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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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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周傥一头雾水。
“跟上去。”夏时重复道,“他和森罗的重生脱不了干系。”
周傥讶然,森罗也是一脸不明觉厉:“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夏时语气肯定,“别问那么多,总之先追上去……啧,别这么看着我,这家伙养了我三年,他眉头一动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傥嘴角一抽,远远望了眼,开口道:“话虽如此……其实也不用追吧。”
夏时个子矮,老头街人又多,此时不管他怎么蹦跶都已经看不到姚千弘的背影了,倍感挫败,听到周傥这样说更是不悦:“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真的不用追。”森罗此刻也已经望见了,顺手便掐着夏时的腋下将他提了起来,示意他朝远处看:“你看,是不用追嘛。他就在那儿呢。”
沿着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正见姚千弘弯腰低头,凑在一个摊子上看怀表。
摊子上暗金一片,堆满廉价的铜制怀表,它的背后,则是一家装修过时的钟表店。一块饱经风霜的店招牌正挂在店门上方摇摇欲坠,上书四个大字,“象钟表店”。
第50章 The show must go on !
被掐着腋下往上提的感觉着实不舒服,以至于夏时只匆匆远望了一眼便急着从森罗手里挣脱下来,死命扑腾着双脚落到地上,衣服都弄乱了。周傥见状便弯腰来替他整理,他却是不太高兴,一把拍掉周傥的手,转头又往姚千弘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家钟表店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象钟表店’……”他突然抬头问森罗,“怎样,你觉得像吗?”
“像什么?”森罗呆头呆脑犹如红毛鹅,傻傻地反问,“钟表店?”
夏时:“……”
冷笑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夏时的意思是,你觉得哪里像不像是和重生有关系的地方。”周傥帮着解释,森罗懵懵地“哦”了一声,抬手搔头,似是在思考纠结什么的样子。夏时和周傥只道他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催,就这么看着他搔毛。搔着搔着,他动作忽然一顿,紧跟着,便是一声恍然大悟的大叫:“哦,我说呢!”
夏时:“……什么?”
“我说怎么这家店我看着眼熟又好像没听过。”森罗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合着我去过的!还拿过它家的宣传册!不过它册子上写得不是‘象钟表店’——也难怪,是都是了还像个毛啊——它宣传册上写的都是‘大象钟表店’。”
“很明显,招牌上面掉字了。”夏时没好气道,“所以呢?有点什么特殊的印象没有?”
“也没什么啊,就记得它家钟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挺吵的,然后卖的表都不太好看……还有一个很凶的大叔看店。”
夏时:“凶大叔?”
森罗:“嗯,看着凶,穿得倒是挺搞笑的,长大褂,像个说相声的……”
“马褂?”夏时蹙眉,显是觉得这个配置有些奇怪了,森罗倒是司空见惯了:“诶,这里好多店卖古玩的嘛,店主穿得古一点,比较有说服力啊。”
“你……算了。”夏时偏过头去,想想还是决定不理他,忽听周傥迟疑道:“夏时,姚千弘的状况……好像不太对?”
“怎么回事?”夏时闻言一怔,立刻踮起了脚尖,周傥干脆将他抱了起来,举着他往远处看:“那里,你看他。”
夏时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好端端地站在摊前看怀表的姚千弘突然开始抽搐,猛地弯腰撑在桌上,紧跟着人又软了下去,带着一片怀表落地,发出不小的声响,整个人蹲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几乎缩成一团。夏时脸孔一绷,咬紧嘴唇,忽然一个挣扎,赶在周傥反应过来之前跳到地上,紧接着便推开面前的行人,一边高声叫着“爸爸”,一边朝着姚千弘飞奔而去。
周傥:“……?!”
这特么……又是什么展开?
他就刚夏时和森罗说话那会儿开了下小差,怎么一眨眼就又什么都看不懂了?
周傥一头雾水一脸卧草,却还是恪尽职守地追了上去,跟着夏时从人群间挤过,边挤边替他向行人道歉。
好容易挤出重围,周傥定睛一看,更是一口老血翻涌而上——只见夏时正跪坐在姚千弘身旁,一边很有节奏地叫着“爸爸”,一边木木然地流着眼泪,同时不着痕迹地用身体将围观群众的视线挡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拆出一粒放到了姚千弘的嘴边,带着哭腔喊着:“爸爸,吃药。”
周傥:“……???”
