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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不是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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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碎、吞掉个把人,当然也不在话下,
骆柯刚才往外丢叶析时,使的是巧劲,叶析刚刚好跌落在门口,一点也没摔伤摔痛。
他翻身爬起来,就看到骆柯要葬身章鱼口中,登时吓得魂都快没了。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生出那么大的力气,几步跑到墙角,抱起那台小型电冰箱,朝着蓝环章鱼,就用力扔了过去。
章鱼虽然被称作“鱼”,其实它并不是鱼类,而是海洋中的软体动物,它具有“概念思维”,有逻辑思考能力,能够独自解决非常复杂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它们生有三颗心脏,也许,这也是它们智商较高的原因之一。
见电冰箱砸过来,蓝环章鱼支撑的触腕,猛地往后一缩,腾地蹦开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冰箱没砸到它,倒是把船舱板砸出个大窟窿。
趁着蓝环章鱼刚才触腕伸缩的空档,骆柯赶紧抽出自己一只胳膊,把弯刀当成飞镖,朝着它脑袋正中间就扔了出去。
他打小就练习扔符咒玩,出手自然极准。
只见银光一闪,狠狠射中它的脑袋。
蓝环章鱼像人那样,发出痛苦的呻吟,缠着骆柯的几条触腕慢慢松开了,整个身体球体般的蜷缩,颓然摔倒在船舱板上。
骆柯深吸了口气,走过去,从它脑袋上把弯刀拔下来,擦拭干净,又插回腰间。
看着还在不停摆动触腕的章鱼,叶析这才感到后怕,连滚带爬地跑到骆柯身边,抓着他双臂,上上下下打量,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骆柯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关切,心里蓦然感到一软。
叶析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停不停地流血,白色t恤衫都被鲜血染红了。
没有说话,骆柯将他拉到床边,按着她肩膀,让他坐下,然后去翻行李箱。
大家都轻装简行,但是,骆柯习惯性的,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急救箱。
毕竟他常常跟非人类打交道,受伤流血算是家常便饭了。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一气呵成。
用酒精消毒的时候,当然会很痛。
叶析长长的睫毛,猛地颤抖了下,乌黑的眸子漾出了水光,然后他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他是游程千宠万宠着养大的孩子,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也更加不能忍受疼痛。
看着他低垂着头,浑身绷得紧紧的、却默默忍受的样子,骆柯觉得,那种心脏抽搐的感觉又来了。
很快包扎好伤口,骆柯说道:“我去跟服务生要两片止痛药。”
和叶析不一样,他向来是很能忍耐的,所以急救箱里并没有备有止痛药。
“不用了,听说吃止痛药伤口愈合得慢。”叶析摇摇头,瞧着地上还在蠕动的章鱼,皱着眉头问,“这东西怎么办?”
骆柯揉了揉眉心:“按铃叫服务生吧,由他们来处理。嗯,你记着,别说是从电脑里钻出来的,就说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其它的,也不用解释太多。”
叶析犹豫:“说有大章鱼从窗户钻进来,会不会吓到别的客人?干脆,,我们将它丢海里,就当这件事儿没发生过。”
骆柯摇摇头:“不行的,我们没办法解释你受的伤,也没办法解释冰箱为什么被砸坏了。”叹了口气,他又说道,“这只章鱼当然不是自个儿凭空冒出来的,肯定有懂得术数的人,在捣鬼。这趟旅行绝对不会平静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也无所谓吓到不吓到谁了。”
俩人商量完毕,按呼叫铃,叫来服务生。
见到房间里的蓝环章鱼,服务生也被吓得魂不附体,忙用对讲机跟船长联系。
不一会儿功夫,船长张庭望、大副谢运、随船医生崔浩达都赶来了,小小的房间,一下子挤满了人。
