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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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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纪星和苏长玉联手策划了告别战,也许他们也背负了很多压力。

齐琛搓了搓纪星的手臂,跟他承诺:“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纪星搂着齐琛的腰,闷声闷气道:“是不要让你自己失望,这是你的事,不要说得好像跟你无关一样。”

齐琛笑了,亲了亲他的发顶:“是,你说得都对。”

纪星心里还闷着气,他不想让别人误解齐琛,干脆顺着就说开了道:“你还想继续打吗?我是说告别战之后。”

齐琛顿了一下,勉强笑了笑:“你都说是告别战了,还打什么?”

“那如果不是告别战,是回归战呢?”纪星抬起头,看着齐琛,“你还想继续打吗?你还喜欢拳击吗?”

齐琛深深地看着纪星,叹息道:“不是喜欢,是热爱,我热爱这个职业。”

纪星心里抖了一下,摸了摸齐琛的脸:“那咱们就不打告别战,咱们漂亮地赢一场,宣布回归!”

齐琛失笑:“哪有这么容易?”

“可以的。”纪星道,“让苏长玉帮忙,只要你想,就可以的。”

齐琛的笑容缓缓收敛,意识到了什么:“你一开始准备的就不是告别战是吗?”

纪星有些紧张,小心地斟酌道:“我想帮你实现梦想。”

齐琛许久没说话,片刻揉了把脸,放开纪星背对他站着。

纪星一颗心猛地提起来,以为齐琛要冲自己发火,可齐琛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原地化成了一块石雕,只有隐隐**的手臂青筋,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情绪。

纪星小心地去拉他的手:“齐……”

齐琛拉开他的手,深吸口气,走到一旁狠狠踹飞了椅子、掀了桌子,又将之前他和纪星一起沿着水泥台边缘挂起来的小灯泡全拉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发泄着挫败的情绪。

椅子砸在地上发出“砰”地闷响,惊得纪星一个哆嗦。

齐琛力气很大,木头渣子飞了满地,灯泡也碎了,线头缠在一起纠结成一团,像齐琛内心的死结,打不开剪不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个无能的人,嘴里说着“热爱”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现实面前低头。

他应该退出,应该拒绝,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什么“告别战”。如果他能爽快地抽身而出,离开黑拳赛,离开金三角,去好好找一份工作正常地养活自己,哪怕暂时买不起房,能贷款也行,像个普通的平凡人,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稳定的工作,哪怕庸俗一些,他也有勇气面对纪星。

门不当户不对没关系,他还有一颗真心,他愿意努力赚钱养家,不让纪星吃苦头。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没什么钱的上班族,和大多数人一样,那他要面对的也不过是没钱的苦恼。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得靠纪星帮忙,得靠纪星活动关系,得靠纪星帮他实现梦想。

只因为他死死抓着那点“热爱”不放,送到面前的机会,他根本没有骨气拒绝。

他是个卑劣的,狡猾的男人。

他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纪星愣愣地看着齐琛发泄怒气,一直到没什么可砸的了,齐琛才慢慢平复呼吸,逐渐冷静下来。

纪星握紧了拳头,有些担忧,也有些害怕:“齐琛?你……你别这样。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跟我说,我们聊聊?”

“你没有做错什么。”齐琛低头,闭了闭眼,将心头暴戾的冲动压下去,“我是生自己的气,跟你没关系,我……”

齐琛抹了把脸,胸口剧烈起伏:“对不起,吓着你了。”

“没有!”纪星忙道,但想到自己刚才确实害怕了,又有些心虚,“没、没有吓着我啊,你伤着自己了吗?”

纪星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一瞬间脑子很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看见齐琛转过身来,眼眶微微带了点红,深深地和他对视:“我愿意。”

“什么?”