等一下,那不是奶片吗?那不是他早上临出门前,顺手放到夏时口袋里的奶片吗?牛奶芒果味儿的,他记得夏时还很嫌弃的来着!
周傥彻底凌乱了。夏时却连看都不看他,煞有介事地掰开已然失去意识的姚千弘的嘴唇,将奶片硬是给他塞了进去,嘴里还在一本正经地喊:“爸爸,加油。吃了药就好了。”
姚千弘很给面子地动动嘴唇,把奶片嚼吧嚼吧吃下去了,夏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吃了药就没事了,接下来只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就好……”
“咦?是出什么事了吗?”
恰在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钟表店内传出,周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清秀少年正从店里往外走——准确来说并不能算“走”,因为他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那少年自己御着轮椅跑了出来,靠着门口向外张望:“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休息,都没听见外面的声音……这位小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爸爸他犯病了。”夏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刚刚喂他吃了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现在最好还是能给他找个清凉的地方带着……”
他睁着一双水汽弥漫的眼睛,抽噎着望着那个坐轮椅的小伙子:“这位小哥哥,打扰了。能不能让我爸爸去你店里躺一下?就一会儿会儿,等他缓过来了就好了。”
“可以可以。”那年轻人语气也挺急,“你等一下……请问有没有人能来帮个忙啊?来帮忙扶一下这位……”
夏时上一秒还在哭哭啼啼抽抽噎噎,下一秒就转向周傥,面无表情:“这位叔叔,有空吗?有空就过来扶一下吧。”
“哦……哦。”周傥浑浑噩噩,上去扶起姚千弘就往店里走,余光瞥见森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把洛阳铲——看来他对那家买洛阳铲的店还是念念不忘,一和两人走散就自己跑了过去,还顺带又买回来一把……
耳边响起年轻人的招呼声,周傥跟着他的指示,一路把姚千弘扛进了里间屋,安置在一张竹片躺椅上。年轻人说去倒水,摇着轮椅便离开了。周傥从刚才起就一直搞不清楚情况,坐在躺椅边上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干什么。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一转头,却是夏时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周傥望着夏时,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事情的展开太特么神经,他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瞬间魂穿了,眼前的夏时早已不是自己先前所认识的那一个,哪怕他身上穿的就是今早自己给配的衣服,口袋里还有自己顺手塞上的奶片。
——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啊。毕竟连森罗这种看着就炮灰的人都能重生呢。
周傥凌乱到几近错乱,却见夏时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平平道:“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东西。”
……很好,看来他没魂穿。夏时还是那个夏时。
周傥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问道:“森罗呢?”
“留他到外面捡怀表了。谁让他来这么晚的?活该打扫卫生。”夏时说着,走向躺椅,轻轻踢了下椅子脚:“行了,别装死了,起来了。”
姚千弘噗地一笑,睁开眼睛:“夏时,这回可真谢谢了啊。”
“没什么好谢的,没有我你一样能混进来。是我自作主张搭了你的顺风车。”夏时说着,绞起胳膊,“起来,我有问题要问你。”
“等等。”周傥突然摆手,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你俩刚才……是在配合演戏?”
姚千弘微笑,夏时点头。
周傥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没约过,碰巧看到罢了。”夏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家伙养了我三年,他眉毛一动,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51章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森罗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不就是中途开了个小差又顺便去淘了点小东西么,怎么回过神来整个故事走向都不对了呢?没记错的话他才是主角吧?他才是这篇的主角吧?怎么说丢就丢,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呢?
好容易又跑回镜头前了,还特么连个特写都不给一个的,直接丢在外面当劳力,这算个什么事嘛!