骆柯拿出那套早就编好了的说辞,说他跟叶析正在看电脑,章鱼突然从窗户爬进来。
他们俩当然吓坏了,想要跑,却跑不掉,只好跟章鱼拼命,连电冰箱都摔坏了。
幸好他们俩都学过武术,侥幸打伤了章鱼,只不过叶析受了伤。
张庭望他们既对蓝环章鱼的体积表示震惊,也对它居然会爬上游轮震惊,而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这两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居然能斗得过一只足有八/九十公斤的大章鱼。
于是,看骆柯和叶析的眼神,不说是敬畏也差不多了。
理论上无法解释的,也就不需要再解释。
张庭望向他们表示了歉意,从来没有发生过章鱼爬上游轮袭击乘客的事件,所以他们也就疏忽了。
好吧,曾经有部叫做《极度深寒》的恐怖电影,讲的就是巨型章鱼袭击豪华游轮的故事,地点也是在南中国海。
但那毕竟只是电影、是艺术加工创作而已。
蓝环章鱼体积通常都不太大,一般臂跨不会超过15厘米。像眼前这只,这么大个头的,绝对是很罕见了。
而且,蓝环章鱼胆子很小,喜欢躲在石下,晚上才出来觅食。不喜欢袭击人类,除非它们感到受到了威胁。
总体来说,今天发生的意外,实在是以现在的海洋知识和理论,都无法解释的。
骆柯善解人意地表示,没关系,这种意外谁都想不到的。
张庭望再次向他致谢,并且提出给他们更换房间。
骆柯答应了,跟章鱼打完架,这个房间的确没法住了。
医生崔浩达提出给叶析检查处理伤口,则被骆柯拒绝了。
第一,是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第二,是他不太愿意,叶析再被别人折腾一遍。
☆、第121章 四十四
船长张庭望安排给骆柯和叶析的新房间,在第四层。
他满怀歉意地说:“只有一个空房间了,是间情侣套房,所以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如果二位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帮忙换成两张单人床。”
骆柯懒洋洋倚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说:“没关系。”
叶析在旁边打量着他,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诡异。
张庭望挥挥手,招呼来一个服务生,让他带俩人去房间。
不愧是情侣套房,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连水杯都是心形套杯。
看着房间正中央那张kingsize的大床,骆柯笑弯了眼睛,大方地塞给服务生一张大钞。
服务生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关上房门,叶析二话不说,直接侧身躺到了床上。他脖子上被削掉块肉,正揪心扯肺的疼。
骆柯坐到床沿,见他冒出了满脑门的冷汗,也不禁一阵心疼。抬手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提议道:“我还是去跟医生,要几片止痛片吧?”
叶析摇了摇头:“没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骆柯沉默了,拉过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叶析向来不是什么坚强的人,更不能忍受疼痛,但见骆柯垂着眼帘,沉静忧郁的样子,心里反而更不舒服,强笑道,“其实也不是很疼,真的。”
骆柯摸摸他的头发,闷闷地不做声。
“我记得冰箱里有水果的,你去找找,我想吃。”叶析不想看他这副郁郁的样子,轻轻推了他一下。
骆柯难得的听话,乖乖去翻冰箱。
叶析反而诧异了,以前都是他伺候骆柯,什么时候掉过来了?果然恋人的待遇,和室友就是不一样的,心里不禁喜滋滋的。
冰箱里有好几种水果,骆柯拿出一颗火龙果,用刀子切成两半。又用小勺,把带着黑点的白白果肉挖出来,递到叶析嘴边,喂他吃。
叶析这下子是真的惊悚了,忙伸手要接过来:“我自己来,我手又没受伤。”
骆柯横了他一眼,轻轻柔柔地笑了:“机会难得哦,校草亲手为你吃东西,你是不是不领情?”
虽然是调侃的语气,攥着勺柄的手,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叶析见他坚持,也就没说什么,乖乖张开嘴,由着他一口一口地喂,不知不觉间,竟然吃掉整个火龙果。
“我再去拿一个?”见他吃光了,骆柯显得很高兴。
叶析忙拦住他:“够了。”
骆柯却像是喂上瘾了,扬着眉毛问道:“还有香蕉、苹果和柚子,你吃不吃?”
