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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追求佛系先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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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凉笑,“看来白璧坊入驻华安百货的事情成了,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痛快收了这玉雕。”
“白璧坊这两年的势头却是可以,再加上谢飞难得对正事儿感兴趣,没必要扫了他的兴。”无非是求一个互利共赢而已。
祁凉听了个好消息,虽说和他本人一点关系没有,也还是眉飞色舞,他站起来,把礼盒重新包上,包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三下五除二把盒子给拆了,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
“你要干嘛?”张柏舟警惕地看着他“我可还准备让你给我妈一个惊喜呢。”
“放心吧,生日之前,阿姨肯定看不到这个宝贝。”
祁凉兴致盎然地发了朋友圈,设置了此条仅许白璧可见。
然而等他一路骑回家里,打开手机也没看到那人的点赞或者只言片语的评论,祁凉后知后觉想起来许白璧压根就没有开朋友圈。
他又不好直接把照片发给对方,送礼这事儿到底不能拿到台面上说,自己贸贸然表示知道这件事,倒像是别有居心。
尽管这事儿没法告诉许白璧,可祁凉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他简直恨不得张灯结彩,恨不得买了海湾日报的头条,他要广而告之,他要普天同庆,白璧坊入驻了华安百货。
则意味着白璧坊从一个只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手工坊正式走向了市场,成为一家连锁店铺。
偏偏这事儿许白璧应该高兴,为之出力的谢飞,张晨光也应该高兴,甚至许望,葛寻煜也值得开心,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唯独祁凉,这事儿和他毫不相关,实在没理由开心得像只摇尾巴的小狗,想要满世界炫耀。
碰上了许白璧,祁凉做了很多没有道理的事情。
就像当年,许白璧拿了市里的奥数冠军,证书发下来那天,冠军本人视名利为粪土,毫不在意,祁凉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拿着证书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存心要招摇过市炫耀一番,就这样他还觉得不满足,又打电话订了五十份的肯德基套餐送到学校,美名其曰为了许白璧庆祝。
当时就有同学笑他,“你怎么跟自己拿了冠军一样?”
祁凉当时矜持地一笑,没说话,心里想的是,我要是拿了冠军,你们才不会有肯德基吃。
好事发生在许白璧身上远比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要高兴。
第14章 第 14 章
夜色寂静,月光如潮水,铺了一地的亮色,这传统得有些古板的巷子里,家家户户都落了门,闭了灯,几公里外的灯红酒绿和这里是不相干的。
张晨光轻车熟路地拐进巷子里,走到末尾绕了个弯进了白璧坊的后院里。
后院的门敞开着,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草木香不经意就钻入呼吸之中,房间前面的纱门倒是关得严严实实,想必是用来挡蚊虫的,
他对花草之类实在不感兴趣,可这满院的清幽之下,竟让人无端有些失魂落魄。
这院子是阴冷的,透着一股子渗入骨髓的凉意,想来这本来就不是一方宝地,前几任主人无不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里曾经一片荒芜,如同野鬼孤坟的凄凉之地。他虽然不迷信,却也劝过几次许白璧搬离这里。
张晨光摸了摸自己小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快走几步进了屋。
他是不请自来,许白璧正在练字,他就不说话,静静站在一边看。
一张临帖写完,他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写得真好。”
许白璧笑了一笑,把笔墨收了起来,给他倒了杯茶。
他低头看了一眼,茶是滚热的,里头漂着打卷的茶叶,他没接茶水,低着头笑道,“你知道我今晚要来喜鹊报喜”
许白璧把杯子放下,“昨天你从我这儿拿了兔雕,今天又是华贸和华安续约的日子,不难猜”
张晨光闻言抬了头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那你就知道这事儿一定能成,这么有把握”
“互利共赢的事情,再加上有谢飞从中周旋,十有八九”
张晨光在月光下望去,这男人脸上被屋里的灯火打了一层柔光,挑不出错的长相,温文尔雅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在商场上事业有成的商人,他那双修长的手看上去更适合弹钢琴或是拿笔杆,怎么看也不会是经营事业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张晨光就认为许白璧不行,他觉得这么个人,柔柔弱弱的,中学时又是那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是怎么也玩不会商场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那一套的,许白璧说要重振许氏玉石,他那时压根不信,甚至把这当个笑话。