森罗哼哼唧唧,一个人蹲在大象钟表店的外面捡怀表,心中满是怨念,头顶一片乌云。方才聚在钟表店外强势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已尽数散去,他将手中的怀表往桌子上一放,顺势抬眼向四周一望,只见不远处两个穿着绿色吊带小短裙的女孩子正站在另一家古玩店的门口。交头接耳,不住向里张望,偶尔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一扫,视线轻轻地从正蹲在地上的森罗头顶掠过,很快便又失去兴趣似地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古玩店橱窗交头接耳。
这俩女孩子看着不简单,一看就是胸有沟壑、波涛汹涌之辈。森罗装着在捡东西的样子,默不作声地偷偷望着,边吸着鼻子边在心里偷偷打分。
这得有120吧?不……左边那个大概150,差不多153。右边那个更小,一百都没有,八十最多了……
一个男人忽然从古玩店里走了出来,短袖长裤,模样潇洒,双手很闲适地插在口袋里。他冲着两个女孩子歪了歪头,伸出双手,两个女孩儿立刻一左一右抱了上去,三人夹在一处,摇摇晃晃地走了,背影几乎黏在一处,端的是毫无间隙,亲热无比。森罗静静看着,感到心中直冒酸水。
为什么这年头胸有沟壑、波涛汹涌的女孩子都是别人家的?他含泪将最后一块怀表捡回桌上,抄起新买的洛阳铲往钟表店内走去,内心充满不平:难道连他这么优秀独特不输小哥的男孩子,都只有搞基这一条出路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某瓶小哥好像也是搞基的哦?嗯……这样一想似乎就平衡不少了。他毕竟是要下地的男人,命悬一线九死一生都是常态,不该耽误别人姑娘,嗯。
又一次说服了自己,森罗觉得内心很满足。怀着这样满足的心情,他踏进店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门口的工作台——那上面放着一盏小台灯,台灯下是满桌子凌乱的小零件与小工具,森罗随便扫了一眼,几乎都叫不出来名字,只知道不是放在手表上用的,就是拿来修手表的。
他记得这张工作台。他第一次进这家店时,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张工作台,以及坐在工作台之后的那个穿着马褂的凶巴巴的男人。
那差不多是上个月的事,他在老头街闲逛时偶然路过这家店,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坏掉不久的手表,于是兴冲冲进来挑选,想着如果有合适的话就直接买块新的换上。然而这家钟表店里钟多表少,一共就装了两个玻璃柜,左右各一,用老板的话说,能卖的手表,全放在里面了。
可供选择的数量是真的不多,而且都是些外表平庸无趣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名牌……平心而论,森罗对后者其实是没什么指望的。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买不起;但你哪怕有两块“貌似”名牌的也好啊,那他起码还会考虑一下。
总之那天,他今天逛了一圈没看到合心意(且便宜)的手表,摇了摇头便打算走了。临出店门前一个福至心灵地猛甩头,看到那个凶巴巴的男人正坐在工作台后一脸杀气地看着自己,登时心肝一颤,鬼使神差地就走了上去,拿出自己已然壮烈的手表,递到男人面前:“这个能修吗?”
说这话时他还在盯着男人看,试图看清男人的本质和年龄,却被一股强而奇怪大的力量一次次打回,半点窥测的机会也没有——同样被打回的还有他向男人递出去的手表,脆弱的心灵被一句“你是抠逼么都坏成这样了还要来修”打击得体无完肤。
好吧,把一堆尸块拿去给人修是过分了点……但就不能认为他是恋旧吗?凭什么一上来就说他穷。
森罗柔软敏感的内心被戳伤了。出于愤怒,他在临走前还拿了一本放在工作台上的宣传册,准备回去放到网上好好吐槽一下,谁知他运气那么背,刚回家不久就摔死在马路牙子了。紧跟着的就是重生——重生的点差不多是在一个月前。连着二十几天的黑人问号脸,好容易等他想明白重生这件事,突然就两眼一翻,又死了。
死了之后又回到一个月前,元气满满地过了二十多天,某天晚上睡觉时感觉心脏不太舒服,一睁眼就又回到了相同的时间点。这样算来,他这一回的重生也差不多快了……
森罗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别人的重生好歹还讲求点什么因缘因果,跟大奖似地难得才来一发;他的倒好,一月一次,比大姨妈还准时勤快……
百无聊赖地走到工作台前看了看,森罗一个转头,突然瞧见一扇翠悠悠的珠帘。珠帘后似是另一个房间,他好奇地撩起来一看,立刻忍不住“哇”了一声——只听“哒哒哒哒”声响作一片,这个房间里,满满的都是钟。
外间也有钟,墙上挂的都是,从哥特风到简约风,应有尽有。但相比起这个房间,终究还是弱了——这个房间里,不仅墙上被挂得不留空隙,连桌上都摆得琳琅满目。从精致的德国布谷钟到厚重的老上海三五牌木座钟,从端庄稳重的英国伦敦钟到古朴大方的南京钟,收藏价值有高有低,落在森罗的眼里,反正就是一屋子的钱在飞来飞去。
这心得是有多大啊,就这么把一屋子钱藏在块帘子后面……森罗暗暗咋舌,目光一转,落在一个小小的琉璃钟上。
那钟不过巴掌大小,黑色的琉璃钟壳,钟座的正下方两角各浮着一个蝙蝠图案,侧边则各是一只倒挂的蝙蝠,看上去极是漂亮,就是钟壳上磕碰的痕迹多了些,看来和他一样,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倒霉蛋。
森罗望着这只钟,只觉得一股奇特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试着去窥探这只钟的年龄,探出的意识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用力挡在外面,然后一把扇回——
“靠!”森罗捂着眼睛叫出了声。都什么钟啊这是,那么凶!
