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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光,飞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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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倪炎是被一盆水泼醒的,醒了之后眼前一片黑暗,他猜那可能是个仓库,密不透光。紧接着第二个感觉就是自己被绑住了手脚,捆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然后……”白凛眉心微微一颤,说不下去了。
“然后怎么了?”陆溟肃突然心里一阵惊恐,顿时瞪大了眼睛。
“然后就是……一阵惨无人道的暴虐。倪炎被折腾的再次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缩在一个垃圾桶边,在一个小巷子里,身上连一片布条都没有……”白凛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周围站了好些早起买菜的人,都看着他指指点点,他不敢动,只能拼命的往垃圾桶后面躲,就在他想要一头撞死在身后的墙上的时候,林震出现了。”
“林震?”陆溟肃一愣,还有林震的事儿?!
“林震正准备去上学,原来那个巷子就是他家的后巷,他见好多人围着只是想去看个热闹,突然看见了缩在垃圾桶后面的倪炎,当场就傻了眼,”白凛按灭了不知道第几根烟头了,“他跑了过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裹在倪炎的身上,把倪炎往肩上一扛就带回了家。”
“所以,他忘了所有,唯独记得林震?!”陆溟肃的心隐隐的痛着,他从来没敢想象倪炎的过去是怎样的,而这一番话听下来,他的脑子都已经不会转了。
“他以前成绩特别好,但是那次过后,他已经完全没有上学的心思了,学校里的人都在背后嘲笑他,然而最讽刺的是,他去找了那个老师……结果人去楼空,再也联系不上了,”白凛喝了口水,继续说,“他有个二叔你知道吗?”
“我知道,绑过我,倪炎为了救我还……”陆溟肃突然想到了那天,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干的真他妈不是人事。
“后来倪炎就开始跟着他二叔混,成天一根棒球棍,钓鱼竿,有什么抄什么,上手就打,他身手好又不怕死,打架都是冲在最前面,他二叔是多亏了他,才有了今天在江陵的地位,”白凛无奈的说,“他也以为自己可能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他已经没有任何对未来的期望了,直到高考前一个月,林震跟他打了一架。”
“林震……打架?”陆溟肃又是一愣。
“林震说当初看到他躺在垃圾桶边就不该救他,早知道他就是个垃圾,就应该把他塞桶里。”白凛笑着,“那时候连老师都放弃他了,一个全校第一的学霸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社会底层的混混,有些老师甚至拿他当反面教材在课堂上骂学生。如果不是林震,你现在还能看见他吗,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在哪场火拼中被谁砍死了。后来他才恍然大悟,不想再像个废物一样,重新拿起了书,复习了一个月,才考上了A大,然后,就遇到了我。后来有我看着,他才慢慢的好起来,但原来只是我以为他好起来了,他在人前笑得开心,回到自己的空间里就又变了个人。前两年我从国外回来,想试着用催眠让他忘掉那些过去,能真正的快乐起来,我们俩都意外的发现真的有用,结果……就像毒品一样,戒不掉了。我后悔了,我应该一回来就着手给他治疗,而不是想着去抑制,结果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白凛的故事说完了,叼着烟沉默着,让陆溟肃自己消化,陆溟肃却是傻愣在了那里……这就是倪炎选择忘记的过去,他果然是狠,要忘就忘的彻底,连同所有的童年都毫不保留的丢弃了。也许在他看来,童年……就是这段痛苦的起因。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溟肃疑惑的看着白凛还在微微的笑着,“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的?”白凛笑道,“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你觉得我说的时候不该笑,应该苦着脸,但你没看到,他说的时候,笑得更开心,好像这些事跟他毫无关系,就是个别人的笑话。”
陆溟肃傻傻的看着白凛,白凛口中的倪炎,还是那个天不亮就跑到他家门口来扯着嗓子喊他一起爬山看日出的少年吗,还是那个看见他在人山人海中茫然的四处张望,微笑的伸出手说要带他回家的那个孩子吗……
“你知道他有记日记的习惯吧?”白凛按灭了最后一根烟,没有再朝陆溟肃晃手指了。
“日记?”陆溟肃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倪炎说过。
“他有一柜子的日记本,记着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包括我刚才说的那些,”白凛冷冷的笑着,“你说,得是什么样的人,心要有多狠,才能若无其事的把这些一笔一划的记在本子上,才能当作一个笑话说给别人听。”
陆溟肃突然想起了书房里的那个柜子,那柜子里满满的一模一样的本子,他问过倪炎几次那里面的是什么,倪炎从来没有回答过他。
“他要是真的心狠,就不会让你和林震救他三次了!”陆溟肃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凛,“我替他做主了,把催眠停了,治!”
