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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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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饮食健康,习惯也很好,几乎不怎么喝酒,抽烟更是不会。

他就这么一口烟,一口酒,呛得自己难受也不停,不知道在发泄什么,整个客厅很快烟雾缭绕,呛得齐琛肺都痛了。

最后一罐啤酒下肚,齐琛已经晕得站不起来了。

他扶着桌子晃了晃脑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涨又恶心。他想去厕所,半天站不起来,嘴里嘀咕:“年轻人,不要总喝酒。”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点点灯光照在窗台上,形成淡黄的光晕。

齐琛茫然地看了片刻,哈了一声:“你走了。”

没人回答,屋里安静得可怕。

齐琛摸出老人机,费力地眯着眼看通讯记录,然后拨了出去。

那边响了好几声,没人接,最后被挂断了。

齐琛捏扁了啤酒罐,盯着屏幕笑了几声,站起来艰难地去了厕所。

厕所的门关上,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片刻像是压抑地哭声从门后传来,声音渐渐大了,带着痛苦,仿佛野兽被困住了手脚,绑在笼子里,对笼子外的自由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怒吼和质问。

齐琛醉了个彻底,在厕所里靠着浴帘睡了一觉,醒来时头疼欲裂,却还是夜里。

仿佛时间停滞了,这痛苦的一夜就是翻不过篇去,屋里的烟味和满地啤酒罐不断地反复地戳痛着他。

他踉跄爬起来洗了个脸,已经凌晨两点半了,他拿了包烟上了天台,看见摔碎了一地的桌椅和丢在角落里的小灯。

他点了根烟,咳嗽着深深抽了一口,遥望裕阳大桥,像他以前常会做得那样。

可这一次和以前的哪一次感觉都不同,青烟刺得他双眼发疼,再没有看下去的勇气。

不知从哪家没关紧的窗户里传来隐约歌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还有人在跟着高歌,五音不全,实在难听。

齐琛就靠在天台边,叼着烟,竟将几句词听进了耳里。

——有没有人,在某个地方,等我重回,当初的模样

——成就如沙堡,生命如海浪,浪花会淘尽,所有的幻象

——最平凡日子,最卑微梦想,何时才发现,最值得珍藏

齐琛掐了烟,双手微微颤抖,情不自禁跟着轻哼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我真相,时间就是,最巨大的谎。以为的日常,原来是无常,生命的具象,原来只是……”

齐琛抬手揉了揉眼睛,对着天空爆发地大喊:“啊——!!!”

夜里寂静一片,连五音不全高歌的人都吓得闭嘴了。

齐琛深吸一口气,再

次大喊:“啊——啊——!!!”

楼下亮起灯,有人往窗外扔了盆子大骂:“谁啊?神经病啊?!”

齐琛剧烈喘息,肩膀微微发抖,转身抓起角落的小灯泡沿着天台边缘重新挂好,将电插上,有几颗灯泡坏了,剩余的小灯泡微弱地亮起来,发出颤颤巍巍的光。

但只是这一点光,却让齐琛眼底亮起来,他暗自咕哝什么,又去将自己摔碎的桌椅拖过来,去楼下找了工具箱,回来坐在地上对着桌椅叮叮哐哐地修了起来。

修好了一只椅子,椅子腿有些歪,他努力将它摆正了,站在一边看了看,古怪地笑了一下。

“我能修好。”齐琛嘀咕着,又转身继续去修剩余的桌椅,“我能修好,我可以的。”

这一晚,顶楼叮叮哐哐的声音响了一夜。

第66章 66。八卦消息

纪星一夜没睡好,感觉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但睁开眼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他恍惚了一下,柔软的床铺,带着淡淡雨后清香的熏香味,柜子上摆着新鲜的花束,自动窗帘定时缓缓拉开,露出巨大落地玻璃窗后壮阔的自然美景。

早上下了绵绵细雨,窗外一片白雾浓罩在山林间,偶尔能看见几只鸟从树顶掠过,令人心旷神怡。

纪星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中央空调恰到好处的温暖让他感受不到清晨的寒冷。这是安静的早晨,卧室里衣帽间的门开着,里面堆满了昨天纪星心血来潮买来的一大堆衣服鞋子。地毯上还丢着几只限量版裹着金箔的香水。

