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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方式不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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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蒋军国又怎么会再将股份交给苏泽锦?
  想道这里,蒋容旭自得在心,索性心下一横,声情并茂地叫了一声“泽锦哥!”
  要说蒋军国割让股份的行为不建立在他与外公的合约上,苏泽锦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动容。但遗憾的是在和蒋容旭对话之前,他先看到了那份在二十一年前签订的、蒋军国干脆利落地将他卖了个好价钱的合同。
  有了这个前提,再听此刻的一席话,苏泽锦这回真的有点笑得止不住了。
  蒋容旭这一番作态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林美君在婚宴上的一番作势。他当时虽然在外公的劝解下不再纠缠于林美君借着踩他得到了好名声这件事,但心里始终难免横着一根刺,直到现在,他终于发现,这些作态就算骗过了看不清真相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当你作为一个人在围观猴戏的时候,猴子凭借一番精彩的表演获得了喝彩和打赏。
  你会不会去嫉妒怀恨?
  当然不会,你会再丢一块钱下去,然后拍拍猴子的脑袋,夸一声“演得好”。
  当然这个大前提是,你拥有足够蔑视对方的能力与心态。在今天之前,苏泽锦还不太确定蒋容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在今天之后,苏泽锦觉得就算自己不想把蒋容旭当成一只猴子……他也实在是太像一只猴子了!
  而且说实话,就算实力暂且不能碾压蒋容旭,那又怎么样呢?
  这样的人,要怎么赢得别人的尊重?
  靠钱买吗?
  就算自己的外公也是商业起家,苏泽锦还是在这一刻完全理解了每次谈到林美君时候,外公脸上的不以为然。
  老人并非对这个和蒋军国一起间接害死了自己女儿的女人毫无愤怒。
  可是当看清楚了林美君的本质,你就很难将这个实际上是一滩烂泥的女人放在心上,更遑论作为对手和仇家了。
  再加上自己的外公一辈子为人端方,别说是记恨,哪怕看一眼也觉得厌恶吧……
  苏泽锦好一会才将自己的笑声压回嗓子里。他嘴角噙了一抹笑,直接一摆手:“蒋经理这是在叫谁?我兄弟的名单里可没有你这一号人物。”
  既然已经拉下脸皮,蒋容旭此刻不但不恼怒,还做戏做上了瘾,继续诚恳地说:“泽锦哥,我刚才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在爸爸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了,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弟弟,我不能不认你这个哥哥。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过去的事情,哪怕妈妈是在苏夫人过世之后才嫁给爸爸的,我也愿意向你道歉……”
  苏泽锦忍不住摇摇头,信息量真是太大了。
  他在自己妈妈刚刚下葬的第二天就知道蒋容旭是林美君和蒋军国的私生子,蒋军国同样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感情这么多年来,蒋军国都没有为蒋容旭正过名?林美君也没能为蒋容旭争取一下?
  这样看来,蒋军国说不定真的一点都不把这一对妻儿放在心里……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为你妈妈当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道歉吗?”苏泽锦漫不经心地说。
  蒋容旭呆了一下,念头急转了几圈,撕下脸怒道:“苏泽锦!你怎么说话的!我妈妈是在你妈妈过世之后才和爸爸认识的!”
  “哦——”苏泽锦笑起来,“也就是说你不是蒋军国的儿子,是个拖油瓶喽?”他面露惋惜,“蒋经理要不要再认真想一想?说不定是你记错了?这个私生子虽然跟婚生子不一样,不过现在好在也有了同等的继承权,可是你要是和蒋军国毫无血缘关系,到时候跟我争夺苏氏股权的时候就不怕有人骂你忘恩负义?被蒋军国好吃好喝地养着长大却和蒋军国的亲生儿子争权夺势?”
  他妈的!现在谁还搞这一套!蒋容旭险险冲着苏泽锦的脸骂出声来,但自小就被林美君养大,看惯了林美君那一套做派,蒋容旭这一回是真的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了,一时间竟然答不上话来,不管说他是不是蒋军国的孩子,这都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而指责苏泽锦目无尊长,他又生怕苏泽锦说出一句“只要你妈妈和你不在,我就当回蒋军国的儿子”。
  要知道他爸爸那个人,或许不太注重金钱,但对苏氏企业却是绝对不容他人染指的,可是现在却连手里头攥着当宝贝的股份都肯分出来……
  蒋军国心乱如麻,说起来,要不是意识到自己爸爸非常重视苏泽锦,他又怎么会跑来苏宅被人指着鼻子骂?
