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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先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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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IN是法国一个小众中端品牌,定位比ZARA、HM、优衣库要高端,但比不上LV、CHANEL这类一线高端品牌,差不多和ACH一个级别。SOIN在全球化过程中迟迟不发力,去年终于后知后觉开始进军中国市场。花一年时间打通渠道,今年开始做大面积推广。
品牌代言人定的是一个国际超模,但因决策层意见出现分歧,在国内落地后,大中华区CEO要改用国内流量明星,才出现了现在的乌龙。
仇可可摘下了墨镜,态度高傲:“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个人风格太强的模特。至于流量明星,呵,你是觉得我需要附庸人气才能拍出好作品吗?”
张非雪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们都知道您的本事,您都是创造人气的那种。可是现在的受众不买账啊,人们就爱看偶像,就爱看自己喜欢的明星。您的作品是很好,可人们看了后记不住,也不能迅速帮助SOIN打开中国市场。”
SOIN这个项目给了那么多钱,又给了那么多上刊费,客户爸爸完全得罪不起,张非雪只能在这里磨这个临时空降的“创意总监”。
“其实我们之前和吴宇然合作过,他镜头表现力特别强,人又亲切,脾气又好,合作起来还是蛮愉快的。” 张非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在做最后挣扎,想要说服仇可可。
仇可可也有自己的考量,模特一改她创意全要推翻重来,现在就算把那个叫吴宇然的人套进去也是四不像。
最后她们还是没能说服仇可可,仇可可铁了心要撂担子不干,戴上墨镜径直离开了。这时张非雪和宁小米都急了,连忙追过去好说歹说一阵劝解。
“我不管,你们要拍他也行,随随便便找谁拍,或者你们自己拍也行,我是一定不会拍的。”仇可可开口简直毫不留情,“又矮又瘦,还整天没睡醒的样子,我随便找个路人都比他强。”
张非雪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开骂了。吴宇然身高178厘米,体重65公斤,8个头身比,完全是黄金比例好不好?!而且什么叫没睡醒,那叫迷茫颓废风!小姑娘都迷他迷得要死!
张非雪追过去,就差下跪磕头了:“老师,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仇可可沉默了半响,突然戴着皮手套的手一指,最后落在了金浔峰身上。
“要我拍也可以,除非是他当模特。”
张非雪和宁小米看过去,看到一张的侧脸,轮廓还行,身材也是不错的样子,但是混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500块,根本就和时尚隔着整个银河系。
张非雪嘴巴抽了抽,就差没骂娘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素人来拍片,以为演电视剧啊?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而且还把她的吴宇然挤下去了,张非雪是吴宇然的粉丝,现在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气得快要咬碎了牙。
如果不是主编去美国出差,本来不是她来迎接这个女魔头的……
多方请示后,他们决定另外找一个摄影师给吴宇然拍,算作明星代言。至于那个路人,就当个陪衬好了。
当宁小米去和金浔峰说了这件事后,后者听完后沉默半天,然后问: “你们能给我多少钱?”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888创业园区里都在流传着这个趣闻,说有个实习生本来是去一讯财经应聘,结果走到红鹤杂志社门口被人截胡了,能靠颜值吃饭,为什么还要靠才华?
数年后,当金浔峰已经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时,面对记者的采访,问他成为模特的契机是什么,金浔峰文绉绉的引用了一句诗: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人生的关键节点,似乎恰恰是由偶然决定的。
然而现实远没有他想象这么容易,金浔峰虽长得一副好皮囊,但毫无拍摄经验,已经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了。
“笑容太假,是带着□□吗?”
“身体太僵硬,你是人不是雕塑!”
“放松有那么难吗?钢铁侠都比你自然!”
“别顶着一副死鱼眼,眼神要有力度!”
……
跟场的张非雪和宁小米被吓得不轻,其实红鹤杂志社之前也发掘过素人模特,可大家都秉持着互相合作的心态,就算模特动作不到位也是好好去沟通,从来没有劈头盖脸就一顿骂的。
张非雪压低了声音:“听说她不管拍谁都是这样,还好没请吴宇然来拍。”
“吴宇然来当然不会被这样骂,主要是这个模特太菜了。” 宁小米看了看,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你有没有发现,他连最基本的动作都不会,还得可可老师一点一点说。”
“确实是这样,但你有没有发现,模特被骂了后,表现好了很多。” 张非雪啧了一声,“我算是知道,可可老师为什么要选这个路人了,这张脸真是高级,这妆一画,这光一打,就是那种很漫不经心的帅气,好多明星都比不上他。”
影棚里,金浔峰穿了一套卡其色羊绒大衣,黑色高领毛衣,灰色毛呢长裤,一个动作是曲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然后他从椅子上起身,大步往前,抬起头一瞥。
宁小米对上了他的视线,卧槽了一声:“妈呀,这一眼,我恋爱了!”
