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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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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就任性了,怎么着吧?年轻人谁还没有个叛逆的时候了?
苏长玉道:“你这也就是有后路可退,你要是真像这里的人一样……烂在这里头,你每天想得只有怎么吃饱,还找个屁的自我价值?”
苏长玉常年泡夜店的人,酒量其实是不错的,但也不知道这餐馆里是不是弄了什么假酒,他这才几杯下肚,就晕得厉害。
纪星酒量就更不行了,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他扶着
桌子起来,晕晕乎乎道:“我,我去洗手间。”
餐馆里没有洗手间,纪星只得晃着鸭子步去了隔壁的公厕。
上完厕所出来,他就走反了方向,径直从后门的杂物间出去了。
厕所后方是逼仄的小路,四面都是自建房,统一的灰色墙面,朝阳的位置爬满了爬山虎。
夜深了,不知名的昆虫在杂草里叫成一片,连绵不绝,吵得人心慌。
纪星眼前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走出好远才茫然站住了:等会儿?餐馆呢?有这么远吗?不对啊……
他拍了拍脑袋,不辨方向地转了一圈,自言自语:“我……迷路了?”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喊:“苏……苏长玉?人呢?”
只有虫鸣回应着他,远离了正街,这边几乎都是店铺的背面,只有一排小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
远处的垃圾箱散发出臭味,纪星捂着鼻子拐了个弯,又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跟上了几个人。
白日偷东西的许朔也在,躲在一边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道:“就是他?”
“是他。”许朔看了眼时间,“你们解决吧,他身上有钱还有一部看起来不错的手机,都归你们了。”
说完许朔大步朝反方向走了,显然是不想扯上关系。
齐琛从外头吃完饭回来,他对自己的身体一向管理严格,不抽烟不喝酒,饮食不指望什么都不懂的助理小张帮他张罗,所以只能自己多注意一些。
他穿着黑色背心,短袖衬衫搭在肩膀上,裤兜里揣着一个厚厚的信封,那是小张今晚给他的“分成”。他面无表情,踩着月色往家走,刚路过一条巷子,就发现前头围了几个人,都是熟面孔——是金三角这一带常惹麻烦的混子。
那几人嘀嘀咕咕,冲着逼仄的巷子里探头探脑,齐琛不欲多管,刚和几人擦肩而过,就听巷子里传来“砰”地闷响。
夏日连绵的虫鸣也没能掩住这一声,应该是有人狠狠撞到了墙壁,齐琛对肉体碰撞的声音十分敏感,他脚下一顿,侧头朝巷子深处看去。
不知是哪家微弱的灯火,刚好在地面圈出一片晦涩不明的光晕,照在那喝醉了酒的年轻男人脸上,带出和这“金三角”格格不入的气质。他靠在墙上,一手往后撑着,竭力抬头,脖颈绷出倔强的弧线,没穿上衣的身体很消瘦,皮肤白皙得如奶油般,纤细的腰身没入裤边,像定格的油画般美好。
那细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掐断了,可那男人的脸上并无半点惧意,有得只是喝醉的茫然和愤怒,一双细眉狠狠拧着,瞬间就站直了身体——然后像颗小炮弹一样,狠狠撞上了对面围着的几人。
那果断干脆的模样,让齐琛挑起了眉头,那不是那只“小羊”吗?
看样子还是只脾气火爆的小羊。
第4章 04。英雄救美
“就这点力气?平时是没吃饱饭吧?”围着他的几个混子哈哈大笑,将冲过来的纪星一把捞住,轻而易举又推回了墙上。
“把值钱东西都拿出来,还有,”为首的一个混子道,“以后别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就去散步消消食,或者多锻炼一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我操你大爷……”纪星晕头转向,看人都是重影,握着拳就一通乱打,“哪只手碰得爷爷?人呢?苏长玉?给我揍他……”
“本事没有,脾气倒不小。”为首的人歪了下头,旁边的小弟立刻站出来,一左一右架着纪星。
为首那人弯腰在他兜里乱摸,摸出几十元钱和一只手机。
他眼睛一亮:“哟呵,这手机不错啊,小子去哪儿偷的?”