  苏泽锦端详了一下蒋容旭脸上的挣扎,突然笑起来:“不过蒋经理也不需要太过操心。”
  ……这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啊。蒋容旭看着苏泽锦。
  “蒋经理想想,蒋军国姓什么,蒋经理姓什么,我姓什么,苏氏企业又叫什么?”苏泽锦不紧不慢地说,跟着他冲蒋容旭一笑,“蒋经理不妨回去将我的这句话告诉蒋军国,苏家的东西,苏家的人会好好拿回来的,蒋军国操心了这么多年,年龄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苏家总不至于亏待他的。嗯,还有……”他的手指点了点桌子,“蒋经理既然说你是蒋军国的继子,那我就勉强相信了。蒋经理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接下去的话:反正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蒋经理不妨好好考虑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蒋军国既然能给力一口饭吃,我这里总也少不了你的那一口。”
  “……”蒋容旭真的完全没有料到苏泽锦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泽锦好一会,终于还是收起了自己的那套亲情牌,忍气吞声地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苏宅。
  不过在刚刚走出苏家大门坐上自己车子的时候,还来不及将车子驱离苏宅,他就面露兴奋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录音棒,并迫不及待地按下重播键:
  “我妈妈……滋滋滋……妈妈……滋滋滋……复杂……滋滋滋——”
  他顿时就愣了不下,不死心地晃晃手中录音笔,关掉又重新开起来,可是不管几次,录音笔中占据绝大部分的都是电流的流窜音,而他刚才装孙子和苏泽锦说的那一袭话以及最后苏泽锦丧心病狂的答复,全都听不清楚!
  “他妈的!”蒋容旭这次真的用力骂了出来,尾音还飒在空中,车身就重重一顿,发出“砰”的闷响!
  同样的响声苏泽锦在大宅里也听见了,他心里虽然有底,但还是扬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外头安静了一会,佣人的声音响起来:“是蒋先生的车子撞到了门柱上,我们要上去的时候,蒋先生已经把车开走了。”
  苏泽锦笑起来:“没事,出去看看柱子有没有裂痕。如果有就给蒋容旭的公司寄赔偿单,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着苏泽锦已经走到了厨房中,翻箱倒柜一阵,还真赶在佣人上来询问之前找出了一小包用于吸鼻烟的烟草与香料混合物来。这个鼻烟壶可不是为了气蒋容旭才拿起来的,他确实突然来了兴致,要不是蒋容旭杵在那边,早就试着用它来吞云吐雾一番了。
  “你真不要试试?”苏泽锦在点火之前还特意问了身旁的陈简一句,在得到对方肯定的摇头之后,他只能遗憾地自己享用了。
  不过陈简虽然对鼻烟壶没有兴趣,却挺在意刚才苏泽锦和蒋容旭之间的对话的,还有一点:“你是怎么确定他会带上录音笔过来的?还先放上了一个录音笔干扰器?”
  摆弄了一会鼻烟壶,苏泽锦又没有兴趣了,他将东西随便往茶几上一放,自己则转转脖子——小时候写大字写习惯了,他现在还是一坐到木头椅子上就挺胸抬头,坐得板正板正的,一段时间下来也难免有点疲惫:“有备无患嘛,既然我不相信蒋容旭是来找我联络感情的,那余下的那些选项里,他还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
  陈简摇摇头:“他还真是送上门来找骂的。”
  苏泽锦呵呵笑起来:“那搞不好真是我的亲弟弟!不止专门送上来被人骂,还自带重要消息掉落属性,你看见他离开时候的表情没有?那叫一个2B震惊样!我估计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实话,我也真没有想到他最后能听到最后,连骂都不骂上一声。”
  “2B震惊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从你嘴巴里听到这个词……”陈简的震惊和苏泽锦的费解完全不在一个点子上!
  苏泽锦:“喂,重点不是这个啊!”
