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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zing Grac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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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zing Grace》作者:冬雪雪冬
文案
【BDSM】我曾迷途,而今知返;盲眼今得重见。温柔医生Dom x 敏感画家Sub
排雷
… BDSM题材,不是小打小闹的某一次的情趣,是整篇文贯穿始终的题材。不喜欢的和未满十八岁的宝宝们谨慎考虑选择阅读。
… 作者任性,文风矫情
… 弱受,受心思敏感,被作者写得很矫情
… 基本甜宠,然而会有小虐
… 本文就是一个俗套的软萌猫咪受被前主人渣了之后被新主人捡走宠的故事
第1章
季希坐在大厦最顶层露台的边缘矮石墙上。他的双腿自由地垂在身下,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
他隐隐约约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车辆机械的轰鸣声,还有若无若有若无圆舞曲的声音。也许,大厦的某一层正在办一场舞会,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然而这些都与季希无关。他的内心内心最近一段时间从未感受到的,久违的宁静。
还有前所未有的孤独。
自从他离开后,季希就一直被这样孤独的情绪萦绕。主人曾经那样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诺绝对不会离开,他决不会最先放手,但他最后还是抵不过世俗的压力,去跟一个女人结婚了。
季希浑浑噩噩如坠梦里,这半个月的生活仿佛是像另一个世界那样遥远。但是现在他又重新清醒了过来。
夜色很美。对面的高楼上的灯火仿佛是在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地面上的车形成一条条发光的流动的河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些明亮的星星。
又是一阵凉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季希感到非常惬意。
他想变成一只鸟,无忧无虑的翱翔在这美丽的夜空中,把一切烦恼都抛之身后,抛去这笨拙又僵硬的肉体,脱去那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来气的枷锁。
他平静地向下望去,注视着远处的地面。身处百米高空,一阵风,或者最轻微的力量都能把他从楼上推下,摔在地面上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他本应该害怕的。但是不一点也不,他只感到非常的兴奋和令人欣慰的舒适。
他在内心仔细盘算着,只要几秒钟,几秒钟的时间,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就彻底自由了。
季希重新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张开双手,想要拥抱这黑暗的夜空。他就要像鸟儿一样飞翔起来了!他身体前倾,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然后猝不及防的,一股大力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猛地拽到了露台的平地上。季希的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在了水泥地上,眼前晕晕乎乎地开始冒金星。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听到了一个颤抖又愤怒的声音问。
季希好半天才能眩晕和疼痛之中回过神来。他抬眼向上看,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的眉头深皱,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双手把自己的胳膊钉在地上,双腿压住他的双腿,好像怕他随时跳起来冲出石墙似的。
这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好心人,季希给这个男人下了定义。季希被从那让人迷醉的天堂般的感受中扯了回来,重新回到了地狱。难以言表的失望,悲伤,痛苦,恐惧和浓浓的自我厌恶又重新涌上心头。沉重的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季希甚至有些不由自主地怨恨他。为什么要救他?他并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只是沉默地歪头看着外面的夜空。被那矮墙挡着,他现在完全看不见那些美丽的灯火了,只有一片漆黑。
也许因为男人看他并没有反抗,犹豫着放松了对他的禁锢,只留下一只手仍然把季希的两个手腕按在地上。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看季希并没有反应,也不说话,便把他从地上一把捞起来。左手抱住季希的腿弯,右手撑在季希背上,让季希的头枕在自己的怀里,把他抱下了天台。
季希沉默地逆来顺受着。他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这个男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也许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他把自己要带向一个未知的仓库,切开他的肚子,把他的心肝和各种内脏卖给黑市;或者他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把鲜血淋漓的肉块喂给狼群。自己应该感到害怕的,季希漫不经心的想,但奇特的是季希对此毫不在意。
男人把季希抱进自己的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汇入了车流。
季希抬头向上望一眼自己刚才坐的那个地方。不知为什么,他总在想,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孤独而失落的人,展开双手准备飞翔。可是并没有,那里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BDSM; 甜宠; 伤害治愈
第2章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时间,或者两个小时,或者二十个小时。季希有些失去了时间概念。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离开了身体,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男人又把他抱下了车,走进了电梯,抱进一间公寓,又把他安放在一个椅子上。季希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样,麻木地任人摆布。
“希儿?”男人试探性的喊着。
季希突然有些清醒过来。曾经只有一个人这样喊他,他的前主人。自从前主人离开之后,这个曾经含情脉脉又亲昵的称号,如今也变得痛苦不堪了。
男人说话轻柔缓慢,他的语气仿佛害怕吓跑一只柔弱的小动物似的“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原来曾在忘忧和画心见过面。赵宇亮呢?”
