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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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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要钱,故事要命》作者:茶鲤CC
文案:
夏时:不死之书。长年自杀未遂,坚持用故事撑死自己。热爱玛丽苏狗血文学,拒绝一切耽美,并对“恐同即深柜”这句话嗤之以鼻。
周傥:不死之书现任码字员。文学系毕业,被拒稿无数次。写过六本书,总点击数6000。自己不承认,但本质人妻。笔名周坚强,实际是个玻璃心。


第1章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一切都起源于一条小广告。
【诚招打字员,男女不限,在家可做。】
黑色,楷体,映在电脑屏幕上,像是一排大写的嘲讽。
这字本身并不嘲讽。文字是不会嘲讽人的,让人觉得嘲讽的是它被人赋予的意思,以及它出现的时机与位置。像这句话,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当它出现在一篇文的评论区中,还是一篇冷文的评论区时,就会显得分外嘲讽了。
周傥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另一个自己不信邪地盯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网页,试图寻找出除了这条广告之外的另一条新评论,却连个标点符号都找不到。
如果这是梦——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可真是个不好的梦。
他看着自己放弃了,关掉网页,打开文档,开始敲今天的更新。机械键盘的哒哒声很快便充满了房间,声音有力迅捷而富有节奏,仿佛一群少女正提着裙角在舞蹈室里跳弗朗明戈,不同的是,这个声音要寂寞多了。
人为了什么而创作?有的人只是为了讲故事,有的人是为了让别人听他讲故事。还有的人,是因为别人想听他讲故事。很不幸的,周傥属于第二种,更不幸的,他与第三种无缘。
连更半月,收到的唯一一条非互暖评论就是这条小广告,这件事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视角变换,周傥的视线与另一个自己合二为一,他从角落里换到了电脑前。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下方的键盘,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不由自主地就将手按在键盘上,本能地想要把正在写的更新敲完。一抬头却发现屏幕变成了哈哈镜,上面倒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个个放大缩小的文字,扭曲得像是表情包,张牙舞爪似魔鬼的步伐,看不清也读不了。又有一个个彩色的对话框弹出来,弹幕似的,刷刷刷地从视野里飞过,伴随着陌生或熟悉的声音,在房间中陆续响起。
【呃,创意不错,但感觉作者笔力不太够的样子。继续努力吧。】
【什么鬼?没看懂。】
【无聊,看一半就弃了。】
【大大棒棒哒,支持你哦!求互暖回访!】
【挺好的,你也来看看我的文吧。】
【看?片?请?戳hhvtdhxyvs】
【谢谢您的来稿,看得出来您已经用心了,但实在不符合我们的收稿需求,请继续加油,期待下次的合作。】
铺天盖地,嗡嗡嗡的,赶不走拍不掉甩不脱。
如果这是梦——周傥扶着额头想,这一定是个噩梦。
就在这时,又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就在他的正对面,长长的一条,逐行逐行地往外跳着字。
【诚招打字员,男女不限,在家可做。】
【你可以获得:足够长的寿命与青春——当然是相对而言。】
【实用方便的小异能一份——不过别太期待就是了。】
【乖巧可爱避暑降温的小老板一枚——如果干得好的话,很快就可以变成大老板。】
【一个愿意永远阅读你故事的人——除非你自己不愿干了。】
【你只需做到:定期收集故事,并整理成Word文档——不接受WPS。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会做家务——当然有钱请钟点工更好。】
【支持老板的一切决策,且不对他的品味发表任何意见——‘老板您太辛苦了’之类的除外。】
【你最好:不怕鬼,不讨厌小孩子。也不讨厌男性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总得来说就是不讨厌男人。】
【脾气好,有包容心。能接纳足够多的任性——你可以不服气,但至少得给我憋着。】
【有养育老板及杀死他的觉悟——棺材钱不用你出。】
【暂时就这些了,想到了再补充。】
【PS:少年我看你根骨虽然不清奇但也不算差,要不要来试一试啊?首次应聘享八折优惠,欲来从速,么么】
【哒~】
……这都什么鬼?最后一个“哒”字又是怎么回事?卖萌卖到一般忘词了吗?实在卖不来就不要勉强了啊……
周傥默默地吐槽着,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个对话框。触感灼热柔软且黏糊糊,像是摸上了一层没干的热胶。
手掌穿过了热胶,然后是胳膊,然后是身体。周傥整个儿穿了过去,发出“啵”的一声,眼睛被一片白光晃得闭了起来。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站在了一个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里,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俊美青年,蹲在一个大纸箱里看书。纸箱的前面靠着块硬纸板,上面写着“求包养”。
周傥看了看纸板,又看了看青年,面露为难:“我是直的。”
青年抬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拿起纸板,一脸冷漠地在“包”的右边加了个提手旁。
……这样也可以?
