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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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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业鑫听出郝俊杰的讽刺之意,无奈地说: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选择撇清的。
郝俊杰一连发了好几个摊手的表情。
陆雨舟说:话虽这么说,不过这样相当于是倒打一耙?觉得自己帮了这么一个人,挺不爽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肯定不会帮他了。
程业鑫的心头一梗,一时想不到任何反驳之语。
顾语瞳: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一开始,阿杰就不该向他买答案。话说回来,杨律卖答案这件事,以前班上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他这么否认,还不是搞臭自己的名声?——虽说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名声。
陆雨舟:[摊手]老师们的嘴脸也是难看!唉,成绩好就是不一样。如果这件事倒转过来,杨律是学渣,蒋旭他们是学霸,你们信不信?结果肯定不一样了。啧啧啧,你们这些学霸呀!
顾语瞳:你想回学校以后挨我揍是吗?
陆雨舟:我说的是阿鑫,别对号入座好吗?@程业鑫
程业鑫想了想,回复道:当时我先搅进去了,你们要是可以去找老师,应该不会闹得这么大。
顾语瞳:正是因为你搅进去了,我们才跟着搅进去好吗?我们要帮的人是你,不是杨律。白痴。
陆雨舟:就是就是,他平时勉为其难地瞥我们一眼,用的还不是正眼。挨打就挨打了,谁要帮他?
看着杨律这糟糕透顶的人缘,程业鑫真是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可是,他又何必要“怎么办”?他们被老师审讯的过程中,杨律依然没有搭理他们其他人,仿佛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为了他而和蒋旭等人打架一般。审讯过后,他也马上跟着他的爸爸离开了,由始至终与程业鑫几个视同陌路。也不怪乎顾语瞳他们决定今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再也不帮助杨律了。
说不定杨律根本不稀罕他们的仗义出手,程业鑫觉得自己一厢情愿地帮他考虑以后要怎么办,既多余又自作多情。
Chap。2 … (7)
在家中休整满三天以后,程业鑫等几人在第三天回到学校上晚自习。班上的同学们听说这件事,早已在网上关心过他们一回,再见到真人,又是一番深情问候。顾语瞳向学习委员问到了这几天的课程进度,转告给同样缺席了三天的程业鑫和陆雨舟听。杨律是走读生,向来不上晚自习,这晚同样没有出现在教室里,顾语瞳和程业鑫用一整个晚自习的时间分工写完了这三天的课后作业,互相交换抄完,一起交给了最需要它们的陆雨舟。
他们脸上的全是轻伤,经过三天的休息,伤势已经不明显了。有女生听说杨律破相了,私底下关心具体情况究竟如何。陆雨舟对答案过分夸张地描述,让同学们纷纷感慨杨律的校草之位要拱手让人了。
“唉,那可是比校花还要漂亮的校草啊!”有同学这样唏嘘。
有了道听途说的描述,同学们仍是不甘心,还是免不了期待见到杨律如今的真面目。可是,事件发生后的第四天早上,杨律依然没有回到学校上课。程业鑫看着身边的空位,在上物理课时,也没有听到罗远霏提起杨律,不免狐疑。
班主任没有主动地说起为什么班上有同学缺席,也没有同学向老师关心打听。一个人似乎就这么消失了,程业鑫没再发现有人打听他的音讯。寝室里布置得像住了人一般,实际上没有人住,教室里的书桌也分明像是有人坐的样子,然而没有人。杨律越发像一个幽灵了。
或许因为杨律是程业鑫的同桌,所以程业鑫对这个人的消失所带来的空旷感觉分外明显。眼看一个星期就要过去,杨律还是没有出现,程业鑫在周五上午的物理课结束以后,趁着装模作样地向罗远霏请教题目,不经意地问:“老师,杨律怎么还没来学校?他也休息太长时间了吧。”
“羡慕?你也被打成那样试试?”罗远霏轻描淡写地说。
程业鑫的嘴角抽了抽,想笑又笑不出来。
罗远霏看完他指出的题目,说:“他的家里人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伤得比较重,得在家里好好养一养。本来这件事,他是受害者,所以教务处那边也同意了。可能下午会过来开个班会?看他的心情。这题你选什么?”