“我偷你……大爷。”
“得,也就剩打打嘴炮了,没劲。”小混混捏着手机,在纪星脸上拍了拍,“记住了没?以后看着你许大爷躲着点走,也别去网吧干活了,要么见你一次打你……”
“打谁?”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仿佛带着胸腔共鸣般,四周的虫鸣声也歇了,一时间四下静悄悄的。
纪星上头得厉害,眼前越发模糊,嘴里咕哝:“小爷你也敢打,不、不要命了?小爷……嗝……你给爷爷等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一会儿小爷一会儿爷爷的,乱了辈了都。
齐琛将为首的混子推到一边,单手将手机和钱都抓了回来,他手掌很大,个头也高,在这逼仄的巷子里似座小山般杵着,几个混混立刻膝盖发软,认出了来人:“齐、齐哥?这么巧?”
“人一小孩儿,怎么就招惹你们了?”齐琛看了架着纪星的人一眼,小弟立刻松开手,屁滚尿流地躲进角落里,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是没有招惹我们,主要是许朔……”
“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麻子。”齐琛眼看纪星顺着墙就往下溜,往前一步将人捞住了,能感觉到男人身上因为喝酒而滚烫的体温,酒气带着烧烤的味道扑面而来,算不得好闻。
齐琛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当了许朔的打手了?”
“呸,他想得美!”为首的混子往地上唾了一口,不甘心地看了眼被齐琛抢回去的高档手机,磨了磨牙,“行,今儿看在齐哥的面上就算了,让这小子自己小心些,别让我撞上第二回……”
纪星也不知怎么的,前面都模模糊糊,不甚清醒,这会儿倒是突然听清了,挣扎着站直了,抬手指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含糊不清道:“这条路……你家开的?小爷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嗝……你给小爷当心、当心点,等拆迁……呕!”
话音未落,纪星突然推开齐琛,扶着墙狂吐起来。
叫“麻子”的混混头子领着人走了,齐琛也想走,但见这小孩儿吐得天昏地暗,站又站不住,怕他倒在这里出意外,只得将人扶住了,问:“你住哪儿?有朋友可以联系吗?喂!”
狐朋狗友苏长玉,此时正晕得抓着立在餐馆门口的招牌狂吐,跑走的小灰狗溜达回来,抬起后腿又尿了一泡,看样子是很喜欢苏长玉的蛇纹皮鞋了。
难兄难弟,也不知谁更惨一些。
纪星说不出完整话来,齐琛无法,只得等人吐干净了,将人抱起来,暂时带回自己家。
纪星轻得仿佛没有重量,齐琛单手都能将人给抱起来,那软嫩通红的小脸靠在齐琛结实的胸膛上,嘴里还咕哝:“给我,揍,揍他!”
齐琛听得好笑,低低道:“这什么爆脾气啊。”
纪星恼火地挣扎了一下,被齐琛按住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谁?”
齐琛:“……”
纪星笑了一下,伸手在齐琛脸上摸了一把,
仿佛占了什么便宜咯咯地笑起来:“长得还挺不错!不错!”
齐琛:“……”
纪星看着齐琛的脸,又想起盛言杰,晕晕乎乎想:不就是分个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甜言蜜语都见鬼去吧!他祝盛言杰百年好合,绿帽不断,早生贵子,然后那“贵子”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日!
纪星越想越生气,搂着齐琛的脖子蹭过脸去,齐琛下颚的胡茬刺得他有些痛,不满道:“把你的刺拔干净!”
齐琛:“……”拔什么玩意儿?
纪星又蔫耷耷地道:“没什么大不了!大姐说得没错,我看人的眼光真不……真不怎么样。”
他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了,眼眶红了一圈,兀自咕哝,齐琛也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纪星在中途醒了一次,但脑子昏昏沉沉,也没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谁。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纪星低声咕哝,还学着电视里的人抱了下拳。彼时他正被齐琛扶着躺进床铺里,齐琛开了电扇,又打开窗,初秋的白日闷热,晚上还是有一丝凉爽的,虫鸣不知何时又重振旗鼓,再次霸占了金三角,齐奏大合唱,不远处的巷子里,有暑期尚未开学的小孩举着手电,在野草堆里抓蟋蟀,深蓝色的夜幕下,一切都显得很静谧安详。
除了纪星。
他一点都不安详。
“呕……”纪星趴着床沿就吐,齐琛恼火地“哎”了声,但阻止不及。
他去拿了垃圾桶来,又将地上收拾了,眉头间拧出一个川字,靠在窗边看着床上的人:“不会喝就别喝这么多。”
纪星唔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应他,齐琛看了他片刻,又洗了帕子在他脸上一通乱抹,随即去了客房。
纪星被冰凉的帕子激得抬手乱抓,嘴里迷茫大喊:“谁、谁打我!”