“回归战,我愿意。”齐琛捏紧了拳头,尊严、对所爱之人的愧疚、负罪、抱歉统统像海浪淹没了他,令他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清,他沙哑道,“我还想打拳,我想继续,我不想停下来。”

铿锵有力的声音,点亮了纪星眼里的光,齐琛的内心却唾弃着卑劣的自己。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他无法放弃的欲望,他的人格像是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拼死也不想放掉最后一根稻草,不甘心地想要往上爬;另一半则为自己利用纪星,利用对方的人脉和关系,将爱情和事业放在了天秤的两端而煎熬地痛苦着。

他最终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得到了齐琛的认可,纪星做起事来理直气壮了许多,他立刻联系了苏长玉,将告别战的宣传顺势换了,同时还请来了曾经和齐琛同台打过,旗鼓相当的对手,希望对方能在比赛前和齐琛练几把,一来是让齐琛尽快熟悉曾经的氛围,二来也是让齐琛找找手感。

毕竟在拳馆怎么训练,也是比不上和经验丰富的职业拳手正儿八经较量的。

齐琛加重了训练力度,连话都变得少了许多,只是听从纪星的安排,不断地训练,训练,训练,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他一门心思只想赢,想给纪星争口气,想证明自己还可以,想在拳台上赢回自己的尊严。

只要他赢了,他一直赢下去,就能证明纪星没有看错人,没有选错人。

只要他能跟大俱乐部签约,他就有钱了,他就能挺直了脊背和纪星在一起。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最后的希望。

让自己重新活过来的希望,重新有勇气和纪星在一起的希望。

他不能输。

第64章 64。你走吧

“砰——”

身体撞击在地面的声音非常响亮,拳馆其他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齐琛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汗如雨下,浑身肌肉充血微微抽搐,眼前是大片的光斑,模糊不清,四周的声音时近时远,有人对着他喊着什么,但他听不清,只茫然地看着对方张合的嘴唇,慢慢闭上了眼睛。

齐琛再醒来时,躺在拳馆休息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盒葡萄糖。

“状态不对……太累了。”

“……这样负担太大,身体受不住。”

“我早说过了,他这个年纪还空白了两年,怎么打?”

“嘘……”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人探进头来看了一眼,对外说道:“醒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让我跟他说几句。”又有人说着,语气非常严肃。

“你去吧,别刺激到他,好好说。”

“嗯。”

齐琛没动弹,双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花,连眼珠子也没有转动一下。

“老齐。”来人坐在茶几上,双腿微微分开,看着他道,“你太着急了。”

齐琛没应他。

对方摘下套在头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英武的脸,眉头微蹙地盯着他:“老齐,我知道比赛对你很重要,但你得先把心态放好。就你现在的状态谁也赢不了,你知道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赢不了。”齐琛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他的额角肿了,眼眶裂开,嘴角也有破损,身上更是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绝望地转过头,重复道:“我赢不了。”

“你……”来人一手揉皱了面具,嘴角往下抿了一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或者跟教练说?说出来,嗯?”

齐琛看了来人良久,仿佛才认出来似的,皱眉:“肖冬?”

“……”肖冬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无奈道,“不是吧?你不认识我了?我们打过几场比赛,有一年在俄罗斯,记得吗?”

“当然记得。”齐琛撑着沙发坐起身来,似乎终于从某种状态里抽回了神智,眼神正常了一些,长长地吁出口气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问我?”肖冬笑了,“是你的助理请我来和你对打的啊,怎么你不知道?”

“我助理?”齐琛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神复杂,“他说他叫什么了吗?”

“姓纪。”肖冬道,“长得还挺可爱的。”

齐琛牙关紧了紧,目光又落到肖冬手里拿着的面具上,沉声道:“他说为什么请你来吗?”

“说是帮你恢复状态。”肖冬说,“我最近刚好在休假,要准备年底的比赛,闲着也是闲着。老齐啊……”

肖冬迟疑一下,道:“咱们俩都不算年轻了,我能理解你。但有些事急不得,你得找着你自己的节奏,心态得放好。咱们有咱们自己的优势,爆发力和耐力可能不如年轻人了,但经验和这么多年累积的身手也是他们比不上的。你看看……”

肖冬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又指齐琛的:“这些伤都是证明我们的勋章,你不能辜负它们。”

齐琛抹了下脸,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来有些紧张道:“你在这儿,那王教练……”

“他已经走了。”肖冬有些尴尬,起身拍了下齐琛的肩,“你连输我五局,第四局他就走了。”

