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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方式不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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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在将自己的车子停稳在对方的花园之前的时候,打了这一趟路的第三十五声哈欠,他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要不是还牢牢记着自己在开车…………
总之接下去的可能性太可怕了,苏泽锦坐在车子里抹了一把脸,看着还亮灯的别墅,终于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本来他是想着如果对方睡着了就不去打扰他了,毕竟现在都快要十二点了。
信箱旁的第二盆花盆下压着别墅的钥匙。
我在楼顶上参合阴阳。
苏泽锦默默地回想着刚才沈淮一刚才在电话里说过的信息。
夜风除了带来能消除白天暑热的凉意之外,还裹挟着丝丝清淡的香气,这种香气的味道非常特别,混杂了草木的清淡与花香的柔媚,是一种非常贴近自然的味道。
苏泽锦来到花园前,数着信箱旁边的花盆,却突然发现摆在信箱旁第二个位置的花盆里正是他白天时候看见的待霄花。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总之那一串粉与黄相接、像铃铛一样接连排列的花朵确实漂亮极了,不怪沈淮一白天的时候这么重视这盆花,大热天的也蹲在太阳下打理盆栽。
苏泽锦看看左右没有人,索性直接跳过半人高的铁门,落地的时候蹲下来,在花盆底下摸了一把,摸出一根钥匙。不过紧接着,走到别墅前的苏泽锦就发现其实别墅的木门根本没有锁,他手一转就打开了,完全用不到手中的钥匙……
苏泽锦在进门的时候特意屈指在门上敲了一敲,可是并没有人回答。
他进门之后又扬起声音喊了沈淮一两声,但依旧没有人回答。
他心里开始出现不好的预感,心道对方不会真的喝醉了跑到顶楼上去吹风睡觉吧?……结果还真是!
一路从一楼找到顶楼的苏泽锦看着就一张躺椅睡在天台上的沈淮一,简直哭笑不得了。
“我的天啊,喝醉了的人简直没有逻辑可言……”苏泽锦一边嘀咕着一边上前把人从躺椅上弄起来,中途还叫了沈淮一一声,但对方并没有应。他以为对方醉得厉害,就差不多将人的整个体重全压在了自己身上往楼下走。结果楼梯都下了一半,他不经意转头一看,被自己扶着的人正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专注得就像已经这么干了很久。
苏泽锦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沈淮一依旧没有回答,他还是定定地、就这样不出声、不动弹地看着苏泽锦。
此刻走廊灯光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亮的更亮,暗的更暗。
苏泽锦甚至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比沈淮一的眼睛还更漆黑的东西。
苏泽锦伸手在沈淮一眼前晃了一晃。
沈淮一的目光随着那只手转了一圈。
苏泽锦确定了对方没有喝傻,就笑道:“怎么,醉得都不想说话了?”
“我没喝酒。”沈淮一说。
难得这几个字清清亮亮,字正腔圆。
但要命……这种一本正经的感觉和平常一对比,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苏泽锦一脸复杂地看着沈淮一,然后发现对方也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并且还嘴唇微动。
苏泽锦耐心听了听,反正就是反复的嘀咕着‘不可思议我的推算不会错误怎么发生了这样的偏移’什么的,接着沈淮一还朝他伸出手来。
他也没多想,歪着头就啾了那只手一口:“我先把你送下去睡觉,怎么样?你在天台上睡上一晚,等白天雾气出来了搞不好会感冒。”
沈淮一:“……”
苏泽锦看着那只升到自己面前的手就跟刚才对方的眼珠一样,定定地不动了。他将对方那只举了好一会也不嫌累的手抓进掌心里,笑着哄道:“行了,我们先下去睡觉。睡饱了再讨论你现在的想法——嗯,推算预料什么的——”
沈淮一果然说:“你知道我在推算什么吗?”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不就是有关于我的态度吗?
沈淮一侧头看了苏泽锦好一会,终于说:“也许是因为被你知道了就不灵了……”
苏泽锦本来正‘嗯嗯呀呀’的敷衍沈淮一,结果听见这句话脑袋一转,差点笑出来声!
‘也许是因为被你知道了(我的感情),所以(我的态度变化)就不灵了……’
要命!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填字游戏也可以这么有趣!