看心情?程业鑫着实为杨律受到的优待感到诧异,听到老师提问,顺口答道:“选C。”
“知道答案了还问我?”罗远霏把习题册丢还给他,“耽误我下课。”
程业鑫张了张嘴巴,没来得及编出解释的话,班主任已经走了。
中午回到寝室,程业鑫辗转难眠,没能睡着,索性拎着几天来没洗的衣服下楼洗。将衣服全倒进投币洗衣机里,又倒了洗衣粉,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没带硬币。他不得不重新折回寝室,找到硬币以后,顺利地把衣服洗好了。
把衣服全部晾好,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几分钟,程业鑫在寝室里无所事事,便提前往教学楼走。没有想到,当他经过教室门外的走廊,竟然看见杨律坐在座位上看书。程业鑫心中一喜,连忙跑进教室里。
杨律捧着一本英语小说,余光里瞥见程业鑫兴冲冲地跑到座位旁。他抬头冷淡地看了程业鑫一眼,目光重新回到了他的书本上。见状,程业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意兴阑珊地坐下来。
他从桌上拿了一本地理杂志随便翻了翻,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起杨律来。一个星期不见,杨律脸上的伤确实修复了许多,起码刚刚打完架时那些夸张的血肿全消失了,只有眼眉处留着淡淡的淤青,应该再过几天也会消除。那道划伤还在,痂掉光了,剩下一条若有似无的粉红色的线,也在等着时间和药物抹干净。
看来杨律这些天在家里面,确实好好地进行了调养,否则怎么能够好得这么快?像程业鑫他们这些随随便便应付的,目前伤势的状况大概和杨律差不多。程业鑫犹豫了一会儿,信手翻着杂志,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你这几天在家里过得应该还不错吧?”问完,他瞄向一直在看书的杨律。
良久,杨律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将书翻了一页,连睫毛也没有动一下,更别提开口回答了。程业鑫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陡然产生了许多佩服之情,不是佩服杨律这不怕招人恨的个性,而是佩服自己,居然还天真地期盼经过这件事,杨律待人的态度能稍微好转一些。程业鑫想,自己简直疯了。
Chap。2 … (8)
下午的班会上,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均没有人提到休息了一个星期再度回到学校上课的杨律。他的消失和出现,都没能引发话题。不过,仍然有不少同学记着传说中杨律破相的事,忍不住看他几眼,见到他脸上的伤势大好,连这点关注也跟着终结。
刚放学,程业鑫便接到了谢文伟的电话,传达了袁素馨的最高指示——要求程业鑫放学后立即回家。“我今天送个人到本岛来,现在正要回去。你什么时候到?我们一起乘船吧!”谢文伟说。
程业鑫估摸着袁素馨是认为他放学以后不马上回家,准又在外头惹事。他的心里虽然悻悻,可也知道袁素馨这紧张兮兮的状态起码得持续一段时间,也就推辞了顾语瞳他们关于打球的邀请,决定及早回家做个听话的乖小孩。
夏天还没有真正的结束,周末的渡口仍然有许许多多要乘坐轮渡登岛游玩的游客。专门面向本地市民的渡口附近,聚集了许多拉散客的人,在监管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向一时尚未弄清究竟在哪里乘船的游客吆喝卖票。程业鑫在检票口前寻找了片刻,没能找到谢文伟,不知他此刻是否正忙,于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已经在检票口前等他。
他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看着码头上的乘客人来人往,渡轮起航的声音嗡嗡作响,人潮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过了很久,程业鑫才发现谢文伟给他回的消息,说工作上临时有些事走不开,让程业鑫自己先回去。程业鑫白等了二十几分钟,又不好意思抱怨谢文伟因为工作而慢待了自己,他从书包里找出轮渡的月票,排进了检票的队伍里。