周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再度抬眼,却不见了青年的踪影。面前的纸箱里,只有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漂亮小孩。
小孩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瞳里光芒流转,像是蕴着一片夜空。
他向周傥伸出手去,周傥下意识地将其握住,只觉掌心一痛,原本棕色的眼里,亦染上了相同的漆黑。
“周傥是吗?”
小孩开口,声音与指尖一般冰冷:“我是夏时。从此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如果这是一个梦——周傥握着小孩的手,闭起眼睛,在心里默默地想,这或许会是一个美梦。
耳畔传来珠子落地的声响。周傥蓦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开着的电脑,电脑里是一篇打了一半的文档。他揉着眼睛爬起来,拿起一旁平光镜戴上,边打着呵欠边望向屏幕,忽听珠子滚落的声响从一旁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小马扎上穿珠子。
他的面前是一张矮矮的小几,上面散着好些木珠。周傥走过去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几个放回去,口中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准备送人的。”小孩头也不抬道,“今天会有客人来。那个客人会需要这个。”
“这次的客人……是活人?”
周傥看着小孩挑出的珠子,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是寻常“主顾”的话,估计没人会喜欢桃木吧?尤其是上面还刻着十八罗汉和佛字。
“嗯,活人。厄运当头,恶灵缠身,这个就是给他辟邪用的。”小孩胡乱打了个结,将串得乱七八糟的手串交到周傥手里,“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是因为他名字里带火,木生火,这个是免费附赠的附身符。”
他说完,拍拍衣服站了起身,往电脑桌走去:“昨天的故事整理完了吗?我饿了。”
“哦,还没有。”周傥说着,赶紧上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A4纸递过去,“这是之前的,还没拿给你看过,你先拿去垫垫肚子。”
“好的。”小孩点点头,拿了A4纸就往外走,周傥忽然叫住了他:“夏时。”
“嗯?”夏时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周傥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就想跟你说,我刚才梦到你了。”
“这很奇怪吗。”小孩歪头,“我是你老板,你梦到我是应该的。”
“……说得也是。”
小孩再次点头,旋身走出了门。周傥摸了摸鼻子,轻轻呼出口气,坐回电脑前再次敲打起键盘。也已数万字的文档上方,是一个小小的标题——
【《夏时录·周傥》】


第2章 匣之觅·开
又听到了,那个徘徊痴缠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正在客厅里不断地来回,鞋底有节奏地敲击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次次地走到他的门前,静默片刻,又黯然离去,然后继续在客厅里踟蹰流连。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深夜的寂静放到无限大,一下下地砸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是沉重无比。
谢绍松窝在被窝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样式朴素的梅花银簪。
“海沁?”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他。脚步声再度靠近了紧闭的房门,门外的人——如果那能算是“人”的话——暂时停下了动作。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静谧。谢绍松想象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怔怔地盯着门板的样子,觉得有冷汗沿着背脊滑落。
薄薄的一层门板,成了保护他的唯一屏障。而他不知道,这层屏障什么时候会被攻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终于又有了动静——那个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徘徊在客厅里,形成一个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循环。