这是被仇可可骂过无数次的眼神,这一回似乎终于通过了。
后来金浔峰又换了一套相当商务的服装,西装马甲三件套,头发全部撸到后面,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带着金框眼镜的他,活脱脱就是一斯文败类。
这深打扮让现场女性全都尖叫起来。
这套照片折腾了足足一天。仇可可作为总监,基本就是坐在一旁指挥布置场地,指挥模特动作,指挥摄影师拍摄角度,然而毕竟年纪大了,一天下来也有些撑不住。
她坐在椅子上,把高跟鞋松了松,看着一旁的金浔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拍拍手,说:“我们再加拍一组。”
这组图是让金浔峰裸体穿高跟鞋,金浔峰不想拍□□,当下就拒绝了。
仇可可却很坚持,在此前的拍摄过程中她发现了,这人身上除了那种酷酷的帅劲儿外,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脆弱。在陌生的环境里,在刺眼的镁光灯下,金浔峰有时候会流露出茫然与无助,这种孤寂最打动人心。
不料金浔峰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最后仇可可妥协了,她提出拍一组穿高跟鞋的图,西装不用脱,并且追加了2W费用。金浔峰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这让仇可可开始怀疑,如果她再把价格加高,是不是裸体也能拍到。
仇可可已经很多年没付钱给模特了,在转账时还颇有些感慨:“别人求我拍照我还不答应呢,你倒好,还要我花钱请你。”
金浔峰才不知道眼前这人有多大名气,反正有钱拿就好。
仇可可的助理很快就取来了高跟鞋,42码的高跟鞋,还是正红色,细高跟,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
一换上那双高跟鞋,金浔峰整个人感觉就都不一样了。像是知道自己穿了高跟鞋,他故意表现得很强势,仿佛是要用自己的男性气概和脚下的这双高跟鞋对抗,乍一看,会让人觉得,他就算穿着高跟鞋也是荷尔蒙爆棚。
但是他这种强势只是表象,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怯懦,真正的他是孤独脆弱的。
这次拍摄由仇可可亲自操刀,她回去把这张图调成了黑白色调,只有高跟鞋保留了原来的颜色。在一片黑白中,那抹鲜艳的红极具冲击性,冲撞,对比,强势的软弱,隐秘的挣扎。
乍一看很帅,再一看很美,更深层次看还很孤独。
金浔峰这张图获得一致好评,网络流传度相当高。因为这张图,他甚至得到了一个和吴宇然合作的机会。
给他们拍照的是一个新锐摄影师,也挺有想法的。他想既然吴宇然总是睡不醒,那就拍刚起床的时候吧。
这次SOIN下足了血本,成片出来后,地铁站、公交站、商场LED,各个APP开屏画面……铺天盖地全是他们的广告。和吴宇然一起代言的还有另一个女明星,两人都是流量担当,很快帮这个品牌在国内打响了知名度。
在这一系列宣传中,金浔峰只有一张图露脸了。那是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给室内渡上一层金色,吴宇然在柔软的大床中醒来,身上穿的是SOIN的家居服,金浔峰已经收拾妥帖,穿着西服坐在窗边,似乎是要叫人起床。
拍摄时,金浔峰一直get不到摄影师想要表达的点,而且因为他穿着西服,气质总是过于锐利,拍了很多次,都达不到摄影师想要的那种职场又顾家的要求。
最后摄影师干脆告诉他:“你就把吴宇然看成你心上人,叫爱人起床什么表情不用我教吧。”
最后的成品摄影师很满意,网友对他的评论是“我身着冰冷铠甲,只为你柔情似火。”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这次拍摄金浔峰拿到了不少钱,几乎能抵他过去那一年的打工,金浔峰没去一讯财经的实习,他开始思考自己人生更多的可能。
当然,最高兴的人是姜华年,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脸上有光。姜华年心道,她能凭借这张脸吃饭,她儿子没有理由不行。她把金浔峰的图在手机里存了一套,逢人便说那是她儿子。走在街坊领居面前都扬眉吐气了。