赵宇亮是季希前主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是某种充满魔力的开关,季希听到之后眼泪马上汹涌而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这么多天他一直浑浑噩噩,七情六欲都随着赵宇亮的离开而离去。这似乎是季希从前主人走之后第一次流眼泪。
季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也开始打摆子。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季希不由自主地依赖这善意的安慰和温存,悄悄把自己的后背贴向这温暖的源泉。
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被那个男人发现了。然后下一秒钟,季希被抱上了他的膝盖,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揪着他的衬衫崩溃得嚎啕痛哭。那双大手仍然紧紧地环绕在季希的背后,以令人依赖的力度缓缓拍着季希。
但是季希却哭得更凶了。他就像一个得到了大人安慰的孩子,想要把自己的丁点委屈都哭出来,让大人心疼。
“嘘……宝贝别哭……他不值得你这样伤心……”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季希耳边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不知怎的,季希真的随着他的话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愿意当我的猫咪吗?”男人问,“让我控制,占有你的肉体和灵魂。惩罚你,奖励你,教导你,训诫你,保护你,安慰你。为你带来宁静快乐与安全。”
宁静快乐与安全。季希被这三个词触动了。这不正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最渴望而不得的东西吗?但是他真要把自己的身心全都托付给这样一个相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吗?季希这才抬头认真地观察,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些瘦削,但身体上却有着健美的肌肉,他的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双眼深邃而睿智。
季希以前见过这个男人,还不止一面。
季希第一次见到他是在BDSM酒吧忘忧。那时候季希脖子上拴着皮质项圈和锁链,乖巧地跪坐在前主人脚边,听着前主人和朋友有些酸溜溜地谈论着那个男人。前主人去找那男人搭话时并没有带上季希,只是把锁链交给朋友代为看管。季希敏感地觉得前主人并不希望自己和他多接触。
然后那个男人经常去季希名为画心的个人画廊。前主人从来没有去过画心,但是季希牢牢记得他并不喜欢自己和那个男人接触。于是他们见面十几次,却从未说过一句话。季希甚至都不记得男人的名字叫什么。
不管怎么样,季希突然自暴自弃的想,反正主人也不要他了,那他再找一个主人又有什么所谓?