我的天啊,沈淮一这是喝了酒就一秒钟变纯情?完全忘记自己平常时候调情小能手的属性了?
这么一笑,楼梯就变得不再长了。
苏泽锦把人扛到卧室的时候,振奋的情绪还没有消褪,他顺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对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人玩笑道:“总算把你扛到床上了,要不要我服务到家,再陪你睡一觉啊?”
沈淮一一直在看着苏泽锦,听见这句话,他先是露出了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接着又陷入沉思,慢慢的,他凝重的表情又一换,换成了豁然开朗的样子。
“这样好像也很有意思。”沈淮一自言自语,再冲他十分兴致十二分纯真地笑了一笑。
苏泽锦刚刚因为这个笑容惊艳了一把,就听沈淮一再说:
“那行,我们就一起睡吧。”
他说,接着就干脆利落地睡着了。
苏泽锦:“……”
等等,他的兴致才战胜瞌睡完全被提起来,结果对方说睡就睡一点含糊不打的?
……,……。
……提起的兴致消褪之后更疲惫了好像。
一点都不想再开一个半小时的车,一路打着哈欠冒着撞车的风险回到自己家里去。
干脆就在这里睡吧?
反正沈淮一(醉)也开了口。
就是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出了一身汗,不可能不洗澡,当然沈淮一这里肯定有浴室,但又肯定没有可以供他换上的新的内外衣……
出去买了再回来睡吗?太傻了。
那么——
苏泽锦看着面前不住地蛊惑着他的人和床铺,陷入了沉思。
所以,第二天早上,沈淮一因为感觉不对劲而提早醒来,结果发现睡在自己身旁,□着胳膊和一小片肩膀的苏泽锦的时候,表情都裂掉了=_。=
第二十七章
但等他抬起手臂按到自己的额头;不管是从触觉、思维、还是某些预先设定好的用以区分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的特殊记号,都明确地提示着沈淮一一件事情:他并不是在做梦;他身处现实,而苏泽锦正□着身体——至少□着小半身体——躺在他床铺的另一半位置。
唯一的问题是。
为什么会这样?
睡在另一边的苏泽锦很快也醒来了。
毕竟身边有一个大活人;睡觉的时候还好,等对方有动作了,只要不是睡得太沉;一般都能自然感觉到。
但感觉归感觉;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不是一般的多,苏泽锦就算睁开了眼睛;也只觉得脑袋一片浑噩,睡意一阵一阵地往上涌,驱使着他的眼皮再一次掉下去……直到转动的眼球捕捉到重点目标为止!
“Hi;honey,”困意让苏泽锦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不少,他迷迷糊糊地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自然而然地翻一个身,凑过去将亲吻落在对方的唇角,“Goodmorning。Abeautiful……”他还在一边找窗户一边说‘这个美丽的一天’,结果说到一半,才发现卧室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不透……这显然不是他在国外、或者国内住的任何一所房子!
唔……
有点清醒了……
完全想起来了……
这是在沈淮一的房间里,躺在他旁边的是沈淮一,而不是他曾经的……嗯,‘床伴’。
苏泽锦盖在被子下的背脊冒出了一阵细汗,他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但要沈淮一知道自己刚才亲他的时候想的是别人——那别说心理医生了,再好脾气的人也会立刻把他踹下床然后断交不解释。
因此仅仅一瞬间的停顿之后,苏泽锦自然而然地一转脑袋,又啾了沈淮一的嘴唇一下,然后才拉开两人的距离,笑道:“酒醒了吗?”
