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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在恋爱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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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潇一封闭三年,他几次签了病危通知单,医生面对他都束手无策,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器官衰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
  宋河永远都忘不了,省医院资历最老的医生板着一张脸说:“病人自己想死,下次再这样不要送来了。”宋河近乎绝望。
  他记得,他冲进病房,题潇眼睛平静的看着他,他的唇角竟然是笑着的,他说,宋河,你不必这样,我不会死,我怎么可能死呢,我姐姐就这样死了,我怎么能死。他知道他的未尽之意。
  宋河抱着题潇,感受到这人胸膛里强劲的心跳,感动的近乎落泪。
  题潇把手搭在宋河的肩膀上,有温温热热的水滴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题潇仰头,想,就这样吧,他这一生,生而丧父,不能得母亲所爱,连一同长大的姐姐,去世之前都不愿见他一面。看,他的亲情缘如此糟糕,但在他的人生中,也有人爱他如生命。
  米宝很是感慨,晚上,米宝靠在床上,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宝蓝色的盒子。盒子很是精致,上面雕刻着孔雀和鸢尾花。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的丝绸,上面珍而贵之放着一本线装古籍书。
  谢倾从室内的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米宝一副惆怅的样子:“怎么了?”
  米宝喟叹:“没什么,就是觉得宋河和老板他们真好。”他们这样,找到一生所爱,在繁华落尽,磨难尽去,一回首,能和彼此相视一笑,真好。
  等谢倾上了床,米宝把人抱住,半趴在谢倾身上,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真好,我也有。”
  谢倾微笑,所谓心意相通,他知道他为何感叹,谢倾把放在一边的盒子拿过来:“这是什么。”
  “郡斋清乐府集,珍贵善本。”米宝趴在谢倾身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宋师伯给我的,他说你爸爸妈妈对乐府集都很感兴趣,让我第一次正式上门的时候拿着做见面礼。”
  谢倾停了停,叹道:“师兄真是有心了。”
  “我能问老师和他姐姐是怎么回事吗?”
  谢倾把盒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无情拒绝:“不能。”
  宋河此人,从小就具备了流氓的潜质,宋老是老式的教育方式,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宋河混不吝的,不知道是不是少烧了哪炷香,宋老从小到大棍子都不知道打折了几根,也没养出一个谦谦君子来。
  当年宋河去学了导演,谢倾主动过来要拜师,宋老立刻就放过宋河了,谢倾就是宋老心目中的他人家的孩子,他最理想的儿子的状态啊。当然,后来发现这小子也是个表里不一的,这就是后话了。
  由此可见,宋河绝对具有流氓的基本素质——厚脸皮。所以哪怕他昨天失控的在题潇怀里失声痛哭,今天还能若无其事的和米宝打招呼。
  “呦,小助理这是去哪浪荡去了,真可怜,看这被□□的。”
  这话还要从见家长说起,米宝琢磨着老板和宋河都在一起了,自己也得加把劲和倾倾早点确立关系才成啊。而且谢倾和父母朋友他都见过了,怎么着自己这边也得出个亲人不是。于是一大清早的,米宝给老板发了个短信请假,跋山涉水的去找了他在隔壁市上大学的姐姐。
  到了那之后,米宝连口水都没能喝上就被踹回来了,是真的踹,不带任何夸张的。十一姐最近学英语学到狂躁,奈何她极其了四张准考证也没能拿下英语四级,米宝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和英语死磕——在外面三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现在你知道你有家里人了,你这也太现成了。老娘是你姐,你应该带着那小子过来拜访我知不知道,你倒贴也得有个数——米宝就被赶回来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十一姐自幼学武,可不是米宝那花拳绣腿能比得上的,十一姐硬要和他比划比划,米宝也只能应了,于是就带着一身红肿回来了,顺便还有一句:今年你再敢过年不回家,老娘大年初一飞过来把你腿打折。
  等到傍晚的时候,米宝终于一瘸一拐的到了题潇家里,额上一大块淤青,鼻头红肿,一副惨遭闷棍的模样。
  米宝用药酒把掌心搓热,用力的揉着脚腕,痛得龇牙咧嘴,十一姐下手太重了。
  题潇对于米宝有一个在隔壁市上大学的姐姐也很意外,从来没听他提到过,甚至,米宝在题潇身边三年,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亲人。
  小助理被打成这样,这哪里像亲人下的手,题潇皱着眉:“不去医院行吗?”