这是他熟悉的一切,可他居然在这一瞬间很不习惯。

他听不到厨房做早饭的声音,没有齐琛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宽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他感到非常孤独。

没有人会拿着锅铲过来叫他起床,如果他赖床,某人便会落下一个宠溺的吻。

没有人会连被子一起裹着抱住他,只是害怕他着凉。

没有人会帮睡得迷糊的他穿衣服,然后推着他去洗漱。

没有人再陪他晨跑,他也不用去接谁“下班”,傍晚前不用和谁去逛菜市场,夜里也不会有人抱着他入睡。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短短两个月,他却无法忍受回到一个人的世界。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习惯二字偶尔似乎也像个谎言。

纪星揉了下脸,仿佛一夜没睡似地带着疲惫下了床去洗漱,等他出门时,苏长玉还在呼呼大睡,餐厅里坐着另一个熟人。

“小左?”纪星拉开椅子坐下,奇怪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小左没说话,只是低头安静地吃饭。

少年人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袖口挽起露出比之前健壮许多的手臂,头发也被打理过了,露出饱满的额头,看着精神了不少。

虽然小左没说话,但看得出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起码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阴郁。

佣人为纪星端了早饭出来,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是少爷昨晚上派司机去接的。小左人不错,做事也麻利,还能帮上我的忙。就是脾气太倔了,又不愿意说话……”

佣人熟悉纪星,也算是看着苏长玉和纪星长大的,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几分亲近:“之前他在学校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了,少爷气得够呛,问他又不说为什么。这孩子……要是早点解释清楚,也不用回金三角那地方去。你看看,还是在这儿好,打扮得干干净净的,看着多帅气啊。”

小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衣领,背脊挺得更直了。

纪星知道小左打架的事,但也不知其中缘由,听阿姨的意思,好像是苏长玉终于知道原因了?否则也不会主动把人接回来了。

纪星看了小左一眼,道:“有误会?”

“打了人就是打了人,这可不算误会。”佣人阿姨摇头,但又道,“不过是对方先惹了小左,骂了小左是捡破烂的,没资格和他们在一起上课,还骂了他的养父母。”

纪星蹙眉:“苏长玉亲自去办得手续,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这可就不知道了。”阿姨也是一脸费解,叹息道,“现在的孩子,手眼通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纪星慢条斯理吃完早饭,摸了摸肚子想休息一会儿去健身房锻炼一下。

他养成了早睡早起,和齐琛一起晨跑运动的习惯,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改不过来。

一想到齐琛,纪星心里就难受得很,像是整个人沉入了深海里,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也不想去思考。

他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问小左:“一

起去锻炼吗?你苏少爷不睡到中午是不会起的。”

小左摇头,比了个手势,纪星看懂了,对方是说要去上学。

“哟,这会儿倒是听话。”纪星笑了,点点头,“也好。你啊出了什么事好好跟人说,实在不想说,也不能跟长玉对着来,多伤他的心啊?他是真心想帮你,知道吗?”

小左点头,又摇头,摸出苏长玉给他新买的手机,打了几个字拿给纪星看。

屏幕上写着:打了人就是打了人,不冤枉。

纪星一下乐了,拍了拍小左的肩膀,道:“行,你自己知道就好。”

纪星换了身运动服准备出门,临走前又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眼坐在客厅里的小左。

小左没念过几天书,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用拼音打字。在常人看来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由小左做起来其实是有困难的。

但他现在居然能用手机打字了?

看来这学是有认真上的,就算被丢去了金三角,应该也没放弃自学。否则不会进步这么快。

纪星突然很感慨,想起齐琛,心情又变得复杂。

少年人的拼劲、骨气和勇气,也许是成年人早就遗忘的东西,那种无畏和不问前路的精神,令人羡慕。

成年人的世界掺和了太多东西——房子、车、贷款、结婚、养家、养老。都是生存和责任的问题。

到了某个阶段,上有老下有小,肩膀上担着重重的责任,就再也挺不起脊梁骨了。

可他和齐琛遇到的问题,却不是这里面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不用担心养老和养家,齐琛也不用担心家人,他们没什么后顾之忧,前路却变得愈发坎坷。

纪星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健身房折腾出了一身大汗。

这附近的健身房围绕着富人区,健身的人自然也都有些身份。一个年轻人已经观察纪星好久了,等纪星要走时才凑过来,笑着道:“你好,没在这附近见过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纪星穿着运动衣,拉开拉链,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头发里的汗顺着脖颈流下,他喘着气板着脸的样子非常漂亮傲气,眼里不带半分笑意,朝年轻人看去时,令对方心跳加速,呼吸都屏住了。

纪星绕开来人,淡淡道:“不必了。”

“哎!”对方忙追了几步,热情道,“你是新搬来的吗?”

