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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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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默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说,我原谅你了。”应旸说话远比他爽快。
眨巴着眼睛愣了许久,程默总算想明白应旸指的是什么,勉强笑了笑:“好突然。”接着又是久违的客气,“谢谢。”
这是什么反应,好像还不高兴?
应旸决定不去多想,微一挑眉:“光说说而已啊?”
程默这回特自觉地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下。
接着不等坐回去就被应旸顺势拉到腿上:“过来。”把他团在怀里抱稳,应旸摸来手机,点开相机的前置镜头,调好角度,“笑一个。”
程默茫然地看着镜头。
怎么忽然就要自拍?
“拍张好的,打出来把毕业照换掉。”应旸嫌他一到关键时候就犯迷糊。
旁边还围着那么多人,不好,凭啥让他们白占这个便宜。
“……噢。”程默赧然地摸摸鼻子,这个小动作恰好被应旸捕捉下来,包括之后故意把他亲到满脸潮红,甚至于眼尾濡湿……通通存有画面。
最后两人上完厕所,安安分分钻进被窝,应旸揽着他一张张地筛选照片,不时指着其中的影像笑他:“知道你这表情叫什么吗。”
“什么?”程默只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是很好意思去看。
“高潮脸。”他越羞,应旸就越爱逗他。
“……应旸!”
“哎!放下枕头——”
于是挨揍也怪不得程默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鬼点子还是很多的嘛,旸哥表示还要继续挖掘,真是我的宝藏男孩。(撒糖以后评论反而少勒我不依我不依!撒泼打滚窝着等窥屏——
第62章 Chapter 62
密不可分地抱在一块睡到天亮,程默咕哝着被蛋蛋用爪子摁醒。
前天夜里大敞的窗帘由于感光黑科技而自动拉起,程默掀开眼皮转身,试图越过应旸肩头看向床边的闹钟。
“嗯……”
谁知他一个没稳住,下巴眼看着就要磕上那块硬骨,继而咬着舌头,所幸应旸恰在此时翻身躺平,把他稳稳垫在结实的胸肌上,哼都不哼一声。
程默倒是吓出一身虚汗,登时清醒了,一看时间:十一点。
又睡晚了。这两天作息都不正常,怨不得蛋蛋忍不住来叫他,看来今晚得早点上床才行。
殊不知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做主。
吸铁石似的一前一后贴着洗漱完,程默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出去给蛋蛋加粮,看它埋头在那儿狼吞虎咽,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小可怜都饿坏了。
然后又捂着咕噜直响的肚子:他也饿坏了。
应旸早在他守着蛋蛋的时候就先一步下楼把早餐准备上了,等程默步履虚浮地飘进厨房,枕到他肩上,烘烤酥脆的黄油土司已经初见雏形,浓醇的奶香直往鼻腔里钻,简约的家庭厨房霎时化身商区里的高级烘焙工房。
馋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
听见程默在背后吸溜,应旸慌忙递了杯蜂蜜蛋花羹给他,同时不忘数落:“叫你什么饮料都不买,只能先喝点这个垫垫了。”
“一会儿出去找家接地气的超市吧,实在买不下手。”程默先一步把他的话堵死,“看着你买也不行,要是刷出一串零来我眼睛都要疼的。”
“……行吧。”应旸哭笑不得。
给土司翻了个面,再烤上一阵,起锅,盛到掐金丝的盘子上,用料理刀对半切开,端到餐厅:“吃咯。”
就跟牢头放饭似的,程默欢呼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切口处流出来的溏心两眼放光。
“有没有这么饿。”
程默拿纸巾裹住土司的一个尖角,边吹凉边点头:“昨天那么晚睡,等于多饿了几个小时,晚餐的能量早就消耗光了。”
“那也慢点吃。”
程默装听不见,喀呲就是一大口。
温情脉脉地吃完早餐,恰在应旸把杯盘放进洗碗机的空隙,程默搁在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显示联系人是“师兄”。
程默下意识瞄了应旸一眼,扔下句:“我去接个电话!”接着就踮着脚溜进最近的房间,摁下接听。
“喂?”
“小默,吃饭了么?”
