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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_周江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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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这一夜睡得很踏实很香甜,第二天一早起来便给林子发了个短信:“亲爱的,起床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给我加油吧!”
林子在睡梦中被短信的声音吵醒,看了看时间才六点,便回道:“这么早就起床了?”
“没办法,单位有点远,坐公交要一个半小时。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继续睡吧,懒虫!”小菲在卫生间里一边回着短信,一边刷着牙。
林子已经睡意全无了,给她回道:“加油!宝贝儿。”便也起床了。
赵明从没见过林子这么早上班,看到他办公室的门开着,便径直走进来嘻嘻地笑道:“林总这么早啊?不会是我看错时间迟到了吧?”
林子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在市场部,呆的时间也最长,那时还是赵明的兵。两人私交一直非常好,有时下班的时候还在一起喝上两杯,基本上也算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看见他进来,便招呼他坐下:“来来来,坐一会儿,刚沏了上好的铁观音。”
“嘿嘿嘿,这个好。”赵明把包往旁边沙发上一扔,便坐下来喝茶,又抬眼瞅了瞅林子,“脸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不过精神状态非常好,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别瞎猜啊。昨晚有点失眠,入睡得晚,今天又起早了。”林子端起小小的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又往那拳头大小的紫砂壶里续上开水,“想公司的事,刘总留下的好底子不能败在我的手上啊,我压力大着呢。”
“嗯,压力是不小。商场超市的终端费用太大,条码费、货架费还有促销员管理费加起来一家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一般的公司哪承受得了啊。而且还一年一年地往上涨,真不知道这些终端商家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供应商活了。”
“没办法,市场竞争太激烈了。现在只有在品牌宣传和促销手段上下功夫,总公司今年有意在浙江卫视上加大广告投入,你那里也要做好相应的工作,多想想点子,拿出出奇制胜的方案来。”林子点了一根烟,继续说,“我们现在的优势是终端客情关系稳固,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过分依赖代理商,不能让他们牵着我们鼻子走,我们自己要注意维护好这些关系,牢牢地把他们掌握在我们手里,尤其是重要客户。不然的话,我们这个分公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呢?”
“说的是,我计划下个星期去全省各市场走一走,回来向你汇报。”
“可以,工作做得细致一点,注意发现问题。另外要注意,代理商也是我们重要的资源,要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林子端起茶杯,举到赵明的跟前,“来,我们以茶当酒,干一杯。”
“好,干一杯!”赵明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抹一抹嘴说,“林总,你是个好领导,即使你将来不干这个,我们也要跟着你。”
“干嘛?想造反?”林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不不,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别计较。我是说我们永远跟着你,无论你做什么。”赵明赶紧解释道。
“另外,有一个私人的问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赵明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
“但说无妨!“林子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但他立刻就后悔了,他心里有一个做贼心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以他的智商,他绝对能猜出赵明要说的是什么。
“那我就说了。“赵明步步紧逼。
“说吧!“林子骑虎难下,但还是心怀侥幸地回答。
赵明站起来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回来重新坐在原位置,压低声音说:“你和叶子怎么样了?”
林子强作镇定,靠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赵明,心里飞快地思考着。他觉得他越直视他,他后来不管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更可信,都更有说服力。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一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和他隐瞒这一切。良久,他还是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她只不过是我们曾经的员工,我能和她怎么样?”
赵明被他像刀一样的眼神盯得心里有点儿发毛,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嘿嘿,别装了。至少我和朱红都看出来了,叶子看你那眼神,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你呢,看叶子的眼神也和别人不一样。她离职的那天晚上喝醉酒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得真真的。我们都是过来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怎么样?坦白吧。”
“你们瞎琢磨什么呢?我是有妇之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耽误人家姑娘吗?”
