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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星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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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不去,”秦放问他,“不去我挂了。”
“去。”华桐说。
秦放笑着说:“那我挂了。”
“去不去不都一样挂?”华桐叹着长气说,“男人的心容嬷嬷的针。”
“你可快闭嘴吧。”秦放无奈道。
比起那一小帮人,他们四个也一样是个小团伙,而且非常和谐活泼。这家川菜馆就在他们学校后身,秦放大一的时候俩室友带他来的,他们四个头一次出来吃饭就是在这儿。
一晃眼的工夫秦放华桐都大三了,室友们更是已经到了听起来就带着股伤感的“大四”,这俩字本身就透着股离别的意思。
沈登科是个挺感性的人,喝了酒之后泪腺有点浅。其实平时都不太聊这些,但实际上他压力很大。他很早就决定要考研了,目标定得也高,考砸了还有没有精神再二战连他自己都说不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试了,他将近两年的奋斗马上就要出个结果了。
不喝酒不敢说自己心里没底,也不敢说自己心慌,好像说了就先输了。陈柯敲敲他肩膀,说:“登科儿是最棒的了,也是最潇洒的。”
“我一点都不潇洒,”沈登科可怜兮兮的,“我也根本不想毕业,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舍不得你和放,我总觉得从咱们宿舍一搬出去,人生就到了下一阶段了。”
“还早呢,还大半年,”秦放笑着说,“登科儿哭早了。”
“到时候就不敢哭了。”沈登科眼神很伤感,低着头说,“真到了毕业的时候谁敢哭,我估计会走得很潇洒。”
“那你现在说出来了到时候就识破你的假潇洒了,”华桐站起来把纸巾盒放沈登科手边,也笑,“我们回头拖着你大腿哭。”
虽然只有沈登科一个人在哭,剩下他们仨一直笑着哄,但其实秦放心里也不是那么轻松。这个话题怎么说都是沉重的,尽管还有好几个月,但几个月的时间……说句近在眼前也不夸张了。
这让秦放想到了刑炎——刑炎跟他们一样已经大四了。
学校里已经没有课,周斯明每天在外面拼命挣钱,他们也马上要离开学校了。秦放深吸了口气,给自己盛了勺汤,低头慢慢喝着。
秦放从来不是个特别会为自己打算的人,他更喜欢过一天算一天,对于未来和很久之后的事儿他想得很少。
但刑炎呢?刑炎在这一点上绝不是跟他一样的人。
秦放于是摸出手机给刑炎发了条消息:炎哥。
刑炎回:在
秦放问得很直接:考研你报哪了?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一回,刑炎没说。但是今天秦放突然很想知道,他想知道刑炎下一步想往哪迈。
这条消息刑炎回得不快,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他的消息才过来。秦放点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刑炎说:我没报
很简单的三个字,但它传递出来的信息量稍微有些重。秦放皱着眉在手机上很快地敲了个“为什么”,但是又删掉了。
他们已经很有默契了,有些话不需要再问。
这三个字让秦放的心情很复杂,有点遗憾。他一直觉得刑炎不该止于此,他该有个非常优秀的人生,虽然刑炎的选择也未必就达不到。刑炎是个对自己很有打算的人,他的选择必然有他的道理,这是一定的。
短暂的对话结束,秦放揣回手机,继续听室友说话。
沈登科哭过之后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常态,已经跟华桐聊起了球,他俩喜欢的不是一个队,每次聊到最后都是崩。
秦放笑着听他们聊,脑子里偶尔还是会走神想到别的。
他总觉得刑炎的选择和他是有关系的,不然刑炎上次不会不说。或者干脆说是直觉,以及他和刑炎的默契,这些让秦放觉得刑炎的这个选择跟自己有关。
很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这让秦放心里有点发沉。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猜想是让人心动的。
“你眼神都快直了。”华桐怼了秦放胳膊一下。
“胡扯。”秦放说。
华桐指了指身后,朝他使了个眼神,小声说:“周斯明。”
秦放回头看,还真是他。
前不久才刚见过,也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了,算不上朋友但怎么说也是熟人。周斯明表情还是万年不变的欠揍,跟他一起进来的人秦放不认识。
周斯明也看见了秦放,面无表情转开了视线。
第38章
不是见面要打招呼的关系; 所以看一眼之后秦放也就没再转过头。华桐倒是时不时看两眼; 秦放这头有刑炎的关系所以跟周斯明的关系有了点变化; 但华桐那里没有,在他那儿这人还是当初上来就打人并且嘴极欠的敌人。
秦放后来扯了下他胳膊,说:“别看了; 你总回头看什么。”
“随便看看,”华桐说,“他们那桌看着真凝重啊; 等会儿怕不是要打起来。”
秦放说他:“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看热闹嫌事大啊; ”华桐嗤笑,“打呗; 说不准我还得跟着来两脚。”
秦放摇头失笑:“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