“不是。”

“我姓高,”男人道,“我觉得你有些面熟,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就在楼下。”

纪星站住了,漂亮的眼睛睨着人:“我说不必了。”

男人:“……”

纪星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进了淋浴间,洗过澡换了衣服出来后,却在走廊上又碰到了对方。

男人并不轻易言败,十分殷勤道:“又见面了,真巧。”

纪星:“……”

男人也换了身衣服,穿着高定的西装三件套,露出手腕上的手表,头发用发蜡往后抹了,露出左耳的黑色耳钉,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又帅气。

实话实说,这人长得不差,笑容也很好看,笑得时候还有一颗小虎牙,显得阳光里带了几分可爱。

如果没遇到齐琛,纪星也许会感兴趣,但现在,他只觉得厌烦。

纪星没理他,径直去按电梯,男人在旁边道:“去顶楼?你是苏家的人?”

男人摸出名片来:“原来是苏少爷,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可能还有合作机会。你应该知道我吧?我是月前才回国的高胜。”

纪星不认识这人,但名字倒是听苏长玉提过。

他终于接过了男人的名片,扫了一眼,果然是那个名厨高胜。苏家最近要开新的西餐厅,受众是喜欢品鉴美食的富豪和各路

美食撰稿人,似乎就是想请他去做主厨,为此特意重金将人从国外挖回来了。

纪星只得收下名片,点了下头道:“我不是苏家的人,我会帮你转告的。”

高胜挑了挑眉,没能再问,纪星已经进了电梯。

一连几天,纪星都在苏家窝着,每天下楼去健身房就会遇到高胜,高胜别的不说,教做菜倒是很有一手,纪星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还跟着对方学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晚上回去就做给了苏长玉和小左吃。

虽然把盐和糖搞错了,因为掌握不好火候菜也老了,但也算是一种进步。

苏长玉吃得一脸痛苦,还是给面子的比了大拇指,纪星笑了一下,随即又敛下嘴角,看着那盘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苏家待得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夜里齐琛给他打过电话以外,之后齐琛再没和他联系过。

就打了那么一次,就放弃了?就不能多打几次吗?

纪星抿着唇,把失败的菜给倒了,然后摸出手机把齐琛给拉黑了。

当天夜里,他坐立不安,总怕齐琛给他打电话,又不甘心地将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周末,纪星准备回纪家一趟,他得跟老爸好好谈谈,还有他得知道是谁把自己和齐琛的事情捅到老爸那儿去的。

这是离开金三角后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离开苏家——去健身房不算。

在停车场又遇到了高胜,对方提着一个小礼物,笑着道:“巧了,我亲手做得蛋糕,正想去苏家拜访。你这是……要出去?”

纪星一直没告诉对方自己叫什么,被问得多了,就随口一句“王铁柱”敷衍人。高胜也不生气,还乐呵呵的,觉得纪星挺有意思。

“去哪儿?我送你吧?”高胜主动说,快走几步,按亮了斜前方一辆跑车。

纪星道:“谢谢,不用了,有人送我。”

苏家的司机打开车门,看了高胜一眼,高胜笑了笑道:“那行,注意安全。”

刚到纪家住的别墅区外面,纪星的手机就收到了苏长玉发来的消息。

“老齐的新闻!你快看看!”

纪星心头咯噔一下,这么久以来苏长玉也是第一次跟他提起齐琛的事,他像是突然被人拎着从深海里探出了头:新鲜的空气,四周山呼海啸的声音顿时涌入了耳朵里。

纪星一颗心砰砰直跳,忙点开了链接,就见不知是哪家营销号刚出的新闻,硕大的标题写着——前拳王给教练下跪求原谅,原因竟是……!