他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虽然当时只能帮许白璧经营一个小小的不成火候的玉石店,可总有一天是要出去大展拳脚的,他压根没把白璧坊和许白璧放在眼里,可不到一年,他就知道自己当初是小看了对方。
张晨光没见过这样的人,像是不怕疼,没有心,刀尖火海闯过来,你当面唾弃他,背后辱骂他,他都毫不在意,甚至你拿一把刀子,往他的心里捅,汩汩流出来的也绝不会是鲜血,而是□□。
这月色下面,这人简直加了光环。
张晨光愣了一愣,看着许白璧道,“你到底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蠢,捶了下脑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年咱俩明明考试分数差得也不多啊。”
许白璧没说话,静静喝着茶。
张晨光很不见外地斜躺在沙发上,“也是,这事儿要是没成才怪,你下了那么大工夫,那个谢小少爷可不是好相处的”
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他又忍不住说,“你真是了不起,真的,谁栽在你身上,不算亏”
“说起来,我今天在华安门口见到了个人,就是我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位,祁帅。”
许白璧没做声,然而微微抬起了头。
“你们俩不也好多年没联系了吗?他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他是许望的新班主任。”
“班主任?”张晨光一脸的不敢置信,“十年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未来,你在经商,祁凉在教书。”
“我的天啊,你知道以前大家都猜你俩未来会干嘛吗?”
许白璧摇摇头,他中学时和大家不熟,后来虽然有了联系但也没人会无聊到和他讲这些事。
张晨光神秘地一笑,“我们都猜呀,祁凉以后十有八九是个混混,说不定没准还能成为一方街霸,隔三差五上个海湾日报啥的”
许白璧回忆起以前祁凉频繁因为打架斗殴被通报批评的事情,赞同地点点头。
“至于你”张晨光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都猜你会看破红尘,彻底出家,他们还编了一段你和祁凉的故事。”
“哦?讲什么的?”许白璧突然来了兴趣,专心致志地盯着张晨光。
张晨光一边心里埋怨自己话太多,一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是我们当时毕业聚会时候玩的游戏,你和祁凉不在,大家就拿你俩编了故事”
“是说数年以后,你成了得道高僧,掌管一方寺庙,对外界不闻不问,祁凉则成了海湾市臭名昭著的大混混,被全城通缉,他狼狈逃命,找到了你,求你看在上学时的情谊收留他,救他一命”
“我救他了吗?”
“那不能够,你无情无欲,早已不问世事,根本就不理他。”
“啧”许白璧摇摇头,“什么狗屁不通的智障故事”
“那时候大家瞎编着玩的嘛”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张晨光眼珠转了转,试探道,“你们俩这么多年没见,现在关系怎么样?”
“怎么?”许白璧皱眉看着他
“我今天看到祁凉在华安门口,才记起来,他和华安的张柏舟是好哥们,这不是惦记着,你们俩中学时候也是好哥们,要现在还是,那就有不少帮助了。”
“没那个必要”许白璧挥挥手,“他帮不上什么忙的。”
张晨光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许白璧的表情,又给咽了回去。
他捉摸不透许白璧对祁凉的态度,他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祁凉还是把许白璧当兄弟的,要不也不会巴巴地跑到医院去了,可许白璧呢,这个人了无牵绊的,一路孤行了这么远,他心里头能有一块地方是热的,能有真情实意给祁帅吗?
第15章 第 15 章
许白璧不愿意通过祁凉这层关系和华安拉近距离,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张晨光都不能理解。
大抵年少时的交情是有些不一样,张晨光心下嘀咕,回忆起中学时许白璧祁凉相处的情形,他们那时是真要好。可现成的人脉不用,张晨光到底是不甘心的,他想起许白璧说祁凉是许望的新班主任,心思一转,拨了个电话。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祁老师心情愉悦地把玉雕摆在客厅桌上,准备洗漱入睡。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祁凉嘴里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吐,先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姓名“喂,是祁凉吗?我是张晨光”
祁凉皱眉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眼号码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总不会是许白璧给他的吧,想到这儿,祁老师有些不乐。
“说来也巧,祁老师记得何新吧”
“你说的是我班上的学生?”
