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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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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茫然,想起来他赛前看过名单,思索着道:“好像是叫……陈方?”

刘婶动了动喉咙,手指无意识地将纪星抓得很紧,指甲甚至要陷入肉里,纪星吃痛地皱眉,却没甩开她。

刘婶摇头:“不,不对,他不叫陈方。”

纪星想着,来这里打黑拳,估计也不一定会用真名,但不管用什么名字,刘婶的反应显然不对劲。

“您认识他?”纪星疑惑。

叮——

比赛的铃声响起。

刘婶像是被敲醒了,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不能让他比赛,这太危险了!”

她说着就要往台下冲去,纪星忙拦住她,没想到刘婶的力气还挺大,拽着他往前跑了好几步,纪星四下环顾,找到了台下陈方的教练和助理,道:“他的教练在那边,你别激动,我带你去见他。”

刘婶哆嗦着,眼眶通红,抓着纪星的胳膊颤抖道:“得让他下来,他怎么能……小纪你帮帮我,让齐琛下手不要太狠。他,他是我儿子!”

纪星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39章 39。家人

陈方和齐琛都擅地面技,陈方年纪轻,体力好,力气大,只是经验不够,显得略微急躁;齐琛年纪大了,体力和力量都不如陈方,但经验和稳扎稳打的实力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两人之间分不出个胜负来。

陈方一开始放不开手脚,台下的教练训斥道:“不要躲!看清动作!不要躲!”

齐琛很快就摸清了陈方的出拳习惯,暗自摇头:小伙子反应不错,力量也很好,就是这种习惯不可取,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抓住机会。

果然,第一回合还剩最后十秒时,齐琛顺利将陈方打倒在地,抱压时紧紧锁住了陈方手臂,令他挣扎不开,陈方脸色发青,粗重喘息,懊恼自己太过畏缩不前,白白失了先机。

叮——

第一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两人分开,陈方跟齐琛握了下手,摘了牙套道:“你很厉害。”

齐琛挑了下眉,走到角落将一瓶冷水拧开从头浇下,心说:这小子有天赋,假以时日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可是自己呢?恐怕已经等不到对方成为对手的那一天了。

年底他就28了,无论心中还有多少热血和不甘,客观的身体条件摆在眼前,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面对这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力有不逮。

白白浪费了两年的时间……

齐琛闭了闭眼,仰靠在护栏上,小张使劲搓着他的胳膊和腿,帮他放松肌肉。齐琛正走神,就听护栏下方有人在叫他。

“齐琛?齐琛?”

齐琛睁开眼侧头看去,见纪星挤到了前头来,趴在护栏下看着他道:“我有事跟你说!”

齐琛皱眉,蹲下来看他:“怎么了?别到前面来,容易被砸到。”

黑拳赛的观众素质可不太好,扔饮料瓶、瓜子壳都是常事,气急了还能砸凳子。

纪星摆手,急急道:“那个陈方,刘婶说是她儿子。”

小张也凑了过来:“啥?是刘婶儿子?她十几年没见过她儿子了,能认出来?”

“他背上有胎记,刘婶认出来了。”纪星往远处看了一眼,道,“她情绪有点激动,我没让她过来,你……”

纪星有些为难,比赛这种事就是应该竭尽全力,尊重对手,让齐琛下手轻点什么的实在说不过去。

但这场比赛原本就决定好了胜负,既然结局已经是假的了,似乎也没必要太过纠结。

不等纪星开口,齐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有分寸。”

纪星这还是头一次在齐琛比赛时候离他这么近,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离远了看不清,此时在大灯下,齐琛身上每一寸肌肉线条、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腿、腰腹和背上都已经有了发青的痕迹,额角稍微有些破了,但情况还不算严重。

纪星有些心疼,齐琛看进他的眼里,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尖,给与无声地安慰。

小张从旁边探过头来,左看看,右看看,道:“你们感情真好。”

齐琛五指张开盖在小张脸上,面无表情地将人推远了。

第二回合开始,陈方的学习能力很强,第一回合的失误几乎没有再犯,他像是遇强则强,反应和速度再次提升,动作犀利了不少。

齐琛被他压倒时,心里不由赞叹:这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虽然考虑到刘婶,齐琛想再放点水,但面对陈方接连不断地攻击,他也被激出了血性,不由地投入进了比赛中。