齐琛:“……”
这房子是齐琛一个人租的,在顶楼,下雨就漏水,但好处是带一个楼顶,平日没事可以上去搭个椅子吹夜风看星星,还能看到远处繁华的市区,高楼大厦上的灯火像是人间银河,和这“金三角”格格不入。
这房子租金不低,面积却不大,两室一厅一卫,收拾得还算干净。
屋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就像他对这个地方并没什么可留恋的,却也走不了。
他在客卧随意铺了破旧的床单,脱了背心裤子就这么睡去——他习惯裸睡,也没注意客卧的房门并未上锁。电风扇嗡嗡地响了一夜,虫鸣声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纪星生生被渴醒了。
这一夜他没怎么睡好,起来吐了几次,还拉了两回肚子。
天知道他是怎么摸进洗手间的,回床上时半路还看见了……嗯?
纪星睁着眼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昨晚看见的裸男……也不是做梦?
他爬起来,衣服睡皱了,脸上手臂上都是凉席的印子,眼皮还有些浮肿,他悄悄摸到对面房门口——果然是夜里被他走错房间胡乱推开了门。此时房门大喇喇敞着,露出了屋里沉沉睡着的人。
纪星眨巴一下眼,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窗户没关,浅色的纱帘被清晨的风扯起柔软的弧度,晨光沐浴在裸睡的男人身上,白毛毛的光边勾勒出一副极具艺术感的身躯,像石雕的大卫,每一寸线条硬朗结实又带着艺术的性感,令人赏心悦目。
凭良心说,盛言杰的身材已经很不错了,但对比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纪星想:苏长玉难得说了句带脑子的话,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盛言杰。
不,别再想他了!已经过去了!
男人在床上动了动,转过脑袋来,让纪星看清了
他的样貌。
“怎么是他……?”纪星有些意外。
只单纯用“英俊帅气”来形容这人,显然是太过肤浅了,对方闭着眼,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短刺般的头发显得十分干净利落,连睡着了也皱着眉,威严气势不减。
他翻了个身,手臂搭在床沿边,发达的肱二头肌哪怕在放松的情况下也能看出它的紧致感,小麦色的皮肤上带着一些青紫淤伤,不难看,却衬得更有味道。
纪星目光扫过那挺翘的屁股,终于后知后觉非礼勿视,正准备悄悄退出,却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对方维持着半趴的姿势,睁开眼睛正盯着他。纪星心头砰砰乱跳,这人睁开眼睛时瞬间就带上了攻击性,像一头假寐的雄狮发现了入侵他领地的猎物。
纪星尴尬道:“你好,那个,我昨天……”
齐琛冷冷道:“出去。”
纪星忙退了出去,帮他关上门:“不好意思!”
片刻后齐琛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看也不看他,径直去洗漱。
纪星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四处打量:“我叫纪星,齐先生怎么称呼?”
齐琛刷牙,满嘴泡沫,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没搭腔。
纪星笑了笑,主动解释:“是杂货摊前的大婶儿告诉我你姓齐的。昨天是你帮了我吧?我记得一点,谢谢你啊。”
纪星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瞳是好看的琥珀色,眼底带着亮光,齐琛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刷牙,然后捧起凉水拍在脸上,水花四溅,纪星往后站开了一点。
齐琛擦了把脸,抬眼看着他道:“你臭死了。”
纪星:“……”
纪星猛地涨红了脸,嗅了嗅身上,又哈了下气——昨天又是烧烤又是喝醉还吐了,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可他还从未被人这么直白地笑话过,顿时又臊又羞愤,抿着唇不敢说话了,等齐琛出了洗手间,才慌忙冲到洗手台前,用手捧着水漱了口。
“那个,你这儿有新的牙刷吗?”纪星从洗手间探出头来,捂着嘴闷声道,“我花钱买,可以吗?”
“最下面的抽屉。”齐琛打开客厅的小电视,又拉开冰箱拿出牛奶和几个鸡蛋,片刻后厨房里传来开火的声音。
不过几天时间而已,纪星却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听到过这种“日常”的动静了。
他认真刷完牙洗了脸出来,又扯着自己衣服闻了闻,叹气道:“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洗衣机吗?”