“刚吃了早餐。”师兄一般心情好的时候都喊他“默默”,只有当碰上相对正式的场合或者严肃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程默忽然有些不安。
“这么晚?”林静泽愣了愣,又反应过来,“噢对你在放假。哎……真羡慕。”
程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揪了揪睡衣下摆,问道:“师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受他提醒,林静泽想起正事,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起身把门关好,才一边看着电脑显示屏里的档案,一边斟酌着说:“我想先问你,你和应旸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程默终于意识到师兄之所以找他,原因无疑和应旸有关。
可他一时还摸不准林静泽的想法,于是只挑拣着回:“就……之前蛋蛋不是生病了嘛,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然半夜找去了医院。第二天出院以后他送完我们回家就走了,你知道的,我本来也已经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结果蛋蛋晚上又闹着不肯吃东西,我,我就只能帮蛋蛋给他打了个电话……”
听他说得这么支支吾吾,林静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心虚了程小默。”
“哪、哪有。”程默不认。
林静泽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问:“你们和好了?”
“……嗯。”
“好吧,是我动作慢了一步。”林静泽近乎自嘲地叹了口气,又很快振作起来,“既然这样,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听起来可能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你先想好要不要知道,要的话我再继续。”
林静泽不愧是程默师兄,话虽客气,实际却同样没给他留出拒绝的余地。
“你说吧。”程默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挑拨离间。
“我查了应旸的VIP档案,他没失忆。”林静泽单刀直入,开口就是重点,“但头部确实受过击打伤,伤在皮肉,没有损害脑神经。他是在急诊科处理完伤口以后再转入神经内科的。”
“噢。”程默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还好么?”
“其实……我早猜到了。”程默慢慢坐到床上,透过新换上的玻璃看向窗外江景,“我们昨晚聊了很多,他大概知道以前的事了,也……原谅了我。”
“大概?”
“……嗯。”
“最重要的那个你还没说?”
“没。以后……再提吧,找个合适的时间。我现在还有点怕。”程默心想,他要等再有把握一些的时候才说,到时即便应旸知晓了一切的真相,或许也不舍得和他生气。
“怕什么。”
“怕他误会我呀,也,也怕他骂我蠢。万一他觉得就这么大点事,不至于让我害他等上七年怎么办,”
“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听他这样说,林静泽明白他是真的想通了,走出来了,他为此感到欣慰,也终于对应旸打消了成见,“你们都没有错。假如你当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和他在一起,面对家庭突如其来的变故,你们未必能处理得比现在更好,到最后,也许真的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嗯。”程默也是同样的想法。
“相比之下,冷处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你们也证明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你怎么忽然就帮着他了。”
“哪有?”
“有,我都听出来了。”林静泽说他们这样就挺好,分明就是没意见了,没意见就是对应旸挺满意呗。
“那就当是吧。”不等他追问,林静泽干脆主动交代,“前两天在宠物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他来了,还赶不走,怕你受不了刺激,我就让他多少顾念点旧情,他一开始说没那种东西,后来估计是见我想揍他了才解释说‘没有旧’。假如他说得是真的,我想我再没有什么立场反对。”
还有这一出。
程默心里酸酸胀胀的,自问他究竟何德何能啊,世界上居然还有两个这么好的人真心待他。
“那幸好没动手呢,你打不过他。”怕林静泽笑话他矫情,程默强压着哽咽笑说,“凌主任也打不过。”
不能只师兄关心他的感情生活,有来有往才是亲师兄弟。
“呵,凌寒也打不过我。”既然被他撞见过,林静泽也不避讳谈起,“那天多半就是他报的信,我去找他算账了。”
“下手轻点啊,别把我嫂子打坏了。”
“程小默你等着,过几天我再把你提溜出来。”
“嗯。”
“好了,不打扰你们,拜。”
“拜拜。”
挂掉电话以后,程默看着窗外的江景兀自出神。
对于应旸假装失忆这件事,他虽然早有怀疑,但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师兄不顾医院的规定,把证据送到他手上,他难免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出于可能会被应旸暗中报复的恐慌,而是后怕。怕万一他没用这种法子接近自己,他们也许就要继续错过了。
从七年前他独自一人走上岔道的那刻起,他以为他们再也没法回到原点,遑论还能冰释前嫌,重新获得更进一步的可能。
对此,程默心里更多的是感激,感谢应旸没有放弃,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他们如今也算是殊途同归。
所以……
敞开心扉,尽情去爱吧,程默。
他值得。
程默在屋里聊得火热,应旸收拾完出来也没闲着,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门口听了一耳朵,发现程默是在和林静泽说话后抄着手机往沙发上一倒——
Ying:你家那小谁又找我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有了回复。
零:你的档案有被其他科室查阅的记录。
表达很含蓄,应旸却看明白了。
Ying:知道了。
Ying:没事。
零:'拍肩'我拿他没办法。
应旸笑了笑,还有闲工夫给他支招。
Ying:走心试试。
零:……'鲜花'这样?