眼看着就要过闸口了,程业鑫不太放心地回头张望,期盼能及时地见到谢文伟赶过来,没有想到却看见了被蒋旭拦住的杨律。程业鑫吃了一惊,和蒋旭在一起的几个人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要大几岁,不像是学生的模样。他们同蒋旭在一起,拦在杨律的面前,态度十分嚣张。
程业鑫远远地看着,只见杨律不知说了什么,被其中一个中等个子的健壮男生猛地一推肩膀,人往后退了几步。蒋旭的样子看起来挺高兴,熟络地揽住杨律的肩膀,一副要把他带走的模样。见状,程业鑫连忙离开了队伍,朝他们跑过去。
“杨律!”杨律的肩膀被人握着,脚步跟着对方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愕地回头,果然看到程业鑫跑了过来。
蒋旭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程业鑫,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
“嗯?”面对着几个社会人士,程业鑫不敢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故作天真地说,“没什么事,过来和杨律打声招呼。”他对杨律笑了笑,疑惑地问,“不是约好今天上我家吃饭吗?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你有别的事情?”
杨律不解地看着他,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便嗯了一声。
“能有什么事?我叔听说你要上家里吃饭,连警服都没脱,特意过来接我们。”程业鑫略带不满地说完,又好奇地问蒋旭,“你们有什么事,不能约下次吗?”
那几个社会人士听到程业鑫不经意间传递的信息,面面相觑,露出谨慎的表情。蒋旭不客气地说:“臭小子,少装疯卖傻!”
“什么装疯卖傻?”程业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生怕再多说几句会露馅,干脆直接上前拉住杨律的手,径自把他往路边一辆警车的方向带,不忘回头朝蒋旭他们挥手,“下回再约!”
杨律未料到事情居然转变得这么迅速,生生地被程业鑫拉了几步路,才发现他的手心非常暖。看着程业鑫的手,杨律不知他究竟打算做什么,想要挣开又担心被蒋旭他们发现端倪,只能被他一路拉着,末了真正走到了警车前。
“什么事?”在警车旁执勤的警察看见两个学生走过来,奇怪地问。
程业鑫放开杨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讪笑道:“我们遇上几个小混混,来这里避风。”
警察皱眉,顺着程业鑫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几个人发现警察正看着自己,立即故作无事一般走开了。杨律惊讶地眨了一下眼,扭头看向程业鑫和警察。
那几个人在警察的注目下,过了马路,越走越远了。警察收回了目光,严肃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程业鑫诚实地摇头。警察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们两个脸上的旧伤,沉声道:“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少和这些人打交道。”
没想到过来找靠山,反而挨了一顿批,程业鑫忙不迭地点头,说:“知道、知道。谢谢警察叔叔。”他礼貌地朝警察鞠了一个躬,对杨律挤了挤眼睛,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便不期待他还能做出什么反应,索性在和警察道别以后,拉上他直接走了。
又一艘渡轮即将起航,程业鑫拉着杨律走到半路,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许不顺路,松手后问:“你要去哪里?也是回离岛吗?”