心脏剧烈跳动,周围的声音都不见了,只有对面的拳头不断闪过眼前。

他们彼此判断,权衡,熊抱在一起压在护栏上,粗重喘息,暗暗抵抗对方的力量,这让体能消耗巨大,不过片刻两人额头、鬓角的汗就如雨滴砸在拳台上。

陈方后背的肌肉

绷紧,肱二头肌充血,齐琛适当地放松了力气,仿佛是力有不逮,被陈方抓住了机会一把掼在地上,膝盖一顶一压,将齐琛的手臂扭转过来,牢牢锁住。

纪星在台下看得心里一抽——他心疼齐琛故意认输,不能放开去打,也心疼他被压在地上,整张脸磨蹭在地面,几乎挤压变形的样子。

额角的伤口破裂,流下血来,沾湿了睫毛,齐琛深呼吸,尝试着挣扎片刻,在第二回合即将结束前拍打地面,示意认输。

裁判跪在地上,吹响了哨子,两手一划,示意比赛结束。

纪星扶着刘婶,刘婶眼眶通红,一手捂着嘴几乎站不住。到此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膝盖发软,被纪星扶着坐到一旁。

裁判高举起陈方的手,台下传来欢呼,齐琛从地上爬起来,拿手背抹了下额头的血,脸色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拿了小张递过来的毛巾顶在头上,缓缓平复呼吸,陈方从后面追了上来,道:“前辈,前辈你很厉害,我学到很多!”

齐琛转头看了他一眼,拍他肩膀:“你也很不错。”

陈方所在的俱乐部,是这两年才成立的新俱乐部,新人不多,但陈方显然是很有潜力的新人,也难怪俱乐部要花钱来让他积攒经验了。

黑拳赛可能不算很正规,但这里的拳手风格各不相同,比单纯只和陪练对打要更有学习价值。况且比赛刚开始的时候,陈方不适应,放不开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怎么上过赛场的,让他提前熟悉这种感觉也很有必要。

“我有问题,前辈。”陈方下了台,话变得多起来,大概是赢了的缘故显得十分精神奕奕,眼神里亮着光,“我锁你手臂的时候,感觉你是可以躲开的,你还有能力还击。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我没想到真的能制服你,第一回合刚开打不久我就觉得我赢不了。”

陈方不知道俱乐部是给了钱的,有些惊讶又很惊喜,道:“你当时为什么没躲开?”

齐琛看了他一眼,敷衍道:“心有余力不足,力气不够了。”

陈方点点头,齐琛的年纪他是知道的,这么说也有道理。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以前经常看你的比赛,你是我偶像。”

齐琛挑了下眉:“要签名吗?”

陈方当场就脱了比赛的裤子,让齐琛给签在裤子上,又盯着齐琛道:“冒昧地问一声,你觉得你还能打多久?”

齐琛拿着小张递来的笔,顿了一下,道:“说不好。”

“我希望有一天,能在职业赛场上和你再打一场。”陈方激动道,“我等你回来。”

齐琛签完名,没抬头,拿毛巾随意擦了下汗湿的头发,低沉道:“谢谢。”

陈方被教练叫走了,齐琛往休息室走去,颇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被纪星拉住了手才回过神来。

“我叫你半天了。”纪星道,“你怎么了?不舒服?我看看?”

齐琛被纪星拽掉了毛巾,额角的伤口和略微红肿的脸颊就露了出来,齐琛有意留手,所以伤得有些重,小张很有经验,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拿了冰袋让齐琛先敷。

纪星顿时心疼得不行,掐着齐琛的下颚不让他转头,细细看了一圈,小声道:“真疼啊。”

齐琛好笑,握着他的手腕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亲了一下:“废话,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疼。”

“我说我,”纪星打发走了小张,帮他冰敷,道,“我心口疼。”

齐琛一愣,随即声音沙哑地闷笑起来,只觉先前的失魂落魄瞬间被纪星治好了,心头淌过暖暖的热流,牵着纪星的手往里走,道:“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这方面我有经验。”

纪星嗯了一声,又往后看了一眼,道:“刘婶走了。”

“嗯。”

“我让她去见见陈方,她不去。”

齐琛神色微凝,拉着纪星进了休息室,关上门后才认真地说:“听我说纪星,不要管刘婶的事。”

“为什么?”纪星皱眉,“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陈方了,我看得出来,她很担心他。”

“你听我的,不要管这件事,那是她的家事。”齐琛担心纪星多管闲事的毛病又要发作,郑重地道,“她要见还是不见,你都得尊重她的意愿,不要想当然地去帮她。你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明白吗?”

