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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时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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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白阮这才意识到刚才郎靖风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但因为输入的妖气量太少,又隔着两层衣服,白阮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练了?”
  郎靖风又碰碰他:“天天练到凌晨四点,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白阮仍然有些不适,往窗边缩了缩,正色道:“这东西又不着急,你还是要首先保证睡眠和学习的时间,别因小失大。”
  “怎么不着急,”郎靖风舔了下嘴唇,“我还等着练完了好亲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郎靖疯:白跳跳,你有本事救我,你有本事娶我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小剧场2】
  此时的白软软:我白阮就算孤独老死,死外面,从车上跳下去,也绝对不和郎靖风谈恋爱!
  后来的白软软:真香。
  软软还没有动心呢hhhh不过很快就会小动一下~
  不是“直掰弯”,是“弯帮助自以为直的弯发现自己是弯”~'doge'


第二十六章 快乐得像只小猪佩奇。
  “别想那些了; 不可能。”白阮动作机械地起身道; “让一下。”
  “去哪?”郎靖风问; 口吻强势得半点儿学生气也无,倒像是个对招蜂引蝶的小浪受严防死守的黑化老攻。
  白阮挺想斥回去; 但估量过郎靖风的脸皮厚度后,他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我去巡查午自习。”
  “骗子,”郎靖风轻轻笑了一声; 用身体把白阮结结实实挡在办公桌后面,“你就是想躲我。”
  白阮努力摆出淡然从容的表情,眼望别处道:“不是; 学校有规定,班主任每天三进班两跟操; 早中晚三次自习要进班管理; 想害我被扣工资你就挡着。”
  郎靖风打量白阮片刻; 侧身放他走。
  白阮经过时,郎靖风忽然一伸手; 用小手指头勾了一下白阮的衬衫袖口; 叫:“白老师。”
  怕白阮沾着妖气难受,那指尖没实打实地碰上; 和白阮的手腕隔着几毫米的距离; 这动作细致得让白阮的心尖都跟着袖口一起被勾了一下。
  郎靖风搭着桌边半坐着; 垂眼望着白阮漂洗得雪白的袖口,收回手,语调轻柔得像只试图讨好主人的奶狗:“待会儿我好好补作业写检讨; 不给你捣乱……你陪我在办公室待着,行吗?你可以开风扇。”
  白阮含糊地应了一声,心率莫名攀升。
  郎靖风眼皮一掀,望向白阮的脸,少年感十足地一笑,直白道:“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真不干别的。”
  逐步攀升的心率顷刻间跃至顶峰,白阮心脏猛跳几下,胸口一紧,一张嘴舌头直打结:“你、你午自习抓紧补作业,下午……还有课,别耽误上课。”语毕,慌慌张张地走出办公室,好一阵恍神。
  其实刚才郎靖风也没怎么着,连碰都没碰着白阮,白阮却比被强吻那天还忐忑别扭,郎靖风用小拇指勾他袖口的那一下被大脑擅自反复回放。
  别想……白阮揉揉眉心,把脸贴近后门上方的小窗检查溜号的,然而在小窗前站了一会儿白阮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儿没在看学生,闹了半天溜号最严重的就是他班主任本人。
  白阮用力抹了把脸,告诫自己把心态摆正别被不懂事的学生带歪,随即走进教室转了几圈,又在讲台上站定。
  偶尔有学生快速地抬头瞄他一眼,白阮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今天巡视午自习的时间明显比平时长,可他宁愿说话不算数也不想回办公室。