白凛又是一声冷笑,把身子往后一靠,歪着头看着陆溟肃:“你说的不算,我只听他的。”
“但是他听我的!”陆溟肃冷冷的看着白凛。
“那是今天以前,你等他醒了,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听你的。”白凛笑着,“你知道我喜欢他,那是因为他有一种魔力,能让身边的人想要努力变得更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成为今天的白凛。”
陆溟肃对白凛的这番话非常的赞同,如果不是倪炎,他也不会成为今天的陆总,估计连大学都考不上,在老爸的工地推小车呢。
“你是说,他醒了之后……会忘了我?”陆溟肃突然惊慌起来。
“陆总,”白凛笑道,“你是不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失忆是这么随便的么,想忘哪段忘哪段?我是想告诉你,你今天做的这一切,会彻底击垮他对你的信任。也许他会觉得,他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之后跟你……再无瓜葛。”
陆溟肃瞬间瘫在了沙发上,双眼无神的发着呆。
“当然我只是猜测,”白凛看见陆溟肃这失魂落魄,又有了不忍,“也许他是真的爱你……也说不定,只是倪炎的心思,谁也猜不准,看你的命了!”
陆溟肃死活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跟白凛这个准情敌像朋友一样聊着天,然而白凛最后那一句“看你的命”,让他刚刚化成死灰的心,又燃起了些希望……他的命向来很好,希望在倪炎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白老师,”陆溟肃突然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白凛,“你不能听他的,他根本不会自己做决定,你不要理他,我们就当戒毒所那么整,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听我的?”白凛邪邪的笑着。
“嗯,听你的。”陆溟肃眼神坚定。
“那我要是说……把他还给我呢?”白凛突然沉下了脸。
“还?”陆溟肃冷笑道,“你不要搞错了,他是我的。”
“陆总这果然是专业护食二十年啊,”白凛瞬间恢复了笑容,“开个玩笑而已,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用再把我当成敌人。而且……我要是真有那心思,还轮得到你吗?!”
“那他现在这……”陆溟肃有些担心倪炎的状况。
“等他醒了再说吧,”白凛起身往房间走去,“看样子,情况比以前严重的多,听天由命了。对了,在我叫你之前,不准进来。”说完,白凛就进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陆溟肃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酒早已经彻底的醒了,正发着呆,突然张沐辰从厕所里出来了,直愣愣的坐在他身边。
“怎么了?”陆溟肃见张沐辰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
“陆哥!”张沐辰还在不停的流着泪,声音哽咽的说,“白老师说的……是真的?四哥他……”
陆溟肃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带着他一起向前看。”突然,他想到了那个柜子,“你有发夹吗,黑色细细的那种?”
“有……”张沐辰颤抖着声音,从头上扯了一根发夹递了过去,陆溟肃接过之后径直冲进了书房。
陆溟肃也不知道他自己这溜门撬锁的技艺是跟谁学的,家里大小的锁他几乎都能打开,陆栎被他气的没办法,全部装了磁条锁。五分钟不到,柜门开了,他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找了那么久的钥匙,怎么就没想起来这招呢?!
