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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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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不打人。”要不会干架他估计早就横尸街头……不对。应旸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程默指的是什么了,“哦,我之前确实说过我不打老婆。你现在认是我老婆么。”
  “……”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而且明明他才是主动离开的那一个,现在倒反过头来问他,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是不是都不能打,总之打人就是不对。”
  “那你也打我了。”
  “我……那是因为你先动手的!”
  “我为什么会动手,还不是你惹我生气。”
  “我怎么惹你了!”这话无意间戳中了程默的痛处,以致他攥紧拳头,眼尾红成一片,“明、明明就是你惹我。”
  “我惹你?呵,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又是谁非要还我东西。”
  程默蛮不讲理地指着蛋蛋:“电话是它给你打的。”又说,“至于东西,那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好心还你还有错了?!”
  “谁说无关,那是老子的聘礼!你见过谁下聘还让人给退回来的么,说了不要就扔掉,你还非得这样气我。”
  程默不可避免地被他哄住了:聘礼?
  然而错愕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觉得应旸又在迷惑自己,于是硬起心肠不予理会,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银行卡和车钥匙,劈头盖脸地摔到他身上,骂出一句肖想已久的话:“败家玩意儿!要扔你自己扔去,我可不作这个孽。”
  说完又立马要走。
  这回程默做足了准备,中途再也没被什么东西绊倒,顺利地逃进了走廊里,只等回房以后把门一锁就能解脱。
  他设想得极好,可不料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应旸在身后大吼:“回来!”
  程默不禁被吓得顿住脚步,生怕他追过来把自己抓回去。
  没事,别慌。
  定了定神,程默踉踉跄跄地继续跑,紧接着却听应旸提高声音,粗暴地骂了句脏话:“操,老子没说要分手!”
  周遭的空气刹那间安静下来,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也随着这份静默不攻自破。程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回头,嘴唇颤抖着,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由于方才跑得匆忙,程默根本来不及穿鞋,此时正赤着脚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原本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以后才忽然觉得凉。
  蜷了蜷脚尖,视线从应旸阴云密布的脸上移开,程默颇有些无措地望着地板的缝隙,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为难。
  看出他的纠结,应旸好心地为他准备了台阶,沉声重复:“过来。”
  程默别扭一阵就过去了,在茶几和沙发的间隙中找回他的毛绒拖鞋,默默穿好,接着仍旧退了出来,仿佛他折回来只是为了这一件事似的。
  应旸手里捏着被他丢到身上的银行卡,白金色的镀膜在黑暗中反射出亮眼的光,他用卡片的一角点了点身旁的位置:“坐。”
  程默迅速扫了眼应旸现在的状态,见他两腿分立,上身松弛地靠着沙发,只有乌沉沉的眼神依旧压迫感十足——
  但也不足为惧。
  毕竟要真像他说得那样,他们没闹掰,那……他大概是不会再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屁屁vs小枕头攻击,支持打屁屁请扣1,喜欢小枕头请扣2,啾咪捏捏请扣3~明天挪进狼窝儿——
  (最后还是说点心里话吧。其实我的虐点是炮灰和出轨,而且大概也有点上帝视角,知道他们之后会有多甜,所以并不觉得前面这些就有多虐,最多就是不可避免的纠结和波折,总会过去的。而且他们都在努力呀,尽管默默因为一些原因很被动并且在逃避,也有旸哥连着他那份一起努力,促进彼此的关系。所以他们真的有在进步啦,希望大家多包容一下,就像催熟的果实再甜都甜不到芯里,文案没有在骗人,这真的是块甜饼,过了这小搓磨砂糖,以后再也不会硌牙啦。至于什么时候甜回来,只能说现在已经过了最苦的时候,暴雨结束,三章之内阵雨转晴,然后马上挂上大太阳!很感激大家一直以来的追文,让你们难过我很抱歉,但还请你们相信捏,捏会用加倍的糖来回报你们哒=333333333=)


第50章 Chapter 50
  斟酌过后,程默顺从地坐到应旸指定的位置上,下意识和他保持了巴掌宽的距离,尽量不去挨着他的身体。
