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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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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没好气地去拨他的手:“我吃很多了。”
道理谁都懂,可要能做到才行啊。
不料应旸这下干脆展臂将他收进了怀里:“没事,我又不嫌,瘦了胖了都好看。多点肉的话抱着舒服,但是瘦嘛……某些时候这里可以明显地撑起来,”应旸边说边把手探进程默睡衣下摆,按压小腹的同时憧憬着下结论,“也不是没有好处。”
“你……没有!”程默心慌意乱地挣扎起来,连连否认,“没有那种时候。”
应旸眯了眯眼,收紧力度不让他走:“你是在质疑我的尺寸?”
“不。”程默恼得打起磕巴,“我是说我们没、没那什么。”
“什么?”
程默怔愣片刻,然后眼一闭,心一横:“什么也没有。”
声音放得很轻,袅袅娜娜地飘进应旸耳朵里——
像是一粒酝酿已久的火星跌入油堆,顷刻掀起泼天烈火:“操!不可能!老子都跟你表白了。”
程默猛然回头,只见应旸脸上蓄满“丫不可能拒绝我”的凛然,以致他反过头来顿生出莫名的亏心之感。
胡说八道。
根本没有表白。
他没有记错,错的是应旸。
即便真有这回事,对象也不会是自己。
程默捏紧拳头,摇摆不定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牛奶+蜂蜜=睡个好觉。
第5章 Chapter 05
见他一直不说话,应旸忽然服了回软,低下头来,下巴抵着他的肩,低沉性感的嗓音头回染上温存的腔调:“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应旸双手搂着程默的腰,臂弯卡着胯骨,做着前所有未有的深刻反省:“因为这么多年下来我还是没有长进,没有像不久前答应过的那样,找一份正经工作,安安稳稳地生活,对不对?
“洗澡的时候我留意到身上的疤了,我不敢问它们是怎么来的,但想也知道,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喜欢在街上混日子,让你担心。
“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我死性不改的,可能是你的温柔和纵容……你脾气太好了,什么都由着我,是我混蛋,让你失望。
“你就原谅我一回,好不好?最后一回。我保证,我上个月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真心的,没有骗你。”
就在应旸不断自我揣度的过程中,程默同样陷入跌宕稠杂的思绪里:“不,骗人的是我。”
“嘘——”削薄的唇挨上程默耳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谁都不提了。”
接下来的一切恍惚是水到渠成的事,应旸一把抱起程默,绕过围着脚踝打转的蛋蛋快步回房,和交覆的躯体一同落下的是寄托了无限柔情的铺天盖地的吻。
早在程默还在惊诧的时候,秀致的五官已然依次失守,眉眼、鼻尖、脸颊逐渐染上薄唇赋予的热度,那个由于躁动的心事而微微张开的部位则被留至最后,折服在珍而重之的情愫之下。
此时程默的意识不像方才那样模糊,手下也略微找回了推拒的力度。
但那点力量对于应旸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乃至他轻而易举地制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压过头顶,继而不容分说地吻上那张隐约可见舌尖的唇。
“唔!”程默惊得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攥了起来,修剪得宜的指甲陷进应旸虎口,压出几道月牙形的印儿。情急之下他不由用了七成的力,但看应旸面不改色的样子,仿佛就跟挠痒似的。
怨不得程默着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的初吻。
至于应旸……倒说不准。
大概早没了吧。
然而离奇的是双唇深深摩挲了几回以后应旸就停了下来,伏在程默身上感觉略有些泄气。
“操。”只听他暗骂一声,“怎么这么次呢?!”