转眼已是十一月中旬,这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半。因为这段时间的休息,他出勤率也高了起来。金浔峰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他就能再见到鹤西朗了。
这次上课,鹤西朗分析的是陈染的《私人生活》,金浔峰没读过小说,听得并不是很明白。只是从老师的分析中,隐约得知这是一本成长小说,是对人格生成过程的一种探寻,在这个过程中,女主人公还和另一位女性发展了一段同性之爱。
受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近现代女性作家大多写过同性恋题材文字,金浔峰之前也读过几篇,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奇,那是一种新颖的美,还带着淡淡的忧郁与孤独。郁达夫也写过女同,但《她是一个弱女子》写得非常丑陋。
这次金浔峰记住了这几句话:
“理性的自我就像是一个检察官,压抑了人的心里欲望。但人会在潜意识里去做出突破。”
“女性身上所具有的妻性,母性,在传统社会里,是男权强加给女性的,与男权宗法社会有关。”
“男权是因为有人维护才会存在。”
“陈染的小说是对男权的颠覆,但是,《私人生活》中的倪拗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从身体、思想、能力上颠覆她的男人,这不符合女权主义的观点。所以她的小说是恋父和弑父的纠缠,厄勒克特拉情节与俄狄浦斯情结的冲突。”
……
和往常一样,鹤西朗今天也是依旧帅气,金浔峰不由得看入了迷,下课铃声才把他从自己的冥想中拉了回来。
看着鹤西朗收拾东西,他厚着脸皮追了过去,一直跟着追到了办公室,在门口犹豫再三,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喊了句:“老师……”
“嗯?有事?”鹤西朗抬头,显得有些冷淡。
金浔峰瞬间语塞,他有很多事情,他要告诉老师,他没有去一讯财经实习,他要把仇可可拍的照片给老师看。但是一对上鹤西朗那双冰冷而且略带审视的眼睛,那些想说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心道:哪里是有什么事,不过是想你了而已。
金浔峰心里想念得发狂,却不敢表现出一丝异常。因为身后突然有几个同学进来了,都是来找鹤西朗讨论毕业论文的,许千灯也在其中。
有同学看到了他:“你也来找老师讨论论文啊?”
金浔峰一愣,随即摇头,他前段时间太忙,都忘记这回事了。
“你怎么不选老师啊?感觉前段时间你和他走得挺近,他应该挺喜欢你的呀。”那位同学小声道,“而且我觉得他特别心软,研究又很厉害,你看,我们班上好多人选他的。”
不管是学年论文还是毕业论文,鹤西朗每年都是大热门,但正是因为太多人选他,金浔峰却不想加入,他不想成为这个分之一。金浔峰甚至没有选择文学相关领域,而是写了一个认识语言学领域的论文,可能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写的究竟是什么。
一时之间,金浔峰和鹤西朗之间的感情迅速倒退。
金浔峰很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很多话他说不出来,但他又希望老师能察觉到他的这种心情。金浔峰很隐晦、很隐晦的想,最后答应了仇可可的需求。
拍摄时间在十一月中旬,地点在燕郊的一处水库,有山有湖,湖边是大片枯黄的芦苇。地点偏远,仇可可说开车过来载金浔峰一程。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仇可可就出现在了金浔峰小区门口,他们要赶在晨雾消散之前抵达,拍第一组照片。
金浔峰出来得很早,手里还拿着姜华年塞给他的一瓶豆浆。仇可可的车来了,却说坐不下,让他跟摄影师的车走。
金浔峰点点头,绕到后面,入眼是熟悉的奔驰G500,看到车时他还在想,开这车的人还挺多的。金浔峰打开副驾驶,客气道:“这次辛苦了。”
“嗯。”那人应道,冷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熟悉。
金浔峰闻声抬头,看到对面那个人时一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张脸,卡其色风衣,平日里的金丝框眼镜换成了黑框,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鹤西朗。