“对,那是我侄子”
真见鬼,祁老师无语,一个两个的,他班上学生怎么都是他旧日同窗的侄子。
“上次见面的时候忘了留个号码,这号码是我找何新爸爸要的”
“有事吗?”祁凉吐了嘴里的牙膏,把牙刷放回杯子里,关了浴室的灯,转头走到客厅里。
墙上的挂钟时针稳稳当当地指在正中心,张晨光这一晚上可真够忙的,先是在华安百货看到他,现在又这个点儿给自己打电话,他之前在干嘛,祁凉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和许白璧在一起。
电话那端恰好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祁凉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原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小时候心情不爽就三天两头闹点事来,如今收敛了,为人师表,能对学生和颜悦色,但也有限,尤其对于看不顺眼的人。
至于为什么就对张晨光这个没什么印象的老同学看不顺眼,祁老师本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电话里老同学笑得亲热又爽朗“好多年没见了,想和你叙旧”
这话简直让人没法接,他们有什么旧情可叙?十年前加起来不一定说过十句话,要不是许白璧,如今是比陌生人还陌生。
“职场上的老油子,说话三分真七分假”
祁凉想起张柏舟的这句评价,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但是本来他也是想要联系张晨光的,于是祁凉顺水推舟道:
“成吧,明晚你约个时间,我们聚一聚。”
挂了电话,祁凉还没有睡意,整个人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腿长出沙发一截,不甚在意地踩在椅子上,歪着脖子看摆在桌子上的玉雕。
许氏玉石当年在海湾市风头无二时,祁凉还是个整天跟在许白璧屁股后面的小孩,许白璧那时候一个人住,从来也没说过遍地的许氏连锁店是他家的,祁凉倒是见过许家大少爷一次,机缘巧合知道了许白璧是许氏的二少爷,但也没放在心上,他从小周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早就习以为常。
再到后来,许氏开始走下坡路,祁凉和许白璧已经分道扬镳,祁凉只是在路上看到许氏就生气,等到许氏倒闭的时候,祁凉则在荒凉的大西北,对此一无所知。
他从张柏舟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就想知道更多,张晨光在帮白璧坊扩张生意,必然对许白璧这些年的曲折过去有所了解。
他不方便问许白璧的,又实在好奇的,只能从别人这里打听来。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祁老师暗骂了自己一句,又打开手机,给许白璧发了条消息。
“周五有家长会,别忘了来”后缀加上班主任祁凉。
没想到立刻收到了回复,“好”
祁凉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正准备睡,晚安”
“晚安”
祁凉和张晨光约的是周四晚上,正是上晚自习的点,祁老师看着时间关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走到一半迎面遇上了何新。
教学楼灯火通明,鸦雀无声,走廊上空空荡荡只站着他们两人,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一愣。
何新摊开手里的试卷给祁凉看,“我去找化学老师了”
学校给不同学科老师安排了坐班时间,非坐班时间学生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提问,化学办公室在走廊的对面,祁凉遥遥看了一眼,里面的灯亮着,也就点点头,“回教室去吧”
何新点点头“老师再见”
海湾中学出了校门都是快餐店,门上无一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免费WIFI”,里头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学生,祁老师径直绕开了这些店铺,穿过一片城市绿化带,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后街。
后街有一家远近闻名的烧烤店,小店面,不打眼的苍蝇馆子,却总是坐满了客人,门上的菜牌也没什么花样,“烤全羊,烤羊腿,烤羊肉串”明码标价,简单粗暴。老板是个东北男人,身形体格都和健身教练没差,正穿着件无袖体恤在门口烤肉,手臂上的肌肉下青筋暴起,他一边盯着火,一边招呼客人,时不时分神看一眼店堂。
店堂里坐着的大多是熟客,不用费心,他留意的是最里面的一个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穿板正的衬衫,进了店里什么都不点,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和周遭十分格格不入。
张晨光感觉到老板频繁投来的目光,抬头和善地冲对方一笑,无声地动了动嘴巴“等人”,老板看清他的口型,也就收回了视线。
这店铺生意好,店堂里也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满屋子吵吵嚷嚷,男人们吃着烧烤,喝着小酒,聊天话题从工作辛苦,上司刻薄到物价飞涨,生活不易最终上升到了国家兴亡,张晨光无所事事听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挂上笑意,他很久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了,这样烟火缭绕,吵闹又真实。
没多久,烧烤店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熟练地在店铺前面刹了车,很不讲究地把自行车停在路口,冲着老板一挥手,“还是那几样。”一看便知是常来的熟客。
老板分不出手,只好转头冲着店里喊,“山子,你祁哥来了。”
被叫到的男孩子眉开眼笑,“祁哥,包间早给你留好了”
张晨光这才知道,这不起眼的烧烤店居然还是有包间的,祁凉跟着山子走到帘子前面,转头看了他一眼,停住了脚步,“就在大堂吃?”