  米宝埋头用力的揉揉揉:“没事,十一姐有分寸。”
  简小虞被叫过来做苦力给米宝按摩用药酒把淤青散开,简小虞在跆拳道馆当过一年的沙包,对这个,他很有经验。
  简小虞捏了捏米宝的胳膊,软榻榻的:“米宝,看不出来,你还学过武?”
  “唔,我们村所有的适龄小孩子一起学的,我学的最差。”只有个花架子,只能在每年祭祖的时候在祠堂前舞舞剑的那种。
  简小虞很感兴趣:“你们村还有专业的武术老师专门的武术班?”
  米宝正在揉膝盖,十一姐喜欢踢人腿弯,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真心疼:“没有,我们那有晨练的习惯,老人小孩清晨五点钟到村广场集合,小孩都是被老人练出来的。”从开始到出师,寒暑不能缀,雨雪不能停。
  “切,不是学的太极拳吧,还想和你比划比划来着,算了,不欺负你了。”
  米宝扬头:“少瞧不起人,老年人教的就只能是太极了?就算只打太极,我五分钟也能撂倒你。”
  这种话,简小虞不应战简直不是男人,于是你来我往的两人就定下了一周后的比武计划。
  宋河正在伺候着自家媳妇儿吃水果:“呦,要比赛啊,有赌注吗?”
  “当然有,”简小虞还招呼大师兄题师兄压赌注:“稳赚不赔的买卖,来来来,一个是专业黑带,一个是广场太极,和广场舞同级别的,稳赚不赔的买卖,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耶。”
  别墅的雕花大门敞开着,已是傍晚,太阳斜斜的挂在地平线上,天空中一道道铁灰的云带交映着夕阳的红。谢倾牵着小虎走进来,他的步履潇洒,唇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要比武吗,这点小伤哪用等一周,就这个周六吧,不巧我也学过几下子,给你们当评委没问题,嗯,我压米宝赢。”
  米宝:……总感觉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米宝讪笑:“倾倾,你来啦?”不是打电话说了在隔壁市住一夜明天再回来的,谎言当面被拆穿怎么办,急,在线等。
  小虎已经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大宝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学着大人的样子伸出肉肉的小手安慰的摸了摸米宝的脸,垫着脚鼓着腮帮子给米宝吹一吹,“大宝乖了,大老虎吹一吹,不疼不疼。”
  米宝无限怨念:你爹爹也这么乖就好了……
  谢倾微笑:“不想我来?”
  米宝:“呵呵……呵呵…”
  因为米宝谎称和姐姐难舍难分要留宿,且隐瞒了自己受伤的重大军情,米宝就被无情的流放回了自己的侧卧。
  米宝趴在床上,他的背部线条流畅,漂亮的蝴蝶骨,薄薄的一层的肌肉下是蓬勃的力量,劲窄的一截小腰下凹,有两个明显的腰窝。
  米宝扭了扭屁股,声音轻、佻:“倾倾……”
  一声冷哼,谢倾下手,按、揉、推拿。
  米宝凄凄惨惨的趴在床上,背部的青紫红肿散开来更是触目惊心。
  谢倾手部力气很大,绝不是简小虞能够别的,米宝垂着小泪,哼哼唧唧的敢怒不敢言,怒的是这人揉拿的一本正经,不该碰的地方绝对不碰,米宝都感受不到有灼热的视线,米宝把脸闷到枕头里,气结,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
  谢倾去洗手,米宝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就偷渡到主卧去了,长夜漫漫,他才不要孤枕难眠。
  谢倾拿着笔记本从书房里过来的时候,米宝趴在床上,支着胳膊,晃着两条白生生的腿,正看着一个衣服小册子。
  谢倾的眸色转深,视线在那凹陷的腰到圆润的屁股间停留了一会,米宝回头,特意倾倾的扭着白嫩嫩的小腰,抛个媚眼捏着嗓子娇声声地说:“流氓,你看那里呢?”