纪星连报道里的文字还没看清,就先看到一张照片:齐琛跪在台阶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虽只有一个背影,但却狠狠击中了纪星的心脏。

纪星只觉脑袋里嗡得一声,怒火从脚底板瞬间烧到了头顶,眼眶一瞬就红了。什么分手吵架都不知道了,满脑子都是“哪个王八蛋写得报道?!哪个王八蛋敢让齐琛下跪?!”

这篇报道带着的恶意非常明显,就算齐琛之前很有实力和天赋,在圈里也是无人不知,拿过不少奖,但距离“拳王”自然是有距离的。

用这种标题,明显会得罪圈里的其他人,甚至连MMA爱好者也会一并得罪。这对他后续回归毫无益处。

齐琛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一个两个总是欺负他!

凭什么?!

以为他背后真的没人了吗?你们算哪根葱也想随意将他搓圆揉扁?谁他妈给的勇气?!

纪星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但齐琛没接。

他又立刻打了苏长玉的电话,还没说话,苏长玉已经一连串地道:“别生气,冷静,我知道你现在要炸了。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撤掉这条消息,同时调查是谁在跟着齐琛,还有那个教练的事,我已经收到消息了

,没人逼齐琛,是齐琛自愿的。”

“什么?他自愿什么?自愿下跪?!”

“重点不是这个。”苏长玉道,“他去找的是他的前教练,王海阳。这个人你该知道吧?”

纪星愣了一下。

“据说他这几天一直去找王教练,但王教练不见他,他没办法了才跪在人俱乐部门前认错的。”苏长玉感慨道,“他这样,是没打算放弃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纪星握紧了手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又心痛又惊讶,他不知道齐琛要做什么,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有些激动,但又怕自己猜错了会失望,迟迟不敢确认。

苏长玉道:“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放弃,纪星?你在听我说吗?如果他放弃了,不可能去找王海阳,更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应该是想赢。”

纪星咬紧了嘴唇,差点咬出血来,他仰头靠在椅背上,一手抬起遮住眼睛,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哽咽道:“嗯。”

但他又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冷声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查是谁在背后跟着齐琛。他都消失两年了,不可能有人随时关注他的消息,这不是巧合。”

之前一直拜托给苏长玉,是因为他不便亲自出面。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这些事当然得他亲自来做。

第67章 67。面对

快年底了,所有人都在忙。

小梧桐街的超市老板算着要进得年货和要退货的商品,拿着一堆单据按着计算器,埋头苦干得头晕眼花了,他才揉着脖子抬起头来准备休息一下。

从货架里看出去,玻璃窗外,长街对面的门前那个男人还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提着口袋,垂着头,仿佛原地化成了一尊石雕。

老板看了眼时间,这人起码站了快一个半小时了。

小梧桐街算是内城很老的街区了,周围都是熟悉彼此的老街坊,隔着一条巷子的另一头定了拆迁,周围突然多出许多“隐形富豪”来,这两年豪车也跟着多了。很多人都盼着这条街也能拆迁,但迟迟没什么动静,倒是近一年传说附近要建个什么综合体育馆,不知道真的假的,但附近的体育用品店确实突然多了不少。

这街对面的拳击用品专卖店也是最近才开起来的,超市老板对拳击不怎么了解,牌子也没听说过,就是看装修觉着还挺酷的。看店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平时人不错,经常上超市买吃的喝的,超市老板还算熟悉他。

可最近几天也不知怎么的,不知道是不是小伙子惹上什么麻烦了,有个高大的男人成日来门口守着,倒也不闹事,就是提着口袋守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旁人跟他说话也不理,固执得像头牛。

周围的邻居心里发怵,想报警来着,最后却是被拳击用品店的年轻老板给阻止了。对方只说是有点私事,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又不肯说了,被问起外面的男人要怎么处理,对方也只简单提了一句:“爱站就让他站吧,哪天站不住了自己就回去了。”

一连几天,这男人每天上午、下午都会来站上三个多小时,简直跟上班打卡似的,超市老板也开始见怪不怪了,猜测人家可能是有点私人恩怨,或者是想借钱?