谢绍松深深地蜷起了身子,听着鞋跟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谢绍松记不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睡得并不好——一夜似是无眠又似多梦,那反复来去的脚步声模糊在记忆之中,让人辨不清真实虚幻,但那种心悸却深深地刻在了意识里,让他彷徨而不安。白净的脸上出现了很重的黑眼圈,眼睛里也全都是血丝,谢绍松含着牙刷在镜子前发了好久的楞,几乎都要不认识镜子里那个憔悴颓唐的男人了。
叹了口气,他决定是时候把搬家的事提上日程了。
说是迷信也好,说是怂也好,这个房子……绝对有问题,他说什么不想再住下去了。
正好上个月的稿费已经到账,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应该够他另外找间房子租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现在的房子是预付了三个月房租的,现下还有一个月房租才到期,而且现在的房东正在国外联系不上,租房的押金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
管他呢。只要能搬出去,赔点就赔点吧,命总比钱来得重要。
匆匆洗漱完毕,谢绍松随手从冰箱里取了昨天吃剩的甜甜圈当做早饭啃了起来,便啃便整理起凌乱的桌面,视线无意识地掠过放在桌角的一支银簪,动作不由一顿。
海沁……
心底默默地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针扎般的疼。谢绍松紧咬住下唇,深吸口气,将那支银簪郑重地装进了背包的隔层里。
五分钟后,拎着背包的谢绍松急匆匆地出了门,头发胡乱地翘着,嘴角还沾着些糖霜。察觉到脸上可能有东西,他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一把,紧接着就跳上了堪堪停下的公交车,目的地是一条街之外的一家房屋中介所。
其实在距离他家步行五分钟的地方就有一家蛮有名的房屋中介,而且这年头想靠租房软件找房子也很容易。然而这家房屋中介所却是谢绍松最为信赖的学长在听说他的遭遇后极力推荐的,说是这里的负责人不仅卖房子,还会看风水和面相。
据学长自己所说,他曾有一阵子犯水逆,干啥啥不顺,连工作都找不到,最后穷困潦倒到只能卖房子。有一天他浑浑噩噩地走进了那家中介所,不知怎么与负责人谈了一下午,稀里糊涂得了个木珠手串,出来之后顿时宛如锦鲤附身,当天就时来运转,一家明明已经拒绝他的公司又录用他了,之后更是顺风顺水,水逆过了,房子也不用卖了。
谢绍松原本对这个故事是嗤之以鼻的,对学长当宝贝一样随身携带的木珠手串更是看都不愿看。但时至今日,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相信一下了。
几分钟后,谢绍松便下了车,一路数着门牌号找过去,终于在一片花花绿绿的招牌中找到了那几个挤在一起的瘦金体小字——未秋中介。
一个房屋中介而已,起那么文艺的名字干嘛?谢绍松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在他的印象中,房屋中介都该将房屋信息密密麻麻地贴满玻璃,创造出一种蜂巢的效果才是,然而眼前的玻璃却是空荡荡的,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正趴在办公桌上看书。
注意到他的目光,穿着蓝色衬衫的小男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旋即便走过来拉开了门,问道:“有事?”
“嗯,想租房子。”谢绍松老实道,顺便瞟了眼小男孩手中的书籍封面——《虐爱之替身皇妃》。
……这年头的小孩啊。
注意到他的视线,小男孩面不改色地将书扔到了一边:“别误会,这不是我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谢绍松有些难以应付地搔了搔头,又问道,“你家大人在吗?”
“不然你以为呢?”小男生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将门拉得更开了一点,示意谢绍松赶紧进来。
谢绍松一头雾水地走进了中介所,这才发现原来里面是有成年人在的——一个身穿竖条纹长袖衫的年轻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沙发的旁边是一盆茂盛的铁树,从谢绍松刚才的角度望进来,沙发刚刚好被铁树挡住,以至于谢绍松完全没意识这里还有个人,进门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哟,你好啊,客人。”躺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张木制的名片递过去,“欢迎来到未秋中介,我是周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嗯,你好。”谢绍松伸手接过名片,不常见的材质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木片被打磨得光滑而轻薄,如纸一般,表面上饰着繁复的纹路,优雅却自然。再瞟了眼名片上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常规的姓名职位、联系方式之类,谢绍松大致看了下,将名片收了起来,抬头对周傥道,“我是想要……”
“不急着说,先喝点水。”周傥引着谢绍松在办公桌前坐下,递过一杯水,随口问道:“许焱先生还好吗?”