  白阮心里乱糟糟的,在教室磨蹭了十分钟后,从东侧的主楼梯下楼,惯例去高一年组的楼层上了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白阮打算去操场上转转,或者趁现在外面没学生弄个篮球偷偷玩会儿——去年二中老师和外校老师打篮球友谊赛时人手不够,把白阮拖进去充数,本来就想让他当个吉祥物跟场下观众卖卖萌,没想到白阮的弹跳力、跑速和反应速度都是惊人的可观,长得一副白白嫩嫩弱不禁风的模样,在场上却蹿得比兔子都快,一起跳那气势像火箭升空似的,上半场抢篮板的活儿几乎全让白阮包了,至于下半场……白阮玩得太少不熟悉规则,五次犯规后荣幸退场。
  总之,这么几场打下来白阮就爱上了篮球这项运动,觉得特别适合自己,周末有空会和那几个老师约着一起玩儿,有时大课间也和自己班男生打打。
  白阮原本兴冲冲地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透过办公室窗户能看见操场,怕郎靖风下去堵自己,便又苦着脸折了回去,犹豫片刻后从西边的侧楼梯上到天台,打算在天台上晒晒太阳消磨时间,等下午第二节 六班语文课再下去。
  与此同时,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白阮回来的郎靖风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完成了从纯情奶狗到黑化恶狼的进化飞跃,阴沉着脸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先是走到四班后门,把脸贴在后门的小窗上嗅了嗅,捕捉白阮身上那股温暖蓬松的味道。
  那味道郎靖风特别喜欢,如果不是怕吓着白阮他都恨不得从白阮身上扒两件衣服下来天天贴着闻。
  在窗边闻着闻着,郎靖风愈发躁动难耐,觉得自己必须得立马逮住白阮搂进怀里狠狠搓弄一通才能舒服得了。
  教室里,以为白阮又来抓现形的学生一扭头,与小窗中脸黑如炭的郎靖风对视了一秒钟。
  一头雾水的学生:“……”
  装语文or数学课代表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吗?这是来装班主任了?
  郎靖风退开两步,像只丢了猎物的小狼一样不甘心地蹲在走廊上,左右转着头,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闻味儿。
  闻了两下,郎靖风起身朝东侧楼梯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再蹲在地上吸吸鼻子,如此重复了几次后,郎靖风循着白阮残留在走廊地面上的味道顺利追踪到高一年组的男厕所。
  从一楼男厕出来,郎靖风脸色更难看了,紧接着,他故技重施,又警犬似的闻着味儿,循着西侧楼梯一路摸到天台。
  嘭的一声,郎靖风推开天台门。
  午后的太阳将天台上的石板烤得微烫,熏暖的风轻柔吹送,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白阮原本正头枕双臂仰面躺着,惬意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听见门响,那双慵懒地半合着的眼猛地瞪圆了。
  白阮触电般弹坐起来!
  “老师好啊。”郎靖风的狼眼睛微微一眯,大步朝白阮走去,脸上涌动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气,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不是查完自习就回来吗?回哪去了?”
  “你怎么……”白阮险些被这突然出现的狼崽子吓到心脏停摆,慌忙退开几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郎靖风神色阴沉地点点自己鼻尖,言简意赅道:“闻,下次躲我记得躲到三公里开外。”
  “没躲你,有什么好躲的,我就上来透透气。”白阮扯着谎,按着吓出来的圆尾巴疾步朝天台门的方向走去,“走吧,下楼补作业去。”
  郎靖风冷冷一笑,像刘震逮他似的一把攥住白阮领带,收着力道把白阮往自己怀抱的方向不轻不重地一扯,两人身子没贴上,只是离得极近。
  “郎靖风!你干什么!”白阮腿一软,脸蛋惊得煞白,挣不开,也不敢上手碰郎靖风。
  “白老师,”郎靖风又爱又恨地瞪视着白阮好看的脸蛋,咯咯磨着牙,语气不善,“我是真想好好追你,慢慢让你接受我,你不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吧。别的我就忍了,你连上个厕所都刻意跑一楼上,犯得着吗?就这么不想遇见我?逼我欺师灭祖呢?”
  白阮一点点往外扯自己的领带,愁眉苦脸地憋出六个字儿:“不许欺师灭祖。”
  郎靖风喉结滚动,闭了闭眼睛,压着火儿道:“妖气我都学着收了,天天练到凌晨四点,你还看不上我什么,我都改。”
  白阮不禁反问:“那……你看上我什么了,我也……改改?”