  谢倾把笔电随手放在桌子上,米宝眼睛随着他转动,等他上床之后,米宝半趴在谢倾身上,两条胳膊环绕着他——隔着被子——这是他们在床上最亲昵的姿势了,那次湿吻除外,米宝很无奈,他家倾倾冰清玉洁,他只能配合。
  米宝抬着头,眼睛里带着笑:“倾倾,你是不是心疼我呀?”
  谢倾调节了灯光的亮度,到适宜睡觉的暖色的晕黄,他回过头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灯光下幽暗深邃,他意有所指般的:“没,我等你打败简小虞呢。”

  ☆、不约何撩

  日子不疾不徐的过,米宝都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这证明他打入敌人内部的策略非常成功啊。乐小浅也终于迎来了一次放风的日子,打车到大学城找米宝玩。
  米宝最近特别忙,题潇买来了一整套的古陶瓷修复工具,列了三尺长的书目,米宝看书看得要疯魔。老师今天又本科生的课,米宝摸鱼以手为剑在室内比划着玩,看到乐小浅,米宝扑了上去。
  “小浅,我好苦啊。”老板唯唯诺诺,进不敢进,又不能退后,就苦了他,自己对着一堆东西琢磨。
  乐小浅抽抽鼻子:“你能有我苦。”金主大人夜夜笙歌,人身不得自由,连放风的时间都是定时的。
  难兄难弟对视一眼,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米宝从保温箱里拿出一碟芙蓉糕安慰安慰乐小浅这颗吃货的心。
  乐小浅打了一个嗝,吃了一个感动的要哭了。米宝嘀嘀咕咕地和他说自己的感情进展,以及自己尽管获得了同床共枕的殊荣还得天天孤枕难眠的凄惨。
  “哎,我金主说,你们这是夫妻间的情趣,谢倾是不是想和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呀?”
  米宝愁死了:“欲擒故纵最后也是为了擒啊,我主动脱光光爬上他的床,他还有啥可纵的。”
  乐小浅安慰地拍了拍米宝的肩,没有夜生活的男人呦,米宝生生的快憋成一个怨妇了。
  “下元节那天你要在哪祈福,话说你那把剑还在我那呢。”每年一次的福利,米宝会在下元节那天舞剑祈福,平时绝对见不着的。
  米宝掐指一算,农历十月十四号下元节,也没有多少天了。米宝眼珠子一转:“下元节那天我要放大招了。”
  乐小浅挑眉。米宝附上身来,如此这般那般。
  乐小浅表露怀疑,米宝小人奸诈:“看我的吧。”
  乐小浅好不容易有了放风的时间,米宝就发了条短信给老板要求请假,两个人手牵着手欢欢喜喜的去吃大学城周边的小吃。
  题潇有课,米宝的驾照考下来还要一段时间,今天是简小虞去接的小虎。过了五点钟,米宝和乐小浅带了一堆吃的就去了宋老的工作室。
  天气渐冷,小虎生下来身子骨就较旁人弱,不过十一月初,小虎就穿上了小棉袄。红色的面包服,加绒牛仔,鹿皮靴,一个神气的小小儿童。
  小虎看到米宝就颠颠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头贴彩纸的小盒子。
  “看我,百宝箱~”
  米宝接过来:“小虎送我的?”
  小虎傲娇地扬了扬头:“老师说我做的是最好的,给小后爸。”
  有儿万事足的傻爸爸米宝骄傲的笑:“我家大老虎真棒。”
  小小孩童的头扬的更高了。
  简小虞打开他们带来的小虎,拿了一块地瓜吃,一道扰人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简小虞抬头,看看乐小浅,扬了扬手中的烤的金黄的地瓜:“你要吃吗?”