看着密密麻麻的本子,陆溟肃随便抽了一本,封面上写着:“199805…08”。他随手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着几句话,记录了当天爸爸不在家,倪炎自己在家煮粥,写作业,看电视的一系列过程,语气里透露着开心。陆溟肃算了下时间,那时候倪炎应该才十岁……十岁,自己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参加钢琴比赛,在贵族学校和同学比谁的玩具车更贵。
陆溟肃又往前翻了翻,他想知道倪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个习惯的,终于让他找到了最里面的几本不一样的本子,最后一本封面上写着“199001…04”。
“卧槽!”陆溟肃陡然一惊,“两岁?!”他翻开一看,果然,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扭扭,每一行也只有几个简单的字。突然,他心里一动,开始找起了200301…04的本子,他想知道,那个时候在倪炎的心里,他是怎样的存在。
好在倪炎的本子都是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陆溟肃翻着翻着就找到了,他找到了元宵节的那一页,看到了倪炎当天记录下来的一切。前面一大段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有最后几句提到了陆溟肃:
“晚上溜出来逛灯会,没想到捡到一个粉娃娃,他好好看,后来我才想起来是我们班的同学,叫陆什么来着。他好像迷路了,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可爱。我送他回了家,原来他们家那么有钱,房子好大好漂亮,他妈妈也好漂亮,什么时候我也能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他留我喝了杯茶,结果回来晚了,又挨了打,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跟他做朋友。”
陆溟肃又往后翻了两页,突然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陆溟肃真好,没有人愿意陪我看日出,只有他天不亮就起来陪我爬山,虽然好几次日出的时候他都靠在我肩上睡着了,但是有他在……开心。”
之后的每一页,陆溟肃都能看到自己的名字,虽然语气平淡,文字简单,但倪炎的字里行间充斥着对自己的眷恋之情,一直到“200305…08”的那本里,七月的一天,是他的名字最后出现的一页,那天只有一句话:“陆溟肃考上了新扬中学,祝他前程似锦,望后会有期。”
看见这句话的一瞬间,陆溟肃的泪就滴在了那一页纸上,是倪炎帮他补习才考上的那所私立高中,可他却把倪炎一个人丢在了附中。如果不是自己的缺席,倪炎怎么会经历之后的一切,再往后翻着,他的名字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突然,陆溟肃想到了开学的时候,他把手里的本子放回了原位,抽出了排在第二位的本子,九月份开学,倪炎的日记里一定会有。
然而陆溟肃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每一天都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陆溟肃仔细的找着,四个月里,他的名字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原来这一次,倪炎……根本就没想把他留在记忆里……
第63章 第 63 章
陆溟肃锁上了书房的门,坐在倪炎平时写日记的椅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着……白凛说他不了解倪炎的过去凭什么擅作主张,他想要了解。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室外是白天还是黑夜,陆溟肃看了几本之后,特地挑了高二至高三那个时间段的本子。他是颤抖着手翻开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勇气是哪里来的,终于看到了白凛跟他说的那一段。
倪炎依旧是用平淡的语气和文字把所有发生的一切记录了下来,就像是在复述一个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然而陆溟肃看的时候,却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背,眼泪一滴滴的砸在桌上,倪炎的文字越平淡,他的心就越痛。
一直到张沐辰敲响了书房的门,陆溟肃才走了出来,从阳台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他抬手看了看表,七点二十,原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居然连饿都忘了。
“陆哥,白老师叫你进去。”张沐辰见陆溟肃的眼睛已经红的像兔子一样了,黑眼圈裹在外面,就像一只患了红眼病的熊猫。她不知道陆溟肃在书房里待了十几个小时是在干什么,但显然是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
“好。”陆溟肃应了一声,赶忙跑进了卧室,他知道一定是倪炎醒了。
跨进门的一霎那,陆溟肃的脚步就顿住了,他看见白凛坐在床头,倪炎整个人靠在白凛的怀里,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倪炎!”陆溟肃的声音哑的几乎听不见了,他向前走着,一滴泪猛的又划过脸颊。
“他来了,”白凛搂着倪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先出去,你们聊。”
倪炎缓缓的睁开眼睛,抬起了身子靠在床头,冷漠的看着陆溟肃。陆溟肃一看到倪炎的眼神,心往下猛的一沉,手立马就撑在了墙上。
白凛起身往门边走来,经过陆溟肃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轻声说道:“听天由命,好自为之。”
陆溟肃突然觉得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他傻傻的看着倪炎,甚至都没有听到白凛出去时候的关门声。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彼此沉默着,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我错了!”陆溟肃沙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倪炎差点就要后悔了,但他冷笑了一声,咧着嘴,若无其事的说:“你过来。”
陆溟肃走了过去,跪在床边攥住了倪炎的手,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着,他的声音哑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倪炎,我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你听我的,咱们不催眠了,让白老师帮你。”
倪炎淡淡的笑着,就像开学时在学校第一次重逢之时陆溟肃看到的那样,他握着陆溟肃的手,抬到嘴边亲了一下:“小白都告诉你了?”