赵明见林子这个态度,也只好就坡下驴了:“开个玩笑,别介意啊。一方面我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好的,另一方面我也担心你呀。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作兄弟的只能提个醒。”
林子通过和赵明的这一段谈话后发现,他和小菲当初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最多也就是互相暗生情愫而已,竟被他们看个底穿,真是世间之事本无秘密可言,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不言罢了。
小菲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每天照例在早上和晚上给林子发一个短信,偶尔上班时也偷空给他发一条。林子沉浸在幸福之中,有时脸上会不自觉地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处于热恋中的他们每隔两三天就要约会一次,在一起吃顿饭,然后挽着胳膊到处走走,又依依不舍地吻别。小菲的住处离单位很远,每天上下班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很是辛苦。林子便展开地图找到她们单位的地点,又以她们单位为中心向四周搜索,选定了几个备选的小区。午饭后他找老齐要了车钥匙,自己开着车去那边附近找信息中介所询问。经过几次筛选,最后在长青公寓小区租下一套一居室的小房子。这里距离小菲的单位只有公交车三站,即便是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
当他把钥匙送到小菲手上时,她很感动,热烈地拥抱着他问:“这里租房好贵吧?”
“不太贵,大概也就是你工资的一半吧。你不是富家小姐嘛,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怎么也这么抠门?”林子搂着她的腰,揶揄道。
“我妈说女人就要会过日子,况且我现在工作了,还好意思找父母伸手要钱?”小菲伏在林子的胸前,一只手摆弄着他胸前的纽扣,“不过,我爸老是偷偷地给我钱,我不要。他就给了我一张信用卡,是他的附卡,算是给我救急用的。”
小菲一语成谶,那张信用卡后来真的一度成了他们救命稻草。在他们面临着一次重大困难时,有限的一点现金只能一分一分地计划着使用,而其他能用信用卡的花费都是刷卡。林秀山没有信用卡,小菲的那张卡不止一次的被刷爆。她的父亲一定通过银行的短信知道了女儿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也不过问,只是默默地一次次为她还清欠款。林秀山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穿上外套,关掉手机音乐,他想出去走走。
长青公寓小区的大门还是和过去一样,只是老旧了许多。门口新增了两三名保安,他记得以前好像并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那老头估计现在应该快八十岁了吧,即使还在人世,怕也是风烛残年了。林秀山不由得感慨万端。小区内变化也不大,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和一棵棵高大的香樟树却比当年茂盛得多。斗转星移十余载,物是人非倍凄凉。他走到那幢楼下,抬着头呆呆地望着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窗户。那年小菲搬进来时应该也是这个季节,或者比现在略早一点吧。
第 6 章
六
周末,林子开着公司的小车帮小菲搬家。一个大的路易威登拉杆箱,两只大塑料归纳箱,都装满了衣物;一只纸箱装的都是书籍和记事本之类的;还有被子等床上用品和一台台式电脑。后备箱里塞不下去,又把后排座位上也塞满了。林子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菲说:“幸亏没让老齐来,否则都没位子坐了。”
“老齐知道我们的事了?”小菲歪着脑袋兴奋地问道,那神情似乎是巴不得他们都知道。
“想什么呢?我说是给一个朋友搬家,他就要过来帮忙,我没让。”林子偏过脸对她瞪了一眼,“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他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没关系,不过最好是不知道。”
新居在五楼,没有电梯。林子把东西都搬上楼后,已经气喘吁吁了。小菲一边在整理着床铺,一边打趣地说:“一看就是没做过体力活的人,这点活累成这样。”
“不行,年纪大了,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林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拿一条毛巾擦汗。
“你才多大?三十来岁就说年轻大了。我爸比你大多了吧,他可不会像你这样。”小菲放下手上的活计,拿起电水壶去烧水,“你是缺乏锻炼,你看你肚子都快出来了。”
“我发现你很崇拜你爸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子有些好奇。
“我爸能吃苦,对我妈,对我和我弟弟都特别好。以前是我们那儿市政府的干部,我爷爷只有我爸一个儿子,而我爸那时只我一个女儿,他老人家非要抱孙子,逼着我爸把公职辞了生二胎,后来就有了我弟弟。”小菲在厨房刷洗着玻璃杯,准备泡茶,“他刚辞职后在我们市里给一家企业打工,后来我弟弟出生了,被罚了很多钱。我妈工作的剧团那时候很不景气,工资经常发不出来。家里没钱了,我爸就从亲戚朋友那里东拼西凑借了十万块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就觉得家里很穷,后来就越来越好了。”
水开了,小菲从茶叶筒里抓了一小把龙井放进洗得锃亮的玻璃杯里,开水冲进去,腾腾的热气升起来,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林子看着杯子里只有十几片茶叶漂浮着,又一片一片地往下沉,笑道:“太抠了,就这几片叶子能喝出茶味来吗?”
