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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有嫌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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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有嫌猜》作者:梦中带刀
内容简介:
  官二代学渣受,学霸完美攻,青梅竹马。受视角。
  只有谈恋爱,单纯谈恋爱。其他都不谈。
  雷点就不说了,认真排起来太多,我怕一一写上来就没人看了。看的过程中被雷到的小伙伴一定要骂我一声(虽然我可能完全不会改)。
  最后,文中任何人物的三观都不代表作者三观。
  日更,周末假期或者有事的话停更,谢谢!
  既然看我唠叨都看到这里了,那干脆继续看第一章吧!
  ——————————————————
  1
  才下晚自习,常青出了校门就把校服拴在腰上。浓秋时节,里面套了件灰蓝色的薄羊绒衫,下摆角上有个金属圈圈。他一双手插裤兜里,像条泥鳅一样东张西望地在他的发小江奕晖身边游来游去,一边走一边和他说冷笑话。常青说完总是自己笑得像个傻子,江奕晖则含着笑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江奕晖突然停下脚步。
  “我不想再同你做朋友了。”
  江奕晖把头放得很低,掉下来的额发快把眼睛遮住了。他和常青刚走到爱民路通向人民西路的长阶梯口上,两米宽、五六十米长的阶梯一路指向市中心的剧院。剧院边上有个给市里面领导准备的别墅区,常青家就住那里。再往前过一条街,就是江奕晖的家。他们从小学开始,上学放学就一直一起走。
  这时候常青刚说完脱衣服的北极熊的故事,江奕晖就开了口。他先没听明白,准备说下个笑话,脑子里的番茄还没刚踏上人行横道,“砰”地一声就地炸裂*。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奕晖的脸上看不大出来表情。抿着嘴,和往常一样,有和善的淡淡的笑。
  常青的脸色比他名字还青。“哦,我明白了,怕差生影响你学习是吧?”
  这事的因果,常青都知道。
  上学期末,常青下课去找江奕晖,见他班主任私底下拉着他在角落里谈话。那盘着棕黄头发的中年女人,仰头望着她的漂亮学生,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道理我就不多说了,马上分科,再一年就是高三,学习越来越紧张,跟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一起会受什么影响,你都懂的。但我要跟你说,你知道吗,你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要改变命运,除了学习没有别的路可走。但是有些孩子不同,他们的父母,”她五指抻直,摆在江奕晖眼睛底下,“只手是可以通天的!”
  话里话外说的谁再清楚不过。江奕晖当时背对着常青,也看不见他表情。常青打心眼里希望江奕晖硬气地怼回去。可江奕晖只说“谢谢老师关心”,之后就再没其他表示了。江奕晖也没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一切照旧,常青虽然觉得不通达,却也没太放心上。毕竟这样的事从小到大也不止一次发生在他俩之间了。
  没想到,过了一个夏天,却又发酵起来。
  “这么说,你上学期期末没拿到联考第一,果然还是我的锅咯?没办法,我们差生就这样,除了耽误你学习,也干不了别的。”常青咬着牙狠狠地自虐式地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补习。我爹都说了,我烂泥扶不上墙。哭有什么用,还不是腐朽、腐朽什么来着?”
  “朽木不可雕。”
  “是吧,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么简单的话我都记不住。果然是烂泥,是朽木。”
  为这句话,常青曾哭了很久,那时候他才十来岁。江奕晖当时在他家吃饭,因为这个还激愤地同那位大人物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自己也哭起来。常青这会儿还能记得他当时说的话:“怎么说你都是他的爸爸,怎么能这么说话中伤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不是你亲生的!还有,你根本就没管过常青,从来没有负起你当爸爸的责任,你没有资格说他!”
