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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罪同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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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力压抑着震动的情绪，李巍翘着二郎腿，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不必吃惊，我和他认识十年了，有这个一点也不奇怪。当然，这是他当年丢掉的，他并不知道我捡回来了。”
郑硕索性把本子合上了：“你给我看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警察看人是不是习惯性的都把人当坏蛋啊？难怪小晏这么抵触你。”李巍不怒反笑，轻佻的语气让郑硕有种熟悉的错觉。
“只是职业习惯而已。如果你想说他过去的事，那我洗耳恭听。”
李巍见郑硕居然没生气，颇意外的吹了声口哨：“其实这日记主要写的是他那段时间的心境变化，并没有记录任何线索或者证据，对警察来说没什么调查价值的。”
郑硕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所以呢？”
“所以郑警官你就算不想看也没关系，反正对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没什么影响。”
郑硕又看了眼日记本，边角因为太过陈旧而带着点卷曲。这是一本很普通的日记，刚才翻开的时候看到的清秀字迹和那过分直白的表达方式也很符合未成年孩子的心理。
他的心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如果真的能看完这本日记，也许他就能朝楚晏更靠近一步了吧。
李巍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尽管郑硕已经控制情绪了，但李巍毕竟是个学心理专业的，自然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刻意隐藏的期待。
李巍的嘴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不知道小晏跟你交代了多少，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告诉你的绝对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些线索。”
郑硕：“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凭什么？”李巍收敛了好脾气的笑，目光中透露锐利的锋芒。可郑硕并没有被他这忽然变化的态度刺激到：“因为你相信我可以帮到他。”
“哈哈。郑警官，我们可是初次见面，你这自信哪里来的？”
郑硕：“如果你只是想试探我的话真的没必要，无论站在什么立场我都是最能帮到他的那个人。”
李巍这回更好奇了：“你有几个立场？”
郑硕不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与他对视，漆黑的瞳孔中既没有退让闪躲，也没有过分犀利的掣肘。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书桌互相瞪着彼此，最后李巍双手一摊，又笑了起来：“好吧，那我就跟你说一些有用的。不过这件事真的太复杂了，要不你来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郑硕又看了日记本一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很习惯用这些自残的方式来套消息？”
李巍诧异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楚光赫或者陈远军的消息。”
郑硕向后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看着李巍。他的神情不卑不亢，既没有逼迫的态度也没有求人的姿态。李巍拍着掌哼笑起来：“有趣啊有趣，你跟楚光赫其实在某些方面挺像的。”
“像不像我不知道，但是他怕楚光赫却不怕我。”郑硕平淡的说道，李巍一怔，终于完全收敛了不正经的态度：“果然是警察啊。好吧，不跟你绕圈子了。昨晚小晏通过我把王敬洲约出来，这个你应该知道的。至于他现在会发烧，就是因为昨晚的药残留在体内的缘故。”
郑硕皱起了眉：“他很习惯用这类不正常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比较少吧，多数时候他还是挺正常的。不过他的想法确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毕竟他小时候经历过那种事。”
郑硕：“你们问出了什么？”
李巍：“你有没想过目前流通的所有黄粉的来源？”
郑硕“嗯”了一声：“这个昨天他跟我说了。”
“我们现在猜测的是陈远军应该还不知道小晏在查，但是有些人瞒着陈远军在做事，比如这个人。”李巍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郑硕面前，郑硕只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年轻人是谁。