“倪炎……”陆溟肃哽咽着。
“他说不清楚,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啊,我告诉你,”倪炎笑道,“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你了,元宵节,花灯会,我捡到的那个粉娃娃。”
话音一落,那些文字突然在陆溟肃的眼前不停的旋转着,陆溟肃只觉得心口顿时一阵绞痛,猛的一口就咳出了几滴血。
“没事吧?”倪炎摸着陆溟肃的短发,“小白告诉了你哪些?林震?严老师?还是那个……人?你不用听他大惊小怪的,其实还挺搞笑的,我也算什么奇葩事情都经历了,多姿多彩。”
“严老师?”陆溟肃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忘掉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那段日子……我的确也很开心。他对我太好了,真的,不比你差。我——”倪炎还没说完,突然被陆溟肃猛的抱在了怀里。
“倪炎,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陆溟肃沙哑的声音还在尽全力的嘶吼着,他把倪炎死死地抱着,不想再让倪炎承受那些痛苦的折磨。
“陆溟肃!”倪炎突然低沉着声音冷冷的说道,“在长岛我就告诉过你,我们的路不同,强行绑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我不知道你后悔了没,反正我是后悔了,我不怪你,是我欠你的,让你等了十五年。今天,我让你一次,结束了之后……”倪炎重重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开始解睡衣的扣子,“就到此为止吧。”
陆溟肃的脑子瞬间就空白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此为止,到哪里为止?!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倪炎已经脱了上衣滑进了被子里,深情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冷冷的说了句:“上来!”
陆溟肃傻傻的愣在了那里,原来白凛真的是最了解倪炎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让倪炎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安全感,真的一瞬间就崩塌了,碎的渣都不剩。
“不!我不!”陆溟肃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着,“不要……什么到此为止,我不答应!”
“轮不到你答不答应,”倪炎的语气变得无比冷漠,“上来!让我把债还了,从此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陆溟肃猛的蹿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倪炎的眼睛,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低吼着:“倪炎,老子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想把债还了,一身轻松彻底把我忘了?告诉你,不可能!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你,这个债……你等着欠一辈子吧!”
倪炎无奈的笑着,重新坐了起来,又把衣服穿上,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笑着说:“无所谓,随便你。”说完就不再管陆溟肃,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就扔在了床头柜上。
不一会儿,白凛走了进来,他瞥了眼陆溟肃,走到床边坐下,惊讶的看着倪炎:“结束了?”
“他不肯……随他吧!”倪炎笑着,转头看着陆溟肃,“你要愿意继续在这住,我无所谓,反正我后天就走了,现在麻烦你先出去,我跟小白还有事。”
陆溟肃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白凛沉默了几秒,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先出去,放心,没事的。”
陆溟肃突然回过神来,他想到有一件事还没有做,转身就冲了出去。
“你真的放弃他了?”白凛一脸严肃的看着倪炎。
“再说吧,”倪炎又滑进了被子里,把头枕在白凛的大腿上,让白凛帮他按着太阳穴,“我应该听你的话,唉……”
“我能感觉的到……他真的爱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白凛轻轻的按着倪炎的脑袋。
“听老天的吧,”倪炎笑道,“我……做不出决定。你他妈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让我睡了这么久?”
“以前给你开的药,你从来都不吃!”白凛忿忿的说,“哪天死了我才不给你烧纸!”
“放心,一定让你赶上遗体告别!”倪炎笑着,闭上了眼睛,“开始吧。”
倪炎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亮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感觉到了身边人的温暖。他缩在那个怀里,迷迷糊糊的把手从衣摆伸了进去,像以往每天一样摸着那个肚子。
“陆溟肃,你去健身啦?”倪炎咧着嘴,轻轻的用手蹭了两下,“心机这么重,作死!”