齐琛在厨房里回过头,纪星干巴巴一笑:“我给钱。”
齐琛指了指外面:“没有洗衣机,楼下有洗衣店,慢走不送。”
纪星:“……”
纪星心里不断自言自语:“他救了你,他救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走就走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转身回了客厅,出门前注意到了正在播送的本地早间新闻。
“……抗议者之一昨日接受了本台记者采访,称‘金三角’拆迁并不合法,称宏飞集团承诺给其中几位房主高于其他人的协商金额,怂恿他们带头签约,让其他人无法正常维权。记者今日一早前往宏飞集团楼下,但未能见到集团总裁纪宏飞本人,其助理称一切相关事宜会走法律程序。针对此事,我台也咨询了相关法律界人士……”
纪星皱起眉,最后看了眼在厨房做早饭的男人,从兜里摸出零钱来放在茶几上,就当是买牙刷的钱了。随后他干脆地开门走了出去。
第5章 05。黑拳赛
苏长玉一大早就给纪星来了电话,他头疼欲裂,昨晚也是又吐又拉,似乎是吃坏了东西。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狱啊我操了……”苏长玉额头冰敷着毛巾,家庭医生给开了药,他正窝在家里的大床上生无可恋地输液,道,“那是家黑店吧?东西是不是都过期了啊?我他妈真想找人砸了他的店!”
“你这少爷病啊……”纪星叹气,仿佛他昨天没有又拉又吐似的,“还是等我离开这里之后再请你吃饭吧。”
“我对你要请客这件事有心理阴影了。”苏长玉不满地控诉道。
咚咚。
网吧老板下楼来,点了根烟,手指敲了敲纪星面前的吧台,从兜里摸出一堆皱巴巴的零钱,数了40元给他。
“昨晚你该守通宵的,旷工不算钱啊。”老板很不满,“我临时要找人很困难的,你不做通宵就说一声。”
“对不起。”纪星捂着手机,站起来道歉,“今天不会了。”
“最好是。”老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抖了抖烟灰,转身出了门。
辛苦一天,就领了一半的工钱,40元……够干嘛的?
纪星抓着那一把钱,翘着二郎腿坐在网吧吧台后,不爽地磨了磨牙。
苏长玉道:“卡你收好了吗?那里头我给你转了十万,不够再说。”
“收好了,谢了啊。”昨日苏长玉给他送了卡来,纪星这下倒是有钱了,但未免有作弊嫌疑,要是被老爸知道了……啧。
纪星从兜里摸出卡来,在手心里转了一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用。
苏长玉在那头道:“哎,金三角的地,是你们家给买了吧?”
纪星想起早晨看到的新闻,皱了皱眉,他对家里的生意一向不熟悉,只零星知道一点消息而已。
“听说是前年就买了。”纪星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压低了声音道,“这一带历史遗留问题多,拆迁的事不好协商,所以拖了很久。”
“金三角”其实是“金兴人才市场”、“富三有人才市场”、“益材人才市场”的合称,因这三家人才市场成立时间悠久,又刚好成三角鼎立之势,便又被简称为“金有材金三角”,后来人们为了方便称呼,便干脆叫它作“金三角”。
裕城没扩建之前,“金三角”的位置算得上十分偏远,以前这附近都是大片的农田,位置正好在三环外围的长河对面——这条穿城而过的长河,将桥这头和那头的世界毫不留情地分割开来,在裕城扩建之后,桥那头代表着新生和希望,而这头只有毁灭和堕落。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太多,逐渐成了灰色地带——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混迹于此,否则早该被一锅端了。主要是一些淘金者在附近晃悠,人口流动性极大,便自然衍生出了这片土地上奇异的生存规则。
“一开始老爸是让我来‘卧底’的。”纪星翘着二郎腿,道,“说是拆迁的合同协议谈不拢,让我来实地探查一下。你也知道,我刚回国,国内没有多少关于我的消息,不容易被人发现我是纪家的人。”
苏长玉抬手拿下额头上的毛巾,坐起来道:“吹吧你就,你在国外就知道谈恋爱,学会啥了?还让你去探查?你有几斤几两,你爸心知肚明。”
纪星一下乐了:“对啊,所以我来了之后就明白了,这就是个骗我掉坑的借口。”按老爸的能力,说服这群人答应拆迁的办法应该早就决定好了。
苏长玉啧啧几声,十分感慨:“小可怜儿。”
纪星:“……”
正是上班高峰期,街边的公交车装满了一辆又一辆,从金三角里出去工作的年轻人,背着大包提着早饭,脸上是没睡醒的疲惫和对新一天的憧憬。挤公交车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不愉快,几人
互相推搡吵架,车上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催促:“不上车就让开!别人还上班呢!”