  乐小浅摇了摇头,目带怜悯。
  简小虞又啃了两口,奈何那道视线一直粘着他,简小虞无奈:“少侠,你有何吩咐?”
  乐小浅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简小虞,一会摇头一会叹息的,把简小虞搞得一头雾水。乐小浅才道:“听说你向大宝约武,真乃勇士也。”
  简小虞嗤笑:“我当什么事呢。”
  他还挺不以为然,乐小浅对着米宝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我和大宝怎么认识的吗?”
  简小虞还真的挺好奇,两人受受相亲,好的和一个人似的。米宝在认识乐小浅之前,就在学校后面租了间教师公寓,并不是说教师公寓多不好,盛夏一个小风扇,冬天冷得能结冰。认识了乐小浅之后,就仿佛嫁入了豪门,住到了独门独栋的别墅里,不要钱的。多么好的关系,才能邀请朋友同住,来分享自己私密的个人空间。
  “有一次我在剧组得罪了人,那人找了几个小混混,在影视城的一条小巷子里截我,当时大宝从那里路过,几招就把那些人撂下了。那几人放狠话想跑,米宝有一个算一个,那些人一个都没能跑掉,全部被米宝送进了警察局。”
  “心理战术?”简小虞嗤嗤笑,又找了盒章鱼小丸子吃,“小助理不敢应战就直接说,搞这些有什么意思,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还能打人,逗我的吧。”
  乐小浅摇头叹息,真是傻瓜年年有,今年特别有。简小虞上赶着找虐,乐小浅唯有向参赛双方表达了要求围观的强烈意愿。
  相较于弱鸡一样的米宝,大家都还是比较看好简小虞。宋河和题潇都压简小虞赢,输了就去西凌山两日游,香山红叶,露天温泉。乐小浅自然是压了简小虞,至于他的赌注,乐小浅很是斩钉截铁:米宝输了我就把西凌山的温泉水喝下去!
  谢倾但笑不语,把自己的儿子压上了,小虎不明所以地站到了桌子上,啪地一声把自己最喜欢的小汽车抵了出去。连宋老听到了都过来凑了把热闹,当然了,他老人家思想觉悟可比这些无聊人士高多了,人家要当裁判。
  比赛定在了周五的傍晚,第二天是周末,不管谁输都有时间履行赌注。夕阳西下,秋风扬起一地的落叶,风中是谁在吟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歌声。简小虞拉起了李小龙的经典架势,米宝双脚站阴阳,双臂抱球,展开了太极的姿势。
  简小虞学过三年的跆拳道,爆发力和冲击力强,他足底蹬地,瞬间就冲了过去,米宝不疾不徐,以柔克刚,双臂一划就把简小虞控制在了自己的节奏中。
  小虎蹦跶着小短腿拍巴掌,工作室里哗啦啦一屋子人都出来围观,宋老坐在太师椅上,一左一右是儿子宋河和儿媳妇题潇,宋老翘着小胡子,很是神气。
  乐小浅老神在在的看着简小虞自打脸,至于谢倾,都不在一个级别上的两个人比试有什么好看的,人潇洒地在宋老的办公室写大字呢。
  简小虞只觉得自己现在深陷泥潭中,一招一式都不能自由。他甚至清晰的等感觉到下一招米宝会把他撂倒在地上,奈何他完全应对不能。
  撑着米宝的手起来,简小虞拍拍屁股:“行啊,你。”
  米宝退后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武士礼:“承让。”目光转转转,咦,倾倾嘞?