他们那桌气氛确实不怎么样,秦放走的时候路过他们; 除了周斯明之外还有俩人,都沉着张脸; 眼神里透着不善。估计是周斯明又惹了什么麻烦,但既然能坐到一起吃饭,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没像跟他一样上来就打。
周斯明看见他走了; 冷冷淡淡瞥了一眼就垂下了视线。
秦放在心里笑了下,有时候觉得周斯明这人也挺逗的,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
这句话跟韩小功的观点一致,韩小功说周斯明确实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一样。但他也真不是债主,他才是欠债的一方。
“有时候想帮他一把; ”韩小功一边跟人用微信谈事情,一边跟秦放聊着天,“看他太辛苦。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还得挨顿骂。”
秦放没说话,司涂在旁边笑了。
韩小功说:“别理,理就骂你。”
秦放也笑了,司涂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欠了多少钱啊?”秦放问司涂。
“对他来说挺多的。”司涂轻声道,“其实欠债很压人,他这两年变了很多,的确压力太大了。”
“自找的啊,”韩小功跟人说完话,放下了手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疯子。”
对此司涂没回应,秦放也没多问。
刑炎去实验室看数据了,等会儿才能回来。秦放在司涂这儿已经很熟了,他经常过来,他们仨随便聊聊天或者看个电影什么的也挺自在的。
不过韩小功过段时间要出去谈个合作,估计得走一段时间,等他走了得少很多乐趣。他跟秦放说:“我不在你跟炎哥更得多来了,得盯着他身体别出问题。”
“不用,”司涂笑笑,“到时候你们都不在,斯明就过来住了,他就是烦你们,又不烦我。”
“你多无害啊,”韩小功轻笑一声,“老好人。”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周斯明身上,秦放随口一问:“他欠的钱都拿去给他爷治病了吗?”
“差不多吧。”韩小功喝了口水,然后嘲讽地笑了笑,“他爸妈的补偿款都让他爷拿去给别的儿子分了,最后老头病了儿子不拿钱,周疯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仗着那点血缘关系借钱给他治病。是不是感天动地?”
秦放听完有点惊讶,这跟他印象里的周斯明对不上,感觉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孤儿哪有血缘,想什么呢……”韩小功再次“嗤”了一声,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只脚来回晃了晃,“快被人打死的时候都没有亲人来认领,等人要死了想起还有他这个孙子。”
韩小功开着嘲讽,司涂也不反驳他,秦放更是没话接,毕竟他对这些完全不了解。但这也确实突破了他对周斯明的认知,秦放过会儿才开口,说:“让我觉得挺意外的……”
“谁不意外,”韩小功的脚轻轻磕在沙发上,眼神里是极度不屑的,“到现在我都觉得他是疯了。”
他疯没疯秦放不知道,他向来不太评判别人的选择,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可能在这件事上韩小功确实更有立场评价,因为他们一起长大,他们在同样的环境里共生。
但秦放竟然觉得他能理解一点,虽然他没以周斯明的身份活过。
或许只是想抓住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关联吧,到底还是有期待的。
自从上次回简家莫名其妙出了柜之后,秦放到现在还没再回去过。实在是没什么回去的心,简沐阳也知道他跟他爸估计有矛盾了,这段时间也没催他回家。
但弟弟还是不能不看的,时间长了小朋友会觉得被遗忘了。秦放在微信上问简沐阳这周末用不用补课,如果不补的话可以带他出去玩。简沐阳立刻答应下来,非常兴奋。
秦放跟他发完消息之后顺便约了下刑炎,问他去不去。
刑炎说可以。
以前这种事都是找的华桐,华桐其实挺爱玩的,无论玩什么。在这方面他就像长不大一样,他自己也说自己永远都是小朋友。
但刑炎跟他就太不一样了,小孩子玩的东西他不可能喜欢,秦放也差不多。所以他俩就只是单纯地看着简沐阳玩,给他拿着饮料,他上去玩了他俩再给他排下一项。
秦放问刑炎:“炎哥有没有想玩的,我去给你排个队。”
刑炎说:“我给你排。”
秦放笑了,说:“我小时候特别爱玩这些,玩不够。”
“我从小就不喜欢,”刑炎手揣在兜里,慢慢排着队,“坐在上面转两圈然后下来,觉得无聊。”
“是,”秦放笑着点头,“你只喜欢坐摩托。”
现在天冷了,他俩穿着差不多的棉夹克,也都是牛仔裤运动鞋,从身后看起来还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简沐阳从他们身后跑过去的时候撞向刑炎,仰着头朝他笑。他俩回头简沐阳才发现撞错了人,不太好意思地叫了声“炎哥”。
“你哥都能认错,”秦放在他头上弹了一下,“认不出别的还认不出发型么。”
“没看那么仔细,”简沐阳“嘿”了两声,“我记错衣服颜色了。”
游乐场是个生产快乐的地方,来到这里不管玩不玩,首先从情绪上就是轻松的。小孩子们蹦蹦跳跳兴奋激动,年轻的小情侣们也都各自甜着。
秦放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倒不出手,简沐阳太开心了走路有点莽撞,刑炎于是一只手护着他,怕他撞着人。
前面有几个女生拿着自拍杆在拍照,反反复复拍了半天。
简沐阳抬头问:“哥哥们我们要不要拍照?”