“你醒啦?”白凛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倪炎心里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白凛的脸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倪炎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向后挪了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
白凛无奈的笑着,揉了揉倪炎的脑袋:“看,老天帮你做了决定了。”
“滚!”倪炎笑道,起身下了床,“明天要走了,我要把东西收拾一下。”
“几点的车?”白凛也翻身下床,把外套披在身上,跟着倪炎出了卧室。
“九点半,高铁站。”倪炎走到洗手台边,拿起牙刷开始刷牙,“下面抽屉里有新的,你自己拿,杯子用我的或者陆溟肃的都行。”
“明天我送你。”白凛掏了支新牙刷,拿起陆溟肃的杯子就刷着牙。
倪炎无意中瞥了一眼陆溟肃的牙刷,发现是干的,他转头看见沙发上发着鼾声的张沐辰,整个房子里都没有陆溟肃的影子。
“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做,”倪炎把毛巾搭在毛巾架上,转身就往厨房走去,“以补偿你这两天漏捡了的煤渣子。”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白凛笑道。
“那我让张沐辰起来做,你吃吗?”倪炎正准备往锅里倒水,突然发现旁边的灶上有一个砂锅,他好奇的打开一看……是一锅皮蛋瘦肉粥。
“你能吃我就能吃!”一个声音突然在倪炎耳边响了起来,他顿时有点晃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白凛的声音。他把砂锅下的火点着,笑了笑:“看来不用我做了,有现成的吃了。”
“看,”白凛笑道,“老天又帮你做了次决定。”
“先别急着下结论,”倪炎半信半疑的看着那个砂锅,“说不定是张沐辰做的,先看能不能进嘴再说。”
事实证明,那锅粥真的不是张沐辰做的,倪炎一个人就吃了大半锅,等张沐辰醒的时候,连一粒米粒都没有了,她只好自己去烧水煮面。
“你四嫂人呢?昨晚没在家?”倪炎冲张沐辰问道。
“不知道,”张沐辰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面条了,狠的牙痒痒,“我睡觉之前他就出去了。”
倪炎没有在意陆溟肃去哪了,他跟白凛一起去菜场买了菜,回来之后做了一顿大餐,作为这一年在云山的最后一天,怎么的也要来点仪式感。
白凛这几天一直守着倪炎,他觉得倪炎的状态不对,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然而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那晚最后一次催眠之后,倪炎与以往没有丝毫变化,除了不再在乎陆溟肃的去向以外,并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仿佛那一夜发生的事就像是个幻觉一样。
周日早上,白凛开车把倪炎和张沐辰送到高铁站,看着那两个人进了检票口,白凛才稍微缓了口气……也许,倪炎真的变坚强了也说不定。
“四哥,”张沐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歪着头看着倪炎,见他没反应,一把将他耳朵上的耳机扯了下来,“陆哥已经消失一整天了,我们走了,他怎么进去啊?”
“你操那闲心?!”倪炎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他进不进的去,跟你有关系吗?”
“四哥,虽然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沐辰诚恳的在替陆溟肃求着情,好像那晚骂人的那个不是她一样,“但是陆哥真的好紧张你,他在书房待了十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就跟大熊猫和兔子杂交的种一样了。”
“书房?”倪炎心里一惊,“他有没有让你帮他找钥匙?”
“没有啊,”张沐辰说着,倪炎刚想舒口气,就听张沐辰接着说道,“但是他找我要发夹,不知道要干嘛,他又没几根头发。”
“发夹?”倪炎瞬间紧张起来,“是不是黑色细细的那种?”
“哎……”张沐辰疑惑的看着倪炎,“你们这一个个的,这么心灵相通?都要发夹,玩SM啊?!”