谢绍松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告诉过你我要来?”
许焱,正是谢绍松那位学长的名字。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要来这家中介所。
“没有,我猜的。你的气息告诉我你们应该相识。”周傥笑得温和而礼貌,谢绍松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奇怪,疑心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许焱说他曾在你们这里得到过帮助……”
“帮助什么的不敢当,我只是充当了一回听众,听他讲了点故事罢了。现代人嘛,别的没有,就是压力大,抒发出来就好了。”周傥含笑道,“我这个人呢,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听故事而已。”
“可他说你们给了他一串转运的珠子。”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因为他叫‘焱’,我想着‘木生火’,所以才拿给他的。至于有没有用,谁知道呢?”
周傥不疾不徐地啜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绍松:“怎么,你也想要?”
谢绍松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呃,其实我……”
“看来你也遇上了些烦心的事啊。”周傥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托腮望过来,“想要说说看吗?不管多长的故事,我都会听着的。作为回报,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吝啬。”
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本质上还是想探听隐私吧?谢绍松有些怀疑地想着,嘴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其实是我刚租的房子,最近一直有奇怪的声音……”
“不只是这些吧。”周傥还是在笑,笑容中却带了些诱哄的意味,“这真的是你最想讲的故事吗?就没有别的……更想诉说的吗?”
谢绍松怔怔地看着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只觉那双漆黑的狐狸眼里像是蕴着沉沉的夜色,唤起一片朦胧,从意识的深处生长出来,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是我的女朋友,海沁。”谢绍松听到自己缓缓开口,“路海沁,她、她是我的前女友。她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
路海沁比谢绍松小四岁,现在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爱好是玩SPLAY,在圈里面还小有名气。
两人是在一次漫展上认识的。路海沁S成谢绍松漫画里的女主角,跟着朋友到处闲逛,无意识地从谢绍松的身边擦过,衣带香风,顿时就带走了谢绍松一半的魂——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笔下的女神真的活了过来。
但事实上,路海沁并不喜欢谢绍松的漫画,属于偶尔心血来潮看一下,看完了还有发博吐槽的那种——“又狗血又虐,就还玛丽苏。大概也就初中生喜欢吧。”她总是这么评价谢绍松的作品。
——这些都是两人在一起之后谢绍松才知道的。而这时,谢绍松已经离不开路海沁了。
而且他一直坚信,海沁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作品的,只是出于某种名为“傲娇”的属性,才羞涩地不肯承认——尽管路海沁一再表示,他这纯粹是脑补过当。
“海沁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冲,白羊座的女生嘛……”谢绍松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我知道的,她其实跟个大孩子一样,天大的事,哄一哄就过去了,我都知道的。可我、我明知这样……我干嘛非要跟她吵啊!”
那真的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谢绍松都想不起来具体是个情况了,只记得当时海沁闹得很凶,自己正赶稿赶得焦头烂额,态度也很差劲。两个人来回呛了好几句,海沁终于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谢绍松赶完了稿子,也冷静了下来,想要找她道歉,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只当路海沁还在赌气,便到店里定制了一支跟自己笔下女主一模一样的梅花银簪作为道歉礼物——说是女主的簪子,其实就是为了路海沁才设计出来的。他不懂浪漫,却下意识地觉得,海沁会喜欢。
过了几天,他拿着簪子去找女友登门道歉,却只发现了心上人的尸体。
路海沁,22岁,在身亡两天后被旅行归来的室友和男友发现死在自己房间的梳妆镜前,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谢绍松痛苦地把脸埋在了掌心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自己的房子里都待不下去,满脑子满眼睛都是她。我,我没办法,只好搬了家……”
但就是在搬家之后,怪事出现了。
每天晚上都会有奇怪的脚步声响起,在客厅里徘徊不去,几次三番地在卧室门口驻足,却总也不进来。谢绍松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偷或者恶作剧,曾大叫一声拉开门往外看,也曾躲在门后从门缝偷偷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曾经试着在客厅里过夜,一个晚上都没什么动静,但只要一回到卧室里,脚步声就又会响起来……”谢绍松沉重道,“我一直在想、在想会不会是海沁找我来了……”
“当然不是咯。”周傥平静地插嘴道,顺手又倒了杯水给他,“你的女朋友,肯定也是爱你的,又怎么会做这种让你苦恼的事呢?”