这次遇见是个十足十的意外,鹤西朗也有些诧异。前几天他接到一个电话,仇可可让他帮忙出一套外景,二人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时不时也有些联系,他就答应了下来。
鹤西朗和仇可可的遇见颇有戏剧性,几年前鹤西朗去印尼拍豹猫,在森林里遇到了迷路的仇可可。那时仇可可带着她的团队在印尼,要拍摄热带雨林主题的宣传图,不料她本人在森林里迷路了。
这次仇可可只是说,她在国内一时间找不到人手,让帮一下忙。鹤西朗也没多想,不曾料到遇见了金浔峰。只是金浔峰怎么和仇可可认识了?鹤西朗有些好奇,却也没有问出来。
金浔峰也不比他淡定多少,二人都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谁也不敢碰那个敏感点,只是扯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一个半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了拍摄地点。
金浔峰终于知道为什么仇可可说那辆车坐不下了,因为他们从那个七座商务车后面拖出了堆摄影器材,各种灯箱,还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沙发和椅子。
仇可可指挥几个临时助理布置场地,另一边,鹤西朗一边测光一边跟金浔峰闲聊。金浔峰把跟仇可可相识的经过说给鹤西朗后,后者大笑起来,还说,“是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早知道介绍你去演艺公司了。”
场地布置简单粗暴,破烂的椅子往草地一扔,让模特往上面一躺,边上支着一个反光板就算完事儿,要的就是这种漫不经心。
深秋萧瑟的荒地里,浑身赤/裸的金浔峰躺在破旧的皮沙发上,他后背靠着沙发扶手,双手环抱膝盖,匀称的身体因此拉扯出好看的线条。他抬眼看向镜头,眼神忧郁寂寞。明明浑身赤裸,却无一丝色/情意味。红色高跟鞋是点睛之笔,在枯黄的芦苇地里夺目异常。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人像摄影是鹤西朗的弱项,但好在有仇可可在旁指点,远景,近景,特写,黑白……各种景别、各种姿势都试了一遍。仇可可又加拍了一组脸部特写,要突出模特面部情绪。
鹤西朗用的是定焦镜头,变焦基本靠走,拍摄特写,就需要摄影师凑得特别近。看着鹤西朗一步步靠近,近得几乎都能察觉到彼此的呼吸了,金浔峰突然紧张起来,浑身赤裸的他就这么暴露在镜头之下。
“别紧张,”仿佛是怕打破了拍摄氛围,鹤西朗不知不觉中放轻了声音,“脑袋再侧过去一点点,对,把你的下颚角给露出来,我特别喜欢你这里的线条……”
金浔峰一惊,好不容易才调动起来的情绪,又被这句话给撩没了。更尴尬的是,因为这句话,他身体可耻的产生了某种反应……
“干什么呢?”仇可可又怒了,“又不是拍色/情片,你给我摆这个表情做什么?”
金浔峰很尴尬:“抱歉,我们再来一遍。”
鹤西朗指点他:“你看右前方,眼神空一点,但又不要特别呆,我们要的是淡淡的忧伤,你可以回想一些让你无能为力的事情。”
听鹤西朗这么说,金浔峰找到了感觉,那个让他无能为力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啊。金浔峰觉得自己矫情得像个娘炮,但又忍不住继续忧郁下去。他希望鹤西朗能看到他的这种纠结,然后知晓他的感情。
现在气温只有十几度,金浔峰在晨雾中裸了半天,冷得牙齿打颤。鹤西朗暂停了拍摄,让摄影助理去车上拿了张毛毯。
鹤西朗把毛毯递了过来:“遮一下吧。”
金浔峰耳朵尖都红了,竟……竟然被老师看出来了。
我……”他想开口解释,但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鹤西朗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你们这个年纪很正常。”
金浔峰点头,然而他身体的反应却越明显。
“老师,你能不能先离开?”金浔峰祈求,“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平静下来。”
鹤西朗了然,模特一副色欲熏心的表情,一看就和照片主题严重不符。
“要我帮你吗?”鹤西朗小声问。
金浔峰:“!!”