季希低下头,用他嘶哑走调的声音小声回答:“好。”
但是他又想了想,诚实地补充道:“但是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把身心全部献给您……”
男人抬起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小猫。“没关系,”他的话中满含笑意,“我会等你。你现在只要听话就好。我会非常耐心地迎接那一天的到来……”
第3章
男人安排季希坐在椅子上。他告诉季希不要乱动,然后就走进了厨房。。
季希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房间周围的摆设。简洁流线型的后现代化风格,让这个空间变得时尚而冰冷。底调是灰色的,大量运用了玻璃和合金制品,看上去有些压抑。
真是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季希默默的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男人端着一小碗汤面走了出来。香喷喷的面条上漂着绿油油的小白菜,红白相间的虾仁,撕碎的紫菜,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吃。”男人简洁明了的命令道,递给季希筷子。
季希并不饿。尽管已经有好几顿没有吃饭了,胃隐隐作痛,但是他还是不饿,那痛也已经麻木了。不过他仍然乖巧地默默开始按照命令行事,不想违反新主人给他的第一个命令。他机械地往嘴里挑着面条,但很快就被男人命令着停了下来。
男人盯了季希一会儿,然后去厨房里拿出了一一个盘子。他把季希的面条往自己身前拉了拉,然后挑出一些面条,放进盘子里,又用筷子挑了挑,让面条凉得更快。然后男人把盘子里的面条退回给季希:“继续。”
默默吃了一碗面条,男人站起身,给他端来一大杯水,和一条用来敷眼睛的温湿的毛巾,然后去洗碗。季希喝完水,把毛巾搭在脸上,仍然乖乖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粗暴的性,没有润滑或者前戏,会把季希弄得鲜血淋漓;或者那个男人会用坚韧的马鞭在季希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再用藤条把他的屁股打得红肿起来;季希可能会被赤身裸体拴在露台上的笼子里;那个男人也可能像季希听到的某些主人一样,用纹身或者烙铁彰显自己对新收的奴隶的所有权……
然而到了卧室里,男人只是从衣橱里翻出了一套棉睡衣,新毛巾和新牙刷,递给季希,指着卫生间的门:“去换衣服,然后洗漱。推着转一下门把手门就能锁上了。”
季希有些恍惚。这简简单单的命令中有什么他没听出来的玄机吗?季希思索了半天没有得出结果,只得照办了。他犹豫再三,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直到两个人准备上床睡觉,季希想象中的场景都一个也没有发生。
和外面的金属质感的现代风格不同,卧室并不算大,却非常舒适。短羊毛地毯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上面只有一套浅棕色的实木五斗柜,床头柜和双人床。两个人睡在床上并不挤,但也无法离得太开。
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只留了一只小夜灯。男人的一只手臂把季希抱在怀里,另一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季希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大概是昨天或者前天,他因为疲惫昏迷了两个小时;再之前两三天彻夜无眠;再久的事他就有点记不清了,也许他睡了,也许没有,反正不管白天黑夜他都是浑浑噩噩的。
季希尝试着去买安眠药,但是药房的姑娘看他精神恍惚,不敢把药卖给他,只是送了他一片,然后热心地尝试说服他看医生。那片安眠药帮助季希成功入睡,但当他醒来一看表,时间不过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太阳穴嘣嘣跳得很疼。不过话又说回来,季希身上基本上哪都疼。嗓子火辣辣得疼;胃也似乎因为重新接受食物而摆脱了麻木开始疼;眼睛干涩红肿,既是因为多日以来的不眠不休,又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了;脑后因为被男人从高台上拉下来而撞在地上,起了一个大包,一跳一跳得抽痛;他的四肢无力,肌肉僵硬酸痛,动一下仿佛都能听到生锈的嘎吱声。
虽然疲惫虚弱至极,但他还是睡不着。似乎连日无眠已经摧毁了他的睡眠基因。
季希呆愣愣地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地盯着男人的下巴。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男人抚摸他头发的那只手停了下来,轻轻覆盖在季希的眼睛上。然后他开始轻轻地哼一首季希从未听过的轻柔舒缓的曲子。
季希乖巧地闭上眼睛,用心聆听。他依偎在男人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震颤,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和久违的、让人迷恋的体温。
然后过了不知多久,季希总算在哼唱和心跳的和鸣声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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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楼对这个题目稍微做一下解释:
Amazing Grace 来自一首非常著名的基督教赞美诗,中文译名是《奇异恩典》或者《天赐恩宠》,基本主题是从绝望中被救赎,从绝境中重生,以及对主的感激和虔诚。当然这篇文不涉及宗教,但是我觉得用这首歌隐喻本文主题还是比较恰当的……
这首歌很好听,很有名,很多人都唱过(比如据说柯南里就有)。我最喜欢的是合唱的版本,多余的技巧反而使这首歌流俗。其实我估计好多人都听过,就是不知道是这个名字罢了……
很多中文翻译的版本,我在这里提贴英文和其中一版(就是小灰字截取的那一版)……
词:John Newton (1725…1807)/J P Rees(b 1859)
曲:Traditional American melody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s reliev'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d!