“你想说是齐非在背后搞鬼？”
“你果然查到他了啊，那就简单多了。齐非是陈远军的助理兼情人，陈远军贵人事忙，很多事都是由他来负责的。就比如陈新河，你应该不知道他的联络员是齐非安排的吧。”李巍严肃的说道，郑硕的眼底果然露出了吃惊的情绪：“所以陈新河想杀楚晏的事陈远军并不知道？一切都是齐非在背后安排的？”
李巍点头算是默认：“我前段时间回了伦敦一趟，直到前几天才回来，所以并不知道那边提前动手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么大的事齐非为什么瞒着陈远军做。要知道小晏并不是一般人，以楚天现在和陈远军的关系来看，万一真的查到是齐非做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等下，王敬洲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郑硕疑惑的看着李巍。后者又靠回了椅背上：“我可没说这是王敬洲说的，不过出处嘛确实不方便告诉你。”
对于刑讯审问的环节来说，警察最头疼的审讯对象不是一个字都不肯吐的那种，而是摆出很配合的姿态，实际上很多事还是有所隐瞒的那种。郑硕压下有些烦躁的情绪：“你确定这么大的事陈远军并不知情？”
“小晏之前有告诉你去查楚光赫对吧？其实当时我们都以为楚光赫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是楚光赫一直都没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相反陈远军那边不干净了。假设黄粉真的是经过楚天和陈远军之手流出来的，那么陈远军或者齐非想除掉小晏就可以理解了，毕竟小晏是林逸海的儿子，而且他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黄粉的真相。”
郑硕：“为什么笃定是陈远军那边的人？楚天就没有理由灭口？”
“楚天不会动他的，楚天对他比对楚光赫还好。”李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但他立刻就堵住了郑硕没出口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这方面更详细的就去问小晏，反正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就算小晏在查黄粉的事彻底曝光了楚天也不舍得动他的。”
“好，就算你这点说的通，楚天出于某些原因不会动楚晏，而陈远军并不知道楚晏私下在调查黄粉的事。如果王述和陈新河都是齐非指使的，那只能说明楚晏的存在对齐非来说很危险，危险到不惜瞒着陈远军也要杀了他的程度。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楚晏查到了什么齐非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是不能被陈远军或其他人发现的。二就是齐非即便告诉陈远军，陈远军也不会杀楚晏，他达不到目的所以决定自己动手。”
郑硕冷静的分析道，李巍看他的目光终于有些不一样了：“第一点不大可能，因为小晏并没有齐非的把柄，他也没有深入的去查过齐非。”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陈远军和楚天一样，即便知道了楚晏在查黄粉也不会杀他。”郑硕皱着眉，指尖用力揉着太阳穴。李巍前倾身体看着他：“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陈远军跟楚天的关系已经决裂，这点从他一再想除掉楚光赫就能看出来。而他和小晏根本没有交集。”
“当年林逸海的事背后是不是有隐情？”郑硕抬起眼皮，锋利的视线如一把刀切进了李巍眼底。李巍一怔，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
郑硕看着那青筋凸起的手背，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猜测：“所以楚晏之所以这么不管不顾的要查下去，是因为他觉得错怪了父亲？他是不是认为自己被母亲利用了？”
如果说李巍刚刚还能勉强镇定的话，现在已经无法控制眼角的抽搐了：“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先回答我，林逸海的案子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郑硕态度坚硬的说道。李巍咬着嘴角跟他对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摩擦着，似乎都在盘算对方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只是这种僵持还没有撑过几秒，紧闭的书房门被人推开了。
楚晏站在门口，因为高烧而通红的脸颊带着罕见的愤怒，抓住门的那只手背上蜿蜒着一道血迹，原本不明显的血管肿了起来，那是针头被他直接拔掉的后果。
“小晏……”李巍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轻飘了，他是完全没料到本该熟睡的人会这么快醒来。郑硕也站起来看着楚晏，似乎想说什么。
楚晏愤怒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过了几遍，忽然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走。李巍急忙追上去，却被郑硕一把拦住了：“让我来。”