“不了”他拎起包,笑着走了过去。
包间也简陋,外观上和大堂别无二致,但胜在清净,是个能安静说话的地儿。张晨光来之前打了一肚子的草稿,然而真见了祁凉倒觉得一句说不出来。
这人实在变化太大了些。在医院里匆匆一见的时候没感觉到,如今却不得不承认,眼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身傲慢不羁的少年了。
只见祁凉摸了摸山子的头,“忙去吧,我自己来”他把桌上的餐具都拆开,用桌上的热水烫了一遍,又倒了两杯大麦茶,他看了眼张晨光摆在旁边的包,“刚从公司过来?”
张晨光点点头,
同样刚从学校出来的祁老师摸摸下巴“啧,真辛苦啊”
就在张晨光以为谈话方向要以工作辛苦,上司刻薄开头奔向国家兴亡方向,坐立不安的时候,祁凉猝不及防开口“听说你在华贸待了两年,就已经是科长了”
“大学毕业以后一年辞职,后面三年是白璧坊的合伙人?”
“你来找我是因为昨晚看见在华安百货门口看见了我,想起来我和张柏舟的关系,觉得有利可图?”
“还是?”祁凉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你觉得,我肯定能帮得上你的忙,或者是白璧坊的忙。”
张晨光听得心惊肉跳,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苦笑,去他的脱胎换骨吧,眼前明明还是当年那个小混混,咄咄逼人,半分不留情面。
他试探着开口,“那祁帅呢,明知我不怀好意,还是来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祁凉笑了一下,笑声极轻,如果不留意几乎听不出来,“你不是知道吗?”
“当然是因为许白璧”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推开了,山子端着一大盘羊肉串进来,孜然和辣椒的香辛味一下子飘满整个包间,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
两人埋头吃羊肉串。
张晨光不擅长吃辣,吃到一半就放下了,
“你前面说的都对,我是当了白璧坊三年的合伙人,现在也在为白璧坊做事”
“说起来也奇怪,我原本对白璧坊没什么感情,但现在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为了白璧坊的发展,我真不在乎什么面子问题”
“我知道你和许老板以前的交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让人改头换面,你还对他有多少了解,你来找我,是真愿意趟这趟浑水?”
他静静看着祁凉,心里想着,这样一个人,家世背景好,什么不缺,想要的东西抬手就有,为了少年时的那点情谊,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他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开了口,“你能保证不会再抛弃许白璧一次”
祁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面沉似水地说道,“我能。”
这两个字轻飘飘落下来,却仿佛在地上砸出千斤重,尘土飞扬,一下子砸出了过去种种不愿回首的往事。
往事如烟,却到底不能随风散去。
第16章 第 16 章
许白璧转学来的那天,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二个周一。
班主任领他进教室的时候,正在上早读课,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上,讲台底下他未来的同学们拿着课本和书店里十块钱一本的速记小册子埋头苦读,间或有一两个开小差打瞌睡的,看到班主任进来也都醒了神,抬起头看着他。
唯独班级后门口还站着一个男生,大概是被罚站,手里拿着语文书,看得倒是很认真,班级都安静下来也没抬头,许白璧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新班主任很有点特立独行,不爱搞自我介绍这一套,只说来了个新同学,就让大家接着背书,看了一圈教室,只剩最后一排还有个空座位,班主任皱着眉头“过两天会调整位置的”许白璧点点头,拎着书包走到了后面。
经过那男生的时候才看到语文书里还夹着一本小册子,大概是漫画书一类的东西,他的座位就在后门口,一转头就能看到这个被罚站还屡教不改的男生。
感受到许白璧的视线,对方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把目光从手里伪装成语文书的漫画上移开,看到许白璧,有些诧异地一挑眉。
“哟,新同桌”许白璧看到了他的口型,下意识看了一下旁边的桌子,试卷堆得乱七八糟,抽屉里全是杂志漫画书等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东西,他兴趣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叛逆而自以为是的中二少年许白璧见得多了,实在是没法产生什么过多的好奇心。
然而这个班级新同学的好奇心显然却有些过于旺盛了,一下课就都跃跃欲试地紧盯着他,前桌的男生半个身子趴到他桌上,“嘿,哥们,你这发型挺酷呀,刚从少林寺出来?”