  现在,江奕晖不这么跟人说话了,也终于还是把他放弃了。
  常青也不是不努力,就是好玩好动,拿了书本就想睡觉而已。
  “怪我、怪我。”常青下意识地点着头,腮帮子咬出了坚硬的棱角,满脸通红。
  江奕晖往梯子下走了两步,又扭过来,抬眼看常青,却说出一句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话:“我喜欢你。”他脸上不动声色,路灯下的眼眸黑洞一样见不着底。
  常青顿了顿。“……什么鬼?”他有点发懵,刚还自怨自艾准备发脾气,这一下就像俩远程对轰半天续了劲准备着大招了,对面那远程忽然变了近战,照他脑门上砸了记眩晕。
  “唉,算了,还是做朋友吧。”江奕晖又倒回来,搂起常青的肩膀,“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他比常青高出一个头,脸长得……大概像柏原崇吧。没那么漂亮,但轮廓更明朗、更帅一点。
  女生光看着他就会脸红,但常青已经完全习惯了,熟悉到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起。陡然之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无比陌生,不知不觉高到一米八五,竹竿子一样立在那里,脸色苍白,蒙着泪幕闪闪发光的桃花眼、直挺的鼻梁、圆润的弓形嘴唇,总是一副含笑的样子,印象里从来没跟他吵过架、发过脾气。在学校里经常都能听到、看到他的名字,什么考试成绩榜单、国际美术大奖、奥数比赛大奖等等等等……和其他同学一起遇见他挂得学校满墙都是的奖状海报,常青还老跟人炫耀:“这我发小!”没谁跟他关系比自己更好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好朋友一直拿这样的眼光看自己。
  他“啪”地拍掉了江奕晖的手,“滚你妈的!”说完撩起校服照他脸上一糊,咚咚咚朝梯子下面一路跑了,头都不回。
  还没到家,裤兜里手机震了下,常青打开来看,心里咚咚地打起鼓来。上面是一条长长的短信,写着:
  【你校服还在我这。我待会会替你洗了烘干,明天带来。你明天可能不太想见到我,所以我会托人送到你班上来。记得穿校服,明早上是王主任查纲,免得被留下罚站。今天说的话你别太在意,我本人是希望我们还是同以前一样就行了。但也知道你可能会不太舒服。是我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因为家里有点事,最近压力比较大,所以一时疏忽了。如果你能当这是朋友犯的一个错,那就再好不过。我先给你道歉,对不起。这从头到尾,的的确确就是一个错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你淡忘。花点时间没关系,但最后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都没关系,当然越快越好。发这条信息,是想你知道,我很重视你这个朋友,不愿意因为我的错误让我们的关系变味、变坏。对不起。】
  这段话和平日的江奕晖不同,多少有点语无伦次,对着一件事说上好多遍,对于一个思路向来清晰的优等生着实罕见。常青愣愣地拿着电话,心里海风呼啸。紧接着手机又响了声,一条新的信息:
  【算我开了个不上台面的玩笑好了。】
  江奕晖不是开玩笑的。他有时候会冷不丁说些没头没尾的玩笑话,但常青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可正因为如此,常青更觉得加倍地恶心。这情况还能做朋友?这和摆明了以退为进有什么区别?常青追女孩子虽然不需要用到这招,但他太了解了这其中的门道了。先告白,让对方在意,然后不做任何要求,像最最普通的朋友一样和她谈天说地,让她习惯你的存在,消除戒备心和隔阂感,再然后就体贴到对方习惯你的存在,发起攻势……不,不一样,不一样,江奕晖并没有追过女同学,这些小花招他不会更不屑。和那些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就要追来追去的男生女生不同,他们太熟悉了,他可是连江奕晖不吃茄子爱吃青椒都知道的。他们好友关系已经持续近十年了,他到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十年时间,甚至比自己生命的一半还重……
  常青脑仁里好似有红蓝两个阵营在对战,一晚上下来闹得他精疲力竭,到天色发青,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就见江奕晖哭兮兮地看着他,手里拿着把菜刀嚷着要他跟自己在一起,否则自杀,那刀正要抹脖子,人就吓醒了,满身冷汗。他随便把堆床边的衣服往头上一套,没来得及吃早饭,匆匆忙忙出了门。因为害怕跟江奕晖遇上,常青一路埋着头只顾朝前冲。直到临了学校门口,看那平头的教导主任站那检查校服,才想起自己还是把校服给忘了。