  谢倾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大纸宣纸上的墨迹已干,上书八个大字:傲世轻物,千疮百孔。
  “送给简师弟。”
  米宝忍不住的哈哈笑:“倾倾,你可真不地道。”
  西凌山位于N市西郊,以深秋红叶和温泉山庄闻名。一行众人开了三辆车,乐小浅带了家属,顾明凯沾了自家小情人的光。
  宋河和题潇在崎明山庄预定了一处单独的院子,院落中一颗百年的杜鹃树,树下是两个椭圆形的露天温泉池。
  现在已是深秋,院子里的露天温泉就成了摆设,崎明山庄的经理一边引着众人穿过一道长廊,一边向众人介绍山庄内独有的多功效的室内温泉。
  小虎的两只小手塞在了谢倾和米宝手中,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四处张望着,走过一个月亮门,就到了他们预定的院落。
  大杜鹃树的树叶飘飘悠悠的落了一地,黄叶飘荡在温泉池里,池里的水冉着袅袅的热气,崎明山庄的一处院落里已经尽显深秋的美丽与情趣。
  小虎欢呼一声,甩着两条小短腿就跑到了温泉池边上。温泉池边上是光滑的大理石,现在大理石上应季地铺上了长毛织锦绣花的褥垫。小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垫子上,脱了小靴子小袜子,试探性的把白嫩嫩的小脚丫泡到了水里,咦,是热的,他惊喜的回头,对着后面的一群人招手:“快过来呀,这里好玩~”
  晕黄的灯光,雾气蒸腾的温泉,随水流荡的美酒。奈何有小虎这个程亮的电灯泡,米宝只能贴在池壁上老老实实的泡温泉。
  隔壁的房间里是宋河和题潇,再旁边就是乐小浅和顾明凯,凝神间仿佛都能听到细细的低吟声,米宝无限怨念,当然他再怨念也比不上简小虞的,麻蛋,有大池子不泡,一个个都要泡双人温泉,虐狗是一件有违思想道德的事情。
  谢倾把小虎放到自己身上,小虎趴在谢倾的身上,双手扑棱着,一会儿用小手扒拉着玩游泳,一会儿在爸爸身上玩滑梯,兴奋极了,他对着一旁的米宝招手:“大宝,快过来呀,好好玩。”
  米宝凑过去,挨着谢倾的胳膊,拿起旁边的水杯试了试温暖给小虎小口小口的喂水。挤了挤谢倾的胳膊,米宝趴到谢倾的耳朵上:“等什么时候我们单独来一次吧。”
  濡湿的气息吞吐在耳边,谢倾转头看向米宝,米宝歪着头,眼睛呼扇呼扇地盯着他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看,晶莹的水珠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嫣红的嘴唇在袅袅的蒸汽中花瓣一样,在温泉里泡了一会,米宝的身上都染上薄薄的红色。美人如此邀约,谢倾感叹一般的长舒了一口气,一条胳膊伸出去扶住在自己身上玩滑梯的小虎,另一条胳膊伸出去,一把揽住米宝的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米宝惊呆了的张着小嘴,这忽如其来的一撩。谢倾被他的表情取悦,占完便宜后就正人君子的模样放开,若无其事的松开手,双臂交合叠在脑后,身体放松舒展。
  小虎瞪圆了眼睛看,拍着小巴掌往上爬:“亲亲,亲亲,我也要玩亲亲~”
  小孩子不能在温泉室长时间待着,三个人泡了一会就出来了。小虎在谢倾的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谢倾换了一个姿势,让小虎的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小虎舒服地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米宝小小声:“小浅教了我一个新词,叫不约何聊,倾倾,你撩都撩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约呀?”
  西凌山依山傍水,有地热温泉,植物覆盖率高,空气是很清新的。深秋的夜空,漫天的星子闪烁,谢倾望了望米宝:“嗯,你叫我什么?”
  米宝甜甜地乖乖地叫:“干爹~”
  谢倾“嗯”了一声:“乖,干爹疼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约吗?”