肖冬来和他比赛的时候戴了面具,本意是想给他一个惊喜。齐琛因为被全力压制毫无反抗能力而失了理智,完全没注意其他人。

齐琛坐在原地,表情僵住,双手慢慢握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又丢人,又愧

疚,又自责,又绝望。

肖冬叹息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齐琛低头:“我让他失望了。”

肖冬想劝慰,但想想王教练走时的表情,只得不吭声,重重拍了下齐琛的肩。

王海阳因为齐琛当年被诬陷的事,一怒之下离开了黑狮俱乐部,之后成立了自己的俱乐部。跟着他一起离开的拳手有不少,也有一些陪练和助理;肖冬则是齐琛的前对手,但两人关系不错,亦敌亦友十分欣赏对方,在圈里两人年岁相当,势均力敌,去年肖冬合同期满离开了前俱乐部,被王海阳签走了。

曾经的敌人和朋友,虽同样不年轻了,但浑身自信从容的气质令齐琛很是羡慕。

齐琛这辈子最敬佩两个人,一个是将自己送出村的村支书,另一个就是王海阳。这两人可谓他的在世父母,教会了他很多。

可现在,他又对得起谁呢?

王教练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狼狈地摔在拳台上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还有纪星,他特意为自己请来了曾经的朋友,想帮助自己,可是结果呢?

待肖冬走了很久后,齐琛一直坐在休息室里仿佛石化了一样,不言不语。

他从未觉得自己人生有这么灰暗过,哪怕是当年他被赶出俱乐部,走投无路站上黑拳赛时,也没有这么绝望过。因为那时候他还坚信自己能回去。

可现在,他不确定。

半小时后,纪星站在拳馆外头,正和苏长玉打电话。

“证据都搜集得差不多了,”苏长玉在那头道,“老齐那位前男友拿了不少钱,已经找到证人了,还有录音证明。”

“太好了!”纪星兴奋地在路边来回走了一圈,“和黑狮相关的证据也要加快进度,就快比赛了,我这几天会把初稿写出来,再让律师帮我看一遍。”

“行。”苏长玉应了一声。

纪星又想起什么,疑惑道:“哎,小左你真不管了?”

苏长玉沉默了一会儿,懒洋洋道:“他自己不争气,我替他费什么劲?我是他爸还是他妈?”

“毕竟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嘛。”纪星劝道,“你要是真不管了,也好好跟人告个别。小左最近情绪不太对,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的。我猜从以前到现在,除了他那养父母,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苏长玉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要不怎么会跟纪星关系这么好?说来说去,两人是有相似的地方的,彼此能互相理解。

被纪星这么一说,苏长玉又动摇了,握着手机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纪星看了眼时间,觉得齐琛差不多该训练结束了,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接齐琛啦。”

“滚。”苏长玉翻白眼,“秀恩爱分得快!”

“我呸!”纪星对着手机呸呸呸三声,挂了电话。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纪星是这么觉得的。

当年的证据正一件件被翻出来,当事人能用钱收买的所谓证人和证据,他们一样能用钱收买。如今只要齐琛能赢下第一战,证明自己,他的计划就能顺利推进,帮齐琛洗刷冤屈,重新回到战场里。

他喜欢齐琛在拳台上的样子,无所畏惧,野性而狂傲,令人血脉偾张。

纪星笑眯眯地一路问去了休息室,慢慢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拳馆里的人看着他,都是一脸欲言又止。

还是杨师兄跟了过来,在纪星准备敲休息室的门时拉住了他,小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他情绪可能不太好,毕竟连输五局……肖冬是我崇拜的偶像,有一说一,他俩曾经是势均力敌的,输面五五开,不会这样一边倒。我觉得这事对他的

打击可能有些大,你注意些。”

纪星没想到会这样,他谢过杨师兄,站在门前有些局促起来。

是他一手安排的实战训练,为得是让齐琛能更好地熟悉曾经的氛围,也能更看清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他自觉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却没想到齐琛会输得这么惨。

这不是在帮忙,这是在毁灭他的信心。

纪星一时手心里都出了薄汗,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心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带着点忐忑地敲门道:“齐琛?你在里面吗?是我。”

门后沉默了片刻,齐琛来给他开了门。

看到齐琛表情的那一刻,纪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训练结束了吗?”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笑起来道,“我刚看到一家新开的餐厅,我们去那儿吃饭吧?”