叶析摇摇头:“待会儿再说吧,我现在真的吃不下。”
他不肯再吃,骆柯也没办法,只好把吃剩的果皮扔到垃圾桶里。
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脱掉鞋子,也上了床。
怕碰触到叶析的伤口,他只是从后面轻轻圈住叶析的身子,视线正好落在叶析包着纱布的颈部,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边缘:“很疼吧?”
骆柯表现得越是在意,叶析越是要逞强,绝对不肯诉苦,咧着嘴,轻轻笑道:“一点皮肉伤,没什么打紧的,你不要再想啦。我皮肤修复能力强,很快就能长好了。”
骆柯听他满不在乎的语调,心里反而更生怜惜,左臂小心翼翼地从叶析脖子下面伸过去。
于是,叶析的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了。
他抬起右手的指尖,轻轻划过叶析的眉毛、鼻子,在柔嫩的唇瓣上擦来擦去。
叶析不习惯这么亲密的举动,歪着头,躲了躲,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只听耳畔传来骆柯轻慢的声音:“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叶析先是一怔,随即闭了下眼睛,轻轻地笑了:“我知道你很能干,可是,你要实现这个愿望也是挺困难的。”
“我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骆柯还是一贯懒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叶析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不禁一热。
静静地沉思了片刻,叶析突然低声说道:“骆柯,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骆柯刚要摇头,忽然省悟到他是背对着自己的,便开口答道:“不知道。”
叶析又低声问道:“你看我哥哥,是不是在事业上很成功?”
“是啊,哥本来就很优秀。”虽然每次听叶析提起游程,心里都不太舒服,骆柯又不是脑袋进水了,当然也只能顺着他说。
“我哥哥的确很优秀,”叶析淡淡说道,“但是,假如他独自打拼,他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达到现在的成就的。”
骆柯一怔。
叶析慢慢吐出一个名字,一个即使是骆柯这种从来不关心政治、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也耳熟能详的名字。
嘴唇翕动着,叶析小声补充道:“他是我们的父亲。”
如果说游程是叶析的哥哥,让骆柯感到惊讶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彻底的震惊了。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完全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叶析又重复着说明道,“他是我们的父亲,为了我们的安全和其它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一直谨慎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我跟哥哥都是随各自的母亲姓,我们的个人履历、档案,从出生开始,就由专门的人员,做出最彻底的伪造。”
骆柯徐徐吐出口气,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也太令人震撼了,他需要慢慢消化。
“但是,这世上不会有能永远隐藏的秘密。”叶析轻轻叹道,“在我十二岁那年,有一次上体育课,我被一个足球打中了脸,当时就淌出鼻血。体育老师自告奋勇地,说送我去医务室。
你知道的,我上学会带保镖。只不过,他们都在校园外面守着,没有人想到,我会在学校里出事。
通往医务室有条长长的回廊,就是在那里,我被体育老师打晕了。”
叶析感觉到,圈着他的骆柯,身体陡然一僵。
他没有回头,继续说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房间里,双臂被反绑着,双腿也被绑住,但是没有被塞住嘴巴。
几个眼睛深深凹陷,鼻梁很高,看起来不像是汉族人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他们没有带电视里的坏人,通常做坏事时会带的面罩,所以我知道,他们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虽然知道他现在好端端的,骆柯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轻轻悸动了一下,伸手揉揉叶析的肩膀,像是要安慰他。
叶析目光飘忽地望着前方,茫然而没有焦距,幽幽说道,“那些绑匪,说要用我来跟当局谈判,让当局释放他们的什么战友。
后来电话打通了,也转接到我父亲、或者是我父亲的秘书手里,我不知道到底电话那一端是谁。
当这些绑匪提出条件后,我见他们哇啦哇啦吼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个气势汹汹地冲我围过来,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一边嚷嚷着,咒骂着。
从他们的叫骂声中,我听出来,我父亲明确表示,我不是他的儿子,我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政/府也绝对不会向罪恶势/力低头。”
骆柯垂下眉睫,更紧地抱住他。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叶析的语调,忽然变得轻柔,“就在我痛得迷迷糊糊、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铃声响了。