Ying:孺子不可教也。
零:'微笑'
零:他叫我了,回聊。
应旸刚一收起手机,程默就开门出来,眼皮粉粉的,看着特别可人疼。
“谁的电话,说这么久。”应旸明知故问。
“师兄。”
“哦。”应旸正等着他质问自己。谁知程默竟然和蛋蛋一起上了沙发,并且先一步抢占了他的怀抱,热乎乎的脑袋径直往颈窝里埋,“怎么了?”
一来就撒娇,还这么黏人。
应旸向来吃软不吃硬,加之对象还是程默,这下愈加招架不住。
这是什么新型的逼供套路不成?
色诱?
然而程默趴了一会儿就直起身来,摇摇脑袋,没头没尾地夸了他一句:“你怎么这么好。”
“……”这话一出,饶是应旸也愣了,“哪儿好。”
“哪儿都好。”
“不嫌我脾气臭了?”
“不臭,”说着又往他身上嗅了嗅,“香的。”
应旸摸摸他额头,怀疑他被烧傻了:“你没事吧?”
程默恼他一点儿也不知情识趣,拨开他的手就要下来:“你才有事。”
应旸笑着把他箍紧,温声哄着:“好好好,我有事。”又问,“你们都说什么了,他没骂我?”
“为什么要骂你。”
“怕我欺负你呗。”
“没,他还夸你了。”
“夸我?”程默的表情不似作伪,应旸显然十分意外,“夸我什么?”
“那不能告诉你。”卖了会儿关子,程默忽然问,“那个……你昨天为什么就原谅我了。”
应旸还想反问“你又为什么不追究呢”,但想想人凌寒现在都水深火热了,还是不要再落井下石为好。
把话憋回心里,没有暴露对方又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现实,应旸似是而非道:“你哭起来这么丑,为了幸福着想,我肯定不能再让你掉眼泪啊。”
“我哭不哭都丑。”程默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听起来还挺得意。
“操开就好看了。”应旸安慰人的方法也十分清奇。
“不,”臊得程默抬手把他的脸挤作一堆,“要丑一起丑。”
头回被人这样折腾,应旸也不生气,于是程默得寸进尺地要他自己扮着鬼脸,用手机给他拍了下来。
天可怜见,应旸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蠢的事。
但见程默高兴,他想想还是不计较了。
还多送了他一副新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撕胸违反职业道德勒,番外会再说一下后续,现在就不纠结了哈=3=重点是默默宝贝脑回路清奇,一点儿没生气!还更、黏、人勒——!
第63章 Chapter 63
“你真好。”
接下来的时间,应旸常常听见程默这样夸他。
饶是他脸皮再厚,都有些不好意思。
影音室里电子设备齐全,帮程默把跟何秀兰的合影过了塑,应旸又将手机里的照片用相纸通通印了出来,暂且放到一边:“等下还要买点相框。”
正好设计师已经发来了图纸,应旸叫人下午就过来动工,预备大刀阔斧地操办起来,让新家改头换面。
“相册就好了吧?这些……还要摆出来啊?”
多羞人。
“怕什么,又没有别人看。”
“你朋友不来么?”