  “什么时候……”谢倾的脚步不疾不徐,慢悠悠地说,“等宝宝作茧自缚的时候吧。”
  作茧自缚,什么意思,米宝沉思、深思,转着圈的想,一抬头,谢倾已经抱着小虎走远了,米宝快步追上去,有点心虚,有点气短:“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闲庭漫步的男人吊足了人的胃口,美食就在眼前了,任人如何追问,就是不开口了。

  ☆、何老

  第二天就是爬山,说是爬山,其实西凌山的海拔不高,坡度是很缓的。正是观赏红叶的季节,阳光正好,登高远望,那可真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小虎迈着有力的小短腿跑在前面,一会儿停了下来,撅着小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到众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跳起来,晃着小手:“哇,虫虫。”
  顾明凯一把抱起小虎抛高:“巴掌大的小不点儿,竟然还敢捏着一条小虫子吓唬人。”
  抛高高是小虎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之一,他张着两条胖乎乎的胳膊哈哈大笑:“抛高高,抛高高。”
  所谓秋高气爽,抬头望去,天空很高很远,天边没有一丝的云,蓝的纯粹,秋风清凉,带着即将入冬的微寒和紧致。这是一个很能让人心胸开阔的季节,题潇微叹,宋河把胳膊松松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以一种占有和相伴的姿态,题潇回头,宋河对着他灿烂的笑。
  简小虞:简直被虐瞎了双眼,麻麻,我也要谈恋爱。
  大龄单身博士生伤不起啊,没钱没房,只得整日与左右手相伴。
  从西山回来,周一,米宝在床上努力了有努力,奈何被窝太暖,身体微疲,最后他决定消极怠工了。谢倾已经在换衣服了,米宝裹着被子,看着白色的羊毛衫勾勒出来的劲瘦的腰身。
  “小虎还没有起床,你今天在家带着他玩吧,一会有几个设计师过来,可能还会有几家商场送过来商品册,你们选一选冬装。”
  米宝在床上翻了个身:“知道了,倾倾,我怎么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啊”
  谢倾转身轻笑:“不是干儿子吗?”
  米宝磨磨蹭蹭的穿着棉拖,跟在谢倾后面到了洗手间,小狗一样趴到谢倾背上,看着镜子中贴在一起的两人,一本正经地问:“不是包养,难道我们是在恋爱吗?”
  谢倾洗了手,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你大可以自我安慰。”
  米宝“切”了一声,自个儿拿了牙刷去刷牙,一般挤牙膏还一边抱怨着:“倾倾,你真不体贴,你应该在刷牙的时候也帮我挤好牙膏的。”
  谢倾从镜子里看着身后某人控诉的小眼神,挑了挑眉:“那你可以换个同居人了。”
  米宝嘿嘿笑:“牙一辈子不刷都行,我家倾倾可是千金不换的。”
  九点多的时候小虎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揉着眼睛,扯着嗓子喊:“爸爸,爸爸。”
  米宝正在楼下厨房,扬声应了声。小虎就自个儿下床穿上兔子耳朵的小棉拖,踢踏着脚让兔子耳朵晃起来,到盥洗室,把自己的专属小黄鸭小板凳放好,扶着小丁丁尿尿。然后打开自己的专属高度正好的控水开关,两只小巴掌叠在一起搓搓搓。牙刷上挤好牙膏是小虎的专属福礼,拿着儿童电动牙刷刷刷刷。
  做完这一系列的清洁,小虎一层一层的爬下楼梯,啪嗒啪嗒的跑到厨房里,抱住米宝的腿,小大人的长舒一口气:“哎呀,可累死我了。”
  吃过早饭之后,小虎表示自己是乖宝宝,不要做逃学的坏学生,他要去上学。
  米宝对自家儿子忽然兴起的勤奋好学表示了怀疑。小虎大笑一声扑到米宝怀里:“大宝,我捡了好红好漂亮的叶子~我要给兔兔~”
  米宝摸了摸小虎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吗,那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好呀~”小虎颠颠的门前的吧台前,找出自己的小书包,扒拉着半个小书包的红叶。