（你们看到甜蜜的开始，我今天却已经写到了虐的开端～）
第四十八章
楚晏连外套和围巾都没拿，直接在玄关穿上鞋子就走，郑硕则是等他坐着电梯到楼下后才拦住他。
楚晏一开始想挣扎，但他已经被高烧弄的有些脱水了，手脚都没什么力气，轻易就被郑硕扛到了车里。
“乖别闹，先喝点水。”郑硕从后箱拿出一瓶水递给他，楚晏把头转开不肯喝，郑硕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倒是有不少水洒到了楚晏T恤的前襟上。郑硕火了，忽然喝了一口水，捏着他的下巴嘴对嘴喂了过去。
这一招虽然有些粗鲁，却成功的让楚晏安静了下来。楚晏目瞪口呆的看着郑硕喂完以后放开自己，接着把水瓶在他面前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像极了霸道的流氓：“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继续喂你？”
楚晏极不情愿的接过水，却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就仍在椅子上了。郑硕刚才把他塞进车后座里，所以现在两人是并肩坐着。楚晏的呼吸很重，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发烧鼻子被堵住了。他一开始还能维持愤怒，但郑硕却握住他流血的那只手，用纸巾轻轻的擦拭上面的血迹，认真的神情让他顿时就气不起来了。
“手疼不疼？头还昏吗？”郑硕擦完以后看着他问道。楚晏把头转开不去看，没想到郑硕忽然凑了上来，靠在他脖颈处仔细闻着。
郑硕靠的太近了，鼻尖不时的蹭到白‘皙的脖子。楚晏本来就因为高烧而浑身发热，这会儿因为他这个动作更是坐立不安了，把手抽回来就想拉开距离。
“别动，我闻闻。”郑硕的声音很霸道，右手直接揽过肩膀把他固定住。楚晏只觉得耳朵热的发烫，郑硕的呼吸一下下扫在颈侧，像极了一支不断撩拨的羽毛。他浑身僵硬的不敢动，甚至连转回头都不敢了。
“你喷的这个香水是什么？”郑硕闻了好一会才放开他，不知是不是楚晏体温过高的缘故，这味道比平时明显，带出的气味也更清冽诱人。
楚晏：“……”
“嗯？这是什么香？”
“关你什么事？”楚晏尴尬的说道，勉强维持住了严峻的表情。没想到郑硕却笑了起来，捏住那光滑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早上林珣说我最近经常有这种味道，问我是什么香。”
郑硕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楚晏的肩膀果然绷紧了，他猛地推开郑硕就想开另一侧的车门，却被郑硕轻松拉回了怀中：“他不说我都没发现，原来我最近经常染上你的味道。”
楚晏挣扎的动作停下了：“如果林警官喜欢这种味道，那我可以把剩下的香水全部送给他。”
“不必，他晕香，平时从不喷香水。”郑硕依旧没心没肺的说道。楚晏根本不回头看他，自然没发现他眼底深藏的情绪。
“那真是可惜了，你少了一个讨好他的机会。”楚晏的声音带着高烧的沙哑，丝毫没发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是咬牙切齿了。郑硕眼底的笑意更明显，嘴上却还是在犯贱：“是啊真可惜，不过这种香水你喷也不错。”
“你！”楚晏终于忍无可忍，再次推开郑硕就想下车。郑硕这回不拉他了，从自己这一侧也下去，几步追上前把他抱在怀中。
“放开我！”楚晏用力推他，见郑硕纹丝不动，干脆连脚都用上了。
郑硕挨了一踢，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像是笃定了什么猜测：“你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像在吃醋？”
楚晏：“……”
这话就像一支镇定剂，让楚晏从头到脚都安静下来了，就连眼珠都发直的不会转动了。他维持着推郑硕的动作，双手明明是抵在郑硕胸前的，这会儿却无力的搭在了郑硕圈着他腰的手臂上。
“本来我是没往那方面想的，可是你昨晚和早上的表现，再加上刚才我试你的反应。楚晏，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郑硕靠在他耳畔轻声说道。灼热的呼吸带着毫不掩饰的用词砸进他心里，那感觉就像被火烤的时候淋了一桶冰水一样无法形容。
楚晏的脑子也僵住了，就像被郑硕抱在怀中的身体，紧绷的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动又暴露了什么出来。
“跟我回车上去，在街上这么抱着被人看到了不好。”郑硕牵着他的手往回走，他居然完全没反抗，再次被推进了车后座。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郑硕说完想给他系安全带，被他躲开了：“我不想回家。”
郑硕一愣：“那你想去哪？总不会想去医院吧。你晕消毒药水的。”
郑硕最后那句话让楚晏七上八下的心忽然有了片刻的归位，他有些呆滞的看着郑硕，脑子里想的话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了：“原来你记得我讨厌那个味道……”
“是你一开始就认定了我没心没肺的。”郑硕冲他一笑，坐在他身边关上车门：“不想回家的话就先去我家睡吧？不过一会儿我还要去局里有点事，你一个人行不行？”