  应旸没有异议,只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程默偏头看了一眼,不想接。倒不是不吸引,只是平白无故接受别人这么大的好处,他怎么想都觉得过意不去。
  即便他们还在交往,这样的行为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信条里。而且他自认对应旸算不上好,至少做不到恋爱时最基本的全心全意,所以更是当不起这份重礼。
  “收好。”然而应旸对此的看法却是,“老子偏要你欠着我。”
  “……为什么?”程默愕然。
  “这样老子一天不跟你说分手,你就永远也别想走。”
  “……原本也没打算走啊。”程默小小声地吐槽。
  他说的是实话。且不说应旸如今神通广大,他怕是走到哪儿都能被发现,就主观意愿来看,他也不想再折腾一回。出走一次就得煎熬七年,再这样下去他可要熬成苦心黄连了。
  应旸斜他一眼,语气轻描淡写:“以前我也没想过你会走。”
  此言一出,程默当即灰溜溜地收回那两件烫手山芋。五百来万能在学校附近买套不错的新房了,再加上那辆唬人的大奔,有房有车,可不正是聘礼么。
  但他压根儿没提过呀,就连在一起这事也是稀里糊涂的,一点也不正式。
  程默想求个准信,不过他们都那……什么过了,现在才提,感觉就像先上车后补票,性质登时变了,不像自由恋爱,倒像约炮。
  琢磨来琢磨去,程默愁得直想往后靠一靠,可应旸的手正支在后面,他要挨上去的话就跟主动投怀送抱似的,也不好。
  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扣着,应旸明显看出程默又在那儿胡思乱想,没准想完就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要是平时他还挺不乐见的,但现在人就在身边,也不担心他跑了,所以无所谓他怎么纠结。
  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应旸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听见程默开口:“那个,你说没分手,那前几天……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你说呢。”
  “是、是因为想起来了么?”
  应旸似是而非地哼了一声。
  程默不好直说自己觉得他是假失忆,之所以不辞而别,大概是因为已经成功地哄到了自己。想着既然应旸不打算坦白,那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他还是配合着装不知情为好。
  否则……还挺难堪的。
  假如真说破了,他难不成还要追问应旸:你那会儿误打误撞地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单纯放不下我啊?
  脸皮该有多厚才能问出口。
  权衡过后,程默还是决定顾好当下,过去的事就先不提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明明走了却还是说没有分手?
  再就是既然没打算分手,为什么态度还这么差啊?
  在喜欢上应旸之前,程默从没谈过对象,大学时期也根本没有涉及恋爱心理的课程,倒是有一门名为爱情学的选修课十分抢手,他帮同学冒名签过一回到,当时无意中听那老师说了句“同性恋是反社会的”,虽然是这个理没错,但听着就是让人感觉舒服不起来,后来他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的课程。
  以至于现在他要反过头来向应旸虚心请教。
  而应旸也不藏私,程默问到了就干脆地说明:“知道什么叫冷战么?”
  “北约和华约?”程默对这词条熟悉得已经自动形成条件反射了。
  “……约你大爷。”要不是知道内情,应旸没准就认定他在装疯卖傻。
  “不是吗?”程默揉了揉还很酸涨的后脑勺,进一步说明,“冷战就是这两大组织间除武装进攻以外的各种敌对活动啊。”
  “那这俩组织是在搞对象么。”
  “没。”
  “咱俩呢。”
  轮到自己了就难免迟疑,程默想了一会儿才含糊道:“……你说是就是。”
  应旸嗤笑一声:“我说的‘冷战’指的是恋爱对象间其中一方嫌弃另一方的状态,也就是我,不爱搭理你了。”
  “啊?”
  应旸解释得更清楚些:“你要拍拍屁股走了就是你丫对不起我,就是没良心。老子要走了那是不高兴,得哄。哄好了才回来,没哄好就给我继续。”
  程默被他念得一愣一愣,呆呆地看着他,暂时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应旸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确认:“听见没有?”
  “……唔。”
  “重复一遍。”
  整段话太长了还得自认没良心,程默机智地挑出重点:“哄你。”
  应旸勉强满意:“非得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你就不会用你这脑袋瓜子好好想想?平时不是挺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这么不顶用、这么蠢呢。”
  “……”
  “你自己说,蠢不蠢。”
  程默摇了摇头,又在应旸的逼视下迫不得已认了。
  行吧,就当是哄他。
  得他配合,应旸愈发得寸进尺:“给你三分钟,赶紧把东西收好走人,否则后果自负。”
  程默不由自主地起身走了两步,半路又觉哪里不对,停了下来,回头面露狐疑:“……怎么还要收拾?”