  教导主任戴了副方框眼镜,手上板子正刷刷地写没穿校服的同学班级,后面几个歪歪扭扭不像话的学生在罚站。仰头看见常青,正要训斥,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竟把目光移开了。
  常青心里奇怪,正踟蹰要不要趁机溜进去,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下。
  “我猜你可能会忘了穿校服,所以在这里等你看看。”江奕晖伸手把校服搭在常青肩上。他人高,这姿势仿佛要把人框起来。
  常青往后一缩,猛将衣服抓过来笼上。看江奕晖眼神闪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自己是不是太刻意了?要是平日里,江奕晖这样他也乐得接受。鲶鱼一样张了半天嘴,一个字没吐出来。江奕晖说:“你作业还没做吧,拿来我替你做了吧。上课之前让人给你带过去。”
  常青迅速反驳:“不用你,我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抄。”江奕晖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常青自觉语气太硬,又补上一句,“你的笔迹和我不一样,老师会认出来的。”
  “也对,是我考虑欠周。”江奕晖点点头,示意他一起进去。常青有意放慢脚步,江奕晖也调整步调来适应他,最后他实在忍不了,迈开步子一溜烟跑了。两耳呼呼夹着凉秋的风声,仿佛夹着一声叹息。
  常青好像听到了那声叹息。
  为什么不能一直作为好朋友在一起呢?他恨起这个破坏两人关系的人来。
  ————————————————————
  *那个番茄的冷笑话,内容是,三只番茄过马路,第一个走过去,汽车开过来,“biaji”,撞了一地;第二个又走过去,汽车开过来,“biaji”,撞了一地;第三个接着走过去,汽车开过来,“biaji”,撞了一地。
  这是我听过的第一个冷笑话,挺无聊的……但因为是第一个,所以记得很清楚。
  2
  之后几天,常青想方设法躲着江奕晖。想着躲,一个多星期还真就只在同时上的体育课里见过一两次。要是往日里,不说中午吃饭,就是在教学楼,他们也时不时能撞见。好几次第二节课下了,常青觉得饿,才想起江奕晖买了牛奶面包之类的,还常会给他也带过来。理科重点班15班在二教楼一楼的花坛边,外面有几颗桃树,而常青所在的普通班则被安排在一教楼三楼,彼此隔了重山重水。学校的用意也明明白白,就是不让普通班的同学影响了好学生们的学习。
  常青这一寻思,才觉得恐怕以前从来都不是偶遇,而是江奕晖假装偶然绕了路来找他。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比往常更加惨不忍睹。他怀着涉事者的心情去看了榜,江奕晖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理综接近满分,语数外加起来也没扣多少。
  并没有什么影响。就像真的开了个玩笑而已。反倒自己一整个星期脑子让人搅了一样,考试写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常青心里的微妙的一点点虚荣因此略微感到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催眠般的放松。
  几个15班的女生也挤在这里看榜。一个马尾上扎了黑色蝴蝶结的女孩抬着下巴,手抄怀里,斜眼瞥着旁边的同学,说:“学习好又能怎么?我爸说了,往后到了社会上,人际关系不好,再有能力都白搭的。再说了,分数高不等于说是工作能力强。有的人只把一辈子的天赋耗干在死读书上,后继乏力,出了社会适应不了,哐当,落差一大,郁闷起来,只能自我了断。”
  “张岩。”旁边的蘑菇头女孩使劲朝这位叫张岩的女生挤眉弄眼,一个劲摇头,示意别说了。
  常青和江奕晖的关系整个年级都是知道的。张岩回头撞见他,也是满脸尴尬,吸一口气,高声道:“怕什么?我又没说错。”声线不太稳,心里虚得很。
  要是往常,常青估计就迎面过去开骂了,这会儿脸上却像麻绳一样拧着,半天,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见他走远了,张岩便补上一句:“你看,连发小都懒得替他出头,某人的人际关系这可算是崩了吧。”
  放学后,常青照这几天的习惯,选了条比较远的路。伙上几个同学,先走到公交车起点站,然后一站地就下。比起平时走路的距离,多了好几倍。