许白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刚擦过的桌子,冷淡地回答道,“不是”。那男生大概也没料到新同学这么不懂幽默,一下子愣住了。
气氛骤然尴尬了起来,旁边却突然砸下了一本语文书,里头甩出一本漫画书,祁凉眯着一只眼睛打着哈欠坐下来,伸手趴在桌子上,像一只大猫一样圈出自己的领地,表情十分不耐烦地传达出“安静些,老子要睡觉”的信息。那男生只好转了回去。
叛逆,中二,还十分不合群,最后一点倒是和自己一样,许白璧重新擦了一遍桌子,在上课铃响之前拿出了课本。
早上一共就有四节课,前面三节课分别是语数英,从语文老师进教室到英语老师离开,祁凉的脸就没离开过手臂,手臂就没离开过桌子,这样睡肯定很不舒服,不到一节课手臂和腿就会发麻,祁凉长胳膊长腿,发麻的面积比别人还要大一些,却硬是凭着不想上课的毅力坚持了下来。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才开学第二周,数学老师暂时还不急着累积学生的怨气,加上天公作美,操场上阳光灿烂,体育委员一下通知,大家就都欢天喜地地整队下了楼。
至于祁凉,自然是没人叫他。
直到上课时间过了大半,祁凉才醒了过来,教室里空荡荡的,风扇倒是没关,自顾自不遗余力地转着,祁凉右手右脚都被压麻了,扶着桌子才能站起来。
祁凉看了一下旁边,黑色的书包挂在椅背上,抽屉里的课本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笔袋和水杯垂直摆在右上角,其整洁程度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祁凉想起新同桌的样子,一张白净面无表情的脸,眉目分明,唇红齿白,好看是好看的,却透着一股子冷淡不好相处的气息。
祁凉不爱和同学打交道—尽管他看上去像是那种会欺负同学,拉帮结派的小混混,但他和班上同学确实都不熟,实际上话都没说过几句,所以新同桌怎么样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但对方看上去是个有强迫症的洁癖还是挺麻烦的。
他正这么想着,发麻的右腿突然一软,手下意识地向前一抓,他倒是撑着桌子站稳了,桌上的水杯却倒了,大概是在把水放凉,杯子没有盖严实,这一倒,水全漏在了桌上。
坏事,把洁癖的桌子弄脏了。祁凉没料到自己居然能在拥有新同桌的第一个上午就闯了祸。
他慌慌忙忙从自己垃圾堆一般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包纸,把桌上的水擦干净,但是水早顺着学校粗制滥造的课桌流到了抽屉里,最上面的书封面已经明显湿了,祁凉只好把那本书拿出来,想要对着太阳把它晾干。
刚走到窗边,就看到了他的新同桌。
对方站在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祁凉做贼心虚,硬是心虚出臭不要脸的劲儿,贼喊捉贼道“你怎么没去上体育课?”可惜他手里湿哒哒的课本藏都没处藏,这质问也就显得格外没有说服力。
许白璧倒也没有生气,他独自在走廊上站了很久,全程围观了祁凉从醒来到闯祸后试图毁尸灭迹的一系列行为,只觉得这同桌实在有些不聪明。
做事毛手毛脚,笨拙得好笑。
学习不好,人缘不好,脑子还不够聪明,许白璧又看了对方一眼,还有虚张声势的坏毛病,他心下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接过祁凉手里的课本,把打湿的地方用纸巾压着,放到太阳下面晒。
祁凉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也看出了对方似有若无的嫌弃,偏偏确实自己闯了祸,只好忍气吞声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很有点唾面自干的情怀。
快下课了,操场上大汗淋漓的同学三三五五走进教室,“咦,这怎么回事呀?你书怎么了?”
