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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的自我修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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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阿汌，你这是要出去讨饭吗？”
“嗯，讨来给你吃。”霍汌调侃道。他并不是真的对什么处境都不在意，只是因为他将一切都只当做是一个攻略游戏，没有什么太多的真情实感代入，所以也就不会因为自己变成瞎子而觉得接受不了，反而还觉得挺有趣。
他出去的时候又将待的地方大概探了探，应该是个破庙之类的，身上衣服摸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的，所以猜测了自己身份应该是个乞丐。
刚出去的时候，没注意到门槛，就被摔了一下，摔了后，棍子在，碗不见了，霍汌在地上找了好久，才终于又将碗抱在了怀里。
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不是被饿死的，反正霍汌现在是真的很饿，感觉前胸后背了，可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讨饭。
“哎，听说了吗？这次边疆战乱，很多难民逃了过来，宁王府外最近天天在施粥，但是规矩很奇怪，必须是要会写字的才给施。”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这也太奇怪了，难民能有几个会识字？……哎，那个瞎子，看你穿的衣服很怪异，想必也是边疆逃难来的吧？宁王府就在前面不远处，你赶紧去试试吧。”说完哄笑了几声，显然是故意调侃，并不会真的觉得一个瞎子能会写字。
霍汌看不见，听了这两人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乞丐，而是边疆逃难来的，朝着那两人说话的方向作了辑：“多谢两位大哥告知。”
那两人又哈哈哈笑了几声，说：“你快去吧，去晚了粥可就凉了。”倒是不担心粥会没，因为没几个人会写字。
霍汌一路走得很慢，即使手里有着棍子，还有系统的提醒，他也一路摔了好几次，连下巴都磕破了。
他重生的条件是必须要找到跟自己灵魂契合度很高的身体才可以，灵魂与身体高度契合，那么长相也就至少有八/九分的相似，只是因为他现在是个瞎子，浑身乱七八糟，加上饱受饥饿，所以气质也就会很不相同。
还没走到，前面突然传来了马的嘶鸣声，一匹赤红色的马狂奔而来，马上的人一身赤色衣袍，脸上看着消瘦了很多，眸中也有些隐隐的狠戾。
系统道：“阿汌，快躲开！”
但却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霍汌已经被撞在了地上，那匹马从他身上跃了过去，又一声嘶鸣，然后很快离远。
“那就是宁王。”旁边跑过来看热闹的人说道，“据说是皇上最爱的一子，前不久才刚被封了王位。”
“换成其他人，谁敢这么嚣张跋扈，也就只有这位六皇子敢这样了。”
街上的人细细碎碎议论着，他们也就只是看热闹，并没有人会去扶霍汌。
好在霍汌也就只是被撞倒，并没有真正被踩到。
原来，现在萧玄已经是宁王，俞文帝果然是最宠他的。
霍汌从地上爬了起来，之前用云深的身份，萧礼的攻略任务已经完成，只剩下了抛弃任务，而萧玄的攻略任务在一半就停了下来，所以这次的主要目标，当然是萧玄。
霍汌继续用棍子探着往前走，在走了不久之后，才终于到了宁王府外。
施粥的是几个侍卫，翘腿坐着，哪怕眼前的人饿死在地上，他们也不为所动，除非你能写出字来，否则只有滚。
霍汌能听到四周人的声音，有饿的奄奄一息，有小声乞求着，还有老人小孩哭的声音。
霍汌用棍子探着路，终于走到了施粥的地方，闻到了菜粥的香味，第一次觉得这么好闻。
不等他开口，面前的人立即先起身冷声问道：“干什么的！会写字么？”
霍汌又渴又饿，声音干哑：“会。”
“好！写出一个字一碗粥。”那人说着摊开了纸，正要将毛笔塞给霍汌，却又突然注意到他是个瞎子，迟疑道，“你一个瞎子真的识字？”
民间识字的人极少，何况是一个瞎子。
那人脸上充满了不相信，旁边的人明显也是不相信。
“那您让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霍汌道。
“……好，好吧。”那人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将笔塞给霍汌了，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纸。