郑硕担忧的用手背贴在他额头上量温度，楚晏任由他做着这么亲密的动作，只觉得郑硕的手背凉凉的，贴着滚烫的额头好舒服。他有些眷恋的闭上眼，将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郑硕看了眼手表：“都下午了，你吃过中饭没？”
“不想吃。”
“这怎么行。你先睡，等等路上我买点粥带回去。”郑硕说完就让他躺下去，又拿过一旁的毛毯盖好，这才回到驾驶座去开车。
楚晏本来只是闭着眼睛不想面对这依旧尴尬的气氛，没想到身体太累，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到了以后郑硕把他抱上楼，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把买的白粥和小菜放在饭桌上，给他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路上郑硕接了李巍的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后李巍才放心。到了局里后把昨晚楚晏给的线索和刚才李巍说的都整理出来，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了很久，最后走进了刘局的办公室。
“怎么？”刘局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从电脑前抬起头看着他。郑硕拉开椅子坐下，面色凝重的像结了霜：“刘局，当年林逸海的案子是怎么定罪的？只是靠那几个把他供出来的人的供词？”
刘局的眼睛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微光，在身后夕阳的照射下生出一丝阴影来。他放下手里的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重新看向郑硕：“这案子之前开放权限给你看过了，为什么还要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林逸海有没有可能是冤枉的？”郑硕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口，刘局果然“嘭”的一声把水杯重重砸在桌上，里面剩下一半的水都溅了出来，他却连看都没看：“郑硕，你这是在质疑当年经手这个案子的所有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逸海当年只是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手下也就一百来号员工，资产水平只能算中等。这样一个普通商人，他有能力经营起整条毒品链吗？”
刘局的脸色在郑硕这番话后有了些许的缓和，他抽出纸巾擦桌面上的水：“这点我们考虑过了。林逸海有不正当的财产收入，而且是长期稳定的，涉及金额总计超过了千万。他无法交代这笔钱的来龙去脉，你知道这在当时已经是无法推翻的证据了。那几个下线一口咬死了是他供的货，而我们在他公司的一个仓库里也发现了被藏在水泥原料中的黄粉。再加上报案人是他亲儿子，种种证据都指向他。如果是你会怎么判？”
郑硕长叹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他知道刘局说的这些证据确实不是林逸海不承认就能推翻的。况且当年这个案子轰动了全城，就连省厅都派专人来跟进案件，务求高效快捷的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毕竟涉及的是新型毒品，一旦失去控制容易造成社会的动荡和恐慌。新闻媒体天天都在追踪报道警方的进度，这种种的高压之下，怎么可能有闲时余力再去深究林逸海有没有能耐经营起整条毒品链？
别说十三年前的刑侦技术没有现在的纯熟，即便是放到了现在，这案子如果压在他身上，他也未必能做的比刘局更好。毕竟一旦牵连过广，就不再是他们这些只负责查案的警察可以控制的了。
“郑硕，不管你是真心认同我说的还是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你得给我明白一件事：不要盲目的飞蛾扑火。局里两个禁毒支队，你的能力是在高杨之上的。如果你规规矩矩来，以后禁毒总队长这个位置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给谁。”
刘局暗示性的看了郑硕一眼，郑硕却推开椅子朝他敬了个礼：“您的意思我懂了，我先出去了。”
他说完也不等刘局同意就开门走了，刘局看着他的背影，把手里的一坨湿巾往垃圾桶一砸，脸上浮起了一片阴云。
懂了？要真的懂了才好啊。
（嗯，楚晏身上的香水味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款～AF裸男，很撩的味道～）
第四十九章
郑硕把新的线索跟吴晶晶交代了一遍，让她按照这个思路安排人手去调查。吴晶晶把昨晚的外勤记录拿给他过目，他大致看了一遍就合上了：“继续跟，王敬洲无论跟谁接触都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是。还有这个。”吴晶晶递了另一份文件过去，那是李巍的身份调查报告，已经详细的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履历都列出来了。
“有可疑的地方吗？”郑硕边看边问，吴晶晶：“很干净。他的父母早亡是交通意外，我查了档案，应该跟黄粉无关。”
郑硕：“先不要查他，档案压下来别声张。”
吴晶晶一点头，刚转身又停下来看着他，声音有些迟疑：“老大，林队那边也不说？”