“嗯?”这人强吻了他,结果居然不满意?程默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埋怨还是紧张更多。
应旸却并不打算回答,反而重整旗鼓,灼热的亲吻再次落回唇角:“多试几次就想起来了。”
卧室内没有亮灯,就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身周唯一的光源就是斜角处透着暖光的浴室,男人高大的轮廓在蒙昧中显得压迫感十足,在他持之以恒的攫取下,程默不自觉合起眼睛,开始有了败退的迹象。
而就在这时,应旸却又停了下来,收回差些探入程默口中的舌尖,迟疑道:“要不……还是你来吧。”
程默微微抬眼看他,一言不发地等待解释。
“像前阵子那样。”
“……哪样。”声音很轻,还有点哑。
“帮我复习啊,这不是你最爱做的事嘛。”应旸往他腰眼子上戳了戳,讨好道,“怎么样,教教我呗,程老师。”
眼里的神色变幻不定,犹疑片刻之后,程默忽然推开应旸,扫兴地坐在床边寻找他的拖鞋:“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接着不等应旸捞他,程默便快步赶进了浴室。
被狠心遗弃在大床上的应旸理了理T恤下摆,慢条斯理地摸过去。
水龙头倾泻下纯白的水柱,程默掬着水不断往脸上泼,应旸挨在门边一言不发,幽亮目光迎着镜中的人像一瞬不瞬地盯梢,明净的灯光让程默透红的耳根乃至上头细小的茸毛尽皆无所遁形。
和应旸不同,程默穿着一套系扣的丝质睡服,颜色是很衬肤色的雾霾蓝,纽扣原本系到最上一颗,却因方才的纠缠挣开一隅,随着倾身的动作显露出透白平滑的肌理。
应旸窥视着那截玲珑有致的锁骨,心底满是凑上前去狠狠肆虐一通的躁动,但在他付诸实践以前,程默适时关了水,伸着湿漉漉的手往毛巾架上摸。
应旸好心扯下毛巾递给他,程默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受下这份好意:“谢谢。”
客气次数多了,应旸也就懒得纠正,只眼睁睁看着程默洗完脸后发觉手里的毛巾是粉色的那条:“这是给你用的。”
“哦,那我刚刚也拿错了。”应旸刚刚直接用他的洗脸毛巾擦了身,“我以为你会用自己喜欢的颜色。”
“没有!”程默好不容易端起的架子瞬时解体,手下像刚才帮应旸清洗内裤一样大力搓着无辜的洗脸巾,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你记错了。”
“不可能。”应旸反驳得有理有据,“那你为什么总穿粉色的内裤。”
程默气急,正要说点什么,应旸偏还没有眼色地补充:“屁股那里还印了只兔子。”
“……”见说不过他,程默干脆把拧好的毛巾往他脸上一蒙,大踏步走回床前,被子抖得震天响。
原以为这次应旸还会不依不饶地追出来,但直到他整好了床铺,将两只枕头拍了又拍,身后依然没有响起恼人的动静。
浴室那边也听不见什么声音,程默终究放心不下,折回浴室:“做什么呢?”
应旸站在镜前拨弄额上的纱布,听见程默的问话,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委屈的情绪:“你弄到我伤口了。”
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程默登时紧张起来:“我看看。”
应旸配合着俯下身,谁知却是为了偷袭。
程默猝不及防地让他亲了一口,分明想发作,又因无意一抬眼的心虚平息下去:应旸没有生气已经很反常了,再说,这本来就是他不对。
“没事了。”应旸说。
程默纠结着该不该道歉。总觉得让他亲那一下也算是扯平,但不知道为什么,应旸眼里的委屈却分毫不减。
思绪从当下怪异的情境中抽离出来,程默试图表现得像旁观者一样平静:“你还好吗?”
应旸退了一步,主动和他拉开些距离,似乎和内心作了一番斗争才说:“医生说现在是2018年。”
“嗯。”程默不敢问他的“昨天”是什么时候,他怕那是一个自己承受不起的日子。
但应旸接下来的话却将范围一下缩小:“仔细算来你比我大了5岁,有点代沟是正常的。”他几乎从不示弱,因此语气显得十分滞涩,艰难得让人动容,“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变蠢了就不管我?”