沈淮一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苏泽锦,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亲吻的嘴角和嘴唇,片刻后才笑道:“完全清醒了。所以有点不明白,”他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同睡一张床的状况?”苏泽锦说,他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被被子盖住的白浴巾也顺势露了出来,长长的浴巾将苏泽锦身上的重点部位全部遮住,苏泽锦打着哈欠将浴巾往肩头一披,再找个昨天晚上找出来的文件夹子夹上,就是一件临时的盖到膝盖的厚衣服了。
“这件衣服看起来还不错。”沈淮一在苏泽锦背后说。他已经从躺在床上变成了半倚在床头。被子下隆起的一道曲线能看出沈淮一正双腿交叠,而他的两只手,也像平时一样,正放在腹部的位置,先指尖与指尖轻点了点,随即虚虚交握。
“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泽锦已经转出了卧室,等再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套上自己的西装裤,披上衬衫,领带、皮带、手表、手机,乃至那条长长的浴巾,都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可惜有点太长了。”沈淮一这个时候也从床上起来,他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就只是穿着睡衣穿过房间,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温水,啜了一口。
正扣着衬衫扣子的苏泽锦身体一麻,心道调情小能手又回来了,他笑看了沈淮一一眼:“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喝醉了,我把你从天台上扛下来,然后和你开了个玩笑问你要不要我陪睡,你那时候醉得有点厉害就一口答应了,所以我就留下来了——我猜你想问的是这个。”
“对了,”苏泽锦又说,“我保证我自己没有动手动脚,嗯——除了今天早上你清醒之后。昨天你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也差不多,脑袋碰到枕头就没有意识了。”
沈淮一微微笑着,并不言语。
他确实想问昨天的事情,但重点并不是他是否和苏泽锦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点也并不必多加询问,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事情了。
苏泽锦这时候总算扣上了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他把自己的领带一系,手表扣上手腕,再将手机开机揣进口袋里,立刻整装完毕,随即问沈淮一:“你平常早上吃什么?要不要我来弄一餐?”
“哦?”沈淮一问,“你会做什么?”
苏泽锦一挑眉:“你应该问我不会做什么——”他想自己还是不能把话说太满,于是又补了一句,“家常早餐。”
结果最终沈淮一和陈简一样不是个吃货。
想要露一手的苏泽锦只能郁郁地通过造型完美的煎蛋来显示自己的厨艺水平,然后看着心理医生站在旁边用一种很精确的手法在厨房里按比例挑出各种杂粮,煮了一锅杂粮粥。
两样早餐都上桌了。
沈淮一看着自己面前的心形煎蛋,再看一眼苏泽锦自己盘子里的圆形煎蛋:“故意的?”
苏泽锦摸了一下鼻子,为自己不算太成功的小调情:“反正总要吃的,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沈淮一弯了一下唇角,很淡定地用刀叉将其切割,然后将其中的一块放入嘴里,细嚼慢咽之后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突然觉得还是昨晚的醉版心理医生更可爱……!
苏泽锦跟着用刀叉将盘子里的鸡蛋分割开来,然后先喝了一口杂粮粥:有点稠,但看里头的各种豆类大杂烩,应该营养价值确实蛮高的吧,回去问问家里的厨师,如果真的不错,可以让外公换个口味……也不知道老人家爱不爱这个。
沈淮一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和平常差不多的早餐。
他坐在同样的位置、花费同样的时间、吃着一样的食物。
但今天和往日决然不同。
因为这栋房子里,还有一个正坐在他对面、和他吃一模一样早餐的人。
他的空间完全被破坏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花费很大一部分精力营造出来的单独的、舒适的空间,完全被另一个人搅得乱七八糟了。
他的理智感知愠怒,情感却传递出截然相反的情绪。
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的碰撞,让沈淮一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感觉到轻微的战栗。
这来自于中枢神经的兴奋。
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分歧了?确实——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了。
苏泽锦很快吃完了在沈淮一家里的第一顿早餐。
这个时候,沈淮一也将最后一口杂粮粥喝掉。
苏泽锦主动站起身将桌上的碗收进水池,然后打量了干净整洁的厨房一圈:“你平常是怎么处理碗筷的?”