杨律无声无息地被他拉了一路,当程业鑫问起,他依然无声无息。他看了程业鑫一眼,转身兀自往检票口走了。明明受过帮助,却毫无感激之言,程业鑫的心里十分服气,在原地生了几秒钟的闷气。但总不能因为生气而不回家,他已经错过了一班渡轮,再等下一班,回到家后袁素馨准没给他好果子吃。程业鑫只得也往检票口走。
也不知道蒋旭他们会不会就此作罢?刚才程业鑫发现,蒋旭的身上又带了新伤,说不定是他爸爸在家里打的。他积怨良久的样子着实令程业鑫不放心,生怕离了警察的视线,他们又得找上门来。
看着杨律无动于衷的样子,程业鑫忍不住怀疑,莫非自己真就这么惹人烦?但想到杨律说不定还得遇上麻烦,程业鑫还是得盯着他——惹人烦就惹人烦吧,总比真出事了好。
杨律上船以后,很快找到座位坐下。他盯着甲板放空了几秒钟,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番,发现程业鑫正站在栏杆旁,一个个地看着上船的人,似乎正在等某个人。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乘客已经登船,栏杆门关闭。程业鑫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等不到人的疑惑和失落,更让杨律感到奇怪。
确认蒋旭那几个没有上船,程业鑫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往船舱里走,惊讶地发现杨律居然正望着自己。目光相触以后,杨律很快把脸转向了另一边。程业鑫努了努嘴巴,想到自己那么多次被泼冷水的经历,还是知趣地没有上前去和他搭话。
Chap。2 … (9)
回离岛的轮渡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没想到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天气的剧变。远方的乌云被风推动,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下船时,天空下起了密密的细雨。
程业鑫在车棚领取了自己的电动车,重新路过码头,看见正在路上走的杨律。因下着雨,杨律和其他人一样,脚步有些匆匆。程业鑫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回家。
杨律周末回离岛,还会去画室做人体模特吗?尽管程业鑫觉得,如果换做袁素馨让他做裸模,他的心里一定会很膈应。可是,艺术家的想法往往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那对充满了艺术气息的父子,他们的行为和想法,程业鑫估计等到他从画室里毕业也不会了解。
不过,杨律也不稀罕他的了解。想起杨律三番五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程业鑫已经放弃和他建立什么友好的关系了。哪怕是再怎么不通情理的人,被人帮助过一两回,即便不是和颜悦色,起码也该变得客气一些了,而杨律丝毫没有这样。程业鑫甚至觉得,下回如果再见到他有困难,自己没必要非帮助他不可了。
希望他别再遇上什么麻烦,程业鑫的心里这么想着,但想到以杨律的个性很难不惹麻烦,又不免心烦意乱。
路边有一只快死的野猫,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一只破烂的纸箱里,被雨水淋得像一只脏兮兮的拖把头,在路灯下惨兮兮地叫着。杨律路过时,被它的叫声吓了一跳,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这只狸猫几秒钟,又继续快步往坡上走。
路灯忽明忽暗,终于在杨律回到家门口时,彻底灭了。杨律推开铁门入内,顺着台阶往上走,看到台阶旁的波斯菊又种了新的,花瓣上点缀着晶莹的雨珠。
雨不大,杨律一路走回来,只在头发和衣服布料上留下了一层潮湿的水汽。他走进家门,顺手打开门厅的装饰台灯,正要往楼上走,忽然听见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杨律整个人被吓得颤了颤,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直跳。为什么杨准会在家里?画室不是周六才上课吗?他在楼梯旁杵了几秒钟,生硬地转身,看见穿着家居服的杨准从厨房里端着一壶咖啡走出来。
“路上堵车,错过了一班渡轮。”杨律冷静地回答,身子却情不自禁地萧索颤抖。
杨准放下咖啡壶,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神情焦虑而关切,抚摸着他的脸庞,问:“是不是外面太冷了?瞧瞧,你淋湿了。让我看一看你的伤。”说着,他把杨律拉到灯下,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端看。
“你还需要继续注意饮食,千万不能留下疤痕。但也不必太克制,如果真的留下了伤疤,我们可以找整形医生把疤痕抹掉。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杨准关爱地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心和手背,喃喃道,“把衣服换下来吧,宋嫂给你买了一套新的家居服。你应该喝一杯热咖啡,暖一暖身子。”