  闻言,应旸报以一声冷笑:“没点觉悟还想睡老子?想得倒美。能给你分个房间就算不错了。”
  “……”
  程默现在可谓是戴罪之身,不得不低头,紧赶慢赶地挑出几套常穿的衣裤装进行李箱,然后又想进浴室收拾面巾牙刷。
  应旸正打算上厕所,门一关就把他挡在外面:“带几套衣服就得了。”他那儿什么没有。
  噢。
  程默看了看箱子,又在卧室内环顾一周,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端出一个红木相架,认认真真地裹进衣服里安置好——
  似乎真没什么需要带的了。
  一个猫箱,一件行李,怎么来就怎么走,这么些年过去,能带走的也就只有这点东西。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仿佛可以依靠,但还在冒着冷气,声称不爱搭理自己的人。
  全屋断水断电,门窗严严实实地锁好,程默揣起钥匙,满心唏嘘地转身:“走吧。”
  自从把话说开,应旸就恢复了不苟言笑的高冷形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行动上也算不得体贴,只把猫箱接了过去,行李箱还让程默自己拉着。
  不过程默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更安心。
  他还怕应旸步子太大,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颠坏了呢。
  凌晨两点,两人冒着夜风,拖家带口地来到停车场。
  应旸照旧开了那辆保时捷过来,副驾上也确实放着一大袋花花绿绿的猫罐头,看样子够蛋蛋吃上好几十天了。
  程默在附近看到了他的小白,应旸果然又让人把他的车“偷”回来了。他就是这样面冷心热的性格,哪怕说是在和他冷战,该做的善后可谓半点不落。
  回去的路上应旸不打算再开跑车,大晚上的,扰民,坐在里面还能把瞌睡虫统统刺激跑。
  管程默要了大奔的钥匙,应旸把猫罐头转移过来,和蛋蛋、行李箱一起放到后座,弄完以后拍了拍手,示意傻站在一旁的程默上车。
  车子渐渐驶离熟悉的小区,程默依依不舍地望着后视镜里的映像,心中充满对未知前途的茫然。
  尽管这份未知里有应旸的存在,但其实对他而言,现在的应旸同样捉摸不透。他的职业、爱好、生活习惯,全都是谜。
  蛋蛋安静地趴在猫箱里,随着车身的颠簸渐渐打起瞌睡,程默望着前方稀疏的车流,思绪也开始逐步涣散,以致不受控地问出一个酝酿已久的问题:“应旸,你……是一个人住么。”
  应旸根本不想回应他的蠢话,但在等灯的间隙中偏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是真的在意,短短几个字都像用尽了所有勇气,怕不答吧他又拧巴地缩回去,只能没好气地说:“不然呢。”
  “内什么,小杨小李之类的……会不会来啊。”
  “小杨走了,没有小李。”应旸自认他说的是实话。
  程默却突然安静下来。
  余光瞥见信号灯跳转,应旸来不及细看他的表情,只猜测他是在吃醋,想着吃醋也不错,于是没有再行解释,乐得他误会。
  谁知他这边厢一路暗爽,换来的却是到家以后程默怎么都不愿意迈步下车。人还醒着,可就像铸在座上似的,一动不动,眼里乌黑一片,没有半点亮光。
  应旸试着把他抱了下来,程默没有挣扎,站定以后主动接过猫笼,搭在行李箱上,死死地攥着。
  有些事他怕问多了应旸会烦,但对他来说却是底线,一定要问个明白,求个心安。为了避免应旸觉得他不依不饶,他特地斟酌了一路,直到现在才开口——
  “你们睡了么。”
  程默不问睡没睡过,只想知道分开的这一周里他们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然而在应旸的角度来看就是他不相信自己,登时也来了气,想也不想地说:“睡了,怎么着?”