Thro'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I have already e;
'Tis grace has brought me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me home。
The Lord has promis'd good to me;
His word my hope secures;
He will my shield and portion be;
As long as life endures。
Yes; when this flesh and heart shall fail;
And mortal life shall cease;
I shall possess; within the veil;
A life of joy and peace。
The earth shall soon dissolve like snow;
The sun forbear to shine;
But God; who call'd me here below;
Will be forever mine。
天赐恩典,如此甘甜。
我罪竟已得赦免。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
盲眼今又得重见。
神之恩典 教我敬畏。
使我心灵更释然。
归信伊始,即蒙恩惠。
如何能够不称颂?
历尽艰险,饱受磨难。
我今安然得度过。
蒙此恩典,赐我平安。
引我终究归家园。
人生在世,已逾千年。
圣恩光芒照万丈!
齐聚吟颂,神之恩典。
从今万世永流传。
第4章
夏日炎炎,柏油路上更是热气腾腾,打只鸡蛋都马上能被烤熟。但是季希同时又感觉浑身发冷。
季希坐在赵宇亮的跑车副驾驶上,跑车的引擎发出一阵阵轰鸣声,但仍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山道很窄,总共只有大约十一二米,却并排停着三辆车,赵宇亮在最中间。车道左边是没有防护的悬崖,右边是峭壁。
季希有些害怕,他的心跳飙升,手脚发软。车门近在眼前,季希很轻易地就能打开门,双脚重新接触令人踏实又安全的大地。
但是他不能。
季希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向左边的赵宇亮。他的主人戴着一副雷朋墨镜,头发油光锃亮地向后梳去,左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慵懒地靠着身后的座椅背。
赵宇亮是一名赛车手。季希对赛车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赵宇亮的水平在国内算是不错的了。
这并不是正式的赛事,只是一群闲极无聊的富二代肆意轻狂的作死赌注。
江湖传言,赵宇亮家是某一大家族的分支,单单只凭分红就足够他们家过上奢靡的生活。赵宇亮既是老来子,又是独生子,他父母对他可谓百般宠溺。要当赛车手就上亿地砸钱;小时候的赵宇亮看上了季希,他父亲也二话不说托人把季希从孤儿变成赵家的养子,圈在家里陪他儿子玩。除了后来发现两人之间关系太过,先是给赵宇亮塞人,又强迫他和季希断了关系结婚生子以外,赵宇亮的父母几乎对他百依百顺,无求不应。
季希并没有见过几次他名义上的“父母”。高中两人住校,大学开始租房子同居直到季希被赶出家门。赵宇亮并不喜欢带季希回家,季希也不想去受名义上的父母的冷眼和漠视。在赵宇亮父母看来,季希不过是个他们宝贝儿子的玩具。只要儿子乐意,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个玩具的想法又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赵宇亮也不喜欢带季希去见自己的朋友。虽然赵宇亮的朋友们大多很清楚,赵宇亮金屋藏娇了一个小奴隶,是男的,但这还是十年来季希第一次和赵宇亮的交际圈接触。
季希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宇亮会带他来参加赌注,毕竟香车美女,另外两个车的副驾驶上都坐着身材傲人,面容美艳的佳人,季希在中间像只丑小鸭,不伦不类的。
但他很珍惜这次机会。就算再害怕,他也不能露怯离开。
赵宇亮扭过头来,冲季希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帅气逼人:“希儿,马上就要开始了,期待吗?”