沈淮一站在苏泽锦的旁边,他朝橱柜底下的洗碗机指了一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正好擦过苏泽锦的手背:“先用洗碗机,然后再挨个冲洗擦干一遍放入消毒柜。”
这一瞬间,手背上的麻痒简直一路爬到脊椎。苏泽锦斜了沈淮一一眼,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将碗筷放入洗碗机中开启机器。
等他再直起身来,站在旁边的沈淮一已经倒了半杯水在喝了。
苏泽锦正欣赏着对方喝水的姿态呢,没防备喝了一口水的人忽而一转头,就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味道纯白的液体带着另一个人口腔的热度流淌在自己的口中,几乎在舌尖接触到的一瞬间,苏泽锦就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沉醉。他的喉咙中滚出低低的笑声,手臂抬起,环上沈淮一的腰肢……然后昨天晚上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里。
当然并不是其他什么。
如同苏泽锦之前跟沈淮一说过的,在沈淮一睡下之后,苏泽锦根本没有做出另外的任何事,只是和对方在一张大床上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但在昨天扶着沈淮一下楼梯的时候。
他曾经很清楚地感觉到,掩盖在对方衣服底下肌肉的模样。
那非常的流畅、棱角分明、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韧结实……再完美也没有了。
如同现在的这个吻。
他和对方纠缠着舌尖、品尝着同样的水源,相互搜寻试探对方口腔中的敏感处,贴近到能听见彼此心跳的距离——然后试图将彼此的最后一丝呼吸,也彻底掠夺过来。
最后苏泽锦喘息着放开了沈淮一,刚才沈淮一吞进嘴里的一口水全进了他的喉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泽锦觉得这一口水甘甜极了。
“味道还真不错。”苏泽锦凑到沈淮一的耳朵边说话,接着又恋恋不舍地再轻轻咬了对方嘴唇一下。
沈淮一的脸上保持着一种微微的笑意,他再次将杯子端到嘴边喝水:“确实挺不错的。我想某个人会觉得有些失落,”他分析着自己内心此刻涌现出来的情绪,“为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做。”
苏泽锦失笑:“你喝醉了呢,我总不能这样占你便宜吧?——嗯,”他拖长声音,“不过确实有点叫人感觉遗憾。”他将心理医生不端杯子的那只手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现在要去上班了,Honey,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沈淮一说,“今天晚上我没有什么事情。”
“行,那晚上我打电话过来邀你。”苏泽锦说,他最后检查了一□上的东西,确定什么东西都带了之后,才往门的方向走去,不过在走之前,他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困扰了他许久的事情。
“对了,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面镜子吗?”苏泽锦问。
“当然,那面镜子怎么了?”
“我这两天研究了一下,发现那面镜子原来还有点故事,你知道吗?”苏泽锦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是两个朋友随口聊天一样。
但有时候,在心理医生面前玩谎言就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效果差不多。
沈淮一轻轻一颔首:“八卦蟠龙镜的故事我在几本古籍里面看过。如果你对这些有兴趣的话,可以回去找有记录这个的几本书来看看。分别是清,张崔《博古集》;明,李冲《通幽杂注》;五代,郗解《宫廷志异》。”
苏泽锦发现自己所有想要问的都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被解答了。他最后只好在离开之前再给了沈淮一一个拥抱,这才坐上车子往公司所在的位置驶去。
距离八点半还差十分的时候,苏泽锦已经顺利到达自己公司的楼下。
如同之前说过的,苏泽锦和蒋军国唯一的一个大家都看得见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全是一模一样的工作狂,能一天花十个小时在工作上面。
正式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苏泽锦提前十分钟来到办公室前的时候,秘书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一看见从转角处过来的苏泽锦,就连忙将一份快递递上去:“苏总,这是您的快递。”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一只手就能够抓住,苏泽锦记得自己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不过也许是别人送的?他点点头,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就走进办公室,再随手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处理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一下就是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等苏泽锦的工作告一段落,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转转有点僵硬的脖子和肩膀的时候,才记起被自己随手放在一旁的东西。
他又将那个盒子拿起来看了一眼。
写着他的地址和电话,但没有寄件人的地址和电话,而且这是一个同城的快递。
苏泽锦稍微回忆了一下,但他是做生意的,平常接触的人太多了,根本猜不出会有谁送东西来,只能直接将盒子拆开来。
接着,就看见一只明显使用过的白色U盘静静躺在盒子的正中央。
这一刻,在俞太太举办的茶话会上,林美君和张太太王太太一起,三个人三只手,微笑着捧起了她们共同完成的插花作品,向在场的众人展示。
赢得了一片赞扬与掌声。
第二十八章
这些年来,林美君在众位太太的聚会上是越发的独占鳌头了。
这固然跟蒋军国掌管的苏氏企业越来越壮大脱离不了关系;但能在座的太太谁家没个几十上百亿?钱到了一定份上;对这些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人而言,也就只是一串数着还嫌累的数字罢了。
可有一点诱惑,只要还是女人;就无法摆脱。
这些在外头看来风光无限的豪门太太,在家里、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并不总是像她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珠光宝气、璀璨夺目。
总有更年轻的、更漂亮的、更新鲜、哪怕更愚蠢的其他女人;出现在她们丈夫的身边。
想要男人不偷腥,就像去叫猫儿不吃鱼。
那些平凡的人有了机会也要尝尝刺激;何况是手握数百亿;在集团中呼风唤雨的大公司董事长?