齐琛没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从下往上看着他:“为什么安排肖冬过来?你知道他的教练是王海阳吗?”

纪星动了动喉咙:“不知道。王海阳……是你之前的教练?”

“是。”齐琛额角青筋抽了抽,情绪翻涌,但他又强制压了回去,“我连输了五局,王教练看不下去提前走了。连句话也不愿对我说。”

纪星心跳有些快,站在原地僵硬道:“没事的,等你赢了比赛,再去跟他……”

“我赢不了。”齐琛干脆道。

“什么?”

“我连输了五局,你还不懂吗?”齐琛握紧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他不想说这些话,可他憋得难受,他快要爆炸了,“肖冬曾经和我势均力敌,我们年纪也相当,但我连他都赢不了,我还能赢过谁?”

“是我想当然了。这里早就不属于我了。”

“不是的!”纪星忙道,“你之前的两年训练方式不当,黑拳赛打法随意你养成了不良习惯。这些我都提前问过了,我咨询过的,只要训练方式……”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不是我说‘我会赢’就一定会赢,这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的事情!”齐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我要是赢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不怎么办啊。”纪星有些迷茫,“你要是决定换一条路走,我也支持你的。我只是不想你有遗憾。”

“换一条路,换一条什么路?”齐琛诡异地笑起来,“我要怎么追才追得上你?拳击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我连这件事也做不好!我换一条什么路?经商?打工?到时候你还看得起我吗?你们纪家还看得起我吗?!”

纪星一愣:“什么……关纪家什么事?你在说什么?”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早就该看清了。”齐琛一步步走近纪星,像是跟对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就不该强求,我这样的人,最应该学会的就是审时度势。我赢不了,我做不成任何事,我就适合烂在金三角。如果我不向前走,我就不会这么痛苦,待在原地挺好的,自欺欺人挺好的……”

“齐琛!”纪星扶住齐琛的肩膀,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跟金三角的那群人不一样!你不会自欺欺人,你得向前走!再痛苦也得向前走!不要逃避!”

“你根本不懂这种感觉。”齐琛摇头,伸手摸了摸纪星的脸,挣开了他扶着自己的手,温柔又残忍地道,“你根本不知道走投无路是什么感觉,你的后路早就被人铺好了,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可我没有。”

纪星意识到什么,嘴唇抖了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去吧。”齐琛疲惫地道,“以后别再回来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你……”纪星眼眶一下红了,委屈得不行,整颗心都在颤动,“我骗了

你是我不对,这件事我跟你道歉,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瞒得太久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了,我错过了太多次机会。我跟你道歉,齐琛,别这么跟我说话。”

齐琛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脑子很乱,心也很乱,他觉得浑身哪儿都在痛,不知道是刚才训练弄伤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哪儿哪儿都痛。

“我不怪你。”齐琛道,“我不怪你,我没有立场去怪你。我怪你,我成什么了?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你都是为我好,我又怎么能怪你。”

纪星心上仿佛被一把大锤狠狠抡上去,连呼吸都破碎起来:“不是,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想逼你什么,你不想打拳就不打,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没关系的。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不用非得成为什么……”

“是我不争气啊。”齐琛难受地呼出口热气,转过身去,“你走吧,别回来了,我说真的。”

纪星愣愣地看着齐琛的背影:“你是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还是,要跟我分手?”

齐琛没回答。

纪星落下泪来,但很快又倔强地闭起眼仰着头,将眼泪全都吞了回去。再睁开眼,他带着愤怒、失望、痛苦和无法言喻的悲伤。

他狠狠抹了下脸,深呼吸一下,尽量稳住颤抖的声音,道:“齐琛你是个王八蛋,胆小鬼,懦夫。”

齐琛仿佛被狠狠甩了一鞭子,浑身抖了一下。

“我帮你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别自作多情,认为是我对你有多大期待。”纪星冷声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放弃也是你自己的事。你说得对,金三角不适合我,我可以学会任何东西,但我唯一学不会的就是退缩和放弃。”

纪星说完转身就走,将门摔得震天响。

齐琛僵立在原地很久,直到外面又重新响起敲门声,杨师兄道:“喂?你还好吗?你那个小助理走了。”