  郎靖风心里这个火大,恨不得就地把白阮按倒扒光了亲吻揉搓一通弄得他又怕又爽哭着求饶好解解恨:“从头到脚全看上了,想让我看不上你,重投个胎吧。”
  他这话真不是作假,起初他只是觉得白阮长得好看合他胃口,后来被自己幻想中那个软糯温柔善良可爱的小哭包萌得不能自理,再后来,他发现白阮和他的幻想有些出入,可这出入反而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周一那天晚上郎靖风回家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满心都是白阮,想着这么个毛绒绒的、巴掌大点儿的小白兔,放在大森林里遇到野兽也就是一口的事儿,但就这么个他一碰一叽叽的小东西,却能为了不让他遭天谴,硬着头皮克服恐惧几次三番接近他,能为了救沈嘉涵支出两年妖力,能为了让周皓辰不挨揍单挑五只犬妖……
  这他妈怎么想的!?郎靖风想着那外形酷似小白粘糕,内心却刚强正义的小白老师,又是不解,又是被反差萌萌到心潮澎湃,躁动得直想日枕头。
  白阮的外形、性格、人品、性别、气味……全都合郎靖风的胃口,合得无法再合,再加上云清算的那一卦,怎么看他和白阮之间都透着一股姻缘天定的意味,错过一次绝逼终生后悔。
  于是,这天夜里,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要白阮的郎靖风在心里把脸皮揪下来,团吧团吧,扔了。
  追媳妇儿要什么脸,不几把要。
  “问你话呢,”见白阮又不吭声了,郎靖风催促道,“你看不上我什么,我改。”
  “你是我学生,”白阮无奈道,“还是男的。”
  “再过一年多我就毕业了,毕业就不是你学生了。”郎靖风说着,放软了语气逗着白阮道,“性取向这种小困难你就不能为了你最重视的学生克服一下吗,尊敬的跳跳老师?”
  白阮:“……”
  见这么说郎靖风不当回事儿,白阮一咬牙,硬着头皮用微微发颤的嗓音抛出杀手锏:“其实关键是……我成精之前被狼咬过,差点儿没命,所以我对狼有阴影。你就算把妖气都收干净了,我也没办法不怕你,我不敢把话说得太绝是因为我师父的卦,但是……”白阮字斟句酌着,既不敢瞬间掐灭郎靖风所有希望,又想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有多么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是我学生了,就算我喜欢男的了,我对狼也……”
  郎靖风下颚线条紧绷,默然不语地凝视白阮良久,缓缓松开攥着白阮领带的手。
  白阮小心翼翼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还是换个人喜欢……”
  郎靖风打断他:“你这意思就是,别的方面你倒不是绝对不能克服,最大的问题是我是狼?”
  白阮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郎靖风嘴唇抿成一线,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却是渐渐由阴转晴,含笑打趣道:“种族歧视啊你?”