旁边的侍卫，以及几个难民也都立即看热闹凑了过来，心生好奇，一个瞎子竟然会写字？怕是假的吧，敢骗王府的人，怕是要挨板子了吧。
他们都盯着霍汌的手，以为这人顶多在纸上画出个圆来，可却没想到，纸上一个工工整整的“天”字写了出来。
在场真正识字的也就只有领头的那一个，目光在纸上的字上盯了盯，有些意外，很快手一挥：“好，一字一碗粥，你去旁边领吧。”
霍汌却没立即去领，而是继续问：“那我再多写来几个字呢？”
“多写几个就多几碗粥，你还要继续写吗？”那人道，心里却想着这瞎子大概也就只会写一两个字，再多写也写不出来了。
霍汌看不见他表情，但能从语气听出来不信任，也不在意，继续又问：“那我多得的粥，可以给这里其他人吗？”
“可以。”那人爽快道，心说就怕你写出来。
这话一落下，原本散去的几个难民就又立即聚了过来，刚才他们是好奇，这次却是眼巴巴含了希望，寄希望于霍汌身上，希望这个人一定要再多写出来几个字，能赏他们碗粥喝。
霍汌再次接了笔过来，轻皱眉，略微一思索，提笔写了诗经里绿衣的前几句：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为首的人愣了愣看了纸上的字半天，大概真的没想到，一个瞎子能会写出这些字。终于回过神来后，他抬头随便点了霍汌身后十六个人，“你们，去那边领粥。”
那些人欣喜若狂，连忙一边谢着一边往盛粥的地方跑了过去。
霍汌这时候也已经很饿了，有人帮他将他之前的那碗粥领了过来，端给他：“你也快喝一碗吧，看你也快撑不下去了。”
“谢谢。”霍汌立即接过来，也是真的很饿，狼吞虎咽。
喝完才又想起来，正要问还有多少人没喝到粥？
为首的人这时却拿了本册子过来，不等他开口，先说道：“这次我来念你写，如果我念的你都能写出来，剩下的粥，就全施舍给这些难民。”
霍汌微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意思，点头：“好。”
那人又在霍汌身上审视了几眼，然后打开了手里的册子，念道：“身表为远，里为近。大小者，制奇偶之法也。……”
霍汌正要落笔写下，但却在听完整个的句子时，猛地手上打滑了一下。
那人停下冷声道：“怎么，不会写？”
霍汌怎么可能不会写？很快调整自己，轻勾唇：“不是。”然后落笔工整写下。
第20章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一则普通的医术论述。
是霍汌之前在翠云轩时候，写药方打发时间经常写的一句。当然，原话并不是他说的，是从医书上看来的。
霍汌提笔，很快将那人念出来的全部写了下来。
为首的人盯着看了看，又将霍汌纸上的字，跟他手中册子上的对比了一下，脸上微微有些复杂，却也没再说什么。
遵守承诺，他将剩下的菜粥全部施舍出去了。
霍汌转身正要走，那人却又突然追了上来，一把寒刀横在了霍汌面前，道：“你留下来！”
“……”霍汌不解皱眉，侧头，一双眼睛里没有焦距，“是我哪里得罪您了？”
“不是。”
“那……”
“是我们王府中最近需要一些人手。”那人说。
“可我是个瞎子。”
“你能写字就行。”那人道，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有吃有喝，总比你饿死在街上好。”
说的倒是。
霍汌迟疑了下，显然是对有吃有喝这个条件很心动，最终说：“那好。”
*
从王府后门进去，那人领着霍汌去换了衣服，然后将他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殿中。
四周静悄悄，但却明显感觉得到还有着别人，有着人手指翻纸页以及笔尖蘸墨的声音。
正是因为眼睛瞎了，所以人的听觉才变得特别敏锐起来，这些声音即使很小，霍汌也能清楚听到。
系统将看到的一切反馈给他：“阿汌，这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在纸上抄写着什么。”
领霍汌进来的人道：“你的位置就在这里，一会有人过来给你念，你就在纸上写，明白了吗？”
霍汌照他说的，手指摸索着在面前的位置上坐下来，眼神空洞看着前方，点头：“明白了。”
那人又指引着告诉了霍汌纸和笔以及砚台的位置，然后转身走了。
霍汌静坐着，过了一会，果然有个人过来了，是个侍女，她在霍汌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手中拿着册子，然后开始念：“身表为远，里为近。大小者，制奇偶之法也。假如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奇之小方也；大承气汤、抵当汤，奇之大方也，所谓因其攻里而用之也。”
“……”