  米宝牵着人走到客厅的小虎专用的小毯子上:“谢家的大老虎,今天小后爸教你一课,什么是贵精不贵多,什么叫包装。”
  小虎乖乖地腆着小肚子,奶声奶气的跟着学:“包装~”
  儿子太早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做人爸爸的真是又自豪自苦恼。想想宋河,就是在孩童时期看人题潇长得好,不自觉的就产生了霸占和保护的想法,圈定了题潇,结果老师就一辈子成这流氓的了……
  十一月十号的时候,米宝特意请假一天,趁谢倾不在的时候,签收了一个大包裹,箱子里面一层一层的裹着防震泡沫,防震泡沫里是用厚厚的棉布包着的还带着泥土起气的酒坛子。
  米宝的下元节计划其实很简单,男人都有的毛病:酒后乱性。当然,这里,酒就成了关键。谢倾的好酒量就自小练出来的,想当年他在村里吃了多少苦头,最后在一次七夕节的时候,小小少年眉头也不皱的喝醉了几个为首为难他的孩童,唯一神志清晰的小少年和几个小醉猫一起被打了几板子,这才好过起来。
  这些酒就是米宝和十一姐讨要的新婚礼物:百年佳酿。如此好酒,他们这些小辈是摸不着的,不过十一姐为自诩百事通,总是有很多办法,一些诸如此类的事情找他总是没有问题的。
  被叫过来帮忙的乐小浅打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件华丽丽的锦袍,金丝银线绣成一只傲然昂首的凤,在阳光下金光流转,展翅欲翔。
  乐小浅惊叹:“大宝,这件袍子得是工艺品吧。”
  米宝把三个小酒坛分别搬了出来,晃了晃,分量不够一大坛的,肯定是十一姐弄出来一坛自己还扣下了。闻言扭头道:“小浅,你帮我把衣服撑起来,这衣服是我们祠堂的公共财产,我要是弄坏了十一姐就不是揍我一顿那么简单了。”
  乐小浅很是好奇:“你们村还有祠堂啊?”
  “我们村很传统的,到现在还有以前的老夫子课堂。”
  乐小浅更好奇了,他们虽然是闺蜜,但对彼此的家庭了解不深。米宝主动发出邀请:“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家里玩,不过我们祭祖的时候一般是不允许外姓人在场的。”村里的长辈都严谨到近乎古板的恪守着祖宗规矩,族长族老们的权威不容置疑,如此以保障米氏一族的传承:“我们小米村有点封闭闭塞,很少有外人在,不过邻村大米村是不错的,他们村邻近一条矿脉,很繁荣的。”
  乐小浅正在看那条织锦的嵌玉腰带,对此邀请胡乱的应了一声,问:“这玉看上去不错,很温润呢。”
  “所以说是公共财产嘛。”
  米宝去把酒搬到了楼梯下面的储藏室里,这间储藏室是放杂物的,谢倾一般不会去看。然后又把衣服放到客厅的衣柜里,乐小浅把剑奉上。米宝取出剑,随意的挽了一个剑花,火红的剑穗随之飘扬,米宝扬头微笑:“这一次,一定要把谢倾拿下!”
  下元节在下周一,这周谢倾比较忙,周天的下午才有了半天的空闲时间。米宝正在紧张的做着心里准备,就不太想搭理谢倾,主要是乐小浅说,米宝看着谢倾的眼神就满满的写着:有所图谋。所以最近米宝很是避免和谢倾有眼神接触,每天都乖乖的,也不去撩拨他了。
  所以,周天下午,谢倾过来题潇的办公室来接米宝出去的时候,米宝还不大愿意。
  题潇正在指导米宝如何在瓷器修复前如何正规的拍摄写真,按序存档,如何使用超声波清洗器去除污渍和粘合剂。
  题潇扫了谢倾一眼,谢倾修长的手指在博古架上徘徊浏览,最后取出一个青花瓷盘,题潇用下巴点了点沙发:“闲杂人要么退避要么闭嘴。”
  题潇只负责口头教授和讽刺,实际操作是米宝来。米宝一手的化学试剂味,也很不情不愿的:“我刚上手。”
  谢倾把青花瓷盘又放了回去,懒懒地坐到沙发上:“今天何老在博物馆有一个小范围内的讲座,关于陶瓷修复工艺。”
  题潇闭嘴了。
  米宝看了看题潇,乖乖的去洗手了。
  谁都知道何老养了一个白眼狼。何老一生没有孩子,因为曾经欠下的一个人情,收下了一个八岁的小孩做徒弟,彼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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