  白阮哭笑不得:“不是,就是心理阴影。”
  “行吧,”郎靖风一点头,“那我知道了。”
  “那……”白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还是得学习啊,别因为这个不学习了。”
  “学,当然学。”郎靖风忽然笑了一下,露出两颗隐约比寻常人尖一点的小尖牙。
  ——他嘴上说着知道了,脸上却没什么得知恋情无望的失落,相反,语气神态还都挺轻松的。
  白阮摸不透他心思,也不敢深问,只试探道:“那你回去补作业,写检讨,我……”
  郎靖风瞥他一眼,柔声道:“嗯,晒你太阳去。”
  说完,郎靖风吹着口哨跑下楼梯,快乐得像只小猪佩奇。
  白阮:“……”
  这狼崽子是不是又有哪里会错意了……
  但是,出乎白阮意料的是,天台谈话结束后,接下来的几天郎靖风确实收敛了许多,没再试图接近白阮,而且写作业和上课听讲也没耽误。
  欣慰之余,白阮的心多少还是有点儿悬着,总觉得天台谈话那天郎靖风的反应不太像是放弃了,事情八成没这么简单。
  另外,郎靖风身上的妖气也持续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变淡,周日两人一整天没见着,周一早自习白阮走进教室时就几乎闻不到妖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郎靖风没在教室,结果往最后一排望去时郎靖风碰巧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片刻,白阮匆匆转过脸。
  果然,这平静的假象只持续到周一当天晚上。
  这周一四班的晚自习是白阮亲自监督,放学铃敲响,白阮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一出门就看见郎靖风倚着办公室门对面的墙抱怀站着,见白阮出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英俊又嚣张的笑容,道:“白老师晚上好。”
  白阮莫名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冷淡地冲郎靖风一点头,转身开溜。
  “回来。”郎靖风的声音带着笑,几步追上,一把钳住白阮手腕。
  白阮条件反射地一紧张,但预想中尖锐刺骨的妖气却没出现,没受到妖气刺激的神经系统指挥着全身弓弦般绷紧的肌肉,勒令它们缓缓松弛下来。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郎靖风道。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疯:给你看个东西。
  白软软:准备自戳双目。
  郎靖疯:……操,不是看diao!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形象吗?


第二十七章 我这不掉毛吗?
  “看什么?”白阮凝神感应片刻; 却仍然捕捉不到丝毫狼妖的妖气; 眸光微微一颤。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郎靖风的身份; 此时此刻白阮会误以为他是人类。短短七天而已,郎靖风还真练成了。
  白阮幼年时也练习过收敛妖气; 知道七天想收得这么干净有多困难,他抬眼,视线疾速扫过郎靖风布满血丝的双眼; 心尖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道:“你这两天睡觉了吗?”
  郎靖风正钳着白阮手腕把他往走廊尽头杂物间的方向拽,闻言侧过脸; 略带嘲弄地一笑,道:“今天下午自习课睡了一会儿; 谢谢白老师关心。”
  言下之意也就是除了下午自习课之外这两天都没睡觉。
  白阮一阵心悸; 实在不忍呵斥郎靖风; 但也不敢再和他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独处,只好一边小幅度地挣扎一边低声道:“站住; 要让我看什么直接拿出来; 什么东西在这不能看?”
  走廊上几个路过的学生朝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郎靖风想把白阮强行拖走很容易; 但他一怕弄疼白阮; 二怕别人看; 便退回一步贴近白阮,轻声道:“在这真不能看。”
  白阮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脸一转; 结巴道:“那、那我不看。”
  “想哪去了?”郎靖风乐了,直白道,“不是黄的。”
  白阮皱眉,实在想不出郎靖风能让他看什么,根据白阮对这狼崽子的现有印象,白阮怀疑他是想把自己哄进没人的僻静地方好干点儿什么不该干的,遂语气坚定道:“不看,放开。”
  郎靖风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回忆起前些天看见的程序员熬夜加班致猝死的新闻,灵光一闪,把脸沉下来低声道:“白老师,我照那破教程练得好几天没正经睡觉,现在心脏砰砰跳,你这会儿别气我。”
  白阮忍不住心疼学生,语气软了些,道:“上周四都跟你说了别这么拼,又不是什么急事,你也不听我的……”
  “拼都拼完了,就别说了。”郎靖风抚了抚胸口,用流氓碰瓷儿的语气道,“我现在气儿也不怎么顺,你再气我我猝死了。”
  “你……”白阮一阵急火攻心,差点儿当场给郎靖风做个猝死示范。
  郎靖风看出白阮在担心什么,为表诚意,他松开攥着白阮腕部的手,道:“我是真有事儿,跟你说正经的,我保证不乱碰你,不亲你。”
  白阮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
  郎靖风咬牙发狠道:“我今天要是亲你一口,乱碰你一下,我他妈是狗!”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未免就矫情了,白阮活动活动被抓得发麻的手腕道:“那走吧。”
  他们在走廊磨蹭这么久,放学的学生也差不多走干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杂物间,没人看见。
  郎靖风关门落锁,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堵住出路,把书包拿下来往地上一丢,脱了制服外套,又开始解领带。
  “你脱衣服干什么?”白阮目露警惕,甚至想叽叽大叫。
  “别多想,我变个原形。”郎靖风动作不停,啧了一声道,“得先脱衣服再变,我这不掉毛吗。”
  白阮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憋着笑道:“那你变原形干什么?”