应旸可霸道:“来什么来,不许来。”
程默乐了一阵,小声说:“那随便你。”
午餐依然是准备出去吃,由于带来的衣物不多,都是搭配好才装进行李箱的,程默三下五除二换好休闲服,溜到隔壁突袭应旸。
应旸也没什么衣服,换房间的时候两手一捞就能把它们尽数塞衣柜里,反而Qaeda那边的套装还要更多一些。
于是外出的任务又新增一条:买衣服。
幸好应旸家底丰厚,无论怎么折腾,至少他们都不用为钱烦恼。
程默难得市侩地想——
有钱真好。
出门的时候程默主动牵过应旸的手,从单纯紧握到十指相扣。
应旸把门关好,摁下电梯,晃着手笑话他:“之前是谁说在外面不要牵手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程默撇着嘴嘀嘀咕咕,可有道理,“我现在不想分开,就想牵着。”
“那想不想亲一个?”应旸趁机为自己谋福利,边说还边贴心地把脸凑过去。
“……”程默瞟了眼电梯里三面环绕的镜子,又扭头看看顶上黑黝黝的监控,“能、能不能回家再想。”
“不能,刚出来你就要我等到回家?”应旸摆出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程默装听不见。一直把人晾到电梯门打开,散发着沉闷橡胶气味的车库出现在眼前,他才猝不及防地亲了应旸一口。
由于应旸没有准备,所以只碰了下嘴角。
这自然是不够满意的。
于是走到车边以后,应旸指尖往玻璃上一抹:“挺干净的。”接着就把程默摁了上去,用力吻住。
“唔。”
程默嘴唇很软,腰也十分柔韧,应旸恍惚有种抱了根人形年糕的错觉,亲着亲着,不自觉把手向下延伸——
程默立时后退,将它压在车门和臀部之间,舔了舔唇,小声提醒:“你这样,和之前碰见的那个土豪有什么区别。”
“哪个土豪?”
“就……时代广场停车场里碰见的,让你划了车还举报他酒驾那个。”
“噢——”那开大奔的傻逼。应旸想起来了,没感觉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抚平程默的衣摆,“那回家再摸。”
大奔令智昏。
但也依然尽职地把人送到外面的城区。
帝景湾所在的豪宅区和金融区相邻,根据某团APP推荐,程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价格相对公道的理发店……不,准确来说,是形象设计会所。
把车停好,进店以后程默瞅见一水儿的西装小鲜肉,忍不住回头和应旸咬耳朵:“你们那儿也这样么。”
“哪儿?”
“你‘上班’的地方。”
“我那是夜总会,又不是鸭店。”这话说得,好像他真是出来卖似的,应旸脸不觉黑了脸。
“夜总会不这样么,我前天还听见你在电话里说给人塞‘少爷’啥的。”
提起这事,程默忽然别扭起来。当时他正记挂着别的,顾不上多心,眼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免有点犯酸。
应旸这么帅,职位似乎还挺高,丢在大马路上都招眼,更别提是在那种声色场所,平时估计没少招惹狂蜂浪蝶。
“有是有,但不全是。”情况有些复杂,应旸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以为这样多少能宽下程默的心,“那还有‘公主’呢。”
殊不知越描越黑。
——你知道的,我们不仅要注意同性,也要小心提防虎视眈眈的异性。我觉得同性恋唯一苦逼的就这一点了。
程默万万没想到之前劝慰龔仝话竟会应在自己身上,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应旸见势不对,赶紧给他顺毛:“哎,我又不喜欢女的!”想想继续补充,“也不喜欢别的小男孩,就喜欢你。”
“谁是小男孩。”程默让他逗笑了,笑容昙花一现,很快又收敛起来,拉下他的手,“别乱摸,都乱了。”
头发太长就是麻烦,早上好不容易吹服帖,结果碰一下就掉下来。
“你是小男孩。You are my little boy,怎么样,标不标准?”
“……”程默摸摸小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佯作嫌弃,“差不多行了。”
“那还醋不?”