霍汌一开始是猜测，那么现在就是直接确定了。
原来萧玄竟然是在找人抄写他之前写过的药方。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霍汌一时也没法知道。
一直到了晚上，那位侍女领着霍汌一起去吃过晚饭后，说道：“我叫阿木，你以后叫我阿木姐就可以。”
霍汌点头：“好，阿木姐。”
侍女望着霍汌，又道：“你叫什么？”
霍汌稍沉默，回：“小汌。”
“小……汌？”侍女将这名字疑惑地念了一遍，觉得有些奇怪。
汌，释义：古水名。
俞朝男子一般没人会用跟水有关的字做名，但是她又想起了霍汌是从边疆那边来的难民，边疆大多是少数族，可能那边的民族并不介意，所以再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奇怪了。
阿木又说：“我领你去住的地方。”
“谢谢阿木姐。”霍汌立即感激道。
阿木对这个小瞎子印象挺好，觉得长相不错，性格也讨喜，于是心中又对他亲近了一点，边走着问道：“对了小汌，你是怎么识字的？”
她没有直接问你一个瞎子怎么会识字？也是因为对霍汌印象好，才没有直接问出伤人的话。
霍汌似乎回忆了一下，侧头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学过，十六岁时候得了眼疾，从此才看不见了的。”
“哦。”阿木有些可惜地在霍汌脸上看了看。原来是后来才瞎了的，这样一说来，也就真的再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据说……”阿木觉得简直太可惜了，想起什么，似乎想说，可又有些迟疑。
“据说什么？”霍汌好奇地问。
阿木小心地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终于说了出来：“据说半年前皇上身边有一个医术很高的御医，我们王爷养的那只猫的眼睛也瞎过，就是被他治好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想应该能医好你的眼睛。”
“真的？”霍汌听后，脸上显出希望，立即问，“那他还活着么？”
“不知道。”阿木摇了摇头，“听别人说，这位御医不但医术厉害，长相也是无人能及，深得俞文帝宠爱，但是他却突然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然，我也很想见见他究竟长什么样。”
阿木说着有些遗憾的样子。
霍汌也跟着有些遗憾地说：“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你的眼睛应该还是可以治的。”阿木又道。
“真的么？”霍汌有些不太敢相信，“那位御医不是消失了吗？”
阿木小声地给霍汌道：“可是他的所有药方子却都留下来了，包括治眼睛的，王爷现在让我们抄写的就是。说是要将这些药方都传广出去，要让所有人都记得这位御医，要让他流芳百世。”
“……”霍汌听着，终于明白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木领着霍汌，终于到了住的地方，是很多人一起住的大通房，告诉了他很多事情后，阿木临走时又说道：“要打水或者洗澡的话，要去东边的院子里。”
霍汌再次点头：“谢谢阿木姐。”
阿木走后，霍汌很快手指摸索着收拾自己东西，没人理睬他或者帮他，但好在的是，也没人来故意欺负他这个瞎子。
这样对霍汌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收拾好了自己床铺后，准备去洗澡。
其实离洗澡的地方很近，但是因为他瞎，加上不认识这里的路，所以绕了很远，并且越绕越远。
前面有个池子。
“阿汌小心！”系统刚出声提醒，结果霍汌已经“扑通”一声掉进去了。
系统：“……”
恰这时，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人靠坐着，正端着一瓶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意、眼花了，在看到那抹身影时，他猛地瞳孔缩了一下：“云深……！”
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可脑子却还是嗡地一下烧了起来，发疯似地就朝那边过去了。
霍汌呛了口水，深秋的夜里池水很冷，他心里镇定着，但也控制不住身体冷得发抖，迅速地手指划动着想找个东西抓住。
这时，忽然有人跟他一起跳进水里，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强按进怀里，声音抖着：“云深……”
霍汌：“……”
系统道：“是六皇子。”
霍汌不用想也知道，顺势手指紧抓在了他身上。