“龙井就得这样喝,放多了还不如去喝柳树叶。我这可是上等的狮峰龙井,不信你试试,慢慢品,用心品,你会品出不一样的意境来。”小菲耐心地指导着,最后还不忘骂上一句:“你就是个粗人!
林子端起杯子,对着杯口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闭着眼睛作陶醉状。果然,一股难以捕捉的淡淡的香味轻盈地从他的口中散开来,回旋在他的鼻腔里,飘散在他的大脑里;丝丝的甜味沁入他的舌头,又沁入他的心里。他感觉到一种无以名状的、看似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的舒适和恬静。
“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小菲满心期待地问。
“有点儿意思。”林子睁开眼,咕咚一声把茶水咽下去,又故意逗她说,“这不是意淫吗?金圣叹说把豆腐干和花生米同嚼有火腿味,是一个道理,靠的是想像力。”
“真没品味!喝你的大碗茶去吧!”小菲生气地跑到里屋去继续收拾衣物了。
林子追了进去,从她的身后搂住她,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逗你玩呢,真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生气的样子,好看。”
“好看吗?喜欢吗?”小菲回过头来踮起脚尖,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看来你是想以后多多地惹我生气了?”
“哪能呢?再好看也不如你笑的时候好看,我以后呀,多多地让你笑,开心地笑。”林子嬉皮笑脸地,又看了看整洁的床铺,被套和床单都是粉红色的底子和素雅的白色小花,显得温馨淡雅,不由得无限憧憬地说,“我有一种今晚和你圆房的冲动。”
“美得你!”小菲怒目横眉,一把把他推开,“是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阴谋?”
林子慌了,忙陪着小心,哄着她说:“真的没有,我只不过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情不自禁而已,千万别生气啊。现在放下你手上的事,我们出去吃午餐,然后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小日子就过起来了。”
“好的呀,晚上我们就在家做饭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小菲瞬即转怒为喜,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胆小鬼!“
欧亚大卖场距离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林子只管在前面推着购物车,小菲跟在后面把需要的东西往里扔。不一会儿,小车就满了。林子刚想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台,小菲突然往他跟前一靠,似乎要躲避什么,有些神色紧张地对林子说:“挡着我,碰到熟人了。”
林子往周围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刚想对小菲说,一个扎着小马尾辫的高个女孩突然站到他们面前笑盈盈地说:“菲菲,好巧啊,买东西呀?”
小菲楞了零点几秒钟,立刻做惊喜状,一把抱着她欢呼道:“丹青,怎么在这碰到你呀?你不是在世纪超市上班吗?”
那个叫丹青的女孩冲她挤了一下眼,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别嚷嚷,我是奉领导之命来这里做市场调查的,你这一叫把他们主管招来,会把我赶走的。”
“哦,明白。你是做间谍的,身份不能暴露。”小菲心领神会。
“是的是的,他们也会去我们那里做市调,同行之间常有的事。”丹青抱着小菲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那个和你一起的傻男人是谁?男朋友?”
“你才傻呢!”小菲嗔怪道,又发生一连串的提问,“像不像我男朋友?帅吧?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很般配?是不是那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感觉?”