“你想拍吗?”秦放问他,“想拍就拍。”
“想拍,我好发个朋友圈。”简沐阳笑着揪了揪头发,“晒一晒哥。”
“现在这小朋友太难弄了,”秦放跟刑炎说,“这么小就要发朋友圈。”
他俩说着话,前面拍照的姑娘们也拍完了,收了自拍杆嘻嘻哈哈地走路。刑炎一只手搭在简沐阳肩膀上,时不时把他往里侧带一带。
秦放叫了刑炎一声,刑炎侧过头去看他。
旁边的女生说话的时候扬了下胳膊,手里拿的自拍杆不当心撞着了简沐阳的眼睛。刑炎感觉到了他走着路突然耸了一下。
“怎么了?”秦放低头问。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女生把自拍杆给了同伴,停下来跟他们道着歉,“太抱歉了我没注意。”
简沐阳一只手捂着眼睛,估计挺疼的,手一直没拿开。
秦放心里一沉,刑炎弯下腰到跟简沐阳平视的位置,轻轻拿开他的手,说:“我看看。”
简沐阳嘴里“嘶”着气,闭着眼睛不太敢睁开,刑炎托着他的脸问:“还好吗?睁眼试一下。”
旁边的女生慌慌张张的道歉根本没人听,秦放沉着一张脸只顾着低头看。
简沐阳的眼睑破了点皮,边缘已经看得到浅浅的青色,估计等下会更严重。他抖着眼皮睁开又闭上,一直流眼泪。刑炎给他擦了下眼泪,问:“特别疼?”
“没有,”简沐阳已经缓过来点了,又睁了一下,说,“就是有点磨。”
刚才自拍杆撞上来的时候,眼睛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让他迅速闭了眼,但那么一抬手的寸劲还是挺厉害的,眼睛本来就是个脆弱的部位。
“怎么样了阳阳?”秦放也弯着身子看他,皱着眉很担心。
“感觉没事儿了,”简沐阳睁了闭再睁再闭感受了几次,“应该好了。”
“真的特别特别抱歉,”旁边的女生快要哭了,看着是真的挺愧疚的,“弟弟还好吗?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简沐阳的眼睛红得厉害,秦放没心思搭理她的道歉,也说不出个“没关系”,秦放站直了看她一眼,开口道:“抱歉是最没用的,听着让人心烦。”
女生话音里都带了哭腔,点头说:“还是对不起。”
秦放没想再跟她多说,简沐阳万一真有什么事她说再多对不起也没什么用。
刑炎说:“联系方式留一个。”
女生马上拿出手机递过去,刑炎往自己手机上拨了下号,然后手机还给她,转身跟秦放他们一起走了。
虽然简沐阳说没事了,但他眼睛这么红看着还是让人放不下心。玩是不能玩了,得带他去医院看眼睛。
简沐阳还挺失落,说:“本来还有一下午的,以后我走路当心点。”
“不怪你。”秦放一直淡淡皱着眉,看着心情也是不太好。
这位置确实太危险了,如果撞过来的力气再大一点或者直接撞在眼球上,这些想想就让人提着一口气觉得后背发凉。
在医院挂了号等着叫号的时候,简沐阳的眼睛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红了。刑炎仔细看他的眼睛,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简沐阳轻轻笑了笑,“别担心啦哥哥们。”
简沐阳转身坐了回去,秦放表情一直不好看,刑炎抬起手环过他的肩膀,在他肩膀上捏了两下,轻声道:“没事了,别担心。”
第39章
简沐阳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撞着了; 毛细血管轻微出血; 视力没受影响。但是眼皮肿了也青了,这边眼睛都显得没有平时大。
他有点怕秦放太担心,回家的路上还凑过去问秦放:“哥我像不像被人打了?”