是我哥哥打来的,他答应了绑匪全部的条件,只要他们保证我的平安。”
骆柯沉默着,他终于明白,叶析对游程那种深切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因为手足情深,或者因为游程对他一直以来的宠爱。
将自己的手,慢慢搭在骆柯圈在自个儿腰间的那只手上,叶析怔怔地看着前方,眼中思绪缭绕,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
他喃喃说道,“我哥哥当然没办法把那些罪犯带出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求助了所有能求助的人。
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吗?他全身都是血,有他自己的,有那些绑匪的,有我们俩人的保镖的,还有一些他雇佣来的特殊人员的……”
叶析的声音,微微哽咽了。
顿了顿,他眨眨眼睛,眨掉眼中朦胧起的水雾,又缓缓地说道,“我被绑架了四十六个小时,后来朗哥告诉我,那四十六个小时,哥哥没有合过一次眼睛,他打过数不清的电话,拜托过很多很多人。
当时,我父亲,已经明确地表态,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他不会为了我,对任何犯/罪分子妥协。
哥哥很愤怒,他第一次对我父亲发火。他说,你有两个儿子,而我只有一个弟弟。
你可以放弃他,我不能。”
骆柯的表情变得凝重而复杂,半晌,才低声说道:“他是个好哥哥。”
“是的,”叶析郑重地,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跟你说,如果有危险,喏,你也说了,这艘船很不正常,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危险,请你,首先保护我的哥哥。我欠他的,绝对不只是一条命而已。他守护了我十八年,请你为了我,哪怕是守护他一次。”
骆柯长久地沉默着,然后反抓住叶析的手,扬起半边唇角,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
叶析安心地轻轻一笑:“谢谢。”
骆柯的怀抱很温暖,就像小时候哥哥的怀抱。
骆柯的手指很温柔,犹如羽毛一样,在他身上轻轻抚过,舒服得就像夏日里的和风。
渐渐地,脖子上的伤口,竟然觉得不那么疼痛了。
叶析闭着眼睛,感到很舒服,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他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年,他只有十二岁。
那天的阳光很明媚。
操场上,满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他跟几个小伙伴,在玩丢沙包的游戏,一个足球突然凌空飞来,正砸在他的脸上。
他痛得都快晕过去了,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哗哗往外流淌。
体育老师很快跑过来:“呀!受伤了!这怎么了得?!我送你去医务室。”说着,蹲下身子。
在同学的帮助下,叶析趴在了老师的背上。
穿过操场,通往医务室,有一条长长的曲径回廊。
现在是上课时间,里面当然没有什么人。
走到一半,体育老师把他放了下来。
“老师,您累了吗?我可以自己走的。”十二岁的叶析说。
体育老师看着他的眼神,是冷漠的、复杂的,甚至是饱含着憎恨的。突然举起手掌,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了他的脖颈。
叶析先是感到剧痛,然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破烂不堪的房间里。
有农村常见的水泥红砖灶台,有几口木箱子搭成的简易床,角落里居然还堆着几捆玉米秆。
不远处,站着几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高鼻深目,不像是外国人,可是也不像是汉族人。
叶析挣扎了一下,马上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然而嘴巴没有被堵住。
他并没有白费力气的叫喊,像他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关于被绑架方面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他很清楚,他们既然没堵住他的嘴,就证明,叫喊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看见那些人没有蒙住脸,他心里也惶惶的,知道自己恐怕是死定了。
他们并不在意他看见,就表示,不会放他活着回去。
绑匪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叶析心里是抱有期待的。
几乎所有的父亲,都会是男孩子的第一个偶像。
何况,叶析的父亲,真的很能干,很了不起,是个大人物。
然而,电话打通了,父亲说,自己不是他的儿子,政/府不会跟犯罪分子妥协,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那一瞬间,叶析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第122章 四十五
“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叶析脸上,他被打得身子直打晃,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
那些绑匪围着他,面目狰狞,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口水狂喷,似乎在咒骂什么,然而他什么都听不清楚。