“咦!好冷啊,鸡皮掉一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丹青放开小菲,双臂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瞅着她笑。
林子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姑娘亲热地嬉笑,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看到丹青这表情,知道她们在拿自己说笑,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偏偏这时小菲过来拉住他走到丹青的面前介绍道:“林子,这是我的同学兼闺蜜水丹青,你可以叫她丹青,也可以叫小水。漂亮吧?比我差不了多少,不许动心啊!丹青,这是林子,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林子。”
“哦林子,菲菲,你介绍了我的身份,为什么只介绍他的名字,不介绍身份啊?哦哦,不用介绍了,男朋友嘛。”丹青笑着,大方地伸出手来,“幸会啊,林子。”
林子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微微一笑:“幸会,小水。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谢谢!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菲菲会恨死我的。再说,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你们自便吧。”说着丹青转身就要离开,回头又冲小菲做了个鬼脸,“菲菲,下次请我吃饭。”
小菲和林子两人中午就在街边的面馆里吃了一碗片儿川(杭州本地著名的特色小吃,地道的店家做出来的味道鲜美绝伦。其实就是面条,内有雪菜、冬笋片、精肉片,还可以加虾仁、鳝片之类。作者注)。林子先吃完,又把小菲划拨过的小半碗吃了,用纸巾擦了擦嘴便坐在那儿看着小菲慢吞吞地吃面。
“你刚才的表现真让人看不懂,开始要躲着人家,后来又那么热情,神经兮兮的,怎么回事啊?”林子想起刚才遇到水丹青的事,不解地问。
小菲认真地吃着面,头也不抬:“这有什么奇怪的?丹青是我的好朋友,她还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突然看到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当然是能躲就躲了。躲不掉了就硬着头皮上呗,不过那时脑子有点发懵,稀里糊涂地就把你出卖了。你不怪我吧?”
说着,她抬起头冲着林子傻笑。林子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笑着说:“卖都卖了,怪你有什么用?她是不是特忌妒你有我这么一位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的男朋友啊?”
“她说你是青蛙。”说着,小菲端起碗最后喝了一口面汤,拎着提包就往外走。
“青蛙是什么意思?”林子提着在超市买的大包小包紧跟在后面追问。
“王子。”小菲头也不回,忍着笑回答。
林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这一代八零后的很多语言都让他们很费解,只好嘴里嘟哝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晚饭是小菲做的,林子要求打打下手,但被她以厨房太小为由赶了出来。林子只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转了几个台,没什么感兴趣的,索性关了。跑到厨房门口看小菲忙活,忍不住走进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小菲回过头来亲了他一下说:“别闹啊,我正忙着呢。你要是没事的话,去帮我把电脑装好,放点音乐听听。乖啊!”
林子听话地进了里屋,很快就把电脑装好,点开音乐播放器,找到一个孟庭苇的歌曲专辑播放起来。厨房里传来了小菲跟唱的声音: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云做好了,菜也做好了。”小菲从厨房里往外端菜,兴高采烈地说,“云是雨做的,菜是我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快,你去开瓶红酒,今晚我们稍微多喝点,祝贺乔迁之喜。”
小菲一共做了四道菜和一道汤,一盘冬笋肉片,一盘白灼大虾,一盘清蒸带鱼,一盘香菇青菜,还有一个紫菜蛋汤。林子给两人倒上酒,抓起筷子举在空中,犹豫着不知先往哪落。小菲用手剥了一只大虾放到他碗里:“放心吧,我洗过手了啊。醮点生抽吃。”
林子夹起来醮了醮酱油放到嘴里,肉质鲜美,富有弹性,还有一丝甜味:“味道甘美,不过这个菜主要是食材好,做法简单,体现不了你的烹饪技术,看看你的炒菜怎么样。”
说着,夹了一块冬笋肉片尝了尝,不由得夸赞起来:“不错啊,咸淡适中,肉质鲜嫩。来,今天是乔迁之喜,也是暖灶饭,干一杯。”
“好,干杯!”小菲很开心,一仰脖子一干而尽。
“慢点儿。我们这是品酒,不是酗酒。”林子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轻揺杯子闻闻香,端起杯子慢慢尝。和你说多少遍了,傻姑。”
“呵呵,忘了。”小菲放下杯子,手贴着桌子伸过来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甜甜地笑。
“前两天才说过一次啊。”
“这两天才忘的。”小菲揺着他的手臂,笑盈盈地,“人家高兴嘛。来,再干一杯,这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装淑女谁不会啊。”
天早已黑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把漆黑的窗外照得雪亮。紧接着,一阵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像千万面战鼓一起擂响,又像万马奔腾的铁蹄踏碎了宁静的夜晚。林子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窗前把窗帘拉上,小菲不由自主地挪到他的身边。林子抱了抱她的肩膀,举起酒杯安慰道:“别怕。惊蛰已过,春天真的到了。春雷何足惧,我们继续喝酒,张开双臂迎接一个崭新的春天吧。”
不知不觉地两人已经喝了两瓶红酒,小菲半瓶,林子一瓶半,都有些醉意了。林子低头吻了一下已经坐到怀里的小菲,醉眼惺忪地看着她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忍心把我一个弱女子扔下,让我一个人在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独守空房吗?我的孤独难道不是你的寂寞吗?你这么狠心,难道出门不怕雷追着你劈吗?”小菲醉眼朦胧,面如桃花,一根食指按在林子的嘴唇上,做出一副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样子。
“前面说的挺让人心疼的,最后一句太狠了!”林子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咬,咬得小菲痒痒的,直皱眉,“要不我就留下来避避雷?”