于是几人骂骂咧咧要么上车,要么等下一趟。
不知是谁从窗口丢出来的塑料袋,随风卷到齐琛脚下,齐琛弯腰捡起来丢进了旁边超市门口的垃圾桶里。
超市前分辨不出是什么卡通动物的“摇摇车”正发出刺耳的欢快音乐,晃来晃去的车上坐着一个小姑娘,两人对上视线,齐琛对小姑娘点了下头,小姑娘吓了一跳,忙不迭从车上跳下去跑了。
齐琛:“……”
齐琛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脖子上搭着毛巾,黑色的背心掀起一点来露出线条硬朗的腹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他有每天晨跑的习惯,这会儿刚跑完一圈,坐进超市前破旧的椅子里休息,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云层后的阳光越来越刺眼,他像是在等着什么,但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
街对面的裕阳桥头前,红绿灯下堵了长长的一排车,喇叭声不绝于耳,吵得人心慌意乱。
齐琛感觉人群像不可控地浪潮,不断地往桥那头涌去,每个人都急不可待地想从桥那头得到什么,但大部分的人只能空手而归。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齐琛拧开刚买来的水,咕咚咕咚灌掉半瓶,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助理小张在催他了,他低着头按了几下按键——破旧的老人机还是键盘按钮,只能打电话和收发短信,还有个非常牛逼的喇叭,声音特别大,一旦响起来他立马就能成为这条街上最夺目的仔。
齐琛给小张回了消息,又在原地坐了会儿,这才起身朝训练室走去。
金三角的拳馆训练室建在富三有人才市场附近,这里的人才市场基本都已经搬迁了,只留下了空壳,玻璃门里三三两两地躺着流浪者,铺着编制口袋就当床单了,也能敷衍着对付一夜。
这个天气还好,但到了冬天,每年这里都会有冻死的人。
齐琛到了拳馆,跟几个同事打过招呼就开始今日的训练。
助理小张对科学训练、饮食管理等毫无概念,只是这里“黑拳赛”主办方给他安排的工作人员而已,还附带了一位陪练。
陪练以前是做健身教练的,身体素质还行,但拳击方面完全是个生手,反而是被齐琛教导了不少,现在做起事来也有模有样了。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齐琛满头大汗,靠在护栏上休息,陪练一边擦手一边道:“今晚的比赛是跟那位吧?”他说着,又看了拳台下的小张一眼。
助理小张正喜滋滋地算着钱,闻言头也没抬:“这次的雇主可大方了,老齐,看在钱的面儿上,你今天下手可轻一点。”
齐琛没说话,每次提到这种事他的话就会变得很少,人也显得十分阴沉。
陪练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翻身上了拳台,拿手肘撞了撞自己这位“摇钱树”。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次的交易结束了,我保证让你好好打几个回合。”
齐琛看着他:“我已经连‘输’了九场了。”
他在“输”字上加重了读音,小张嘿嘿笑着搓手:“这不最近找你的雇主太多了嘛,一个比一个开价高。你也知道,按你的本事在金三角难逢对手,要是都买你赢,这赌局做不起来啊。”
小张耸耸肩,摊开手:“你连输这么多场,下回大家都会买你输了,你再好好赢几场……”小张说着就满脸兴奋,一拍手,“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对吧?而且你不是要存钱吗?这是好机会啊。”
齐琛拿过水瓶,一口气灌下半瓶,不想再听小张说话,翻身下台走了。
小张趴在护栏上哎哎喊:“晚上比赛啊!别
迟到!”
“比赛?”纪星在杂货摊前坐着,翻看一些旧报纸,闻言抬头看着大婶,“什么比赛啊?”
“黑拳赛。”大婶道,“就之前你打听的那个小齐啊,他就是那里的人,要打比赛的。”
纪星想起之前那姓齐的在网吧里看得视频,来了兴趣:“他还真是打拳的?婶儿,那比赛好看吗?每天都有?”
“叫我刘婶吧。”刘婶笑眯眯地,看纪星这白嫩的模样心疼得紧,塞了一盒酸奶给纪星,道,“每晚12点开赛,一直要闹腾到凌晨3、4点呢,不过小齐不是每场都去,那谁受得了啊?”
刘婶说着,放下手里的活,叹气道:“年轻人,都不知道爱护自己身体的。每次比赛完一身的伤,啧啧。”
纪星放下报纸,道:“我也想去看,婶儿,您带我一起去行吗?”