“犟什么犟!”他冲着琉璃钟发出怒吼,“别以为小脾气大点儿我就搞不清你哪年生的了,你个老不死的……”
“民国。”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森罗差点跳起来。他仓皇回头,只见一位坐着轮椅的苍白青年正撩开珠帘,探头望着他。
森罗顿时有些尴尬了。他嗯嗯啊啊了一阵,搔着头发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那个,我……是看到那个帘子没锁,就直接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这边本来也是开放的。”年轻人不在意地笑笑,摇着轮椅进了房间,指指那尊琉璃钟,解释道:“这个,我记得我哥说过,是民国时候的。不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啊,这样啊。”森罗不太自在地应和着,摸了摸鼻子,问那个年轻人,“你在这店里工作?”
“我是这儿的老板。”年轻人腼腆地微笑着,冲着森罗伸出手去,动作的幅度却很小,细细的胳膊像是根怯怯探出的树枝,“你好,我是白希声。知白守黑的白,大音希声的希声。”
第52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白牺牲……
盯着年轻人清澈的眸子,森罗在心中默默地评价了一句,不吉利。
《道德经》,他不熟,什么“知白守黑”、“大音希声”之类的也不太懂,只直觉觉得这名字不好,再加上这年轻人一副瘦弱苍白的样子,就忍不住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白希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给森罗介绍:“这店本来是我哥的,店名也是随着他的名字来的。他喜欢收集钟,这里的钟大多是他淘来的,也有一些是别人送的……”
“是吗?蛮厉害的了。”森罗感叹了一句,顺口提醒道,“不是我说,这些可得看看好啊,里面有些还挺值钱的。”
“没事的,这里的钟丢不了的。”白希声声音不大,语气却很肯定。森罗不解地看他一眼,跟着便听他解释道:“我哥在这个房间外加了一个叫什么‘禁’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符,这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施加了这么一种法术一样的东西。在它的影响下,任何人,都无法从这个房间带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口小小的钟。”
……这都什么和什么?走错片场了吧?
森罗诧异地望着白希声,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咦,难道我搞错了吗?你和我哥难道不是一类人?”见他这样,白希声也愣住了,歪了歪脑袋,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不会吧,你们给人的感觉那么像。”
“像什么?”森罗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了,“你哥他不会也是个……”
“通灵者。”白希声面不改色地说道,丝毫没有半点藏着掖着的意思,“或者说……咦,你们圈子里的那个词该怎么说来着……”
“夜行者。”森罗下意识地接口道。
“啊,对,就是这个。”白希声一拍手掌,“我看到你就想到他了,给人的感觉真的一模一样。”
“你哥有什么能力?”森罗被他挑起了兴趣,主动问道,“他能看到哪些东西?”
“这我不知道。”白希声摇头,目光扫向房间里的钟,“不过我知道,肯定是和这些有关的。他以前没事儿就喜欢待在这个房间里,和这些钟说话,还帮他们取名字。”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那个老上海的三五牌木座钟:“这个是‘囡囡’。她旁边那个伦敦钟叫‘艾琳’,那个日本钟叫‘千子’。”
“都是女孩子啊。”森罗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对白希声他哥的品味表示了赞同。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乱入进来的事实,当着人家主人的面与“艾琳”和“千子”单方面眉来眼去,还很有兴致地指着那个小小的黑色琉璃钟,问他:“那这个小美女又叫什么名字?”