“谁醋。”
应旸满怀怜惜地搓他发尖儿:“醋得三千烦恼丝都长这么长了,还不认。”
“好吧,看来我要落发为僧,和红尘俗世告别。”
应旸必须不同意,把人往座上一摁,头也不回地吩咐:“让你们总监过来。”
可怜的总监正准备吃饭,接到通知紧赶慢赶来了,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哥目露凶光地胁迫他:“就照这个型儿修短,仔细点,别剪多了。”
“……”总监哭丧着脸。
又要短,又不让剪多,果然谋生艰难。
理发师手上的剪刀永远有自己的意愿,无论被人如何威胁,它依然凭着自由的喜好打造一颗又一颗或美丽或磕碜的头颅。
所幸四位数的巨款没有白花,摸着回复清爽的脑袋,程默无比满意,他从来没有剪过这么称心的发型。
虽然这位总监的服务生生在某团价格的基础上添了个零,但他难得这么心甘情愿地去刷卡。
这才是新时代理发师该有的职业素养啊。
“看,”应旸勾上程默的肩,“还是做个有头发的小白脸好吧。”
“可人大师省钱,拿个刀片就能把头刮了。”
“你想省钱以后我给你剪。”
程默语焉不详:“你先拿自己练练手,等出师了再说。”
应旸挑眉,扯出一抹坏笑:“那你下次就该把头洗好等我了,我平时都用推子推,三两下搞定。”
“你这头发是自己剪的?”
“嗯哼,现在长了点,过几天再修一下。”
程默忿忿然收回目光,心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真大,他这精雕细琢的才能勉强看得过眼,结果应旸随手一推就潇洒得天怒人怨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
反正无论他再怎么好看,都是自己男朋友,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便宜的还是自己。
嗯,不错。
划得来划得来。
由于金融区的平均消费水平摆在那儿,程默就是想找家普通点的商场都难,最后只得在应旸的劝说下再次走进金猪屠宰场的大门。
电梯里照旧只有他们两人,应旸捏着他的手认真道:“以后都得一块儿过日子呢,开心最重要,别计较那么多。”
不希望应旸认为他小气,程默尝试和他解释:“也不是计较,我就是不习惯一下子花出去那么多钱。”
“花着花着就习惯了。”
应旸说得轻巧,程默却有些费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
哪怕他现在工资不算太低,程默依然觉得有些吃力。
房租、水电,养活自己和蛋蛋,定期给家里汇点钱聊表心意,剩下的再攒作首付,款项一笔接一笔,压得他透不过气。
应旸料应跟他一样,和纸醉金迷的生活保持一定距离。因为他们的出身背景相似,都是B市普通人家的孩子,甚至他家的条件还要比应旸家好上一些。
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
……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不怎么计较。
以前他也不愁钱的事,有就花,没有就不花,放学以后请人出去吃饭打游戏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不像他,一毛钱都抠,成天想着积少成多。
还没等应旸回答,程默自己就想明白了:应旸现在之所以花得多,纯粹是因为他赚得也多。
闹半天,人家的收入水平在那儿摆着呢,亏他还用自个儿短浅的目光去衡量人家,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懂程默怎么突然就沮丧了,应旸领着他走出电梯,说法却和他所以为的大相径庭,压根儿不是赚钱多少的事儿,而是:“有老婆了就得习惯,男人成家以后不大方点能行么,要是把老婆气跑了,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哦。”
程默脸红:“谁是你老婆。”
“你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别跑就成。”应旸难得这么絮叨,像是有感而发,“不容易啊,讨一个小乖乖就花了快十年工夫,都没看够呢,更别提其他。各方业务都不纯熟,我要谋求长远发展,估计得一辈子才能回本。”
程默心思通透,被他半是挤兑半是承诺的话闹得眼热,四下看了看,见非公众假期,商场里没什么人,难得鼓起勇气,主动在外面亲了他一口。
吧唧一声响在颊边心上,应旸还没怎么回味,程默就扯着他大踏步往前走了,耳尖通红,毕业好几年的人倒像学生一般纯情。
但应旸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来劲。