  应旸以为程默又要哭了。
  谁知长久的怔愣过后,他只轻轻点头:“好。”又说,“我应该先问的。”
  应旸直觉他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毕竟车库的灯稍嫌惨白,投到人脸上总会产生类似贫血的效果。
  程默接下来的举动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心灰意冷。
  只见他一言不发地把蛋蛋和行李放回车上,在应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绕到驾驶座上重新点火,并且不等他抬手就把门直接锁死。
  我操!
  程默隐约听见应旸骂了句脏话,车门也被砸得咣咣直响。
  为防这人发起脾气来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程默暂停挂挡,缓缓降下半边车窗,平静地说:“车子我先借用一下。还有……以后约炮之前记得先分手。”
  应旸忽然暗恨自己没事瞎扯什么胡话,狠狠拧起眉头,把手从洞开的窗缝中伸进去一拉,蹿上副驾,不由分说地刹车,熄火,抽走钥匙,气急败坏道:“没约!下车!”
  程默面色不变,低头看着方向盘上的皮革纹路,声音镇定得不同以往:“你身上有印子,我中午就看见了。”
  “哪儿?!”应旸自个儿都不记得。
  “脖子。”
  应旸扳过照后镜,侧头一看,脖子上果不其然缀着几记红痕。那是昨晚杨九晖用吸阴器搞出来的,如今只剩下浅浅的一片,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无怪乎他转眼就忘了。
  “操,这又不是人弄的!”
  程默终于看了他一眼,目光凉凉的,且很快就收了回去。应旸见他不动,故技重施地下了车,绕到另一侧开门,伸手拉他。
  掌心相贴的瞬间,应旸明显感觉到程默在发抖,不由把人搂紧,迭声数落:“就你这样儿还想开车?!打算以身试法,给交警叔叔刷业绩么?!”
  程默摇了摇头,下意识想抬手回抱过去,但指尖一动又用力攥紧了,规规矩矩地自己站好,等着应旸退开。
  可惜应旸根本没骂够,牢牢把他制在怀里,让他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还说自己是学心理的,我说没说真话你丫看不出来么?!”
  程默依旧摇头,低声说:“只知道你想气我。”
  “那我也不至于来真的,顶多口头上过过瘾。”
  “这个就挺真。”程默隔空指向他的脖子。
  “来,你嘬一口比比,看真不真。”应旸大方地扯开领子。
  “不。”他信了还不行么。
  但凡是应旸说的,他基本上都会相信。并不是因为爱情使人盲目,只是觉得他没必要欺骗自己。
  深夜无人的车库,气氛凝滞,一丁点声音都会扩散出老远。
  两人在车边站了一会儿,程默慢慢恢复过来,察觉自己还在应旸怀里,当即就想和他拉开距离。
  而应旸正因为自己刚才没两秒就破局的事耿耿于怀,见程默竟然还闹着要躲,忍不住抬手往他脸上掐了一把,觉得他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程默平白无故让他捏了脸,正好找到借口把他推开,逃离这种过从甚密的现状。远远站到一边,车里的东西统统等着他拿。
  应旸习惯性地兼当完苦力,锁了车,钥匙揣兜里,再不给程默了,一手提着沉重的猫罐头,一手拖着蛋蛋和行李箱,直到走进电梯里才反应过来。
  操?这人怎么这么轻松呢!
  面对他充满胁迫的目光,程默视若无睹,定定地站到按键前:“几楼?”
  应旸不得不答:“33。”
  叮。
  电梯很快就到了,开门前应旸放下大包小包,接了个电话。
  “说。”
  “……”
  “张局和王局的儿子打起来了?谁赢?”