杨律被他带到客厅里,看见沙发上摆放着的绸质家居服,他的心抖得厉害。“我去拿一只杯子盛咖啡。”杨律转身欲走,又被杨准拉住了手。
“不着急,咖啡现在很烫,等会儿再喝。”杨准捧起那套纯白色的绸质家居服,目光中透着些许殷切,“换上试试。”
杨律僵硬地站着,书包被杨准卸下放在一旁。看着那套重新放回沙发上的家居服,半晌,杨律皱起眉头,解释道:“确实是因为堵车才错过了渡轮。”
“我知道。”杨准坐在沙发上,毫不介意地微笑,看见杨律面露愀然,他敛容摇了摇头,劝诫道,“不要皱眉。孩子,太常皱起眉头,会让你留下皱纹。换衣服吧,你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雨点轻轻地打在窗户上,屋内格外的安静。杨律的脊背发冷,在长时间近乎死寂的沉默之后,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他只穿了衬衫和牛仔裤,动作如何的缓慢,还是很快脱了下来。杨律握住了内裤的裤头,两眼放空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听见杨准起身的声音,他垂下眼帘,把内裤也脱下来,丢在沙发上。
“那些该死的家伙。”杨准走到了他的身后,手缓缓地、轻轻地放在他的后腰。后腰有杨律之前挨打留下的瘀伤,杨准的手在上面摩挲着,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疼惜一件破损的宝贝。“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杨准转过他的身体,发直的双眼盯着同样淤血未褪的胸口和腹部,“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颤动声,喃喃地重复着他说了一个星期的话。一个星期以来,杨律在家里,每天都要听见杨准这么说。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痛心地抚摸这些伤口,似乎在试图把瘀伤抹干净,还给杨律一副干净剔透的身体。
“还好它没事。”杨准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扶着杨律的髋骨。杨律的双膝一颤,险些原地跌落。空气仿佛变得十分稀薄,杨律短促地呼吸着,怔怔地、恐惧地俯视凑近他腿间的杨准。
杨准悉心地拨开那片棕色的毛发,那东西因为杨律的紧张而微微抬头,端口轻轻地上扬,似乎一种勾引。杨律吃力地咽下了一口唾液,越来越难以呼吸。“没事,没事就好。”杨准仰望着他,露出放心地微笑,起身说,“穿上新衣服,让我看一看。”
话音未落,杨律立即拿起一旁的家居服,往自己的身上快速地套上。看着他急急忙忙穿上衣服的样子,杨准平静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欢喜的笑意,说:“看你的样子,像极了早上赖床以后,生怕迟到,匆忙换上衣服的小孩儿。”
听罢,杨律的手停了停。他慢慢地扣上了上衣的最后一颗纽扣,瞄见杨准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Chap。2 … (10)
入夜以后,宋美娟来到家里,为父子二人准备丰盛可口的饭菜。杨律留在房间里写作业,耳边时而听见野猫悲惨的叫声,时而那叫声消失不见,在杨律错以为猫已经死掉时,又嘤嘤地叫起来。
“喂?您订的沙茶面到了,出来拿一下吧!”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杨律的笔端停了停,在椅子上犹疑片刻,起身拉开窗帘往楼下望去。只见程业鑫骑在电动车上,身上披着一件透明的雨衣,手里捧着一个东西正在等人。他疑惑地望着程业鑫,等了片刻,看见对面的院子里有一个人举着伞走出来,接过程业鑫手里的东西。
“祝您用餐愉快!”程业鑫爽朗地说着,向那人挥挥手,优哉游哉地骑着车走了。
杨律心事重重地重新坐下,还没能把题目写完,已经听见宋美娟在门外说:“小律,饭已经做好了。”
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应声。想到程业鑫的雨衣上印着“温馨沙茶面”的字样,杨律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里寻找这间店。订餐者对这家店的评价有“好吃”、“准时送达”、“外卖小哥长得帅”这样的标签,杨律看了看这家店的位置,发现它并不在旅游商业街里,看来是一件本土的面店。
为免杨准怀疑,杨律将手机收好以后,快步往楼下走。来到餐厅,杨律首先看见了摆放在餐具旁的两张银行卡,其中一张似曾相识,看得杨律的心头一震。
他在杨准的注目下落座,忍不住往那两张银行卡上看了几眼。其中一张是银行的储蓄卡,样子已经旧了,此前一直被杨律藏在房间某个密闭的角落里,另一张则是崭新的信用卡副卡。
“杨先生,我先回去了。你们慢用。”宋美娟将围裙卷做一团,微笑着向他们道别。
杨准同样礼貌地微笑,点头道:“外头下雨,路上小心。”
“好的。”宋美娟冲面无表情的杨律温柔地笑了一笑,转身离开了。
“宋嫂早晨过来打扫卫生时,在你的房间里捡到了这张银行卡。”杨准的声音让杨律回过神来,他带着好奇关心道,“那是你平时省下来的零用钱吗?”