这一刻,程默仿佛看到班上受到种种心理问题困扰而鼓起勇气过来寻求帮助的学生:“没有不管你。”心里同时不由自主地算了一下,哪怕他向来数学不好,23减5等于多少也还是能得出一个精准的数字。
18。
应旸目前的记忆停留在他们高三那年。
于他而言,这是最糟糕的状况。
“真的?”应旸皱了皱眉,目光微闪,“可为什么潜意识告诉我说,你马上就要甩掉我了。”
程默登时被他问住,甚至在他如有实质的迫视下卸下伪装,紧张得手心冒汗:“你……你别多心。”
应旸久久没有说话,就在程默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忽然抬起他的下巴,重拾自信的眼神像尖刀一般扎了过来:“那这回不许再洗了。”
和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程默方才被迫熟悉了的亲吻。
只是这回终于开拓进取了些,湿热的舌尖擦着齿缝探了进去,应旸霸道地扣紧他的腰,亲自杜绝他一切遁逃的可能。
第6章 Chapter 06
这晚两人睡在了一起。
一米五的床,两个成年男性并排躺在上头也不算挤,但对于程默有可能离开的隐忧到底久居不下,直到失去意识以前,应旸依然紧紧贴在程默背后,扣在腰上的手也始终不见松动。
最后还是程默主动抓握上去,他才施舍似的放松了些。
这一夜,应旸似乎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姿势一直没变。程默原本还担心他睡相不好,会把他一脚踹到地上,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抱着枕头去和蛋蛋一起打铺盖了。
毕竟炮仗在夜里也还是能炸的。
毕竟他以为自己和人同床——尤其这人是应旸,会很难睡着。
结果统统失算。
翌日。
被蛋蛋四脚踩醒的时候,为防它进一步凑过来拱人,程默习惯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两下:“唔。”
然而不同以往的触感却使脑海中瞬间窜过一道冷流,程默不得已放弃赖床的打算,唰地睁开眼睛——
“早。”
应旸和他面对面躺着,眼里窥不出一丝蒙眬的迹象,显然已经醒来很久了,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专注得让人汗颜。
大概是由于昨天跌宕起伏的遭遇,程默在梦里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高三那年夏天,午后微醺的风轻拂过教学楼的天台,少年时的应旸顶着一副标志的不耐烦表情枕在他腿上补眠,而他却只能紧张地攥紧试卷自欺欺人。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应旸的脸倒蛮横地闯进余光里,映成视网膜上的全副成像。
他在颠倒错乱的梦境中趋近又逃离,耗费了不少心力,每一次折腾都以为那会是最后一面,此后山长水远,再没有相见的时机——没想到醒来以后却发现他还在这里。
“早。”
蛋蛋见他坐了起来,从床尾逡巡回他身前,两只前爪支在被沿,高高地扬起脖子,像一只威武的小老虎:“吆——”
“知道了知道了。”程默称职地给它做了个全身马杀鸡,接着将它一把抱起,头也不回地下了床,“你先洗漱吧,我去给它加粮。”
应旸没有追究他为什么不敢看自己,甚至听话地应了:“嗯。”
加完粮,程默看了一会儿吃得正酣的蛋蛋,暗自羡慕它那无忧无虑的天性。要是他也能有把脸埋进食盆就能忘记一切的特质,也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烦恼了。
应旸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灶上正小火煮着面条。
不大的厨房,料理台却被归置得整整齐齐,砧板上躺着一列切好的番茄,旁边随意摆着两只鸡蛋,锅炉冒出的绒绒热气弥散在晨曦中,传递着平凡生活独有的温度。
“你坐一会儿,很快就能吃了。”
“嗯。”应旸点了点头,目送程默回房。
家里没有电视,沙发对面空着一面白墙,底下零散地印有一排灰扑扑的猫爪印,而罪魁祸首此时消灭了早餐,正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祸害彼处的花草。
应旸走过去,赤脚踩上草坪,无视蛋蛋的存在开始拉伸。
院子面对着小区里少有人经过的小道,原本半人高的阳台围栏被房东打开一个缺口,安了两扇对开的拱形木门。因为蛋蛋的入住,木门一般是上锁的状态,入夜后再把屋里的玻璃趟门锁好,加上小区严密的安保,安全性就有了足够的保障。
应旸一边晨练一边排查可能存在的隐患,最后发现依照程默的细心程度,很多小问题基本上已经得到解决了,再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虽说这是好事,但他就是莫名地有些不爽。
于是吃早餐时应旸全程臭着个脸,难为程默放着昨晚吃剩的炸酱不用,特地打了个西红柿蛋花汤做底给他转换口味。
个中原因偏还不好多嘴去问,害得程默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闷闷不乐地把碗洗了,程默四下看了看,发觉家里就这么点点地方,无论走到哪里都避不过应旸的情绪污染。
既然待不下去,他也只能选择出门透气了。
躲去浴室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程默抓起车钥匙和手机闷头穿鞋:“我出去走走,顺便帮你把手机钱包取回来。”
应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老子呢”,但话到嘴边却变成:“我也去。”说着还一把抢下程默手里的车钥匙,担心他趁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先一步溜走。
“哎!”