  一群人乱七八糟地扑向公交车站,先是说了一番考试成绩,彼此比拼谁的分数更少、名次更低,如果有一科尤其好、其他尤其低,那便更值得炫耀。秦凯提了一嘴江奕晖,场面瞬间冷却下来,纷纷看向常青。大家不清楚他们究竟闹着什么,碰不上面就算了,偶尔碰上,常青瞟一眼赶忙移开,假装没看见,脸上一块红一块白;江奕晖则依旧一双友善的微笑的眼看着他,和往日不太一样,却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同样不说话,直到两人错开身为止。这样的情形令人捉摸不透,杨舒宁秦凯几个问半天没结果,也就不爱纠结了。所以,但凡提到他,说好说坏都觉得不对,常青一旦马了脸,气氛就异常尴尬。
  好在这时候车进站。排队等车的人多,几个男生鸭子下水一样挤上去,硬拼力气,六个人直接占了车厢前三排的位置,团成一团,跟炸开的锅子似的,得意地吵嚷起来。
  杨舒宁挺有团队润滑的天赋,当即将周末才打完的dota2联赛拉出来说了一番。10月12日到15日是Sli邀请赛,共八支队伍,就两只中国队伍参加,都以0胜被淘汰回家,四强都没进,战果很是愁人。这群男生是偷偷摸摸抱着手机花流量也要看的,结果下来后骂得口干舌燥,谁一提,都是义愤填膺:“要我说,wings解散过后,中国队果然就不行了,干他妈的ACE!”*
  常青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上:“ACE就是富二代的私人爱好,可没有ACE,我告诉你,中国队只会更惨。电竞要成规模成体系,就必须有正规的管理,网吧队的时代已经过了。ACE这种以个人意见为主的联盟形式当然不可取,但现在台面上还真没有更可取的方法。”这些话全是夏天熬夜看ti7大赛,常青和江奕晖聊天时,对方娓娓地同他分析的。这会一字不漏地复述,自己都觉得别扭。
  手机响了一下,常青一看,是江奕晖发来的:【你左手边有个老人,起来让她坐吧。我在最后一排有位置,你来这边。】
  常青愣了下,吓得差点摔了手机。他抬眼从人缝里看去,果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家被架空了挤在那里,车子一发动,晃悠悠地就要摔倒。常青赶紧起来让人坐了。可决计不愿往后面去坐那某人让给他的地方。光是同车,就让他如坐针毡。
  车刚开出站,杨舒宁把头探出窗外,手臂伸得老长,远远指着车屁股的方向:“卧槽快看……江奕晖!他来追你的吧?妈呀,千里追妻啊这是……常青,我看你俩有啥别扭都别闹了,让这种人物巴着不放,要是我做梦都得乐醒了。”
  常青朝车窗外望去,江奕晖就站在站台上,后面陆续又排上几号人等车。和望过来的常青对了眼,他眼里亮了一下,又暗了一下,没再排队,反而朝上坡路岔进去,是打算走小路回去了。
  戴着小圆眼镜的曹小亭说:“他天天都这么走吧,我都看到好几次了。把你送到这,又自己走路回去。绕大老远的路,都不知道这什么意思。”踟蹰了下,还是问,“常青,说真的,你们这要闹到什么时候啊?他看着……还怪可怜的。”
  “晚上回去还开黑不开黑?给个准点!”常青这转折相当做作了。男生看他这样,也犯不上老劝,顺着话题一路聊过去。
  路上堵了会车,一站地生生开了二十分钟,再联想到江奕晖,常青恨不得自己一开始就没去坐过车。谁料一下车,就见那个人出现在站台挡雨檐下面,背后称着红白分明的双十一广告。旁边有几个女生偷偷看他,又假装着看广告,脸都红起来。他倒是文风不动,校服搭在手臂上,衬衫开了两颗,袖子挽到手肘,鬓角有汗,略微喘气。明显是剧烈运动过。
  看常青下车,他又看了他一眼,眼里无比平静,却又像藏着说不尽的故事。偏偏他一个字都不说,捋捋额发就走了。
  回到家,常青关了门,立马拿手机打了串字:
  【你有病吧变态吧居然跟踪我你他妈就不能正常点吗】
  打到这里他觉得话太重了,怕伤到对方,又尽数删去,只问:【你到底要怎样】
  只过了十几秒,信息就回过来:【你这几天没睡好吧,脸色不好。你睡不好容易发脾气,要是路上和人争执,我可以帮帮忙。】
  常青心里一下就软了,可也不愿服输,怼过去:【麻烦你仔细想想,是你在惹我发脾气】
  依旧很快有了回信:【朝我发脾气也好,总归是安全的。】
  常青这下彻底没辙了。心里堵得要命,决定不再理他。他拿了书本出来,随便翻了翻,什么正弦余弦、什么主谓宾定状补,没几个认识的,他恼怒地全推到一边。手机乌鲁鲁又震了一下,他不想去看,余光还是瞥到屏幕上的内容:【你别太敏感。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们一直都这样的,没必要因为那件事改变什么。对吧?】
  他把手机打开,正要回信,聊天窗口再跳了一句话出来:【我们没吵过架。我担心你。】
  常青迅速回了两个字:【不用】