  陈简看了苏泽锦一会,他皱起眉,脸上又微微带着笑容,混合成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那么重点是,现在的你和我记忆中的你,完全对不上号吗?而这一切……就因为一个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基友提醒,说应该着重强调一下沈淮一的名字……
  没错,这个角色的名字不是口字旁的‘唯’,不是忄形旁的‘惟’,而是氵点水的‘淮’……
  TVT作者有种取名自尊扫地的感觉……


☆、第十二章

  苏泽锦一下子真有点愣住了。
  说实话,他经历过一场车祸,又经历过那样长久的足以将人逼疯的轮回,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转变也必然会发生转变。
  虽然在刚刚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陈简就因为他的变化而发出疑问了,但他一直不在意……对,他并不在意这件事。
  之前的苏泽锦,之后的苏泽锦,从壳子到芯儿都没有换过,最多就是某段比较特别的时间和经历被隐藏了。
  而那段时间——不说说出来别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考虑到他脑子被车祸给撞坏了,就说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是怎么进去又是怎么出来的,他就算想说,也没办法做到逻辑严密论证详实地告诉别人自己是怎么发生转变的。既然这样,苏泽锦干脆直接了当地表现出自己的转变:反正这样的转变又不是他和蒋军国突然间相亲相爱这种晴天霹雳,谁会在意,谁管得着?
  就是没有想到……陈简会对此特别在意。
  苏泽锦认真想了想,倒是很快释然了。
  其实也不算太奇怪,从以前开始,自己这个兄弟就是一个很仔细的人,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善于发现问题以及……将自己的人生规划得井井有条。这么一想,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也纷沓而来了:比如说两人虽然是打小的交情,但是在上学的时候感情一度不算很好,也不全是陈简不陪他打架——苏泽锦自己也不经常这么干,初中三年满打满算也就两次经历。他的初中生活里,对蒋军国的仇恨和由仇恨引发的对力量的渴求上,再加上外公对他的要求也非常严厉,所以苏泽锦其实很少有肆意挥霍的时间——而应该是……陈简有点强迫症吧?
  苏泽锦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就是那种一开始将什么事情都规划得好好的,不愿意任何意外将其打破的强迫症。初中那段时间,他自己的休息日也有限,临时约了陈简几次陈简不出来后,两个人自然就没有那么要好了,不过也没有就这样疏远,因为陈简照样会来找他……
  说起来这几年见得少了,对方的强迫症没有了,但仔细却是一如既往啊……
  苏泽锦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将事实告诉陈简了。
  他一开始有关自己性格的想法想的虽然没错,但也不全对。固然连法律都管不住他性格上的变化,但亲近的人肯定会发现,肯定会疑惑——陈简是发现了,说出来了;外公也肯定发现了,只是选择将疑问放在心里,用眼睛观察……
  苏泽锦已经决定将事实说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看着你的相片就红了眼眶?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反复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对另一个自己说:“嘿,你就往‘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个俗套的不归路快速前进吧,我可一点也不同情你。”
  但我现在可以挽救你了!
  苏泽锦这么一想,又笑起来,暗道说实话当然没问题,不过这种玄幻的内容就换一种玄幻的说法好了:
  “你有没有了解过梦境?”
  “?”
  苏泽锦看着陈简脸上徐徐升起的问号,用一本正经的脸色和深沉的声音说:“我在车祸后到醒来的那一天一夜里,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漫长的轮回中,我反复地经历同一个过程,对那个过程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就跟生生把一部惊世大作轮回成国产山寨剧一样,醒来之后再回味一番,顿时就累感不爱了。”他真是无限唏嘘!
  “……”陈简终于说,“认真点行吗?”