纪星之前因为打探齐琛的隐私而惹火了齐琛,眼下已经对擅自插手别人的私事有了一定的概念,闻言也没强求,只是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不愿意见陈方呢?她很担心他,也不是不爱他,我不明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齐琛拿了要换的衣服,打算去淋浴房洗个澡,“你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会觉得家人在一起理所当然,但不是每一个‘家’都是避风港,不是每个‘家人’都值得你付出感情。有时候‘家人’不过是另一种负担和重压,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

纪星确实对这种看法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虽然老爸总是自说自话,但对他的好是不可否认的,老妈和大姐、二哥则十分宠爱他,事事依着他,他自小有什么不开心,有任何小秘密,几乎都不会瞒着家里人,尤其是大姐——她甚至是第一个知道他性向的人。

这么多年,哪怕在性向的事情上,家里人虽担心,却也没有严厉阻止过他。

有任何事,他们可以商量,可以沟通,可以吵架,可以好几天彼此不理不睬,但内心却始终清楚,家是他的归属,是他的避风港,是他的骄傲。

避开家人,将家人看做是一种压力的想法,他还从未有过。

纪星看着齐琛严肃的面容,突然道:“你也是吗?”

齐琛一愣。

纪星有些紧张,他感觉自己第一次接近了齐琛对家庭的真实想法——齐琛从不提家人,不提家事,对别人的家事也并不感兴趣,从不多问。这还是第一次,纪星感觉自己看见了一点对方内心深渊下藏着的巨大冰山。

纪星不由紧张道:“你的家人……对你来说也不能承受吗?”

齐琛深深看了纪星一眼,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个。”

说完,他也不等纪星回答,拿着要换的衣物离开了。

翌日,纪星打着哈欠,打算去网吧整理一下大姐要推荐的两位明星的资料,顺便设计一下公众号和围脖的Logo,想个好听又体面一些的名字。

他有很多事要做,现在辞职了,没了收入,他还得把房租、水电饭钱攒起来,否则岂不是被齐琛“包养”了?

他得抓紧时间,拿到第一笔投资和广告费。

纪星脑子里飞速转着,去网吧之前先去找了刘婶,他知道刘婶很挂心儿子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去打拳,于是昨晚拜托齐琛和小张联络了一下,问到了不少关于陈方的信息。

两人虽然不能见面相认,但让刘婶多了解陈方一点总是好的。

“婶儿。”纪星跟刘婶打了个招呼,刘婶心不在焉,脸色也憔悴了不少,显然昨晚的所见对她刺激很大。

纪星有些不忍,买了酸奶和面包,一边吃一边道:“您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不过我帮您打听了一下,陈方是参加黑拳赛用的假名,他的真名叫陈志飞,两年前进了拳馆学拳,今年第一次签俱乐部,是个新人,还没打过正式的比赛。”

刘婶听到陈志飞这个名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片刻道:“他为什么……要学这个?”

纪星知道,刘婶一直觉得这个职业不太好,容易受伤落下后遗症,年纪轻轻的一身

伤病,原本她就不太赞同齐琛,现在换成自己的亲儿子,哪里能接受得了?

“听说是很喜欢,具体原因就不清楚了,听俱乐部的意思,他很有天赋。”

“天赋?什么天赋?打人的天赋?”刘婶坐在椅子里,一手扶着额头,“造孽啊,造孽!”

纪星叹气,安慰她:“齐琛也说他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会是个好拳手。其实,其实刘婶,这一行要是做得不错,也很赚钱的。”

“钱赚得完吗?”刘婶十分难过,道,“能有健康的身体重要吗?你看看小齐他们,身上永远都有伤,之前那个,之前那个还折了腿!天呐。”

纪星又好奇又疑惑,终于忍不住道:“您这么担心,昨天为什么不去见他?您去劝劝他,也许他会听您的话呢?”

“不,我不能见他。”刘婶抱着手臂,神经质地搓了搓,用衣服将手臂上的伤掩盖住,“我没法见他,我……”

她像是压力很大,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道:“我对不起他,但我也没办法,一看到他我就……我就控制不住。”

纪星正想说,控制不住什么?