程默眼睁睁看着他回到卧室,自觉打开自己的衣柜,短暂愣神过后胡乱翻找起来:“……操,老子的衣服呢?!”
他显然是对在主卧衣柜里没找到自己衣服这件事感到十分震惊。
去小阳台收起应旸昨天穿回来的衣裤,程默关上衣柜,示意道:“你还是先穿这个吧。”
应旸不接,斜眼看着他:“什么意思。”
“……”一动不动地让他盯了半晌,程默终于鼓起勇气说明,“我们没住一起。”
“不可能!”
“骗你做什么。”
“那我住哪里。”
程默摇了摇头,如实道:“不清楚。”
但他既然是市中心医院的VIP,身份想必不简单。尽管他现在失了忆,身上的某些感觉也和从前大有不同:假如以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霸,现在估计得是街霸或者区霸之类的。
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明显要大些。
对于应旸的现状,程默不是不好奇,但他清楚好奇的界限应该去到哪里。有些事不该他知道,既然已经决心老死不相往来,那就该好好保持一个陌生人应有的距离。
应旸脚下一动,似乎想往柜门上踹一脚泄气。
幸亏早在他的火气上来之前程默就发现了端倪,四两拨千斤地岔开话题:“换好衣服再说。”接着主动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两人在不同的空间里各自冷静了十分钟。
顶着沉重的心理压力打好腹稿,见到应旸出来,程默正打算和他好好解释彼此目前的关系,谁知应旸一个动作就打断了他的打算。
应旸坐到程默面前的茶几上,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强硬夺下话语权:“昨天是6月23。”
程默望向墙上悬挂的月历,下意识应了句:“嗯。”
“呵,巧了。”顺着程默的视线望去,应旸无端发出一声轻嘲,而后纠正道,“我说的是查分之后的那天。”
应旸和程默都不是A市人,他们原来在邻近的B市读高中,而6月23号正是高考成绩出来后回校结业的日子。
俗称毕业典礼。
记忆在猝不及防之下倒回七年前,程默眸光一闪,眼皮缓缓落下,尽量隐蔽地躲开应旸的逼视,嘴上同时掩饰性地应和:“嗯。”
“昨天我跟你表白了。”应旸忽然抛出一枚惊雷,“虽然我记不起具体说了什么,但我记得毕业典礼结束后我约了你去天台。”
话音暂止,程默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回答。
“对。”程默鼓起勇气抬眼,“可是……”
“别跟我说你没去。”应旸打断他。
程默不说话了。
因为他确实没去。
第7章 Chapter 07
应旸瞪着程默看了很久,试图从他脸上窥出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程默到底是专业的,求生欲敲响警钟,使他紧急调动出平生所学严格做好表情管理,尽量避免流泄出丝毫心虚。
应旸突如其来的剖白打乱了他的节奏,现在他亟需重新思考该如何向他解释,他希望应旸能够平和地接受自己所说的一切。
毕竟……
他不想再伤害应旸了。
深思熟虑过后,程默看着应旸认真道:“我可以如实回答,但你要保证冷静地听我说完。”
“怎么,你原来还想骗我?!”
程默蹙了蹙眉。
骗人不是他的本意,假如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不对应旸有所隐瞒。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像个鸵鸟一样窝囊地躲起来,他也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远比应旸混蛋。
“我不想骗你。”
应旸无声和他对视,眼里闪过许多程默看不懂的情愫,此时此刻,他大概已经猜出程默曾经拒绝了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开口时,应旸语气里的强势已然消弭无踪,只余下由衷的不解:“看到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不觉得感动吗?为什么不答应我。”
事实上,当年毕业典礼结束以后程默就离开了学校,别说迈上天台一步,就连教室都没有再回。
但他怕万一说了,应旸再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那才是真的掰扯不清。
思来想去,程默唯有语焉不详地答:“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也许过几天你自己就能全部回想起来,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事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又在骗人。
“少跟我扯,你记性一向很好。”倘若实情真如他所说,他根本不会像现在无意表现出来的那么纠结。应旸双手环胸,笃定道,“而且既然我现在觉得这事重要,那就代表它永远也简单不了。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程默忍不住纠正:“……重要的反义词不是简单。”
从一而终也不是这样用的。
应旸目露凶光地瞪着他,一时忘了下句该接什么。程默也不再接话,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咳,老子就这么用了怎的。”不多时,为了找回场子,应旸重重地清了清嗓,抬脚踩上沙发,目光凌厉,“这事儿吧,你要不想说也行,我也懒得跟你翻旧账,问半天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我就问你现在的:这七年里,咱们是不是一直没在一起?给我老实回答。”
“……没。”
“也没联系?”