  “我哪一句话不认真了?”苏泽锦反问。
  “……明明哪一句话都不认真啊。”陈简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苏泽锦表明态度。
  陈简看着苏泽锦的脸思索片刻,他慢慢说:“我没说你说的不是真的……”
  这个接受能力还真有点强。苏泽锦刚刚这么想,就听陈简再说:“这么一看,你还真是一副被刺激到了的模样……那个重复的过程是你车祸发生的瞬间?这样就可以解释你这一段时间的兴奋状态了。”
  苏泽锦惊讶地看了陈简一眼,朝对方竖了竖拇指,算是认下来了。
  陈简微微一笑,同样竖起拇指,余下四指握成拳头,和对方拳头对拳头,拇指对拇指撞了一下。
  “还记得我们上次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怎么可能忘记。”苏泽锦说,“初二期中考时候我们并列第一。”
  “是啊,是那个时候。”陈简低垂了一下眼睛,目光落在两人相碰的手上。
  仿佛有很温柔的东西从手背上柔柔拂过。
  这天晚上,陈简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从苏泽锦出车祸到痊愈,陈简不是没几天过来,是没几天回家,手头上的事情也积了一堆,本来都在苏宅刷完牙换好睡衣和苏泽锦一起躺床上看电视剧了,结果硬是被一连三个电话催得阴着脸换了衣服,连夜开车离开了苏宅。
  苏泽锦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陈简,看完了一集电视剧,准准十点半熄灯躺下。
  他平缓呼吸,用精神从上到下地放松身体的每一处肌肉,再缓缓放松精神,让自己脑海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有……
  光怪陆离的回忆就像恶兽一样凶猛地朝他扑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场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始终走不到尽头。他反复地经历着自己的死亡过程,然后又一次次恢复意识。从清醒到黑暗,再从黑暗到清醒,他没有人能说话,改变不了任何事,他处在什么位置,怎么逃离,算是……什么东西?
  明亮的街道上,他一忽儿坐在车里,正缓缓地向前开车,前方突然亮起了两盏大灯!
  砰——
  苏泽锦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寂静的房间里,除了空调的声音之外,就是他怦怦怦的心跳声。在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仿佛还遗留在那场轮回中……但是很快,从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就让他镇定下来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
  苏泽锦摸了一下满是汗珠的脖子,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时间,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沈淮一评价他此刻状态的专业术语。
  也许应该换一个心理医生看看?
  虽然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了,但要天天晚上都被惊醒,这个睡眠质量也太差劲了……
  苏泽锦瞟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00:35分。
  他一下没有睡意,又随手开了通讯组,从上到下拨弄着,不确定自己是要找个人聊天以平缓心情,还是直接倒下再睡,结果智能屏幕先一步帮他做了选择:在苏泽锦没注意的时候,他的手掌按到了屏幕上,拨通了沈淮一的电话。
  ‘正在通讯中’的页面跳出来,苏泽锦怔了一下,拿起本来随意拨弄的手机,刚要点击红色的挂掉键,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
  “嗯——”正要挂掉的苏泽锦,“沈医生。”
  “是苏先生?”沈淮一很敏感地听出了苏泽锦的声音。
  或者他家的电话有来电显示?苏泽锦无聊地想着,接着又客气地说:“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沈医生休息?刚刚躺在床上有点无聊,想找一个人聊天,就拨了沈医生的电话。”
  “是因为恶梦吗?”沈淮一在电话里一语中的。
  苏泽锦打了个哈哈,心道对方也太敏锐了,还真有一点压力。不过要是所有人都像蒋容旭那个蠢货一样,那这世界也太过可怕了。
  沈淮一并没有非要苏泽锦承认的意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微笑:“我想苏先生此刻需要的并不是聊天的人选和其他心理医生的电话……苏先生的邮箱是?”
  嗯?苏泽锦说:“Suz@xx。。”
  “稍等片刻。”沈淮一在电话里,跟着又问道,“入睡困难吗?”
  “已经好转了。”苏泽锦回答,顺便瞟了一眼医生开的他没吃几次的安眠药。
  “那就是半途中惊醒过来……是在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入睡的?”沈淮一问。
  “很准确,十点半。”苏泽锦说。
  沈淮一突然笑了笑:“苏先生现在不担心透露给我太多信息了?——邮箱,泽锦。”
  苏泽锦挑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因为沈淮一再一次突然变化的称呼。
  他暗道对方八成是个泡妞高手,如果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直接叫他‘小泽’或者‘泽锦’,他八成就没有什么和他谈话的欲望了。但是谈到渐入佳境的时候这么叫一下……苏泽锦虽然清楚沈淮一的伎俩,但确实没有多少反感。
  当然,要说好感那也太遥远了……
  苏泽锦一边对着电话笑了笑,一边从床铺上坐起来,打开电脑,登陆邮箱……
  是一个较长的音频文件。
  他怔了一下,隐隐约约猜到了这是什么,在下载并打开之后,舒缓的音乐从音响里传出。
  睡眠音乐,好像还不是他之前在百度上翻找的那些普通货,也许是心理医生的私藏?