  “变完你就知道了,肯定不咬你。”郎靖风观察白阮表情,见他在忍笑,便顺着话瞎扯淡逗白阮开心,“一到换季我们一家三口都掉毛,满屋子哪都是毛。我妈每个月都得给阿姨额外发补贴,要不她天天扫毛粘毛太辛苦了,真事儿。”
  白阮垂着眼帘想象着换毛季郎靖风家里的惨状,破功了,笑问道:“那阿姨不觉得奇怪吗?”
  “她也是狼。”郎靖风目不转睛地望着白阮的笑脸,把最后一件衣物往地上一丢,也跟着笑了,“还是老狼,毛掉得比我们仨还厉害。”
  语毕,郎靖风身形一矮,眨眼的工夫已不见人,地上则多了一只年轻健壮的公狼。公狼生着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皮,粗长的狼尾懒懒耷拉在身后,一双狼眼在光线昏暗的杂物间内亮得灼人。
  白阮心知郎靖风不会伤害自己,可真见着一只狼待在这么近的地方心里还是一阵阵发憷,嗓音干涩地催促道:“到……到底让我看什么?”
  郎靖风竖起屁股后的狼尾巴,不太熟练地冲白阮摇了摇,狼脸流露出驯顺的神情,随即,他四腿牢牢钉立在原地不动,用尽量缓慢、大约不至于惊吓到白阮的速度朝白阮张大嘴巴……
  白阮头皮一阵发炸,一边紧张地咽着口水一边被本能驱使着后退了两步。
  他对狼嘴的阴影极大——狼除去一口锐利的门齿外,还有四颗杀伤力极强、又长又尖、高度明显高出门齿的犬齿,那是狼赖以生存的东西,也是狼战斗与捕猎的最佳武器。当年他就吃过这四枚犬齿的大亏,一条后腿被咬了个对穿,那两个痛彻心扉的狰狞血洞与四枚森白的狼牙在他幼年时常常顽固地造访他的梦境,每每会令他叽叽尖叫着从自己的小草窝里惊醒,直到十岁以后这血腥的梦魇才渐渐从他的生活中淡化。
  “呜呜……”见白阮目光失去焦距,压根儿没在看自己,郎靖风从嗓子眼发出催促的低叫。
  白阮从恍然中惊醒,硬着头皮朝郎靖风的狼嘴看去——
  那四枚森白锋锐的犬齿已不复昔日悍勇,它们最顶端的牙尖儿被磨平了,只剩下四个光滑的、无害的平面。
  白阮一愣,心头剧震,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这四枚利齿是狼生而为狼的荣誉,在大自然中狼牙甚至重于狼命,一头狼往往宁可直接死了,也不会愿意带着这么四颗咬不死猎物的牙窝囊地苟延残喘,可郎靖风却硬是把它们锉平了。
  白阮胸口一疼。
  “呜……”郎靖风低叫着用舌头舔了舔那四枚狼牙的截面,似乎想向白阮证明自己的牙真的很钝,见白阮雕塑似的僵立在原地,郎靖风试探着迈开四条腿向他走去。
  白阮勉强缓过神,在强烈的内疚与心疼的席卷下那点心理阴影几乎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机械地低下头,看见郎靖风在他脚边坐下,以极轻柔的力道将一只前爪按在他的膝盖上,仿佛想让白阮看他的爪子。
  “你把爪子也……?”白阮仿佛突然忘了怕字怎么写,单膝跪地一把捞起郎靖风的前爪凑近了查看——那爪子上原本尖锐的指甲也如牙尖一样被锉平了,郎靖风锉得狠,透过仅存的一层薄薄的淡白色角质白阮几乎能看见下面透出的肉色。
  “嗷呜。”郎靖风温柔地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凑近,用湿润的小黑鼻子碰碰白阮的鼻尖。
  白阮僵硬着,却没躲,鼻尖上微凉的一触如蜻蜓点水般激起层层涟漪,从心窝开始,一浪一浪轻柔和缓地向外扩散,让白阮全身上下皆是一阵阵被水波抚弄过的酥痒……他有点儿脸红了。
  “你……这也太……”白阮唇瓣发颤,他察觉到自己脸红了,而脸红本身又作为一个羞耻的诱因导致了更加强烈的脸红,白阮面皮越来越热,热得他想捂脸。
  郎靖风似乎怕吓到白阮,碰了一下鼻尖便迅速缩回去坐好,紧接着,他昂起头,抻长脖子,小声叫道:“嗷呜,嗷嗷,呜——”
  “你想说什么,先变回来再说。”白阮红着脸轻声道。
  郎靖风摇摇头,又别扭地嗷呜了好几下,才终于憋出一声:“呜……汪!”