而像林美君这样的,一个家境普通的寡妇;带着继子嫁入豪门,还将自己丈夫收拾得妥妥帖帖十几年来就没见找过第二个女人的,不说绝无仅有,但绝对万中无一。
林美君从坐回自己位置上之后,就微笑着和左右的人说了好长一会话了。有一些围在她身边的夫人走了,但更多的夫人再围上来。
当然她身旁的位置总共只有那么一点,那些想要围上来的夫人太太们首先要先竞争一番,失败的不免垂头丧气地走了,成功的也少不了如同战胜的公鸡一般昂首四顾一番。
林美君唇边的笑意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她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
被众人环绕着、被众人羡慕着、被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震惊而嫉妒——如同她曾经暗暗想过的苏夏熙。
你的容貌美艳照人。
你的头脑聪明卓越。
你生来就有亲人的宠爱,有优渥的生活,有围绕着、追捧着你的那些优秀的追求者。
你甚至在商业上的眼光敏锐,想玩两把的时候就能赚到我一辈子没有见过的钱,不想玩的时候,也总有人将珠宝首饰衣裙甚至整颗心捧到你面前,请求你懒懒地看上那么一眼。
那又怎么样呢?
苏夏熙。
你死了,我活着。
我就算活进尘埃里,也赢过了死去的你。
俞太太的茶话会本来预计两个小时就结束的,但因为请到了林美君,硬是多拖了半个小时,众位想朝林美君取经的太太们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俞太太亲自将林美君送到了外头。
林美君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很亲密的和俞太太说了一会话,最后,她轻描淡写地提了提自己弟弟的生意。
俞太太闻弦而知其雅意,当下就笑着一口答应了。
俞太太也知道林美君的弟弟,撑死了不过一个总资产估价还不能到千万的公司,在他们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看着林美君的面上,随手一个订单也就打发出去了。
林美君坐进自己专车后车厢的时候,就拿出粉饼与口红、照着镜子细细补妆。
今天依旧是完美的一天。
一切都如同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她补好了妆,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唇角一弯,可亲的笑容就出现在镜子正中。
她的公司很快又要进账一笔。
没错——她的、挂在远房弟弟名字下的、公司。
这个公司是彻底属于她的,不论蒋军国还是蒋容旭,都并不知道真正的□。
而拿到东西的苏泽锦,也马上要入套了。
任何的孩子、哪怕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对亲情都有天生的孺慕。
更何况苏泽锦从小就在准备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他在接到他送过去的,有关苏夏熙甚至关联到蒋军国的消息的时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过来找她。
而这,就是她整垮苏泽锦的依托。
苏夏熙。
林美君默默地想道。
她曾经见过苏夏熙一次,在她刚刚上了蒋军国的床的时候。
她对这个男人的原配产生了无可遏制的好奇。
她随即打听到蒋军国和苏夏熙会出现的场合,当然无法成为嘉宾一同被邀请进入,但想办法成为临时的清洁员进去,却并不复杂。
总之那一次,她站在旁边,很清楚地看见了蒋军国满脸笑容、小心翼翼地将苏夏熙搀扶出车子。
高挑明艳的美人甫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的眼睛大大的、眼尾又斜飞,索性就在眼尾处画出长长如蝶翼的眼线。她的鼻梁高挺,并不用在鼻翼的两侧上打阴影突出,但颚骨又有些高,所以在脸颊上补上了橙红的粉,而嘴唇——
那大概是苏夏熙这张脸上最叫人惊艳的地方了。
那张嘴唇和她的眼尾一样天生的微微翘起。她的目光只要往你脸上一斜,再配上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菱唇,就是天生的镁光灯焦点。
大概没有男人能挡得住□。
蒋军国那时候就像侍从捧着主人的钻石,诚惶诚恐地牵着苏夏熙的手走上红地毯。
他们从她的身边经过。
蒋军国大概发现了她,但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而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苏夏熙的目光扫过了自己。
她佝偻着脊椎,坍塌着肩膀,深深地、深深地低下自己的脑袋,面孔冲着地面。