齐琛又狠狠抖了一下,随即他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第65章 65。转眼

纪星去了苏长玉家,瘫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情绪才汹涌上来,随即迅速淹没了他。他拽过抱枕将自己的脸埋进去,无声地痛哭出声,感觉自己特别丢人委屈,但这会儿他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谈恋爱好难啊,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声音、表情、眼神、语言都无法传达,明明是第一次这么用力主动地去喜欢一个人,想为他做得事还有很多很多,可就是会被误解,会互相伤害。

明明是那么亲近的一个人,转眼二人间就出现了巨大的鸿沟,仿佛谁也没有真正了解过谁。

纪星觉得太难了,他有些心灰意冷,像是热恋期被兜头浇了冷水,整个人从脚底到头皮都一阵阵的发凉。

不仅发凉,还痛彻心扉。

苏长玉让人去端了水来,坐在他旁边半天没出声,等纪星哭得差不多了,呼吸声开始平缓,他才摸了摸脖子不自在地道:“是我乌鸦嘴,是我不好,你生我的气吧,别把自己气坏了。”

纪星将苏长玉之前给自己的银行卡扔过去,眼睛通红,面无表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银行卡你拿走,不需要了,我不回金三角了。”

“真不回了?”苏长玉看了眼卡,又瞄他,“就这么……结束了?那比赛……”

“比赛照常进行,公号我也会继续做。”纪星吸了吸鼻子,倒在沙发里有气无力道,“他可以放弃,但我不会临阵退缩。而且这已经是我的理想了,有没有他我也会继续做。”

苏长玉拍了拍纪星的大腿,见纪星满脸疲惫,担忧道:“上楼去睡一觉吧?休息一下,晚饭好了我叫你。”

纪星没动,仿佛交代完后事般原地成了一具活尸,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地板,任凭苏长玉再说什么也没有反应了。

苏长玉没办法,只得给他找了薄毯来盖着,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准备出门去跟齐琛谈谈。

只是他刚转身往外走,纪星又突然“活”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声道:“长玉,我跟他分手了。”

纪星进门时就说“我们分手了”,语气有些茫然,让人心疼,可现在的语气却带着叹息和苏长玉尚无法理解的冰凉。

同样的话,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两种情绪,苏长玉抿了下唇,有些不忍。实际上他一早就不看好这两人的恋情,差距太大了,最终两个人都会痛苦。

但纪星显然是陷进去了,他认识纪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

可感情的事,旁人帮不上忙。

苏长玉想劝慰几句,纪星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拉了拉他的手腕,道:“别去找他,他也很累了。”

苏长玉那一瞬间情绪复杂,鼻子竟有些发酸,最终只点了点头,让纪星好好休息,离开了客厅。

他站在入户花园的门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里是裕城最好也最贵的楼盘之一,正是纪家开发的楼盘,楼盘外的景色正对着裕城外的山脉,天气好的早晨,还能看见白茫茫的山雾聚集在脚下,能看见朝阳一点点撕开云层的画面,十分美不胜收。

苏家因为和纪家关系不错,拿下这套楼盘的顶层四楼没花多少钱。但那在普通人的眼中,也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整整四层楼,内有两处电梯,客房、佣人房、书房、娱乐房应有尽有,连安装了密码的收藏室都有两间,更别说顶楼还有一个私人直升机的停机坪。

旋转楼梯设置在客厅一角,摒弃了传统的扶手栏杆采用了钢丝垂吊的设计,楼梯是纯透明玻璃,整个楼梯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则是绵延起伏的山脉。

仿佛整个人随着楼梯走入了山林间,视野非常开阔。

光这个楼梯,就花了五十万。

这是裕城上层圈子的日常。

是苏长玉、纪星最习惯的日常,可那不是金三角的日常,也不是齐琛的日常。

苏长玉其实能理解齐琛的心情,资本的积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追赶得上的,个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奋斗,和资本滚雪球的收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现实的残酷,也并不是“努力”两个字就能化解的。

如果齐琛和他们一样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和纪家门当户对,那么这一切痛苦都不必发生。可若真是如此,那齐琛也不是齐琛了。