“这是落陌。”白希声道,“落是‘坠落’的‘落’,陌就是田间小路的意思。我哥说之所以这么叫他,一是因为他是在农村的小路上捡到他的,第二是因为他老是把自己摔地上……”
“噗哈哈哈哈哈,这个也太逗了点。”森罗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哥看着凶巴巴挺无趣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有爱。我要被他圈粉了。”
“我哥凶?”白希声觉得有些诧异,“不会吧,我哥脾气好,从来不凶谁的。”
“我上个月来找他修表,就被他凶了一顿。”森罗提起这事就心有余悸,“你人那么好,怎么养了个哥哥那么凶?”
〃上个月……你说他凶?”白希声想了一下,“那你说的应该是邢先生,他我哥的老朋友,是经常会来店里帮忙的,看着是不太好相处。”
“至于我哥……他过世快一年了。”他说到这儿,抿了抿唇,“我想你应该是没见过他的。”
森罗的舌头打结了:“啊……呃,抱歉。”
“没事。都过去了。”白希声抬脸笑笑,“嗯……我是不是有些话多了?不好意思啊,我这里好少有人来的,尤其是我哥那样的人,我难得看到一个,就有些忍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挺好的。”森罗忙摆手,“你讲的这些都挺有意思的,我还是蛮喜欢的……呃,我是说介绍钟的的那些啊。”
“我知道。”白希声被他都得一乐,停了一下,又道:“你和我哥是真的像。气质像,说话也像。还有那个头发……你也是去染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吗?”
森罗:“……”
收回前言,小伙子你的话确实是多了一些。要我说,还是安静点吧。
森罗暗暗吐槽着,一抬眼瞧见白希声眼中藏不住的怀念,又不觉愣住了。琢磨了一下,森罗决定跟他扯些别的。
“我跟你说啊,我也有个哥。”他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一边玩着洛阳铲,一边冲着白希声道,“只不过我家那个哥啊,是个大蠢蛋。”
与此同时,大象钟表店里间内。
夏时望着躺在沙发椅上的姚千弘,显是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些他需要的解释。然而姚千弘却似是并不想多说什么,只低头望着写在掌心的符,对于夏时的质问,也只给出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样极度欠扁的话。
——好吧,这句话本身也没什么欠扁的,前提是对象不是夏时。周傥与夏时处了一年多,类似的话没少听夏时提起过,但很双标的就是,夏时本人极度讨厌别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如果把夏时讨厌的东西依据程度来列张单子的话,这种台词绝对可以排到第三。
顺便一提,排在该列表第二的东西叫做“剧透”。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夏时有心想从姚千弘那儿挖出情报,姚千弘却藏着掩着死活不说,在夏时看来,这不止是故弄玄虚,简直都可以算是挑衅了。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爬上沙发椅,伸手揪住姚千弘的衣服,刚要再行逼问,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绿意,一转头,只见一片青绿的叶子正从窗外飘进。
然后他看见,姚千弘的眼睛亮了。
第53章 眼睛瞪得像铜铃
那是一片小小的卵形叶片,顶端有些尖。颜色翠得仿佛要滴下来。姚千弘推开夏时,翻身下了沙发床,捡起那片叶子,细细打量了下,揣进兜里,旋即双掌一搓,右掌心的符文上光芒微闪,很快又黯了下去。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了条信息,跟着收起手机往门口走去,一转身,却见夏时已拦在了面前。
“麻烦让让。”姚千弘眼睛一弯,面上又挂出笑容,“我现在有事要忙。有什么事,完了再跟你说,乖。”
“我不认为我该等到那时候。”夏时仰头盯着姚千弘无懈可击的微笑,挥手将想上来劝阻的周傥赶开。
“你刚才拿到的那片叶子,来自圆叶茑萝。准确来说,是一个圆叶茑萝的灵。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她现在这家店的周围。不仅是她,另一个灵也在这附近,具体是什么灵我分辨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亡灵。除此之外,根据我的感觉,在这条街上,起码还有三个夜行者在游荡,距离这里都不远。我想这些应该都不是巧合吧。”
他向前踏了一步,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你们在埋伏,埋伏的对象就是这家店。既然能称之为‘埋伏’,肯定就是早有预谋的了。而森罗在开始重生以前也来过这家店,再结合你在听到‘重生’时的反应,和现在的大费周章,我很难不展开一些奇怪的脑补……你究竟是想从这家店里得到什么,姚千弘?”
