢消退,我腰上也不是很酸了,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便够过床头的手机,准备打击报复一下冯深。
上次他离开以后就跟我互加了微信,我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在上班吗?
他秒回我:今天周日,半天,歇了。
我:你干嘛把俞衡的事告诉他老师?
他:咋不行了?陈教授有必要知道他学生的状况吧?而且你还得感谢我,中医院可忙了,这样俞衡还能多在家陪你一个礼拜。
我:切。作为回报,陈教授也把你以前差点抑郁的事抖出来了。
他:……
他:说就说吧,我无所谓,我们医院都知道我那点破事,多你一个也不多。
看他这个反应,我自知报复不成,顿时心里一阵不爽。
他引开话题:今天针灸得咋样?爽不爽?
我:挺爽的,感觉像要起飞。
他:痛不痛?
我:不痛啊,进针那点刺痛不叫痛吧。
除了他故意给我扎痛那一针。
冯深沉默了半分钟,才发:靠,那合着他以前给我扎那么痛,是故意的?
哈?
我:他也给你扎过针灸?
他:废话啊,我在他那扎了一个疗程,天天给我痛得死去活来,我还哪顾得上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