“不行!”刘婶皱眉,满脸不赞同,“你还小,那种地方可不适合你去的。”
纪星登时撒起娇来——刘婶跟从小照顾他的管家老吴很像,总是对他和颜悦色,笑眯眯的,想着办法地宠他,这让纪星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温暖感。
“我不小了!”纪星趴在杂货摊前,眨巴无辜的大眼,琥珀色的眼眸在日光下十分漂亮,像某种精心锻造的玉石般,纯粹又天然,他红润的嘴角弯着,酒窝里仿佛盛满了蜜糖,“刘婶您最好了,让我去开开眼吧。我真不小了!我都23了!”
“你有23岁了?”刘婶惊讶地看他,“哦哟,你这样子,说是18、9岁也是有人信的。”
“我长得嫩啊。”纪星得意一笑,“刘婶,不信您看我的身份证!”
刘婶经不住他这般软磨硬泡,只得笑着点头:“好好,晚上10点你来我这儿,我带你去。”
“耶!刘婶您最好了!”纪星探过身,抓住刘婶的手紧紧握了握,他注意到刘婶的手臂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看着已经十分陈旧了,只剩了淡淡的伤疤。
他愣了愣,刘婶却收回了手,若无其事道:“还是小孩子性子呢。”
纪星一笑,叼着酸奶回网吧继续上班去了。
第6章 06。处处碰壁
下午网吧里,许朔又来了。
纪星正将窗户都打开透气,又把风扇都拧开,顺手拿过空气清新剂胡乱一喷,身后一人剧烈咳嗽,骂道:“你他妈故意的吧?”
纪星回头,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许朔长得瘦高,感觉有点营养不良,目测看着应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但脸颊凹陷,眼下青黑,一头不知道是染的还是营养不良导致枯黄的乱发,显得十分沧桑。
许朔捂着口鼻,本想骂几句又突然想起昨夜的事,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色厉内荏地道:“你别以为有齐琛在……”
“他叫齐琛?”纪星打断他的话,一脸好奇。
男人一直没告诉他叫什么名字,刘婶也不是多话的人他无从打听,这会儿来了兴致也不计较许朔昨天找人阴他的事了,靠在吧台前道:“你知道关于他的事吗?他多大了?有其他家人朋友吗?他做什么的?”
“你……”许朔莫名其妙,“你有病吧?”
纪星后退一步,眼神带上几分同情:“跟你说话就是有病?你人缘很差吧?”
许朔:“……”
许朔转身要走,纪星“咦”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怕他?”
许朔又噔噔几步走了回来,指着纪星道:“小子,你别在这儿狐、狐那什么威!没有齐琛帮你,你昨夜就吓得尿裤子了!说话小心点!”
纪星拂开他指在鼻尖前的手,了然道:“哦,你怕他。为什么?他很厉害?他是这里的混混头子?”
许朔咬牙切齿,几乎要蹦起来了:“你!”
纪星好心道:“还有那个叫狐假虎威,你没念过书?在这儿混多久了?”
许朔上下打量纪星半晌,古怪一笑:“齐琛可算不得什么好人,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他压低了一点声音,神秘兮兮的,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是这里打黑拳的,黑拳知道吗?搞赌博的,厉害着呢,要说跟混子的关系,那我可比不上他,你最好注意点……”
许朔左右看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不一的牙:“你要是得罪了他,那可比得罪我的下场惨多了。”
纪星挑眉,摸了摸下巴:“这样啊……怪不得他身材那么好。”
许朔神情复杂,感觉自己是对牛弹琴,转身要去找机子上网,纪星跟在后头问:“他多大了?”
许朔不耐烦:“不知道!快三十吧大概。”
“他的家人朋友呢?不管他吗?”
许朔不客气地挤开正在上网的其他人,选了最角落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不知道!金三角规矩,不问过去不问将来。”
许朔头也不回,抬手做了个赶人手势,嘴里嘀咕:“现在的小孩儿……脑子都有病。”
纪星抬手又在他脑袋上喷了一圈空气清新剂,许朔顿时呛得不行,正要骂人,纪星无辜一笑,道:“帮你清新一下口气,不用谢。”
许朔:“……”
纪星回到吧台后,还在想着齐琛的事。打黑拳的,看样子在金三角还混得挺好,年龄不详,过去不详……纪星嘴角的笑容加深,这真是太酷了!在这无聊又憋闷的地方,他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之前的交际圈都是差不多的人,再离经叛道也就那样了,类似苏长玉那款的,常年混居夜店,刷父母的卡毫不心疼,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高中时期要去寻找“自我”而离家出走,结果不到12小时就回来了。
苏家的长辈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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