季希乖巧地点点头。他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口就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赵宇亮并未察觉。他又转过头看着前方,轻松惬意地吹起了口哨。
一声枪响。季希的心脏也随之害怕地一颤,但马上,他就被惯性狠狠推在靠背上。
车速太快了!季希眼花缭乱,甚至看不清旁边飞速向后倒退的景色。风吹进眼睛,季希不一会就感觉眼睛干涩,头晕目眩。但是他又不敢闭上眼睛,甚至连眨眼都不敢,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努力辨认旁边的路,仿佛这样就能在危险来临时迅速逃生似的。
车辆猛地转弯,车轮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季希眼睁睁看着车辆马上就要撞到山壁上去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就卡在嗓子眼里,心跳骤然停止。
那一刹那,季希真心以为这将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秒。
车辆险之又险地和山壁擦肩而过。耳边传来后面跑车的喇叭和大声咒骂,赵宇亮欢畅地肆意大笑起来。季希感觉他的心脏又重新回到自己体内,慌乱地重新开始跳动。
赵宇亮听到了季希急促而慌乱的喘息,好整以暇地大声问道:“你怎么了?”然后没有等季希回应,就自信地答道,“你也兴奋了,对不对?我就说你整天闷在家里画你的破画,早该出来转转了。草,王狗那孙子又追上来了,看着,哥要加速了!”
季希完全无法回答。他甚至无法做到转头过去看看,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伪装。季希只能瘫在座椅上,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急促地喘息,颤抖的双手死死攥着安全带,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希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车停下的时候,他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赵宇亮在欢呼声中帅气地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发,潇洒地下了车,走入那群目露崇拜穿着清凉的美女的簇拥中,享受着朋友的褒奖和输家愤愤不平的妒恨。
季希久久僵坐着,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紧闭着眼,努力忽略胃部不适的抽动,头里如同被小锤子敲打般阵痛的神经和让他几乎晕厥的眩晕。
不能吐。他严厉地试图阻止自己。他知道如果他吐了出来会造成怎样的严重后果并且深信不疑,就像他曾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会毁了赵宇亮兴奋骄傲的时刻,让他在他朋友面前丢人。他将亲眼看着赵宇亮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和对自己的失望和嫌弃。赵宇亮会立刻把他带回家,自己以后也再也不会有参与他交际圈的机会了……
然而意志力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身体的本能反应。季希还是没忍住,侧身把自己的内脏都呕吐了出来……
第5章
季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一只大手托着他的后背,让他吐在一个盆里。
季希低头的时候没有留神,额头上的湿毛巾掉进了呕吐物中,大概是不能用了。他抬起头,给了男人一个歉意的眼神。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把盆放下,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让季希含了一口,漱了漱又吐在盆里。他随后端着盆去了卫生间。
季希发现床边竖了一个立式输液架,清澈的液体正在缓缓地从他左手的针里输入体内。他的左手手腕被皮质固定拷绑着一动也不能动,另一边被连接在床的立柱上。五指张平被胶带固定在了一本书上。
“你挣扎得太厉害了,我怕药液外渗,”男人从卫生间回来,重新拿了一条新的湿毛巾,搭在季希头上,然后娴熟地从他左手取下输液针,“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脱水,而且昏迷了两天,吃什么吐什么。没办法,必须输液补充一些营养和电解质。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醒了,还是吃饭比较好。”
男人又开始取下季希左手的固定拷和胶带。皮质绑带绑的很紧,就算里面有保护绒垫,取下来之后也在手腕上留下了红色的勒痕。胶带被撕下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疼。季希用右手摸了摸左手,发现绑胶带的部分被男人细心地涂了一层润手霜。
男人把季希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放在餐厅软绵绵的扶手椅上,又去了厨房。
季希有些忐忑。男人是自己的主人,但是似乎从他们见面以来,一直是他在单方面照顾伺候自己。这让季希很是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报答男人的付出。
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腿有些软,让他不由得踉跄了一下,连忙扶住餐桌。男人端着一小碗温热的粥出现在餐厅门口。
季希顾不得自己的腿,急忙踉跄地向男人走去,声音沙哑:“我,我自己来。”
男人只是举起一只手停止了季希的动作,冷静地命令道:“别过来。坐回椅子上去。”
季希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地照办了。他坐立不安地看着男人把粥放在他的面前,又接过了勺子。粥不冷不热,温乎的刚刚好。大米粥并不浓稠,但每一粒都煮开了花,粥里还放了切成细末的鱼肉和小片的蔬菜,发出诱人的香味,让季希不由得胃口大开。
男人坐在他的正对面,微微笑了起来:“别担心,以后你为我服务的机会多得是,不用计较这一时半会的。开始吃吧,慢慢吃,不急。你一边吃,我一边给你讲讲当我的奴的规矩。我说你听,同意就点点头,否则就摇头。明白了吗?”