有个绑匪使劲踹了他一脚,硬邦邦的皮鞋头,正踹在他的腹部。
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被丢到沸水里的大虾。
接着,数不清的拳打脚踢,落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肩膀、他的背部、他的腿上……
叶析用被绑着的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头。被打死没有办法,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但是假如被打得半死,变成瞎子、聋子或者白痴,以后的几十年人生,就很痛苦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些人并没有攻击他的头部,而是一直在踢打他的躯干和四肢。
他们在享受殴打他的乐趣,并不希望他很快死去,当然也不会很快结束他的痛苦。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的剧烈痛楚,一波一波地,袭击着叶析的四肢百骸,撞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恨不得晕过去,却偏偏晕不过去。
耳朵渐渐恢复了功能,却只是听到拳头或者皮鞋头落在自己身上,发出噗噗的沉闷钝响,偶尔还听到那么一两声,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因为家境比较好,打小生活富足。叶析的确是游程,小心翼翼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没有经历过一丁点风雨,当然也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对他来说,跑步的时候,擦破手肘、摔破膝盖就是很“严重”的伤了。
如果现在哥哥在面前,他一定会扑到哥哥的怀里,委委屈屈地撒娇。
然而此刻,睁着空洞茫然的眼睛,瞪着那些心狠手辣摧残他的人。他很清楚,呻吟和痛苦的表情,只会让他们更兴奋、更得意。
从未承受过的、*上的痛苦,内心强烈的愤怒,对父亲的深深失望,对哥哥的惦念,一股脑地噬咬着他的心,也激发了他骨子里隐藏着的刚性。
他咬紧嘴唇,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兀自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那些绑匪下手很重,叶析很快就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不停地有鲜血从伤口处溢出来,身下的红砖地面,被晕染成了奇异的锗褐色,鲜血还在缓缓地蔓延开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嘴里也溢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当叶析意识到喉咙发甜,嘴里含着的鲜血,不是咬破嘴唇流出来的,而是从喉咙口里溢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自己就快要死了。
绝望之际,他没有想起父亲母亲。
虽然是老来子,但父亲似乎把精力,大都投注在了事业上,并没有给过他多少关爱。
依稀记得,在四五岁之前,父亲偶尔还会来别墅看看他,抱抱他。
等他再长大些,父亲就不大来了——这也许和父亲蒸蒸日上的前途,和越来越忙碌的事业有关。
母亲呢?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喜欢花钱,喜欢享受,热衷于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地旅游、shopping和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
儿子对于她来说,是筹码,却不是责任。
叶析想起了哥哥,和他一样寂寞、一样孤单的哥哥。
哥哥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吧?
想着哥哥以后要一个人待在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叶析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比什么样的伤口,都疼痛难忍。
昏昏沉沉中,他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空洞、遥远,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似乎有人,不耐烦地去接电话,然后突然吼了一嗓子,说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英语,似乎是哪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叶析完全听不懂。
但是,不停殴打他的那些人,突然间都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部手机放在了叶析耳边,拿着手机的男人,冲他厉声吼道:“说话!告诉你哥,你还活着!”
“析析!”游程焦急的声音,蓦然钻进耳朵,“说话,析析!告诉哥哥,你怎么样了?!”
叶析激动得小心肝砰砰跳,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哥哥的声音不啻天籁。
深深吸了口气,他使劲咬咬嘴唇,疼痛会让自己晕沉沉的脑子清醒一点点。
哥哥!哥哥在找他,哥哥会救他的!一定会救他的!不能晕过去,绝对不能!
“啪!”拿着手机的绑匪,不耐烦地打了他一个耳光:“磨蹭什么呢?!快说话!”