  苏泽锦靠在椅背上,电话里同时传出沈淮一的声音:“晚安,按照你之前的方法入睡:平缓呼吸,放松身体,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
  困意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苏泽锦努力分辨了一下,除了音响里播放的睡眠音乐之外,就是沈淮一刚刚说的那句话,那句话的音调与节奏好像有点奇怪……?
  “沈医生还精研催眠技巧?”苏泽锦问。
  “有涉猎一些。”沈淮一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彬彬有礼。
  苏泽锦的兴趣终于被提起来了,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知道沈医生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周五?”沈淮一歉意说,“那一整天我都要给一位病人做心理咨询,但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
  “那就晚上。”苏泽锦说,“晚上八点,我去沈医生的工作室。”
  “在此恭候。”
  电话被挂断了。
  柔和的灯光、宽敞的空间、搭配和谐的色彩,每一样显眼的摆设都致力于让来到这里的患者切实得到放松。
  沈淮一手中的话筒轻轻放下。
  他关掉开启的电脑,在座机上按了一下重播键。
  短暂地等待音之后,两个人对话的声音重新响起来:“你好?”
  “嗯——沈医生。”
  “是苏先生?”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沈医生休息……”
  沈淮一十指交叉,注视电话,微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继沈淮一之后,昨天看到有姑娘叫苏锦泽……其实他是叫苏·泽·锦的……
  QVQ自尊已碎!


☆、第十三章

  “我看见了他。”
  千万缕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上射进来,在半空中就折射成七彩的光晕。沈淮一背对着落地窗坐在惯常的位置上,笔尖与白纸摩擦而过,泻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知道,你牢记了他十五年吧?”沈淮一说。
  “准确地说是十五年八个月二十三天了。”明亮的光线尽管从落地窗上毫无遮挡地射入,但在室内却因为高背椅而突兀地形成了一块阴影。回答沈淮一问题的人正踞于阴影之中。
  “时间也不能磨平你对他的感觉?”沈淮一问。
  “这是劫。”阴影中的人说,“劫如果有这么容易度过,人就一生太平安康了。”他的声音稍稍停顿,很快又低喃,“风泽中孚。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象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沈淮一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长期病人的额外喜好:“这一卦怎么解释?”
  阴影里的人轻轻笑了笑:“以诚待人以信处事则吉,心存邪念则凶。”
  “从心理医生的角度,我也建议你这么做。”沈淮一说,“你的那位同学在你的描述中,聪明敏锐、果断坚毅,这样的人诚心相待会比较好。”
  阴影中的人不置可否:“但我最近给他卜了一卦。”
  “嗯?”
  “是一卦绝命卦,事多反复,为人孤独,不谐于俗。”对方说,“我那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非常危险。”
  “我听过一句话。”沈淮一说,“善易者则不卜。”
  对方的笑声里充满了不以为然:“善易者则不卜?不过是将卜卦融会贯通,看一眼便观其气、观其运、观其命,举重若轻、了如指掌罢了!过去或许还有人能说说这句话,现在?实打实的是神棍。”
  作为心理医生,沈淮一很难就古文化和对方达成统一,他将话题转回到‘他’身上:“卜出卦的后来呢?”
  “后来啊……”对方陷入沉思,“我做了一些事,对方现在应该已经摆脱危险了。”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阴影中的人第一次反问沈淮一,“你明明知道事物对你有害,明明知道努力没有结果,你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他的尾音出现颤抖,并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对,无法克制自己,你在很早、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你有一半的生命因他而存在,你痛苦、煎熬、兴奋、疯狂,全都有他的身影参与其中……这已经超越期待,绝不止欲望,或许本来是探索,但在这过程中已经发酵——”
  “对。”他自言自语地说,并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在嗅阳光的味道,“他偷走了我一半的灵魂。”
  苏泽锦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来到沈淮一的住宅外。
  这是一处最近两年开发的别墅区,地段和环境都还算不错,但价钱也非常‘不错’。在驾车开进别墅区的时候,苏泽锦出于职业习惯估算了一下这里的价格,发现要么心理医生在国外是一个很来钱的职业,要么沈淮一也是个跟他一样的富二代。
  做成云朵状的路灯将洁白的光线投射在小区道路上,低矮栏杆内的花朵与草木在昏暗的光线下尤为郁郁葱葱,当苏泽锦下车的时候,自动喷水设备正在为花园里的草木浇水,而亮着灯的别墅里,大门已经被打开,沈淮一正站在门前,笑容在光线下几乎完美。
  “沈医生,晚上好。”苏泽锦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到来这么上心,连忙快走两步,握住了沈淮一的手,同时打开自己手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精致的紫砂壶,“一点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晚上好。”沈淮一接过了苏泽锦手上的盒子,他将紫砂壶从包装中取出来,并不掩饰自己的满意,“我们并不是医患关系,苏先生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这个时候说这一句话真叫人无法拒绝,不过……苏泽锦笑起来:“沈淮一?”