倪炎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他想给陆溟肃发微信,骂他一个狗血淋头,但是想想,算了,自己就这么冷着他,说不定更让他煎熬。让他也尝尝焦灼、惊恐的滋味,每个人造了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回了江陵好多天,陆溟肃都没有出现过,他就像很久以前一样,总是要消失那么几天,只是这次……消失的时间长了点。
倪炎也没有找过陆溟肃,他心想也许这么冷下去,就真的放手了,他不想再坚持了,真的很累。回到江陵,倪炎就像是猛虎入山林,完全的撒了欢,在林震家就混了好几顿。林震老婆见到倪炎去了,简直喜上眉梢,一直追问“跟我的偶像谈恋爱”什么时候继续更新,倪炎这才想到,自己挖的坑,居然一直停在那里忘了填了。只是,没了陆溟肃,他还有什么好写的呢。
“我……可能要分手了。”倪炎跟林震窝在书房里,终于又显出了他半死不活的本来面目。
林震握着鼠标的手突然一抖:“啊?为什么?”
“他有次想用强,结果未遂。”倪炎想想也觉得好笑。
“所以他怒了?不要你了?”林震瞬间拉下了脸,“哥替你出头!个不要脸的东西,哪呢,干不死他?!”
“不是,是我想放弃了。”倪炎皱了皱眉,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不愿意跟陆溟肃有太多瓜葛,也是怕自己会想要放弃,他其实不忍心看陆溟肃伤心。
“哎?”林震一愣,“你更年期啦,作什么妖?!陆总对你那么好,你发什么神经?!”
“我……不适合他。”倪炎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不适合,”林震看着网上的新闻,“你简直就是旺夫命,你看陆总跟你在一起之后,BG的股价都升了不老少了,最近把严氏压的,那叫一个惨。跟BG这么死磕,严氏最多撑一年,你家陆总是吃错哪包耗子药了,盯着他们干什么啊。人家弄什么项目,他就抢什么项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歹也给人一条活路啊。”
“哦,这大概就是他消失了半个多月的原因吧,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他才像他自己,”倪炎笑道,“别再回我面前又变成傻根了。”
“你就因为这个?”林震惊讶的问,“能不矫情吗,人家是云山BG的老总,消失几天去忙事业再正常不过了,你一个无业游民,应该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
“去去去,越说越不上路。”倪炎靠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瞥了一眼台历上的日期……还有四天就过年了,自己前几天还在想着这是他跟陆溟肃的第一个新年,没想到……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幻啊……“你今年还是去你妈那吃年夜饭吗?”
“是啊,不然呢,”林震毫无悬念的回答着,“不去的话,能被她叨叨死。你呢,要不,你来我家吃?”
“不了,我去我爸那。”倪炎说。
“你确定?”林震撇了撇嘴。
“就吃个饭,总共也待不到俩小时。”倪炎笑道,刚在想晚上去哪混一顿,就收到了微信消息,是他们兄弟几个的群,三哥跳出来喊晚上聚餐。
“总共有几头?我统计下人数!”老三在一堆人发完言之后做了个总结。
“我!”倪炎冲在了第一线。
“我!”二哥紧随其后。
“我!”老五也不甘示弱。
最后统计下来,除了留在云山加班的老大,其他人都抱着消灭大户的心情确认准时入席。
晚饭定在老三家楼下的一家颇具规模的饭店包厢里,倪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吃完的,因为喝到一半,他就已经意识模糊了。加上张沐辰总共六个人,喝了一整坛五斤的白酒,倪炎觉得自己的酒量就是从小这么给锻炼出来的。
晚饭结束,每个人都歪歪倒倒的各自打车回家,老三最方便,直接出门左转就进了小区,就这几步路,还叫老婆下来扶了一把。
倪炎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尚且能够自理,他家离这里只有三公里,把张沐辰送上出租车,他又给小舅舅打了个电话说了车牌号,便想着散步回家,也好醒醒酒。
沿着河道走着,冬夜的风刺骨的凉,倪炎裹紧了羽绒服,扶着河边的栏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眼前是一座桥,年关将至,桥上的长廊挂满了红灯笼,倪炎停住了脚步,靠在栏杆上有些晃神。
突然,他好像看到灯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重影,摇摇晃晃的。倪炎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自己居然想他想的都出现幻觉了,看来是喝酒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
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一看,果然,那灯笼下什么都没有。倪炎笑着,又朝前迈开了脚步,刚跨出第二步,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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