  “……”
  “没打完?!没打完你丫给我打什么电话,赶紧把人拉开!带去开个房检查一下,没见血就塞俩‘少爷’过去。”
  “……”
  “行了就这样。”
  电话内容明显是工作上的事,应旸不解释,程默也不问,只在心里进一步落实了对他身份的猜测。
  看来真是个区霸。
  应旸家的门整体采用黑钢材质,足足比他家的要大上一倍,此外还配了最新型号的电子锁,看起来气派又高级。
  门锁密码和银行卡一样,设置为程默的生日。
  程默对此毫不知情,只看见应旸用指纹开了锁。
  屋里一片漆黑,应旸先一步提着东西进去,反手把灯打开——
  “我操,等等。”说着就把袋子一摔,转过身去捂程默的眼。
  中午从程默家出来以后他直接就去Qaeda歇着了,一直歇到晚上营业,其间没有回来,压根儿忘了这茬。
  现在可好,让人抓个现行。
  “哎。”眼见蛋蛋挂在行李箱上摇摇欲坠,程默连忙弯腰将它解救下来,恰好躲过了应旸的动作,也由此看清了他试图遮掩的场景。
  黑色礼服裙,蕾丝内裤,以及宽大的男士衬衣,皮带,从过道一路延展进卧室。程默松开猫箱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应旸。
  这晚的“惊喜”有点多,心底的火气聚了又散,已经烧得他快没知觉了。
  抬脚把门踢上,咔一声自动落锁,杜绝了程默离开的可能,应旸心下稍定,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只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思,应旸利索地把衣服踢进房间,关门。做完这一切,程默仍旧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眼神。在应旸的印象中,程默和他对视时的目光多是闪烁的、羞赧的,蛰藏在眼底深处的温柔情愫欲盖弥彰,让他心动;现在却是冰冷的、空泛的,强撑着想造出锐利的假象,无端惹人心疼。
  应旸知道程默在等着他解释。
  但他却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于是狠下心来,对他的脆弱视而不见:“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就什么时候跟你解释。”
  闻言,程默眼睫一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脱鞋,低头站在门边。
  看得出来,应旸没有骗他。
  不过哪怕另有隐情,他也想探明究竟。
  伴侣对自己有所隐瞒的感觉很不好,假如他们还想长久地交往下去,确实应该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疑虑摊开,仔细交代清楚。
  他们都在向对方索求一个真相,如今等价交换,再公平不过。
  观察着程默的脸色,应旸找出两双新拖鞋,和他一起把鞋换了,确认屋里再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他的,轻咳一声,总算有了点主人的自觉:“咳,先坐吧。”
  行李箱被拖到一边,罐头随手塞进了客厅空着的地柜里,应旸打开冰箱,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别说没有牛奶,就连鸡蛋都只剩下一个了。
  所幸直饮机里常年烧着热水,翻出杯子,应旸给程默兑了杯温的,自己则拎着一罐冰啤酒坐在沙发上豪饮起来。
  应旸家整体走后现代风,色调以银灰为主。客厅很大,还是挑空设计,巨大的落地窗连接一二两层,从右手边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视野十分开阔。
  由于临近森林公园,这边的天然环境有别于市内其他地方,夜幕透出澄澈的墨蓝,星子明净夺目,毫不吝啬地洒下连片银辉,和室内清寂的气氛相得益彰。
  程默捧着杯子,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周,暗自咋舌。这是除林静泽家外他所见识过的最阔气的房子。
  怕是奋斗一辈子也买不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到A市的。”程默第一次主动询问应旸的经历。
  这让应旸敏锐地觉察到他态度上的变化,没卖关子,照直答:“没多久就来了。”
  听出他隐去的前提条件,程默眸光一颤,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又问:“为什么过来。”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软软糯糯的,而是充满公式化,仿佛应旸就是一位前来咨询的客户,和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关系。
  “你说为什么。”
  程默避开他的目光,只盯着好奇趴在他俩中间的蛋蛋看,用眼神把它安抚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应旸自己揭晓谜底:“某人说他要考B大,结果B大里边儿根本没有这号人。发现自己被涮了之后我就也离家出走,到省城来了呗。”
  完全是误打误撞。
  那时应旸想的是哪怕找不到人,在这边混出头再回去也算解气。说不定等他哪天围个金腰带去参加傻逼同学聚会,胡吹海编一通光荣事迹也能传到程默耳朵里呢。
  ——当年我甩过的混混竟然衣锦还乡了?!
  怄不死他。
  实情和猜想相差无几,程默挣扎着自辩:“我原本真是想考B大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点事……”
  “原本是什么时候。”不得不说,应旸问到重点了。
  “高二。”
  “那你告诉我的时候都特么快高考了!”