秦放看了他一眼; 说:“像,变成熊猫眼了。”
“哈哈,那回家我就说让我哥揍了; ”简沐阳笑起来显得傻兮兮的; “回家跟爸告状,爸也得揍你。”
秦放笑了笑; 知道简沐阳就是在安慰他。其实他心思真的很细腻,说起告状的时候只说跟爸爸告状; 全程都没提过他妈妈。这之间的微妙差别他是明白的,所以他很少在秦放面前提。
邢炎跟简沐阳说:“晚上不要压着这边眼睛侧躺。”
“好的; ”简沐阳点点头,“记住啦。”
到了简家,秦放跟简沐阳一起下车进去的; 邢炎坐在车里没下去。原本秦放可以不用进来; 但是简沐阳眼睛磕坏了,秦放直接走了不是那么回事。
毕竟是当妈的,简沐阳一进门董茵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皱着眉走过来,问:“阳阳眼睛怎么了?”
简沐阳笑着摆了摆手:“我走路不当心磕的,我哥已经说过我了; 妈你就别说我了。”
董茵把他拉到沙发那里坐下,仔细看他的眼睛。
秦放说:“去医院看过了,眼睛没什么事,就是磕着了眼皮,估计得肿几天。”
董茵没抬头,手托着简沐阳的脸看,“嗯”了一声。
“以后我小心走路,”简沐阳笑得露牙,“妈你别跟我爸告状。”
他在努力逗人笑,董茵虽然没笑,但也没像之前那么皱着眉了。秦放把给简沐阳拿的药放在茶几上,说了一声之后走了。
董茵肯定是不高兴的,简沐阳好好跟他出去的,眼睛上带着伤回来,虽然简沐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全怪他自己,但毕竟孩子是秦放带出去的,心里肯定要怪他没看好。不过简明涛没在家,总不能当着面埋怨,所以心里怎么不愿意表面也要过得去。
秦放回到车上的时候刑炎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听见秦放上车,他也睁开了眼睛。
“睡着了?”秦放问他。
“没,”刑炎道,“送回去了?”
“嗯。”秦放点点头。
刑炎说:“你弟太乖了。”
“确实,”秦放想起刚才简沐阳试图表达全是自己走路不当心的错,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软,“小天使。”
这件事当时的确很影响秦放心情,担心简沐阳的眼睛,如果对面是个男生的话秦放可能还多说几句,但是一群小姑娘,他没法说什么。
后来这事过了简沐阳的眼睛也渐渐回复了,秦放再回头想起当天,除了最后这点小插曲,剩下的都是刑炎。
简沐阳走路时刑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以及简沐阳撞了眼睛之后刑炎托着他的下巴,轻声说“我看看”。这样的刑炎跟平时的反差很大,不那么高冷了,甚至很……温柔。
确实是温柔,那一整天他给人的感觉都和平时的他不一样,好像借助一个小孩子,接触到了这人的另一面。
现在想起刑炎来秦放的心情已经越来越简单了,从原先各种情绪交织,到现在看见这人心里想的都是有点暧昧的小心思,好像除了这点事儿也想不到别的了。
秦放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躺得挺老实的,心里琢磨着一段甜不甜咸不咸的关系。
沈登科关了灯爬上床,看他一眼,问:“放,咋躺这么直。”
秦放于是动了动腿,换了姿势。
“想事儿呢?”室友问。
“思春。”秦放道。
沈登科乐了半天,问:“又看上哪个小姑娘了吗?”