“不说。”郑硕合上文件夹，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吴晶晶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领命了。她刚出去就有一个穿制服的队员进来：“郑队，王局让我通知您李副已经出院了，估计再修养一个月就能归队。”
郑硕闻言有刹那的恍惚，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对面紧闭了两个月的副支队长办公室：“什么时候出院的？还在北京吗？”
“今天早上刚回来，现在应该在家里休息吧。需要去帮您确认清楚吗？”队员恭敬的问道，郑硕摇着头，示意他先出去。
那位队员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郑硕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对面的办公室门上。李哲宇是他的副手，比他小三岁，也是一位非常认真优秀的警察。不过在上次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了连环爆炸，差点殒命在现场。后来连续转院救治，在ICU躺了快一个月才出来。
李哲宇不在的时候整个禁毒一支的工作都要郑硕独自来处理，所以他只有在最初的时候去医院看了几次，后来李哲宇转到了北京的医院，他就没时间再去了。再加上黄粉的横空出世，整个禁毒一支队都在连轴转，所有人的休假都取消了，郑硕更是没精力去兼顾李哲宇的情况，只得改成偶尔的电话慰问。
这家伙……居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郑硕拿起手机，找到李哲宇的号码拨出去，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喂。”
那声音懒洋洋的，一听就是没睡醒。郑硕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有拨错号：“你在睡觉？”
“嗯，怎么了？”那声音依旧绵软无力，不知为何却让郑硕想起了楚晏。
“身体好点没？怎么能出院了也不说一声？你在家？”
“好多了，不过还是走一步喘三下。领导，你说我会不会就这么废了？”明明在说着很心酸的话，李哲宇却偏偏是在开玩笑的语气。郑硕叹了口气，看下手腕的表：“还有力气贫嘴看来是恢复了，晚点我去看你。”
李哲宇没有推辞，很干脆的挂了电话，郑硕拿起车钥匙离开，路过刑侦二支队的时候拐进了林珣的办公室，结果看到了方景阳也在。
林珣在跟方景阳讨论着什么，方景阳斜靠在他办公桌边，他坐在椅子上抱着杯子，两人的神态都很放松。
见到郑硕方景阳也没动，林珣则疑惑的看着他：“有事？”
郑硕：“哲宇回来了。”
“真的？他怎么样了？”林珣欣喜的放下水杯，郑硕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刚跟他通了电话，听声音还是很虚，估计没这么快能好。我晚点去看他，你去不去？”
郑硕之所以会来通知林珣，是因为李哲宇五年前是从刑侦转到禁毒的。当时是林珣一手带出来的人，后来因为对禁毒更有兴趣所以跟了郑硕。
“他今天不行，等等还有事。”林珣还没回答，一旁的方景阳倒先开口了。林珣为难的看了郑硕一眼，郑硕立刻就明白了，笑着说没事，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郑硕回到车上，把外套往副驾驶座上一扔，本以为刚才方景阳的态度会让他很生气的，没想到情绪却没什么起伏。
他也没多想，发动车子的时候瞥见置物槽里放着创可贴，忽然想起楚晏脖子上的伤口不知恢复的怎样了。那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自虐，也不会照顾自己。于是他改变了目的地，在回家前先去医院开了促进愈合的进口膏药，又想起家里常备的药品也不全，于是又开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他拎着两大包药回了家，楚晏还在睡。他悄悄走到床边，用电子温度计在楚晏的额头上一点，上面的温度显示38。2。他松了口气，楚晏的状态比下午好多了。他又看了下餐桌上丝毫未动过的粥，估计这一睡就没醒过。于是便去了隔壁的超市，买了一大袋新鲜食材回来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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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是被饿醒的，刚醒来就闻到了一阵食物香气。他困惑的揉着眼睛，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他轻轻咳了两声，掀开被子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昏，但比下午好多了。于是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果然一眼就看到厨房的大玻璃后面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郑硕正戴着蓝牙耳机在讲电话，手里的一把胡萝卜放在案板上，用刀慢慢的切成小丁块。
楚晏好奇的走过去，听到了一段新奇的对话。