刘婶却浑身都抖了起来,仿佛呼吸不上来似的,整个人僵硬得倒了下去。

第40章 40。生活本无糖

金三角的小诊所里,注射室中摆着一张简易的铁架床,齐琛赶来时纪星正手足无措地在床边团团转,不时低声咕哝什么,显得很是挫败沮丧。

一见到齐琛,纪星心里就定了下来,忙上前道:“刘婶突然就晕过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诊所行不行啊?不然我让长玉给她转去私人医院……”

“冷静,没事的,”齐琛握着纪星的手搓了搓,安慰道,“刘婶偶尔会住院,这是她的老毛病了,这里的医生了解她,不是什么大事,别着急。”

“偶尔会住院?”纪星来的时间不长,对刘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她有什么慢性病吗?”

“这个……”

齐琛正不知该怎么说,床上的刘婶醒了过来,一手扶着额头发出虚弱的呻吟。

“刘婶!”纪星忙扑了回去,坐在床边道,“您没事吧?会有哪儿痛吗?”

纪星抓着刘婶的手,刘婶回过神来,感动地捏了捏纪星的手指:“没事,老毛病了。”

医生听到动静从外头进来,见人醒了,给她兑了杯葡萄糖水,道:“醒了就好,不是提醒过您了,平时要控制情绪,遇事不要太激动。”

“哎,谢谢大夫。”

纪星脸色白了白,紧张道:“情绪不能激动?是不是……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他想起之前自己问了关于刘婶儿子的事,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齐琛已经提醒过他了,他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不关你的事。”刘婶安抚地拍了拍纪星的手背,“你也是好心,是担心我。”

齐琛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皱眉道:“刘婶,是因为陈方……陈志飞的事吗?”

刘婶沉默了一会儿,小诊所里人来人往,医生贴心地帮她把注射室的门关上了,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消毒水的味道漂浮在鼻端,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刘婶似乎考虑了许久,才哑声道:“小齐,你能……帮我传句话吗?”

“您说。”齐琛点头。

刘婶张口欲言,但似乎又不知该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先红了眼睛,纪星怕她情绪又激动起来,忙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您别急。”

刘婶摆摆手,深呼吸了一下,被纪星扶着坐起来,纪星往她背后垫了枕头,动作十分细心,刘婶看着纪星年轻的面庞,不由感慨:“我要是一直陪在阿飞身边,也许他就不会……”

刘婶叹气,看向齐琛:“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告诉他,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照顾。遇事别……别冲动。年纪轻轻的,好手好脚,做什么不好……”

她说到一半,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教训儿子,只得又沉默下来,摇头:“算了,你就让他照顾好身体,其他的别说了。”

齐琛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纪星皱着眉头,见刘婶眼底带着挣扎和痛苦,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刘婶看了纪星一眼,苦笑了一下,挽起衣袖露出双手上的伤,道:“我身上,都是这些伤,背上、胸口上也有,比这还严重一些,当年……差点就被活活打死了。”

纪星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是家暴吗?

刘婶靠在枕头上,这些话她没和别人说过,金三角里流传着一些关于她的小道消息,但都不准确。

大概是突然看见了儿子,大概是纪星和他儿子年纪相仿,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又没了戒心,她憋了这么久的往事终于藏不住了,小声道:“我十一岁……十一岁被陌生人带去了偏远的山区,一晃就过了二十年。”

纪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刘婶居然是被拐卖的!登时倒抽了一口气。

刘婶道:“等我终于被救出来时,我已经有了两个孩

子,也不再年轻了,学历低什么工作也干不了。回到亲生父母家,我虽然还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但感情上一切都变了,他们在我出事后没多久就离了婚,只有妈妈一直在坚持寻找我,但他们彼此都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我是个多余的人,还有无法放下的孩子,我当时又升起了回到买我的男人身边去的念头。”刘婶道,“你们不知道那种感觉,回家是回哪儿?我没有家了,在亲生父母面前我总觉得羞愧、恐惧,无法适应,而买我的男人反而是我能回去的‘家’。但他有严重的酒瘾,喝醉了就打人,我被打伤了很多次,曾经还差点流产。”

纪星明白了:“所以你也不敢回到孩子们身边。”

刘婶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表情十分愧疚挣扎:“我是个懦弱的母亲,我没能保护孩子们。”