于是采购回家的一大车东西里除了昨天就想好的衣服裤子,一小箱各种口味的安全套,还有手脚并用都数不过来的神秘蕾丝布料。
当然,大多都是程默挚爱的粉色。
尽管找不到小兔子图案,但应旸也不觉得可惜。
因为他会把程默变成任何他想要的样子——
包括粉扑扑的兔叽。
作者有话要说:醋溜默默和大脸旸旸~
第64章 Chapter 64
为了能让程默花钱花得更加心安理得,到家以后,应旸刚把东西放好就和他交换了工资卡。
算上之前收过的,这已经是应旸交到他手上的第三张卡了。
程默原本不打算再要,但应旸非说这回不同,这回可是有来有往,硬逼着他完成了这一庄严的仪式。
跟交换结婚对戒似的,就差没放背景音乐了。
“这是工资卡,那你之前给我的是什么啊?”程默弄不明白。
“来,我跟你说。”把钱包里的卡片统统抽出来,连带之前给他的三张依次排在桌上,应旸分别向他说明,“这张是奖金,五百万,今年年初分的,后来我又往里存了点零钱,凑够了老婆本;这张是明面上的工资卡,每个月会转个两三万的进来,不是很多,你看着花吧;这张是实际上的工资加分红,多少钱就不说了,没有奖金多,但会比面儿上的要好一点……”
心惊胆颤地听应旸数完,程默又见他将卡一股脑推到自己跟前,梭…哈似的:“要不全放你那儿,太多了,麻烦,我要这一张就够了。”
说完,光拣走自己给他的工资卡。
程默看着都觉得委屈。但他没再推让,故意把卡叠成一摞收起来:“好啊,以后我天天换着刷,你可别心疼。”
“嗯,你别摁密码摁得手酸就行。”
程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是奇怪死了。”
“还好吧。”应旸倒不认为这有什么,“天经地义,不给你花给谁花。走了,上去拆东西。”
下午工人带着材料过来装修书房和天台。
乌泱泱十几人,运了几大车东西进门,阵仗可大。
程默和应旸把买回来的东西该洗的洗,该收的收,弄完就和蛋蛋一起避到楼下影音室躲闲。
这边隔音最好,宽大的沙发安全感十足地将他们包纳起来,舒适的空调降下凉雾,程默和蛋蛋蜷缩着身子,分别裹着薄毯的一头。
只是相较而言,程默的待遇明显更好——
他还有价值六位数的应旸牌人肉靠垫,暖暖的,很贴心。
影音室里空间很大,和楼上整个中庭的面积差不太多,但由于拉着遮光帘,程默又和应旸挨得紧,感觉倒不怎么空虚,反而有种待在隐蔽空间里的私密感。
对面墙上整一片都是高清挂幕,足有三米宽,对比起来,程默家里那个无疑就是小打小闹了,分辨率不够,画幅也小。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也不知应旸那会儿天天在家对着有没有感觉不习惯。
巨幕中投放的是当红影帝萧珩前些日子主演的武侠片,双男主,剧情线是惯有的正邪之争,他饰演其中的正派领袖,而对手演员徐皓轩则是和他相爱相杀的魔教教主,身着一袭红衣,造型很能唬人。
程默原以为他会看到一连串俗套的剧情,谁知实际却和想象大有不同。
教主刚出场就躺在山洞里,眼神透着意外的懵懂。五分钟过去,程默发现他原来是个穿越者,而原身则因为闭关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挂了。
为了尽快究明真相,徐皓轩谎称失忆,一路茫然地下了山,后在无意中碰上萧珩,误打误撞地卷入江湖纷争,两人不得已携手闯过无数个生死关头,歇下来以后发现——
咦,旁边这哥们儿似乎不错哈。
徐皓轩虽然并非真的教主,但他也自认不是什么厚道的人,恰逢荒郊野渡,篝火渔船,天时地利这会儿只差人和了。徐皓轩一咬牙,一跺脚,衣带忽然“不小心”自个儿松了,然后……
然后就掉马了。
传闻魔教教主后腰处有个一品红标记,一到情热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徐皓轩自然不可能知道,甚至根本没留意。
芦苇淀里草杆摇晃了一夜,第二天萧珩就不见了。
……
经过重重反转以及修罗场,电影在二人策马远去的和谐情境中落幕,程默不自觉叹了口气,对故事里的某些元素感同身受。
失忆,拔那啥无情。
所幸结局都是好的。
两位演员的扮相特招人,先前程默就是被宣图吸引了目光,现在看完整部影片,感觉审美水平连带着得到了很大提升。
画面自动跳转到拍摄花絮。
脱离了情节,程默终于想起……这个萧珩不正是之前跟摇滚歌手霍天麟传出绯闻的大佬吗?!
木着脸揉揉脑袋,程默不禁感叹——
世界虽小,天下大同。
小小地活动完手脚,程默刚一起身,应旸就给他递了杯水过来。
私人影院,服务就是周到。
缓缓喝了小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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