“留下。”
“要不今晚就圆了?”
“圆了。”
林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抱起小菲,步伐坚定地向里屋走去。
一道更加耀眼的闪电刺破了夜空,紧随其后的一声炸雷把整个房间都震得抖动起来,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第 7 章
七
小菲早早地起来,把昨晚的盘子、杯子和碗筷收拾洗刷干净了,又进卫生间洗了澡,换上一套粉色的睡衣。林子还在熟睡,她走到床边吻了一下他的脸,轻声骂了一句:懒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还在下着雨,只不过和昨晚不同,现在已经是温柔的绵绵细雨了。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迅速包裹了她的全身,弥漫了整个房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无比的舒适畅快。伸出一只手到外面,细雨落在掌心里,凉凉的,有些许寒意。楼下小区里的一切被雨水冲洗得干净而明亮,仿佛都换上了新装。小菲关上了窗户,看看时间不早了,想叫醒那条沉睡中的懒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去柜子里找了一条纱巾。
“官人,官人。”林子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睁开眼睛看见小菲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站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条淡绿的纱巾在摆弄着。
“啊官人啊,官人你好比天上月,为妻可比是月边星。那月若亮来星也明,月若暗来我星也昏。官人若有千斤担,为妻分挑五百斤。问君你有何疑难的事,你快把真情说我听。”小菲一边唱一边把那纱巾当水袖飞舞着,声音婉转,悦耳偷心,身姿曼妙,别有韵味,眉目传情,顾盼生辉。林子睡意全无,如痴如醉。
“好极了!好声音,好身段,字正腔圆,颇有金派韵味。“林子由衷地赞叹道。
“真的假的?捧得我都晕了。我说过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我做到了。”小菲踩着小碎步,跑过来坐到床边,靠在林子身上,“你对越剧了解不少啊,戏迷啊?”
“迷倒谈不上,只能说是喜欢。”林子靠在床头,双臂抱着她,颇为自信地说,“不仅是越剧,还有沪剧、安徽的黄梅戏、河南的豫剧、河北的梆子、评剧等等。当然了,还有国粹京剧,都比较喜欢。对于他们的各种流派、唱腔也都有一些了解。而这中间越剧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最熟悉的。”
“那你肯定也会唱吧?”
“越剧《红楼梦》全本,《梁祝》半本,其他剧种的名唱段会几十段吧。”
“那你来一段我听听。”
林子想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唱道:林妹妹,今天是从古到今天上人间第一件称心满意的事啊!我合不拢笑口把喜讯接,数遍了指头把佳期待。总算是东园桃树西园柳,今日移向一处栽。此生得娶你林妹妹,心如灯花并蕊开,往日病愁一笔勾,今后乐事无限美。从今后,与你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谜猜,添香并偎观书画,步月随影踏苍苔。从今后,俏语娇音满室闻,如刀断水不分开。这真是银河虽阔总有渡,牛郎织女七夕会。
唱完,林子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小菲的嘴唇说:“这个唱段此时正应景。从今后俏语娇音满室闻,你与我如刀断水不分开。”
小菲拍着手笑道:“唱的真好。没想到你在KTV里唱歌粗门大嗓的,唱戏的时候声音挺清亮啊。味道也足,男版徐玉兰呢。”
“没办法,越剧更适合女声演唱,我只能用小嗓混唱。唱越剧的,我只知道赵志刚唱尹派小生唱得好,没听过有男声唱徐派小生的。所以你就凑合着听,有那么点意思就行了。”林子谦虚地说。
“真的很好听。”小菲爬上床骑在林子身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说,“林子,我爱死你了!”