纪星大概能猜到后续,刘婶在父母身边格格不入,也无法回到买她的人身边,最终选择一个人离开,来到金三角,自此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们。

突然失踪的母亲和有酒瘾家暴倾向的父亲,两个孩子成长的过程显然好不到哪儿去。纪星沉默下来,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也许她作为母亲确实是失职的,但谁又能责怪她呢?她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

纪星心头巨震,复杂的情绪将他淹没,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圈子里复杂的家庭是很正常的事,私生子、包养、小三上位也并非什么新鲜话题,但那些围绕着自私、利益的纠葛,和刘婶这样的受害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见惯了无论男女张牙舞爪,狰狞凶狠的贪婪模样,不过是彼此利用,彼此成全,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人性缩小的只有黄豆大小,大家都带着面具,争夺着那一块块甜腻的“蛋糕”,谁也不愿放过谁。

如同纪家这样单纯的家庭关系,其实是十分少见的——纪父是出了名的情种,纪母的娘家背景也不弱,可说是门当户对,让他人艳羡。也因此才养出了纪星这样在感情上天然又专一的性子。

不仅是纪星,他的大姐、二哥在感情上也是很认真的。

虽然大姐三十岁了至今未婚,颇有些独身主义的倾向,但男友始终没变过,只是藏得很深,连家里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二哥喜欢的人也同纪家门当户对,因此早早结婚,连孩子都已经两岁了。

纪星对“家”的概念和想法同齐琛、刘婶完全不同,因此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刘婶叹气道:“如果我没有留下他们两兄弟,也许阿飞就不会学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一定是为了保护弟弟……”

纪星心头一痛,无措地转头去看齐琛,齐琛却并不言语,等刘婶说累了闭上眼休息时,才站起身拉着纪星道:“我会转告他的,您好好休息。”

出了诊所,齐琛道:“金三角早有传闻,说刘婶的丈夫常年殴打她,才令她不得不离家远走。可能是有心理障碍的缘故,情绪一激动她就容易晕倒,偶尔还会有其他并发症。”

纪星沉默地走着,道:“你怎么不劝劝她?”

齐琛牵着他的手,知道他心里难受,道:“让她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有时候对方并不需要安慰,你只要能耐心地倾听就足够了。像这样的事情,再多的话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又何必多说?”

纪星想想觉得也有道理,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唯一应对的方式大概就是坚强地继续往前走,虽然过程可能会很困难,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总会好的。”纪星喃喃,“只要往前走,总会好的。”

齐琛点了点头。

纪星这时候突然有些理解拳手的感觉了,无论如何被打击、被还击、无论有多痛,直面迎敌,不要后退,这种热

血、坦诚、野性的感觉确实令人血脉偾张。

因为刘婶突然住院,纪星的计划被打乱了,但很快他就振作起来,下午去了网吧查了明星的资料,联系上了大姐给他的经纪人电话,将第一份采访草稿发了过去和对方协商。

原本纪星对Logo的设计还没什么头绪,但上午情绪波动之后,他倒是有了些想法,将第一版的设计草图交给苏长玉,让他去找人再详细研究。

苏长玉看着他的Logo,无语道:“这也太简单了吧?不应该更大气一点吗?”

“你以为是做夜店招牌吗?”纪星翻了个白眼,“要简洁、简约、好记。”

“那也不该用原谅色啊。”苏长玉看着手机里的图片,符合公众号的圆形头像,背景是墨绿色,上面有两个简单的白色字体——无糖。

“为什么是无糖?”苏长玉问。

纪星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道:“生活本无糖。”

苏长玉一愣。

纪星若有所思道:“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大多数是煎熬和挣扎的,越长大越无奈,这是现实。哪怕你我,也没有真正的自由,一切都得听父母安排,不是吗?”

苏长玉摸了摸下巴:“有道理。生活本无糖,得自己手动寻找,是这个意思吗?”