  他心里起伏不定,手机像有魔力一样黏在指掌间,让他放不下。不负所望,手机很快又亮了:【我明白。其实这也算不上吵架,我做事有欠考虑让你为难,你拿我当朋友、重视我们的友情,才没轻易搭理我甚至避开我。我都懂的。我也知道,也想等你安静一下,用自己的方式想通这件事,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但你情绪不好,我作为朋友,也会担心。毕竟这件事错在我。】
  常青鬼使神差地打了一段话:【被人喜欢没什么不好的但你是在用你单方面的喜欢破坏我们的关系现在又强行要我当回你朋友你以为你帅你成绩好智商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劳资还不——】这段话没打完,江奕晖又发了条信息来:【我们还是朋友吧?】
  常青真愣了。其实江奕晖的话不算多。两人在一起主要都他在说,江奕晖则是个适时发表令人喜爱的评论的优良听众。这满满一屏的短信,夹杂着理智的劝解,也有急不可耐的辩白,却尽是大长篇,生怕哪个意思表达不到位,错了什么漏了什么,既忐忑又犹豫,偏偏错漏百出。
  【你想要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常青当即删了先前的内容,赌气地打出这句话,本以为江奕晖恐怕要许久才会回答了,没想到只用了几秒钟,回信就来了:
  【朋友。】非常的斩钉截铁。
  ——————————————
  *ace就是个俱乐部联盟,私人话语权比较高。
  wings是dota2 ti6的冠军。去年年底还是今年年初,因为和俱乐部撕逼被ace禁赛解散。所以掐了一波。
  理论上高中生玩英雄联盟应该多得多,但是我对英雄联盟确实只知道faker及两个棒子队在鸟巢决赛……马上去了解了写这段对话,感觉还是会尴尬露馅。不过现在大家都吃鸡了,撸狗刀斯林也没什么卵区别。
  3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常青和几个男生在操场转了一圈,等楼上拿篮球下来,准备打两场。眼睛扫过球场边,高挑的身影旁边肩并肩排了个女生,正一起朝池塘走。池塘那块是小情侣散步幽会的地方,柳树又高又直,一路垂到水面。不过这个季节叶子都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常青,球拿来了,过来啊!”杨舒宁一球扔常青脑袋上,“喔噢,你在看什么呢?脸都红成小草莓啦!”杨舒宁顺着他刻意收回的目光看过去,光秃秃的柳树底下,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女的垂着头,男的垂着手,雕像一样,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从僵硬的动作看,谈话似乎并不愉快。
  “一次、两次、三次……第一百零八次,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是余慧第一百零八次告白,她得到的回答必须就是,‘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一定想跟我在一起,先问班主任答应不答应吧’。”他细细看了常青一眼,试探着说,“江奕晖那小子是天才是长得帅,咱都承认,可他这人真有问题。说话不留情面就算了,连词儿都懒得换。多水灵一女孩,非得让他这样明嘲暗讽,人家姑娘多难过啊。我跟你讲,我都不下一次在池塘边上看余慧一个人哭了。这是着了什么魔,非得喜欢那缺德货。”
  “你怎么知道?在人包里装窃听器了吗?”常青捂住耳朵,烫得可耻。
  杨舒宁也是个人精,愣是从他这回话里听出两人的关系有缓和了,给了杆子立马朝上爬:“知道你跟江奕晖就算闹别扭也是哥们儿。可你哥们儿有缺点,咱就要避开不谈啦?人心可是肉长的,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他就得把人姑娘当个听话的棒槌,人捧着一颗真心来,他就拿同一句话脑子都不带转地怼回去,这不是无情无义吗?人家余慧又不丑,有什么不好的。话又说回来,这么多追他的女生,尖脸的圆脸的方脸的浪的柔的矜持的,他就一个没看上?别跟我说是为了学习,鬼才信!”
  常青一巴掌照他脸上推去:“瞎说什么!他这人性格是别扭,可真要拿你当朋友,你就知道好了。”他这话说着也没什么底气。江奕晖对他好,到底是因为是喜欢他还是有了积淀的朋友关系,他没法确定。毕竟他们俩性格不同,对朋友的方式和态度也不尽相同。他可以为江奕晖两肋插刀,江奕晖却能在生活中对他细致无遗体贴到位。
  杨舒宁阴阳怪气地怼他一句:“我们哪有您这福气!我早就听说,别看他那一副假和善的嘴脸,在15班,他就没两个能说话的人。你平时没事儿就拿他炫耀,咱们说他缺点你还不高兴,你又不是他,可着劲地长他人志气,不是缺心眼儿吗?”他突然有顿了顿,“欸不对啊,你刚脸红了,你该不会是喜欢那谁吧?你虽然哪儿哪儿都不如人家江学霸,但……要哥们帮忙不?”