“……没。”
“操,够可以的。”不知怎的,应旸突然反应过来,“那不用说,一定是你抛弃老子了!”
居然这么肯定。
这下程默不敢回了,甚至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尽量离应旸的脚远些。
“躲毛?!”
原本据一般情况而言,没在一起就根本算不上抛弃。可某种意义上来说,应旸的说法却又无可指摘。
因此怨不得程默亏心。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给他个痛快也好,离开B市七年,程默几乎大半的时光都在因旧事煎熬,近两年情况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应旸偏偏在这当口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天意弄人。
“你觉得呢?!”应旸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老子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想不负责?!”
“什咳、咳……什么?”这回终于轮到程默不可置信。
“怎么,不像啊。”应旸往前倾了倾身,残忍宣告,“可惜就是。”
可是,谁知道你这几年有没有亲过别人,说不定初夜都没了呢。程默深吸一口气,竭力说服自己不能和失忆的人计较:“不能抵消吗。”
相较于应旸的不确定而言,他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初吻好吧。
“哟,你后来没找过别人?”
“……没。”
“我差点以为你是和哪个奸夫私奔了呢。”阴阳怪气地刺了程默一句,应旸紧接着放缓语气,慢慢凑到他面前,“怎么不找?”
课余时间和学生插科打诨惯了,瞎唧唧胡扯的话程默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向‘上’啊。”应旸刻意加重了读音,不死心地哄骗道,“跟我在一起,第一回 我让你在上面怎么样。”
程默唰一下站起来:“走了!去医院。”
治治他这抽风的脑子。
害羞了。
这是好事。
于是应旸暂且放过了他,配合着起身,照例勾搭上去。
临出门前,原本远远躲开这场风波的蛋蛋忽然急窜过来,绕着二人的腿不断打转,偶尔还一边撒娇一边抱住程默的脚。
“它干嘛呢。”应旸倒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眼下只纠结着该不该松开程默把蛋蛋捞起来放到一边。
“忘记给他加粮了。”
“刚刚不是加过了么?!”应旸用一副“你丫也失忆”的神情看着程默。
程默弯腰抱起蛋蛋,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它知道我要出门,怕中午那顿吃不上。”
应旸服了,伸手罩住蛋蛋脑袋就是一顿撸:“摸蛋神,得好运。”
闻言,程默忍不住笑了出来,怕应旸多嘴逗他又很快敛起,急匆匆抱着蛋蛋走进院子,不自在地揪着它尾巴尖搓了又搓。
也就是蛋蛋脾气好,为了混口吃的表现得更加乖顺,程默越搓它叫唤得越来劲:“喵呜——”边叫还边凑上来拱他。
果不其然,程默被他拱得手下一抖,香喷喷的猫粮登时多漏了半勺下去。
蛋蛋这下高兴了,并且很现实地琵琶别抱,一头栽进食盆里,拿油光水滑的后背冲着程默,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程默早就习惯了它的做派,也不提醒它该省着点吃。
蛋蛋确实是只奇猫,对于吃喝用度心里门清,现在贪嘴去啃的只是多给的半勺。
洗了手,程默回到玄关,低头伸脚踩进鞋子里,蹬了蹬,确定穿好以后抬起头来。
谁知他刚有动作就被蓄谋已久的应旸摁到了门上,然后眼前一晃,视线霎时就模糊了:“唔。”
“我就喜欢看你笑。”说罢,应旸两手紧紧把持着程默的腰,双唇精准地袭上他的,吮着中心处的嫩肉反复碾磨。灼热的鼻息伴着亲吻侵占了程默的全副感官,让他情不自禁攥紧应旸的衣摆以稳住身形。
很快,应旸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摩挲,舌尖撬开程默的齿关意图探进口腔,眼看着就要得逞,可惜舌头刚一挨上程默就回过神来,抵着应旸的腰腹将他推开。
“呼……”
不等把气喘匀,程默猛地转身开门,贴着还没来得及完全敞开的门缝擦了出去,在应旸看不见的角度偷偷舔了舔唇。
而应旸则一时僵在屋内,似乎被他的反应吓着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程默一言不发地等了半晌,眼见蛋蛋已经在餐桌旁探头探脑了,他才红着脸开口催促:“你走不走,我要锁门了。”
应旸慢慢踱了出来,罩在程默身后,足足超出一头的身高安全感十足,不知情的还以为程默雇了个贴身保镖。
室外光线很暗,由于动静不大,声控灯并未适时亮起,程默眯眼看了半天才将钥匙准确地插进锁眼。
他所租住的这个单元藏在楼道最深处,门口正对着上行楼梯的夹角,视线局限在狭小的三角形空间里,只有拐进楼道后才会逐些亮堂起来。
也许是心里正想着事,加上没料到应旸会直直站在他身后,程默一回身就撞进应旸怀里,吓得他赶紧退后一步:“哎!”