静了一会，似乎刚才的发晕过去了，萧玄有些清醒过来，他终于低头看向了怀里的人，眸子里由喜悦渐渐变得阴险可怖：“你是谁？”
他惊讶这个人的长相，为什么会跟云深那么像？像到让他一时间有些脑子发晕，可是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人绝对不是。
云深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有着自己的气节所在，哪怕是再狼狈的时候，也不会彻底的依附一个人。而眼前的人，却是手指紧抓在自己身上。
不等回答，他猛地又将人推开，他觉得恶心，觉得脏，其他人怎么可以跟云深比，怎么配拥有跟云深一样的长相，他甚至想杀了眼前的人。
霍汌又被丢回了水里，扑腾了几下，连带着嘴里呛着水，好不容易费力地抓住了池边的几株植物，立即慌乱地往上爬。
看他这副慌乱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落水狗，更加地让人觉得烦躁、厌恶，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拥有跟云深的相似的长相？
可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虽然觉得厌恶，却也最终没再过去下狠手，而是从水中出来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去了真正能见到云深的地方。
第21章
地下面，越往下走，里面的空气越稀薄，使人感觉呼吸困难。
萧玄在一口纹理十分精致的金丝楠棺木前停下来，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手指轻抚在上面，低喃道：“云深……”
他强忍着思念，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将棺木打开过。是因为怕空气进去，会破坏里面云深的身体。
完整保存一个人身体的方法有很多种，用这种金丝楠棺木彻底隔绝空气就是其中一种。
有很多话想说，想倾诉，可这里的空气却完全不适合活人待下去，萧玄站了没一会，就开始头晕，呼吸困难了，感觉再多待一秒，都会使人窒息。
不甘心，但也没办法，他只好又很快离开了。
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
霍汌从水池子里出来之后，也没法再去洗澡了，又绕了好一会，才终于绕了回去。
浑身湿透，也一时没有换的衣服，他只好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然后里面湿衣服，外面裹着被子。
可即使这样，也还是很冷，冷得他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一开始他觉得成为一个瞎子也无所谓，可现在明白了，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先解决掉自己的眼睛问题。
那些药方子都是他写出来的，所以他当然知道方法，只是目前困难的是没有药。
好不容易第一个晚上熬过去了，第二天，霍汌衣服还没有彻底干，但也至少能凑合穿了。
依旧是跟昨天一样，他被领到了那个殿中，阿木在他旁边念着，然后他提笔快速写着。
“阿木姐姐，如果我的眼睛可以治的话，需要怎么治？”两人算是已经熟悉了，霍汌突然小声地问道。
阿木停顿了下来，朝他看着，很快明白了，问：“你是想根据那位御医的方子自己治吗？”
霍汌点头，很谦顺地说：“是，我的眼睛是后来才瞎，不是天生残疾，所以我想可以试一试。”
没有人会讨厌上进、不甘堕落的人，所以阿木犹豫了下，最后说道：“那好，我恰好有药牌，这个月还没有去取过药，晚饭之后，我带你去取。”
王府中会给每个侍卫和侍女发放药牌，以方便他们生病时去取药，但是每个月只能去取一次药。
阿木这是愿意帮霍汌，所以准备将自己的这次机会给霍汌。
霍汌立即感激地道：“谢谢阿木姐姐，以后小汌一定报答你。”
阿木有些脸微红地笑了笑，面上粉若桃花，说：“不必，人生在世，总会有困难时候，能帮则帮，并不一定是需要什么报答。”
“是。”霍汌又顺从地道。
到了晚上，晚餐之后，阿木果然过来找霍汌，然后带他去药房取药。
阿木正还担心着万一药取错了怎么办，却没想到霍汌原来记忆力这么好，他只是今天写过一遍，竟然就将药方全都记下了来，并且连用药几钱几两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禁暗暗心里有些惊讶。
两人取了药又回去，霍汌因为看不见，所以还是需要阿木的一些帮忙。