  “帮个屁!你恶心不恶心!是他喜欢我!”
  杨舒宁下巴都惊掉了。“你让我捋捋,我没懂啊……余慧喜欢你?”
  常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了笑话,赶紧拿球扔过去。东想西想,打篮球也心不在焉,很快就吃了恶果。好巧不巧,居然扯到背部肌肉,一下午在位子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酸痒难耐中,杨舒宁的话不时地浮现在眼前。像余慧这样,分班过后才同江奕晖认识的姑娘,告白失败都要暗自落泪伤心难过的,照江奕晖的情况,能冒着丢失两人十年友情的风险来告白,又打碎了牙吞回去……
  终于熬到晚上放学,常青想着昨天的尴尬,没再同其他几个同学约,独自拧巴着身子出了校门,正犹豫绕路还是走老路,江奕晖已经撞到面前。
  “怎么了?”
  “打篮球扭到背了。”
  江奕晖像提小鸡一样,把他书包提到手里,推了他一把。“我送你回去。”
  “哦。”常青也不知道怎么回,只老老实实地跟着一路上坡下坡。江奕晖的神情,仿佛两人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同昨晚急急切切与他发短信的判若两人。相形之下,反而显得常青自己太过在意,心虚了似的。
  剧院外有个宽阔的坝子,四面是喷泉。到了晚上就有五颜六色的灯照着喷泉跳舞。音乐响起的时候,一群大爷大妈排着队跟着节奏也舞起来。中间还有周边遛狗的、遛小孩的,密密麻麻老老少少全是人。
  常青每次走过都嫌吵得慌,自己说的话全让这音乐和这些人的哇啦啦大喊给淹没了。江奕晖偶尔会笑着替他捂耳朵,嘴巴嘬起来,做一个噤声的口型,好似在说,不用说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的。当然现在没有了,因为对方提着他书包,手不空。
  拐过那坝子旁边的小道,沿着梨子坡上去,就是他家所在的小区。小区门口有配枪的武警,他进去就给开门,不敬礼。是他爹的话,就算人在车上,也要敬礼。不过他爹已经调离本市了,还带着妈一起,现在他就一个人同吴妈住这,偶尔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过来看看。吴妈在他家有五六年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但下人终归是下人,从态度上就很不一样。对于这种孤零零的生活,常青早就习惯了。生活里谁都在变,就江奕晖依旧在那里,仿佛是从过去到未来都不会变一样。
  也正因为这样,这次给他这么一闹,常青才觉得尤其难过。他是喜欢女孩子的,怎么可能回应江奕晖的感情。虽然江奕晖口上说还是当朋友,但要一直这么在一起进进出出,会不会令他又有了双重的错觉,认为自己是可以接受的了?可没了江奕晖,他就真只剩一个人了。
  进了房间,江奕晖把两人书包放下,坐到床边,对他招招手。
  “干嘛?”常青紧张得脸都皱了。
  “趴下,把上衣脱了。”他拍拍枕头,说完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瓶红花油,“刚请吴妈拿的——怎么了?你要是担心那个的话,实在没必要。说好做朋友,说话算话。”语气倒像在嫌常青怀疑他一样。
  常青喉咙发燥。“中午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
  “我看到你看我了。”
  “……”
  “你那样看我,我不爽。”
  “我不是第一次那样看你,今天才不爽也迟了点吧。”江奕晖不在意地拧开瓶盖,凑上去皱着鼻子闻了闻。
  “那不一样,之前我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不舒服。我们约法三章,你说的话,我当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但你不能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准、不准……总之就是,你不能对我有任何超出朋友的表现。”
  江奕晖点点头。“很合理。趴下吧,我给你上点药。”
  “拍手掌。”常青举起右手。
  江奕晖“啪”地拍过去。常青当即绽开笑容,“这下可说好了。”
  江奕晖摇着头笑笑。他自觉长大了不少,可他眼里的常青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洒了冰冰凉的药水,换上江奕晖滚烫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揉开,那温度就从背心一直烧到整个背部,沿着脊柱窜到脑子里。常青觉得又酸又痒,舒服得眯起眼睛,一边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一边又“嗯嗯啊啊”起来。
  “你再‘嗯嗯啊啊’,我可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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