  白阮的表情与心情皆复杂得难以言喻。
  成功掌握了一门外语发音的郎靖风乐颠颠地站起来,一边冲白阮狂摇尾巴一边欢快地叫道:“呜——汪!汪汪汪!”
  竟是为爱当狗。
  白阮咬着嘴唇,既温暖又难过,既感动又内疚,先是被郎靖风逗得想笑,紧接着却又一阵鼻酸,心里鼓荡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可这感觉没多一会儿就被为人师表的道德感厉声喝退,小动物一样在角落四肢蜷缩……诸多矛盾如乱麻般在白阮脑中飞速缠结成一坨死疙瘩,让他手足无措,有口难言。
  郎靖风在白阮面前撒了会儿欢,身形一晃,变回人形。
  “变回来了?你先穿一下衣服……”白阮小声说着,光速转移视线,只看到了两道线条清厉的锁骨。
  郎靖风虽不知羞,但也觉得光着屁股调情未免像个变态,于是从善如流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随即大步走到白阮身前,含笑逗弄着白阮道:“白老师,今天开始我就是哈士奇,你对哈士奇没阴影吧?”
  白阮面红耳赤地摇摇头,心疼道:“你的牙,以后就那样了吗?”
  “就那样了。”郎靖风缓缓贴近白阮,让两人额头相抵,一只手臂悄然向白阮的腰部进发,虚虚地环了过去,轻声道,“反正我又不用上深山老林里打猎去……我有拳头,这辈子也够保护你了。”
  白阮攥紧拳头,道:“那个,我也有,不用你。”
  郎靖风嗤地笑了:“行,那互相保护。”
  总归是话里话外地把两人往一起扯。
  “以后你还怕我吗?”郎靖风不动声色地收紧环在白阮腰上的手臂,脚也朝白阮挪了些,白阮整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搂进怀里了。
  白阮坚定摇头:“不怕。”
  别说他是真的不怕了,就算是还有些残存的怕,面对郎靖风这样的牺牲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还在怕。
  “那你,”郎靖风用鼻尖轻蹭白阮的鼻尖,由于白阮的配合,从黑化恶狼退化回纯情奶狗,语带笑意地低声撒着娇,“让我亲一个行吗?你这脸一红怎么这么好看呢?”