“傻瓜,我要起床了。”林子拉开她的手,要把她往下掀。
“啊!不行!”小菲一把抱住他,不让起身,“你要说你爱我,不然就不许起床。”
“好吧,你爱我。”
“不对,是‘我爱你’。”
“知道了。”林子故意逗她,就是不说那三个字。
“你是故意的!”小菲恼了,又转而作哀求状,“你就从了小女子吧,我想听。”
“好吧。”林子坐直了身子,颇有仪式感地双手扶着小菲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爱你!小菲!”说完,两个人又紧紧地抱在一起。
中午,林子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叫宋凯的朋友打来的。宋凯是个警察,公司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以前是他的前任刘昌中的朋友,后来经介绍也就成了他的朋友。刘昌中离任时除了给他留下一个分公司,还给他留下了几个朋友。宋凯的大哥宋军开了一家棋牌室,宋凯偶然也去光顾一下。以前刘昌中比较喜欢打麻将,有时把林子带去玩,林子便也喜欢上了杭州麻将。今天宋凯休息,看天又下着雨,便想着约几个朋友玩两圈。于是打电话给林子,让林子再找一个朋友,他那里现在包括他自己只有两个人。林子答应了,便打电话给电视台的老谢,老谢也是刘昌中介绍的朋友。说是朋友,其实还不如说是利益关系更准确一些,他们公司每年都要给老谢送上大把的广告费。见林子打电话约打麻将,老谢不敢不答应,自然是满口应承。
林子向小菲告假,小菲有点儿不高兴,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林子匆忙赶到时,老板宋军正站在门口,便把他引到一个包房。老谢已经到了,除了宋凯,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不认识。宋凯忙招呼坐下,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王姐,开足浴店的,以后有空可以去放松放松,就在这条街上,出大门往左一百米。”
王姐站起来伸出手来微笑着说:“幸会,林总,早就听小宋说过你了。”
“幸会,王姐,叫我小林好了。”林子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便坐下了。
四个人依次坐下,宋凯打开自动麻将机的电源开关,服务员进来给每人送来一杯龙井,还给每人发了一包烟。宋凯说:“我们老规矩,都是朋友,玩小一点,十块钱一片。可以吧?”
“没问题。”三人都表示同意。按照他们的老规矩,所谓的十块钱一片就是基本筹码十块,封顶三十二片。也就是说每一次胡牌,最少输十块,最多输三百二十块。反过来就是每牌最少赢四十块(庄家翻倍),最多赢九百六十块。大小牌输赢悬殊很大,但事实上一场麻将打下来,个人输赢也就在两千左右。
林子平时打得不多,经验不足,加上手气也不好,两圈下来就输了一千多。心里头不免在想,这是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老谢也输了,但还是想喂牌给他,可又不能太明显,心里也有些着急。宋凯赢得不多,其他都是让王姐给赢了。王姐嘴里叼着烟,眯着眼,每一张牌打得都极其认真。像王姐这样嘴里叼着烟打牌的中年女人在杭州很常见,林子刚开始很反感,后来渐渐地就习惯了。
快晚饭的时候,服务员进来问是否在这里用餐,老谢直接回复说不用了。他对在座的三位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附近的一家衢州菜馆,一会儿过去。这时小菲打来电话,问林子结束没有,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林子回答说还没有结束,让她自己吃。
“我正和丹青一起逛街,你在哪儿呢?”小菲在电话里说道。
“我在文昌街。”林子一边打着牌,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外面下着雨,你逛什么街呀?快和小水一起回去吧,一起弄点吃的。听话!”
“雨早停了,现在天空一片晴朗。哈哈哈哈,笨蛋!”电话里传来小菲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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