纪星爱上的那个男人,是在黑暗里也会仰望星空,是明知没可能依然不愿放弃,会不甘心,会挣扎,哪怕一身狼狈肮脏,眼神也会发亮的人。

纪星爱上了那样的齐琛,愿意主动帮他,可也正因为他的爱,最后却让齐琛退缩了。

这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苏长玉双手插兜,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方向,命人照顾好纪星,转身离开了。

金三角,超市里齐琛买了一口袋的啤酒,又拿了几包烟,面无表情地结账。

老板认识齐琛和纪星,笑呵呵地道:“又是给小纪买的?你得跟他说说啊,年轻人喝这么多酒不好呀,以后老了身体什么毛病都有了,还是要趁年轻好好保养……”

齐琛低头将钱捏皱了,结账之后提着口袋离开,没有回答。

走过拐角,刘婶刚好提着菜回来,远远见了他就打招呼:“哎!小齐!”

齐琛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呆滞木讷,刘婶又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那截形影不离的“小尾巴”,笑着道:“小纪呢?那天他不是说要去我那儿吃饺子吗?我给他包好啦,你晚上跟他一起来吃,啊?”

齐琛唔了一声,手指被细细的口袋勒得发白,指甲掐进了肉里。

刘婶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声道:“哎哟,又吵架啦?你们俩年纪也不小啦,干嘛总吵架?你让着他一点嘛。”

刘婶早就看出了齐琛和纪星之间的关系,但她也不说明,只拍了拍齐琛的手臂:“比赛要开始了吧?小纪比你还紧张呢,来跟我聊天的次数也多了,估计是他解压的方式吧。你都不知道……”刘婶想起什么哈哈哈地笑起来,“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好玩极了,哎哟,真该让你看看。”

齐琛深吸了口气,狼狈低头道:“我先回去了。”

“哎?好,别吵架啊。”刘婶嘱咐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齐琛逃命似地跑走了,仿佛原地有刺扎着他的脚心,让他无法好好站立。等冲回家中,关上门,他才发现自己跑出一身大汗,口袋下方不知何时破了个口子,掉了几罐啤酒出去。

他也懒得出去找,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来,就那么愣愣地坐了半日,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冰箱里还放着纪星喜欢吃的菜,还有前一晚没啃完的甜皮鸭。

纪星眼大肚皮小,想吃宵夜又吃不了多少,齐琛出去给他买了点零食回来,他只吃了几口就嚷嚷肚子涨得发痛,齐琛只得将他搂在怀里帮他揉肚子。

明知道对方是在耍赖撒娇,就是想赖在自己怀里而已,齐琛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享受片刻温存。

对方身体的温度仿佛还在怀抱里,齐琛麻木地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去纪星的房间看了看。

东西都没拿走,齐琛心里松了口气,总觉得纪星还会回来似的,但想想又觉得滑稽,这些东西对于纪星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破烂的行李袋,廉价的衣服,这些本来就不属于纪星,他也没必要带走。

就这么结束了?

齐琛有些恍惚,感觉心里空得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反复不休地挠着

,浑身痒痛,但又不知该伸手去抓哪里。抓哪里都没用,因为那感觉是从心尖上、血液中、骨髓里冒出来的。

他坐不住似地来回在屋里转圈,呼吸不畅,心里那种空落的感觉却越发严重。

他干脆在屋里做起了恢复训练。举哑铃、下蹲、仰卧起坐、俯卧撑、俯身登山……

累得抬不起手来了,脚下也一阵阵发软,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滴落,砸在地板上,他侧头看见了沙发缝隙下落着的两片海苔。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的,打扫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齐琛不吃零食,这当然是纪星落下的。

就这么两片海苔,让齐琛整个人凝固在了那里,他保持俯身登山的姿势,腹肌上的肌肉绷得很紧,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他的双手开始颤抖,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剧烈喘息,喉咙里发出闷闷地哽咽。

晚十点半。

纪星果然没有回来,齐琛没吃饭也没开电视,在餐桌边枯坐一晚,最后拿出了啤酒,一一排好,打开喝了起来。

他多年饮食健康,习惯也很好,几乎不怎么喝酒,抽烟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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