男女有别，所以不能去霍汌住的地方，也不能去阿木住的地方，两人也就只好在外面找了个亭子坐下来，先将干药捣碎，然后里面掺了水，再将布浸湿在药水里，过一会，最后将湿布敷在眼睛上，外面又缠了一条白布。
将剩下的药收起来，阿木说：“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霍汌道了谢，听到阿木走远了，然后才转了身。
刚走没一会，还没回到院子，却又忽然听到了几声猫的叫声，还有人的脚步声跟吵嚷声。
系统说：“是桂花。”萧玄还没出宫建府时候就养的一只白猫，之前那只猫的眼睛也瞎过，是霍汌给治好的。
霍汌听后还没来得及回应，这时，旁边树上的一道白影就猛地蹿了下来，“喵”一声，一个又重又沉的毛团子就落到了霍汌怀里，肥肥的身体左右蹭了蹭，眼睛盯着霍汌看，似乎是遇到了旧相识，兴奋又亲昵地：“喵呜~”
霍汌：“……”
桂花又在霍汌身上蹭了蹭：“喵喵喵，喵呜~”
霍汌：“……”听说过猫比人灵性，也许你换个壳子它却依旧认得出来，此时才算是真正相信了。
正僵硬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回应它不是，不回应也不是。
这时，那几个找桂花的人也朝着这边过来了，边走还边学着猫叫着。
霍汌一直站着没动，桂花也就一直在他怀里蹭着，看得出来是高兴又焦急。
高兴是因为遇见了熟人，而焦急是因为这熟人好像不认识它了。
等到那几人找过来了，它又猛地从霍汌怀里窜了出去，然后很快没了踪影。
那几个人是看到桂花才立即跑了过来，可结果刚过来，桂花又没影了，其中一人撒气般地狠推了霍汌一把，恶狠狠地道：“走开，死瞎子！下次再碰到那只猫，记得给我抓住。那可是王爷的猫，今晚找不到，谁都别想睡！”
霍汌被推得退了几步，很快站稳，垂头平静道：“是。”
那人原本还想再欺负这小瞎子几下的，可看他低眉垂眼的，也不招人讨厌，于是想想也就算了，很快又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霍汌回了住的地方。
原本以为遇见桂花也就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霍汌原本是准备等自己眼睛好了之后，再去接近萧玄，可却没想到桂花却像是非要让他记起自己一般，第二天又来了，并且地直接找到了霍汌抄写药方的殿中。
阿木正在给霍汌念着，就看到门口忽然一抹白影窜了过来，“喵呜”一声，就直接跳进了霍汌怀里，顺带着打翻了桌上的墨。
墨洒了一桌，刚好毁了霍汌笔下的那张白纸。
霍汌：“……”
桂花：“喵喵喵。”
第22章
桂花来了便就像是不准备走了，上蹿下跳，从霍汌怀里又跳到了肩上，爪子拨着霍汌眼睛上绑着的那条白带子玩。
霍汌：“……”手指摸着正要将它抓下来，桂花张嘴在他手指上轻咬了一下，“喵~”然后舔了几下。
旁边阿木跟其他人也都愣愣地看着。
宁王府里的人都是知道这只猫的，颜色纯白，蓝眼睛，很漂亮，宁王很喜欢它，每次不见了，都会在王府中闹出动静来。
现在这会也没人敢去抓它，怕不小心伤到了，也怕不小心把它吓跑了，也就只能这样愣愣看着。
霍汌手指被舔得有些发痒，只好立即收了回来，无奈地皱眉，温声对它问：“阿喵，你是不是想要我陪你玩？可是我这会有事要做，要不等我晚上下差了再陪你，好么？”
桂花听不听得懂不知道，但是霍汌说完之后，它却是真的从霍汌肩上下来了，挺神气高傲地殿中转了一圈，然后又过来蹲在了霍汌旁边，安静地看着。
阿木：“……”迟疑了下，手指扶起了刚才洒掉的墨，又将桌上被染黑的白纸换掉，擦干桌子，然后重新换上了一张白纸，开始重新给霍汌念。
霍汌也握笔重新开始写。
四周静悄悄的，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桂花也再没有其他动作，就一直安静地蹲在霍汌身旁。
一直到了晚上。
大家起身之前都不禁在心里暗暗惊讶着，这只猫平时高傲的不得了，王府中除了宁王，其他人碰都别想碰到，如今却忽然对一个小瞎子这么热情，还在他面前这么乖顺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难道是因为它之前也瞎过，所以对瞎子特别有亲近感？
大家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猫是高智商动物，所以会对跟它有相同遭遇的人有共情心，从而亲近。这么一想，也就都觉得合情合理了。
别人离开之后，霍汌却还没有起身，依旧坐着抄写着，阿木也还没有离开，继续在他旁边念着。
是因为今天上午抄写的一部分被桂花破坏掉了，所以导致他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
阿木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不禁有些着急，霍汌却依旧面色平淡着，手上不疾不徐。