秦放还没回话,陈柯突然在对面床上咳了两声。
沈登科立时就闭了嘴,岔开话题说:“快考试了,我愁得慌。”
他话题转得有点突然,秦放也没怎么在意,沈登科本来思路也转得快,这一下那一下的。
秦放跟室友聊着的时候脑子挺空的,但关了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刑炎弯着身子认真看简沐阳眼睛的画面。刑炎的眼睛那么专注,专注起来显得他更加有迷惑性。
秦放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画面一转,又转到他们之前无数次的对视上。他俩互相看着对方眼睛,从对方眼睛里看情绪,也从对方眼里看自己。
刑炎在高速口看向他,他们坐在同一辆侉子上,刑炎的眼睛里带着疯狂,问他怕不怕。
刑炎在他手掌上放了一块石头,亲他肩膀,然后说——“感谢原子组成了你”。
秦放长长地舒了口气,先是闭了眼睛,片刻之后又睁开,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在和刑炎的聊天框里敲了个“炎哥”,然后点了发送。
这个时间刑炎肯定没睡,秦放等着对面回了“嗯”之后才继续发了一条:你困不困?
刑炎问他:怎么了?
秦放:你要是不困咱俩聊聊啊?
刑炎:聊
秦放其实就是想了那么多,然后情绪一个波动就想找刑炎说说话,可是现在真让他聊,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这边隔了半天没说话,刑炎过会儿发了过来:还聊不聊了?
秦放笑了下回:你起头吧。
刑炎回消息很利索,也很快:你想聊什么?
后面紧接着又跟了两条,都没给秦放反应的时间。
—我猜你想跟我聊感情
—猜对了没有
他一这样秦放就有点扛不住,现在直不直弯不弯的,总也还算是半个小直男,刑炎一通问,秦放都有点想扔手机。
但也不能真扔,毕竟是他主动要聊的,所以秦放很坦诚地回:对了……吧……
这俩省略号发得略可爱,秦放觉得自己跟卖萌似的,所以后面又跟了个傻了吧唧的表情包。
刑炎:你是想问我什么吗?
秦放回:没,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你了。
刑炎:想我?
跟刑炎这么说话太难为他了,秦放一脸艰难地回:想到、你。
刑炎:嗯
其实这段时间刑炎不怎么强势,秦放是能感觉到的,跟他过完生日那段时间不太一样。刑炎没催过他,甚至也不怎么主动提这些,好像他们俩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他也可以接受。
他之前让秦放别捋了,秦放没顺着他的话应下来,秦放说接下来怎么玩这局得他定,刑炎就真的把决定权给了他。
捋来捋去捋到现在,笔直的小男生也不敢再说自己钢管直了,说出来自己都虚。但总这么捋着也不是个事,所以秦放深吸了口气,半直不弯地发了条消息过去。
—炎哥,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刑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给秦放回了个:兄弟
秦放看见这俩字就眼角一抽,感觉刑炎是在开嘲讽。当初他兄弟兄弟地挂在嘴边,现在让人用他的词给堵了回来。
秦放抿了下嘴唇,回:你不是没拿我当过兄弟?
刑炎说:对,但你不是发火了?不跟你搞基就不跟你做兄弟?
……他们gay真烦啊,秦放心里想。说一句顶一句,这怎么聊。
乱七八糟的消息,没说出个什么结果来,但每个字又都透着股酸唧唧的腐朽基情味儿。秦放自认不是情场新手,但也还是折在刑炎这儿了,自打他跟刑炎的关系开始变得弯弯绕绕了之后,秦放犯愁的事儿就多了不少。
当天晚上秦放问了这个问题,他俩是什么关系到最后也没掰扯出来。巧的是第二天韩小功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天秦放并没有来,刑炎自己过来的,在司涂房间的书桌上看了一下午书,韩小功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了他才出来。司涂看见他出来了,和他说:“去吃点水果。”
韩小功正躺着看微博,底下有些评论都在求秦放和刑炎出境,吵着要看炎哥。
“你们的cp粉好多,”韩小功跟刑炎说,“完了,以前三个人能搭出三份cp,现在没我什么事了。”
司涂笑道:“本来也不该有你什么事。”
“硬凑呗,”韩小功无所谓地说,“跟他俩凑cp我也不亏,多长脸呢。”
刑炎不接他话,理都懒得理,这些内容听起来太无聊了。
“哎,炎哥。”过会儿韩小功轻踢了下刑炎的腿,叫他。
刑炎当时正捏着鼻梁闭眼休息,看向韩小功。
韩小功问他:“你们好上了?”
刑炎平静回答:“没有。”
韩小功抬着眉毛,有些意外地笑:“我以为你们早就偷着好上了。”
刑炎不说话,韩小功又问:“那你俩究竟是怎么个关系?”