  “对。”既然打算把话说开,程默也不怕认,“我骗了你。”
  早在那之前他就打算要走了,远离B市的一切,忘记那边的人和事,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讶异于他的理直气壮,应旸稍微一想就蹿了火,沉着脸正要发作,却让程默冷静地堵了回去:“你也骗了我,这件事能扯平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默回想了一下:“6月……23。”
  应旸也跟着回忆,随后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我假装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假作真时真亦假~喜欢新房子请扣1,旸哥假失忆请扣2,下章解开心结请扣3,爱捏捏请自由表白!!!(大脸怪


第51章 Chapter 51
  6月23日正是程默接到医院通知的那天,星期六,艳阳高照,日光晒得人睁不开眼,VIP病房内上演着久别重逢的戏码,此后应旸被程默领回家里,开启了为期半个月的同居生活。
  应旸不知道程默说自己骗他的根据何在,愤慨地撸起额前的碎发,把脸杵到他跟前:“看看清楚,这伤是假的么?!”
  程默不是第一次和他挨得这么近,甚至比这更亲密的距离都有过,只是他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没好意思太过刻意地打量他的脸。
  现在他非逼着自己看,那就再看看吧。
  其实他之前也曾研究过这伤,还买了去疤的药给应旸涂,额角上那几道团结而成的疤痕已经快看不出来了,但仔细打量依然能窥出曾经的凶险。
  伤是真的,程默从来没有质疑,但后果却未必。
  视线在昏暗的环境中交错,轻易读出程默的想法,应旸没给他提出疑窦的机会,确定他看清楚以后就放下手,退了回去,大度地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扯平。”
  当他退让一回。
  程默也不和他客气,默不作声把水喝光,指腹拨拢着杯壁,半晌,另起一个话题:“我以为……你会很恨我。”
  这话说得有些不地道,里面暗藏了心理暗示的技巧,程默不问“你是不是很恨我”,而是从根源上就没给应旸提供确定的选项。
  应旸听出了他的小心思,话锋接得同样高明:“为什么要恨你。”相较于先一步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他更知道程默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默有所觉察,但还是主动交代:“因为我不辞而别。”
  “嗯。”应旸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你不说是因为怕被家里人打么。”
  他在引导程默说出真相。
  假如他还是七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说不定真就信了程默的鬼话。确实,对于涉世未深、经济仍未独立的学生而言,任你再狂再野也不敢跟家里叫板。一旦断粮,你就做好准备睡大街去吧。
  但程默平时抠抠索索的,没少攒钱,奖学金又连年地拿,哪怕离了家人的支助也能滋润地过上一段日子,更别提他成绩优异,闲时还能接点给小屁孩家教的活,怎么想怎么硬气。
  所以怕出柜什么的简直瞎唧吧胡扯。
  “……其实不是。”果然,程默老老实实地否认了,而且在明知道应旸给他挖坑的情况下,依然照直跳了下去。情势霎时转变过来,轮到他处于下风了,“是别的原因。”
  说完,他又兀自沉默了许久。
  应旸并不着急,左右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快上岸了,他要沉住气才不至于被呛回水底。
  把杯子放到宽阔的大理石茶几上,程默顿了顿,又想把它拿回手里。
  应旸猜测他大概是想找点慰藉,偏头一看,准备给他塞个抱枕,然而转念一想又发觉他爱拿那个打人,最后只得随手一拎,把蛋蛋放到他身上。
  总不能抄着蛋蛋挠他。
  “吆。”蛋蛋睡得正香,冷不防被人揪了起来,本想发脾气,结果看见自己到了程默怀里,顿时软软地叫了一声,踩了几下奶就调整姿势乖乖趴好。
  它喜欢应旸和程默凑在一起说话时的氛围,即使莫名换了个环境也觉得安心。
  看着不多时又陷入熟睡的蛋蛋,程默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眼皮不得已跟着逐渐变沉,木着脸对应旸说:“我有点困了。”
  千等万等,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
  应旸可不是吃素的,怎么能任他如此撒野:“你可以去睡那个房间。”
  那个满是狼藉,充满暧昧痕迹的房间。
  这是要在精神上虐待他。程默霎时清醒过来,不甘而委屈地摁了摁太阳穴,轻舒一口气。
  如应旸所愿,他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只能投降。
  “我当年……之所以要走,”程默不自觉搂紧蛋蛋,从它身上汲取着松茸的暖意,与此同时,视线落在应旸脸上,好让他知道自己这回再也不说假话,“是因为高二那年暑假,我妈去世,我爸有了外遇。”
  意外地,他没有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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