只是今天情况变了,男人站了不到两小时,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运动服戴着帽子,看起来挺精神的,站在外头跟男人说了几句什么,带着人进了门。

“哦,有戏。”超市老板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心说,“借钱就是要这样的态度才诚心嘛。”

拳击用品店里,暖气开着很温暖,年轻人戴着耳钉嚼着口香糖在柜台后面立了个平板看视频,听见门上的铃铛响,他头也不抬地道:“随便看啊。”

一男人威严的声音低沉道:“我拿钱给你开店,就是让你在这里看视频的?那你不如回家去看,懒得浪费你妈一顿早饭。”

小伙子听到这声音,顿时从椅子里弹起来了,笑着道:“嗨呀,爸,你怎么……”

他一眼看见中年人身后跟着的男人,皱眉道:“齐琛,我让你进来了吗?”

在门口堵了几日的男人,正是齐琛。

齐琛脸色憔悴,眼底带着一圈青黑,但精神看着还行,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上柜台,低声招呼道:“师父,师弟。”

“谁是你师弟,别乱喊。”小伙子横眉竖眼,“去俱乐部见不到我爸,就跑我这儿来堵门,你看看你现在混得什么样子,要三十的人了,像只摇尾乞怜的……”

“王承志!”中年人怒道,“闭嘴!”

小伙子吐了口香糖,提了柜台上的水果哼了一声往后面的房间去了,嘴里还不满地嘀嘀咕咕着。

齐琛喊得“师父”正是前教练王海阳。

王海阳对他来说又是教练又是师父,更像是第二个父亲。他被村支书送进拳馆时,尚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发生这些坎坷之事,但人的命好像就是如此,前面不顺,后面也顺不起来,偶尔顺一下,便如同中了大奖,令人下意识小心翼翼。

他在拳馆时年纪尚轻,但接触拳击的时间晚了些,一开始大家都不拿他当回事。好在他

心里本就有股劲,又有天赋,年少叛逆时最不缺得就是一股跟人拼命的气势,出手狠辣得很,于是就被王海阳看上了。

从训练到拿奖,从忐忑地喊教练到后来视为师父、父亲,对王海阳产生了依赖,再到后来师徒成了陌路人,种种复杂经历让齐琛比同龄人早熟、沧桑得多。被踢出黑狮后,王海阳曾想带着他重新开始,但他心灰意冷,辜负了师父的心意,最后还落得这个下场,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实在让他没脸再见王海阳。

但这是最了解他,最熟悉他的打法,也是最有可能让他赢的人,他们的默契不是常人能比的。齐琛不得不迈出这一步,主动来找王海阳想办法。

只是王海阳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他想尽了办法都见不到人,只得来了王海阳独子——王承志开的小店里。他知道王海阳偶尔会来看看店里的生意,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只能每日打卡上班似地守在门前。

运气还行,只站了几天人就来了。

王海阳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我倒不知,你在金三角别的没学会,却是把这一套玩得挺溜?怎么的?还想拿舆论压我?”

齐琛不知他在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篇营销号发的新闻。

“不是!”齐琛皱眉,声音微有些沙哑,咳嗽一声道,“我不知道这是谁发的,我那天只是去找您,伍师弟说您不会见我,我没办法才……”

“以前让你跟我走,你不走。”王海阳背着手,眼神复杂地打量这个曾经他最得意,最喜欢的徒弟,“你说别人都欠你的,你不服,你要自己想办法,你不连累我。好啊,你想什么办法了?嗯?拿出来我看看?”

齐琛低着头,捏紧了拳头。

“年轻狂妄,谁都会,但你能年轻多久?”王海阳恨铁不成钢,每每想到这件事心头就火气直冒,“浪费整整两年的时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金三角做什么?你要烂下去你就自己烂,我当没你这个徒弟!”

“师父……王教练。”齐琛退后一步,深深鞠躬,“我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辜负您当初的心意,我不该自暴自弃。对不起,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

齐琛深吸口气,抬起头来,眼底带了血丝和坚定:“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赢。”

王海阳看着他,久久没说话,片刻才道:“你跟肖冬打那一场,你打得那是什么东西?就凭这个你还想赢?你在做白日梦吗?!少看不起MMA!”

“我知道,我都知道!”齐琛急促呼吸,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快速道,“我从没有小看过什么,也不可能小看,否则我的坚持根本没有意义!世上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那么多,我为什么非拽着这一个不行?以前是我做错了,我都认,只想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赢,我就是想赢!”

“好,那你告诉我。”王海阳转身背对他,站在货架前,拿起分指套在手里掂了掂,“你为什么想赢?”