鹤西朗撩完就跑,留下金浔峰一个人激动半天。
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不太顺利,金浔峰的情绪似乎还没能调整过来,状态明显不对了。之前那种忧郁的气息完全找不到了,整个人都冒着粉红泡泡。
“又不是拍偶像剧,傻乐什么。”仇可可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最后还是鹤西朗想出了一个法子,不再拍特写了,他在金浔峰身上裹了一块白色亚麻布,想要营造出一种东方的禅意来。当他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金浔峰头顶一只苍鹰划过长空,整个画面孤独而辽阔。
心猛地一跳,等鹤西朗放下相机,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
“老师你怎么了?”金浔峰有些着急。
鹤西朗摇头:“没事儿,被你帅哭了。”
金浔峰:“……”
金浔峰突然严肃地说:“老师,其实我很不喜欢你一点。”
“嗯?”鹤西朗有些意外。
“我不喜欢你每次都用玩笑化解问题,我是在认真关心你,你这种随意的玩笑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鹤西朗有些头疼:“唉,你们这些人啊,不知道中年男人跟十八岁姑娘一样,是不能轻易打听心事的吗?”
这次不让他再糊弄过去了,金浔峰一把抓住鹤西朗,问:“老师你究竟在逃避什么?”见鹤西朗要说话,他又连忙补充,“我不是小孩子,不要随便搪塞我。”
鹤西朗隐约觉得自己这次要栽了,他叹了口气: “我也有些乱,回头找个时间细说吧。”
金浔峰心道,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逮到人。金浔峰一心要趁热打铁,开口完全不知矜持为何物:“老师,我想黑胡子了,能今晚去你家谈吗?”
这种借口找一百个都不嫌多,再多来几次,他怕不是还能想念鹤西朗家里那盆红桂花。
鹤西朗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中午返程,金浔峰就死皮赖脸要留在车上,跟鹤西朗一起回到了家。
他说想念黑胡子是借口,但黑胡子却想他想得紧。对黑胡子来说,鹤西朗像已经是两相厌的老夫妻,而金浔峰就不一样了,这个年轻人脾气好,做饭棒,赫然是它宝贝的小娇妻。当金浔峰一进屋,黑胡子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飞快蹿过来要抱抱。
被小娇妻撸毛也很幸福呢喵~~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金浔峰其实相当紧张,只能借口逗猫掩饰自己的无措。仔细一看,家里似乎没有发生一点变化,虽然鹤西朗不爱做家务,但因为清洁工来得勤,家里依然整洁有序。就连客房都没积半点儿灰尘,仿佛随时在等着某个故人入住。
“坐吧,”鹤西朗递过一杯咖啡,笑了笑,“看来我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会罢休了。”
答案来得太快,金浔峰拿咖啡的手抖了抖。
鹤西朗架起了腿,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你还记得我的侄女鹤南桂吧?”
金浔峰点头。
“你也看到她有多喜欢我了,只要我出现,她总要粘着我,有时候我太久没回老家,她还会自己找过来。你可能不知道,在鹤南桂更小的时候,她更粘我。差不多是两年前,那时候我这房子刚买不久,请他们来吃乔迁饭。鹤南桂一来就特别粘我,爸妈走了也不追,非得留下来要跟我一起睡。”
金浔峰听得很耐心,他隐隐觉得,更重要的话还在后头。
果然,鹤西朗喝了可口咖啡,继续道:“可等到了晚上,真的要准备睡觉时,鹤南桂开始哭闹起来,她要爸爸要妈妈,被我紧哄慢哄才睡了过去。可她半夜又闹了起来,说什么都要回家,你是没见她那哭闹的样子,好像白天里说那么喜欢我是一种假象。”
金浔峰听出了这个故事的隐喻,他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拿我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比?”
鹤西朗淡淡道:“在我眼里,你也好,鹤南桂也好,你们都是一样的。”
金浔峰难以置信:“老师,我已经20岁了,我能为我的行为负责。”
鹤西朗不为所动:“不管如何,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在我这里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见鹤西朗从头到尾都是一股坦然的神情,金浔峰莫名气得慌,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邪火,他兀地凑近鹤西朗,几乎是抵着对方脸问:“老师,你是真不喜欢我,还是发现自己喜欢我后害怕了呢?”
鹤西朗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心却跳漏了一拍,手里的咖啡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金浔峰继续凑近,看着呆呆的鹤西朗,几乎是充满虔诚地吻了上去。二人坐在沙发上,金浔峰双手还好好的放在自己腿上,他只是侧过身,凑过脑袋,艰难的进行着这个吻。
这个姿势,只要鹤西朗有一丁点儿不愿意就能逃开,就算是下意识的躲开也毫不费力,然而他却没有。
鹤西朗只是呆坐在那里,任凭金浔峰在他口腔里肆意搅动,身体和理智背道而驰,产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感。
一吻结束,金浔峰轻声笑了起来,染上情欲的声音性感得可怕。
“呐,老师你真的不喜欢吗?”