纪星打了个响指:“知己。”

陈志飞后来又来过几次黑拳赛,跟齐琛熟悉之后,也去拳馆和齐琛互相讨教过。

纪星跟去看过几次,不得不承认,陈志飞确实很有天赋,他的反应速度、观察能力是很优秀的,对拳击的直觉也非常棒,他年轻,有很好的体能,几次下来,齐琛虽然也赢过,但到底是比不上年轻人,输局要多一些。

齐琛在更衣室换衣服,道:“哪怕他们教练不给钱,我也不一定每场都能赢。”

纪星靠在门边,有些心疼:“这边没有专业的教练,也没人给你安排营养餐,否则你的水准还能更进一步。”

在金三角两年,齐琛其实在专业能力上是有退步的,尤其主动输给对手,这在他的心理上也有一定的影响。

纪星很想让他去找专业的教练,回归更专业的训练计划,但这一切还得看齐琛自己的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一晃而过,纪星忙着创业,齐琛在陈志飞的影响下,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新的烦恼和考虑,两人心事重重,竟是没什么时间好好温存。

到了第二个月,纪星暂时还拿不出房租来,齐琛也不催他,仿佛真的包养了他似的,两人默契的都没提这茬。

纪星心里其实有点着急,但创业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于是他眼珠子一转,福至心灵,打算肉偿。

第41章 41。新的关系

纪星紧赶慢赶,月中旬两位明星的采访稿结束后交给了大姐的团队进行审核,初审没什么大问题,纪家大姐生怕纪星吃亏似的,早早就让财务将稿费给结了,苏长玉和其他朋友们的投资以及广告钱也逐步到位,Logo图反复了五版最终定稿。

为了让公众号正式运营时不至于出问题,稿件内容纪星准备存一个月的量加半个月的备份稿后再正式开张,苏长玉主动兼职了运营经理的职务,按照纪星的工作计划表,将之后的推广宣传时间全都安排上了。

这还是苏长玉第一次这么积极地投入一份工作里,虽然是兼职但做得还挺开心,得知纪星关于明星采访的初稿通过审核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居然通过了?我还以为你得找人作弊才行呢!”

纪星:“……”

纪星发了个“男人不打不听话”的猫咪表情包,奶凶奶凶的,气宇轩昂道:“老子的江山就在眼前了,事成之后你就是开国第一功臣,能不能对你老板我有点起码的信任了?”

苏长玉发了个“羞涩”的表情包:“要来一发霸道总裁爱上我吗?我可以。”

“滚。”

和苏长玉照例互怼完毕,纪星因为稿件确认下来而心情大好,其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本以为会修改很多次,有一些话题指不定也不能用,但大姐给与了他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大胆地采用了他的想法,事后还夸他在金三角学会了很多,看事情的角度和深度不一样了,长大了。

这让纪星非常开心。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自内心想去做的一件事,虽然一开始的初衷单纯是为了将公众号积攒起一定的流量和口碑,再借此机会深度挖掘齐琛的事,利用舆论和新闻调查的方式,重新审视齐琛被陷害的过程,助力齐琛回到职业赛场——他当然可以用钱、用关系帮助齐琛回去,那并非什么难事,但他知道,那不是齐琛要的。

也不是他纪星想要的。

只是到了现在,随着公众号一步一步地建设起来,再加上之前刘婶的事,这已经不是单纯为了齐琛,而是承载了他很多未尽想法的重要工作了。

纪星不知道能不能称其为某种“理想”,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理想和梦想,眼下只是想将事情做好而已。

再想到齐琛,纪星想要帮助他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年轻的王者半途陨落,回归之时必然要鲜花和掌声齐鸣,以胜利者姿态狠狠碾压曾经陷害过他的人,也许齐琛并不想这么大张旗鼓,只是想要个公道,但既然是他纪星看好的人,就不能受这种委屈。

纪星在网吧里一边编辑新的文档,一边咯咯笑了起来,自言自语:“我可真是一颗大福星嗷!”

网吧老板从他背后经过,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文档,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来他这里上网,不是看片,不是打游戏,而是……写文章?

纪星最近常来网吧,老板和周围的人对他都挺熟悉,老板八卦地道:“你写什么呢?”

纪星一扬下巴:“机密!”

老板:“……”

许朔从前头的椅子站起来准备下机,他只做了几天网管,最近又闲了起来,纪星总在网吧里碰见他。

老板夹着烟,点了点许朔的包:“把包打开,我检查了才能走。”

纪星无语地看了老板一眼,心说:早知如此,干嘛还非让他进门?闲得没事给自己添堵吗?

许朔不甘不愿打开包,里面放着几张光碟,他居然外带了一个老式的刻录机,将老板宝贝的100多个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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