叶析舔了舔渗血的嘴角,轻轻叫道:“哥。”
“析析!”听到弟弟的动静,游程的声音猛然拔高了,显然很激动。
“哥,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大兴安岭玩的……”
没等叶析说完,手机就被拿开了。
那个绑匪自顾自地冲着手机,恶狠狠说道:“你听见啦,你的宝贝弟弟还活着,我只给你二十四个小时,要是到时候,我见不到人,你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游程在那边说了什么。
绑匪想了想,又说道,“两天,就两天!不能再多了!到时候我们再约地点换人!”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自从游程打来电话以后,绑匪们没有再殴打叶析,可是也没有给他东西吃,没有给他水喝。
接下来的一天半,是叶析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
又饿又渴,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就连呼吸,也会带动胸腔的疼痛。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浑身发冷,嘴巴却焦渴得厉害。而能够滋润嘴唇的,只有自己的口水和血液。
他意识到自己在发烧,然而他只能忍耐。
不由得想起以前感冒发烧,游程会整夜整夜地守着他,会炖冰糖雪梨给他吃。
现在,哥哥肯定也没睡,在到处找他吧?
就在叶析难受得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嘈杂杂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枪声。
这两天,叶析恍恍惚惚地知道,这群绑匪人数不少,除了屋里守着自己的这几个,外面还有几十个负责巡逻、放哨、警戒的。
他们是有组织的非法武/装。
听着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叶析心里也直打突,哥哥听懂了他的暗示,终于找到这里,带人来救他了。
然而这些绑匪全部携带着重型武器,哥哥他们,会很危险吧?
留在屋内的集个绑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
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一把抓起叶析,将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瞪着房门口。
又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外面的枪声,突然戛然而止。
接着,房门被“砰”地一声,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持枪而入。
如果不是身后的络腮胡子硬拽着他,叶析根本是站都站不稳。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为首那个满身浴血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嘴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哥。”
一贯优雅的、端庄的,漂亮得随时随地可以去拍摄杂志封面的哥哥,此时此刻,犹如地狱里钻出来的修罗。
脸上,迷彩服上,沾满了血渍污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亦或是都有。
他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地望着叶析,声音居然也在微微颤抖:“析析!”
枪口抵着叶析的络腮胡子,显然也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脸色煞白,冲游程吼道:“放下枪!要不然我就打死你弟弟!”
林朗他们几个看看游程,游程却没有搭理络腮胡子,只是一味专注地看着叶析,忽然叫道:“开枪!”
他话音未落,叶析已经向后一倒,双脚顺势一勾,直接将身旁的络腮胡子绊倒了。
他两天没吃饭,又受了伤,本来是没力气给对方下绊子的。但是,他借着摔倒的重力,顺势绊到绑匪,力度还是不小的。
络腮胡子猝不及防之下,不由自主往前扑倒。
叶析做出反应的同时,游程也扣动了扳机。
络腮胡子扑倒的动作,倒像是自动往他枪口上撞,脑门瞬间多了个黑窟窿,砰地摔砸在地上。
林朗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游程找来的另外几个人,也是执行特种任务的特种兵,隶属于中/央警卫团,当然反应都很敏捷,配合也很默契。
听到游程说:“开枪。”
他们毫不犹豫地便各自找准目标,开始多角度扫射,顷刻间将其他几名绑匪打成了筛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留给对方。
没有理睬地上的尸体,游程奔到叶析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眼圈迅速湿润了,低哑着嗓音,轻轻问道:“析析,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叶析勉强扯了扯嘴角:“哥,我好痛。”
林朗也跑过来,掏出军/刺,三下五除二就割断了绑着叶析手脚的绳子。
然而,被绑了几十个小时,他浑身都僵硬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林朗很有经验,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皱着眉头说:“析析的肋骨断了两根。”
游程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抱起叶析,咬了咬牙,沉着脸说:“去砍树枝,做副简易担架,我们尽快带他下山。”
“嗯。”林朗答应着,招呼两个士兵去砍树。
窝在哥哥的怀里,叶析知道自己安全了,一直强撑的一口气,也泄掉了,他慢慢闭上眼睛。
“析析,不要睡,析析!”
叶析听见游程在叫他,然而他太累了,从精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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