鹤西朗的身体开始发抖……
金浔峰尝到了甜头,舔了舔嘴唇,捧着鹤西朗的脸打算故技重施,然而这次他没能得逞。
“够了!”鹤西朗一把掀开金浔峰,却是外强中干,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耳边,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老师,你放弃吧,”金浔峰被推开也不恼,看着面红耳赤的鹤西朗反而相当高兴,“你看看你这表情,就这样了你还说对我没感觉?”
鹤西朗闭上眼:“出去!”
金浔峰只当鹤西朗是害羞,今天得到的结果已经大大超出他预期,高高兴兴地走了。
金浔峰离开后,鹤西朗瘫软在了沙发上。就算他能骗过金浔峰,却也骗不过自己。
鹤西朗恣意妄为了一辈子,他才不管什么狗屁伦理道德,他之所以迟疑,是不满这份感情的不纯粹。师生恋是扭曲的这一观念已经深入鹤西朗内心,如果不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试试也无可厚非,但偏偏他是……
他从来不缺人喜欢,如果鹤西朗站出来说自己要交男女朋友,随时随地都会有一大堆男男女女凑上来。在鹤西朗眼中,金浔峰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金浔峰身上有触动他的东西。但鹤西朗不知道,金浔峰的喜欢和那些人相比有什么区别。
金浔峰是鹤西朗最不相信的那一类人,他们还太过年幼,因为人生经历的缺乏,在成长过程中被长辈和老师影响,把崇拜和爱混为一谈。而他鹤西朗,不愿意接受这种情况下的“爱”。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这一天鹤西朗都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他才发现,杀千刀的金浔峰,竟然绑架了他的猫!!!
鹤西朗在电话里咆哮:“把黑胡子给我送回来!”
“??”金浔峰没听明白,“老师你什么意思?”
鹤西朗没好气:“不是你带走了黑胡子吗?”
金浔峰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我带它走做什么?”
“不可能,今天你来过之后,黑胡子就不见了。”
“要不您再找找?可能是躲起来了?之前它不也经常躲着你吗?”
“我都找遍了,根本没看到它。”
“难道是走丢了……我真没带它走……”金浔峰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在他说话期间,一只长得像希特勒的猫正从他床上跳下来,一脸困倦的舔爪子。
金浔峰:“老师……我觉得我遇到灵异事件了……”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几个小时前,今天知道要拍摄,金浔峰背了个超大的单肩运动包——就是他们体育生打球经常背的那种。到鹤西朗家后,他就把包放在了客厅。
一个小失误是,他从包里拿矿泉水瓶的时候忘记拉上拉链了,黑胡子非常机灵看到了这个漏洞,在金浔峰和鹤西朗亲亲我我时,它眼疾手快跳了进去,还自己用爪子把拉链刨上,神不知鬼不觉就偷渡到了金浔峰宿舍里。
金浔峰还愣在那里,完全想不通黑胡子是怎么出现在他宿舍的。
“峰哥你哪儿来的猫啊?”室友却很感兴趣,喵喵的叫了几声,抱过黑胡子就是一阵狂撸。
金浔峰道:“一个朋友的,暂时放在我这里,回头我就得给人送回去了。”
“哎稍等,等我拍几张照片发给我女朋友,羡慕死她哈哈哈哈。”
托黑胡子的福,金浔峰今天第二次来到了鹤西朗家。
他回来正是晚饭时候,得知鹤西朗没吃晚饭,金浔峰还从超市里买了一堆食材。但没想到他刚到楼下,就遇到了急匆匆下楼的鹤西朗。
金浔峰诧异:“老师?”
不是吧,难道是来接他的?
鹤西朗着急,匆匆忙忙的交代:“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儿要出去,你直接进去吧,你指纹我没删,辛苦照看一下黑胡子。”
金浔峰忍不住失落,最后仿佛是求安慰似的摸了摸黑胡子的毛,对一只猫叹气:“你今晚算是有口福了。”
就在两分钟前,鹤西朗接到了苏元的求救电话,苏元在电话里结结巴巴的,好一半天才把整件事情说清楚了。大意就是他自杀未遂被救回来了,没钱交医疗费,让人过来救命。
鹤西朗又是担心又是无语,半个小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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