季希一边吃一边点头。
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个字都带着强烈的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叫路谨,职业是外科医生。有些时候我会允许你叫我路谨,或者其他任何你想叫的昵称。但大多数时间,你都要称呼我为主人。明白吗?”
季希默默念了“路谨”这个名字好几次,把它记在心里,然后点点头。
主人接着说:“我的第一条要求,也是对你的铁律:我要求你绝对的诚实和坦诚。我不会因为你的诚实而惩罚你,或者对你有任何负面印象。我希望知道你真实的心情,想法,你的梦想和恐惧。也许你只是感觉有一点不适,也必须马上告诉我。只有我才能判断那是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也许你的“些许不适”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许你不情愿做的事情我会强迫你去做。我需要你完全相信我,我要求你把思想和身心全无保留地赤裸裸地为我展开,你能做到吗?”
这很难,非常,非常难。季希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去取悦自己的前主人,但新主人似乎有不通的要求。男人说了这一条是铁律——也许他做不到,男人就不会收自己为奴,也就没有了那天男人所承诺的“宁静快乐与安全”。再没有生病时在背后的支撑,温柔抚摸自己头发的手,失眠时充满磁性的低声哼唱,或者男人亲自下厨做的热粥。
如果季希诚实地告诉路谨自己做不到,他大概会被赶出去了吧……
第6章
季希犹豫再三,还是颤抖地摇摇头。他低头盯着面前的鱼蓉粥,感觉美食似乎也没那么香甜了。
主人温柔地说:“宝贝,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喜欢这条规则?还是对它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
季希仔细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失望,厌恶,或者任何其他的负面情绪,只有温和坚定的鼓励。季希感觉自己似乎有了说出真实想法的信心:“我觉得我做不到……我从来没有试过……我不知道……”
然而出乎季希意料的是,路谨居然笑了:“没关系。你已经在尝试这么做了,宝贝,这很好。我会一点一点调教你敞开心扉,总有一天你可以做到的。我现在只要求你两点:第一,如果我问你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第二,如果你说了谎话,你要在第二天之前告诉我,并且接受惩罚,而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负面看法。能做到吗?”
季希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两项,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于是郑重地点点头。
“我也会对你完全诚实。也许我并不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但是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情实意毫无保留的。有时候,我会非常严厉地要求你,甚至严厉到苛责。这是我的第二点要求:除非我的要求已经让你难以忍受,痛苦不堪,否则不要在我对你提出要求或者惩罚的时候马上反驳我。但是如果你在第二天仍然因为我的决定而感到伤心或者有其他任何强烈的负面情绪,我要你立刻诚实地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这比第一条简单多了。季希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第三点是关于性和身体调教的。”季希感觉自己拿着勺子的手瞬间僵硬了。他并不打算为已经离开的前主人守身如玉,但是他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接受另外一个人。
“不要害怕,宝贝。我不是禽兽,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你愿意。而且你身体还太虚弱,经不住折腾。这条是为以后设定的规矩。首先告诉我,你有什么疾病吗?”
季希的脸涨得通红,盯着他已经吃干净的粥碗:“没有……我没有感染艾滋,或者任何性病——”
主人很快打断了他的话:“不,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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