  沈淮一并无意见,他轻轻颔首,将苏泽锦带入一楼的书房:“我猜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吧?——稍等,晚上想喝些什么?”
  “一杯水就够了。”苏泽锦说,他在一张皮质高背椅上坐了下来,同时打量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拥有落地窗的房间,窗户的位置正好对斜对着他的座椅,但此刻对着花园的窗户正被两层窗帘牢牢遮住,窗帘前还摆放着一张看上去很舒适的靠背长椅。
  长椅左边的贴墙位置是占据有一整面墙的白色木纹书柜。右边则是一张大的办公桌。
  书柜上分门别类地塞满了各种书籍,苏泽锦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关于商学法学以及一些人文科学的书籍。而那张位于落地窗后的大书桌上,摆着台灯、电脑、记事本、电话,以及一面……
  苏泽锦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看见了一面破损的镜子。
  这面镜子就是他在轮回的最后看到的唯一的多余事件:他跟着沈淮一上到了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看见这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用力摔下手中的镜子。
  “你的水。”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泽锦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想得有点投入了。他对已经来到身旁的沈淮一笑了笑,在站起来的同时举了一下刚刚从面前茶几上拿起的几枚铜钱:“正德年间的,你还喜欢古董?”
  沈淮一的目光落在苏泽锦手中的东西上:“并不。不过有时候为了让病人彻底放松,我会在工作室里备份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苏泽锦记起沈淮一说过自己下午有一位客人:“对方喜欢古董?”
  “对古物确实有些偏好。”沈淮一说,“他是一位古文化的爱好者,比如易经八卦什么的。”
  苏泽锦点点头,将手中的铜钱放回原来的位置,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话锋一转,“你桌子上的镜子是?”
  “你说这个?”沈淮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这是一面据说魏晋时期流传下来的镜子。”
  魏晋?魏镜?魏劲?
  苏泽锦不由想到自称地缚灵的某个家伙,心里当下就咯噔一声。
  他甚至说不好自己是太会联想还是太不会联想……他这个时候来沈淮一这里就是想找找他陷入轮回的线索,线索现在仿佛是找到了,但问题是,这个线索看起来也玄虚非常……
  也许找一个专业人士是最好的选择?苏泽锦情不自禁地这样想,他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一来这种人士显然不好找,二来,在寻找这个人之前,他还要确定他的身边没有危险……至少确实没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他的命。
  “我能看看这面镜子吗?”苏泽锦问,他没接触过古玩,但好歹知道碰这些东西很有讲究,遇到一些娇贵的材料,连手指上的温度和潮湿度都要控制好。
  “当然。”沈淮一说。他用双手拿起桌面上的镜子递给苏泽锦,“我一直觉得古玩就在于一个‘玩’字。”
  苏泽锦接过对方手中的铜镜。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镜面部位,之前沈淮一在酒店的粗暴举动显然让这面古物深受伤害,在没有被铜锈覆盖的地方,几道长长的裂纹已经贯穿了镜面,本来就照不清楚人的铜镜在时间与锈迹的双重作用下,灰蒙蒙的连人影都晃不出来了,苏泽锦有点犹豫地张开手指罩了一下镜面,不确定自己要是反过来看背面的时候,镜面部分会不会掉下来。
  站在旁边的沈淮一显然通过苏泽锦的动作看出他的想法:“没关系,镜面不会掉下来。”他的手指抚上苏泽锦的手指,然后抓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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