  “不行,”白阮在郎靖风怀里扭了扭,被道德感鞭笞着想挣开,“你在走廊里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今天要是……”
  郎靖风打断他,自己把话补完了:“我说的是‘我今天要是亲你一口,乱碰你一下,我他妈是狗’。”
  “呃。”白阮忽觉大事不妙。
  郎靖风露出个痞笑,粗声道:“对不起白老师,我他妈就是狗,汪汪汪。”
  作者有话要说:  郎三疯:为了追媳妇儿我不仅不要脸,我还不要牙,你们能吗?:)
  要牙的大疯和二疯:社会社会,疯不过疯不过。


第二十八章 大写那“捌”字差个竖勾我都不答应。
  郎靖风微微一偏头; 吻住白阮的嘴唇。
  由于有用力过猛不慎把白阮亲成小白兔的前车之鉴; 这一次的吻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力道轻浅,温柔到犯规; 仿佛是在吻一个易碎的水中倒影。
  这和郎靖风片刻前展现出的痞气粗野完全不相称,却反而在顷刻间瓦解了白阮的所有防线。
  白阮纹丝不动,没躲; 也没试图挣脱,连严厉的道德感都暂时退避三舍装聋作哑。毕竟纵使白阮有再多理由,在当前的状况下拒绝一个如此温柔的吻; 都显得有些残忍。
  郎靖风摩挲着白阮的嘴唇,稍倾; 克制地退开些; 低声确认道:“害怕吗?想变原形吗?”
  ——也是被小白兔留下心理阴影了。
  “不怕; 不想。”白阮连耳朵都是滚热的。
  他现在对郎靖风没有丝毫畏惧了,可想想这不怕是用什么换来的; 白阮心里一酸。
  “你那牙……磨的时候; 疼得厉害吗?”白阮小声问。
  “不疼,打麻药了。”郎靖风尽情呼吸着白阮身上暖融融的味道; “我有个哥们儿; 他哥是兽医; 我找他哥磨的,自己磨我怕磨劈了,那不成自残了吗。”顿了顿; 郎靖风像讲什么开心事儿一样语气轻松道,“我跟他哥说我喜欢上一个小兔子,得想办法让人家不怕我,他哥边磨边骂我傻,说我八字没一撇儿呢先把牙干平了,磨完你不跟我我就傻逼了。”
  这正是白阮想提而不敢提的疑问,却被郎靖风自己说了出来,白阮一咬牙,硬着头皮颤声道:“那你就、你就没想过,如果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办?”
  白阮不敢也不忍在这时斥责郎靖风太莽撞、太草率、太意气用事,可这又的确是事实,再给他多少次机会猜,他也猜不到郎靖风会在一切都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对自己这么狠。
  郎靖风轻轻笑了一声,道:“不怎么办,不就几颗牙吗。”
  白阮咬着嘴唇,难受得眼圈泛红。
  “你也觉得我傻吧?”郎靖风问,“感觉我太冲动了是不是?”
  白阮摇头摇得脖子都快扭了,昧着良心否认道:“没有,没那么觉得,就是……”
  “觉得就觉得,不要紧,确实有点儿傻。”郎靖风语调轻松地打断,笑模笑样地调侃道,“谁让我是雪橇三傻之一呢。”
  装哈士奇装得非常入戏!
  白阮简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
  “……其实吧,我要是二十八岁遇见你,我可能一点儿都不冲动。”片刻安静后,郎靖风正色道,“我非得先把你家祖宗十八代户口查一遍,看看你房产证,再看看你工资条,问问你有没有前男友,有几个前男友,将来我俩家务怎么分,家里谁管钱,能不能生,小兔崽子小狼崽子各打算生几个,嫁妆你能出多少,彩礼想收我多少,房子写谁名……我都得问得明明白白的。”
  郎靖风一脸欠揍地掰着手指一桩桩数过,道:“盘查完,我再跟别的约会对象对比对比,一看——喔,这个白老师条件最好,老师工作稳定,那行,就跟白阮谈恋爱。完事我再跟你签个合同,合同写上我这牙磨了你就必须得跟我在一起,分手就得赔我四颗烤瓷牙……哥长这么帅,别说八字没一撇,大写那‘捌’字差个竖勾我都不答应。”
  白阮眼里原本泛着水光,听见要赔四颗烤瓷牙,又听见大写捌,被郎靖风逗得噗嗤笑出声。
  “但是我今年才十八,”郎靖风低头,把下巴抵在白阮肩上用力蹭了蹭,“不正好是为了喜欢的人犯傻逼的时候吗……先让我傻着吧白老师,别讲道理,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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