“那,那个声音……”
“多半是某个恶作剧的灵吧。”周傥理所当然般说着,完全不顾这个话题听上去有多么匪夷所思,“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不安分的东西存在。但客人你无需担心——”
他说到这,停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小纸条看了一眼,继续道,“门是保护也是拒绝,只要你不开口邀请,任何东西都是无法跨过你的门槛的。”
……喂,这种背台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是不是个骗子吗?
“这些是我老板托我转告你的。”看小抄的动作被发现,周傥依旧淡定,“他会未卜先知。”
谢绍松:“……”
装神弄鬼,奇奇怪怪。但或许是因为自己浸淫在天马行空的漫画世界中太久,谢绍松发现自己居然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种说法,并为此感到一阵轻松——虽然这种轻松,或许也是源于内心的宣泄也说不定。
“总之,一切并没有客人你想得那么糟糕,也请不要太过烦恼,免得未老先丧生。*”周傥盯着谢绍松手中的水杯,“客人你讲了那么久,一定口干了吧?来,请喝点水润润嗓子,然后就从那扇门离开吧,请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在周傥的注视下,谢绍松不知不觉地拿起了水杯。清甜的液体滑过喉咙,谢绍松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咽下的那一刻,被轻轻地洗掉了。
他站起身来,浑浑噩噩地往外走,直到走出大门。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晃得眼前一片白,谢绍松忽然清醒过来,回头看看中介所,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明明都记得,细细想来却恍如梦境。
“时间不早了,你还不走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谢绍松偏头,只见那个小男孩正坐在台阶上看书——当然还是那本《虐爱之替身皇妃》。
细看男孩的五官,谢绍松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你还不走吗?”小男孩见他没理自己,又木然地重复了一遍。谢绍松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点点头:“嗯,是该走了。”
他转头想走,略一思索,又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时。”小男孩答道,“周夏时。”
“夏时,问你个问题,你们这,真是家中介所吗?”
“不然你以为呢?”
那怎么里里外外一点房屋信息都没有,而且刚才那位老板也完全没有提到房子的事……
——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家中介所,只是披着中介所的外衣而已。本质其实是有关灵魂贩卖之类的黑暗店铺,私底下做着不为人知的古怪交易……
——再或者,只是单纯快要倒闭了?
谢绍松暗搓搓地猜测着,毫不吝啬地发挥着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小男孩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样,回答道:“没有信息,只能证明还不到你搬家的时候而已。别问了,早点走吧,现在回去能遇到好东西的。”周夏时用下巴一指,“喏,你等的公交车来了。”
谢绍松不明所以地“唔”了一声,扭头看向公交车站,正见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他眯细了眼辨认了一下公交车的号码,立刻惊叫一声,挥着手冲了过去。
周夏时摇摇头,扭脸看向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起,一个女孩悄然出现在了他身边。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穿着的靴子是现代的款式,衣服却是雪白的手制古装,衣服上绣着梅花的纹样,与谢绍松那支银簪的式样恰成一套。
恰值一个女孩最灿烂美好的时候,一头乌黑的青丝中却突兀地混入了几缕扎眼的白发。周夏时蹙眉看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了目光,似是并不在意的样子。
“不要爱也不要恨,不要怨也不要嗔,前世也不假,今世也不真……”他随意地哼哼着,带着女孩走到橱窗边。原本空荡荡的玻璃,转瞬就贴满了各种各种的房屋信息——从郊区荒废依旧的空屋到隔壁老王家珍藏多年的八宝罐,应有尽有。
“来吧,路海沁,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
直到走进楼梯口,谢绍松还是觉得脑子里有些迷迷糊糊的。拖得时间越久他就越想不起来在那间房屋中介所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住处依旧没着落。
果然学长推荐的都靠不住,还说什么不到搬家的时候……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是?等被祟死了直接搬到阴曹地府才合算是吗?