她清楚地知道,苏夏熙扫过她的目光就跟扫过地上的尘埃那样平静无波。
那天之后,她继续跟着蒋军国,而这一幕就像恶梦一样缠绕了她十数年,甚至一直持续到苏夏熙死了、她成为名正言顺的蒋夫人之后好几年。
直到现在,她如同一个女王蜂那样掌握身边除了蒋军国之外的所有人,再回想这一幕的时候,所有的细节依旧清晰得就像早刻进了骨子里。
好像苏夏熙就是那一朵阴云,牢牢地遮在她命运的上空。
其实现在也不差。
前行的车子平稳到没有震动感,后座上的林美君慢条斯理地想。
她要苏夏熙看一看,二十一年前的她固然还没来得及彻底引导蒋军国和苏夏熙离婚,苏夏熙就死了;但二十一年后的她,却可以亲手让苏夏熙的儿子和蒋军国反目成仇。
她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蒋军国还怎么可能将股份割让给苏泽锦。
她更要苏夏熙看看,二十一年前,她斗不过的到底是哪一个女人。
这一辈子。
苏夏熙斗不过她,苏夏熙的爸爸斗不过她,苏夏熙的儿子,也斗不过她!
苏泽锦在这个下午五点半的时候给沈淮一打了个电话,问对方有没有想要吃饭的去处。在得出了否定的答案后,他收拾东西,直接驱车到了沈淮一的家里。
六点半的时候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苏泽锦刚一进门,视线就被摆在餐桌上的烛光晚餐吸引了。
看上去金灿灿的宫廷烛台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如豆的烛光在烛芯上微微跳动。上午他和沈淮一曾坐过的位置已经铺好了桌巾,白色的盘子、银色的餐具整整齐齐地压在上面。水果和沙拉摆在桌子的正中央,绿色的提子,红色的小西红柿,还有草莓和切了块的苹果,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这些绿色食品旁边,还有一瓶斜斜放在酒托上的红酒。
而围着白色围裙的沈淮一正端着两盘牛排走出了厨房。
他对于站在客厅中的苏泽锦并不意外,还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说:“时间刚刚好,洗个手就可以吃晚饭了。”
所有的惊喜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长长的一声“哦”,苏泽锦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上前接过沈淮一手中的餐盘,分别摆在两人的位置前,这才去厨房仔细地洗了个手:大概和职业有些关系,心理医生对‘清洁’的要求并不低,简而言之,就是存在轻微的洁癖。
两个人面对面地在餐桌上落座,苏泽锦发现沈淮一的厨艺一点都不逊于自己,这大概源于对方也像他一样,很早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
“我记得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你家人在国内?也在京城?”苏泽锦问。
“嗯。”沈淮一微微点头,“他们也住在京城。”
“没有一起住?”
沈淮一用餐巾拭一下嘴,接着笑了笑:“自己一个人住更方便。在国外呆太久了,生活习惯就不太一样了。而且我家人不少,并不需要所有孩子都呆在身边。”
苏泽锦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他笑道:“我的家庭情况就不用向你介绍了。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出国?”
“发生了一些事情,想要换一个环境。”沈淮一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他吃完了晚餐,将刀叉交叉放在盘中间,“有时候,你没有办法呆在原来的环境,面对原来的人。”
在这一点上,苏泽锦算得上和沈淮一同病相怜了。
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餐具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在小学吧。”沈淮一说,“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呆在国外了。”
“那应该完全适应了国外的生活?”
“差不多吧。”沈淮一笑道,“不过还是决定回国。因为国外也并不是那么的有趣。”
两个人都吃完了,苏泽锦帮着沈淮一收拾餐桌,他说:“小学的时候我也换了个学校,跟你差不多,不能在原来的地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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