怎么可能捡到?杨律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松开紧紧咬住的牙关,点了点头。
杨准佯作嗔怒地瞪了杨律一眼,十分心疼似的:“零用钱不必省着,想买什么,尽管花。我给你申请了一张副卡,今后你就用这张卡消费吧。你还是个孩子,左右花不了什么钱,拿去用。千万别省着,让自己受苦。”
他抬起头,看见杨准正用目光督促他把信用卡收下。杨律慢慢地把这张信用卡副卡收起来,低声说:“谢谢。”
“别客气。吃饭吧,宋嫂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菜。”杨准满意地点头,端起碗筷。
饭菜令杨律作呕,他动了三次筷子,碗中的米饭吃了两口,再也无法下咽。“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
杨准看了一眼那碗几乎没吃的米饭,问:“身体不舒服吗?”
“有一些,我想先上楼休息。”杨律起身说。
杨准没有强求他继续用餐,理解地点头,说:“晚些时候如果肚子饿了,再让宋嫂过来给你做饭。”
他点头,沉默着转身离开饭厅。
雨下了一整夜,猫的叫声,杨律之后再也没有听过。周六的早晨,杨律走出家门倒垃圾,盯着死在垃圾桶旁边的野猫,看了足足两分钟。垃圾从垃圾桶里满溢,周围也堆放了一些,远处,清洁工正骑着三轮车缓缓地爬坡。
杨律把垃圾放在野猫的尸体旁,临走前看见一只外卖食品的塑料袋,上面印着“温馨沙茶面”的字样。他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院子,不知这户人家是否还会再叫沙茶面的外卖。
白天,杨准去画室上课了。宋美娟听说杨律前一天晚上食不下咽,中午变了法子做了几样清淡开胃的饭菜,但杨律依旧没吃什么。她为杨律吃不下东西而发愁,几度问杨律想吃点什么,然而杨律不答,更令她焦急。下午,宋美娟又过来做饭。她带来了进口的食材,说要给杨律做冬阴功汤和泰国咖喱。但这无济于事,晚饭的餐桌上,面对丰盛的饭菜,杨律还是在喝完汤以后提出离开。
“身体还是不舒服吗?”杨准问,“要不要找医生来看一看?”
想起每一次医生来家里的经历,杨律摇头。他沉吟片刻,似是无意地问:“宋嫂,你会做沙茶面吗?”
“沙茶面?”宋美娟错愕,她窘促地看了看杨准,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会做,但可能做出来的口味不那么正宗。”
她不是本地人,平时家里吃的也不是本地风味,所以她几乎不做具有当地特色的菜肴。杨准听到他这么问,问:“你想吃沙茶面?”