那种迷茫而莫名的顺从渐渐褪去,谢绍松边走边开启了迟来的吐槽模式。还遇到好东西呢……一路上也没捡到什么皮夹彩票啊……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爬上楼梯,正低头掏着钥匙,忽然瞥见一个陌生的少年正趴着自己的房门,从钥匙孔里往里张望。
“喂!”谢绍松大喝一声,“干嘛呢!”
少年吓了一大跳,赶紧回过身来。谢绍松也被他吓了一大跳——这少年看似不过十四五岁,皮肤白得不像话,五官又精致,穿着正红色的衬衫。过分鲜艳的色彩衬得他整个人都跟个娃娃一样。如果不是有喉结,谢绍松都要当他是女生。
人都是爱看皮相的,谢绍松见这孩子生得好看,语气也不由缓了下来:“你是谁家小孩?在我门口做什么?”
“我、我就是来看看……”少年有些磕巴地说着,“我不是坏人……我姐姐叫苏闲,就是这间房子的屋主!”
“你是苏闲小姐的弟弟?”谢绍松蹙眉道。苏闲就是他房东的名字,这个他肯定是不会记错的。
“呃……没错,我就是她弟弟,我叫苏暇。”
谢绍松打量了他几眼,道:“苏闲小姐不是出国了……”
“我知道。”苏暇闷闷道,“她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可我把自己家的钥匙给弄丢了。身上又没带多少钱……”
“这么不当心?”谢绍松好笑地看着他,上前打开了房门,“行吧,那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少年站在门外,怯怯地看了眼谢绍松,问道:“你现在,是在请我进去吗?”
“算是吧,所以你进来吗?”谢绍松又问了一遍。少年连忙点头:“我要我要!”
说完忙闪身跑了进去,谢绍松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转身想把门关上,突然吸了吸鼻子。
“奇怪,大夏天的,哪儿来的一股梅花味?”


第3章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谢绍松的本意只是想先留少年坐一会儿,让他冷静一下再慢慢想办法,谁知苏暇一进门就把屁股黏在了沙发上,只字不提回家的事。谢绍松还热心地帮着找了个换锁电话,那人却支支吾吾,一点也没有付诸行动的意思。
谢绍松疑云又起,放下手机问道:“喂,我说你,要不要给你姐打个电话发给微信什么的?”
“我没手机。”苏暇不假思索道。
“号码呢?手机号QQ号,总该背的出来一个吧?”
“背不……”苏暇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瞪着眼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也不是怀疑,就有那么点想确认一下下。”
“你就是在怀疑我。”苏暇鼓着脸道,“真是失礼。非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扔到桌上,谢绍松远远地站着看,越看额角越跳:“你拿针线出来做什么?这个是……团徽?”见苏暇又拿了张卡片出来,谢绍松抽搐着眼角接过看了一眼:“哦,苏闲小姐的高考准考证。”这个倒是有点说服力。他又伸手取过桌上的另一张叠起来的纸,只展开看了一下,顿觉眼睛都要瞎了:“我天,这是别人写给你姐姐的情书!你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证据嘛。”苏暇理直气壮地说着,虽然他这气实在是壮得莫名其妙。“这些都是我姐给我的,这够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证明什么,证明你有多姐控吗?
——等等,看这架势……难不成是暗恋苏闲小姐的小绅士?
——对着年长自己许多的御姐心怀孺慕,为此偷偷摸摸地收集了许多苏闲小姐的东西。为了进一步了解她,甚至想要接近作为房客的自己,目的只是为了待在苏闲小姐曾经住过的房子里……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苏暇狐疑地看着谢绍松波澜壮阔的脸色,不悦道,“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那果然还是姐控和单方面骨科了吧。谢绍松看看苏暇那张确实与苏闲颇为肖似的俊俏脸蛋——肖似什么的倒在其次,重点是俊俏——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你还小,不要被幼稚的情感蒙蔽了双眼,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我怎么了我就徒增痛苦了?!”苏暇一头雾水,“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住我怎么就被蒙蔽双眼了?”
谢绍松用一种“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懂”的沉痛目光看着他,轻轻拍了拍苏暇的肩膀:“我理解你想要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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