“水洒了”许白璧言简意赅,把桌上的湿纸巾都捡起来,扔到教室的垃圾桶里,又拿了拖把,准备把地上的水也拖干净。
祁凉眼疾手快把拖把抢过来,“我来”他闷声说道,许白璧也就任他去,自己收拾了书包,倚在窗台上等下课。
住校生中午是不能出校门的,许白璧和祁凉都是住校生,许白璧初来乍到,班长出于对新同学的关心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许白璧摇摇头,“不用了”他低头看了眼抓着拖把和地面大战的祁凉,“我和我同桌一起去”“哦,好好”班长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干巴巴笑了两声,走出了教室。
“哎,你在食堂见过祁凉吗?”
“没,在教室都难得见到他”
“祁凉应该是不去食堂吃饭的吧”
讨论声逐渐消失,祁凉抓着拖把,看着许白璧,莫名其妙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要一起吃饭了?”
许白璧反问道,“你不吃饭?”
“吃啊”
“那就走吧”
由于祁凉使用拖把的效率极低,等他们到食堂的时候,早已排起了长队,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队伍移动速度极为缓慢,仔细一看,中间不断有人插进去。
祁凉到学校两年,来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挤在人堆里,觉得自己这新同桌实在莫名其妙外加自作多情。
这要换了一般人,祁凉早就甩脸子不干了,偏偏许白璧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光是看到这张脸也让人只能有苦说不出了。
“我看现在食堂人也太多了”祁凉顿了一下“我作业还没写,先回宿舍了。”
一出食堂,祁凉就掏出手机,拨了外卖电话,顺便给张柏舟发了条消息,
“下课没呀,今晚那局还组不组啊?”
张柏舟今年是毕业班,消息倒是回得相当快,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毕业班的暴躁
“组个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劝你自重。”
不知自重为何物的祁凉看了眼手机,没当回事,漫不经心把它扔回了口袋里,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他只好接了起来,
“我给你发的消息看到没有,晚上不许去”
“知道了张妈妈”祁凉看了眼四周,往校门口的方向走,绕过一大片花花草草,从门缝里接过外卖。
“你别敷衍我,你之前怎么和我妈保证的”电话那头张柏舟还在喋喋不休,祁凉无奈地叹口气,试图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今天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那长得别提多好看了,气质也不同寻常,简直是高岭之花”
张柏舟音量一下子提高了“早恋也不行,听到没有”
“放屁,那是个男的”祁凉觉得没法沟通,干脆挂了电话
“我要吃饭了,拜拜”
他拎着外卖,无视宿舍大爷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径直回了宿舍,一开门,倒是愣住了。
原本他一个人住的宿舍,突然多了两个行李箱,整整齐齐靠在墙边,一直空着的床和桌子,也放上了东西。
黑白色的台灯,床单,被铺,干净整洁,另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他的私人领地登堂入室,无孔不入。
他一下子想起那个长相清秀,剃着板寸头的新同桌。
第17章 第 17 章
家长会的时间安排在周五下午两点,学生下午就可以放假,但少有几个人下午缺席。
大部分人都忙着收拾自己的抽屉,没及格的试卷,自习时藏在下面的杂志课外书,和同桌偷偷传纸条的小本子,总之一切可能影响家庭和谐,破坏快乐周末的东西都要抓紧处理掉。
前排的女孩子处理掉自己柜子里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后,顺道撕下了桌上某个男明星的贴纸,深情地看了片刻后,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是撑平放在了口袋里,扭着脖子问后面的男生。
“哎,今天你家谁来开会”
“我爸”男生长叹一口气,把抽屉里的薯片袋子扒拉出来,做了一个掉脑袋的动作“我觉得我完了”
“听天由命吧,唉,收拾这破桌子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班主任的那张嘴”
男生想起班主任,痛苦不堪地皱起脸,生无可恋道“算了,快点吧,楼下已经有家长来了”
毕业班的教室就在办公楼对面,教导主任从窗子里就可以观察各班动向,美名其曰方便管理,谁也不知道晚自习的时候有没有老师吃饱了撑着拿着望远镜监视学生,不到一百米的走廊中间有个回旋楼梯,此刻三三两两有学生家长走了上来。
家长会的时间还没到,这些家长一时不方便进教室,只好全都挤在走廊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万分认真地打量着自家学生的学习环境。
只见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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