应旸一句话也不说,揉揉程默的额头,随后顺势抄起他的手,牵着走出一段后才淡淡道:“小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完才牵手手,就是这么有个性~统一说一下,默默今年23,老应比他大两年,之前有机智的宝宝已经算出来啦!
第8章 Chapter 08
莫名让他一路牵到停车场,程默点火时手还在微微发颤。
作为一名称职的热血青年,应旸体温向来偏高,不像程默,哪怕是炎炎夏日手心也仍然保持着些许凉意,轻易就让他焐热了。
不大的车厢内流淌着悠扬轻快的音符,应旸自从系好安全带以后就没再说话,程默也一直不敢看他,因此直到信号灯跳转,车子预备拐弯的时候他才发现应旸闭着眼睛仰靠在座上,眉头紧蹙,好像很不舒服。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专心把车驶到下一个红绿灯前,程默终于寻见空隙仔细看他:“还好吗?”
怕他琢磨久了错过信号,应旸掀起眼皮,也不卖关子:“你下次别那么突然,我还晕着呢。”
“什么?”程默自觉他开车还算规矩,从来不会忽然加速或急停,而且昨天也没发现应旸会晕车。
“突然推我。”
“……”他就不该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揣度应旸。
而且这话他不提还好,一说程默就忍不住撇嘴:到底是谁突然啊?!
恰在此时,灯光跳转,程默险些将人生第一次轰然加速献给这条马路,可惜正当他要付诸行动的时候,理智及时回笼,脚尖最终还是如往常一般轻轻踮了上去。
四十分钟后,二人顺利到达医院。
程默抬手看了看表,估摸着一会儿拿完东西正好可以在外面吃个午饭。尽管老城区配套完备,但有时呆得久了,他也会对中心区的繁荣心生向往。
应旸拄着程默慢慢地走,头上的纱布以及昨天没来得及换下的蓝白条纹裤让他完美融入当下的场景,像个刚遛完弯回来的苦逼病号,格外和谐。
由于市中医院到底收费不菲,大堂并不像普通公立医院那样人潮涌动,除了程默二人以外,偶尔只有三两个助理模样的人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
程默看得暗暗咋舌:病了还要处理工作,看来有钱人也不好当。
电梯缓缓上升,仗着旁边没人,应旸搭在程默肩上的手很快就不安分地摸上他耳垂,捏着柔软的嫩肉细细摩挲,面上偏还不动声色,好像他们正做着什么隐秘的勾当,使得气氛无端暧昧起来。
程默让他弄痒了,再加上受不了这奇怪的感觉,正要伸手把人推开,却又忽然想起应旸抱怨他突然,于是当电梯门循着提示徐徐滑开的时候,呈现在林静泽面前的恰是程默配合着回摸应旸的景象。
“……”四目相对,程默这下终于顾不得应旸的感受,迅速和他分开的同时惊讶道,“师兄?!”
正在值班的林静泽身穿一袭唬人的白大褂,双手插兜,并没有当即走进电梯,反而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程默窘迫地摁着开门键,“快进来吧。”
林静泽这才大发慈悲地移步入内。
程默留意到电梯当前停留的楼层是“6”,对应指示为“心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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