“桂花？”这时候，殿外传来声音，边叫着边走了进来。
看到那只白团子果然在，来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即过来，边走边嘴里碎念着：“桂花啊，你怎么又淘气了，殿下这会正在找你呢，赶紧跟我回去。”
霍汌听到声音有些熟悉，也很快记了起来，这是之前就跟在萧玄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萧玄表面嚣张难接近，但他却实际是个念情的人，就比如对自己养的猫，身边的太监，会一直带着。
而萧礼看似温和好接近，却实际是个阴狠冷厉的人，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但他很懂得御下之道。
所以这两人都能获得下属忠心，而至于是谁更高一筹？霍汌现在也没心思去分析。
那个小太监已经走了过来，霍汌刚进府，不认识他很正常，阿木立即起了身行礼道：“小乐公公好。”
小太监在两人身上看了看，并未多停留，又看向了桂花，朝它讨好地说：“过来，今天我给你准备了鱼肉。”
桂花却不理他，傲慢地看了一眼，又尾巴收回来继续蹲在霍汌身旁。
小太监有些尴尬，四处望了望，也再找不到其他人，只好对面前的两人说：“你们手上的差事先放下吧，帮我先将桂花送回去。”
“是。”阿木连忙躬身应道。
小太监又朝着霍汌看了一眼，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正要问两人谁能将桂花抓住？霍汌已经起了身，伸出了一只手，温声地说：“阿喵，过来。”
桂花便立即起身就朝他身上跃了过去，跳进了霍汌怀里。
小太监：“………”
霍汌小心地朝前走了两步，垂眉说道：“请您带路。”
“……好。”小太监心里有些发酸，真是相处百日，不如别人一见钟情啊，随后走在了前面。
霍汌因为要跟上别人的步子，一路上好几次差点撞到东西，好在有阿木在旁边及时扯住了他。
到了宁王住的殿外时，阿木留在了外面，小太监对霍汌说：“你随我进去。”
霍汌：“是。”
小心地随着他朝里面走，每走一步都很谨慎，生怕又摔倒。
里面很安静，听不到其他声音，小太监说：“你抱过去给殿下就好了，不用害怕。”
霍汌点头，随着他继续朝里面走。感觉到了跟前，弯腰小心地伸出了手。
感觉到猫已经被抱走了，正要躬身退下，眼睛上绑着的那条白色带子却突然松开，掉在了地上。
“！”霍汌慌忙地伏下身去寻找，可是在地上找了半天，手指却依然没有摸索到。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给你。”
萧玄手指捡起了那根带子，递给他。
第23章
霍汌从地上起了身； 伸出双手，眼睛无神看着前方，感谢道：“多谢王爷。”
“呵。”萧玄轻声冷笑，却并没有真的打算； 很快就将东西还给他，转而狭眸盯着他问，“你为什么会是个瞎子？”
“……”霍汌有些难堪，无论是谁被这样直接的问，估计都会有些不自在。
但难堪归难堪； 他也依旧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恭恭敬敬地等待着； 等王爷将东西还给他。
沉默了好一会； 萧玄终于上前，将东西放到了他手上； 冷冷带些厌恶地道：“你退下吧。”
“是，小汌告退。”霍汌手指收起； 立即恭顺地退了几步； 转身离开。
他没有自称奴才； 而是用了小汌； 显然是并不准备真的将自己当成奴才。这点倒是跟云深有点像，但又不一样。听闻他来自边疆； 也许是少数族； 并不会真正屈服于俞朝当前的皇权。
萧玄眸微缩； 看着他背影； 有些阴冷。
怀里桂花亲昵地在萧玄身上蹭了蹭，比起任何人，桂花最喜欢的永远都是萧玄，卖萌打滚，恨不得将自己滚成一个肉团子来讨好萧玄。
萧玄手指在它身上摸了摸，却又将它放在了地上，道：“自己一边玩去。”
“……”桂花可怜兮兮看着他。
萧玄已经转了身。
*
霍汌出来的时候，阿木还在等着他，见他出来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快回去吧。”
霍汌：“嗯。”
两人又一起回到了那个殿中，将剩下的东西写完才离开。
也早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只好都饿着肚子回了各自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霍汌正在手指摸索着自己穿衣服，系统问他：“桂花今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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