姚千弘没说话。眯成一弯的眼睛缓缓睁开,挂在俊脸上的笑容却是分毫不减。
“别太紧张。”夏时抱起双臂,沉静的面容上辨不出情感:“虽然我确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不介意将它先放在一边。我现在只想了解一件事。这家店和森罗的重生到底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经变了——你赶时间是吧?行啊,把这个答案告诉我,我立刻带着我两个人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
“你已经在添麻烦了。”姚千弘的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夏时,你还记得我跟你分开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我告诉你,人不是书。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该打成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呈到你面前的,更不是你能无所顾忌随便翻阅的东西。如果有些事情别人不肯告诉你,那肯定是有理由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懂呢?”
“我是不懂啊。”夏时顽固地抬头看着他,声音稚嫩却稳,半点不带倾洒:“你又没教我。你本来有机会的,是你自己走了。既然这样,那么我发展成什么样就与你无关了,你也没什么资格来管我了。”
姚千弘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唇边恰到好处的弧度开始渐渐变形,周傥注意到,他的右手五指紧紧攥了起来。
夏时还在那儿不依不饶:“所以,告诉我吧。我想知道的东西就一定得知道,这是规矩。”
“我不想说的事也绝不会说。这也是规矩,我自己的规矩。”姚千弘一字一顿,说完这话就推开了夏时,径直向门口走去,却见周傥正守在门口,伸出一手将他拦下,一双黑眸里光芒流转,像是糅了碎星的夜。
“回去坐下吧。”他对姚千弘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奇怪的诱哄意味,“不要急,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唔!”
他话未说完,眼前忽然一暗。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坐在了地上。
“该坐下的是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吧。”姚千弘头也不回地自他身边踩了过去,声音里带着冰凉,“你的能力是夏时给的?用他从我这儿复印走的能力来对付我,你也不嫌寒碜。”
周傥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时,却见他正凝望着姚千弘离去的背影,细眉微蹙,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另一房间内,白希声正与森罗聊得开心。
准确来说是森罗嘚吧嘚吧讲个不停,白希声听着挺开心。森罗显是对他亲哥怨念已久,吐槽起来都不带喘气的,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连说带比划地说得不亦乐乎。白希声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听着,时时符合点头,眉头时蹙时展,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所以我就是受不了我哥。”大手一挥,森罗开始做总结陈词,“去他妹的长兄如父,不过就是平时跳来跳去地刷刷存在感,还真把自己当爹了?谁理他啊,我就看点盗墓小说我碍着他了?就他趣味高级,我low,考古队的了不起是吧?我迟早有天去找个没开过的皇帝坟,直接给挖了,我气死他。”
“你真逗。”白希声不知道面前这位胸怀大志,不仅真的为了自己成为土夫子的梦想而奋斗过,还是个背过书刷过题做过考卷加了社群还顺便连会费也一并交了的耿直青年——他只当森罗是在讲笑话,还开玩笑地说了声“加油”。
“谢谢。”森罗居然还很认真地应了,完了叹一口气,一脸深沉,“你也别觉得我是意淫啊还是什么的。你是不知道,我那哥真的烦得要死。从小我就活在他的阴影里,他拿过奖状所以我也得拿,他考那所学校所以我也得考,诶,真的是,从小到大都被他压得死死的,没有半点自由可言。我这辈子估计是甩不掉他了,也就只能YY一下,自己开心开心了……当然如果有机会能真的下地是最好啦,我冰箱里还有我偷偷买的黑驴蹄子呢,连洛阳铲我都买好了,就差给我个坟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白希声静静听着,笑容却渐渐凝固。森罗的声音逐渐变为了被覆盖的杂音再听不真切,他脑海里只有那么几个关键词在循环来去清晰无比。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本来也这么想的。”
森罗:“嗯?啥?”
“我哥哥……”白希声的目光飘向一边,正好落在那琉璃钟上,“我本来也一直以为,我甩不掉他了。”
第54章 耳朵竖得像天线
姚千弘觉得挺意外的。面对他的拒绝,夏时居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更没有追上来……说真的,他是真的有在担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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