他点头,起身说:“我想出去吃。”
杨准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半晌,说:“好吧,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有好处。但天色暗了,你在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
“我知道了。”杨律淡漠地瞥了宋美娟一眼,快步离开了餐厅。
本地居民所居住的街道不像商业街区,能够通过路标和导航准确地定位位置,杨律举着雨伞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对着手机里的地图,挨家挨户地寻找那个写着“温馨沙茶面”的店铺牌匾。
雨渐渐地停了,他收起伞,走在种满三角梅的墙边,穿过长长的山洞,来到了岛屿的另一侧。这一侧,天际仿佛豁然开朗,地面上仍留着雨水的湿润,但深蓝色的天空下吹拂着温柔的海风,连路旁的花朵也在微风中招展颤动。
杨律找到了这家沙茶面店,见到里面零星地坐着几位客人,说着本地的方言,模样也像是岛上的居民。他在门口杵了片刻,听见一个妇女走出来张罗道:“吃面吗?进来坐!”
这女人若是再年轻十几岁,面貌必定比如今更加美丽耀眼。杨律在她的眉眼之间找到了程业鑫的模样,不知为何,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他拎着伞走进这间店。
“吃什么?”女人回到点餐台前,看杨律不吭声,便道,“沙茶面?”
杨律点头,看见门外没停着程业鑫的电动车,心里没来由地觉得一丝失望——他白来了一趟。“什么也不加?”女人又问。杨律看着她几乎和程业鑫一模一样的眼睛,再次点头。
女人古怪地看了他几眼,在他刷卡以后,把小票撕下递给他,说:“在里面坐着等吧!”
Chap。2 … (11)
杨律终究是没有胃口,他吃完了沙茶面里的鱿鱼和虾,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必须得回去了。他心情繁重地挑着碗里的面线,又低头吃了两口,直到再也吃不下,才放下筷子。
老板娘的手机里传来外卖软件的提示音,称有了新的订单。杨律抬头望去,只见老板娘一边按着手机一边说:“不接不接,没人送餐啦!真是,怎么还不回来?!送一碗面送到海里去了吗?”
看着老板娘这么爽朗的模样,杨律再度想起了程业鑫。他总是那么充满朝气,大概是继承了他的家人。杨律用纸巾把嘴巴擦干净,正起身要往外走,忽然见到程业鑫骑着电动车晃晃悠悠地回来了。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定定地看着程业鑫。程业鑫的车没停稳,发现杨律竟在店里吃面,此时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顿时吃了一惊。
他还没关闭电动车的电源,手上因为吃惊而动了一下,车子瞬间往前冲去,吓得他忙不迭地从车上跳下来,电动车翻在了地上。
这动静大得让店里的所有客人全望了出来,袁素馨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干什么?要把自家的店砸了吗?还是嫌车旧了,想换?”
“不是不是,没留神而已。”程业鑫急忙冲袁素馨摆手,把电动车从地上扶起来立好,又拍了拍腿上被溅到的泥水。
袁素馨瞪他,不客气地数落:“都怪你回来得晚,刚刚来了一个订单,我拒绝了。”
“路上遇到王爷爷买米,他的购物车轮子坏了,我帮他把米驮回家,绕了点儿路。”程业鑫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往杨律那儿看,总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少看一眼人就会消失。
袁素馨听说他半路做了件好事,气焰便消了。她奇怪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吃完面杵在店里不动的少年,好奇地问:“你俩认识?”
“是我同学。”程业鑫望着杨律,犹犹豫豫地介绍,“同桌。”
程业鑫穿着T恤和沙滩短裤,脚上拖着一双人字拖,看起来十分随意,但腿上全是刚才被倒下的电动车溅起的泥水,裤子上也被溅脏了。杨律把他打量了一番,低着头往外走。
袁素馨诧异地眨了眨眼,满不相信地问儿子:“你俩真是同桌?”
程业鑫在心里苦笑,也不知杨律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刚才他们碰面的时候,看杨律的样子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惊讶,反而像是等了许久的模样。可是,程业鑫转念又想,杨律怎么可能专门来等他?何况,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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