“妈，你别老唠叨，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这不缘分没到嘛，你催我也没办法啊。”郑硕一转身就把切成小块的胡萝卜丢进锅里，拿起木勺来回搅着。电话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他无奈的叉腰：“你又来了，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但是你别再提林音了啊，也别再拿这个去烦林珣，你和老爸这么做我都尴尬死了。”
郑硕的语气带着不耐烦，他在水龙头下洗了手，又在另一个炉子上开火，把平底锅放上去倒了油：“我说了和林音真的不合适，这不是你们想的凑合一下就能解决的！”
他拿起一颗鸡蛋在锅边敲了下，刚抬起手准备剥蛋壳，结果手一顿：“妈！我只是问你怎么熬粥，你怎么就能给我扯到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去啊？再说我都答应去相亲了你还想怎样？”
楚晏本来勾起的嘴角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慢慢抿成了一条线，郑硕却没发现他站在后面，指尖一用力就把鸡蛋打在锅里，滚烫的油顿时带出一串滋啦的香气：“你看我中气这么足就知道不是我有事了，我熬给哲宇的，他会出事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啊。”
郑硕拿着锅铲小心翻着蛋，又应付他老妈几句，正准备挂电话，一眼瞥见门口站着的人，举在半空的手都僵硬了。
楚晏的脸色很平静，双手插在裤袋中站着。郑硕和他对视了一眼，直到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嘟嘟”声才反应过来：“你……站在这多久了？”
“不好意思，听你说了林音，林珣，相亲，还有熬粥给哲宇的事。”楚晏淡淡的说道，说完就转身进了洗手间。郑硕本想叫他的，结果闻到后面传来了一点糊味，赶紧把蛋先盛出来。
“楚晏。”郑硕站在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只有水声传来，没有人理他。他有些懊恼的看着手里油腻腻的锅铲：“我给你熬了鱼片粥，这个对生病的人很好的。”
里面依旧只有水龙头的水声，郑硕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回到厨房先把粥盛出来再说。
一门之隔的另一边，楚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下两道黑眼圈被灯光的阴影打的很明显，栗色的头发凌乱的翘着，原本白‘皙的肤色因为发烧显得很红，但整个人看过去却病恹恹的很憔悴。他捧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冰冷的感觉刺激到神经，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稍微整理了下头发，这才打开门去玄关穿鞋。
郑硕正在摆桌子，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赶紧过去把他拉起来：“干嘛要走？”
“打扰你很久了，我想回去。”楚晏面无表情的说道，被郑硕拉住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挣开了。
郑硕看他明显是压抑着不开心，心思一动，搂过他的肩膀直接把人拖到餐桌前，指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我第一次熬粥，放了十足的材料，你确定不尝尝？”
楚晏看着那碗香喷喷的粥，视线很快就移到了自己的脚上：“我没有做白老鼠的兴趣。”
“什么白老鼠？”郑硕不懂他指的是什么。楚晏看他一眼，一直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忽然划开一道诡异的笑容：“这不是熬给哲宇的粥吗，我好像不叫哲宇吧。”
郑硕：“……”
“我走了。”楚晏说完又想转身，结果被郑硕推到了墙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禁锢在一个强壮的怀抱里：“你这样一再表现出吃醋的样子，我只能理解成你是喜欢上我了。”
郑硕靠的很近，身上的烟味若有似无的飘了过来。楚晏的呼吸一窒，下意识抬起头，在郑硕黑白分明的眼里看到了慌乱的自己，他急的就想挣扎，结果被郑硕捏住下巴：“我猜对了？”
郑硕的声音带着磁性，轻易就钻进了他耳中。他用力摇头，一个“不”字刚说出口唇就被人堵住了。炽热的呼吸传了过来，柔软的舌尖钻过牙齿，轻易就缠上了他的脆弱。
楚晏的手用力抵着郑硕的肩膀，一开始还能挣扎，可郑硕却不按常理出牌，右手直接伸下去覆在了最敏感的地方。楚晏浑身一震，细长的眼睛像受了惊吓一样睁得圆圆的，贴着墙壁再也不敢动弹了。
郑硕没有乘人之危，只是把手放上去，在楚晏不反抗后才放开他的唇：“哲宇是我的副手，两个月之前出任务结果遇到了连环爆炸，在医院躺到现在才回来。如果不这么跟我妈说就没法解释我为什么要学熬粥，懂吗？”
郑硕的额头抵着他的，说话时候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楚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肩膀绷得紧紧的：“把手拿开……”他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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