这个问题又朝刑炎砸了过来。刑炎闭上眼睛,看了一下午书眼压有点高,不太舒服。他闭眼靠着的时候淡淡皱着眉,这样的表情就又显得他一张脸带上了冷冷清清的气息,让人不愿意接近。
刑炎跟秦放说他们是兄弟,韩小功说以为他俩早就好上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刑炎捏了捏眼周的穴位,在心里想,是什么关系我都舍不得的关系。
第40章
他俩到了现在这个阶段; 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暧昧; 别人也都知道。恋爱前这个阶段很勾人; 每一句话都能拆出别的意思,人群中彼此一个眼神都透着不一样的温度,这是恋爱过程中满足感最强也最期待的一个阶段。
但它通常是短暂的; 很难长久维持下去,因为感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那必然要再走一步。或进一步或是退一步; 总得有个结果。
秦放现在迷迷蒙蒙的搞不清楚; 刑炎心里清楚但又不主动说,所以俩人在这个阶段持续了挺久; 每天半兄弟半那啥地相处,各自都还挺满足。
“你炎哥呢?”冯哲蹲在椅子上问秦放; “你咋从来不带出来跟我们玩。”
秦放看他一眼,说:“你就知道玩。”
“那除了玩我也没别的要干了啊; 我就剩睡觉和玩这俩事儿了。”冯哲说。
“那不能。”范霖逸从身后走过来,按了下冯哲的脑袋,说他; “你还能作呢; 作幺,作死,你都会。”
冯哲挑着眼睛往上看他,懒得理,瞪了一眼。
秦放失笑:“他又作什么了?”
“听他扯呢; ”冯哲胳膊挥开范霖逸的手,“长个破嘴就能说我。”
俩活宝,秦放每次看他俩都觉得很逗,每天的日常除了掐还是掐。也是他俩性格碰上了,这要是换成他和刑炎,估计想掐也掐不起来,他俩性格都不这样,没那么多话说。
刑炎之前和别人一起做的项目快到了收尾期,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实验楼,他俩见面时间不多。刑炎从大二就开始跟项目了,院里硕士博士们发成果的时候也都会带他一份。每次想到这些秦放就觉得如果刑炎不继续读的话很可惜,他不应该停下来。
秦放从外面回去的时候差不多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这个时节学校只剩下松树还是绿的,其他都光秃秃的枯着,路灯下面学生们都快步走着,北方的冬天确实太冷了。
刑炎从实验楼里出来,看见秦放在等他。刑炎朝他走过来,问:“怎么不进去等?”
“没想进,”秦放把手里拎的一兜东西递过去,“给你带了晚饭,去宿管那儿热热。”
刑炎接过,二人手指相碰,秦放手指很凉。刑炎倒了个手拿东西,然后直接攥了下秦放的手感受温度,说:“太凉了。”
秦放低头看了眼他俩的手,叹了口气问:“兄弟们之间现在都直接摸手吗?”
“揣回去,”刑炎抽回手,和他说:“对,现在兄弟就这样。”
秦放就是单纯过来送个饭,今天去的那地儿菜做得不错,他于是单点了几份。因为这个秦放还被嘲了一通,他也无所谓嘲不嘲。
俩人溜达着先回了刑炎宿舍,刑炎上楼之前跟他说:“这几天事多。”
“我知道,”秦放跟他挥了下手,“晚安吧。”
“回吧,”刑炎抬了抬下巴,轻笑,叫了声:“兄弟。”
他俩现在经常互相叫兄弟,秦放是自嘲着开玩笑的,刑炎就是有意逗他。刑炎一声“兄弟”叫完秦放笑着摇头,转身走了。
现在这种关系对秦放来说其实真的很舒适,也相对从容。但刑炎确实忙,在这之后他们又挺多天没见,这种时候就又显出他们现在这种关系的不稳定性。因为没有个明确的关系牵着,所以当一方事多两人联系少了的时候,就会让原本看起来很热的状态变得冷下来。
当然这也未必就是真的冷了,感情里松松紧紧拉拉扯扯的碰撞和交锋本该这样。
考研日期已经到了,秦放两位室友都得考,俩人商量着出去定酒店,但提前没想着,等他们想到的时候考点周围的宾馆都已经订没了。
秦放说:“你俩有司机,怕什么。”
“对,那不订了,我们有司机。”沈登科点头说。
前几天他还挺紧张的,结果日子真到了反倒不了,看着很放松。陈柯睡前还拿着书看了两眼,沈登科一眼没看,说是看了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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