齐琛直起身,看着对方的背影,王承志削了一盘水果出来,也看着他。

“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人生。”齐琛手指贴着裤缝,慢慢握紧,“我想昂首挺胸地追求我喜欢的人,我想光明正大地活着。但凡有任何机会我都想要抓住。”

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很糟糕,从满怀希望到一无所有,再从头开始,这是很难的事情。

最难的部分,不过是随着年纪增长,再没有了热情和冲劲,在自欺欺人中,慢慢消磨掉所有的坚持和毅力。

可是人生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面对,要么逃避。

大部分人对生活的焦虑,不过是纠结摇摆在两者之间,迟迟下不了决心。等回过神来,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齐琛想要面对,他想

要站在聚光灯下,站在令自己热血的拳台上,站在曾经救赎过自己,让自己找到归属的拳台上,堂堂正正地面对。

未来无论有任何困难,他都不会再逃避——他不想成为人生的逃兵,有些事,再痛苦也不能逃。

王承志吹了声口哨,看向老爸,王海阳放下拳套,转头问他:“如果失败了呢?”

齐琛想起纪星走前对自己说得话——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放弃也是你自己的事。你说得对,金三角不适合我,我可以学会任何东西,但我唯一学不会的就是退缩和放弃。

齐琛眼底溢出温柔,心说:还是纪星厉害啊。

他站直了,认真地看着王海阳道:“不会失败的,没人对我有期待,我唯一要赢的,是我自己。”

王海阳久久地看着他,片刻扔了一张名片出来,哼了一声,道:“保持这个冲劲,如果哪天你没有这个冲劲了,不要等我来赶你,自己给我滚。”

……

纪星因为查营销号的事,耽误了几天时间,一直到第二个周末才回纪家。

刚从车上下来,他就看见一人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像模像样地站在保安亭的大伞下,瞧见纪星下车,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僵**一下,随即大步走了过来——那身衣服像是从哪儿租借来的,透着一股子廉价味,但纪星完全顾不上在意这些了。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哪怕是将整张脸都包起来,他也能从走路的姿势认出对方。

他们有几天没见了?分手的事像是还在昨天,但又像是过了很久。

苏家的司机见陌生人走了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挡住纪星,纪星手指微微颤抖,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大圈,他忍耐地咬住下唇,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微微扬起下颚高傲道:“你来做什么?”

齐琛摘了墨镜,眼神贪婪地在纪星身上转了一圈,微微低头道:“我是来执行保镖任务的,少爷。”

苏家司机:“??”

司机迟疑道:“纪少爷,这是您的保镖?”

纪星正想说不是,齐琛拿出合同道:“少爷不会忘了这个吧?我们的合同还没到期,我现在是您钦点的保镖。抱歉我之前缺席了,就当我请了个病假吧,我愿意接受扣工资的处分。”

什么叫“就当我请了个病假吧?”

纪星瞪眼,目光落到那潦草的合同上,内心一时无言以对。

那是他后来跟齐琛开玩笑弄的,条款什么的写得非常羞耻,包括“执行任务期间不能在XX地啪啪”、“必须戴套”、“少爷想要的时候齐保镖不得拒绝”等等一系列非常情趣且羞耻的玩意儿。

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见的东西。

司机还想仔细看,齐琛已经将合同折起来放进衣兜里了。他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双腿微微分开站立,脊背挺直,非常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保镖。

纪星磨了磨牙,打发走了苏家司机,看也不看齐琛,抬腿朝别墅区里走去。

这处的别墅区不大,保安认得纪星,立刻为他开了门。

纪星边往里走边道:“真是几日不见,刮目相看。”

齐琛不说话,只跟在他身后。

纪星又道:“我随时可以开除你!”

齐琛看了看他,道:“之前的工钱少爷还没给我结呢。”

纪星听得匪夷所思:“你……?!”

齐琛道:“拖欠工资,无故开除,我是可以去申请劳动仲裁的,到时候这份合同就得摆在所有人面前了。而且你还欠着我房租、水电气以及饭钱。”

纪星:“……”

纪星站住了,回头看他:“你威胁我?”

“不敢。”齐琛深深地看着他

,目光落到纪星嘴唇上,回忆着那柔软甜美的滋味,口干舌燥道,“我只是找了个借口想留在你身边。对不起,我不想分手,可以原谅我吗?”

第68章 68。见家长(上)

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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